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沧弈的脖子,两人的身体也更贴近了一些。
他的吻,从轻啄到吮吸,从温柔到霸道,从一开始的陌生到后来的熟悉,不知过了多久。凝晗只知道几次,在她快透不过气来的时候,他总是适时的为她送上一口新鲜的空气,然后继续在她的唇上肆虐。
凝晗周身的力气都已经被抽干,她无力的挂在南宫沧弈的身上,鼻息里竟是他身上霸道的味道。
两人的心都剧烈的跳动着,伏在南宫沧弈的胸口,凝晗的手,悄悄的圈住了他的腰背。
感觉到凝晗的反抱,南宫沧弈低头看了看凝晗的头顶,嘴角勾起了一丝满足的笑。手臂上,更是又多了一分力度。
“什么时候记起来的?”南宫沧弈不容置喙的语气在凝晗的头顶响起。
凝晗心中一凛,终究是瞒不过去了。
“在凉亭的时候。”凝晗吸了一下鼻子,又接着说道:“那天看见你打了筱言一个耳光,脑子里就突然跟翻书一样,从那次在首饰铺里时的情景开始,一页一页的翻过,然后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难怪,那天他就觉得她的眼神熟悉了。为什么当时他就没能看出来呢?南宫沧弈懊恼的昂首,叹了一口气。
“那那天早晨,我问你,为何不承认?”
“就算是我承认了又能怎样呢?”凝晗幽幽的叹了口气。承认与不承认又有什么分别呢?
他已然已经是别人的丈夫,她和他之间,已经注定是这样的结局。她无力去改变什么,也不想去改变了。
然而,世事都又意外。她低估了她对他的感情,也低估了他对她的感情,她没想到会有刚才那一幕的出现,她没想到他们会这么情不自禁。
这一声叹息,让南宫沧弈的心中一痛。
良久之后,南宫沧弈双手扶着凝晗的手臂,黑曜石一般闪亮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凝晗的眼睛,“好好的住在这里,有什么事就找少峰,他也会住在这里。”
他给过她太多的承诺,这一次,他不敢给,他怕又一次无法履行。
失望吗?凝晗不知道,只是当她看到他眼里那一闪而过的痛色时,她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
“这里这么美,我当然会好好住在这里了。”
为了掩饰脸上的失落,凝晗可以转头望着海棠林那边。只是这个夜,太黑,能看到的只是黑森森的一片。
老天似乎也感觉到了两人的心情,酝酿了一天的雨,终于淅沥沥的下了起来。冰凉的雨水敲打在两人的脸上,如同他们的心一样,凉凉的一片。
“下雨了,回去吧。”睁开南宫沧弈的手,凝晗低着头转身,一步一步的走开了。
南宫沧弈站在石桥上,看着她的身影一点点融入在浓墨的夜色中,薄唇紧抿着。
雨越下越大,当凝晗走到屋檐下时,脸上已经湿了一片。连着她自己也分不清那是雨水还是泪水,只是朦胧的看着那一片飘渺的烟雨,她的心也跟着惆怅了起来。
灰暗的路灯下,凝晗抱紧双臂,静静的站着,任泪水流淌。只有这样,才能将她满腔的委屈释放,只有这样,才能让她躁动不安的心一点点的沉寂下来。她不敢回头,不敢去确定他是不是还站在石桥上,她怕一回头,等待她的将会是万劫不复。
石桥上,南宫沧弈的头发已经被雨水打湿,粘在了一起。身上的衣服,也一点点背浸透,冰冷的雨水透过衣服,渗进他的皮肤里,血液里,让他的心,更冷了几分。
这一场雨,和凝晗的心一样,淅沥沥的下了好久,不知何时才能放晴。
河对面的海棠树,因为这场雨,花瓣悉数被雨水打落,只有那碧绿的叶子,更加的肥厚了,青涩的果子,也大了一圈。
然,不只是凝晗的心情是这样的,南宫沧弈也是如此。
不过,他的心里下的不是这淅沥的春雨,而是夏天雷暴天气之后的暴雨滂泊。这场雨,不仅浇湿了他的心,也将他刚筑起不久的堤防给冲毁。
他明知道不能靠她太近,却总是忍不住的想要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于是乎,他成了醉仙居的常客。可是,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的,这些天,他都没见到她。
这场雨下的久了,自然会殃及开来。就好比,一直都在苦心经营修葺她和南宫沧弈之间的筱言,也渐渐的被这场雨波及了。
筱言眼看着南宫沧弈日日流连醉仙居,心里忿恨丛生,却只能隐忍着。
缘是缘非 第四十六章 剪不断,理还乱
雪苑
筱言阴沉着脸坐着,面前是一桌早已凉透了的酒菜。冬儿站在一旁,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今天,是筱言的生辰。一大早,筱言就起来的,一番洗漱装扮,还亲自下厨,做了这一桌的菜,只为等候南宫沧弈的到来。
小时候,弈哥哥总是会早早的就问她想要什么礼物,然后就会很用心的为她准备;而如今,他不但忘记了,更是提醒之后都未能出现。
听着墙外隐约传来的三更的更声,筱言的脸色就像这雨夜的夜色一样的黑。
究竟她做错了什么?换来他如此的冷落。她想不通,为什么成亲之后,就什么都变了呢?新婚之夜,她独守空房;好不容易的一次郊游,他居然可以狠心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啊……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突然,筱言像疯了似得站了起来,一手把桌布扯落,一时间,瓷盘相撞的声音,瓷盘落地的声音,还有酒杯滚落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异常的刺耳。
菜和着碎裂的盘子碎片散落了一地,汤汁,油渍,溅在了筱言鹅黄色春装上,印下一个个圈点。桌布从筱言的手中飘落,她的身体也跟着跌坐在地上。
冬儿被刚才那一阵嘈杂声吓了一跳,待她反应过来时,筱言已经跌坐在地上,两行清泪滚滚而落。
说实话,冬儿还从未见过筱言这个样子,就算是新婚之夜,也没见她这样伤心过。是啊,就算是再强势的女人,她的心,也有一处是柔软的。
而此刻,筱言心里那处柔软被触痛,所以,她在也忍不住了,眼泪成了发泄的最好出口。
“少奶奶,你别这样,少爷可能是忙得忘了,才没能来的。”冬儿跪在了筱言的身边,担忧的看着筱言。
他是忘了,但不是忙得忘了;而是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她,又怎么会记得呢?他的心里,只有那个女人,就算是那个女人把他忘了,他还是一头栽进去。
听了冬儿的话,筱言的眼泪不但没有停,反而越流越汹。这下可把冬儿给吓坏了,赶紧抽出手帕,慌慌张张的为筱言擦眼泪。
“少奶奶,你别哭了,这要是把身体给哭坏了,少爷一定会心疼的。”
他会心疼吗?
筱言伤痛的眼睛里,突然又生出了一丝精光。迷茫的转头,定定的看着冬儿。
不明所以的冬儿,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心里一害怕,手也跟着哆嗦起来。“对不起,少奶奶,冬儿以后再也不这么说了。”
筱言一把握住冬儿的手,冷静的问:“冬儿,你说,少爷真的会心疼吗?”
“呃…当然,少爷一直都很紧张少***,当然会心疼了。”
在筱言刚回来的那段时间,少爷的确是很紧张,但是自结婚之后,少爷怎么对少***,整个苍暮园的人,都有目共睹。所以这些话,冬儿说得很违心,也很没底气。
只不过,筱言现在如同一个溺水的人,而冬儿的话,就好比是一根救命的稻草。在筱言几乎绝望的时候,突然出现了这根救命稻草,她自然会死死的抓着它不放。
筱言松开了冬儿的手,深吸了一口气,之前茫然的双眼又恢复了神采。
翌日午时,南宫沧弈难得没有去醉仙居,而是一个人呆在书房里。
他在想,这么多天了,他每日去醉仙居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为了见到她吗?但是如果他的非要见到她不可的话,他大可以直接去棠园,又何必每天锲而不舍的到醉仙居报道呢?可是,如果不的为了要见她,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什么时候,他开始做这些不明目的的事情了呢?南宫沧弈负手交背站在窗前,看着灰蒙蒙的天色,心情比这天色更加的阴沉。
突然,门外传来了几声急促的敲门声。
南宫沧弈转身望着门口,正要说话,就听见了筱言身边的丫鬟冬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