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那些记忆里根本没有她,只有寒夜和冉芷玉,而她要想的事情太多,所以她再也没有精力去记与她无关的事情。
她蓦地顿住脚步,忽然又记起了一件事。
那夜,寒夜不听轩辕煜的劝阻,执意要带冉芷玉离宫,却中了太后的埋伏。
后来,在轩辕煜的刻意放行下,他拖着重伤的身子逃到她的宫里时,就直接晕了过去。
那是她在经历了后宫无情的正斗之后,第一次知道什么是“害怕”。
原来,她可以不害怕自己死,却害怕他死。
她拉着他的手,哭得像个孩子,丝毫忘记了皇后该有的形象。
甚至,就连轩辕煜进来,她都没有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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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煜给他服下药,转身准备离去时,忽然对她说:“凤儿,你若是找到了想要的幸福,朕愿意放你离去。”
那一刻,她慌乱的不敢看他,不敢再面对寒夜。
而那一夜后,她再也没有见过寒夜,也或者可以说,是她故意对寒夜避而不见。
她没有细想过自己对寒夜到底是什么感情,因为她根本没有资格想。
太后一党仍旧在横行,皇上的江山尚且未稳,她怎可谈及儿女私情?
而且,寒夜心里的那个人从来都只是冉芷玉……
………………云曦儿 作品………………
冷蝶舞以为自己发狠的刺了自己一匕首,一闭上眼睛,就算不能回现代去,也能喝碗孟婆汤,重新做人了。
可是,现实总是残酷得不让你如愿,任凭你怎么蹦跶,都一定逃不出如来佛的掌心。
是以,被催的她,不但还活着,而且还仍是还在瑬国的深宫大院中。
从昏迷中醒来,看到程尚义的时候,她下意识的一闭眼,就当做是梦。
可没想到,程尚义的眼睛居然那么尖,一下子就逮到她刚刚抬了一下眼皮的动作。
“娘娘,奴婢准备了汤药,娘娘可否喝了药再睡。”她的声音依旧是恭敬,却不带任何感情的调调。
还迷糊糊的冷蝶舞,彻底被程尚义打击得清醒了过来。
她配合的睁开眼,有些无奈的回道:“好”
程尚义连眼角都没有扫她一眼,立刻转身去拿了温着的汤药,快步走回床边,放在一旁的小桌上,便来扶她。
冷蝶舞忍着胸口处因撕扯而来的疼痛,借着程尚义的力气,靠坐在床头,接过药碗,非常配合的一口气喝了下去。
“娘娘,奴婢扶您躺下。”程尚义刚欲上前扶她,就被她阻止了,“本宫想坐会儿”
话一出口,她微愣了下,缓缓弯起唇角,笑得满心苦涩。
当睁开眼,再次看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记忆如潮水般汇拢,她顷刻间已经面对了所有残酷的现实。
她虽然不恨小桃和皇后,但是她们让她学会了“不再信任”。
天堂与地狱间徘徊一朝,她心底刚刚萌生而起的爱情和友情,全都瞬间幻灭。
就像是在阳光下耀眼的泡泡般,已经消散在了这尘世间。
“程尚义,小桃呢?”她的语气很冷漠,甚至没有一点的关切。
“回娘娘,在浣衣局。”程尚义对于眼前人的改变并不惊讶,却也不同情。
后宫就是这样一个地方,你觉得你很惨,其实还有很多人比你更惨。
最惨的永远不是那些总被人陷害,而是那些连害,都没人愿意害的人。
那些人,虽然是主子,却要被奴才欺凌。
而她们心心念念的相公,直到她们红颜已老,却仍是不曾记起过她们。
后宫的女人,哪个不是在被人反复的陷害中,变得强大的。
没有人,天生就坏人……
至于,小桃那奴婢,程尚义是不屑的。
在她看来,一个出卖自己主子的奴婢,就是死一千回,也是死有余辜。
但,有一件事情,她甚为的不解。
依照皇帝的脾气,对小桃的处罚是不是也太清了点?
虽然,皇帝刻意压下了那晚的事情,她并不知道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冷嫔受伤,小桃被罚,很明显便是那小婢做了什么对不起主子的事情。
这会儿,再一看冷嫔提起小桃时那个冷漠的表情,她就更确定了小桃定然出卖了主子。
一向最痛恨不忠的皇帝居然会放过一个出卖主子的小婢,这还真是天下奇闻了。
“程尚义,本宫想见见皇上。”冷蝶舞想,他既然让程尚义来照顾她,就说明他已经查出了那日的真相。
要不然,就算救活她,也一定不会让她过的这般舒服。
“是,娘娘,奴婢这就派人去请。”程尚义眸中乍喜,立刻应下,亲自走了出去。
冷蝶舞正好瞟到她眼中的那抹喜悦,不禁吓了一跳。
这程尚义受了什么刺激了,有必要一听她要见皇上,就高兴成这样吗?
而让她震惊的,还在后边。
不出片刻,轩辕煜居然就快步走了进来。
“奴婢告退”程尚义对两人行了一礼,带着一众宫人就退了出去。
轩辕煜站在屋子中间,面上一派淡定,藏于袖中的拳头,松了攥,攥了松,始终没有停止过。
“放小桃出宫,就当我欠你一次。”她没有再提颢城一役的事情,她帮他的时候,只想救那里的人命,并没有想过要任何的回报。
“好”他应得极快,似怕她反悔。
“我累了,想休息了。”冷蝶舞别过脸,不再看站在那里的男人。
“那你休息,朕还有些政事要处理。”轩辕煜立刻转身离去,生怕她说完了小桃的事情后,又提起他心中的那个症结。
那夜的事情,虽然不能怪她,她是被皇后下了媚~药,才会没有能力反抗。但是,陆末离是清醒的。
他饶恕不了那个男人对她的亵渎,他真恨不得将陆末离给千刀万剐了。
但是,他最终还是留下那个男人的命,他怕他若是杀了陆末离,她会一生都不原谅他。
那夜的事情后,他知道,她恨他。
可是,他又何尝不恨她?
她连陆末离对她的侵~犯都可以原谅,却吝啬于向他解释一句,就那样一把刀插~进了心口里,绝了他所有的希望。
只是,即便再恨,在她生死未卜的时候,他仍是守在倾舞宫的院子里,除早朝之外,便不曾再离去半步。
而他洗澡,用膳,处理政事,皆在倾舞宫的偏殿里……
他就这样一连守了她十日,她才醒来……
当程尚义来报,说她醒了,要见他时,他激动的立刻夺门而出,却又在步出门后,猛的停住脚步,转身问程尚义,“朕的袍子皱不皱?”
程尚义一愣,鼻子竟是一酸,连连摇头。
这个万人之上的男人,什么时候不是意气风发,满怀自信的,而此时……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轩辕煜这才快步向冷蝶舞住的正殿而去。
当她一开口就提起小桃的时候,他真怕她下一句替起的便是陆末离。
她即便再次苦苦哀求,他也定然不会放过陆末离,只会更恨她。
他有些感谢她,最后没有让他更恨她。
只是,当他看到她安好,当她别过脸,不肯再看他时,他的心在那一瞬间也空了。
他想,一切都该结束了。
从冷蝶舞的屋里一出来,他就命令小吉子收拾东西,搬回了龙华宫去。
至此一别,他们足足三个月,没有再见……
他虽然放逐了皇后,却还是将她的话听进了心里去。
他是主宰瑬国的王,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