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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松地揽起绯夜的纤腰,将他重新抱上了床,却见那小家伙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心里已经有所了解,小家伙是不是猜到什么了,很生气?
“你那时候怎么会在寒冰城?”
“为了让你再次见到我的时候不会感觉那么陌生。”
不要那种一副无辜的模样!绯夜怒气冲冲地瞪着他貌似人畜无害的脸,恨恨地想,寒冰城的事情分明是个陷阱,自己差点就被雪蛾包成魔蛹孵蛋!还有其他的……说不定就是个大大的陷阱!他一时半会也理不清头绪,只觉得这一路走来,处处都是疑点,可是思绪又很乱,不知从哪里理起。
他暗地里想催动暗焰术,却发现灵力如干涸的水井,根本抽不上水来。难道是灵力在自己掉入暮光海的时候已经耗尽了么?绯夜尽力掩饰住自己内心的惊慌,面对这么一个强劲而目前不能分清是敌是友的家伙,自己说不定先扮扮柔弱的姿态比较合适。性命应该暂时无忧,若是寒卿想结果自己,就不会将自己从暮光海里捞出来了。
寒卿见他那张小脸先是挂着恼怒接着很快变作迷惑,后来又是满脸的若有所思,心下明白,微微一笑,放开绯夜的身子,下了床,在绯夜面前展示了一番自己性感到人神共愤的身材,然后换了衣物,扔下一句:“好好休息吧,你会喜欢上这里的。”
绯夜目瞪口呆地看到男人宽松的亵衣下什么都没有,啊啊啊,刚才那家伙就是这样在床上抱住自己的么?无论谁看到自己身上残留的痕迹,都能很自然地联想到在这座壮丽的宫殿里发生了什么。
大难不死,可后福还没来得及享受,自己就被另一个男人吃掉了。绯夜在脑海里再次将寒卿鞭笞了一千遍一万遍,然而也仅限于此,他如今是意想不到的虚弱,估计连总角之龄的孩童都能撂倒此刻的他。他能拿什么跟那个家伙斗?再一瞅,刚才的家伙已经从眼前消失不见。
他无力地躺倒在宽大的雕兽玉床上,用乌黑柔软的冰蚕丝缎将自己的全身包裹起来,盯着脑袋上方的巨兽图案胡思乱想。在寒冰城的时候,他压根就没想到自己会傻乎乎地一头栽进寒卿设下的陷阱里,后来从城主府邸逃脱,回想起来也是过于轻易。后面的思绪也是有点乱,寒卿怎么知道自己要去暮光峡谷?又是如何将自己救出?那群黑袍人与他有关系么?难道跟他是一伙的?一个又一个问题叫他百思不得其解,最关键的问题就是:他为什么要救自己?
因为自己的容貌?绯夜摸摸自己的小脸,倾城倾国?笑话,自己可是个男人!再说,比自己好看的人多的是,除去女人,男人中的,龙光可谓是美得叫人垂涎三尺;亦泽嘛,马马虎虎也算一个……(绯夜,你对自己太谦虚了)还是因为自己的武艺?更是荒谬了,被那群黑袍人打得惨不忍睹——稀烂的武艺,简直叫他无法跟师父交代。目前的结论只有——
寒卿,你吃错药了!
可是,不管人家吃没吃错药,自己如今只能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了,谁叫自己的灵力几近于零呢?
不知道九宁有没有回到白丘?他现在祛除了黑蜘蛛的困扰,心里应该不那么难过了。还有亦泽,也会护送贵公子安全回家吧。凭他的能力,应该没有问题。自己如今孤家寡人一个,没有什么好牵挂的,连跟他们联系都是问题,哎,走一步算一步。绯夜冲着那张牙舞爪的怪兽吹了口气,闭上眼睛又睡着了。
一进入梦乡,那对名叫幻纱与幻舞的母女就不请自来。尽管是梦,他也无法摆脱梦里那种真实的感觉。
不知怎的,他很想叹气,虽然自己是个很少叹气的人。
自从看见幻纱在黑暗中流泪,他就恨不得代替她伤心难过。
努力挣扎却无法摆脱命运摆布的母女……
他看见临死前绝望的幻纱,懵懂的幻舞,还有那位道貌岸然的族长大人。曲谨的话不仅叫幻纱心寒,也叫他感到不可思议。像亦泽那种人怎么可能接受这种脆弱的联盟呢?
幻纱卧房内的压抑气氛叫他直皱眉头,昏暗的光线,幻纱死灰色的脸,裸‘露在外的手臂瘦骨嶙峋。还有那一地刺眼的药渣和破碎的瓷片,绯夜甚至能闻到那种苦涩的药渣味。侍女一边小心翼翼地收拾着地面上的狼藉,一边埋怨道:“又是这么多碎片,手指都快被割破了。”待在屋外的幻舞却不知道母亲已经跨越了生命的尽头,手里还捏着侍女给她玩的几颗彩珠子。
彩珠子在心中溜溜地转动,其中的一颗突然调皮地从幻舞的指缝中跳出,在地上弹了一下,一路滚了开去。
幻舞急忙去寻,那彩珠却被人踩在脚下。
绯夜一看,是名头戴玉冠,身着蓝色锦袍的男孩,他眉眼细长,皮肤泛着暗淡的冷光,估计比幻舞大不了多少。此刻正带着点骄傲的神色看着蹲在地上的幻舞。
幻舞本来想捡起彩珠,没想到那珠子被人踩在脚下,连自己的手也差点被踩到。
“哥哥……”她抬头一看,怯生生地叫道。她平时很少看见哥哥,即使看见了,也多半是哥哥在书房里看书,要不就是在练武场跟着他的老师习武。在她的印象中,哥哥是个比较陌生的存在。
敢情这小孩是幻舞的哥哥,绯夜摸着下巴想,看上去跟他妹妹不对盘呢。
男孩居高临下地盯着张着小嘴的幻舞,神气地说:“想要珠子,嗯?”
“是。”幻舞小声道,对这位不怎么打交道的兄长,她有种本能的畏惧。也许因为哥哥是父亲的独子,或者说哥哥是未来的一族之长,与自己相比,简直就是大象与蚂蚁的区别。
听说哥哥什么都很好,书念得好,武艺也很不错,连教他的老师都赞不绝口呢。
“想要珠子的话,没问题。”男孩转动眼珠,笑得有点古怪,“只要你亲我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啊~日更~
看到人家日更几年的低空飞过……
脑细胞抗议鸭梨很大~
78
78、黑猫(下) 。。。
幻舞一愣,亲,这是什么条件?她还在歪着脑袋琢磨那个亲是咋个亲法,是不是跟母亲用嘴接触自己的脸一样?绯夜就已经被那个“亲”字震惊了,虽然他本人有过很是激烈的欢爱史,但是他早就成年了啊!瞧这两个小屁孩,才多大,玩亲亲?玩过家家还差不多!
那早熟的小子见幻舞不解的模样,也不等着小丫头主动投怀送抱,就直接搂了幻舞亲上嘴了……
大模大样偷窥的绯夜一脸惊愕,眼睛不知道往哪儿放才好……
“你们在做什么?曲翔!幻舞!”一声厉喝像个响雷在俩小孩的身边炸起。原来是返回的曲谨。他听侍女禀报幻纱刚刚咽气。虽然与幻纱的感情并不好,但是好歹也算是领进门的妾室。对于她的死,曲谨心底还是有几分黯然。他正想过去看看,再吩咐侍女奴婢准备幻纱的后事,没想到一来就看到叫他气得七窍生烟的情景。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他简直要扯下那张平日里肃然太久的面皮大声斥责。
叫曲翔的男孩一见情况不妙,赶紧扔下妹妹想脚底抹油,却被父亲一把抓住手臂,“快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说罢,曲谨恼火地瞪了一眼嘴角还残留着唾液的幻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