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楼的装潢与楼下几层相似,但又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华贵。
大抵是因为这地上铺的羊毛毯子太过柔软,让她如踏云端。
又或者是走廊上挂着的这些价值不菲的壁画……
彩霞在一幅画前驻足,模仿着贵人的姿态想点评一二,张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只好作罢。
但光是这样就足够让她满足了。
要知道,这廊上随便一幅都是以万银元为单位计算的。
她那时听别人说起,都难以想象,该是何等的画作,才能抵得过她这辈子,下辈子,乃至下下辈子的辛劳。
如今近距离瞧瞧,还是不太理解。
不过如果这其中一幅能是她的就好了,那她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彩霞收回近乎贪婪的目光,捂着过于兴奋而砰砰直跳的心脏,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小心地敲响了508号房门。
“进来。”
彩霞推开门,一眼就对上了叠腿坐在沙发上看起来有些年纪了的钱老爷。
他身材魁梧,板着脸,浑身散发着压迫性的气场。
身后还站着好几个五大三粗的手下,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好似一言不合就能掏出腰间的木仓。
只这一眼,彩霞就被吓得魂飞魄散,原本因兴奋而红彤彤的脸蛋瞬间失了血色,“钱,钱老爷安。”
“你就是如烟?怎么遮着脸,是觉得我不够格看你的长相吗?”
钱老爷的嗓音也粗粗的,眉心一皱,语气里的不满把彩霞吓得双腿一软就跪下了。
“我,我……”彩霞半天吐不出个字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平日里对上些蛮横客人的机灵在此刻荡然无存。
“我什么我,钱爷问你话呢,这么难回答?”
钱爷的手下也是个暴脾气,见彩霞支支吾吾,直接上前两步就扯掉了她的面纱。
力道之大,让彩霞的脸上瞬间挂了彩。
“啊。”彩霞吓得一声惊呼,没空管脸上的刺痛,手忙脚乱地想要捂住脸,却依然迟了。
没了面纱的遮挡,一张略显寡淡的脸就直接暴露在了他们面前。
钱老爷瞥了眼她匆忙挡脸的双手,肯定道:“你不是如烟。”
再怎么说,如烟也是百乐门的台柱子,不说长相,一双手就不可能粗糙成这样。
“钱老爷饶命,钱老爷饶命。”彩霞颤抖着将自己的身份交代了个干净。
“钱爷,这百乐门竟敢这么怠慢您!我去找他们!”暴脾气手上刻着刺青的手下掏出木仓,就要往外走。
“阿虎,回来。”钱老爷倒心平气和下来,“你刚没听那姓徐的说,楼里卖烟的可不归他们管,叫了人估计也会推个干净。”
“那怎么办?”阿虎气愤地回头,朝另一个手下道,“都是你出得好主意。”
阿昌眼珠子一滴溜:“说不定正是因为霍家主看重如烟,他们才找由头不让如烟过来,要真是这样,我们这趟可不算白来。”
霍家原是黑道发的家,直到霍惊潮的爷爷接手后才开始慢慢洗白。
不过还是难免会有一些暗地里的生意需要处理。
百乐门楼下有一间专门的暗室,因而一些见不得人的事霍惊潮总会在这里处理。
至于如烟,则是远远地见过他几面,便一颗芳心暗许多次公开示爱。
有人见霍惊潮常出现在百乐门,就以为是为了如烟而来。
这谣言传着传着,就成了霍爷对如烟情根深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