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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惧之下,她的手几乎都在轻颤,微红着眼圈,想起不久前自己去看裒儿,看到桌上的那盅鱼汤,裒儿还扬着笑脸对她道:儿臣有虞娘娘疼爱,大哥却只有自己,儿臣应该多关心他的…。把这盅鱼汤送去给大哥,可好……
把这盅鱼汤送去给大哥,可好?……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摇着头脱口而出:“不可能,裒儿不会这样做。”
司马绍眼中有她看不懂的探究,但她却已经不管不顾的抓住他的肩膀,面色苍白:“你该知道的,如果真是我与裒儿害你,用这样的方式未免太愚蠢了。”
他终究有些迟疑,顿了顿,道:“不管是谁做的,我险些被毒死是事实,这件事就此作罢,我可以答应你再也不对裒儿下手,但你该明白,出了这样的事,我再也无法安心相信司马裒。”
从司马绍房中离开,她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就像一团火煎熬着,怎么也无法安心,于是直接去看司马裒。
屋内的宫人恭敬的行了礼,躺在床上的司马裒眼前一亮,很是高兴的笑道:“虞娘娘你来了。”
她极力的维持着平常的样子,上前坐在床边,笑道:“可好些了?”
“已经不疼了,但是只能躺着,什么也做不了,真无聊,”他禁不住苦着小脸:“河苑姑姑即将大婚,偏偏赶在这个时候摔伤了腿,儿臣只能被人扶着,一瘸一拐的去前院了。”
“那可不行,”她不禁好笑:“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哪儿也不能去,只能老老实实的待在房中,你河苑姑姑知道你的心意。”
闻言,他不由得“啊”了一声,很是失望的样子。她却话锋一转,看似不经意的问道:“虞娘娘想着给你炖鱼汤补身子,但到底厨艺不精,想起那日来看你,桌上的鱼汤很是鲜美,不知是哪位宫人的手艺?”
司马裒回想了一阵,却很是疑惑的看着她:“不就是虞娘娘送来的吗?”
“你糊涂了,”她随即笑了笑:“那日我与绿秀姑姑来看你,带的是鸡汤,可不是什么鱼汤。”
“可是,那确实是虞娘娘差人送来的啊,香晴姑姑是这样说的,她以前不是虞娘娘身边的宫人吗?”
他不解的说着,她的面色却变得极为难看,只觉脑子嗡嗡作响,半晌回不过神,直到司马裒关切的问道:“虞娘娘你怎么了?脸色这样难看。”
回过神来,她勉强的笑了笑,心里却已经冰凉一片,香晴,梁嘉末…。她们要害的是裒儿,那日裒儿若是喝了鱼汤,该是怎样可怕的后果!
她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
【087】梁夫人的真面目
晚些时候,她一日坐在房中,回想起以往的事,心里不由生出几分恐惧,自梁嘉末入府,身怀有孕,备受司马睿另眼相待。静夫人惨死,连带着腹中孩儿无辜丧命,虞沅一事,郑阿春被逐出府,也已经证实梁嘉末从中作梗。盅惑河苑不成,现在又要谋害裒儿?!
她真的坐立难安,梁嘉末自入府处处与她为敌,三番四次的想要害她,对她身边的人出招阴险,究竟是为何?纵然是曾经的荀夫人,如今的王瑜,郑阿春,她们都曾经陷害过她,但那皆是女人间的争风吃醋,也不曾歹毒到对她身边的人下手,梁嘉末,她真的太可怕了。
正想着,绿秀推门而入,走来压低声音道:“娘娘,香晴不肯来见您,奴婢怎么劝也没用。”
缓缓握紧了手,她听到自己含恨的声音:“我只知她怨我、恨我,却不知她这样心狠,竟然帮着梁嘉末毒害裒儿,绿秀,裒儿是我的底线,我容不得她们这样放肆。”
绿秀不禁想起了什么,开口道:“娘娘可记得,段夫人留下的锦帕,她留下那样的话,必然有她的道理。”
她有些怔仲的样子,却很是无力的闭上了眼:“梁嘉末恶毒,但她到底怀着身孕,我怎能杀她。”
是啊,孩子是无辜的的,也正是这个原因,她无法真的为静夫人伸冤,只能想着将梁嘉末赶出王府,可是,这谈何容易?
然而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个时辰之后,梁嘉末竟然亲自造访,乍一听到宫人通传,她心里有些透不过气,微微的握紧了手,很快平静道:“让她进来。”
这一天,她也等了很久,她是如此的急不可耐,想要撕开她的伪装,看看她的心究竟是何颜色。正想着,梁嘉末在香晴的搀扶下笑意盈盈的踏入房中:“听闻王妃娘娘召见香晴,妾身亲自将她带来了。”
依旧是无懈可击的笑,伪装的那般自然,仿佛她从来就是这样,美好如斯。孟央知道,自己此刻有多愤怒,但仍旧随和的笑道:“梁夫人请坐。”
曾几何时,她也变得这样会伪装。
梁嘉末坐在对面,香晴站在旁边,绿秀上了茶水,亦是后退,站在了她的身后。屋内只有她们四人,但是谁也不曾开口说话,仿佛谁先开口,就落了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