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姨娘眼看尉迟炯这一击,威势极强,却也不敢大意,左手轻轻一引,带开对方直击掌势,身如飞絮,倏然斜飘而起,三寸金莲,连环踢出。
尉迟炯目光炯炯,厉喝一声:“来得好!”
双掌二齐下击实分向宫姨娘踢来的脚上拍去,掌势未到,潜力已自逼人!
宫姨娘娇笑一声,忽的莲足一收,悬空倒翻一个筋斗,飘退出八九尺外,冷冷道:“强弩之末,何足言勇,我不和你打了!”
尉迟炯见她突然退走,方自一怔,闻言果觉自己胸间脑际,甚是难过,大有真力不继之感,心头更是怒不可遏。
竭力收摄心神,猛地从背上撤下太极牌,右臂一振,直向宫姨娘纵扑过去,沉重铁牌,连番劈出!
他这套沉猛无比的牌招,施展开来,当真威势惊人,但见整座厅上,漾起一片太极牌影,激荡风声,厉啸划空!
宫姨娘一个娇躯,登时陷入重重铁牌之下!
霹雳掌尉迟炯臂力惊人,这面纯钢铸制的太极牌,足有六十斤重,江湖上可说很少遇上敌手,因为他也从不轻易使用!
此刻,他突然发现当真中了宫姨娘什么“寒蛇神香”的暗算,不由强纳真气,拚上了老命!
只要一牌劈死对方,这危局也就挽救过来是以奋起全力,每一招都是贯足了十成力道,别说被铁牌击中,就是被它划上一点,也非死即伤!
宫姨娘倒也说了就算,当真没再还手,只是施展“太阴九行步法”,左右挪移,口中还娇声报着数目:“一、二、三、四、五……”
任他太极牌影匝地盘空攻势凶猛,只是着宫姨娘身前身后,倏忽劈落,但休想劈上她半点衣角!
尉迟炯铁牌凌厉攻势,随着宫姨娘报的数目,渐渐缓了下来!
“六、七、八、九……”
“好啦!”
宫姨娘娇笑一声,皓腕轻舒,不见她费什么气力,已把尉迟炯手上的太极牌,接了下来。
右手袖角,轻轻一拂,尉迟炯一个身子,应手倒地,咕咚栽倒地上!
四名香主依然一动不动,泥塑木雕般站在那里,他们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心头可是十分清楚,此时眼睁睁瞧着坛主中人暗算,倒了下去,这份惶急,当真无可言宣!
正当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之声,由远而近!
“启禀坛主,本坛香主侯浚彦、龙学文,奉帮主令谕,押解叛帮要犯前来,有事面报坛主。”
宫姨娘脸色微微一变,低喝道:“你们还不把他扶起来,坐到椅上去?”
两个青衣使女,一边一个,立时架起尉迟炯,重新坐到椅上,那个叫白兰的出指如风,在尉迟炯坛主背脊上,连点了几处大穴。
尉迟炯依然双手搁在膝盖上,挺起脊梁,大马金刀的端正坐住了,只是双目微闭,像在闭目养神!
宫姨娘也回到椅上坐下,抬脸道:“叫他们进来!”
“是!”有人在门口应了一声。
一会工夫,侯浚彦、龙学文相继走入,他们身后,紧随着两名东坛武士,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青袍老人,在阶前站停。
宫姨娘瞧得心头一震,两道柳眉,禁不住微微一皱!
侯浚彦、龙学文跨上石阶,就瞧到堂上尉迟坛主和宫姨娘,尉迟坛主身后,恭立着四名香主,堂上肃静得没有半点声音!
立即一齐躬下身去,由侯浚彦说道:“属下参见宫姨娘,尉迟坛主。”
宫姨娘含笑道:“两名香主请,方才这里发现敌踪,尉,迟坛主误为敌人所伤,此时不宜说话,帮主命你们前来,可有什么事吗?”
说到这里,故意“咦”了一声,道:“那不是申坛主?他犯了什么事呀?唉,帮主也真是的,干么要发这样大的脾气?。
申公豹申干臣,身上被点了几处大穴,又有牛筋绳索,捆绑得紧紧的,但他神志却是十分清楚,此刻好像待罪羔羊一般,低垂着头,不敢稍抬。
侯浚彦目光一溜,瘦削脸上,有了喜色,连忙躬身道:申坛主叛帮犯上,陷害帮主,事为帮主察觉,密令西坛万坛主,总巡堂姜堂主当场拿下,命属下两人,押解前来。”
宫姨娘坐着的身子,蓦地一震,急急问道:“帮主呢?”
侯浚彦道:“帮主此刻已和万坛主赶赴衡山去了。”
宫姨娘粉脸发白,跺跺脚道:“有这等事?”
她几乎感到坐立不安,竭力镇定着点点头道:“两位香主辛苦了,快快请坐,我还有话说呢?”
一面回头朝两个青衣使女叱道:“你们站着干么,还不给两位香主搬椅子过去?”
两个青衣使女娇“唷”一声。立即端了两把椅子,移到下首,口中说道:“香主请坐!”
龙学文跟在侯浚彦身后,进入堂上,发觉尉迟坛主闭目不动,连身后四名香主也面情木然,连瞧也不朝自己等人瞧上一眼!
这情形换上平时,原也并不足奇!
但自己押来的是叛帮犯上的东坛坛主,这是何等大事?他们四人依然视若无睹,听若不闻,岂不大悖常情?心中正在疑窦丛生之际,耳中听到青衣使女说道:“香主请坐!”
陡觉一缕劲急指风,悄无声息的袭上后腰,要待闪避,已是不及,一个人就颓然朝椅上坐了下去!
宫姨娘连瞧也没瞧,抬手道:“叫他们把申干臣押上来。”
两名东坛武士押着申干臣,走上石阶,两个青衣使女早已一手一个,把他们点倒。
宫姨娘身形一闪,掠到申干臣身边,纤手连拂,粗如拇指的牛筋绳索,宛如刀削一般,寸寸断落,很快伸手拍开申干臣穴道。
这一瞬之间,只见她脸罩寒霜,跺脚道:”你们怎会弄到如此糟法?”
申干臣好像判了死刑一般,脸如死灰,躬身道:“属下该死,只是……”
宫姨娘冷峻的道:“这件事糟透了,真是该死,只是什么,还不快说?”
申干臣道:“帮主似乎已经早有安排,是那姓龙的小子告的密……”
宫姨娘道:“那天我就听姓龙的小子跟公孙敖低低的说话,我早就要你们留神着他……此刻事不宜迟,你速持公孙敖令旗,立刻准备船只,并挑选几名东坛武士,把尉迟炯等人带走。”
申干臣唯唯应“是”,抬头请示道:“大姑从那里下山?”
宫姨娘冷笑道:”后山此时正在姜公纪全力围搜之下,咱们正好堂堂正正从前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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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振岳、卫劲秋听到山前接连传警,别过金眼雕,率着东坛名下数十名武士,匆匆赶返总坛。
眼看四周火炬通明,身穿紫色劲装的南坛武士,一个个弓上弦,刀出鞘,来往巡逻,戒备森严,心中不禁对南坛尉迟坛主的调度有方,暗暗感到钦佩!
两人在大门下马,南振岳回头笑道:“卫兄,看来尉迟坛主早有准备了!”
卫劲秋道:“只不知前山发生了什么事故?”
进入大门,一路上站岗的紫衣武士,纷纷向两人行礼,两人无暇多说,穿过走廓,迳自跨入南坛,发现屋中空无一人,坐镇总坛的南坛坛主,不知去了那里?连押解申干臣回来的侯浚彦和龙兄弟也不见影子。
南振岳心头不禁犯疑,立即招手叫来一名紫衣武士,问道:”尉迟坛主到那里去了?”
紫衣武士躬身道:“坛主亲率四位香主,一起进入后院去了。”
南振岳道:“方才回转总坛的侯香主,龙香主呢?你可曾见到他们?”
那紫衣武士道:“属下就在岗位上,没有走开,看到侯香主、龙香主进来,两位香主因坛主正在后院,也到后院去了。”
南振岳点点头,道:“卫兄,尉迟坛主既然在后院,我们赶去见尉迟坛主再说。”
卫劲秋道:“龙兄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