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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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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边说边哭,略带埋怨的声音,她勾起嘴角的笑,轻声道:“没事了,只有这样,王爷才会心疼,不是吗?”

他心疼了,震撼了,才会记住这种恐惧的感觉,她就是要让他知道,她与梁楚儿,只能活一个,永远都只能活一个。

“娘娘还说呢,王爷差点斩了奴婢们的脑袋,若不是太医说您并无大碍,您这会早就见不到绿秀了。”

“绿秀,我不会让你死。”

她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莞尔一笑,绿秀微微哽咽,道:“奴婢就算为娘娘死了,也值得。”

“不许胡说。”她训斥道。

绿秀红着眼圈,继而担忧道:“王爷一夜未眠,清晨奴婢见他眼中全是血丝,他的脸色很难看,听赵亚说去了梁夫人那,娘娘您说,王爷会相信是梁夫人在药里暗放朱砂吗?”

“王爷不是傻子,”她轻声道:“良玉是他身边的宫人,他只需稍稍审讯,什么都会知道。”

若是从前,孟央从不知道自己这么会演戏,她不喜欢算计,不喜欢勾心斗角的耍手段,可是从何时起,她学会了一次又一次的算计司马睿,学会了撒谎、欺骗,她甚至告诉他孩子没了,看着他压抑内心的痛苦,看着他同自己一样强颜欢笑,她本该告诉他真相,可她不能,梁楚儿,为了除掉她,她已经开始不择手段。

可她还是低估了梁楚儿,或者说高估的司马睿,她在司马睿身上投放了太多的希望,以至于失望透顶。

她不知梁楚儿对他说了什么,怎样哭哭啼啼的诉说自己的冤枉,怎样将事情推到别人身上…。她只知道,他信了她,信了梁楚儿的每一句话,他命人杀了良玉,算是给了她一个交代。

得知消息,她的心已经凉透,带着深深的失望、绝望,想笑笑不出,想哭哭不得。她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赌的不光是梁楚儿的命,还有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可是她输了。

曾经的花前月下,海誓山盟,有朝一日,都可以变得风轻云淡。

这场暗战,她认输了。

认输了,心也就输了,她的哭哭啼啼,以泪洗面,寻死觅活,痛不欲生,对司马睿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她不愿面对司马睿,三日之后,收拾了东西,搬去了王府的佛堂。

离开之时,司马睿并未阻拦,但眉宇间略显无力,他说:“央央,我已经处死了良玉,你何需如此?”

何需如此?她已经不想回答,低笑一声,道:“是我错了,司马睿,我低估了梁夫人在你心中的地位。”

她与他一向如此,情深意切时,她唤他“司马景文”,绝望时,会唤他“司马睿”,他是知道,所以这一刻他没有阻拦,他听出了她话语间的失望。

前去佛堂的路上,她见到了梁楚儿,她像是早已等候多时,站在路边,挺着就快十月的大肚子,笑的温婉极了:“听王爷说,娘娘要搬去佛堂住。”

针锋相对的场景,她们早已上演无数次,但唯独这次,她觉得自己是一个笑话。她那样恨梁楚儿,此刻却仍旧选择了冷静,勾起嘴角的笑,道:“前几日我对王爷说,我与梁夫人之间,不是她死,就是我死,现在看来,是梁夫人赢了。”

“不,”她不甚满意的挑了挑秀眉,面上带着笑,眼中却毫无温度,一字一顿道:“只有你死了,我才叫赢。”

说罢,她忍不住笑出声来,轻蔑的望着她:“我说过,要在孩子出生前整死你,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若是没了你,这琅邪王府指不定多无趣呢,孟央,我可舍不得你死,去了佛堂记得老实点,等我为王爷诞下孩子,不会忘记你的。”

她这般嚣张,冷笑着看了她一眼,最后转身离去。

栖身于佛堂,她终于可以安定下来,也只有在这,她可以安稳的睡个好觉,不用担心任何人的暗害。兴许,上天垂怜,佛祖保佑,她还可以在这生下孩子,安然的度过此生。

明知是痴人说梦,她自己反倒忍不住笑了,坐在院中的梧桐树下,她捧着《般若经》细细品读,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平静。入秋之后,树叶凋零,偶尔会有几片梧桐叶飘落,有时碰巧落在书上,她会含笑捡起,望着已经逐渐枯黄的叶子,小心的抚平上面的褶皱,夹在经书里。

般若,即是超越一切的智慧。她能够参透书上的一切,能够对佛门弟子一心悟道的虔诚感动,但她学不会宽容,学不会宽恕梁楚儿,所以她仍旧会哭,有时深夜惊醒,依旧是满头的冷汗,想起河苑、箐儿……枕边早已湿了一片。

她做不到,她没有足够的宽容去原谅一个害死河苑的女人。

凉风吹过,落叶纷纷飞舞,她抬起头,望着它们一路飘落,嘴角勾起笑,伸出手去,却在这时听到绿秀道:“娘娘,二王子来了。”

随即望去,司马裒已经走来,虽是少年,他挺拔着身子,远远望去卓尔不凡。见到她立刻扬起笑脸:“虞娘娘,儿臣看你来了。”

她想起前些日子,王府上下皆知她失去了孩子,司马裒来看她,眼中流露出那样难过的神色,却还强颜安慰她,当时他说:“裒儿就是虞娘娘一生的依靠,虞娘娘放心,儿臣一定会争气的。”

无论何时,司马裒都使她感到温暖。

此刻,她满心欢喜的望着他,含笑道:“虞娘娘今日才发现,裒儿竟然长这么高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上前坐在她身旁,眼睛亮亮的:“虞娘娘,儿臣有好消息告诉你。”

“哦?什么好消息?”她不禁笑道。

“前几日都亭侯庾大人领兵征西,欲镇江、荆、豫三洲,父王说我与哥哥身为琅邪王子,正值天下大乱之际,应该披甲上阵好好磨练一番,要我们随庾大人出征。”

披甲上阵,这应是司马裒一直以来的梦想,可他毕竟才十二岁,她心里总觉不安,迟疑道:“是庾亮大人?”

“是啊。”

心里不安的情绪再次加重,她想起不久前,司马睿曾告诉她,欲将会稽太守庾琛之女庾文君许配给大王子司马绍,那庾文君是庾亮的妹妹,若随着他们出征,司马绍自然不用担心什么,可她担心的是裒儿的安危。

毕竟司马裒与哥哥司马绍的关系不似从前,她虽将拟定世子之位的诏书给了司马绍,但心底仍旧害怕出了什么变故,上次裒儿摔落马下,司马绍亲口承认是他所为,她真的放心不下。

大概是看出她的不安,司马裒握住她的手,笑道:“虞娘娘在想什么?担心儿臣的安危吗?”

回过神来,她已经下意识的握住他的手,道:“裒儿你还小,上阵磨练为时过早,过两年再随军出征不好吗?”

“虞娘娘别担心了,有哥哥在,裒儿不会有事,”他极是认真的说着:“你忘了,上次儿臣摔下马背,若不是哥哥相救,儿臣早就被马踩死了。”

提及此事,她的面色更加凝重,司马裒感觉到她冰凉的手,不禁一笑:“儿臣知道,那匹疯了的马,是哥哥动了手脚。”

孟央一愣,很是诧异的看着他:“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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