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昙花……这朵昙花虽美,但它终究是朵昙花。前世看过的一首词适时浮现脑海:晓月徘徊逝,繁星清冷闻。悄从春暮说离分。等却隔年心事,一现为逢君。谢似相思雨,开如寂寞云。人间有梦自纷纭。刹那温柔,刹那了无痕,刹那芳华遗世,记爱恋成群。
昙花一现,虽美,却终究芳华刹那,而关它他的爱情故事却更是凄美动人,令人扼腕叹息。她与他,她不想要这样的结局。纵然生命有尽时,可她想与他白首天涯,厮守到老。
“玉昙,是玉昙。”温暖正凝望着那朵通透的昙花微微出神中,远远的,不知是谁的惊讶声传来。她眸色微疑,有些不明,莫不是这花除了会变得晶莹通透外还有甚其它特别之处?她集中精神侧耳等着下文。
“以前曾听传闻,这十里坡的昙花每年齐花盛放时,里面会有朵玉昙,乃是昙花花神感怀于自身情事苦楚,以眼泪所化送于世间有情人的祝福。男子若能得到这朵玉昙滴血为誓献于心爱女子,便能缘定三世永不分离。原本以为传闻它仅是是传闻,却未想到竟真的有玉昙。这世间,怕是也仅王爷琴技有此造诣,能令这眼泪所化的玉昙在琴声中与之相合潸然泪下,这才被他找到。”那声音说到此既羡慕又憧憬的道:“若是我也能寻得王爷这样的男子,为我献上一朵玉昙该有多好。”
“死了这条心吧,这辈子你已有我,还想找谁。”那女子的感叹之音刚落,旁边立即有道恶狠狠的声音传来,女子似有不依,反驳之音刚出口却化作低低的唔唔声。这男子,倒是果敢勇猛之辈,温暖心中赞叹。
“如此,可安心了?”君熠寒微带戏虐的声音在她鼻端含着温热气息响起。
“你……”温暖嗔了他眼,未完的话却被他悉数封回唇中,脑中晕晕糊糊的想,这厮铁定是故意的,故意不告诉她这朵花的含意,让她瞎担心,然后看着她的犹豫心头暗自爽快。
“不专心。”他似惩罚她的分心,在她唇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下,待她吃痛神思清醒几分正欲给他咬回去时,他却突然加深了唇舌间的攻势,让她的脑子瞬间熬成了锅浓稠的糊糊。
一吻毕,她似跑了千米长跑般软在他怀中喘着气。他略显粗重的气息拂在她的耳畔,语声低沉喑哑,“可愿意?”
“我愿意。”温暖埋在他胸前的头轻轻点了点,温软而甜蜜。
他心头一紧,纵然知道她的答案,可这一刻,听着她亲口答应,却让他的心竟也跟着乱了节奏,那难以言喻的喜悦如电流般蹿入四肢百骇,让他只想更紧的将她拥入怀中好好疼爱。
“唔。”修长的指尖挑起温暖的下巴,炽热的吻印上她的唇,再度夺走她的心神,诱她沉沦。
不知何时,天空细碎雪花悠悠洒洒飘落,缀在肌肤上渗透点点凉意。君熠寒火热的唇舌终于退离,单手揽过她的腰间扶住她软绵的身子执起她的手,将一枚戒指套于她的指间,戒指上正嵌着玉昙中凝成的红艳如宝石的血珠。她的手肤如凝脂葱莹玉白,配上这艳红的血珠戒指,美的令人心颤。
他的吻落在她的指间,比飞落的雪花还要柔软。浓黑的眸深深锁住她秋水迷离的双眼,潺潺流动着无尽爱怜。
“看下面。”他揽着她的腰飞身而起,温暖还未从他的柔情漩涡中拨出身来,听他如此说,本能的向下瞧去,瞬间讶异的睁大了眼。在平地上时只能看见无数的各自盛开的昙花,然在这高处俯瞰却见这些洁白如雪的昙花开的别样眩彩夺目,它们如一个万花筒般,分亦昙花合亦昙花,而这最大的一朵绵延整个十里坡的昙花,他们刚刚站的位置竟是它的花蕊处。
“好美。”她惊不自禁的叹息出声。
“能得你的欢心,也不枉我花的这翻心思。”君熠寒带着她在细雪中掠过盛开的昙花。
“哎,这么漂亮的景致,我想再看看。”温暖挣扎着向后扭头瞧去。
“别看了,要看明年再来。”君熠寒将她的头拨回。
“为……”她刚出口的话生生顿住,昙花一现,这怕是到了芳华尽时吧,他不想她看见花落心生哀伤。
“好,我们明年再来。”她看着掌心那朵永不凋零的玉昙,轻轻搁在心口的位置,又柔声补充:“以后每年都来。”
“好。”他含笑回应。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神仙眷侣么?”此前女子清脆的声音同次响起,她望着细雪中飘然离去的两人呐呐感叹。
“喂,你眼里究竟有没有我?把我当死人么?气死我了。”她旁边的男子声音亦饱含怒气的响起。
女子轻哼一声瞅了他眼,扔了块零嘴调回头打算继续赏花,可定睛一瞧,漫山遍野的昙花竟霎那凋零,她兴致高昂的情绪瞬间跌落骨底,泛起无尽花逝的惆怅。起身整了整了衣衫,她颇为闷闷道:“走吧,回了。”
“怎么突然就心情不好了?”男子语带不明的问她,试探道:“生气了?”
“能不生气么?”女子叉腰怒瞪他,“你看看人家寒王,只带心爱的姑娘看花最美的时刻,你再看看你,哼,刚刚为什么不带我走,让我看见昙花霎那凋零,心头惆怅又伤感。”
“不就是个花谢,有什么好伤感的。今年谢了明年不照样开,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女人,脑子里一天都在想些什么?”他语声虽怒气重重,但却动作极其温柔的牵过她的手,“走啦,我这辈子虽不是寒王,也没有寒王的本事,待他能待她心爱的姑娘多好,我也会待你多好的。”想了想,又补充,“比他待她心爱的姑娘待你更好。”
“这还差不多。”女子绷着笑意,主动挽上他的胳膊,“走啦,回家,明儿记得早些带上彩礼来我家提亲。”
“知道了,傻丫头。”男子摸摸她的头,两人说说笑笑的往回走。
沿途小径上,有情人各自成双归去,月光将她们的身影拉长,一双双,一对对,恰似盛开的并蒂花。
“行了行了,别弹了,直接把衣服裤子给小爷脱了。”楚欢翘着二朗腿,沾着两片大胡子,坐在京中最大青楼的包间内,中气十足的对正在弹琴的花魁婉婉姑娘命令。
“爷,奴家卖艺不卖身。”婉婉姑娘拨琴的指尖微僵,柳眉微蹙冷声道。
“谁要买你的身?”楚欢剜她一眼,“爷就是想瞧瞧你不穿衣服的模样,别废话,快脱。”
虽在这青楼烟花之地,所遇恩客出言调戏不少,但遇到这般粗俗之人还是第一次。颇为心高气傲的清倌婉婉姑娘哪能受得了这样的气,当下怒极起身下逐客令:“爷若是为此而来,大可去找其它人,婉婉就不奉陪了,请。”
“嘿,你今儿不让小爷看,小爷还非看了你不可。”楚欢近日本就心气不顺,好不容易想出个验证法子溜出宫来,花了千两银子,找了个稍微看得顺眼的来瞧瞧,谁曾想对方不让瞧还要将他逐走?
真是忍无可忍!
他袖子两捋,恶狠狠道:“你不脱,小爷帮你脱。”说着便朝那婉婉姑娘扑了上去,此行为倒颇有恶霸欺女之势。
耐何那婉婉姑娘,名字取的温婉,长的颇为温婉,但性子身手却极不温婉,且平身最痛恨这些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便为所欲为的臭男人,当下揉了揉手腕,微微侧身避过楚欢爪子,顺手拧着她往窗户边一扔,再抬起脚朝着他臀部狠狠一踹。
“砰”楚欢直直被砸进了对面的窗户内,房内一对鸳鸯正一丝不挂光溜溜就着桌面交缠的紧,他这猛然撞入,惊得两人瞬间分开惊慌的四处找衣物遮掩。
“砰。”俗艳的床帏倒下,将光溜溜的两人严严实实的埋在其中。楚欢直愣愣瞧着两人的眼被一只微凉的手遮住,耳边传来熟悉的慵懒嗓音:“阁主,你来的可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