BmeItOnTheKids
李夏冷当时接待所有人员的时候,发现主角迟迟不在场,便问了一嘴李青仁,那两人去哪里了。当她站到方面门口的时候,门板的隔音并不算好,里面传来的激烈的破碎声响。她沉着气敲响了门,里头才消停下来。
门在她眼前打开的时候,柯西林依旧是嬉皮笑脸,宋橘一脸死人相,脖子和脸上的伤痕,生怕李夏冷看不出来一样。
李夏冷冷漠地撇了他们一样,端着大姐的气势,看了他们两个一眼,不做评价,只说他们该出来与客人寒暄几句了。说完,就转身走了,内心已经默默地翻了白眼,心里骂了一句:妈的,婚礼上打起来,搞得以为不是结婚,是离婚散伙饭呢!
柯西林怕疼,先败下阵来,在一团宾客背后,亲昵地贴近宋橘的耳旁,用手捂着作耳语:“亲爱的,我的手非常疼,真的。请问你能不能别欺负我了?”
宋橘嘴角微微翘起,他竟然从这个幼稚的游戏中获得了胜利快感。他贴回去到柯西林的耳朵边,软唇轻轻蹭过他的耳廓说:“做梦,除非你答应我,柯老板。”
柯西林立马换了一副表情,沉着脸,任由宋橘大力紧握他的手。柯西林疼得颤抖,额角起了青筋,也不求饶了。
他被夺取主动权,手上有伤口,现在又被蹭开来,摩擦得又辣又疼,手软。宋橘又逼迫得他心灰意冷,他眼睛闪出几滴眼泪,蓄在眼眶里说:“亲爱的,除了这个其他的我都能答应你。”
宋橘竟然松开了手,拿起旁边的一杯香槟说:“柯老板,你这就没意思了,除了这个都能答应我。好啊,既然你不需要我工作,那就让我跟着你吧,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因为...”
赌马场的老板带着妻子转身过来,夹着雪茄,拿过一杯红酒,用英伦腔调说着新婚祝福语。这其中参杂着一些金融专业领域的名词,大概是这位赌马场老板投资一家赌场,最后并购了。他打算找个合适机会获得赌场合格证,但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办理,问了一下柯西林如何在酒吧里置办政府开来的证件的。
柯西林隐藏着一丝被打断说话的不悦,感谢了对方的祝福,说等明天他来办公室,再细谈,他可以做一些指引。
寒暄片刻,几杯酒下肚,柯西林有些不耐烦,想要结束这场婚礼宴会了,除了宣告宋橘是他的合法丈夫之外,生意场上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好,打好跟各家帮派和组织的关系不是没有好处的。趁着没人再来找他,赶忙问宋橘:“因为什么?”
宋橘看见他那着急的样子,心情非常愉悦,请君入瓮,这一招对柯西林实在太有用了。吃软不吃硬,他经历这么几次对抗,如果要强来,柯西林就明里暗里耍狠招,那他就用用目标人物都喜欢的美人计,未尝不省力省时。
他勾了勾手指,示意柯西林附耳来:“宝贝,当然是因为不舍得你啊,你看啊,我们这一个月同吃同住,还会行夫夫之事,你说你去上班,我一个空虚又寂寞,想你想得紧。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想上班做你的秘书和保镖,是我有本事能做,不想看你一个人不惜命,李夏仁都跟我说了,你工作起来,是个亡命的人。我怎么舍得你受伤,懂了吗?非要我说这么明白吗,怪肉麻不好意思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柯西林听得哑然,听完半响,把酒杯里的酒都喝完了。他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这也是,你在演戏吗?”
宋橘用手卷起他的领带,亲吻了他的嘴唇,还有柯西林脖颈处。他悄悄舔舐了一下伤口处说:“不是,是真的不舍得你受伤,我的心脏会得心脏病的,就像上次住院一样。你啊,只能跟我床上和床下打架的时候受伤,好吗?”
柯西林搂着他的头,狠狠咬吻了一下,宋橘原本就疼的嘴唇更加肿起来,但他也不恼。他知道这些话就起作用了。
柯西林在现场答应了他,宋橘压住心中欢喜,给自己的计划打上一个钩,这下总算有了进度了。
当晚两个人不仅在婚礼现场打了一架,还在回去别墅的房间床上又打了一架,当然,这次宋橘就当伤了柯西林的赔礼,用迷魂酒让柯西林醉一回,只要计划能成,他甘愿在下面一回。
可他没想到的是,柯西林来回折腾得他泄了力,浑身湿漉漉的,被擦拭得还没有缓过神来的功夫,就睡着了过去。
柯西林的卷发微微遮住了眼睛,将红酒杯里的酒都倒掉了。他饱满的红唇慢慢地分开,愉悦地笑起来,轻轻柔柔地抚摸他酡红的脸说:“亲爱的,我都说你心软了,就这么相信一个坏人的话,不应该的,”他的手指点在宋橘跳动的心脏上,“然后,在这里的人,也不只是你会用药呢。”
“还有啊,每次说甜言蜜语的时候,亲爱的嘴唇笑,眼睛从来不笑呢。怪让人伤心的。”
柯西林从柜子里拿出一带药剂,拉出挂杆,将针头插入宋橘的手背上,调整输液速度。他亲吻了宋橘的嘴唇和额头,温柔地说:“晚安,好梦。”
宋橘的眼睫毛颤动了一下,没有睁开眼睛。药水顺着细窄的管子往下流,注入血管中。
他于黑暗中瞥见一抹亮色,当他伸手去抓,手指却被烫伤了,火烧火燎的在指尖蔓延向上,火舌舔动着眼前的一团。他熬着剧烈的疼痛,手依旧穿过火焰,抓住手腕,打着绷带的手臂和涂着指甲油的手都被他扯了出来。
浓烟的味道,看不清拉着的手臂的人脸,突然一声清脆的女声传来:“跳下去,别管我了!”
巨大的推力将他往后推,悬空,坠落,火焰劈里啪啦作响,木楼瞬间被火焰吞没蚕食。他被缠满绷带的人护在怀里,风声犹如在耳。他的嘴巴在这一刻,终于能开了口,仿若声带撕裂开,他嘶哑地吼了一声:“吉米!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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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城内有三家酒楼鼎立,蝴蝶楼自是蝴蝶派帮,帮主尊崇道家思想,穿着随意,帮派内人员多是混血华裔和来自东南亚沿海地区。家主夫人好金,主做海外衣物贸易。菜品主要是江南一带菜式,酸鲜辣。另外两家酒楼由一家兄弟分裂而成,一家短衫,一家长衫,因为执政理念不同分了家,一家做北方菜,信奉儒家,另一家做西南川菜,信奉佛家,秉持着互不侵犯的原则。
宋橘从纹身室的窄床上睁开了眼,打开了旁边的窗户,四处观望下方。他带起白色的口罩,扎起略长的黑发,成一个小揪。
很快,窗户就被一块小石子敲响了,宋橘往楼下看,恰好与柯西林四目相对,柯西林欣喜地朝他招了招手。宋橘在窗台上撑着下巴,朝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上来。柯西林从旁边的草丛里拿出藏好的折叠梯子,爬上了窗口。
柯西林冒头在窗口边时候,他就迫不及待地隔着口罩,亲了宋橘一口说:“我想念你!”
吉米拿着纹身枪默默翻了一个白眼:“你昨天才来过!”
“你羡慕我,吉米。”
“哦,我的老天爷,谁羡慕你!”
宋橘笑而不语,摘下口罩回亲了他的脸说:“进来再说,有门不走,每次都爬窗进来,也不怕再摔伤。”
柯西林收拾好折叠梯子说:“这里的组织首领好像讨厌本地外国人,他在外头立了牌子,狗和柯西林·阿帕斯禁止进入是什么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橘不禁笑出了声:“谁让你总是薅走帮主夫人种的花,不赶你赶谁?”
柯西林不以为然地说:“我不想等花包好,她们要我等。可是我想立马见到你,但我见到你又觉得需要花。”
宋橘敲了敲他的脑袋:“结果每次要我来给你收拾烂摊子,你不如送西兰花或者油菜花给我,还能炒来吃。”
吉米耳朵一下就竖起来:“你今晚要做饭吗,我要吃你做的蛋炒饭。”
每回柯西林来了,吉米就能沾上宋橘做饭的光,和尚做饭太难吃了,白糖皮蛋简直要了她的命,他们也不能天天吃酒楼的饭菜,这里吃饭还是要给钱的,又贵又太辣。宋橘做饭好吃,量多,吉米每次都当成最后的晚餐吃,因为柯西林不来,宋橘不做饭。
吉米用足了各种诱惑或者威胁,宋橘就是不做。所以柯西林来了,她就积极点餐。
宋橘拉着柯西林坐下,突然发现了一些异常:“今天天气很热,为什么还要穿长衫和长裤,你平常不是喜欢吊带短裤和短袖衬衫吗?”
柯西林不语,搓了搓手指说:“是吗,我想不是很热。”
宋橘三下五除二把柯西林的长袖扣子给解开,一股药味和酒精味,绷带缠满了胸部,一直到另一个手臂。
宋橘沉默地给他合上,重新带上了口罩,半响,语气冷漠地问:“又不小心摔跤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柯西林点头:“我没注意台阶。”
宋橘拉他没有受伤的手臂,把纹身室的门打开,将柯西林推了出去:“柯西林,你要是对我也撒谎的话,那就没有必要再来了,回家去吧。”
吉米立马站起来,想去把柯西林拉进来,她喊道:“哦,我的老天爷,我的蛋炒饭!别走!”
“你要帮他是吗,那也别进来了。”
宋橘抿着嘴唇,把两个人都关在外头了。
柯西林在门狂敲,吉米甩开她两条麻花辫说:“你快跟他说实话,我好不容易有顿好吃的晚饭了!”
柯西林停止敲门,摸了摸手臂上的绷带:“我告诉他这个故事,他会非常难过的,我认为。”
“我可不管你,我今晚吃不饱就怪你!”吉米在外头敲门,“橘,你放我进去吧,我不跟他一伙的,你不要生气了。马上要开工了,客人来了可就不好了。”
和尚也上阁楼来了,他疑惑地打手语:怎么了?
吉米用手语复述刚刚的情况:小情侣吵架了。她还张开五爪,做了一个吃人的动作,形容宋橘生气时模样如同恶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和尚摸着光滑的脑袋,像弥勒佛一样,无声大笑了起来,给柯西林打手语:你喜欢他,就要诚实,他喜欢你,为你伤心是正常的,你要给他权力。
吉米歪头皱眉,打手语:你是和尚,没谈过恋爱,你怎么知道?
和尚一脸骄傲地挥舞双手:我是大人,我就是知道。我从小读诗,知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吉米摇头晃脑:听不懂。
和尚摸她的脑袋,捏了捏她长着雀斑的脸颊,慈祥地笑着,手指翻飞:小孩子,不用现在懂,希望你以后也不懂。
吉米又跟和尚打闹了起来,柯西林沉思一阵,敲了敲门:“宋橘,我告诉你故事,你可以给我开门吗?”
门嘎啦一声开了,宋橘带着口罩,略长的头发有些遮住眼睛,他冷冷地说:“没时间了,我要上班了。”
柯西林失落地退到一边,耷拉着肩膀说:“抱歉,我等你完成工作。”
宋橘拍了一巴掌他的屁股,手指一步两步地抚摸他臀部上的位置,在他耳边说:“想什么呢,我是说,你的爱心纹身,我该上班给你检查补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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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橘怕他趴着压到伤口,便让柯西林往没受伤那边侧躺在纹身台上。纹身的地方在臀的正上方,下半身的衣物往下拉一点点,柯西林不老实地动了动,宋橘一把擒住他的腰:“乖一点,等会我刺错了,就有你疼的。”
柯西林侧躺着看不见宋橘,他怕疼得要死,声音闷闷地说:“你慢点,轻点,怕...”
“怕疼?那你怎么从台阶上摔下来浑身伤,也没见你疼得跟我说,纹身这点痛到喊起来?”宋橘开始补色,枪快速扎进皮肤里,
上次柯西林来说要纹身,宋橘以为他做好了准备,现场给他画了一个设计图。当他趴下来,宋橘用枪刺下几针的时候,柯西林浑身都在抖,宋橘压都压不住,线条歪歪扭扭的。宋橘就停下来纹身枪,弯腰下来,揉了揉柯西林的头发,发现鬓角地方头发被冷汗打湿了。
“早知道你这么怕疼,我就给你设计得简单点了。”宋橘拿来帕子给他擦汗。
柯西林自知自己狼狈,不好意思露出脸,略长的卷毛刘海遮挡住眼睛,莫名其妙让宋橘想到了羊驼。他抚摸上柯西林臀上泛起的一片红,手指忍不住地用力碾过去,在冷白的皮肤上更加的艳丽。
炙热的火焰包裹心脏,柯西林说这是他第一次捡到宋橘时候的心情。一团火焰在机械做的心室里燃烧,鲜艳的红色和橙色,化成液体般柔软的黑色血液向下坠落,一点一点渲染在洁白的肉体上。这颗心脏在宋橘的眼睛里仿佛在跳跃。他的背后也泛起了汗,打湿了简单的T恤。
宋橘慢慢蹲下来,亲吻柯西林自己咬伤的嘴唇,他深入他的口腔,与他纠缠几秒后说:“很乖,奖励一下,再忍耐一会...”,他想叫他一句小羊驼,柯西林躺在纹身台上,任由他宰割的模样太过于可爱和美丽。
宋橘眼里闪过一丝兴奋施虐的欲望,这个纹身的伤口是他带给柯西林的,他亲手拿起颜料,刺入肌肤,染出一副沾染了他无限爱意灵魂的画。不管柯西林以后还是否与他在一起,之后的恋人遇到柯西林,也会看到他注入在柯西林身上的影子,他摆脱不了他。
宋橘的笑容隐藏在口罩底下。
但柯西林现在会对他隐瞒一些事情,宋橘有些不悦,这副只有他见过的身体,理应只有他能够在上面破坏,留下他的专属痕迹。宋橘语气有些冷淡,对柯西林发出抽疼的嘶嘶声不顾,眼神坚定,手完全不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直到柯西林说到伤口来源于家族的洗礼特训,他这一周被父亲和哥哥强制带去了爱丽丝公寓再往后几十公里外的未开发丛林中。无人区里存在各种野兽,最多的是狼群,没有任何工具的他只要在里面历练够一周没有死去,那他就有资格成为阿帕斯家族的继承者。不想成为继承者的孩子,只有死路一条。
身上多数伤口来源于狼的袭击,食物来源只有较弱的食草动物能口腹,生火会引来野兽,他已经实验过了,伤口就是最好的证明。
血腥的味道和嚼不烂的肉,每一天都轮回如此。他干渴得不行,却找不到水源,当一只活生生的兔子蹦跳经过他的时候,他的脑子无法控制他生欲,像是鱼急需回到水里,心跳声掩盖了一切人类应该有的道德。当他回过神来,满嘴都是不适的棕色毛发,手上沾满了腥臭铁锈色的液体。他当时不禁舔了舔嘴角的遗留下来的黏糊糊的血液。
他摇摇晃晃一整天,夕阳西下,他手里还攥着那块发硬的肉,站到了湖边稍高的岸上。他闭上眼睛,他的呼吸里全是血腥味,灌满了他的五脏六腑,浑身的血像是跳蚤爬在他的身体任何地方。他抱着兔子的尸体迈出一步,坠落进金黄的湖面里。湖面碎了一地的金子,被打碎又聚拢。
呛鼻的水涌进鼻腔,窒息住的痛苦和憋闷。水里像是另一端的陆地,那些身上的血像是活过来似的,纷纷脱离他的身体,如雾如霭,一缕缕地往上飘……
丝丝红雾从柯西林眼睛那里向上浮,他闭上眼睛。他听见了不远处钟声敲响了十二下。他该去见面了,他该现身去见宋橘了。
兔子消失在湖底,他猛然地睁开了眼睛,再次打碎平静的金黄湖面。
他浑身的禁锢落下,脱下人类的外皮,化身走兽,他的眼里遗留下一丝疯狂的镇定,狼群嚎叫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他的眼里只剩下麻木与冷静。
他眺望那看不见的钟楼,回忆那不断循环的钟声。
不管如何,他都要回去见到宋橘,他的性命已经完完全全交由宋橘来决定。现在他必须活着,不作为一个人那样活着。从那艘在大海漂泊的船上,到他烧掉母亲所住过的木屋,他就注定无法拥有常人一般的性质。
补色的过程很快速,宋橘手法比以前更加熟练了,柯西林身上有伤,他不想他躺那么久。
宋橘听到柯西林轻松地说完整个试炼过程,他昨天刚能下床,就迫不及待地要来见他。宋橘手直接将机器关停了。他无法控制手在颤抖,因为愤怒?无奈?还是无力?以他单薄的能力,就算知道了,却做不出任何能帮助到柯西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柯西林猜想到了宋橘的所思所想,他说:“宋橘,和尚告诉我,我要给你知情的权力。我想他说的对,我不只想要你知道这件事,而是因为你,我活着回来了,昨天吃到你做的饭,我就知道那一切都有意义。”
柯西林一说完,背后被宋橘拥抱住,两个人凝固在一起,时间也停止了。柯西林握住宋橘的指尖:“我有我的计划,我的伤会越来越少的。宋橘,不要伤心。”
纹身室内一片寂静,只有彼此呼吸的声音。过了半响,宋橘贴在他背后,轻轻地“嗯”了一声,握着的手许久没有松开。
夜晚,吉米如愿以偿地吃到了宋橘做的蛋炒饭,还有宋橘掏钱做了一顿中国火锅。
吉米整个人化身成兴奋的仓鼠,跳来跳去,在煮热水的时候就一直问能吃了吗,宋橘耐心地回答了无数次不可以,水没开。
这次火锅是鸳鸯锅,宋橘怕柯西林吃不得辣,另外做了鸡汤汤头,用的是酒楼后厨剩下的一些鸡肉,宋橘答应给厨师长免费刺青换来的,但也使了些坏心思,去帮主夫人的菜地偷了几根白嫩的白萝卜。
三个人在菜地里兴奋地悄悄说话,商量着走哪里,差点被发现,一个比一个跑得快,狡兔三窟。逃跑出来的时候,三个一人抱着一个白萝卜笑成一团。和尚从华人街那边买来的豆制品和上海青,还偷偷买了酒。
狭窄的纹身休息室挤下了四个人,吉米挤了挤柯西林肩膀说:“你让宋橘坐中间,这样我也可以跟他说话了。”
柯西林坏笑着眯眼,大声喊叫:“小雀斑你做梦!只有我能跟宋橘聊天!你不准!”
吉米讨厌别人说她的雀斑,气得抓柯西林受伤的肩膀,柯西林连忙求救:“痛,宋橘,小雀斑欺负病人,快报警!”
宋橘忙着煮肉,看他们打闹不禁笑起来说:“别把桌子弄翻了,弄翻了全都滚。”,和尚还没吃菜就开始喝酒,脸颊红红地从身上摸出由牛皮纸抱着的五颜六色玻璃糖。每人给了一包,吉米一下就安静下来了,拿着牛皮包晃来晃去说:“和尚我都快十八了,你还给我买糖果,我已经不是小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和尚摸着脑袋思索了片刻,手随便挥舞,手指有些慵懒,他告诉他们:只要我一直都在,你们都还是我的孩子,一直给你们买糖。
他拿起酒,愉快地一饮而尽,诱导宋橘他们一起喝梅子酒,这酒后劲大。宋橘换位置到柯西林和吉米中间,一伙人到后半场眼前晕乎乎的,咕嘟咕嘟,浓烈温暖的火锅气味充斥着整个四四方方的房间。吉米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躺在宋橘的旁边,突然拍了拍宋橘的手,说着呓语:“别怕,给你吃,长高点。”
宋橘拍了拍她的手背说:“我已经长高了,姐姐。”
吉米锲而不舍地想要宋橘喊她一声姐姐,满足一下年长者的心,宋橘每次到这个时候就沉默了,最后闷闷不乐的只有吉米,抱怨他叫一声姐姐又不要他的命。
吉米这次在梦里听见了。
和尚绕到吉米身边,将她慢慢抱起来,放到了上床盖好被子,去洗澡去了。
四下都安静下来,宋橘感受到自己好像在一片柔软里游荡,柯西林的手指慢慢与他靠近,宋橘没有退缩,任由身边的人攀爬。
柯西林的柔软卷发蹭到了宋橘的脸颊,一股水果甜味的酒气交融在一起。
十指相扣,湿软的嘴唇触碰到一起,鼻尖轻微的触碰都会让心尖颤抖,醉里起雾,易碎的梦境。
两个人不约而同想到:好想死在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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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西林的伤如他所言越来越少,当宋橘会在自己床上给他换绷带,大多数是弹痕和刀伤,他没有询问。他知道,柯西林已经参与家族组织的活动了,多半是打斗时候留下的。宋橘手速极其快,他知道重新涂上药水时候的灼烧何等得难以忍受,他拧动有些烧焦痕迹的八音盒,熟悉的刮动钢片声音如同蜿蜒向远处流淌的溪水。
他会伸手去触碰伤口,洁白如同残雪般的肌肤,平滑间突兀地出现了坑洞。外翻死去的肌肉组织和结缔组织,弹痕的伤口像四散枯萎的花朵,指尖在伤口边缘转了一圈,触摸发硬结痂的地方,他感受到身下柯西林的颤抖和喘息。
宋橘捏着柯西林的下巴,浅尝辄止地吻了一口:“等会叫出来给我听听。”
“宋橘,你又说色情话了。”
“我是让你疼就叫出来。”
柯西林苍白着脸,浅笑了一下,深呼吸了一口气:“别生气,不想惊吓到你,怕你手抖。”
宋橘用虎口卡住柯西林的下巴:“我做了这么久纹身师,可从来没有人说过我会手抖。”
柯西林在他面前逐渐好面子起来,怕疼却不敢叫,憋着一口气,额角的青筋都绷出来了,后槽牙都要咬碎了,都不想冒出一声痛叫。
好面子一回事,让宋橘心疼是另一回事了。
“上一次,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橘不以为然地涂药:“我巴不得你死了,我拿着你的尸体去你家族里头换钱,换个地方,美酒佳人,照样活得逍遥自在。”
柯西林笑而不语,只是搂着宋橘一阵,又吻了吻那瓣唇,贪心地再看了许久再说:“对不起。”
宋橘紧紧地攥着柯西林的肩膀,埋在他的肩膀上不说话,柯西林感受到了肩膀上的湿润。
蓝色的悲伤熄灭橘红的晚霞。
宋橘曾看到他浑身是伤的模样。柯西林第一次参与组织里的地盘斗争,在混乱中,一把瑞士银刀直直地插入他的腰部的时候,他没有害怕。他如同海里的鲨鱼闻见血腥味,完全忽略了自己身上剧烈的疼痛,用手中的斧头一把砍下眼前人的脑袋,斩开骨头的嘎达声,大动脉破裂四溅的腥臭血液让他浑身一震。
紧绷的心脏突然舒展开,星星点点的血迹装饰着他洁白无暇的脸,盯着脚旁边再也无法动弹的尸体。
他微笑慢慢扬起来,他体验到了杀人的快感,如同在丛林撕咬他杀死的猎物一般,墨绿色的眼睛闪着晶亮的光芒,身上出现许小伤口他也毫不在意,毫无畏惧地屠杀,让他的名声传遍了各个组织之间。
在那一战后,阿赛卡派人来接柯西林,硝烟未尽,尸体遍布的战场没有发现柯西林的踪迹。
柯西林简单地处理了一下最严重的伤口,浑身的戾气让他不想等待在原地,环顾四周,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战场。
绑带堵不住伤口,流血似是时间流水,冰冰凉凉地往下流淌。肌肉记忆带着他来到宋橘的工作的地方。他记得那天的晚霞非常美丽,是他喜欢的橘红色,火燃烧着天空,同时燃烧走生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躺倒在常常偷花的花圃里,睁眼就能看见那扇窗户,想象着窗户打开,宋橘伸出头跟他打招呼。他不想闭上疲倦的眼睛,鼻腔和口腔里全是血腥气。
天空燃烧逐渐剩余灰烬时候,他听见不真切的熟悉声音,宋橘在叫喊他的名字,干涸的脸庞上被炙热的液体打湿,那是柯西林第一次真真切切地突然害怕死亡,因为在昏死过去的最后一秒,他看见宋橘的眼睛里盛满了死亡恐惧的颜色,是温热的液体,是蓝色的悲伤。
最耀眼的橘红玫瑰在枯萎,那并非他所希望的。
几人合力将柯西林带上楼,华人街的医院需要出示这边的证件才能医治。宋橘灰白的枕头和被子伤沾满了细碎的血,金黄的卷发似乎也在褪色,似乎下一秒漂亮的琉璃就要破碎了。
吉米拿着宋橘吩咐的针线和梅子酒,她忍着颤抖:“你,你可以吗?”
“放心,我以前在家里天天缝鞋底,你们都出去吧,我自己来。”
吉米还想留着,和尚摇了摇头说你让他们呆在一起吧。
宋橘的放心是说给自己听的,没有什么不可以,只要柯西林能活,宋橘什么都可以。在这里想要活下去,什么办法都能用得上。
吉米含着眼泪跟着和尚退到门外,留下慢慢弯下腰的宋橘。
“你们家族那么大,医院都没有吗,往我这里跑又不能活。”宋橘用蜡烛烫了一下针线,将酒到在手帕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让你什么都给,你难道只想留个尸体给我吗?”
宋橘握住发抖的手,深呼吸着将针扎入皮肉中。柯西林的生命在他的眼前就像一滴水,即将落入时间的一汪水里。
酒精覆盖在伤口时,柯西林在疼痛中梦呓,他在喊宋橘的名字,他说家。
他想死在有家的地方,有宋橘的地方,那就不算违背他许下的诺言。
粗糙的黑色线拉出,汗水即将滴落下巴,心脏麻木地跳动着,宋橘将线打结,舒出一口气,他握住柯西林苍白到发青的手说:“你再等等我。”
伤口的血不流了,但柯西林急需血包输血。宋橘让和尚带他去了深夜才开的鬼市,带了血包、简易的注射器和药回来。
回来时,宋橘是被扶着回来的,手臂上多了一个针眼。
他趴在擦满血痕的被子上,看着血液不停注入进柯西林的身体里,他自言自语着:“现在你已经跟我融为一体了,你别想下地狱。”他沉默了一阵,接着说道,“要走,把我也带走吧。”
这年柯西林十五岁,宋橘十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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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西林的第一支香烟来自宋橘抽剩下的半支,柯西林不喜欢烟,不喜欢抽烟,但喜欢看宋橘抽烟,烟雾像是他越来越往上涌的欲望。
他们当时陪着吉米去附近森林草地里野餐,秋日的落叶不安定,树影下铺开红白格子野餐布,摆上薯条可乐披萨。宋橘吃完手上的芝士披萨,便用火柴点燃了一只香烟。火焰挨上烟头,火苗窜起,红舌舔动。宋橘的头发没剪,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他靠在粗壮的大树底下,瞧不见眼睛里的情绪。
树影摇晃,吉米掏出怀中的怀表,看着秒针指到十二的数字,整理好头发,这时候不远处的皮肤稍微黝黑的直短发少女牵着狗往这边走,吉米弹跳起来,连忙问柯西林和宋橘:“我的脸上没有东西吧?”
宋橘咬着烟头,笑了一下说:“很漂亮。”
柯西林则很快意识到吉米的动作都来自那个不断靠近的少女,他坏笑了一下说:“有东西,有好多的雀斑!”
吉米正要发怒,可短直发女孩已经靠近了野餐垫子旁边的小径。吉米只好将手乖巧地背到后面,装作自然地用英文打招呼:“萨沙,好久不见,你又来遛狗啊?”
柯西林和宋橘相视一笑,靠坐在一起互相咬耳朵。
萨沙的皮肤光滑,带些黝黑,脸颊微红,她点了点头回应了吉米,那只小小的贵宾犬自来熟地凑到吉米的脚边嗅吻,吉米连忙说:“它肯定想我了,我们一起走走,我已经吃完,想散步去消化一下食物。”
萨沙点了点头,脸颊上的红逐渐愈加浓重,胆怯地指了指他们说:“那...他们呢?”
吉米背着萨沙转过给了他们一个微笑的表情,眼睛发出了语言式的警告。
柯西林立马就靠在宋橘的肩膀上:“哎呀,橘,我吃饱了好困,我要睡了,给我靠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橘捏住香烟的滤嘴,拦过柯西林的肩膀,拍了拍他的脑袋说:“睡吧。你们可要小心,最近有些乱,有事电话联系我们。”
吉米牵过贵宾犬的绳子说:“知道了。他们想睡觉了,不用管他们。”
宋橘看着两个人走向外边的栈道,将烟重新咬回在洁白的牙齿上。他拍了拍柯西林的脸颊:“走了,别装了,沉。”
柯西林不动,睁开一只眼睛,有些俏皮地问道:“她们去约会了,我们呢?”
烟雾从宋橘轻启的唇缝里逸出,黄红色的火光在秋日微凉的光线下不太明显。不远处的湖边传来不太清晰地敲击木头的声音,水打枝头。
宋橘含了一口烟,侧身卡住柯西林的下巴,辛辣呛人的烟雾传递,冲撞着柯西林的五感。他的喉咙略微发紧,一股炙热藏在喉咙底下,像是一锅沸水。
干燥地在燃烧的空气。
柯西林没有闭上眼睛,他仔细地看宋橘合着眼睛,黑硬的眼睫毛在飘荡的碎阳下那般的温柔。唇齿间的暧昧与粘腻。苦涩中带着回味的甘意。
一支烟结束了。
宋橘抚摸柯西林的脸颊:“教你抽烟怎么样?”
宋橘慵懒地夹着香烟,连烟的白色线条也随主人一样地放松,手背上的肌肉变换移动着。
“好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橘将最后一口的烟,捏着滤嘴,抚摸着柯西林的脖颈:“轻轻地吮吸,别太快。”
柯西林感受到了比之更加浓烈的辛辣苦味,干枯的林间仿佛有了雨,潮湿的滤嘴,漫进心里,宛若清梦,宋橘在他呼出的烟雾中不真切了。
在迷雾中,一只爬满了茧子的手挥散开迷惑眼睛的雾气,看清了,真切了。
仿佛在说,我在这里。
“喜欢烟吗?刚刚一直在看我抽。”
柯西林蹭了蹭宋橘的脖颈说:“嗯……看来我不喜欢抽烟,我是喜欢看你抽烟。”,他说完就快速地亲在宋橘的脸颊上,宋橘有些嫌恶地蹭了蹭脸颊,但是嘴角止不住地向上扬起。
“我们去看看她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我看你不适合做黑帮老大,不如去当新闻狗仔。”
“我也想啊,我们去看看吧,怪好奇的。”
宋橘被他拉着躲在矮灌木后头,宋橘根本懒得躲,这么点小叶子怎么遮得住两个人男生。柯西林对此乐此不疲,连忙拍宋橘肩膀:“你看她们...牵手了,诶,怎么还不亲,快亲啊!”
柯西林手上拿着树叶,着急地拍在一起。
宋橘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挡住了柯西林的眼睛:“小心吉米等会过来揍你,别这么八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八卦是什么?”
“你多管闲事的意思。”
“作为朋友我关心她,她早恋!没过十八。”
宋橘颇为失语地望向柯西林:“你比她小两岁,我比她小一岁,她早恋,轮不到你说,走,别看了。”
“欸欸欸,手扣在一起了,凑近了...凑...快亲啊,急死我了,怎么又分开了!”
柯西林抓耳挠腮的声音过于巨大,还好萨沙听不懂中文,疑惑地问她后头怎么回事。吉米忍无可忍地捡起地上已经有些腐烂的红果,作了标准地投标枪的姿势:“柯西林!”
烂果直直地砸在柯西林的脸上,柯西林依旧嬉皮笑脸地牵起宋橘,边逃跑边喊:“都半个小时了,你要亲就快点亲啊,按你这速度,天黑了都亲不到!”
“要你管!”
秋日的林间笑声和骂声缠绕在一起,宋橘的手与柯西林的手十指相扣,地上的枯叶在脚底下踩出咔嚓咔嚓地清脆响,如同红色的地毯般,奔向快乐与幸福。前方那儿有醇厚奶酪芝士和躁动甜腻的可乐,青春的风不知道要吹往哪里去。
柯西林将那支烟头燃烧成灰烬,用细小的玻璃管装起来。他将管子放在自己卧室的枕头底下,灰白的,薄薄的碎片,在台灯的光线下纤细柔和地滚动着。呛人的烟,亲昵的唇齿,柯西林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唇珠,宋橘的舌尖很爱舔过这个地方,仿佛烟雾挠过,沸水烧进骨头里,浑身上下都沸腾冒泡。
他不禁想起来,他们乘船在湖面上飘荡,湖面上飘荡着易碎的枯叶,天上的霞云落进湖中,一叶小舟静静漂泊。仙境般无人打扰,宋橘在船头,柯西林在船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彼此相望着,宋橘率先开口:“你觉得这里好吗?”
柯西林观望四周:“今天觉得这里很好。”
“明天呢?”
只要一方向另一方的极端走过去,这艘简易的小舟就会顷翻,宋橘和柯西林都知道。柯西林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宋橘。我对明天的到来没有期待,也没有恐惧。”
宁静的湖泊,时间在此处凝固,柯西林逐渐向中间移动,宋橘手指颤动了一下,他说:“柯西林,我...”
“我在听。”
“我觉得这一刻很美好,美好到...我想要死在这一刻,我不想要到达明天。”
想要每个幸福的时刻都凝固,永远不会逝去,不用去思考明天的温饱和安全。宋橘在柯西林重伤昏迷的每一个时刻都在想,在某一个稀松平常且风和日丽的午后死去,他就摆脱了所有对死亡的恐惧。
死亡是自由唯一的解。
“明天能够不到吗?不能。”宋橘自问自答。
明天的风暴依旧会袭来,不知是黑色,还是亮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柯西林又朝宋橘移过来了一些。
“你明天还能陪我吗?”宋橘垂着头,声音有些哽咽。
“你看啊,我正在过来陪你,你等等我。”
“可我说的不只是现在。”
小船在逐渐倾斜,细细簌簌的落叶点起湖面涟漪。柯西林看着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宋橘,心脏刺疼了一下,猛地向中间奔来,宋橘收回侧目的视线,树梢最后一片叶落入湖中。
宋橘在中间拥抱住了柯西林,黑发与金发交融在一块,纠缠地分不开。
“再看看明天吧,宋橘你再陪陪我,我骗你的,我一个人害怕。”
宋橘在他耳边轻轻念:“好,明天再看看吧。”
不舍得你跟我一起沉眠在这寂静的湖底,也不舍得你一个人害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夜一睡,白日里眼前一片黑
冬日里的小阁楼格外暖和,外头的雪是他们收了帮主夫人的点点小费,全给铲干净了。他们运动后的身体格外的热,照旧挤在一张旧沙发上。那是和尚在早市的旧货市场买的,柔软芯子,拥挤在一起,衣服互相挤压着,盖着手工纺织的圣诞节图案的毛毯。
前面的一台灰色索尼液晶电视机播放着录像带,那是宋橘拐到康尼斯六号大街租来的电影录像带,柯西林吵着闹着要看,大肆嚷嚷着这个名字好听。宋橘瞅了一眼录像带名字——《少女情怀总是诗》,再瞥了一眼柯西林,拍到柯西林怀里,不禁勾起嘴唇笑了说:“挺适合你的,拿好。”
电影里潮湿的夏季,电影外头是寒冷的冬季。里头暧昧潮湿燥热,外头却不尽相同。
柯西林搂着宋橘哭泣,质问为什么她们最后分离了,宋橘无奈地跟吉米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宋橘说:“那只不过是电影,也许在电影结束后的某一刻,她们又再次相遇。”
柯西林不相信似的地倒退录像带,机子发出嘶嘶的声响,无论他倒退前进多少回,也依旧无法改变她们真实分离的事实。
他把宋橘的肩膀布料哭湿了,吉米嘲笑他是个爱哭鬼,连个电影都要哭那么久。柯西林不服气地反驳:“你呢,你不害怕会跟萨沙分开吗?”
吉米重新扎好弄乱了的麻花辫,嘴巴微微嘟起来,天真的少女说:“我不会因为未来不确定的事情担心哭泣,你这个胆小鬼。”
在未来的柯西林回想起这句话,想跟吉米说一句,她说得对,他不过就是一个胆小鬼。
三人收拾好盘子中的炸洋芋片碎渣,休息时间结束了,要继续去工作了。柯西林拿着宋橘的帕子擦红了眼睛一圈的肌肤,他依依不舍地拉住宋橘的衣角,模仿电影中的人物,侧过脸说:“亲我一下,我就不难过了。”
宋橘稍微低下头,揉了揉他的头发,思索片刻,说了他从来不会说出口的话语:“好了,我亲爱的小王子,我永远会是你的骑士,不会分开,不要哭了。”
吉米做了个鬼脸,学柯西林的样子,骂他是个幼稚鬼。
柯西林被亲得满足后,继续活蹦乱跳地说:“吉米,你再这么说,我明天就不送你生日礼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才不在意呢!”
宋橘看着两个人又胡闹到一起,心情却十分的放松,吵吵闹闹让他有了生活的实感。
宋橘心里暗暗发笑,想到柯西林也快十六岁了,依旧喜欢让他读王尔德童话听。只要他来过夜,在逼仄的床榻上,两人肌肤亲密地贴合着,温暖的体热,略微有些变声的宋橘读着《快乐王子》的故事。柯西林说他可不会这么大方送出那些五颜六色的宝石,他要把宝石留给燕子,让燕子自由地去他想去的地方。
宋橘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合上书,把蜡烛熄灭。柯西林习惯地搂住宋橘,将一只腿放在宋橘的双腿中间,宋橘不恼,反倒是把双腿拉过来问:“腿这么冷,吉米给你热水袋,你逞强做什么?”
“我跟她吵架了,我们冷战,我才不收她的好意。”
“小肚鸡肠。”
“这是什么意思?”
“夸你一点儿也不小心眼。”
柯西林撇嘴说:“我知道你说我,我,我明天跟她和好,谁要跟过生日的人过不去呢,我很大方的。”
“是是是,再不睡,你就给我滚下床。”宋橘困意上来了,亲了他一口堵住了柯西林的嘴。冬夜里,两个人相拥而眠,是柯西林和宋橘至此睡过最温暖安稳的一夜。
青春的黑色风暴从那一夜降临,吉米没有等到柯西林跟他的和好,也没有迈过那个她期待已久的十八岁生日。
被子全部扔到了楼下,但窗户已经坍塌了一半,火焰燃烧起的烟尘涌进鼻子里,多日里的不安稳在这一刻点燃了两区之间的火药桶。短衫野心逐渐包不住,想要吞下长衫帮派,暗中联合区外的其他组织联盟,割地给黑林组作为自己诚意。当然黑林组阿赛卡自有自己的计划,他们先后突袭了最大帮派蝴蝶楼,断了长衫请求外援的后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作为本帮人的柯西林却完全不知晓这件事情,显而易见,组织里有人不想他活命。
柯西林训练许久的警觉在大脑中响了起来,连忙将所有人摇醒。浓烟已经上到阁楼这里来了,这里窗户太小,完全无法挤下一个人,当他们跑去纹身室那边,各个柱子已经开始坍塌,和尚抓着他们三个,推了一把,巨大的柱子压倒下来,和尚用背脊撑住了不到几秒,就被压垮在了地上,鲜血在猪肝色的木地板上并不明显。
吉米哭喊着往回跑,被宋橘一把抓住:“吉米,不要回去。”
吉米掰开宋橘的手:“不,不,让我回去!”
“他救你不是让你白白浪费生命。”
“他凭什么替我做决定!我要留,要走,我自己说了算!”
窗户已经不足够支撑三个人往外跳,外头的雪很厚,运气好也许不过轻微骨折,不会死在火场里。宋橘狠狠地抓住吉米的手腕,眼睛被熏出血丝:“姐姐,跟我们走吧。”
接二连三地家具燃烧起来,吉米看向柯西林:“你想跟我和好,就把他安全地带走,不要让他受伤,替我跟萨沙说声抱歉。”
没有人能在这个混乱的时代决定自己的命运走向,连死亡也不能,指不定某一日就见不到初升的太阳。
宋橘的腰被柯西林箍,吉米推着他的肩膀,他慌乱地挣脱:“你们做什么,放开我。”
“别喊了,全是烟。”吉米眨了眨眼睛,抬眼看上上房的梁在往下落,她用尽全身力气将宋橘和柯西林往窗户边一推:“跳下去,别管我!”
“吉米,不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火焰砸在宋橘的眼前,烧到了他额前的一点点黑发。火影中,缓慢间,他看见了吉米往回走的背影。
为什么总要他觉得最有希望的时候,夺走这一切呢。
宋橘被搂紧柯西林的怀里,在腾空,坠落。
所有人都在护着他,可是没人知道。有些时候他回忆起来,就会想他宁愿死在那场美丽的大火里,得到永生的自由。可是,那个抱着他跳下去的怀抱让他不舍得柯西林一人孤零零的活在这可怕的世间。
柯西林才是那个最忠诚的骑士。他只想保护宋橘,在任何危险发生下,宋橘永远是第一位。
愚不可及。
绚烂的焰火旋转起花瓣,包裹住整个蝴蝶楼。
吉米慢慢爬向和尚的尸体,将自己的身体趴在和尚的脑袋上,她感受到热,比任何一个冬天都要温暖。
她捂着和尚的耳朵,像是小时候说悄悄话一样,她说:“爸爸,你今年还没跟我说生日快乐呢。”
她自己对自己重复了一声“生日快乐。”
漂亮的裙子粘上了灰尘和黑红色的液体,棉裙遮盖的下方只剩下一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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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教堂传来吟唱,宋橘坐在厨房吧台上吃着夹心饼干,柯西林做的奶油芝士金枪鱼意面,他今天早上就全部吃完了。
这一觉过于漫长,甚至耗费了巨大体力,饿得难受。
他百无聊赖地擦了擦嘴巴上的饼干碎屑。电话在柜子上响起,宋橘慵懒地接起来电话。那头的柯西林说喊他亲爱的,今晚他要回家吃饭,宋橘一句话都没有回复,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走向了一楼通往外头巨大透亮的落地窗,打开窗户,往外迈出。粗黑的锁链发出清脆地碰撞,将他拽倒在地。他没有立刻站起来,翻个身,手指一下又一下点在地板上。
“柯西林,你等着瞧。”他闭目笑着说。
柯西林独自骑着他的哈雷停在别墅前,所有的房间灯火通明。他瞧见宋橘站在二楼朝他看来,似乎在等待他归家。柯西林立马兴奋地朝他招手,得到了宋橘的一记微笑后,着急地开门上楼。
宋橘在柯西林进门的刹那,微笑瞬间消失,眼里多了一丝戾气,转身进入房间。
柯西林礼貌又绅士地敲了敲宋橘的房间,得了允许,欢喜推门而入。
黑影疏忽地降落在他的肩头,宋橘交叉着双腿扣住柯西林的脖子,柯西林下意识挣扎,发现是宋橘后,似乎更害怕他摔下来,手在后头虚虚地搂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脚脖子上扣着的锁链缠住柯西林,将其绊倒。
两具肉体沉重地落地,宋橘一只手勒住柯西林的脖子,快速地在柯西林的裤子口袋摸索:“钥匙在哪里,给我松开!”
柯西林被掐住,缺氧憋红了脸,他不怒反笑,眯着眼睛说:“亲爱的,钥匙在我的,”他拉着宋橘的手往肚子上按,“肚子里,只要你拿刀切开取出,你就能自由了。”
宋橘的手指抖了一下,扣住柯西林的下巴:“柯西林,我没工夫跟你开玩笑,我答应了你结婚,却像养狗一样栓在家里。”
柯西林咳嗽了几声,喘息着说:“我说了,这样你才是最安全的。”
眼泪从墨绿的眼睛里流出来,发红的眼圈,一副被欺负了却不反抗的模样,像极了妈妈曾经说过的那些美人儿的“我见犹怜”。
宋橘松开了手,低声笑了出来,他没出过这个门足足一个星期了!这他妈的该死的锁链!都他妈的该死!
“好啊,我待在这里,不愁吃不愁穿,还有人送上门来给我操,我求之不得。”
他拖着失力的柯西林,丢他在床上,三下五除二拖了自己的衣服。拽着柯西林的卷发,不脱他的衣服,让他穿着那件黑色衬衫,背对着自己。
锁链在两个人的动作中不断地伏伏起起,拉起摔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橘,你喜欢拽人头发的毛病一直没改呢。”柯西林抱着枕头闷闷地说道。
“闭嘴。”
宋橘草草地给柯西林扩充,毫无前戏直接插入,他听见柯西林沉闷的痛呼。
“唔...亲爱的,轻一点啊,有点痛。”
宋橘一巴掌扇在柯西林的屁股上,让他撅起来,带着调侃的语调:“柯西林,你让我在家当狗等你回家是吧。好啊,主人,你现在在被狗的鸡巴草着呢,爽吗?腰抬起来!”
宋橘只要用背入,就能瞧见那臀背上的爱心纹身。他不觉得嘲笑自己,怎么看见一次,就更想要欺负柯西林,比困他在这里更加火大。
他加大力度的冲撞,柯西林攥紧了白色的被单,下面的前列腺液一点点打湿被单,磨蹭着床。
“啊——唔嗯,乖狗狗,我很爽,再大力点。”柯西林根本不知“羞耻”怎么拼写。
因为舒服而暴涨的肌肉,汗水打湿黑色的衬衫,背肌若隐若现。宋橘扣着他的腰,听着他的话,不禁遐想他的以前,是不是跟那个做纹身的人也这么骚,这么不知羞耻地摇着屁股被操。
“草!”宋橘一只手掐住柯西林的脖子,按他进绵软的枕头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唔——我要射,宋橘,我想接吻。”柯西林声音淹没消失在两个人撞击的水声里头。
宋橘闷哼了一声:“哈啊——怎么突然这么紧啊?你也喜欢被掐脖子是吗?我的主人。”
瞬间他感受到了柯西林在缺氧中快速兴奋地夹紧,又暖又在吸吮着他。这哪里是黑林组的首领,简直就是妖精。
柯西林浑身肌肉紧绷着,两个人一同到了高潮,喘息着。
宋橘给安全套带上结,看了一眼柯西林没有翻身过来,按平常肯定要叫着他来一次。
“喂,我饿了,给我做饭。”宋橘踢了一下那碍眼的锁链。
柯西林动了一下,轻微地嗯了一声。宋橘在刚开始柯西林喊疼都没管他,谁知道是不是装的,心疼男人就是他现在被关这幅下场。
“嗯了就起来啊。”
这单单一声“嗯”弱弱的,宋橘心一紧,用手推了一下他的背,让他翻过来。柯西林脸和嘴唇都是苍白的,额头上似乎都是冷汗,脸上有泪痕。
“怎么的,我还没哭,你哭....”宋橘有那么些心虚说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股血腥味传来,宋橘抬起来自己的手,五指沾上了血液,手肉眼可见颤抖了起来。
柯西林背部有一条长刀伤,还没有仔细处理就来这里了。黑色衬衫的湿润不是汗,是血液。
“你他妈的,不要命了!”宋橘立马按住自己的手腕,不管旁边痛哼了一声的柯西林,先拿衣服堵着伤口。
冷静下来去拨打旁边的内线电话。
那边的李夏冷也在火急火燎喊,毫无平常的理智:“伤口都没处理完,他说要回家给你做饭了,说你给他打电话了。我安排了一下处理后续,人就没了。他人怎么样了,医生现在在赶过来。”
宋橘的心疏忽地往下沉:“我没给他打过电话啊...血止不住,他凝血有问题吗?上次也...”
“他哪里只凝血有问题,他脑子也有问题!他妈的,死了还得给他收尸,麻烦!找一下柜子有没有什么药。我们给他买的药,全给他偷偷扔掉了。”
宋橘翻箱倒柜,一颗药也没看见,他暴怒地开骂:“你们家族那么大,医院都没有吗,往我这里跑又不能活!”
他翻到了衣柜角落里的一团针线,那瞬间梦境的碎片与现在重叠,又散乱成碎片扎着脑里的神经。宋橘头痛,撞到了柜门,眼前一黑又恢复了。
不是梦吗?梦究竟是在迷惑自己,还是在警醒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思索了几秒,跑到外头,从柜子里拿了一瓶生命之水。
行吧,就你了。
他把酒撒在针上消毒,看着那分割开的皮肉,就这么缝起来先吧。
可以的吧?
“你别想在我身上碰瓷。”宋橘吸了一口气,“喂,柯西林!我现在不想给你收尸,新婚没一个月呢,还不想做鳏夫。”
柯西林毫无反应。
他再拿了稍微低度数的酒想往柯西林的嘴巴里灌,但发现柯西林的气息很弱。他停了手,拿过各种武器的手不停地颤抖,针掉在地上。
宋橘愣怔了一下,手触摸上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柯西林。
“我为什么总会因为你流眼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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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橘拿着一盘子的芝士蛋糕正面无表情地食用着,万圣节庆典的沿河草坪上,跑来跑去的小孩穿着万圣节千奇百怪的衣服。
喏...还在到处讨糖果吃,宋橘口袋里的橘子糖都给扒拉光了。他看着打着绷带的柯西林慢慢走了过来,身上穿着简单宽松的大衣,脖子上露出的绷带和苍白的脸色暴露了他的不舒服。
他知道的,眼睛穿透那一件件衣服,里面几乎打满了绷带。受伤那一天,他的伤口在不断扎紧又出血,好在肌肉注射了维生素K,用上了几袋新鲜血包。
“你脱了衣服都能装绷带怪人了。万圣节非要出来吹风做什么,你想再病几天不上班?”宋橘没给他好脸色看。
“这不是有李夏冷在嘛,亲爱的,别生气了。”柯西林从后头变出一朵玫瑰花。
宋橘嗤笑了一声,接过玫瑰花转了一下:“万圣节也送玫瑰,首领没点别的心意了。”
不太喜欢这种艳红,总让他想起床上柯西林流下的暗红色血液染在白色床单上,逐渐变成锈红,扣不下的污渍。
“芝士蛋糕是我亲手做的。”柯西林有些疲惫地靠住宋橘。
宋橘诧异了一下,芝士蛋糕做得比蛋糕店还好吃,冰淇淋的绵密口感,他不禁回味着,回味着,咂摸出几个字来——“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