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眸与戚媛的贴身侍女交好,那是再好不过了,毕竟以后都是一家人。
李沁心情越发的好起来,也有了逗趣的兴致,笑着逗苑儿,“你倒是与你家娘子同甘共苦,两人的扭伤都在腰上,难不成是约好的?”
“娘子腰伤了?我得回去。”苑儿按住后腰就要下台阶。
怜眸连忙过去扶住她,如亲姐姐般嗔怪道:“你呀,这个样子怎么回去?就算是坐车回去腰也受不住,不如在这儿养两天,至于你家娘子那边,不是有人侍候么,你也不必过于挂念。”
苑儿哪里等的急,扶着怜眸的手臂,道:“我就是这么个急性子,一时半刻也等不了,从小到大还没与娘子分开这么久呢,娘子自小怕黑,又不愿意见生人,这一躺出去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我得回去,哦,对了,还有阿帆姐。”她偏头看李沁,问,“阿帆姐可是一起回来了?”
一提帆儿,李沁脸色微沉,语气也淡了不少,不过嘴角一直挂着笑,“帆儿被狼叼走了。”
“啊?”苑儿哪里和男子开过玩笑,当下信以为真,大惊失色,“怎么还遇到狼了?”说完就要哭。
李沁头疼,真不知道戚媛这么多年是怎么忍受的?夸张的抚了抚额头,道:“别嚎了,帆儿没死,有什么想问的你去问阿媛,真是聒噪的厉害。”
帆儿要哭没哭的卡在那,好一会儿才缓下气来,抽了抽鼻子,看着李沁走出院子,身影转过月洞门,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聒噪是自己,羞恼的脸一红,瞥向一旁的怜眸,结果发现怜眸的视线一直追李沁离开的方向。
“怜眸姐?怜眸姐姐……”将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手,才使得怜眸回神。
怜眸羞怯的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顿了顿,道:“我扶你回屋。”“哦……,可我还要回去。”跟着转身才想起自己要回宋家去。
怜眸笑的极温和恬静,善解人意道:“刚才阿郎的意思就是要送你回你家娘子身边聒噪去,阿郎受不了了。”
“唔……咦?怜眸姐姐,你也欺负我。”苑儿听出怜眸也在逗趣她,又羞又笑的直瘪唇。
怜眸应景的一起笑,两人真如姐妹般嘻哈的闹了一阵。
*
如今天冷,戚媛穿了夹棉的袄,还裹了狐裘,可日头一落,立时就冷的恨不得缩进壳里,她蜷着手哈气,搓了搓,小脚也在原地不时垫着,宋有在一旁看了,笑道:“少夫人先上车罢,这有我呢。”
“不成,我得盯着,也不能事事就可你一个人折腾,哪受的了?”戚媛盯着从店里往外抗的木头,两个工匠才把圆木放下,她就靠过去,问宋有,“这是什么木?”
原来戚家也有木材行,她想再延伸开一家家私店也不是不可能的,所以就算冷,也全程跟着,宋有在管理商铺上很有些手段,她这些天跟着受益不少,兴趣也来了。
李沁今日陪着戚媛出来,自然也全程跟下来,一开始只是觉得一个女人管理商铺太辛苦,可发现戚媛兴致始终不减,他的心思便有些发沉。
她是喜欢这种掌控一切的成就感?还是本身就是闲不住的人,喜欢忙碌的生活?或是只在乎……这些资产?
他想到了很久之前就想问的问题,她为什么要嫁给宋二郎?
以她的性格,若是不想嫁怎么也不会这么平顺的就去了宋家。
有个他不想要的答案在心里似要浮出水面,被他生生压下。
“这就是鸡翅木么?触感真好。”戚媛摸着那冰冷的裹满灰土的木头细细的抚摸着,那细致温柔的样子不像在摸木头,更像是对男神的膜拜。
李沁蹙眉,上前把她的手拉下来,淡淡道:“天冷,别让手生了冻疮。”
木材行的伙计们都知道他是当家少夫人的医生,听他这么说大家都没特殊的表情,纷纷低头干活。
戚媛把手从李沁手里抽出来,看了眼四周,抬头给了他一个嗔怪的表情,小声道:“别闹,这么多人呢。”
李沁才不管别人,他眼里只有戚媛,眸色一沉,嘴角绷直,显出不耐来,“坊门都要关了,我们回去。”这语气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你又这样,我不喜欢你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戚媛皱眉。
“哦?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李沁双臂环胸,邪邪的睨着她,嘴角翘起一抹轻挑。
“……”
人无完人,这个美得冒泡的李沁真正以男女朋友的关系相处下来,就会发现,不但大男子主义,还小心眼,不高兴时会像孩子似的闹脾气、耍无赖,像现在,他又在无赖的执行他的想法了。
她若不同意,还真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做出什么惊天举动来。
抚额叹气,无奈的朝宋有招了招手,宋有连忙走过来,戚媛不满的瞥了眼李沁,对宋有道:“回去罢,冬天黑的早,再过一会儿坊门也要关了。”
宋有拿眼角不着痕迹的扫了眼李沁,心中边合计着边点头答应,“嗳,这就回去。”
宋诀一如既往的抱着剑立在马车旁,一身单薄的布衣白衫在冬日的傍晚显的冷飕飕的,更衬的他表情严肃冷漠,那双起初来东市看什么都微露好奇的眸子只几天就沉淀安静了,也只有在看见戚媛时才会有波动。
见她与李沁等人走过来,身体立时如松般挺拔笔直,上前颔首,“主子。”
戚媛懒懒的摆手,由李沁扶着进车厢,等李沁进来,她撩了帘子探出头,对宋诀道:“说了N遍了,叫我少夫人。”
总觉得多个属下不是好事,而且名份还是忠于她一个人的,人都说,有多大的富贵,就得承多重的责任,她实在是很忐忑老夫人的好意。
既然叫主子是针对她一个人的,那么少夫人则就勾连了宋家,她精心算计了一下,摆脱宋家就可以摆脱宋老夫人给的一切,也包括这个贴身护卫。
所以每次宋诀叫她主子,她都会极具耐心的更正一遍。
而宋诀,此时紧紧抿住唇角,就是不改口。
戚媛无力的朝天翻了个白眼,缩回脖子,扭头正对上李沁偷笑的狐狸样,愤恨的捶过去一只小粉拳头,敲到他胸膛上就听李沁‘哎呀’一声,极度夸张的攥着她的手,铺平,按在心脏跳动的地方,无比幽怨的睨她,哼哼着,“好疼,阿媛怎么舍得?”
“你就不能有个正经的样子?”戚媛忍不住笑。
李沁顺势搂过她,笑的得意洋洋,“为夫怎么不知道夫人喜欢正经人,若真喜欢,也不会看上我了。”
“呸,属你脸皮最厚。”
眼见她脸颊泛红,李沁紧紧收了收手臂,贴着她耳朵低声道:“再养半个月腰就差不多好了,到时你得给我。”
“给什么?”戚媛不是纯纯小女生,自然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心底蠢蠢欲动,身子也在发热,可她偏偏要装作什么都听不懂。
这也是她与李沁在一起后发现的妙处,两人之间逗个趣,说点荤嗑,都跟猫挠似的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