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慢慢的步行在树林间,连续两天温暖的天气,雪大部分都融化,土地也已经半乾,顏色比沙地深不了多少,十步才会有1、2次踩出水,积水涌出填满脚印,很快又被吸收恢復原本顏色。羽不愿意骑马,走起来不太顺,速度是平常的2倍慢,一点凹凸不平就会绊到。
「噢!」
树垂下的藤蔓缠住脚,大公反应很快,伸手捞住羽,让他免于吃土。
羽有点不好意思,蹲下慌忙想解开脚,手指使不上力,重复着简单无用的动作,他很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泡在冰太久。」
大公弯腰解开藤蔓,顺手将羽护在怀里,轻轻从腋下和腿后托起。
「不急,我会帮你。」
「我能走。」
双脚和身体离地好远,身体好像没了重量,羽有点惊讶大公会抱他。
「听话。」
比欧力不是没耐心,照这个速度,走到那里都要晚上了,到时候会更冷,羽很可能会感冒。
景色流动快速起来,一天前发生的事情跟着回放,就像他骑着洋葱时一样,那让羽有些畏缩,一直放在身前的手抓住大公。
「别怕,这样做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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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带羽来到一个隆起的土丘,远方青山环绕,能远眺北领地边界,和她们相处一直都是在这里,在北领地的废堡垒里,羽常常会忘记他们的故乡是北领地。
「我睡了几天?」
洋葱会喜欢这里,站在土丘前,杂念不断流动阻碍思考,羽觉得有些不对劲,在洋葱死前,他好像有听到其它的声音。
「不到两天,」在风之下,羽连站都站不好,「该回去了。」
「我要看她沉下去的地方。」
不是风声,比较像是小又更尖的类型,类似树枝折断那种。
他得想起那段记忆。
「那边很冷,什么都没有。」
从一开始就不该带羽来这里,洋葱死了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大公有点强硬:「回去吧,你得吃点东西。」
「羽!」
他记得路,不用比欧力陪,就在附近而已,土地还很松软,泥土在靴子流下泥痕,徒步走下陡峭的山路,还会注意脚下的大公居然有点跟不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路上都是石头,擦伤短靴保护不到的小腿,羽没有停下,空手折断挡路的树枝荆棘,洋葱在等他。
「羽!」
越是靠近目的地羽就越远离,3步、5步、20步,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羽头也没回,埋头走入一丛灌木,过去就是湖面,冰还未完全融化,融水会积在湖边形成沼泽,抢在穿越灌木前,大公一把抓住他。
树枝断裂一大块,他们跌到烂泥上,大公护在外围,全身是泥水,头发泡成黑色。
羽的视线定在湖中央,冰面碎得比那天严重,随水流四处流动,平静的湖面漂流着东西,那是一具仅剩骨头的兽骨,狐狸来过了,雪地和冰上都是牠们的脚印,皮肉散得七零八落,洋葱最喜欢的花穗黏在冰上,随着风摇曳。
「啊……?」
那是洋葱?头突然一阵裂开似的刺痛,记忆重新甦醒。箭、是箭和拉弓的声音。
「骗子、你这个骗子!」
杀了洋葱的是大公,她明明还在这个冰冷的地方!为什么不早点说。树枝、乾叶、土和石头打在大公身上,羽手边抓到什么就丢,衣服沾满泥浆,最后跌坐地上痛哭。
「动物生于大自然,就该回到大自然,不是我们的自私能拥有的。」
「她已经拥有我了,我也拥有她!不能让她在那么冷的地方……」
「她应该离开,不能让我们拥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替他弄掉头发上的土块,大公声音出奇温柔。
「那我呢?你拥有我吗?」
「除非有你的允许。」
操劳未眠的脸有些粗糙,纯黑色的眼睛和头发和谁也不一样,在王国里,羽很容易受注目,大公很自豪同时也担心。
「拥有我,」手盖住银色双眼,继续往上停在额头,「比欧。」
手冷得像是杯子里隔夜的水,大公的眼神没有失去温度,还是看着羽,嘴角微微上扬,惋惜的对他摇摇头。
「拜託你。」
不要,他不要还没被需要就死了。羽垂下头,因为害怕而发抖。
握住他揪着衣领的手,大公吻过头发,指尖感受耳后细毛,揉捏温热敏感的颈后,吻深得像潜入湖底,洗净身体每一处。
「比欧……」
一群水鸟前来喝水,吵杂争论这两个碍眼人类;享受中的羽听不见,胸腔血液满溢,热得像是站在夏日的艷阳下,大公屈身吻住他脆弱的锁骨,搂住腰,隔着衣物抚摸大腿内侧,眼睛亮着闪光。
「小熊,好细的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细得像手臂,用力一些就能直接摸到骨头,比想像坚韧的肌肉薄薄覆盖在上面,能感觉到他的呼吸。
「呃!」
解开裤绳,大公绕到看不见的身后,单手掐住他的颈子,感受他急促的呼吸,一手抚摸心脏,倾听热切的跳动。
羽将双手向后伸,勉强才能抓到外衣下摆,浓重的落寞感袭上心头,他想再多感受他一点。
「比欧......。」
双唇被他覆盖,撬开微开的嘴,湿热交缠在一起,突来的激烈动作让羽无法呼吸,在快要没有空气时,大公才放过他,浅浅啃咬他的双唇。
「呼......哈。」
大口吸入新鲜空气,体内伸出触手,细微感受放大再放大,他甚至分不清哪双是自己的手。
衣服落在地上抵挡寒气,身体被雪水和汗打溼,大公蜷曲身体,紧密和他贴合,犹如花瓣,包裹尚未成熟的花蕊,直到散落。
「啊!」
哭号回盪湖面,传向森林深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洋葱在尖叫、冰块的撞击声,他再度落入冰湖,羽知道自己正在梦中,只是这次意识是清楚的,感受比当时清楚,鱼在水草间穿梭,能感觉到水的冰凉,但并不冻。
就快沉到底了,这样也好,他能和洋葱在同样地方沉眠。正当他这么想,一股力气把他拉出水面。
「羽,听得到我吗?」
大公抱着自己,他浑身湿透,头发变成黑,掺杂落叶和乾草,哭得像小孩子,羽想帮他梳理头发,问他为什么溼答答的,好睏、眼皮好重。
或许等睡醒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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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发表于popo原创:
作者是乌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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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滚动乾涩的眼睛,肩背腰剧烈疼痛,大公侧抱着羽,脸颊蹭在额头上,在底线内骚扰他。
腰部之下盖着熊皮,躺在大公的大床上,昏睡让羽有点分不出哪些是梦,哪些是现实。
「咕……咳。」
好像有点感冒,喉咙有些乾涩,手也使不上力,自己以前是完全不感冒的,果然生活舒服点,人就会变得没有毅力。
「不要勉强。」
把他扶成坐姿,大公一点也不怕被传染。
「咳……几点?」
「太阳刚下山,」大公轮流摸他的手、脖子、腹部,像是光用看的看不明白,「吃点东西?」
肚子是扁的,脸颊也很乾瘪,大公对他上下其手一番,心情鬱闷的羽没心情和他闹,被一把推开的大公依然乐呵呵。
「我去拿点汤,能帮助恢復体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羽只是摇头。
「一点也好,我去拿。」
从落水到现在快过两天,羽连水都没多喝,要是一起并肩喝茶的那个晚上,自己的态度能再更好一点,再更花心思在他身上,事情发展或许会更顺些。这是一直不受拘束的大公首次这样想,以前的他又从没会想到也有这一天。
「不要!」
「不吃怎么会好。」
「不……咳咳,我说不要!」
梦刚好补足缺漏的记忆,好像又再经歷了一次,心翻滚起来,乾渴的喉咙沙哑。
他害死洋葱,又差点连累比欧力,还有心情和他纠缠。
「突然怎么了?」
寒冷足够让人失去理智,和北领地人相比,羽并不强壮,还摔在坚硬的冰面,大公有些担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哪里不舒服?」
「出去……」
「羽!」
「出去、快点出去!」
羽尖叫,用还没痊癒的手推他,忙着把大公轰出房间,用于堡垒的门有好几道重锁,羽没来得及关门。
「闹够了?」
手被抓住,夺走仅有的反抗能力,羽停止胡闹,咬住嘴唇,眼泪啪踏啪踏掉在大公鞋尖。
「你会想见见努华吗?」
叹口气,大公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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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没想到会从他嘴里听到这个提议,熟悉的名字变得好陌生,喉咙乾扁发不出声音,他有点茫然。
「过来。」
几乎扯断手臂的力气拉着羽,穿过长长走廊,走下螺旋状楼梯,粗重的呼吸和着脚步,抓在手臂上的力道越来越重,比欧力脸色也越来越沉。
「抱歉。」
放开手,不自然的退开一步,当比欧力回过神,手下的皮肤已经发紫。
「努华到底是?」
「别问了。」
光听羽努华努华的叫,比欧力就有些气愤。
「这边。」
经过几秒鐘的沉默,大公理理情绪,走下最后一截阶梯,一楼的窗户和窗帘都是拉开的,风吹进来,有点凉,带有太阳晒过的青草气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先一步转身,扩大身影消失在门框中。门大开着,透出新鲜草地吹来的空气,停在10步外距离,羽看不到房间里的情况,再深呼吸过后,他才又向前走。
「大公大人,您午安。」
招呼平稳内敛,还没看到人,羽就认出声音主人。
「不用拘束。」
大公挡在他们之间,客套的回话,而羽已经惊讶得张大眼睛,双手止不住发抖。
「羽,好久不见。」
努华一如既往的表示善意,一样的圆脸,一样的雀斑,就像羽从未叛逃。
「努华是东领地的使者,听说你们是旧识,」换上符合身分的礼貌微笑,大公侧身让出半个羽,刻意低头耳语,「也许你会很开心看见他。」
羽看着旧识,相处过的种种一道一道飞过眼前,胸口像吃了咸味醃菜,又酸又辣,羽笑不出来,脸色更为黯淡。
「难道不是?」
始终观察他的细微表情,大公瞇细眼,脸上笑容跟着褪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开心、很开心,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太久没见……心情有点复杂。」
照着疑问回答,羽控制不了目光乱转,憋出来的笑容很是僵硬。
满德待在屋子一角,有如装饰品般站着,眺望草地冒出的绿色,一副事不关己模样。
「努华,好久不见。」
羽绽出笑容、先前只给洋葱的笑容,不如给自己的勉强苦笑,大公有点吃味,却不方便发作,一向平静无波的内心泛起涟漪,碰撞、交叉出复杂纹路,他没想过除了自己以外,还会有其他人让羽更在意。
「真担心你,没事就好。」
圆饼脸拉出一条微笑,满脸雀斑挤成一团,努华说道,像是掛心羽,单是简单的问候就能听出两人的深厚情谊,大公嘱咐自己不要在意、不要看,心里无法控制的淹没成一片沼泽。
「都长出白头发了。」
努华摇摇头,冰冷的手划过羽的右眉毛,成茧的手指玷污了羽的额头。
你做什么!!
漆黑灌满脑袋,被愤怒砸碎理智的大公像隻刺蝟,身上针刺蓬成两倍长,努华瞬间被撂倒在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比欧?」
缩在大公的怀里,羽有些搞不清情况,不过一眨眼的时间,翻倒努华的同时,自己就被捉住,就是狼群当家也没那么快的速度。
「呼。」
努力压下愤怒,抑制发抖的身体,落在额头上的吻代替回话,清净那片代表灵魂的神圣区域,羽只是一脸困惑,没有遭到催迷的跡象,大公松了一口气。
「羽才刚痊癒,不适合在这里太久。」
「我没事。」
在努华面前被这样抱着,羽很是尷尬,闪避的脸像是在依靠大公。
「关于大公先前的提议,现在还算数吗?」
爬起身,揉揉出血红肿的眼角和嘴唇,努华没了笑容,语调还是客气的。
「有何不可?」
那是一道挑战,一个机会,身为北领地的男人,大公不把拒绝当作选项之一,答应得很爽快,目光沾染杀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努华,你不能!」
「他都答应了。」
不论是担心自己会输给努华,或是担心努华会被自己解决,都让大公很不悦,羽不应该违逆自己,或是过度操心自己以外的人,尤其是努华。
「还是说,跟着我是很糟糕的一件事?」
「我没有这样说。」
羽这才察觉到比欧是在吃醋,对自己吃努华的醋,这发现染红羽的脸,消去大公满肚子气。
咚!
厚实的床铺凹下一大块,毛毯倾倒在他们身上,受困在大公的压制下,羽甩甩头,想把嘴里吃到的头发吐出去。
「小熊,我不把你给任何人。」
托起后脑勺,厚重的衣服让他拉近不了距离,体温好远,离开也发觉不了,比欧收紧手臂,又怕弄痛他。
「努华只是以前的朋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还想带你回去。」
大公没忘记过,努华曾经差点夺走羽—用结束羽生命的方式,还大言不惭的装成盟友。就是一小根头发,他也不会让出去,感受额头光滑的弧度,大公挑出几根黏在上头的瀏海。
「东领地对他来说比较安全,他也是……」
「也是关心你对吧?」
这代表羽也同样关心努华。他能对羽压制怒气,却依然无法压抑嫉妒,只有贴近羽,大公才稍稍舒坦一些,至少努华不能如此拥抱羽。
「第一次见面,他说你是他属下,」摸摸曾被箭矢穿过的肩膀,努华只是自私的想支配羽,甚至不惜让他受伤,「他对你关心过头了。」
「只因为我是逃脱的那一个,努华对谁都一样。」
「我只对你这样。」
大公不会随便甜言蜜语,说的都是最真挚的话,听到的当下,羽先是惊讶,满满的幸福充满胸口,堵得想哭。
「小熊。」
他轻声说着,鼻尖绕过耳朵,搜刮颈子气味,在身体循环一圈后吐出,肩膀单薄瘦削,张口就能完全咬住,牙齿带来酥麻,唾液在衣服留下一圈湿印。灵魂慢慢被抽取,尘封的记忆进驻进来,控制着羽,他知道会发生什么、自己和比欧渴望什么,他乖顺的拉长脖子,比欧寻觅更多区块,呼吸逐渐急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比……」
体内温度升高,烫过嘴唇,渴求不断流失,转移到羽身上,比欧拉住羽的头发,半强迫的引他仰头,深深侵入口腔,用舌尖夺回那些感觉。
「羽,~~~。」
北领地语魅惑传来,在喉间回盪,羽无法说出他用了什么词汇,却能解读其中意涵,那是无比露骨又灼热的爱语,他翻起上衣,让裤子落下,膝盖弯曲搁在大公身侧,深呼吸好打开身体。
「你不是第一次?」
「不是。」
涌现的热情瞬间被浇熄,羽回应得有点冷酷,挪动身体闪过他的触摸。
「是努华吗?」
比欧力再次压上来,阻止羽穿上衣服,同时拉过被子,手掌摸索背脊。
「那是训练的一部分,为了……成为真正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简单点,是老鸟给菜鸟的下马威,包装过后,就是一种训练。当时,衣不蔽体的羽挣脱,跑去敲上层的门,等待他的是一个巴掌。
「是吗。」
灰色目光看向一边,听起来不太在乎,羽以为他接受了,心里有点难过。
「训练会做到什么地步?」
大公又问。
「就做一下下。」
「一下下是多少,」比欧力的面色始终如一,「会留在身体里?」
「……会从头到尾都做完,有时候……会留在身体里。」
被那双眼睛盯住,羽说不出一句谎话。
「训练几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
灰色目光在身上游移,眼底是温暖的,想起自己不再乾净,羽丢脸得抬不起头。
「很多次?」
「有时候一个月一次,也有两次,偶尔一次都没有。」
粗略说等同于—看他们心情,模糊的交代过去,羽衷心希望大公别再问下去。
「很难受吧?」
瞟过他紧握的拳头,大公暂且不动声色,心底麻辣辣的痛,羽总是蛮不在乎,握紧的拳头显示那是段多不堪的日子。
「就只是训练,不算……」
羽试着解释,好让自己感觉起来没那么在乎。
「你的表情不是这样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打断他的话,脸颊戚到左边,大公轻声颤抖。
将近一年前,没有暴雨也非融雪的季节,通往北领地村庄的山路崩塌,村庄饿死大半人口,证据显示道路是被炸掉的;比欧力和东大公吵了起来,最终不欢而散,东大公副手很倒楣的扫到边风,被打断一隻脚,那个人或许会再找下头发洩,下头再往下头,最后牵扯到羽。
「告诉我是谁,攻进北领地后,我一併灭掉。」
有几道伤痕或许是自己间接刻上的。
「没关係,已经报过仇了。」
「他们一定没有好好对待你……。」
抚摸努华留下的箭伤,经过还有咬痕的肩头,比欧力翻过手心,上面残留粗活留下的伤痕,残留羽对洋葱的回忆。
「比欧,你还想拥有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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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缓慢移动身体避免吵醒羽,他睡得很熟,感觉到挤在旁边的垫背没了,小巧的嘴轻啟,发出意味不明的撒娇声。
「小熊。」
拿起一团毯子铺回自己原本躺的地方,身体有了依靠,羽抱住毯子,深深沉回梦乡,在额头清出一块空间,大公吻吻他的额头、脸颊,手成爪理理自己头发,转身下床。
「您忙得真久。」
一直等在门外的满德摆出微笑,比起怪罪,更多的是笑话。
「快点,我累了。」
急躁的上司没耐心听人说话,满德并没有慢慢匯报,而是直接把整理好的纸张递出去。
「羽曾经是警备队队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东领地来说不是要角,但也足够表面立场,一个曾经是敌方干部的人,不会轻易倒阁。
「东领地只让警备队做骯脏活。」
「警备队是东领地的主力工具。」
大公坚持。
「据资料所称,羽先生和调查人员起了衝突,还失手杀了他。」
满德摇摇头,深知两人观念差距,转而叙述事实。
「所以东领地派努华来杀他。」
说起努华,大公就银眼沾染火光。
「我也调查了努华,他曾是羽的下属。」
沾染过多个人情绪,正话也不必谈了,努华乾脆随大公意思聊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样都在警备队,就算是直属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比起下属,大公更讨厌羽当努华的上司,下属无法选择追随者,但上司可以,那表示羽选择了努华,视他为重要不可分隔的人。
「东领地警备队生活环境很差,都是好几个人住一间房间,长期一起生活,想必能更加强默契。」
那是个毫无尊严的地方,但还是有很多人甘愿留下,甚至把东领地的利用视为栽培,为了感谢不杀恩情而卖命。仇视上头的人也不少,满德也才有机会获得情报。
「他们认识很久了。」
大公说道,感觉上有些洩气。
「为什么要调查羽先生,您不相信他吗?」
满德转弯说别的。
「那是两回事,掌握情报的人才是胜者,我也才能保护他。」
如果羽要让他失望,他也早就做好心里准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羽先生真的有威胁,您预备怎么做?」
「到时候……我会给他一个痛快。」
「由我来下手也没关係。」
这本来就是副手该办的,能除去敌人,满德荣幸得很。
「不准你动他。」
「您要留下这么大的后患?」
「人是我带来的,要斩也由我亲自下手。」
等羽拖着身体吃早餐时,大公早就离开,餐厅桌子凌乱,只能用麵包和少许汤填饱肚子。
几天没打理的马厩长满杂草,掛着黑眼圈,羽来到院子外,再没有洋葱喜悦的嘶鸣。
不能这样下去。鼓起气拍拍脸,埋头陷入繁重的工作,跪在地上刷洗地板,沉重的草料箱压在肩膀上,让他忘记悲伤,泪水化成汗水,落在地板上。木耳照样对他喷气,前脚踢草后脚耙土,脸上身上又是泥巴又是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墙上高掛洋葱的马鞍,红萝卜外型的娃娃搁在柜子上,由大公亲手缝成,是洋葱的最爱,不论什么时候都沾满洋葱的黏糊口水。
「呵……呃呜呜。」
握紧乾燥的娃娃,相处的记忆不断涌现,胸口痛苦难忍,羽痛哭起来,哭得站不直身体,直到口乾舌燥。眼泪流不出来,眼睛揉得有点痒,收起那个娃娃,把草架补满草,羽握着草,又想起和洋葱抢草扫把的情景。
「羽。」
草架和下巴齐高,阻挡不了视线,羽本能朝声音处看去,和棕色眼睛平视。
「努华。」
「他让你做这些?」
红肿的眼睛、粗活,看在努华的眼中大约就是那样了,他们互相交恶,心情低落的羽没多加解释,提起水桶打算离开。
「东大公和我说过你。」
「一定都是负面的吧,毕竟他派你来杀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水桶撞回地板,水洒在土地上,很快被吸收,留下一滩深色痕跡,证实水的存在,却无法恢復原样。
「我们认识多久了?你应该知道我不会杀你。」
他们是同届,一起经歷对菜鸟的所有不平等要求,彼此几乎没有秘密;羽很有能力,也很有手段,上任高位后还是很照顾努华。
「我有我该做的事情。」
这样的羽在下属间风评很好,温和体贴、私下偶尔有点傻气,努华知道那不是真正的羽,真正的羽从不犹豫,第一次遇到他时,他缩在屋子角落,全身佈满被前辈侵犯留下的伤痕,黑色眼睛闪闪发亮,不如努华以为的反抗。
「为什么从不和我说?」
直到他们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衣服才刚被撕开,抓住他的前辈突然大声惨叫,到处是血,手持树枝的羽刺瞎他们的眼睛,眼神和缩在角落相比丝毫未变。
努华知道自己永远欠羽,也还不清恩情,但他不想什么也无法为羽做。
「说什么?」
那天的眼神又出现了,像头黑亮的黑豹,努华知道羽并不真的对自己有心思,只是没让他讨厌罢了,稍有说错什么就可能被解决掉,现在站的地方终究是北大公地盘,而羽有几百种方法能捏死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还是东领地的人。」
听到努华这么说的瞬间,黑色的眼睛动摇了一下,敌对眼神变成打量。
「羽,我想帮你。」
努华又说。
「努华,你不了解自己。」
好几天没有自由活动,木耳很不高兴,伸长头想咬羽的屁股、给他一顿教训,可惜距离太远,只得啃啃木头柱子,暴力抗议羽不给自己松绑。
「你还是很难相信人。」
「努华,你比你想像的还要好胜,我没有什么能给你,你不需要多做什么。」
「队长。」
「不要那样叫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解开木耳的绳子,马蹄敲击声又让羽心里一凛,洋葱不在了。
「现在东北领地情况紧张,我们需要更多情报。」
努华又把他拉回现实,这样一来一往往返现实和回忆,羽有点头痛,昨天弄出的伤口开始发热、隐隐作痛。
「情况怎样?」
北领地也是差不多的情况,东领地却没占到上风?事情有些微妙,还不打算帮助哪边,羽收起表情,不带情绪的问。
「主要是……最近总是有情报外洩,虽然有捕捉到藏有密语布条的鸽子,却找不到发放人,只有不在城内的您不被怀疑。」
没有给予正面回应,羽牵起木耳,转动手中韁绳,像是迟迟无法决定。
「我得去溜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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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角度都是难得的好,除了厨子之外,大公带来所有和他来东领地的人,山上天气多变,东领地人随时会来,有的时间不多,没间工夫看风景,一到定点就各自开始工作。
「左50,角度135,右87。」
洞察力最好的人远挑报出数据,两个人分别负责记录和画出地图,另有一组人观察云和植被。
这是打猎前的准备,打猎在北领地是再普通不过的事,只是这次的猎物有点不同,更为奸诈和危险,而且毫无预兆。东领地有钱有资源,但没有北领地人的果断,要出兵还得花上好几天开会,他们能抓准这个机会,一举打入城里,唯一麻烦的是-国王也在城里,关于国王的情报很少,至今仍未了解他会有什么动作。
满德和两个人讨论路线和合用的武器,在使者不返回的情况下,东领地预计两週内就会有动作。
「大公大人。」
而他们的总指挥居然只定定的看山?满德伸手在他眼前挥挥,口气无奈又不耐烦,这是第几次了。
「回去吧。」
「才刚开始。」
「根据地空着不好。」
一想到昨天努华碰触羽的情形,大公的心就跳个没完,他怕努华对羽不利,更怕羽对努华有意思,让努华来真的是做错了,他原本只是想要羽开心。
「要分心也装个样子,这样会影响士气。」
「你觉得羽在意努华吗?」
自从遇到努华,羽的表现就很奇怪,原本的羽像盘带沙静置的水,带着神秘感,金鱼群悠游其中,能清楚看到底下顏色,偶尔会有沙雾笼罩,不久又会变回清彻。昨天的羽却让大公感觉到陌生,不只是沙水混成一片,连盛装的盘子都在变形,像是羽自己也不知该呈现哪一面。
「您有想过您把羽先生当什么吗?」
满德反而反问,一瞬间,大公居然不知该如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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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欧?」
身上盖着好几层东西,腿间黏腻不已,犹豫着要不要移动,羽试着叫唤,声响回盪一眼能看尽的空间,又传回耳朵。
对了,他说过早上要去悬崖看地形。
熊皮很重,多花了点时间,羽才推开身上束缚,用双手把自己拉出被窝。掌心躺着一团纸,上头是大公粗黑的笔跡。
揉掉那团纸,羽想翻身下床,石地好冷,脚趾、脚掌、小腿瞬间被寒冷侵袭。
桌上放着一盘食物,羽吃掉它们,用盆子里的水洗洗脸,盆子是木质,表面烤成黑色,水面映出自己的倒影,却映不出顏色,颈前的牙印清楚可见,两个半月形各佔前后,腰腿印满揉捏而成的淡粉色,估计天气没那么冷了,羽只穿上两件薄上衣,上上下下确认没有露出印子。
被拥有的标记大公这样称呼,不知道是大公的一时兴起,还是北领地的奇怪传统,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目光,羽在脖子缠上纱布,这才打开重门。
「早安。」
努华等在楼梯下,腰间的弩换成一把不到手臂长的短刀。羽没搭理他,朝大门走走。房子里很安静,一个人也没有,空气中还有食物的味道,一起和大公出门了?
「你和北大公现在是……陪伴关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努华直接问道,被打的嘴角还有点肿,看来有点紧张兮兮。
「你该想的是情报还是八卦?」
身体冷起来,在初春穿两件果然太少,大公给的温暖在渐渐消失,羽抱胸吸吸鼻子,有点想念被拥抱的感觉。
「您看起来不好过。」
「看和实际不同,你当分队长也不是一天两天,怎么还想不通。」
努华就是这样子,总是认不清现实,只要他认定了,再怎么解释也没用。
「我知道您不想承认,但我想帮忙。」
「北大公的副手不相信我,我掌握不了情报。」
对羽,满德毫无掩饰不信任,却也从未真正下杀手,这说明满德对大公还是有所顾忌,只希望努华的出现不会打破平衡。
「其它的先不管,您看到他们使用鸽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传信都用老鹰,一共有三隻,养在副手那边。副手名叫满德,是棘手的角色。」
「老鹰,一样都是鸟类?」
对这种鸟类,努华只有在野外见过,不太了解受训过的牠们能做到什么地步,放眼整个东领地,了解鸟的也只有王,努华见过他的鸟室,大得能办宴会的场地放满鸟笼。同生在东领地上,王却拒绝给东大公协助。
「证明不了什么。」
或许王早和北大公合作?
「您的心还向着东领地吗?」
「从脱逃开始,我就已经不是关键人物,我现在做的一切只是打发无聊。」
「羽,我还有把握能让你快乐。」
对于两人的过去,大公有几分猜对,在羽还是努华的小队长时,努华曾对羽表示好感,就算是现在,他仍记得那个感觉,记得羽成为自己上司的被拥有感,还有被拒绝时,失去目标的无助。
「别想太多,我不是为了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其它人呢,比利、艾瑞卡、斯卡,他们怎么办?」
「如果你还想着他们就不该来这,你是分队长,永远不该丢下队员。」
不帮忙不代表他就真的想报復东领地,羽不敢相信努华会这么说,这对他不公平!
「对不起,我真的很想再见到您。」
「机会是能够製造的,东北领地打起来对我们都没好处,不要光想激烈手段。」
「您打算怎么办?」
「现在还不是时候。」
春天是多变的季节,风很大,满山短草长草被吹得倒地,吹得衣服啪踏啪踏响,一行人忍着冷继续所需工作,绘製地图的人怒骂天地,压着纸,困难的画出线条,满德负责收集资料,从山头东走到山头西。
昨天晚餐话题一直绕着羽先生转,他们边把玉米豆子汤塞进嘴巴,边猜测大公带他搞的活动,大家还未把羽当一家人,但至少已经接受他在这里的事实。努华不太受欢迎,接收埋怨的他被赶出餐厅,在走廊蹲了整个晚上。
一切到此为止都很平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副大公。」
大公叫着满德。
「是。」
「匯报一下。」
放下资料,脸上没有昨天的迷茫,大公神采飞扬得像是变了个人。
回魂了?他说十句话还不如让羽先生陪他一晚,算起来倒也是不错选择。满德一向就结果论,能达到目的就是好方法。
「风向随时会变,根据先前的统计,再过几天……」
手持一页笔记,面对大公,后方几步就是深不见底的山谷,山风从对面山顶奔驰而过,回捲衝上山,像是倒转的瀑布,满德不得不空出一手压住头发。
「羽先生?」
漆黑的树林走出一道人影,天光自头顶落下,将羽的黑发洒上金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怎么在这?」
大公立刻脱下外套,把他严实包裹起来,连头脸一併盖住,羽的脸几乎淹没在衣服里。
「快点回去。」
「我待在这就好。」
「现在不行。」
大公很坚决,手探进衣服安抚,传上来的却是高热。
「你在发烧。」
「欸?……真的。」
根据地到这里有段路,一路爬山上来,羽还以为只是流汗,被一提醒,身体开始软绵绵的,小腿有点发抖。
「没事,烧代表伤口正在癒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烧得还不轻,大公说得无所谓,心里苛责自己没多给羽吃营养点的食物。
「羽先生,早安。」
满德幽幽的冒出来。
「早安。」
「大公大人,西北角高度和地图有点不相符,您要看看吗?」
「那我先……」
「我先送你回去。」
抢在羽说完前,大公说道。
「没关係,我自己可以。」
「风很大,你还在发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如,我送羽先生回去。」
满德插进来,瞬间停止一来一往的对话。
「满德,你是故意的?」
「什么意思?」
满德笑出来。
「真的没关係,努华在山脚等我,我和他一起回去就好。」
「努华?」
大公脸色一沉,胸口起伏变得明显。
完蛋了。这其实是羽一时情急才说的话,没有多想就出口,要收收不回来,要解释也不对,羽吞下口水,无法想像大公会做出什么。只见大公放在身边的手,羽紧闭双眼捏紧衣服,预备将要来的打。
「那你就和他回去吧,小心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拉好羽的外套,大公闪避他的眼神,呼吸和声音轻颤,比欧力、北领地的大公现在像个小孩,不受宠的小孩。
那让羽更难受,他想再说什么,可是喉咙像卡了一根骨头,只能看着大公转身,一次回头也等不到。
「这样好吗?」
羽还在视线尽头内,回头看了好多次,真的像头小熊,满德不认为大公能忍受失去他。
「我必须尊重羽的自由意志。」
「可是羽先生不知道您的想法。」
就在大公还在犹豫时,羽已经消失在视线外
「没关係。」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呼。」
这是个漫长的夜晚,站在石头外露的地板上,脚冷透了,风从窗户缝灌进来,夜空漆黑夹杂点点亮光,羽抱胸揉揉鼻子,两眼因为发烧而红肿。
「羽先生,晚安。」
走廊建材採用实心石块,粗糙表面能够防止回音,距离超过5步声音就会变得模糊,满德幽幽的用能听见的最小音量说道。
羽没搭理他,继续向外看着夜空。
「我无法相信羽先生,因为您很奇怪。」
金色头发、银色眼睛,这能同时形容满德和大公,同为北领地人的他们如此相像,却又如此不同,当大公不在时,平时忽略的细节才一件件增加。
「这无关个人喜好,我不讨厌你,只是不得不怀疑。」
像是声音,满德语气冰凉,字里行间能听见一些不屑,而大公的声音厚实,每一句都不假思索的说出来,像是直接和灵魂对话。
「奇怪就惹事情不是副手该做的事情。」
「在事情失控前,做什么都不多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紧咬下唇,羽的脸色发白。
「羽先生的生死我个人并不在意。」
满德摇摇头,不像是在谈论一条人命,反倒像是在讨论衣服花样。
北领地人的个性就是这样?想起来,大公对洋葱百般宠爱,但当她真的失去呼吸,变成一具冰冷尸体的时候,他从未表现哀伤。
「如果我真的死了,比欧会怎么做?」
中箭处往左两根手指就是脊椎,羽将永远瘫痪,无法行走、举手甚至说话;向左上移两个手掌就是心脏,他将成为和洋葱一样的尸体。
那时他倒卧在地上,初春小草还没到鼻子高,稀疏长着,看到的几乎都是土色,湿润的泥土混合草食动物粪便。羽能想像箭扎进心脏的痛楚,能试图模拟血流不到全身、从脚趾开始的冰冷,却无法想像比欧力对自己痛哭的样子;他应该会在棺材放进自己做的手套、靴子,再加上那件熊皮毯,用唇碰碰不允许别人沾染的额头,毫无留念的把他埋入新融雪水之下。
「千万别对比欧力说这种话。」
「为什……」
「他对待羽先生很特别。」
「特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除了对努华有点敌意外,比欧对谁都很公平,很难感受他对其他人有什么好恶,照样会嘘寒问暖,自己也就是多和他过夜,大公夫人也能做,这样的特别有何意义。
夫人……。会这样称呼她,表示比欧也承认他是自己的女人,他要怎么相信只是住一起。
胸口突然一阵抽痛,拉扯神经和理智,羽扶着墙壁,深呼吸几口让自己平静。
「你们在说什么?」
不知何时,大公走到旁边,没被注意到的他轻咳一声,大胆绕到羽身后扣住,羽奋力的要打开束缚,但一点用也没有,只是扯痛自己。满德没有立刻回答,看了一下大公,又看一下羽。
「只是和羽先生谈谈。」
「关于什么?」
大公问,牵制的手变为保护,怀里的他也因此停止乱动。
「有些事情羽先生大约不想让您知道。」
满德露出惋惜的笑容,眼睛没有离开过羽身上。
「我才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如,您去问问努华先生,我想结果会是一样的。」
满德打断羽的辩解。
「满德大人,您的说法会让人误会。」
「羽?」
大公有点惊讶羽会这样说话,一种层层隐藏自己的说话方式,他不认识这样的羽。
「努华不太会说话,怕说错容易有误会。」
羽补充,握紧的手有些出汗。
看在大公眼里,那是对满德害怕的表现,如果考虑努华的、伤害羽的是北领地人,满德就是最有胆子指使的。
「牵涉到私事,我还没准备好让您知道。」
「不要对我您来您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比欧,相信我,给我一点空间。」
艰难的吐出话,看不透黑色眼珠底层秘密,像把刀狠狠的刺进胸膛。
「答应我,如果发生事情,我不会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看小熊从坚持到烦恼,大公不能不放低身段。
「不会发生什……」
「保证,我要你的保证,小熊。」
按按他没有肉垫的小手,大公松开最后一道坚持。
「我知道。」
一瞬间,羽很想把头埋进比欧的怀抱,再也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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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
入睡时间过去很久,升上月亮的夜空亮起来,窗外传来猫头鹰扑翅觅食声响,一闭上眼,眼前就出现羽那张涨红的脸,大公在床上翻滚,怎么都无法入睡。
走廊传来脚步声,有点期待的听着,间距频率、中等力道,是满德。脚步比平时快速,停在门外,没等他敲,大公先一步开门,颳得自己和满德头发盖脸。
上来楼梯很长,满德喘得几乎断气,语句内容难以辨认。
「羽……羽先生……中箭了,努华……」
没给他解释时间,焦急的撞开满德,大公开始跑。
跑过可恨的长廊、要花好多时间走的阶梯,走廊在眼前展开,靠着直觉行动,大公衝向唯一亮着灯的餐厅,门前围了人,却没有谁在帮忙,努华坐在地上,看似孤立无援,羽躺在他的怀里,双眼紧闭,手软弱垂在两侧,胸口以下都是血。
「羽?」
得抱抱他,不论如何他都得抱抱羽,抱抱他的小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公大……」
努华收起杀气,把羽移到大公脚上,微弱的呼吸起伏传来,大公这才找回心跳,解开衣扣,箭矢已经移除,腰部伤口还没处理,还好并不足以致命。
「药呢!」
这群人在做什么?压住伤口,昏迷中的羽发出呜咽,表情扭曲痛苦,大公放松力气,对其中一个呆看的人吼。
努华跪在一边,手上握着沾满血的箭矢,衣服、脸上都是羽的红色。
「滚出去!」
「大公大人。」
努华不敢置信,他怎么能丢下羽。
「不然我砍了你,快走。」
如果手上有刀,一定要把他切成碎块,让他无法再出现在羽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不是您不相信我,羽不会伤成这样。」
说起来,大公也有责任,他在那里喊了多久,居然没人来帮忙,伤害羽的或许就是北领地里的人。
「是你做的?!」
眼睛佈满血丝,满德和他报告过,说努华有拉拢羽的跡象,记恨遭拒很合理。
「刺客就在树林里,离我不到50步,是一定能击中的距离,但我只能看羽倒下!」
脸上斑斑点点让努华怒成野兽,他更希望现在是在和满德说话,至少他不会被情绪逼得是非不分。
「不要再来见羽!」
「羽不会想见您的,那谁来照顾他,满德大人吗?」
努华早就猜到他们有过争吵,抓住弱点的他没有放过,大公果然沉默下来,银色眼睛夹杂奔腾的妒嫉。
「大公大人,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把抢过药瓶,加洁花粉覆盖伤口,血凝固不再流出,深沉的呼吸也恢復正常,苍白的脸色恢復红润,大公抱起羽,大步朝楼上走去。
羽在自己房间醒来,天还是暗的,没昏过去多久,稍微回忆前后因果,他坐起身,被床边坐着的人吓了一跳。
大公?!
定睛一看他才发现是努华,失望瞬间盖过喜悦,努华也被他的大反应吓了一跳,配上长满雀斑的脸有几分好笑。
「呼。」
吐出一口气,羽没有说话,气氛变得停滞。
「一定是北领地那些人。」
努华也不想说出搞分化的话,他愿意相信大公真正在关心羽,可是满德的态度真的很危险,其他北领地人也很危险,如果他们隻手遮天,单靠他和羽恐怕不妙。
「别担心,」驼背坐起身,摸摸脖子上的咬痕,伤还很清晰,却好像是很久以前,羽却几乎想不起来相拥的过程,「人是我要东领地派的。」
「你确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箭离要害很近,随时会有闪失,天知道东领地是不是要灭口。
「我不是好好的吗?」
膝盖上盖着外衣,羽认出那属于大公,他为什么不在?
「方法很多,不一定得选危险性那么高的。」
「你做得很好。」
努华对大公说的话对事情有帮助。将外衣放到一边,羽闭上眼睛,梳理散落在眼前的头发,确认额头上留下的温度,身边还环绕大公的气味,那是种熊皮混合乾草的气味。
「我只是担心你。」
努华有点洩气,就算相识多年,经歷无数事情,羽依然把自己当作半个陌生人。
「我想走走。」
伤口像被烧过,延烧到脊椎和四肢,躺着让他想吐,压住伤口,羽掀开被子,逼迫自己习惯疼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您还在发烧。」
就算早就不是队长,羽在心中的队长形象还是难以抹灭,努华没办法反抗。
「走开。」
踩在地板上,冰冷只有一瞬间,羽推开努华,一步一步用体温铺路。
「大公在外面,」在这个只有通气窗的房间,他们算是被软禁住,努华吞吞口水,倒不是担心自身安危,「您还想出去就去。」
「那又怎样。」
脚掌继续温热每一步地板,每次抬起脚,木条就会挤压出声,羽握住门把,缓缓拉开门;大公斜靠在墙,头发下缘飘在肩上,羽的出现掐住呼吸,他粗喘几声,挪动脚想站正。
「好点没?」
「给我酒!」
面对突如其来的要求,大公先张开嘴,接着又咬咬嘴唇,不知道吞下什么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要做什么。」
没喝水、没吃药、没休息,两颊红晕更明显,晚点该让满德拿点药给努华。
「喝。」
「发烧喝……为什么想喝,睡不好?」
天,他是担心才在晚上守门,不是要再来激怒羽,和羽吵架的感觉他受够了,多一次都太多。
「别碰我。」
「到我那喝?」
强烈荷尔蒙扑鼻而来,浓烈得难以呼吸,大公仗着身高优势俯视,双手分别撑在羽的左右墙壁,下巴覆盖的浅金色鬍子掺杂黑色,如同烤过的熊肉表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整天劳动消不了这群猎人的活力,晚餐中的餐厅一如往常的吵,充斥杯盘撞击声和家庭话题;努华不在,满德拿着餐盘,张望适合的空位,最后在羽身边坐下,羽喝着玻璃杯的水,眼前餐盘里还剩很多食物,几乎吃不到一半。
「咳嗯……大公呢?」
声音卡卡的,羽故做镇定的咳了一下,喝下一口水,脸颊和皮肤泛出红晕,烧没退,身体有点难受。
「他说他很睏,想先睡一觉。」
满德说道。羽摇摇晃晃的点头,双手围在杯子两旁,口鼻间发出口水气味,他穿着一件长睡衣,北领地人穿上顶多盖到屁股,羽穿起来却过膝盖,在北领地中,满德不算是高的一群,就算是这样,他还是觉得羽很娇小。
「多久后和东领地开战?」
「迟早会发生。」
手也不比铃羊脚粗,拿着木勺的手像是小孩,大公相信人性本善,但现实可不是这样,身为他的副手,满德调查过羽,知道他不如看起来软弱。
「你们会先回去?」
「这里装不下我们所有人。」
豆子表面油亮,外头清脆内里松软,是满德最喜欢的食物,冷了多可惜,他往嘴里塞进一匙豆子,边吃边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公夫人一定很高兴。」
见到美娇娘,大公也会很高兴,羽放下杯子,连喝水都没胃口。
「大公对她没兴趣。」
北领地对女人比较保护,也不太会拒绝她们的要求,住在一起不算什么,她还不算是大公夫人,但羽显然听不进去,别过头一副不高兴。
「没兴趣还留下她。」
「这是北领地风气,而且她也很受大公母亲喜欢。」
并不是因为真的听到羽做过什么才堤防,相反的,调查内容只有流传于外的公开消息,而且羽并不是什么达官显要,那样的掩盖反而不正常。
「大公从没和我说这些。」
和母亲有关係……吗?大公和母亲的过去算是公开消息,多打听迟早会知道,比起和别人、和满德打听,他更想听大公说。
「他就是彻头彻尾的北领地人。」
羽的表现、烦恼彆扭的样子,和一般人一样,扭捏得恰到好处,如果不是原本就抱持戒心,满德也许会安慰他,现在确定羽的立场还太早,满德还无从分别他从哪段开始是假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熊。
眼皮好重,好累,好想好好抱着小熊,什么也不做的窝着,聊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情。轻落在地板的声响带着沙沙声,步伐间距比其他同伴短,是羽习惯的走路方式,张开银灰色眼睛,眼前是羽长至膝的衣服下襬。
「过来。」
羽还是站着,没有坐下的意思,手上拿着洋葱的红萝卜娃娃。
从那天之后,羽没再提过洋葱,大公仍能看出他眼中的伤痛,他不是羽,甚至不算了解羽,无法理解平息伤痛要多久。
「烧退了?」
大公问。
「没事。」
他对羽招手,羽走近了一点,和大公保持几公尺,腰间腰带掛着匕首,看上去没增加什么攻击力。
「我最近比较忙,你该和……该多出去走走。」
一想到努华和羽并肩行走,大公心里又浮出怒气,他改了个口,免得控制不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要去。」
「发生什么?」
直觉告诉大公,有什么正在羽和努华之间发生。
「您什么时候回北领地?」
「怎么突然说这个。」
大公以为像这样的日子会一直下去,以为羽也这样想,可是事实上,就算不和东领地开战,这种日子也不长了;大公想说服自己有在正视问题,却做不到。
「不愿意和我回去?」
「我的家不在北领地。」
回去后或许就换他被这样对待,羽无法把错怪到大公夫人身上,他只是生气,气自己、连带着气大公,眼泪跟着流下来,都是发烧的错!才让他又变得这样无理取闹。
「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够了吧,我原本就不想留下。」
吼叫抽去力气,连回话都变得软弱。
「当作我陪您的奖励,让我回家。」
「怎么能回去?你差点被杀。」
屁股离开床铺,被羽的情绪感染,大公语气强烈起来,他解释、疯狂的想扳正羽的想法。
「我不属于这里,死也要死在我的家乡。」
「不准乱说死!」
费多少力气才救活羽的,难道他不懂吗?他怎么可以那么自私,没有顾及自己的感受!
「如果冒犯您,我很抱歉。」
手在抖,腿几乎支撑不住自己重量,羽得抓住手肘才不会被看出来,呼出的气带着酸气,胃里食物像是不断在膨胀,挤压肺,呼吸有点困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要对我说您……」
比欧力真正紧张起来,胸口搅着痠意,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现在分开正是时候。」
「我不会放弃你。」
大公没有再反驳他,而是放下身段,祈求羽能够改变想法,从羽喊他的名字,为他祈福那刻开始,羽就是他灵魂的一部分,不论晴雨昼夜,他都惦记着羽。
「如果我能打进东领地,到时候和我走吧?」
抢也好、骗也好,羽是他的,而他也甘愿属于羽。
羽这次没有回头,脚步轻落在地板,带着沙沙声,步伐间距比其他同伴短,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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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欢醒来就能看见比欧,比欧习惯半趴睡,只能看见半个脸和清楚的睫毛,手指弯曲轻握住空气,边像婴孩般扭扭嘴。
呆看了他好久,羽眨眨眼掀开被单。
「去哪?」
春初夜晚依旧寒冷,单是掀开被子一角就足够把人叫醒,大公翻过身,直觉抱住身边温暖,连眼睛都还闭着,语气模糊不清。
「厕所。」
羽推开他,套上裤子,拿起床头上衣,扣子好长一排,等扣到最下方他才发现中途少了一个扣子,只得再次脱掉,换上另一件罩衫。
「我也去,你伤没好不方便。」
他揉揉眼睛,人醒了一半,这对早上一定会赖床的比欧来说是了不起的成就。
「和你……」
和你上床都没事了,上个厕所能多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咬紧下唇,羽没接着说下去。
「我自己去就好,有点睡不着,想顺便走走。」
身上手臂没有松开,脸颊在腰上蹭蹭,像在蹭枕头,比欧咕噥几声打了个哈欠。
「你接着睡吧。」
羽暂时停下脚步,手放上长了短鬍渣的脸颊,早上大公总是匆忙着出门,都没来得及好好看他的脸。
「羽。」
大公用挤出来的眼睛看着他,语气突然变得正经。
「什么事?」
「为什么我们得是敌人?」
银眼睁大成圆形,语气如同孩童般困惑。
「什么时候知道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入了耳朵,却没有真正听进去,还没意识到事实,羽呆板的回问。
「不久。」
大公哀伤的说,好像寧愿没听过事实。
「你……恨我吗?」
恨也好,谁被背叛还能不恨,被怨恨表示比欧还能想着自己,反而能让羽心里好受一点,多少个夜晚,他想要杀死比欧,想把他想成坏人。
最后自己还是得失去比欧力,看着大公,羽咬紧牙等待回答。
「我对你只有一点无法谅解。」
他眨眼,银眼发出舒服的灰蓝色光芒,像隻打盹中的狼。
「你总是不断伤害自己,你受伤,我也会痛,别再那样了。」
「比欧,他们要来了……,现在走还来得及,他们、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深信比欧只是甜言蜜语,羽却无法再说出谎言,那会刺痛自己而且越扎越深,痛得他无法动弹。
「不了,我还想睡。多带几件衣服,外面很冷的,嗯?」
大公帮他穿上衣裤,披上自己的皮衣,塞给他一把短猎刀。
大公到底知道多少,准备许久的他们有压倒性优势,知道山脚的埋伏吗?大公隐晦的苦笑,好像一切都无所谓,让羽很不安。
最好的战袍靠在墙边,靴子上好油,剑擦得雪亮,大公已经准备好要杀戮一番,不过那是之后的事情,有羽陪伴的时间只剩一点,或许是他此生最后一次机会。
「~~~~」
大公抱住羽,掌心盖住他的双眼,耳朵边说起他听不懂的话,语调悠扬又坚定,像是某种祝福的咒歌。
「你……」
「别说话,不吉利。羽,~~~,羽~~~……」
手掌轮流盖住额头和眼皮,最后停在眼皮上,羽知道这是最后一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机尔喀喀啦呜。」
那是句北领地方言,当地人们依然用这句话打招呼和祝福,语调很奇怪,羽每听一次就会笑。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大公说这句,意思是美好跟随你。
「比欧,快逃。」
再也放不开比欧的手,羽簌簌发抖。
「走吧,羽,像偷火腿的狐狸那样……我允许你偷走我的心。」
手离开了,如同掉落地面的雪,再也不会回到树叶栖息。
羽摇头。
「快点,我不想伤害你。」
「不要赶我走!」
这下换大公摇头,他还是笑,苦意却深了,指尖经过羽的额头,在下一刻掐住脖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比……」
有力的双手锁在脖子上,体内氧气量急速下降,羽反抓束缚,留下一道爪痕,可是指节粗壮得像树根,丝毫没有移动。
「小熊。」
这是羽从大公嘴里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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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暂且在这告一个断落。
如果还有后续,会再开一本新的。
谢谢各位的支持
啊~好想洋葱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圣诞从下雪到融雪
#不怕冷的比欧力,怕冷的羽,被困在室内发抖
下了整个晚上的雪,树丛、地面盖上一层偽装,白色世界寂静无声,比起北领地的酷寒,这里的冬天生气蓬勃,兔子跳上跳下,在积雪挖出一个个洞,咀嚼还没冻僵的叶子。
积雪超过脚踝,往前变得很费力,鞋裤被融雪弄湿,不影响比欧力的好心情,大步大步往前,刻意用力多踩几下,造出一条平坦的路、小熊通往自己的路。
又开始飘雪,兔子抖抖耳朵,躲回洞穴。
肩膀落满雪花,从帽子到熊皮大衣,呼吸结晶在睫毛上,比欧力停在门廊,拍掉身上的雪。
「小熊。」
接触暖气,结晶立刻蒸发,小熊不喜欢冷,那表示他一定在室内。
「谁让你进来的?」
柴火熊熊燃烧,背上盖着毛毯,腿上也盖上毛毯,失去温度的手很僵硬,羽紧握笔桿,很慢才能写出一个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字体纤细整齐,比欧力不懂字的意思,但能看出其中的坚韧。转身搂住小熊,他的手好冷。
「其它人不在?」
把手放在掌心搓揉,一点也不嫌弃,还不断呵气。
「我不喜欢有人走来走去。」
但是羽嫌弃,他抢回自己的手,端起桌上的茶,比欧力伸手,把他连同茶杯握住,触手都是冷冰冰。
「我去换杯热茶。」
「不用,我要走了。」
除了这里之外,羽另外有家,只是通常住这里,想到外面的寒冷,羽不由得厌烦起来。
比欧力先帮他戴上帽子,再围上两条围巾、所有皮肤露出的地方,包到小熊只剩一双眼睛,然后抱进怀里,怀里有乾松针和酒的味道,体温不比炭火暖,却暖到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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