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Aaron的唇动了动,一个音节传递出去。
“你的名字……真像你……”苍太困了,歪着头在他怀里睡着了。
这一切就像是一场过于真实的梦境。
Aaron祈祷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赛尔在又一次深深挺进后,在Aaron喉咙深处爆发出来。
Aaron很难受,那黏糊的腥燥让他恶心得想吐,白龙族从古至今一直是高贵的种族,受人敬仰受人膜拜,从来没有被人如此对待过,他心里既愤怒,又无可奈何。
斯利亚也不好受,他的手腕被割了个口子,三皇子一边抓着他的手吸血一边摆动身子,天使的伤口愈合的很快,愈合了再割,三皇子仿佛是不会累的机器,持久力惊人,好不容易三皇子终于满足了,斯利亚吞下那些液体后,擦擦嘴,看向赛尔。
在房间里,能说得上话的只有赛尔,至于三皇子,那是不折不扣的疯子。
“来点好玩的吧。”赛尔舔舔嘴,视线从斯利亚身上扫到Aaron的身上。
三皇子坏笑起来,一把扯着斯利亚的短发,命令道:“到床上去。”
斯利亚愤怒着,他没有封印的束缚,不必怕两兄弟。有种冲动让他握紧了拳头,再这样没玩没了地折腾下去,眼见他的底线就快要被碰触到了。
三皇子毫无畏惧地与他对视着。
“上去。”三皇子重复道。
明显的挑衅。
去抢吧!或者来打我吧!
斯利亚读取着那眼里暴戾的信息。
像玩弄猎物的狼,三皇子满心期待着斯利亚爆发,赛尔也凝神准戒备起来,要是斯利亚有动作,那么两兄弟就会同时出手压制。
奴隶在主人的指使下,袭击皇室成员,盗取皇室宝物。
真是太完美了。
出手吧!那么你就跟苍一起,等着下地牢吧!
气氛凝固着,异样的杀气在酝酿。
斯利亚握紧的拳头又松开,他坐到床上,与Aaron表情一致地低着脑袋。
赛尔与三皇子坏笑着望着他们俩。
苍睁开眼的时候,母亲正在摸他的额头。
她淡金色的长发变得稀疏,已经遮挡不住光秃秃的头皮。
“退烧了。”她说,满脸的皱纹堆叠出个笑容,“要吃点粥吗?”
“妈,你休息会吧。”苍支起身子。他面孔英俊,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
苍出生到这个世界上,已经过去六十年。
他的母亲已经八十多岁。
他们搬了不少城市,最后,母亲老了,走不动了。
他决定在这个城市里住下。
苍下床,装了两碗白粥,炒了一些青菜,正要喊母亲一起去吃的时候,母亲在房间里又拿着个相框发呆。
“妈,别看了。”
爸不会回来的了。
他不敢说。
相框里,年轻的女人和一个强壮的男人,一人一边贴着身子搂着卷起来的小毯子,毯子里露出个小婴儿的脑袋。
他除了这张相片,从来没有任何关于父亲的记忆。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有着太多的问题想问。
例如为什么我们要搬家?例如爸爸到底去了哪?例如为什么我认识的同学都老了,我却还是那么年轻?例如我曾经见到不少次金色瞳孔的人,他们的手或者身子会变形,那是怎么回事?
每次母亲全都含糊地搪塞过去,东扯西拉地绕过话题。
渐渐的,苍识趣地不再问了。
有时候会遇上Aaron,他紧紧抓住见面的机会,问了很多问题,Aaron却跟母亲一样,全都含糊地全部搪塞过去。而更多的时候,他想找Aaron,却发现这个人好像消失了,怎么喊名字,或者在什么地方徘徊企图遇见,Aaron都没有出现。
苍在一股凶险的暗涌里,风平浪静地度过了漫长的岁月。
Aaron就像一个忠诚的护卫,沉默地替他挡住了一次又一次的危机。
终于有天,苍的母亲病倒了,住进医院。
苍每天下班都去陪着母亲。
他找到份散工,一边赚钱一边照顾母亲。庞大的医药费把他压得喘不过气,前段时间他一共找了三份工作,现在辞去了两份,只有白天工作,晚上可以来陪母亲。
母亲身上插满了管子,皱纹爬满了脸,枯竭的手放在床沿,她睁着眼望着虚空,她在等着谁。
苍曾经幻想过父亲的到来。
在许多个日子里,他独自摸索着,开始有点了解自己体内的力量。
他积累着,准备着,母亲一天天衰老下去,丑陋地干枯着。
只要父亲出现,他嫌弃母亲的话,他就会把积累的力量释放出去,杀了他。
但是父亲会回来吗?
他还活着吗?
苍不知道。
好不容易,母亲出院了。
出院后好像又老了一圈。
她每天都坐在小院子里发呆,望着日出日落,像是一个丑陋的柴火,独自守着一个承诺。
苍在门里,紧紧握着拳。
时间一天天过去。
终于在一个晴朗的下午,虫鸣鸟啼,有风吹过树叶飘落在院子里。
母亲感觉到什么,抬起头。
有个强壮的人影远远地朝她走来。
苍透过窗户望着,手里幻化出一道漆黑的剑。
残酷的时间会让母亲如愿吗?
空中的碎片降落下来,固定在两人之间,环绕着的咒符散发淡淡的光。
赛尔说:“呐,我是个守承诺的人,说话算话,碎片就在这,拿了,你们就滚吧!”
三皇子嘿嘿笑着,兄弟俩都没有撤去咒符的意思。
这是他们最后的玩笑。
斯利亚的手动了动,正要碰到咒符的时候,一只手飞快地伸进咒符里,稳稳抓住了碎片。
咒符散发出强大力量,抵抗着外来侵入,把Aaron的手烫出一条条的裂缝,伤口扯开翻着,裂缝沿手臂快速攀上扩展。
他就像在一大片的荆棘里,四周全是各种尖细锋利的刺穿插着,他努力地用自己的身体去碾压,皮开肉绽地要把荆棘压平,开辟出一段平整的路。
为了一个人。
Aaron一咬牙,把手狠狠扯了回来。
姜玉碎片暖暖地躺在手心里。
失去保护物的咒符消散了。
受伤的手冒着烟气,凶狠地滴落着鲜红的血,要是再晚一点,他的整个手臂就会废掉了。
有种烤焦的肉味飘散开去。
这一次,面对鲜美的血液,三皇子没有去舔。
赛尔移开了眼。
他们开始觉得有些胆怯。
斯利亚穿好衣服后,不动声色地等着Aaron。
Aaron把裤子整理好,扯着衣服想要扣扣子,手疼得没了力气,就干脆袒着胸,大衣和衬衣交叠着敞开,胸前和腹部上都是鳞片状的伤。
门悄悄打开一条缝隙,Aaron往门口走去,斯利亚跟上他。
赛尔和三皇子裸着身子坐在床上,他们谁也不说话,那些恶毒的句子和调戏的语气统统憋着,全都烂在了肚子里。
有一种牵绊,强烈到让兄弟俩感到害怕。
Aaron和斯利亚出了寝室,寝室门又合上了。
静静的走廊里,沉默地站着两个高大的男人。
Aaron紧紧握住碎片的手,滴着血,一滴一滴的液体滚落在红地毯上,液体的红和地毯的颜色融合在一起,他似乎要用自己的血,圈起一个区域,烙印上自己的颜色。
斯利亚的视线落在他紧握的手上,有点话想说,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Aaron回答了他。
Aaron抬起手,把碎片递过去。
碎片裹着白龙血,安静地散发柔和的光。
“用姜玉泡水洗澡,水要煮成金黄色。”Aaron苍白着脸,一字不漏地复述院长的话,见斯利亚愣着,Aaron催促道,“快拿着,把这个带给他!”
把我拿到的,带给他。
是我拿到的。
不是你。
掌心里的碎片被拿走,Aaron的手终于无力地垂了下去。
敞开的衣服被手带动,袒露着一片胸和腹,却怎么努力飘动也还是掩盖不住鳞片的伤。
斯利亚伸出手,朝向那敞开的雪白衬衣。
衬衣扣好了,手朝向雪白的大褂。
“够了。”Aaron垂着头,银白的长发遮挡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