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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婚是陈白果这辈子做过最出格的事。(1 / 2)

“爸爸脾气很好的,你不用紧张,一会儿见到他礼貌点就行了。”秦芷宜对身旁的青年说。

青年抿着唇,点头说好。

秦芷宜见他一脸局促,手脚都快不知道放哪了,干脆牵住他的手,笑着说:“别怕,有我在呢,爸爸会喜欢你的。”

女人眉眼弯弯的样子很好看,陈白果心跳快了几分,被那只柔软的手握住,手心里立刻就生出汗水。

陈白果喜欢秦芷宜,在大一的迎新晚会上第一次看见这个学姐他就一见钟情。秦芷宜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长得明艳漂亮,为人落落大方又善良,很照顾他们这些新生,还是学院篮球队的啦啦队队长,追求她的人数不胜数。

陈白果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个,他和秦芷宜是两个极端,一个闪闪发光,一个埋在人堆儿里看都不看见,像一颗灰扑扑的尘土。

陈白果一直暗恋了秦芷宜四年,只敢以朋友的身份待在秦芷宜身边,看着秦芷宜谈了一个又一个男朋友,也依旧不敢表白。

直到四天前,陈白果学院毕业聚餐,有同学请来了秦芷宜。只不过秦芷宜似乎有心事,一直坐在角落里喝酒。

陈白果上前安慰她,借着酒劲儿鼓起勇气和秦芷宜告白,想给大学四年的暗恋画一个句号。

本以为会被拒绝,没想到秦芷宜沉默了很久,竟然点头答应做他女朋友,并且跟他一起回了陈白果的小出租屋。

当然那一晚什么都没发生,陈白果老老实实照顾了醉酒的秦芷宜一宿,第二天一早,秦芷宜对陈白果说:“我们结婚吧。”

然后他们就闪婚了,谁也没有通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白果从小就是老实孩子,一直循规蹈矩,听父母的话,听长辈的话,听老师的话。闪婚是陈白果这辈子做过最出格的事。

但是他觉得非常幸福。

今天两人闪婚的第三天,秦芷宜带着陈白果回来见家长。

陈白果到现在都还有一种踩在云端上的不现实感,没想到他真的娶到了心中女神。

“好了,到了。”秦芷宜说。

两人下了出租车,陈白果定睛一看,这里根本不是什么普通住宅区,而是部队家属院,大门口还有两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持枪把守。

陈白果呆住了,“学、学姐,这是……”

“噢,忘了告诉你,爸爸是军区领导。”秦芷宜的语气轻描淡写。

哨兵显然认识秦芷宜,核查过陈白果的证件,又让他登了记才放他进去。

秦芷宜对陈白果说:“回去我和爸爸说一下,下次你再来,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陈白果心不在焉地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家属院里住的都是正团级以上的高级干部,修建了一排排的洋房,最高也不超过五层。道路两侧种着郁郁葱葱的梧桐树,还有草坪,花园,小广场,很有生活气息。

越往里走,那些成排的楼房消失不见,却而代之的是独栋小别墅,似乎是给更高级的干部准备的住所。

陈白果能感觉到秦芷宜变得很开心,哼着小曲,漂亮的眼睛亮晶晶的。

陈白果咬着下嘴唇的皮,心里除了紧张就是忐忑。虽然暗恋秦芷宜四年,但只知道秦芷宜是单亲家庭,其他的一概不知。

来之前没想过岳父会是军人,还是军区领导,这种家世会看得上自己吗?会不会生气自己拐走了他女儿,一枪毙了他?

“白果,你以后别叫我学姐,我们都结婚了。”秦芷宜忽然说。

陈白果说:“那我叫芷宜?”

“你叫我老婆。”秦芷宜大眼睛看着他,“叫一声我听听。”

陈白果抿了抿嘴唇,耳朵爬上红晕,有些难为情地开口:“老婆。”

“这就对了。”秦芷宜拍拍他肩膀,“一会儿进去千万记住了,别叫错了。”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芷宜领着陈白果在一幢三层的白色小洋楼前停了下来,然后走上前按了门铃。

陈白果感觉到秦芷宜的手在发抖,他扭头看去,秦芷宜眼底充斥着异样的兴奋,还有些陈白果看不太懂的情绪。

门从里面打开,一个身姿笔挺的男人站在玄关处,大概一米九的身高,寸头,眉眼轮廓深重,嘴唇略厚,是十分冷硬的长相。

他穿着陆军常服,浅绿色衬衫一丝不苟地扎进裤子里,没有系领带,但领口扣得严实,浑身透着冷冽逼人的气势。

“爸爸。”秦芷宜叫了男人一声,举起和陈白果十指相扣的手,笑着介绍,“这是我的丈夫,陈白果。”

陈白果有些惊讶,他还以为这是秦芷宜的哥哥或者小叔叔,男人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完全不像是能做秦芷宜父亲的年纪。

男人眉眼微微压低,面无表情地审视着陈白果,眼神里倾泻出强烈的压迫感。

陈白果仿佛被野兽盯上,紧张得心脏怦怦跳。他咽了咽口水,忐忑地伸出手,“您、您好,我叫陈白果。”

男人和他握手,修长的手掌几乎将陈白果包住,掌心炙热有力。

“你好,喻赫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为了这次见面,陈白果特意斥巨资买了一套正装。如今正是盛夏,一路走来他热得浑身是汗,又因为太过紧张,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你先去洗把脸吧,卫生间在里面。”秦芷宜关切地看着他,给他指了卫生间的方向。

“好的,学、老婆。”陈白果及时改口,下意识看了喻赫廷一眼。

喻赫廷坐在沙发上,裁剪笔直的军裤向上缩起一截,在膝盖处形成两道褶皱。他淡淡地撩起眼皮看向陈白果,那眼神绝对算不上友好。

陈白果下意识站直,差点敬了个礼,同手同脚往卫生间跑。

身后传来秦芷宜俏皮的嗓音,“爸爸,你吓坏他了。”

“呼——”陈白果站在镜子,扯了扯领带,长舒一口气。然后拧开水龙头,掬起凉水往脸上泼。

连续洗了好几把脸,陈白果才觉得身上黏腻的热意降下去一些,他双手撑着洗手池,抬眼看向镜中的自己。

水珠从鼻梁上滑落,勾勒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陈白果长得不难看,但也不算好看,顶多称得上五官端正。唯一的优点是白,怎么晒都不晒不黑,经常被一起参加社团活动的女同学羡慕。

而此刻,那张脸蛋儿也因为高温而晒得发红,在眼下晕开了两片深粉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白果拍了拍自己的脸,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反复告诉自己不要怕,岳父是军人,军人不能殴打普通公民。

陈白果一边嘀咕一边伸手去拿纸巾擦脸,擦眼睛,眼眶被凉水蛰得有些红,他伸手揉了揉。

从卫生间出来,陈白果站在偌大的客厅里,能看见沙发上的两人背对着他,秦芷宜亲昵地依偎在喻赫廷肩膀上,小声说着什么,像是在撒娇。

这对父女的感情真是好,他从没有看见秦芷宜在外面露出这般情态,别说是和他这个新婚丈夫,就连之前秦芷宜和别人谈恋爱时也没有过。

陈白果有些羡慕,眼睛木愣愣地看着。

下一秒,喻赫廷将秦芷宜推开,转过头看向陈白果。

秦芷宜有些气恼地撅嘴,顺着喻赫廷的目光也看到了陈白果,嗔怒的神色一敛,眉眼立刻弯起来,拉长声音叫了一声,“老公。”

她走到陈白果面前,白皙的指尖在陈白果脸颊上一勾,取下一块纸屑,笑着说:“瞧你马虎的。”

说着又整理了一下陈白果的领带,然后挽住陈白果的手臂,像方才靠着喻赫廷一样靠着陈白果,对沙发上的男人扬起下巴,炫耀般勾唇笑道:“爸爸,你看我们般配吗?”

陈白果从来没和秦芷宜靠得这么近过,他能感受到妻子柔软的身躯和若有似无的香水味道,这一切都让他满心欢喜。

可是面对岳父犹如实质的锐利眸光,陈白果又无法控制地全身僵硬,不但一点也不觉得开心了,甚至还想找个地缝躲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他还是努力挺起身板,让自己显得可靠一些,好配得上美丽高挑的妻子,不至于在岳父面前丢脸。

喻赫廷没有回答秦芷宜的话,而是起身朝他们走来,他越靠近,陈白果就越紧张,手掌攥成拳头垂在身侧,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水。

与他正相反,秦芷宜眨也不眨地盯着喻赫廷,似乎想要从男人脸上找出点什么端倪,暗藏挑衅。

喻赫廷说:“你跟我来书房一趟。”

秦芷宜挑唇一笑,眼底划过一抹得逞之色,转头对陈白果说:“你随便坐坐,我跟爸爸聊聊天。”

陈白果不放心,小声在秦芷宜耳边说:“他会不会打你?”

秦芷宜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男人上楼的背影,“想什么呢?爸爸从来不打人。”

陈白果不信,虽然只见了一面,但他莫名就觉得喻赫廷是那种表面一本正经,实则会撸起袖子打人的暴力分子。

“他要是打你,你就喊我,我进去帮你。要不我跟你一块儿去吧。”

秦芷宜忍不住笑,摸了一把陈白果的脸颊,“果子,你真可爱。”

秦芷宜小跑着上楼去追喻赫廷,栗色的波浪卷发一晃一晃,天蓝色的裙摆像蝴蝶一样舞动。陈白果把手上的汗在裤子上蹭蹭,摸了摸刚才秦芷宜碰过的地方,耳朵红了半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真的很喜欢秦芷宜。

喻家很大,陈白果不敢乱走,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不一会儿,就听见楼上传来激烈的争吵。

陈白果一个激灵,赶紧上楼,循着声音来源走到书房,书房门没有关严,秦芷宜尖锐的声音传到陈白果耳边。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你在乎我呢!”

相比之下,男人的声线不急不躁,略微有些低沉,“我当然在乎我的女儿,只是你把结婚当儿戏,让我非常失望。”

“喻赫廷!”秦芷宜的声音猝然拔高了两度,像是被某个词语刺中痛点,变得有几分气急败坏。

门外的陈白果吓了一跳,他从小规规矩矩,从来没有顶撞过长辈,这种和父亲吵架还直呼大名,简直是生平第一次遇见。

他有点担心岳父会气急动手,提着心准备随时冲进去劝架。但令他惊讶的是,书房里的男人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声音依旧平缓冷静,只是说出来的话让陈白果有些冷静不了。

喻赫廷说:“那个陈白果不是良配,如果你想离婚,爸爸支持你。”

陈白果:“……”

秦芷宜冷笑,“爸爸这才是把婚姻当儿戏吧。爸爸既然这么坚守自己的身份,那就别随意插手女儿的婚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芷宜用力拉开门出去,一转身正对上贴在墙根的陈白果。女人脸上的难堪之色一闪而过,咬了下嘴唇,问,“白果,你来多久了?”

陈白果:“从‘为什么不肯承认你在乎我’的时候来的。”

秦芷宜一哽,仔细回想了下,似乎没有说什么特别越界的话,她暗自松了口气,解释道:“爸爸平时工作忙,不经常在家,我就发了点脾气,没事,咱们走吧。”

陈白果点头说好,其实这俩人的对话他听得云里雾里的,压根没懂。

路过门口时,他好奇地从门缝往里看了一眼。

喻赫廷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肩膀很宽,微垂着头,一只手撑在桌面上揉捏鼻梁。似乎是察觉到陈白果的目光,男人掀了掀眼皮,漆黑的视线朝陈白果扫来,眼眸似两口沉寂幽深的渊潭。

陈白果仿佛被钉在原地,脚步无法挪动分毫,他忐忑地咽了下口水,听到喻赫廷的声音从里头传出,“陈白果,你进来。”

陈白果微微睁大眼睛,后背爬上一层冷汗,有种上学时开小差被教导主任抓住时的慌张。

秦芷宜也回过头,看了看陈白果,“爸爸喊你,你去吧。”

陈白果抿了抿嘴,慢吞吞挪进去,硬邦邦地杵在桌子面前。

书房的桌子很整洁,一张宽敞的黑色书案,一台笔记本电脑合着,旁边插着军旗和党旗,还有一沓文件和一支笔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白果赶紧低头,生怕看到什么军事机密。

喻赫廷瞥他一眼,“你不想我和我说话?”

陈白果摇头,他哪敢,但是脸上写满了一万个不愿意。

喻赫廷装作没看见陈白果拒绝沟通的表情,指了下陈白果身旁的椅子,“坐。”

陈白果就坐下,脊背微微弓着,两只手在裤子上不停地摩擦。

喻赫廷皱眉,“你蹭什么?”

“蹭汗。”陈白果说。说完又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敷衍岳父,于是证明似的把两只手都举起来,给喻赫廷看他汗涔涔的手心儿。

陈白果特别容易出汗,紧张出汗,害怕出汗,兴奋也出汗,焦虑也出汗,体温稍稍高一点汗水就会从全身的毛孔里渗出来。

喻赫廷把纸巾盒子推到陈白果面前。

“谢谢。”陈白果抽了两张纸先擦了擦鼻梁上的汗珠,又礼貌地补充一句,“谢谢爸爸。”

喻赫廷轻嗤,“你倒是会顺杆儿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怎么能是顺杆儿爬,婚都结了,不叫爸爸叫什么。

陈白果只敢在心里头腹诽,不敢说话,低着脑袋,纸巾在手上蹭得稀烂。

“抬头。”喻赫廷开口。

陈白果不安地抬起头,看见喻赫廷面色平淡,没有要发怒的迹象,他放松下来,悄悄吁出一口气。

“坐直。”

陈白果下意识挺起腰。

“手放桌子上。”

陈白果条件反射把两条胳膊横在桌面上,坐姿僵硬宛如小学生。

喻赫廷说话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明明语气不急不缓,嗓音沉稳冷静,却下意识让人想要服从。

一个指令一个动作,陈白果就跟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一样,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按照喻赫廷的要求,规规矩矩坐直在椅子上。

陈白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喻赫廷问,“多大了?”

陈白果答,“22岁。”

“比秦芷宜小一岁。”

陈白果点头,“她是我学姐。”

喻赫廷又问,“你家里人知道你们结婚吗?”

陈白果摇头,垂着眼睛不敢看喻赫廷。秦芷宜催得急,他没来得及通知,拿了户口本就和她去领证了。

过后也想过要告诉父母一声,又有点胆怯。他爸妈都是县城的中学老师,为人刻板老派,非常在意脸面,要是知道他先斩后奏和别人闪婚,肯定要打死他的。

果然,喻赫廷浓黑的眉毛压了压,“你们这样瞒着父母,草率结婚,是非常不负责任的行为,想过以后怎么办吗?”

“你刚毕业,找到工作了吗?”

陈白果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房子呢?结了婚以后住哪里?”

陈白果摇头。

他知道喻赫廷问这些问题,是对方作为妻子父亲理所应当关心的。毕竟谁会愿意把女儿嫁给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还是这样优越的家世。

因此陈白果越发无地自容,甚至不敢说他只租了一个小公寓这样的事实,怕喻赫廷更加瞧不上他。

牙齿咬着下嘴唇上的皮,右手手指不自觉抠着左胳膊,那一块皮肉被他抠得通红。

“我会努力的。”陈白果鼓起勇气说,“我以后一定会给芷宜好的生活。”

他抬起头去看喻赫廷的眼睛,对方的视线平静地落在他脸上,很淡,也什么都没说。

可陈白果却从喻赫廷的眼神里捕捉到一抹极浅的轻蔑和厌烦,是那种上位者对下位者自然而然流露出的不屑一顾。

这让陈白果感到难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从书房出来,陈白果看见站在门口的秦芷宜。

秦芷宜见他垂头丧气,脖子里都是汗,衣服也皱皱巴巴的,一副窝囊样子。本来就心情不好,眼底极快地闪过一丝不耐烦。

陈白果沉浸在难过之中没注意到。

书房里的喻赫廷坐着久久没动,耷着眼皮,视线落在桌子上那团稀烂的浸着陈白果汗水的碎纸团上。

半晌,眉心皱了皱,然后伸手扯了一张干净的纸巾盖住,拇指和食指垫着夹起纸团,丢进垃圾桶里。

秦芷宜把陈白果带回自己的房间,拿出行李箱,“我收拾几件衣服,一会儿咱们就走。”

陈白果点点头,眼睛随意在书架上看。

他注意到一张相框,照片看起来有几分年代感,两个穿着军装的年轻男人平肩而立。

“这是我父亲。”秦芷宜见他看得入迷,走上前给他介绍。

陈白果:“看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照片右边的那个男人是年轻时候的喻赫廷,长相和现在没有太大差别,但青年时期的喻赫廷眉眼间透着张扬,唇角挂着笑,是很明媚阳光的帅气,不像现在,冷冰冰得像一座冰山。

“我说的是这个。”秦芷宜指尖点着照片左侧的男人,“这是我的亲生父亲,秦峰。”

陈白果诧异地睁大眼睛。

秦芷宜轻笑,“你没发现我和爸爸不是一个姓吗?”

陈白果:“我以为你随母姓。”

秦芷宜摇头,“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爸爸就将我接到部队来。我八岁那年,爸爸出任务遇到了危险,他们一整支小队几乎全死了,只有喻赫廷剩了半条命。他伤好以后就把我接回了家,说爸爸临死前把我托付给他,从此以后他就是我爸爸了。”

提起这些事时,秦芷宜的神色变得很柔软,“那时候爸爸才二十二岁,他为了我,直到现在都没有结婚。”

陈白果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说什么,他很心疼秦芷宜的身世,于是憋出一句,“学姐,你别难过。”

“我难过什么,都过去那么久了。”秦芷宜轻笑,她心里甚至还庆幸,要不是她这样的遭遇,她也无法近水楼台地和喻赫廷生活在一起,她一点都不觉得难过。

“爸爸对我很好,为我牺牲了很多很多。你知道外面有多少女人想要嫁给他吗,那些部长厅长的千金,司令员的女儿,财团的小姐,他们上赶着要和爸爸联姻,但是爸爸通通拒绝了,只因为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爸爸答应过我,他不会让我受委屈,只要我不同意,他就不会结婚,所以他放弃了很多向上爬的机会,他本可以走得更高更远的。”

秦芷宜用指腹轻轻抚摸照片上喻赫廷的脸,眼神直勾勾的,充满了偏执的情愫。

可惜陈白果没有看出来,他那慢一半拍的脑子还在消化秦芷宜上一段话。

这样看来,喻赫廷还是个很善良无私的人,竟然愿意为了战友的女儿能牺牲掉自己的人生。

可这也掩盖不了他是个没礼貌的人。

方才在书房里对方那轻蔑的居高临下的眼神,让陈白果现在心里还难受着呢。

而且喻赫廷的体型也很让陈白果抵触,就算穿件斯文的衬衫,也遮不住那一身鼓鼓囊囊的腱子肉,感觉一拳就能把他打死。

陈白果第一次见岳父,害怕、无助、排斥。

他想和秦芷宜赶紧回到自己的小公寓里去。

“白果?你在听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陈白果回神,看见秦芷宜眼睛亮亮地望着他,“你说什么?”

秦芷宜抓着陈白果的手,急切而兴奋地说:“我说爸爸很爱我,他为我放弃了那么多,我不该和他吵架,我要去和他道歉。”

说着她就丢下行礼,向房间外面跑出去。

陈白果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赶紧抬脚去追。

出门时没注意到门口的地毯翘起一块,一脚绊在上面,“咚”的一声,脑袋磕在斗柜的角上,眼前一黑,登时晕了过去。

——

再醒来的时候,陈白果已经躺在陆军总院的病床上了。

秦芷宜坐在床边,见陈白果睁开眼睛,忙说:“你醒啦?”

陈白果头痛得厉害,仿佛有钢针不停在扎他的脑仁,他皱着眉吸气,眉心牵动神经,又是一阵钻心的疼。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多大的人了还能平地摔跤,头都磕破了,亏得爸爸在家,不然我一个人怎么搬得动你。爸爸还要去开会,因为这事都耽误了,你一会儿要好好谢谢爸爸,知道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芷宜说了一大堆,没得到一点回应。

她烦躁地抿了下唇,有点后悔和陈白果结婚了,就算是为了刺激爸爸,她也不该找陈白果,长相普通不说,还笨手笨脚的,性格又木讷,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提供不了半点情绪价值。

要不是看他人老实又没背景,容易拿捏……

秦芷宜深呼吸一下,脸上又挂上关切的神色,“白果,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给你叫医生来看看。”

陈白果还是不说话,紧闭的眼皮微微颤抖。秦芷宜以为他是疼得,其实他是气的。

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本书,他在上面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原来这个世界都是由一本限制级的禁忌恋融合而成,女主是他的新婚妻子秦芷宜,而男主,竟是他的岳父喻赫廷。

秦芷宜从小被喻赫廷收养,在日渐相处中,对身为军政高官的养父生出了见不得光的畸恋。

于是她开始频繁的谈恋爱,以为可以转移注意力,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对喻赫廷的感情却越发强烈,直到无法克制。

在秦芷宜二十三岁那年,她试图向养父表达爱意,却遭到了喻赫廷严厉的拒绝和训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芷宜觉得十分难堪,她认为养父也爱她,只是碍于身份不敢戳破那层纸。所以她一气之下选择报复,和暗恋她四年都不敢表白的舔狗结婚了。

这个舔狗就是陈白果。

和陈白果结婚以后,男主果然心生嫉妒,开始吃醋,发怒,不断打压陈白果来宣泄内心的憋闷。

秦芷宜看出男主的变化,一边享受这种将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乐趣,一边利用陈白果刺激男主。最终男主认清自己了的心,抛弃世俗的观念和女主在一起。

之后他们开始在家里的各处做爱,背着陈白果偷情,他们把这当成情趣的一种,甚至在床上也要不断提起,男主会恶趣味地逼问女主和陈白果做过没有。每当这个时候,女主就会用贬低陈白果来向男主表达忠诚和爱。

陈白果是他们感情的垫脚石,他们踩着陈白果来讴歌自己超脱世俗的爱,享受偷情和出轨的刺激,又把陈白果充当他们悖德之恋的遮羞布。

在后半段,书中的陈白果似乎发现了一点痕迹,但是他什么没说。他太爱秦芷宜了,爱到卑微怯懦,哪怕是心中怀疑也不敢求证。直到某一次亲眼撞见妻子和岳父在他的床上做爱,他才绝望地接受这个事实,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秦芷宜向陈白果提出离婚,在男主的权势下,陈白果不同意也得同意。可即便是这样,他依然深爱着秦芷宜,这种爱使他痛苦,却又无法割舍。

爱与恨交织成极为复杂的情感,如同蛛丝一般纠缠着陈白果,在他此后余生的每一天里,拉扯着他的血肉与精神,让他不得解脱。

而陈白果闪婚又离婚、并且丢掉工作的事情,不知怎么传到了老家的县城。陈白果古板的父母认为陈白果丢尽了他们的脸,父亲将他毒打一顿,与他断绝关系,不许他回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白果接连遭受了妻子的背叛、家人的抛弃,在浑噩之中度过了行尸走肉般的三年,最终选择用自杀结束了生命。

而他的死,在原文中只用了一段男女主的对话来交代。

秦芷宜说:“陈白果死了,好像是自杀的。”

男主说:“死就死了,怎么你还想着他?”

秦芷宜,“爸爸真讨厌,怎么总提这事儿啊!”

男主,“不是你先提的?”

秦芷宜,“好了好了不提他了。”

……

陈白果“哇”的一下吐了,太恶心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呕——”一阵强烈的恶心涌上心头,陈白果没忍住,趴在床边吐了起来。

秦芷宜赶紧站起来,眉头轻皱,用脚尖将垃圾桶踢到陈白果脸对着的位置。

“你怎么样?”秦芷宜一手捏着裙摆,一手伸长了轻拍陈白果的后背。

陈白果拨开秦芷宜的胳膊,撑着床沿坐了起来,抬手抹了抹嘴巴。他额头上全是汗水,顺着鬓角往下淌,脑门突突地跳,大口喘着粗气。

秦芷宜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陈白果还从来没这么对待过她。

“白果,你怎么了?”

陈白果余光看见秦芷宜愕然的神情,心中下意识浮起一丝不忍和心疼。

会不会只是一个梦呢,陈白果逃避地想,也许就是个没有逻辑的梦,是假的,是他磕到了脑袋出现的幻觉。

秦芷宜怎么会利用他呢。

在他心里,秦芷宜是那么善良美好,她会不遗余力地帮新生解决问题,会在军训的时候给他们送冰奶茶,会在学院篮球赛上跳很好看的舞加油助威。他们还一起参加了好几次社团活动,去福利院照看小孩子,去敬老院关爱老人。秦芷宜总是眉眼弯弯笑得温柔,就像一个天使。

这么善良的秦芷宜,怎么会做出骗婚这种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白果无法相信。

病房的门被打开,白大褂里穿着军装的医生推门而入,后面还跟着两个小护士。

医生询问陈白果感觉怎么样?头晕不晕?

陈白果恹恹地点了点下巴,嗓子很哑,“难受。”

医生翻看病例,然后扒开陈白果的眼皮,用笔灯照了下,“有点轻微脑震荡,头晕头痛都是正常的,没什么大事,休息半个月就好了。”

陈白果垂着眼皮,目光落在医生胸口的名牌上——陆军总院神经外科主任李成云。

真稀罕嘿,陈白果苦中作乐,一个轻微脑震荡,竟然能惊动这种大医院的主任亲自来诊治。

“哒,哒,哒……”门口忽然传来皮鞋踩踏的闷闷声响,几人回头望去。

走进来的男人高大冷峻,一身墨绿色笔挺军装,外腰带紧紧箍在劲窄腰间,剪裁精良的军裤包裹着两条修长有力的腿,脚下踩着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

最惹人注意的,还是他肩章上两片金叶子托着一颗熠熠生辉的金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医生连忙迎上前,神色中多了几分严肃和恭敬,“喻主任。”

“李主任。”喻赫廷左胳膊里夹着军帽,右手和他握手,朝病床的方向瞥了一眼,“怎么样?”

“您家孩子吧。”李主任笑着说,“没什么事,平时多注意休息,伤口不要沾水,另外不要过度用眼、用脑,手机和电脑都少看,饮食上清淡一些,过一到两周就好了。”

喻赫廷点头,走到病床前,看了一眼陈白果,然后对秦芷宜说:“既然小陈头受伤了,就别回你们那里了,在家住一段时间,好好休息。”

“好啊,爸爸。”秦芷宜高兴地答应了,又转头看向陈白果,“老公,你觉得呢?”

“咔嚓——”陈白果心中有东西碎掉了。

他那可怜的,软弱的,希望这全是一场梦的愿望碎掉了。

因为喻赫廷的这句台词在书中清晰地出现过,也就是从这个剧情开始,秦芷宜和男主的关系走向转变。

在书中,陈白果因为害怕和抗拒喻赫廷,拒绝在喻家住,执意回他自己的公寓。秦芷宜也跟他回去了,但是他那里和喻家比起来实在简陋,秦芷宜住的很不习惯。

陈白果心疼妻子,心里又有些自卑,就让妻子回娘家去住。秦芷宜便以要照顾丈夫为由,每日来往于公寓和喻家。但实则不然,陈白果甚至要顶着晕晕乎乎的脑袋,下楼买菜给秦芷宜做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在男主眼里却更加瞧不上陈白果,并且醋意大发。每当秦芷宜从公寓回到喻家,就会得到男主的一顿冷嘲热讽,男女主在几次针锋相对之后,关系就逐渐升温,开始走向暧昧的氛围。

现在命运的齿轮转动,轮到陈白果再一次做选择了。

“老公?”秦芷宜抬高了音量,“问你话呢?”

喻赫廷也微微垂下眸子,注视着陈白果。

陈白果低着脑袋,不敢和他对视,他怕被看见眼中的恨意。

是的,他恨喻赫廷,恨秦芷宜。他只要睁开眼睛,张开嘴巴,恨意就会从争先恐后的冒出来。可是他太弱小了,他没办法抗衡,只能暂且忍耐。

过了很久,病房里想起陈白果沙哑的声音。

“好啊,我没意见。”陈白果说。

喻赫廷的视线从陈白果乌黑的头顶收回,淡淡道:“我先走了,还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参加。”

秦芷宜挥手告别,“爸爸再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喻赫廷离开后,医生和护士也相继离开,病房里重归安静。

秦芷宜说:“白果,你头很疼吗?要不要睡一觉?”

陈白果垂眼看向自己的手,两根手指捏在一起,轻声问:“学姐,你为什么和我结婚?”

秦芷宜很诧异,“怎么会这么问?”

“你喜欢我吗?是因为喜欢我才和我结婚吗?”陈白果看向秦芷宜,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陈白果长了一双很大的眼睛,眼珠子乌溜溜的,因为虚弱,薄薄的眼皮泛着青。一滴汗水从额头落到鼻梁,拐着弯在脸颊上滑出一道水痕,就像一滴泪。

陈白果就那样面无表情地看着秦芷宜,秦芷宜被他看得心底发毛,她轻轻吸了一口气,抿了下嘴唇,然后眼睛撇下看向一旁。

“说什么傻话啊,为什么问这个?”她努力笑得自然。

“没什么。”陈白果说,“我饿了,你帮我买点吃的吧。”

秦芷宜巴不得赶紧结束这场对话,于是立刻站起来,“好啊,那我去食堂给你打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秦芷宜走了,陈白果下了床,从外套兜里掏出一包烟,扶着墙慢慢走到医院楼梯间,蹲在墙角,把烟点着了夹在手上。

眼泪顺着眼眶吧嗒吧嗒地掉。

一切再明显不过了,陈白果悲哀地想,原来抛下那些自以为是的幸福滤镜,这场婚姻的本质昭然若揭。

只有书里那个傻子陈白果看不出来。

可他自己也是傻子,如果不是这次意外觉醒,他大概也会按着原书的轨迹走下去。

陈白果颤抖着嘴唇吸了口烟,淡蓝色的烟雾从双唇间缓缓吐出,然后用力搓了搓眼睛。

他想到了自己暗恋的那四年。

他自认为对秦芷宜无微不至,天热送奶茶,天冷织围脖,每个节日都送小礼物。因为不是男朋友,所以从来不求回报。甚至在秦芷宜和别人谈恋爱时,他还要当助攻,帮他们订电影票,订餐厅。等秦芷宜失恋了,他还要陪秦芷宜彻夜喝酒聊天散心。

他整整当了四年的舔狗,说是暗恋,其实只不过差一个表白而已。秦芷宜是真的不知道他喜欢她吗?她知道,她只是不喜欢他,又享受着他的照顾。

他的体贴,包容,好脾气,都被秦芷宜当成了老实,懦弱,好拿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正是如此,秦芷宜才选择他作为结婚对象,这样就算最后被他发现骗婚的真正意图,以陈白果的性格也不敢报复。

毕竟这么软弱窝囊的一个老实人,能闹出什么动静呢?

事实上证明秦芷宜选对了,书中的陈白果不就那么悄无声息地接受并离开了吗?他甚至没有对秦芷宜说一句重话,直到临死前都想不通为什么妻子会出轨岳父,为什么会发生这么荒诞又恶心的事情。

陈白果是可以接受被拒绝的,他不是一定要和秦芷宜结婚,甚至在秦芷宜答应交往之前,他从来都不敢想这件事,因为在心底觉得自己配不上秦芷宜。

可那不是他活该被欺骗的理由。

秦芷宜想要和她父亲在一起就去大胆争取,去追求,为什么要搭上别人呢。他的感情,婚姻,人生,就如此不值一提吗?是可以随便拿来利用的工具吗?

就因为他老实?老实人就没脾气?

陈白果用力吸了一口烟,牙齿发狠地将烟蒂咬出一圈深深的牙印。他心里像刀割一样痛,这痛苦转瞬间又化为刀锋般的恨意。

他要报复,要复仇,要这一对随意玩弄别人的男女付出代价!

可是要怎么报仇呢,喻赫廷的权势地位那么高,一个指头就能把他摁死。他甚至连质问人家的勇气都没有,发现真相了也只敢一个人蹲在楼梯间里偷摸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太窝囊了,世界上没有比他更窝囊的人了。

头上的走廊里传来脚步声,陈白果慌里慌张地要把烟熄灭,忽然那脚步声停在了走廊尽头的窗口。

正值午休,两个小护士在窗户前聊起了八卦。

“今天咱们这层来了一个好高好帅的军官,你看见没?”

“看见了,那么显眼,谁还能看不见。”

“我只看到一个背影,那腰那臀那腿,极品!”

“劝你打消这大逆不道的想法。”

“什么意思?”

“那可是喻主任。”

“哪个喻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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