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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果真有用,玲珑逐渐镇定,喘息道:“对,对,是我的幻觉,奴婢没做过,静夫人的手心没有出现奴婢的名字。”
王瑜也跟着平静下来,轻蔑的望了一眼段灵箐:“华菱妹妹说得对,不是还有一个奴才没验证吗,说不准就是她的事。”
“奴婢没有。”
紫雀赶忙为自己辩解,如今只有她没有验证,她自然急于证明自己的清白,慌慌张张的爬到担架旁,二话不说握住静夫人的手:“奴婢一直在夫人身边伺候,夫人不会冤枉奴婢的。”
紫雀缓缓松开静夫人的手,众人却在这时彻底震惊,那蒙着青灰色的掌心,竟然清清楚楚的出现鲜红的二字!
王瑜先是一阵冷笑,待到看仔细了那名字,吓得一身冷汗:“玲珑?!”
“不可能!不可能!”玲珑在这一刻彻底的崩溃了,凄惨至极的哭嚎道,爬到王瑜脚边:“奴婢没有!夫人救我,奴婢下药的时候花枝就回来了,根本没来得及,奴婢没有……”
事已至此,王瑜一把将她推开,有些心虚的厉声道:“你这奴才,竟然真的下毒!居心何在,枉费我这样信任你。”
玲珑倒在地上,继而又爬向荣姬身边:“夫人,夫人救我……。”
荣姬更是一脸心虚,冷着脸道:“你自己闯的祸,现在知道害怕了,还不快向王爷认罪!”
无人可依的玲珑颤抖的不成样子,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王爷,王妃娘娘,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不该害静夫人,奴婢……。”
她话未说完,一直脸色凝重的华菱突然走上前,一把将盖住尸体的白布掀开,继而目瞪口呆,众人原是本能的别过脸去,待到仗着胆子看清,皆是不敢置疑的样子,因为躺在担架上的哪里是什么静夫人,分明就是一个宫人!
那宫人有着跟赵静雪相同的纤弱身形,缓缓睁开眼睛,慢慢的起了身,上前跪在地上:“奴婢嫣儿,给王爷王妃请安。”
看清她是自己身边的宫人嫣儿,王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凶狠的望着她,抬起手就是一巴掌:“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瞒着我干这些勾当!看我不打死你……”
她这一掌下去,嫣儿差点倒在地上,待到稳住身子,白皙的面上已是重重的一个掌印,嘴角隐隐冒出血迹。
然而一向柔弱的她,却在这时毫无畏惧的抬起头,眼神倔强的望着王瑜,同时也含着不易察觉的怨恨:“奴婢感谢夫人赏赐,奴婢这样做也只是为静夫人讨回公道……。”
“你敢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王瑜更加气恼,抬起手又要给她一巴掌,却在这时被司马睿制止:“王瑜,你还敢放肆。”
司马睿的声音不紧不慢,却有着令人无法忽视的阴寒,王瑜吓得立刻跪在地上,声音凄楚可怜:“王爷,瑜儿知道错了,瑜儿不敢了,但静夫人的死确实与妾身无关,还望王爷明察。”
“此时才说与你无关?难道一个小小的奴才,真的有那么大的胆子毒害静夫人?”段灵箐望着她,笑的如同一只狐狸。
“王爷,这些都是假的,根本不能证明是玲珑所为,一切都是这个嫣儿在装神弄鬼,玲珑是在极度的恐惧之下被迫承认的,王爷明鉴。”华菱突然上前,跪在地上一脸的虔诚。
听她这样一说,王瑜显然松了口气,跟着附和道:“华菱说得对,王爷不能因此断定是玲珑所为。”
孟央面上带着浅笑,目光扫过华菱,正如石晴儿所说,华菱确实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她也在此时无比确定,毒害赵静雪的计谋离不开她的功劳。设计毒害赵静雪,然后嫁祸给她,若是中间出了变故,还可以转而嫁祸给庾莲心,无论如何,她们都可以将嫌疑洗的一干二净。
“华夫人说的没错,这一切都是本王妃设计的假象,你可以继续抵赖,不急,咱们可以慢慢说。”
她说着,将目光望向跪地的紫雀:“紫雀,起来说话。”
紫雀随即起身,慢慢摊开自己的右手,手心上是红色印泥所绘的两个字:玲珑。
所有人都明白了,她先是设计让嫣儿躺在担架上,接着让她们相信白布下盖得就是死状可怖的静夫人,没有敢去掀开,最后由紫雀将印泥印在嫣儿的手上,她根本没有任何的证据,一切都是她按着猜测而来,她早就怀疑是玲珑所为。
“请王爷降罪给奴婢,奴婢犯了死罪,不久前玲珑给了奴婢二十两白银,要奴婢用混了油的清水擦地,奴婢的娘亲病重正是需要钱的时候,奴婢一时的贪念害的夫人差点小产,所幸夫人宽宏大量,知道此事后非但没有责罚,反而拿了些银子给奴婢,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对不起夫人。”
紫雀说着,泪流满面的跪在地上,而嫣儿又在这时开口道:“奴婢嫣儿可以作证,奴婢是王夫人身边的宫人,那日偷听到夫人与荣夫人华夫人谈话,说是静夫人命硬,没能害的她小产,十分不甘……。”
“你胡说!你这贱人,竟敢冤枉我!”
王瑜愤恨的望着她,险些又冲上去打她,她却不甚畏惧的抬起头,望着她道:“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夫人当时还说,这次不成还有下次,一定不会绕过赵静雪这个贱蹄子。”
“王瑜,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司马睿阴沉着脸色,冷若冰霜的看着她,她这才真的慌了起来,赶忙颤抖着声音辩解:“王爷,妾身是无辜的,妾身确实想过害静夫人滑胎,可是没想要她的命,静夫人不是妾身害的……。”
“事已至此,你还想狡辩,”
他显然很生气,啪的一声重重拍了下桌子,使得大堂上更是鸦雀无声。
“本王一再纵容你,没想到你竟然这样恶毒,残害静夫人,还妄想嫁祸给旁人,你以为本王真的不敢动你吗!来人呐,把她拉下去杖毙!”
话音刚落,一旁的侍卫随即上前,二话不说就要架着她拉下去,王瑜彻底的慌了神,死死的挣扎,哭得声泪俱下:“王爷,瑜儿不敢了,您原谅瑜儿吧,念在瑜儿陪伴您多年的份上,王爷不要杀我……。”
“住手,放开她。”
孟央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去,侍卫随即将目光望向司马睿,而司马睿同样是不解的望着她,她顿了顿,开口道:“此事王夫人难逃其罪,但本王妃相信,真正的幕后策划一定另有其人,王夫人,你还不实话实说。”
没人知道她此刻的真实想法,而她只知道王瑜还不能死,且不说她是王导之妹,她更加确信她想不出这样的阴谋,王瑜固然嚣张可恨,可她的嚣张只是源于自己的身份,以她对她的了解,她只是一个毫无头脑的大小姐,一个以为所有人都会纵容自己的性子,因此而胡作非为的王氏家族大小姐。
真正想的出这阴险歹毒的计谋者,才是真的可怕。
果不其然,害怕到极点的王瑜想也不想的说出了一切:“是华菱,是她给妾身出的主意,一切都是她的主意,妾身只想害静夫人小产,纵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毒死她们母子。”
此话一出,华菱瞬间变了脸色,立刻与她倒戈相向:“王瑜,你不要含血喷人,是你自己容不下静夫人,一切都是你做的,与我何干!”
“你这个贱人,若不是你出的主意,我怎敢让玲珑下毒,我只是想给静夫人一点教训,岂料你这样歹毒,竟然害死了她!”
争吵不断的二人,纷纷将责任推到了对方身上,反倒弄不清究竟谁是幕后真凶,荣姬在这时惊慌失措的跪在地上:“王爷,王爷,是华菱,一切都是华菱在暗中指使的,是她说将药下在参汤里,神不知鬼不觉的害静夫人小产,妾身与王夫人都是无辜的,我们不知道她竟然用了鸩毒。”
华菱无从狡辩,身子止不住的颤抖,伸出手指着荣姬,气的说不出话:“你,你为何害我,分明是你与王瑜二人合计……。”
“都给本王闭嘴!”
大概是被她们吵得头疼,司马睿有些乏力的揉了揉眉心,声音阴寒:“传本王命令,将华菱和那叫玲珑的宫人拉下去杖毙。”
侍卫应声上前,毫不留情的拉着她们退下,华菱又惊又惧,哭的凄然至极,嗓子都快喊哑:“王爷,王爷,妾身没有,我是冤枉的……。”
玲珑亦是哭着哀求,可是仍旧被侍卫拉了下去,大堂内满是她们的哭求声,华菱已经被扯到了门外,仍旧嘶声力竭的喊着:“王妃娘娘饶命!娘娘救我。”
孟央有些怜惜的望着她,最终却什么也没有做,杀人偿命向来天经地义,在她们设计毒害赵静雪的时候就应该明白,赵静雪的孩子还没有看过这个世界一眼,她又何其无辜,何其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