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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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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对宝剑兵器的渴求毫不亚于女子对胭脂水粉朱钗玉簪的渴求,郑尔菡决定在兄长生辰时送一柄铸剑师蔡先生打造的剑。为给兄长惊喜,她没对父母说实话,想去远处转转。因为她从未独自出过远门,父母自然坚决反对。

从高孝珩的叙述中不难发现,郑尔菡是个温婉乖巧却又十分倔强的姑娘。世上女子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被规矩束缚得麻木了,以至于对所有事情都很逆来顺受;另一种则是,被规矩束缚到极限,一旦反抗起来便让人瞠目结舌!郑尔菡就是后者。

我想,乖巧是她历来的脾气秉性,可骨子里的倔强却是与生俱来的。一旦这份倔强击败习惯又凌驾在理智之上时,想收都收不住。

天保六年寒冬,她雇了一辆乘马车偷偷从荥阳抵进丹阳郡,神不知鬼不觉。

不知道她是为了求快还是根本不知道山路不好走,她偏偏走上那条穿山的崎岖路径。

时逢天降大雪,路面陡滑,一切好像命运开的玩笑一般,她满心欢喜的走上那条路,满心欢喜的去为兄求剑,意外的在沿途中葬身于此。

一朝红颜就此枯竭,驾车的车夫颤颤巍巍找上郑家大宅,说她滚下山谷,车夫追去时,崖边仅有一只玉镯孤寂地躺在那里。

玉镯是高孝珩送她的礼物,可到头来她什么都没为他留下。

我不觉得自己多愁善感,可听了这个故事后,竟然觉得过往的事事,痛彻心扉的悲伤都如一根针扎在心底,让我跟着一起痛一起悲。

这种感觉很奇怪,想到从前也因一些事情而伤感过时,我觉得,其实我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

“我想知道,我们为何这么像?”我慢慢说,“我真的不是她……”

高孝珩端着茶盏抿了一口,道:“我知道,尔菡的手腕没有痣,你不仅有,而且左右对称。你们相像之由,恐怕无人得知。”

我默然,原来他早就明白我不是郑尔菡,可每次面对我时的晃神,想必是真是不由自主吧。

“那你为什么说画……”提到画像,我突然顿了顿,有种莫名的情绪冒出来,可一时也觉不到是哪里出了问题,吸口气,我继续道:“为什么说画能帮我呢?”

高孝珩笑了笑:“不仅是帮你,也是帮长恭。此次前往荥阳,一为祭拜尔菡,二为取回这副画,三是……”他话锋一转道,“听说几日前,你被叫去静德宫了。”

我眨了眨眼睛,暗自感叹他消息的灵通,也在疑惑我去静德宫和他去荥阳有什么关系。

他眼中闪过一丝深沉,慢慢开口:“长恭有他的无奈,士庶不可结亲,这是不可更改的规矩,无法逾越。陛下限制的正是在此。”

一刹那,我愕然怔愣。

从来不知士庶不可结亲的规矩,高长恭也从未说过。今日从他的二哥口中得知这个消息,我惊诧得不知该要如何了。

伸手端着茶盏抿了一口,水早已凉透,透心而凉,也不知高孝珩是怎么喝下去的。

我猜得到他很为难,却不知有这么难。一条俗成的规矩不可打破也无法打破,因为时机未到,任是谁也不能逾越,这是古代,等级森严的古代。

“他想娶你为妻的心思,几个哥哥都看在眼中,想方设法帮他,捏造身份之说,被陛下看穿便不能再次冒险。但除此之外,也无其他的方法。”高孝珩说,“其三便是——你以尔菡的身份嫁给他。如今尔菡的尸骨尚未找到,又有这副画像为凭,绝不会有人怀疑你。”

作者有话要说:  ——那啥,长恭就在回来的路上……还有双更,一定双更!我先去吃饭,回来继续码字!

☆、第二十三章  决定

我诧异地睁大眼睛,口干发苦,手脚一片冰冷:“她……死者为大,我怎么能……”

“若她尚在人世,助你一次,她定会高兴;若她不在人世……”高孝珩有些哽咽,“若是不在了,她在天有灵,亦会高兴。”

“可这样,又如何对得起尔菡的父母呢……”

高孝珩摇摇头:“她们能得一女,一妹,也算宽慰这些年来的悲吧。”

世间之痛,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凭着这张脸,我说自己是郑尔菡,想要以假乱真很容易,他们就会以为尔菡尚在人世,失女之痛大抵可以渐渐淡去了。

可我真的要冒出一个几乎没有生还可能的人,达到自己的目的,欺骗所有人么……

“我……”

“我已同他们说过,接下来如何做,只看你的选择。”

“小姐!”莲洛疾步从门外跑来,大声道:“殿下回来了!”

字字入耳,顾不上待客,顾不上思考,我猛然起身,大步就向外冲去。

他终于回来了……

临走之前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只有两个字——“等我!”我信守诺言一直在等他,以后也会等他,不论家在何方,不论我身在何处。

正厅近在眼前,脚步越发地凌乱起来,莲洛小心地搀着我走进去,心脏没有来地阵阵窒息,一拨连着一拨,呼吸都困难起来。

利剑横放在于案前,他背对我,玄甲铠袍在身,亦如临行时的意气风发。

我慌乱地站定,他慢慢回身——

这张我日思夜想的脸,除了染上肃然外,仍旧好看精致。这一刻,矜持羞、涩都抵不过我对他的思念,一并被抛到九霄云外。

我想也不想,猛地扑进他怀里,金属的甲片冰凉地贴在脸上,可身上若是一片温暖。心在暖,身岂有不暖之理。

高长恭愣一下,没忍住笑出声,轻轻环住我,慢慢道:“让我猜猜,你有多想我……”

明知道我很想他,居然还这么问,他说话向来很有技巧,知道抓住我的软肋狠狠地揉,让我无法开口回答,甚至有种甜蜜在缓缓晕染开。

突然觉得耳边有人窃窃私语,我疑惑之余掀转了转眼睛偷偷看去。不看不不知道,一看当真吓一跳!

为什么我冲进来扑他的时候就没看到屋内还站着四五个铠甲加身的兵将呢,为什么没人提醒我啊!

被他们这样注视着,我甚至觉得以往所有丢人的事情加起来都不如这一次来得厉害!

丝丝的热度从脚底慢慢烧到头顶,扒在他腰间的手好像僵掉一般,抱也不是,松也不是。脑袋飞快地转起来,我扯住他铠甲的腰带,小声道:“哎呀,我好晕啊!好像站不住了……”

说罢,立刻晃了晃身体,抿着唇,两眼发直般地看向远处。如果为了更加真实,眼睛能半开半闭,效果更深。如此,在体格健壮身体健康的人看起来都会显得很虚弱,如杨柳般弱不禁风。

这一招通常用于不想上课找老师请假的时候。我是一个好孩子,用过的次数虽然不多,但每次都很成功。没有来地想到曾有一位年级组长还关心地叮嘱我:“回去好好休息,严重的话一定要去医院。”我竟有了想笑的冲动。

晃神间,高长恭已经顺势将我拦腰抱起。然后,我听到周围的声音瞬间安静下来,紧紧闭眼,手攥住扣住铠甲的缝隙,以防自己更加丢人的摔下去。

他开口,气息压着胸腔跳跃而出:“请各位稍等片刻。”

然后便是整齐划一的声音:“是,殿下请便。”

他越是走一步,我越是跟着晃一下,坚硬的铠甲咯得手腕针扎一般的疼。冰雪的冷意扑面而来,他几不可闻地笑了一声。因为始终闭着眼睛,我也不太确定那个声音是不是他在笑。

片刻之后,疼痛骤然消失,他直接将我丢在小榻上。

我立刻弹坐起来,小心翼翼的揉着屁股,瞪了他一眼。幸好冬日铺得厚实,不然屁股可要开花了。

他挨着我坐下,眸中闪过一丝笑:“不装了?”

丢人的事情没有人会笨到自己承认啊!我笑了笑,两手合握搁在腿上,决定誓死耍赖:“嗯……装什么呀?”

高长恭的身子突然向我倾来,脸也慢慢拉进,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悄悄缩了一下。仅仅是一下,因为突然意识到,根本没有缩的必要,实话说,就算他真的打算做什么,我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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