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紫阳宫主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以为江都王站在他那边,我们就没办法了吗?”她冷笑,手掌张开,一道黑光闪过,一枚黑色古朴,雕刻着蛟龙的云纹玉石令牌出现在了她手中,“你拿着本宫的令牌去找刘嬷嬷,让她带领紫阳宫众人,再联合你们云门剩下的人,今日午夜,发动宫变!”既然不能名正言顺,那就以武力来征服一切。
容渊听着紫阳宫主的话,一阵心潮澎湃。只要紫阳宫主夺权成功,他的从龙之功就不可磨灭,到时候……
忽然,他想起昨晚夜探舒云宫被元晟制住,得知苏云媚咒竟然被元晟解除一事,他心中忽又升起了浓浓的不安!元晟竟然连这样的媚咒都能解除,那除非他就是将来的真命天子。这样一来,他们要面对的事情就很棘手了!
这件事他还没有同紫阳宫主说!
容渊接过了紫阳宫主手中的令牌,试探着问道:“这么一来,安定王和焱王那边,会不会有事?”
紫阳宫主冷冷一笑:“安定王那边,我会派人看住。焱王那边,你不是一直盯着吗?”她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苏云呢?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去求你?”
紫阳宫主这话没有一丝嘲讽的意思,但是听在容渊耳中却不是这么回事了。他眸中一抹阴厉一闪而过:“没有!”
“我就猜没有!”紫阳宫主眼底划过一抹雀跃欣喜,“她死了吗?”容渊的媚咒她是知道的,中了这媚咒,哼——苏云就是死了,这死法也必定肮脏到了极点!
紫阳宫主想到这一点,心中就觉长舒了一口气!
容渊申请一窒:“她的媚咒解了——”
紫阳宫主猛然看向他:“你心软了?”接着,却哈哈大笑道,“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等本宫大势已定,就将她赐给你做个妾侍!”她光想想苏云卑躬屈膝的供人驱使玩弄,就兴奋喜悦的不行。
紫阳宫主觉得,她与苏云真是天生的仇人。不然为什么光是想想苏云受苦受难,她就开心呢?
只是,不待她的笑声停住,便听容渊猛然一声厉喝:“不是我!”
“什么?”她一愣。
容渊的神色阴枭的很:“是元晟!是元晟给她解了媚咒!”他狠狠握拳,手指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一阵愤恨升上他心头。
“怎么会?”紫阳宫主神色一凛,“你不是说,这种媚咒以你的血为引,只有你一人能解?”
容渊仿佛霜打的茄子,低低的道:“你我都身为术者,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紫阳宫主眸中透出一抹不敢置信,她看着容渊探究的道:“你是说……”
“不错!唯一能与术者咒术对抗的,是天命所归的真龙天子。如果苏云的媚咒被元晟解除,那就是说,元晟是真龙天子。”容渊看着紫阳宫主,眼底的恨意和凝重交织,“我们真正的敌人是他!”有了真龙天子的龙气进补,别说苏云天纵奇才,就是一般术者,也会一日千里。这么一来,她被蓝色妖姬散去的修为很有可能再次重新凝聚,到那时候,苏云就真的无人能敌了。
元晟和苏云,容渊觉得命运太不可思议,这两人怎么可以凑到一起呢?
紫阳宫主眼底神色明明灭灭,嫉妒愤恨翻涌不息。良久,她看向容渊道:“不管如何,今晚的宫变迫在眉睫。你想办法拖住元晟和苏云,最好能——”她横手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反正他们都住在宫里,行动起来也方便!”紫阳宫主看着容渊,郑重嘱托道,“这次,决不能再失手!”
容渊微微皱眉,沉吟了一会儿,仿佛下定了决心,点头答应了下来:“好!决不能失手了!”
紫阳宫主看了容渊一眼:“去吧!”
“那你呢?”
“我……”紫阳宫主眼底露出一抹阴枭的笑意,“我当然在呆在这里!”那些男人,她会一个一个的好好收拾收拾!
……
元晟和苏云躲在暗道里,等着外面没有了声音,两人才相视一眼,朝外走去。
舒云宫沉浸在一片黑暗中,猎猎寒风吹动它年久失修的门窗,发出吱吱扭扭的声音。
萧衍依旧一身青色太监服守在门口,一双黑眸中时不时闪过一抹微微的波动。
月光落下,斑驳树影里,他看到一名打扮朴素的宫装妇人在门前徘徊不去。
萧衍盯了妇人良久,不见她有什么动作,心内不由骂起娘来——他将来是出将入相的命,守门这样的活计怎么能落在他头上?还有……这人怎么这么无聊?大半夜跑人家门前来晃悠,不知道的还以为见鬼了呢!
萧衍终于耐不住性子了,他上前对那妇人喊道:“你……有什么事?大半夜的不睡觉,瞎逛游什么?”
妇人似乎被吓得一颤,抬起了头来。萧衍看到她一瞬间的怔愣之后,清秀的眉眼间荡起了一抹温和的笑意:“这位小公公,奴婢有要事求见王爷王妃,可否通传一下!”
萧衍似是没有想到妇人会这么说,一愣:“已经很晚了,王爷王妃都歇下了,你明日再来吧!”
妇人微微低头,沉吟了一下,坚决的抬头:“事情紧急,明日人多口杂,怕是不方便!还请小公公通融一下吧!”说完,妇人又急切的补充道,“若是王爷王妃怪罪起来,奴婢担着就是了!”
这妇人一身灰扑扑的宫装,头上没有一根簪子,看样子得有三十好几了,远看并不如何出色,只是近看,萧衍却发现,她的容貌很是不俗。她保养的极好,脸上几乎没有一丝皱纹,柳眉杏眼,行动间就透着一股妖媚,就像是传说中的那……对,就是狐狸精!
萧衍收回目光,听了妇人的话,只觉得这妇人好笑的紧。他也的确冷笑了一声,浑身透出一股吊儿郎当的气息:“王爷王妃怪罪下来,你拿什么替小爷担着?”
“我……奴婢……”妇人似乎有些着急了,声音也不如方才的和软,透出一抹尖利,“你怎知我就没法子替你担着?”
萧衍刚要说话,忽然“吱呀”一声,舒云宫的殿门打开了,一个清冷的声音传出来:“你还真别说,要在这宫中出了事,她还就能替你担着,说不定……也能替我和王爷担着呢!”
月光下,素衣披发的女子微微含笑站在门边,慵懒肆意的笑容透着肆意不羁的味道。她明眸之中一点意味深长的光芒闪烁,看向朴素的宫装妇人:“本妃说的对不对?兰妃娘娘——”
萧衍一愣,没被一口口水呛死:“兰妃?她就是兰妃——”仁宣帝的新宠兰妃他可是如雷贯耳,没想到就是她!
苏云淡淡瞥了萧衍一眼,萧衍立刻住了口。
兰妃上前,敛衽一礼:“王妃!”
“兰妃娘娘深夜来访,怎能拒之门外?”苏云说着,转身朝殿内走去,“萧衍,请兰妃娘娘进来!”
“兰妃娘娘,您请——”萧衍这两天对苏云是做小伏低,就生怕苏云一不痛快找他的麻烦。
兰妃眼底闪过一抹厉色,冷冷瞥了萧衍一眼,理也不理萧衍就朝殿内走去。
殿内烛火昏暗,苏云慵懒的跌坐在上手的榻上,微微眯着眼睛:“兰妃身怀龙裔,不小心养胎,深夜来访,有什么要事?”
苏云说完,兰妃面上忽然闪过一抹痛色:“王妃何必说笑。”
“奥?”苏云不解的挑眉——其中缘由,她当然知道。兰妃这一胎,根本就保不住。当然,这不怪兰妃,而是仁宣帝。
仁宣帝的身体早已油尽灯枯,不过是被皇贵妃和紫阳宫主用药和咒术吊着命。而逆天改命的下场就是仁宣帝的精元枯竭,不能再有后代——兰妃腹中胎儿,保不住三个月。也因为如此,仁宣帝才会费尽心思的想让紫阳宫主生下皇室子嗣。
“这个孩子,根本保不住!”兰妃面上闪过一抹悲痛,声音也透出了凄凉。
苏云眼底闪过一抹幽光,看这样子,兰妃是才知道保不住的——安定王还没学聪明,又想坐收渔翁之利了!
“臣妾来,不是与王妃说这些的!”兰妃掩下面上痛楚,抬头看向苏云,对着苏云,缓缓跪了下来。
“兰妃娘娘这是做什么?”苏云没有动,依旧倚在卧榻上,慵懒的语调甚至都没有一丝起伏。
兰妃忽然开口:“公主……”
“住口!”苏云猛然一声厉喝,眼底一抹赤红涌现,她冷冷看着兰妃,“再让本妃听到你这么喊本妃,你和她,都死无葬身之地!”
这个称呼,她深恶痛绝!
因为在五岁之前,仁宣帝宠爱她的时候,这个称呼曾是她的骄傲;但是当她落魄流离之后,这个称呼,成了一个深深的讽刺!
她清醒过来,她从来就不是什么高贵的公主,金枝玉叶——可是,她的身体里却又的的确确流着他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