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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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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躺倒在草地上,四周阒静,寂无人声,骆宗麒似乎没追来。

天地莽莽,日影斜照,太阳的光线并不强大,加上天空云气聚集,慕容燕飞的背後是一片柔和的晕黄,身上穿著代表皇室的九龙缎,银底金线,像飞跃在袅弱云雾间的腾龙。

段玉觿的四肢在慕容燕飞强大的压制下摊平,手指和嘴唇微微抽搐著,欲言又止。

“小捕快,我好想你。”温柔的吻落在额间和唇上,颈部被手指搔弄得一阵麻痒,段玉觿险些叫出撩人的声音;他咬紧牙关拚命忍住。

“你……你该回到宫里,尽你身为皇子的义务……”段玉觿轻轻喘著气,声音妩媚得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你也很想我,听你的声音就知道。”慕容燕飞靠在他耳上以很轻很轻的气音说道,拂过鬓旁的呼吸几乎要把他给融化了。“别再说那些扫兴的话了!你明知那是不可能的,为什麽要一再试探我?人非铁石,经不起试探的!”

段玉觿的心跳在一瞬间加快速度,脸上也泛出羞愧的红晕。

慕容燕飞说得没错,他一直在试探他。

试探慕容燕飞在各方压力,甚至在他主动要求下,是否会背叛他;对皇上的忠诚和孝心成了最好的藉口。

慕容燕飞欲火耀动的眼底流露出一丝凄然,“我就那麽不值得信任吗?”

段玉觿沉默著,无言以对。

他已经感觉到慕容燕飞的手指在解开他腰上的系带,嘴唇在曝露出来的肌肤上亲吻,既温柔又野性。

头顶一阵晕眩。

他的身体已经彻底改变了,变得敏感、脆弱,只要人一落在慕容燕飞怀里,慕容燕飞就能轻易制伏他,甚至用不著点穴,或傻乎乎地拿条铁鍊锁在脚踝上;他的臂弯就是最自然的牢笼,让段玉觿心甘情愿地困缚其中,他的唇瓣像最猛烈的催情剂,用不著直接触碰,只在肌肤上滑过就能引起身体深处的热潮和战栗,他的眼睛是深沉的大海,瞬间就把段玉觿摄入吞没;段玉觿在这阵轻柔、若有似无的撩拨中迷乱了,一下一下地挺动腰肢,寻求更强大、直接的刺激。

“不要……”段玉觿几乎是呜咽著说出来了。

如果他不能中止这场无益的试探,就不能理直气壮地享受慕容燕飞的拥抱。一面怂恿情人陪别人睡觉,自己偏又贪恋情人的怀抱,未免太没原则了!

那细若蚊鸣的哀求打动了慕容燕飞的心。疯狂的时候乱来是一回事,神智清醒的时候不能自制又是另外一回事。

前者让他付出了生命做为代价,後者则是彻彻底底的卑劣。

“情不自禁”可不是高贵的节操。

慕容燕飞从那不断颤抖著发热的柔躯上狼狈退开。和段玉觿一样,他也想在这里狠狠放纵一番,但那要在两人心中都没有隔閤存在的时候。

有时他真恨自己见月疯狂的体质。野兽当惯了,要当回一个基本上够格的情人还真别扭。

“别怕、别怕,我在这里,我不继续了……”慕容燕飞坐起身子,把段玉觿抱在怀里,帮他理好衣衫,拍拍他的後背安抚他,像对待世上最高贵、易碎的瓷器。

段玉觿在他胸前埋住了脸,抽著肩膀低泣,愧悔交加。

把段玉觿送回居所,慕容燕飞心里还迷迷糊糊地,感觉一点也不真实。

遍寻不著的人就在身边近尺处,两人几乎是同时由於不同的原因借住在这里,这种巧合,就是所谓的缘份吗?

父皇努力要把他们暂时拆散,却在无意中把两人又送到一起;如果父皇不是那麽急迫地催逼,他仍然待在宫中处理政事;如果父皇没有要求小捕快换个地方休养暂留,小捕快也还是会住在师兄的别居饮酒度日,说什麽也碰不到面。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条无形的线,把两人栓在一起,阳世的权力无法区隔,亲情的牵绊也不能分割。

想到这里,那一向冷漠的俊脸上蓦地泛起了笑意。

骆宗麒见到段玉觿惊惶走避、又满面殷红地被慕容燕飞送回来,清丽的脸上泪痕阑珊;他的脑袋轰的一声爆炸了,耳朵里嗡嗡作响,表情尴尬得不得了,又是咳嗽又是摸头的,坐立难安。

慕容燕飞知道骆宗麒一定误会了,倒也不多作解释,迳自差人烧水,亲自侍候段玉觿洗浴,换下那一身脏衣服,又和他交谈了一阵子才出门回房,并没打算夜宿在他房里。

骆宗麒已经守在他回房必经的路上,鹄候多时。

“我想,你有话要说。”慕容燕飞定定地看著骆宗麒,猜想著不外是“皇嗣为重”、“殿下保重”一类逆耳的忠言。

骆宗麒的表情僵硬得像一块石头,脸色铁青,语出惊人。“太子若是喜欢美丽的少年,我明日便召几个官妓过来,虽然比不上阳信公,总也可以稍微缓解燃眉之急。”

慕容燕飞不禁蹙眉,他不知骆宗麒竟是这样的人,也一心趋炎附势。“我不需要。”他淡淡地回绝了。

“很多人都知道,太子和段公子是旧识,却想不到太子会对段公子出手。”骆宗麒上前一步,拦住了他的去路。“你可明白,段公子是故人交托给我的客人,要是出了意外,教我怎麽有脸再去面对故人?”

慕容燕飞没料到他的防备竟然是针对自己而来的,“不是意外,是缘份。”

“缘份,那不是纨裤子弟调情的时候最常用的台词吗?以你的聪明,应该想得出更好的藉口。太子府中有的是俊俏侍儿,何必苦苦纠缠我的客人。”骆宗麒长叹一声。

慕容燕飞的眼神顿时变得十分阴沉,“你把我当成什麽人了?我是认真的。”

“认真也好,不认真也好,人心隔肚皮,又不能剖出来看。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面子,留在此处的时日里,不要和我的客人苟且。”

“即使他愿意也不行?”慕容燕飞觉得难以置信。

骆宗麒点点头,“他还是个孩子,感情并不稳定,尤其是面对像你这麽灵敏又有魅力的男人,几乎能肯定他将会迷失。他在这一刻还是愿意的,下一刻就可能悔不当初,我不希望他在此地借住的时日里,留下任何遗憾。”

慕容燕飞垂下修长的眼睫,他不打算和骆宗麒强辩,或争取在骆宗麒府内交合的权力,毕竟骆宗麒出於一片善意,所言也不无道理。他只是沉静而坚定地重述,“我是认真的。”

“我也希望。”得到慕容燕飞的保证,骆宗麒终於松了口气,告辞离去。

接下来的日子有如芒刺在背。

慕容燕飞和段玉觿开开心心地在骆府中生活,享受难得的独处时光;骆宗麒却像个多疑的父亲般,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主子,请您休息吧!您已经三四天没阖眼了,这样下去身子会撑不住的!”总管捧著浊苦的药汤,呈送到病榻前。

“咳、咳,不用管我。”骆宗麒面色蜡黄,显然是睡眠失调,肝火上冲;他勉力嘶声道,“太子殿下和段公子现在到哪里去了?在做什麽?”

“殿下和段公子在後园子里散步。”总管忧心不已,把汤碗凑到骆宗麒嘴旁,“我派人跟著了,随时回报,您还是喝一口吧!”

“太子武功高强,要是真有什麽不轨,你派去的人阻挡得住吗?”骆宗麒仰天长叹,挣扎著就要起身。“不行,我还是亲自盯著比较安全。”

“主子……”总管又忧愁又感动。

唉!为了“那个人”交托的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主人尽力看顾,命都去了一半。不知主人的这份虔诚,能不能得到“那个人”全心的回报呢?

暂居的时日里,慕容燕飞差人把奏摺全送到骆府里批阅,偶有要事也让大臣秘密到骆府中,借庭商议,澄清吏治的进度并没有缓下来。

慕容规已经陷入求孙的渴望中,镇日只知烧香拜佛,在香堂里的时间比在议事厅多,以前还偶尔批批奏章的,自从太子回归之後,更是乐得清閒,堆积如山的奏摺连看都不看一眼。

“这是怎麽回事?”慕容燕飞在收到被饬回的奏章时,脸色铁青。

出兵的请求准了、任命两君领军的请求准了、彻查流通官银的请求也准了,就是追封养母义妹的请求被批驳了!

养母义妹是他的家人,待他恩重如山,根据惯例,便是太子的奶娘死後也有个封号,养母难道连个奶娘都不如?那昏庸的老头子不顾念育子之情也罢,竟然驳回他请求追封的奏章,究竟在打什麽主意?

……而且老头子已经很久不理政事、不看奏章了!

慕容燕飞沉默地思索著,眼神阴骘。他唤来服侍的仆人备轿,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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