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很显然,这些人里有人想帮他。
可是,会是谁呢?
左易自认为人缘不好,也得罪过不少人,何况一直深居简出,能称得上朋友的也就那么几个屈指可数的人。
刘明?不会。那家伙没头脑也没胆量,帮他?算了吧,现在指不定因为找不到他躲在宿舍里哭鼻子呢!
周正初?更不会。那家伙前两天才打电话说在马尔代夫度假,要过两个月才回来。
除了这两人还有谁?左易想不出。
他慢慢移动手指,调整镊子的位置,试图将镊子的一端卡进锁眼里。但他眼睛看不见,只能凭感觉摸索,失败了两次后很快掌握一些技巧,不过镊子太大,锁眼太小,如此一来,又费了不少功夫。
就在他以为快大终告成时,门又一次被推开。
左易连忙把镊子握紧,藏在手心里,然后摒住呼吸,静等对方行动。
这次进来的是一个人。那人走到左易身边后,许久没有动静,左易只能听见那人轻微的呼吸声。半晌过后,那人抬住左易的双肩,帮他翻了个身。
左易面朝下,下巴触到硬体,被磕得生疼。他喉咙一滚,直觉地开始挣扎。
那人按住了他,手伸向他紧握的拳头。
左易一愣,随即眉头皱起来,拼命扭着脖子,转向那人的方向。
“刘明?”
对方没有说话,开始用力掰他握住镊子的手指。
左易沙哑着嗓子大喊:“刘明是你么?快帮我把链子打开!刘明,你干什么?!你究竟是刘明,还是不是?”
对方不理会他,依旧用力地抢夺着镊子。
左易抬高双腿,凭着感觉往那人□踢去,无奈那人躲开了,抓住他被紧紧锁在一起的脚踝用力往两边掰。
“啊!!”骨头发出碎裂的声音,左易忍不住痛叫出声。
那人趁机掰断他的手指,夺过镊子,摔门出去。
“别跑!刘明!”左易挣扎着坐起来,摔到地上,额头撞在有棱角的东西上,顿时血流如注。
疼痛传遍全身,他倒吸着冷气,却反倒清醒了不少。
现在的事情实在太诡异,有人要救他,有人却抢了他唯一可以自救的工具。可以肯定的是,后者与前者不是一伙的,并且,后者与母体,也不是一伙的。
那么,后者究竟是谁?
刘明……
左易想到这个可能性觉得牙齿都快被咬碎了。
外面海潮声渐渐增大,快要涨潮了,如此说来,离之前那拨人说的早上七点不远了。
左易忍着疼痛,不断用脑袋摩擦地面,蒙住眼睛的不过是块布,他现在首先要解决的就是它,只要眼睛能够看见,他必定会有办法逃出这里。
经过一次次的努力,那块布终于被磨得薄了些,他透出稀疏的纤维隐隐可以看见一点红色的光芒。很好,就是这样。他又忍着剧痛磨了几下,那布终于断开。他长舒了一口气,这时才发现,角落里的台灯散发出的并不是红光,那光其实是白的,惨白惨白的,如同这苍白无力的房间。而他之所以误以为那光是红的,完全是因为耳朵被磨出血来,那血渗进眼睛的缘故。
左易来不及休息,很快地打量房间。房间里只有一张手术台,就是他刚才躺的地方,那上面沾了不少他的血,现在血块凝固在那里,黑乎乎地让人不寒而栗。门在两米开外,窗户高高地悬在离地面两三米的地方,风从缝隙里灌进来,但门和窗都是关死了的。
无法站立的左易根本逃脱不了。
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这是狗血的一章
话说关于长相的问题,还是正式在文里解释一下好了
其实理论上讲克隆人的长相是会完全一样啦,不过嘛,如果完全一样的话,偶的这个文设定就不成立了,所以偶把这个刻意无视掉了哈
话说克隆人的长相问题,推荐大家看下《分|身》【偶知道这两个字一定会被口口掉的】
21
早上六点,郭成被岗亭的同事叫醒,说是在公路边发现一名浑身赤|祼伤痕累累的男子。据这位同事描述,该男子手脚被铁链锁住,头部受伤,脚踝骨折,身上多处伤痕,完全是靠爬行来到岗亭的。被发现时,他的前胸已经撕裂,血肉模糊。他大脑意识不清,眼角泛白,一切的行动只是凭着求生的本能在不断前进。在他身下,血渍洒了一地,染红了路边的杂草。
这个人就是左易。
陈铭远得到消息后,马上联系刘明,两人马不停蹄开车前往布吉县医院。
到达时,左易挂着点滴,正被医护人员送进病房。他全身包满绷带,脚上打着石膏,望着天花板的眼睛空洞地睁着,明明脸上写满疲惫,却就是不闭眼。就好像他生怕自己一闭眼,就再也醒不过来似的。
刘明鼻子一酸,猛扑过去将左易紧紧抱住。
温暖的热度,令左易的眼睛渐渐回复神采,他看向刘明,愣了片刻后,忽然绽放出一个安心的微笑。
“你来了啊……”
刘明抱住左易不停地抽咽:“我来了我来了!左易,我找你找了好久,你这副样子,究竟是怎么了……”
“你找我?”左易的声音淡淡的,脸上笑容依旧。
刘明哭得更厉害:“可惜我太没用,怎么都找不到你。早知道我那天死也要紧紧跟着你!都怪我!你骂我吧,把我脑袋放进门里挤,也许这样就能让我聪明一点!左易,从现在开始,我守着你,我再也不离开你,不让你一个人……”
左易脸上的笑容忽然都收了起来:“刘明,我累了。”
刘明这才反应过来,松开左易使劲擦着鼻涕:“啊,对对,你该休息。好好休息!”
将左易送进病房后刘明和陈铭远去医院外的饭馆买粥。刘明特意交待老板,虾粥里多放虾,交待完后转眼发现陈铭远正微笑着看他,不免又不好意思起来,伸手摸了摸鼻子。
“听说虾能补钙,那家伙不是骨折了嘛。”
“你们感情真好。”陈铭远羡慕地说。
“还行。”刘明转头看老板舀粥,脸上喜滋滋的。
陈铭远问他:“有一点我倒不明白了,你们关系这么好,怎么你对他的事却一无所知?”
刘明的背脊忽然一僵:“这个……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不对。”陈铭远等刘明接过粥,和他并肩走在回去的路上,“就拿我和欧阳来说,我们高中就认识了,关系也和你跟左易这么好。但我们和你们不同,我们对彼此都很熟悉。我连他喜欢穿哪种颜色的内裤都一清二楚!”
“真的吗?”刘明飞快地看陈铭远一眼,想起在陶乐欣的生日party上见到的情景,不由得内心一阵冲动,几乎要把当时的情景脱口而出,但看陈铭远得意
的微笑,忽然又止住了。想了半天,他只好抓了抓脑袋:“以前左易跟我说过,每个人都有别人不知道的一面。我认为,就算是再要好的朋友,彼此间也会有些小秘密吧。”
“秘密吗?”陈铭远摸摸下巴,想起左易烧毁的手机。会不会左易的秘密,连刘明都不知道呢?
两人边说边走,回到病房后发现左易并未睡着,而是靠在枕头上,空洞地看着窗外。他的眼睛一动不动,眼里布满腥红的血丝。
“左易。”刘明把粥碗放在床头柜上,轻声问他,“怎么不睡会儿?身上很痛吗?”
左易看他一眼,没说话。
刘明也不以为意,把粥碗打开,用勺舀了一勺放在嘴边轻吹:“既然不想睡,就喝点粥吧。你肯定很饿。”
左易的肚子马上很给力发出一声狂叫。有多久没吃东西了?左易在心里算了一下,四天,整整四天,滴米未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