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县民。嫂子,我手上的老茧不多了,是吗?”
“段局长,恭喜,谢谢,不远千里,非要,措施?”
“措施?嫂子,我不知道。我只是,在我家中我心里踏实,我没想那么多,你会当他出差什么的。嫂子,我不对,我给你赔礼。”
这时,谷小保将夏冰拉了出去。“夏主任,你在那里,他们不太好说话。”
“大哥,他是什么局长?怎么叫嫂子?”
“夏主任,你别管。以后叫我谷队,叫老谷也行。”
吴义林凑过来对谷小保说:“老谷,我发现陈元是个软骨头,说了一大堆牢骚怪话,还把老凯同志骂了一顿,过了。到目前为止就他一个人伤陈大夫的心。”
“你老是偷听别人谈话。小吴,如果你在调查组面前是个十足的无赖的话,那么,他可是个硬汉。别看他瘦骨嶙恂的,他有头脑、有思想,而且敢做敢当。”在谷小保看来,他有必要点吴义林的脉搏。
“什么意思?要骂,骂几句好了,何必阴不阴,阳不阳的。”
“小吴,人心都是肉长的,可能晚些时候泪水和激动还会更多一些。哎,导演提个建议,这里交给制片人了,我去接男主角,给他一个在车上休息的机会。”
“老谷,你倒好,昨天死活不让他来,现在却要去接他,拍马屁是不是,你的言行又一次证实了我的只要会拍马屁就能当官的观点。想捞头功,那不行,要去,应该是我去。”
“制片人,你违规了。”
“违规?”
“擅自增加人员。”
“好呀,你有本事你把她父亲或者是她的姨妈找来,这样的规你有本事违吗!”突然,谷小保紧锁双眉,“老谷,告诉我那个外国人是干什么的?你必须告诉我。”
“我听说是科尔的朋友。”
“瞎扯。我还不了解他,他没这个朋友。”
“好了,制片人。我老婆手上还有一大笔帐要向你报销,这里交给你了。我估计能给他三个小时的睡眠。”
“那你带上她,”吴义林指了指站在一边的夏冰。“这里没她什么事。让他们见见面。”
“不行。我与老段一起去。夏主任,你就,好好休息。”
夏冰刚想说什么,吴义林抢过了话茬。“对。夏主任,这家伙说得不错,你休息。”
谷小保将段德良拉出来并上了车。
“老谷,是不是去弄他?”
“是的。有意见吗?”
“老谷,再带一人,方便些。”
“谁?”
“战友。”说完,段德良打开门。
谷小保一看,正是他。“老段,你战友可让我担心了,”路上碰上的那位真有名堂,谷小保的担心不无道理。
“你放心,老谷,我老李是什么人,他有数,我们是七九年的兵,二十多年了,再厉害的人面兽心,尾巴也要露出来。”
“老李,你哪年的?”谷小保与老李握了握手。
“自然灾害未期。六三年五月,属免的。”
“不对吧。这个我知道,六三的七九年带不走。”
“什么带不走,我们那一届走好几个,全改户口。现在看来亏了,少干一年。哎,老谷,你也当兵出生。”
“我运气好,正赶上邓伯伯裁军,混了十一个月就回来了。”
晚上二十一时,在一条省道上陆晓凯终于与他们会面。
“风高月黑,终于盼到了。情况怎么样?朋友们,我不行了,车也不行了。”陆晓凯说着话,不时看老李。
谷小保紧紧握着陆晓凯的手。“有序,正常。这是老段的战友。”
段德良抢过陆晓凯的手。“大海同志,我忘了带驼铃。”
“谢谢你,朋友,辛苦了。”陆晓凯与老李握了手。“小虎,那是送战友,而你现在是接大海同志。”
“大海,别说了,你上别克,赶紧睡会儿,这车我来。老谷,老李,你们上别克。”段德良将陆晓凯推上别克车。
“小虎,秋平也在车上。”
“大海,你还真这么干啊!”
“老实交待,怎么来的?不说,”陆晓凯一巴掌拍在段德良的肩头。“慢慢跟你算帐。”
别克悄悄进了李家,老李下车后,谷小保摇醒了陆晓凯。
“晓凯,夜深人静要注意控制。”
“小保,我怕,我真的怕,你陪着我。”
“我有我的事。”
“请他们做,你陪着我,我真的怕。”
“好,晓凯。一定要控制。晓凯,我再说一遍,必须听我安排。”
“一定。”
这时,吴义林拉开车门,他手里端着面上了车。“凯哥,吃了面,再见她。”
“现在谁在哪儿?”
“女同志都在。”
“她怎么样?”
“还可以,但要有充分准备,这口气就等你了。”
“小保,义林,我想让李秋平先去看她。完了之后,请她们全部离开,小保,你一定要陪我。”
“行。我先给你说说这里的安排。今晚,老段、老李搞外勤,陈元照看女士,科尔是二道防线,我和小吴机动。明天,我还有一位朋友赶来,我让他加入外勤组。今后这几天的安排重复这个程序。陈大夫离开后,你马上返回。怎么样?”
“小保,”
“凯哥,听老谷的。没有别的办法!”
“小吴,给晓凯搞杯浓茶。”吴义林走了之后,谷小保继续说:“晓凯,陈大夫的母亲被吴义林找到了,但我什么也不了解,你不必见。我建议你单独与这些人见面,‘斐德烈’、徐涛、洁姐。”
“小保,我听你的。”
这时从屋里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晓凯,这是那个东西的哭声吧,她恢复得蛮好。”
“是的,让她哭。可怜的女人。让她。”
“凯哥,小寒姐的骨灰带回去吗?”吴义林捧杯茶过来了。
“行,我来作主。这次,我又要谢谢大家了,特别是你们二位。”陆晓凯放下杯子,握着谷小保和吴义林的手。
“晓凯,国庆舍得一身寡,他写了一副挽联,徐教授会跟你说。”
“凯哥,我要单独和你说几句话。”吴义林看了看谷小保。
“晓凯,你在车里等我。我先过去看看。”谷小保下了车。
“凯哥,尽管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但我还是不放心。因此,我在屋后山坎顶上的树林中备了一部黑色的普桑,油是满的,这是钥匙。沿山路出去二公里左右是一条省道,向右往东,向左往西,车上有地图。凯哥,如果你感到有任何不适、烦躁,或者有不好的预感,请你立即离开。”
“谢谢你,义林。”
过了一会儿,段德良到了车内。“大海,放心。一切正常。”他与陆晓凯握了握手,点了一支烟。“我在屋北的山坎上,老李在村南的路口。这地方就二条路。大海,我过去了。”
二十分钟后,谷小保回来。陆晓凯跟着他进了房间。
屋内的泥地上一只大炭盆正发出噼噼吧吧的响声,一只光线适中的白炽灯吊在半空中微微晃悠,床头边有一只挂着吊针的架子,药液缓慢点滴着,床后的一只小桌子上拥簇了五六只花篮。
陆晓凯与陈小寒表姐握了握手,然后神情木然地站在床边。
陈小寒半躺着。她戴一顶回民的白帽子,苍白浮肿的脸上的一丝淡妆无法掩饰沉陷的眼眶,忽悠转动着的眼珠发射出的袭人的恐怖,一件崭新的白衬衣和一件黑色的羊毛背心裹着陈小寒精瘦的身躯,一只扎满针眼的手搭落在胸前一床新的被子上,灰色的指甲和脱皮的手掌、指尖格外明显。
陆晓凯在她额头上轻轻地吻了吻后用平静的声调说:“小寒,陆晓凯看你来了。”他贴着被子在她的身边坐下,缓缓地伸出手将她精瘦冰凉的手紧紧地攥在手中,他用无奈的目光看着她。
陈小寒笑了。她吃力地说:“我的晓凯,终于到了,饿吗,我给你做碗牛肉面。”
“我不饿。”
“晓凯,累吗?躺下,我喜欢。”
“不累。”
“躺,”
“好的。”陆晓凯撑着双手轻轻地将头贴在陈小寒的胸口上。
“晓凯,要理发。”陈小寒抚摸着陆晓凯的头发。“洗澡,油腻。不像卢东了。”
“是的。”
“我记得六中,记得高考,为你高兴、为你激动。你记得我高兴的样子吗?我一定很漂亮,对吗?”陈小寒显得舌头笨大。
“记得。小寒,我全记得。我记得清清楚楚,你很漂亮,我不敢看你,我不敢迎着你的目光。”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