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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部分(2 / 2)

十几把下来,终于在又开出一个满堂彩之后,最后一个庄家心力不及,哐当倒下了。

众赌徒抢了钱,一哄而散。

等赌坊老板听说赌坊来了高“鸡”,匆匆赶来之后,只看到赌坊被激情的众人破坏得一塌糊涂,桌子椅子缺胳膊少腿,茶壶水杯砸得满地,赌桌上一个子儿都没有,连抽屉的储备款也赔光了,整个赌坊就跟台风过境后似的,破破烂烂。而庄家一个个精神失常,神态萎靡蜷缩在角落,万万不敢相信自己输给了一只鸡,更有一个昏在地上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赌坊老板呕出一口鲜血,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而始作俑者万俟枭两人,早跟着人群抱着银子溜之大吉……

唔,银子生银子,挺好!

当张氏得到这个消息时,气得一口银牙几乎咬碎。

本想借赌徒恶客之手除去林景辰,结果这个傻子运气居然好得离谱,竟然把一个赌坊都赢空了,害得她私房钱都赔了那赌坊老板去。这个林景辰,非除掉不可!

看着嘴巴肿成香肠,嗓子辣成破锣的表侄子,张氏恨恨的一拍桌子:“看来,只有请宫里的姨表妹妹帮忙了!”

“姨妈的意思是……”张筑透眼睛一亮,透着一股子狠劲。他被那个哑巴弄成这个样子,偏偏那哑巴当时做得隐秘,还没有证据能证明是她做的,他只能吃这哑巴亏。这次,他非得连本带利讨回这笔账不可!

张氏深深呼出一口气,恶狠狠的阴笑:“在宫里头,要什么毒药没有?嗯?”

【133】当爱已成空

秦羡捏着手上的书信,力气大得手背青筋浮起,他静静的坐在昏暗的御书房中,眼睛死死盯着那黑白分明的字迹,几乎瞪出血来。

她说天意怜悯,她说造化弄人,她说远离宫中是非才看清人生几何,究竟意在何方。她说几经思量终于还是决定,跟那个人走。借洪水远遁他乡。

她说望君成全。

她说对不起。她说爱上了别人。她说蓦然回首,才发现原来云裳才是她真正想共度一生的良人。她说……

说……

说……

说!!

骗人的!不是真的!这封信一定不是真的!

秦羡将信纸拍在御案上,面色沉静却脚步慌张的去寻找证据,慌乱中带倒了桌上的笔架,顿时呯叮乓当东西连带的摔到地上砸碎。

秦羡怔怔的看了看地上的残片一眼,呆了呆,却马上转向了书架。

他管不上这么多,他此刻有如瘾君子发作,急切的要寻求安慰之物。他需要立刻找出证据证明这封信是假的,这不是绮儿的意思。他慌乱而颤抖的从书架盒子里找出其他的数张信纸往桌上一铺。急切的在前面几封书信中寻求反驳的证据。假的吧?假的吧?这封信不可能是真的,对吧?

可是一封一封看下去,他的心一点一点变凉。

跌坐回椅子,他心里一点一点浮起凄楚。

原来,她早就在暗示他该放手了。她的信里,从头到尾,每一封都在说云裳。北江府灾民暴动,是云裳从天而降救了她。路上淹了水,是云裳背着她渡过去。灾区瘟疫流行,是云裳费心千辛万苦找到大批的药材拯救了灾区……

云裳,云裳,都是云裳!

每一封信,字里行间,都是云裳的影子!

原来,她走前说的那个故事不是要规劝君王三人成虎的典故,而是要告诉他不要太过相信自己主观认定的判断。事实有时候出乎人的意料,但是所有人都接受了,你也必须得学会接受。

原来,竟是这样的意思啊……

原来,距离真的可以隔开一切。怪就怪他太自负,太自以为是,太相信自己主观认定的爱情,却不想原来感情真的是这么脆弱的东西,几天不见,就可以划断一份感情,隔开一段人生。

从此两不相见,天涯永隔。

秦羡颓然的倒在椅子里,了无生气的坐在御书房中。

黑暗中,他独自静默的坐着。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感觉不到身体的疲惫。

只有心,痛得无以复加。眼中泪腺涩涩的疼,却是浮不起消失多年的盈润泪意。他的眼泪,早在当初秦衍死时就哭尽了。现在他想哭,却哭不出来。想笑,却发现嘴角扯动一下都是那么费力,那么的疼。

疼进了心尖里。

不只是肉体的疼,更是灵魂被抽走一块似的刺心,一想起白纸上那几个字,那些个陌生的字眼组成的意思,他的心就一下一下的刺痛。比针扎还疼。比当初被人在南楚国宴上迎头讽刺踩践颜面还疼。比秦衍的尸体捧在他怀中的时候还疼。

每一个陌生的字眼,就像一把刀,泛着寒冷的光,冷冷的剜掉他一块肉。一刀又一刀。每看一遍,他就被剜得骨肉分离,鲜血淋漓一遍。麻木的神经就狠狠的,再痛上一次。

一年了,到现在已经一年过去了。

浑浑噩噩,他不知道自己这一年到底做了什么。就记得,好像因为想念却不可得,只能娶了她的姐姐莫倾城以慰相思。她一直都不喜 欢'炫。书。网'莫倾城他知道,可是,可是看不到她,听不到她的声音,闻不到她的气息,她已经抛弃他了,难道连他想念的资格也要剥夺吗?他只是想,只是想借着莫倾城与她那三分相似的面孔,可以透过莫倾城,看看她的模样而已。

他只想看看她而已!哪怕远远的,看上那么相似的身影一眼,他也好满足。

她不要他了,他要为自己争取最后的一点权利,一份想念的资格而已!

这是他最后的私心。

所以他娶了莫倾城,娶了那么个模样与她有几分相似的女子。只为了在深夜疯狂思念夜不能寐的时候,可以穿着中衣一路跑到中宫,在那张圆榻上,透过纱帐看到那么个熟悉的身影。

至少,可以让他午夜疯狂的心安定下来。然后骗自己说,还好,她还在。一切只是他的一个噩梦,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

一年了,这样不知所以的日子过去一年了。

事隔这么久,他依旧会在浑浑噩噩的余闲中翻出这封信,一遍又一遍的看,一遍又一遍的疼。像把自己一刀一刀剖开,历历细数每一样脏器,然后咬牙刮掉脏器上附着的每一寸思念,一点,一点。

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忘掉疼痛,忘掉往事,然后没心没肺的活着,骗自己说日子还是很满足的。没有她,他也可以过得很好。

可是每一次翻开,一个字一个字念下去,都跟第一眼看到这封信时一样的痛,不,甚至更痛。

痛到骨髓里,痛到烂在骨头里却偏偏还舍不得放弃。

痛到他此生最恨背叛的人,却偏偏被这么薄薄的一张纸伤得无以复加却依然舍不得去伤害她。

所以他只能选择伤害自己。把所有痛苦都一力承担,把所有孤单也掩藏在那张明黄的卷轴之后。

他永远记得那夜他是怎样用颤抖的手,写下了废后的诏书。没有人明白为何皇后死于洪水,立新后还要特意写废后诏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为了给她一个安心。

她的那封信说得很清楚,她没有死,她只是,借洪水诈死远遁,从此离开他的触手范围,消失在众人视线中,也许做个撑船的婆婆,也许做个卖茶叶蛋的嫂娘,总之,过一份独属于她和云裳、从此再也不会带上他的影子的生活。

既然她想和云裳逍遥天下,那他便放她去飞。狠心斩断自己缠绕她的触手,断掉自己与她一切的牵连,让她挣脱束缚,向蓝天飞翔。因为爱,所以再痛也舍得放手。只要她幸福。

从前的缠绵变成她如今飞翔的牵累,他舍得挥剑斩断自己的触手。放她走。

他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废后。

她想走,她想跟云裳过她要的生活,顶着皇后的名头只会给她造成无端困扰。即使她在青史上已经“死”了,可是一日没有废后的诏书,她就一日是他名正言顺的妻,不论活着还是死亡。

所以,他放她走,给她自由,他的废后诏书,是写给她一个人看的。只为了告诉远在他乡不知哪个角落里的她:朕已经放手了,你且安心幸福吧。

……

“启禀皇上,门外左相大人求见。”御书房外传来路公公的传报声。

秦羡一惊,这才发现自己又陷入了悲恸不能自拔,他现在经常这样一走神就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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