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听,着实愣了一会,因为他们确实不想见,可又不能这么说,只好无可奈何地看着江宿秋和小花走到了旁边。
“爹娘,这里忙,我回不去,只能和江姐姐送送你们了。”小花这么说着,走在了江宿秋手边。
一行人便向着城门走去,两边互相礼貌有加,说说笑笑其乐融融,端的是路人看着羡慕的模范亲情。
送到驿站后,江宿秋一过去便给了车夫钱,问舅舅是不是直接回家。
孙文福哈腰道:“我自己付钱就是。”
也不知道段绪到底怎么恐吓他们了,江宿秋愁得只想揉眉心,她莞尔着温和道:“都是一家人,怎么这么见外呢,一点路费而已,舅舅不必与我争。”
此话说得柔声细语,但孙文福这个心虚的人听出来的意思就是——这点车费,哪比得上他当时在城里的花销,这是要跟他算账!
他倒吸口气,正想求谅解,见江宿秋又拿了一包银子来,看着方向是要给他。
如今看银子跟看毒蝎似的,孙文福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跳起来,连连后退,“不用不用,千万别给。”
“都说了要孝敬你们的。”
孙文福二人一听,更加恐慌了,拼命摆手说不要。
江宿秋很是苦恼,他们怕她,她又何尝不担心他们是定时炸弹呢。
“带走了你们的儿女,身边没个人照顾,这点钱还是该给的,平常有什么事有点钱也好处理,拿着吧。”她叹口气,好好地说着。
“插秧也没人帮忙,这点钱拿去雇两三个人帮忙吧,别累着了。”
这些话听着没什么映射之意,孙文福和媳妇情绪稳定了许多,两双眼睛盯着她手中白花花的银子,咽了咽口水蠢蠢欲动。
见他们还是不敢拿,江宿秋便又换了个说法:“这样吧,小花是你们闺女,她在我这有吃有穿的,也花不了什么钱。”
小花闻言,把江宿秋路上早就偷偷塞来的一个荷包拿出,交给眼神从恐惧变成期待的老爹。
“爹娘,女儿不在身边伺候,只能用赚的辛苦钱替我照顾你们了,不能再拒绝了。”
自从去年秋天把拖累自己的儿女塞给了江宿秋,孙文福两人就没在注意过这个女儿,今日见她大大方方的,说话口齿伶俐,一时想不起自己女儿原本是什么样。
听着前面的话,孙文福高高兴兴地伸手过去接了那闺女的孝敬,听到最后一句,脑中敲了警铃似的,胳膊僵住。
一个“再”字,拿钱的理直气壮顿时消散无踪,他又被战战兢兢包裹住。
目送那对穿着破烂的二人离去后。
江宿秋无奈地敲小花脑袋:“好好的吓唬他们做什么。”
“本来就是姐姐的钱,让他们借坡下驴的由头,还真信得跟真似的。”小花抱着胳膊,偏头不屑道,那一包掂量着最少也有五两,他们还真敢信她有那么些工钱。
江宿秋揽了小花的肩,回头看见段绪站在不远处,河边夜风猎猎地扬起他的衣摆,一身伙计朴素装束仿佛是个侠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