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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2 / 2)

说到后来,声音愈来愈显得微弱,好像大病初愈一般易如冰也在此时,身形一晃,迅疾朝屏后闪去。

任如川连忙躬身道:“弟子谨领法谕。”

说完,直起腰来,朝南振岳、龙学文两人笑道:“家师已经走了!小妹陪两位到逍遥宫去。”

这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神秘宫主,究竟不知是谁以一般常理推测,她定然是一位武功不可测的人,任何以说到最后几句话时,好像中气突然不继,莫非她有着什么不治之症?他们虽然住在这恬静的世外桃源之中,但从她们种种诡秘行径看来,似是具有极大野心!

思忖之间,业已步出宫门,任如川陪同两人,默默地拾阶而下。

此时云白天青,月光如画!

南振岳仰天舒了口气,眼看到处桃柳松树,掩映着许多楼阁,烟景如绘,暗想:“桃源一记,流传千古,当时的‘屋舍俨然,鸡犬相闻’,何等朴素,这样一处世外桃源,如今被装点上这许多亭台楼阁,虽然布置的有如仙境,终嫌俗气!”

他看看离宫渐远,忍不住低声说道:“任姑娘,在下有一疑问,不知该不该说?”

任如川回眸笑道:“南兄有话只管请说。”

南振岳道:“令师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是不是不愿和在下兄弟相见?”

任如川道:“家师从来不见外客,除了愚姐妹,和少数几位旧友之外,谁都没有见过她老人家的面。”

龙学文道:“那么宫主方才在哪里说话?”

任如川道:“后堂,她老人家接见宾客,照例都是人在后堂,只以传音和人说话的。”

南振岳又道:“令师要在下兄弟去见见总护法,不知贵宫总护法是什么人?”

任如川嗤的笑道:“我不是领你们去了么,你见到了,自会知道。”

说话间,已经走近一座小山,这山高才六七十丈,怪石嵯峨,沿山脚一道溪流,溪水不深,可以看到溪底白石!

两岸都是桃林,中间架一条石梁,边上竖立一方石碑,上面镌着四个大字:“禁止擅入!”

任如川走到石梁,便自停步!,南振岳正待询问,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起自半空,问道:“山下是什么人,敢扰老夫清修?”’任如川肃身行礼,向空答道:“弟子任如川,奉师傅之命,陪同南振岳、南学文,晋见总护法来的。”

那人唔道:“叫他们上来。”

总护法是谁?身蹈危机,他们还不知道呢!

南振岳细听声音来处,也只能辨认出这发话之人,好像还在山上远处,心中不禁暗暗吃惊:“他人还在远处,随口问答,居然和对面说话一样,此人功力之高,已是非同小可了!”

任如川神色恭敬,躬身应了声“是”立即退后一步,回头朝南振岳、龙学文低声说道:“两位南兄,总护法请你们上去。”

南振岳道:“任姑娘不去?”

任如川道:“这是总护法清修之地,本宫弟子,未奉召唤,不准擅入,你们过了石梁,只要沿着白石小径,转过山脚,就是登山石级,上去就到了,我在这里等你们。”

南振岳心中暗想:“这位总护法好大的气势,看来总护法的地位,并不在宫主之下!”

一面点头道:“在下遵命。”

别过任如川,就和龙学文两人朝石梁上走去。

白石小径,在桃林间曲折西行,盘过山脚,果然看到石壁上斜斜开凿着一条石级,沿壁而上,共有三百多级。

石级尽头,已到了一座石窟’前面。

两人不期而然的停下步来,略一打量,只觉这座石窟、约有一人来高,洞内不远.似有一道石壁,像屏风一般挡住洞口,也挡住了视线?瞧不到洞内情形。

石屏两侧,隐隐有亮光透出!

南振岳因任如川曾有“上去就到了”之言,这就回头朝龙学文低低说道:“兄弟,我们进去!”

话声一落,当先朝石窟中跨去!

他虽然举步从容,潇洒地朝石窟走去,其实他早已暗暗凝神戒备,左手按剑,当胸右手,劲蓄掌心,提聚了十成功力。

龙学文也一手握着剑柄,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入洞不过三步光景,便是一道黄石屏风,转过石屏,但觉眼前一亮,这里面那里还像石窟?简直是一座宽敞的大厅!

厅上布置古雅,几椅用具,全是用黄石凿成,雕刻得古色古香,极为精致。

大厅四角,悬挂着八盏明角宫灯,柔和灯光,映照在顶倒垂而下的钟乳孔上,幻出缤纷五彩,灿若莲花,愈显得这座堂皇洞府,隐含神秘气氛!

南振岳、龙学文两人,站在大厅上,正在抡目四顾之际,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你们来了么?”

南振岳心头蓦然一惊:“这好像是师傅的声音!”

他先前在下山之时,总究相距较远,还听不真切,这回声音就在眼前,听的最清楚也没有了,急忙转头瞧去!

大厅上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个头戴道帽的灰衣道人,只见他腰背微弓,一手捋着山羊胡子,双目神光奕奕,含笑望着自己两人!

真是师傅!

师傅真会是这里的总护法?南振岳心头一阵狂跳,慌忙扑的跪下,口中叫道:“师傅!”

龙学文也跟着拜了下去说了声:“晚辈叩见老前辈。”

洪山道士微微一笑道:“你们起来!”

南振岳、龙学文依言站起,洪山道士朝龙学文颔首道:“令师可好?”

龙学文躬身道:“家师托老前辈洪福。”

洪山道士点点头抬目道:“孩子,你们已经见过宫主了?”

南振岳应了声“是”。

洪山道士慈祥的道:“好,你们随我来。”

话落,飘然朝右首石壁走去,大袖轻轻一挥,石壁上顿时现出一道门户,石门缓缓朝里开启。

这是一间略呈方形的石室,除了正中一张紫檀雕花锦榻之外,还有一把虎皮交椅,和两张几椅,上面都垫着锦墩。

洪山道士在虎皮交椅上坐下,伸手朝对面一指,道:“你们也坐下来!”

南振岳满腹疑云,在椅上坐下,忍不住问道:“师傅!你老人家真是这里的总护法?”

洪山道士蔼然笑道:“为师已有多年不履江湖,原也不想担任什么名义,只是成宫主乃为师多年老友,这次为师从云南回来,路过此地,蒙她一再坚邀,只好暂时住上一段时间……”

说到这里,忽然呵呵一笑,又道:“没想到你们也会找到这里来,这样也好,为师疏懒惯了,你们来了,也好替为师办些琐碎事儿。”

南振岳应了声“是”,抬头问道:“师傅,这里的成宫主到底是谁,弟子从前怎么没听你老人家说过?”

洪山道士笑了笑道:“傻孩子,武林中的事儿,你不知道的,可多着呢,成宫主成名远在数十年之前,何况又隐居在与世隔绝的桃源之中,就是为师,也有多年不知她的下落,怎会和你说起?唔,那天岳阳楼上,三眼老妖,和你说了些什么?”

南振岳道:“师傅那天用传音入密说的话,都被他听到了,他说师傅既然不愿和他见面,也就算了,接着就把取走的金塔立轴,还给了弟子。”

他不敢说出三眼老妖说师傅不是托塔天王王公直的话采。

其实师傅自号洪山道士,也从没说过他老人家就是托塔天王,因此把这段话略过不提。

洪山道士捋须笑道:“三眼金童自视极高,三十年来,为师回避着他不止一次了。”

南振岳几次要待说出奉命求取药方的始末,终因有龙学文在旁,话到口边,又忍了下去。

自己和龙学文结交以来,情如手足,这倒并不是把他当作外人。

实因直到目前,仇家究竟是谁,还丝毫没有眉目,舅父临行之时,一再叮嘱,连母亲隐迹嵩山,都不准自己前去探望,可见此事何等重要?他心念转动,几次开口欲言,神色之间,自然难免流露出来!

洪山道士瞧了他一眼,缓缓说道:“孩子,你有什么事么?”

南振岳怔的一怔,嚅嚅的道:“弟子确有一件事要向师傅禀告……”

洪山道士蔼然道:“孩子,你有什么事,只管和为师直说。”

南振岳迟疑了一下,才抬目道:“弟子不慎,把师傅的信符丢了。”

他因师傅不知就理,当着龙兄弟问了出来,自己既不便在龙兄弟面前实说,但又不能不说,心中一急,只好把话题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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