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羽双足轻轻借力一点,已飞身上了一棵大树,转动扇柄,一轮暗器无声地射向韩墨铁双肩的肩井穴。
韩潮汐吓坏了,她以为洛羽要下重手.“不要!洛羽,你答应过我不杀爹的!”
随着她的喊声,老人立即警觉地抬头,身子一滚,暗器射偏进他的手肘,顿时鲜血直流;他再狂吼,明显已被惹怒,出掌硬生生地劈向大树。
洛羽在空中翻了个身,稳稳地落到另一棵树上,他有点气韩潮汐,明明已经快要制住,却被她一句话给搅了,耳际听到下面传来沉重的铁链声,小武众人已经拖着四条铁链来到。
“你们……你们要干嘛?”韩潮汐睁大眼睛。
趁她分神的当口,洛羽已经射出第二轮的暗器,这次的暗器上已带有麻药,稳稳地射中膝盖边的曲泉穴,韩墨铁只觉得双腿一麻,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上,同一时刻,洛羽飞身下来,双手如电,点住他身上几处要穴,使他再也不能动弹。
韩墨铁跪倒在地上,双眼盯着洛羽,似乎要喷出火来,不住地喘着粗气,发出低沉的吼声。
“小武,把铁链拿过来!快!”他扬声说。
“不行!不可以锁我爹!”韩潮汐奔过来,看到一地的鲜血,以为父亲伤得很严重。“你已经制住他了,让他睡一觉就好了,不要锁他嘛!”
洛羽这回可没有妥协,示意小武把四条铁链分四处拿过来,分别锁住韩墨铁的手脚。
“你们谁敢动,我就立即杀了你们!”韩潮汐厉声喊着,怒气冲冲地看着洛羽,“你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吗?为什么要擅作主张?我爹又不是野兽,你敢锁他我就和你绝交!”
“我听到了,但我还是要锁他!这是唯一可以保证他不伤人的办法!”洛羽冷冷地说,蹲下身,把其中一个锁链套进韩墨铁淌着血的右足,又朝站在一边不敢动手的少年们冷然道:“你们怎么还不帮忙?是不是想等他冲开穴道后送掉小命?”
小武连忙蹲下身,帮助洛羽锁好其中一个,又去弄另一个。
韩潮汐已一掌挥了过来,“我看谁敢动!”
“韩潮汐!”洛羽拉开她,“这个节骨眼上你不要任性,快到一边去!”
“我不要!我不要你锁我爹!只要我在一天,就不许你锁我爹!”韩潮汐任性地挣扎开他的手,用脚去踢那些套锁的少年们,“你们全都反了,再动手我杀了你们!”
突然,韩墨铁发出一声如狼般的吼叫,他已冲开右足上的穴道,飞起一脚,刚好踢向韩潮汐的腰,洛羽一把抱她避开,幸亏韩墨铁的右足已经被套上铁链,力道大为削弱,但韩潮汐还是被他内力震得喷出一口血。
洛羽飞快地点住她的穴道止住血,把她带给一边的小虎。“快带她离开,不要再过来了!”
韩墨铁的右手也已经冲开,一掌向洛羽挥去,洛羽来不及躲,只好伸手硬接下这一掌。只听得轰的一声,两人同时被震得向后仰去,洛羽退了好几步才稳住,只觉得气血翻涌,眼冒金星,扶住了墙;而韩墨铁也被他震得倒在地上,脸色灰白,一时无法动弹。
这次所有人都不敢再怠慢,七手八脚地在韩墨铁四肢套上锁链,牢牢地锁住,并且在把另一端分别在坚硬的石磨上固定住。刚一弄好,韩墨铁就从地上一跃而起,沉重的铁链哗啦啦乱响,双目赤红,手足狂乱地撕打,嘴里发出一阵一阵如困兽般的吼声,粗铁链被绷得紧紧,幸好石磨极为坚固,丝毫不动,任他再怎样用力,也都只能在一个小范围内,总算制伏了他。
韩潮汐在一边已经哭得岔气,但她并没有再出声阻止,眼睁睁地看着爹拖着沉重的铁链拳脚相向地做着徒劳无功的挣扎。四条大铁链少说也有上千斤,加上石磨的阻力,韩墨铁的手脚处已被磨出血,他披散着头发,像一头发狂的狮子,吼声震得连地面都在动,韩潮汐几次都想跑过去,可终究还是忍住了。
“爹……爹……”她哀哀地哭着.
这样持续了一刻钟,韩墨铁的动作渐渐慢下来,他再大的力气也有用光的时候。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嘴微微张着,发出痛苦的呻吟,呆滞混浊的眼也疲倦的合上了。
洛羽等了好一会儿,才确定他已彻底力竭,走上前,让一群人把他解开锁,抬进屋放到床上,为了防止再度发作,他重新又给他锁住四肢。他已决定,在韩墨铁彻底治好之前,不能再解开铁链了。
等到一切都弄好,每个人终于放心地吐出一口气,至少阻止了一场杀戮,就算再累也是直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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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羽这才抱起韩潮汐回房,她的嘴角还有血痕,神色哀戚,无声地流着泪,也不说话。
“是不是很疼?给我看看好吗?”因为伤在腰际,他不便去解她的衣衫,“或者你自己看,我给你药,你抹上去?”
她慢慢地摇了摇头,困难地支起身子,抚着他的脸,“你不要紧吧?”刚才她也看到他被爹的内力震得脸色好难看。
“我没事。”他伸手抱住她,把脸埋进她的黑发里.
“洛羽……”她轻轻地哭,“求求你,不要锁爹。今天过了就把他放了好不好?他明天就会好的。”
他叹气,“潮汐,这次我真的不能听你的!我们不能因为可怜他,就让他去伤害别人。你比我更了解他的危险性,是非黑白,也不用我说了是不是?”
“你不要和我讲这种大道理!”她倔强地反驳他,“这世界能分得出是非黑白吗?我活了这么大,和爹一起从南方北上,一路上看到的事情没有什么是公平的!京城年年庆丰收,可是到处水灾旱灾,皇帝有看到吗?那些贪官有看到吗?这山上的所有人都是无父无母,难道都是因为天灾吗?爹刚才也说了,他全家五十多口人,一下子全死光,他还有个刚满月的孩子呢,不也死了吗?你怎么忍心去锁这样一个可怜的老人?”
“这个世道是不公平,但我们就要随波逐流吗?更何况,被你爹杀掉的人就不可怜吗?道理是一样的!你想想,如果以后你爹的病真的好了,他知道了所有的事实,他一定也会同意我今天的作法!他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不要让他以后承受太多的痛苦。你放心,我会尽快医好他。我看得出,他发作起来反而能记得以前的事,有了铁链,我们不怕他再发作,我可以引他说话,了解他的过去,我才能把他最痛苦的事引出来,说出来就会好的!”
“那……”她吸着鼻子,“等了解爹的过去,我们给他报仇!杀了那个坏人!”
“好!但你也要答应我,不许再感情用事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去解开他的铁链!”
“嗯,我答应。”她轻声说了一句,皱了皱眉,只因腰上火辣辣地疼,忍不住“哎哟”一声。
“快把衣衫解开吧,我拿药给你,擦的时候注意要抹匀,还要轻轻的按摩,把瘀血揉散了才不会留下瘀青……”
“好复杂哦,你给我擦吧!”她打断他。
“我怎么给你擦?男女授受不亲!”洛羽把药给她,站了起来,“很晚了,你休息吧,明天见!”
“不要走嘛!再陪我一会儿!”
“你快擦药,好好休息!”他微笑着离开了。
韩潮汐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一边吃力地解开衣衫自己擦药。
真是麻烦,男女授受不亲?哼,什么破礼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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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韩墨铁这一场病发作下来,足足在床上睡了半个月,终日都不甚清醒,洛羽只得每日以针灸和药草一起治疗。有时候他会醒来,但意识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