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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不安?”寒卿低声戏谑道,“是谁在寒冰城砍下那么多的人头,连城主的头发都被割光?”
那是被迫的好不好?
绯夜憋着气回道:“若是当时我不那么做,被杀的就是我了。我的小命虽不值钱,但对于我来说,它可是最贵的。”
“谁说你的小命不值钱?只有鼠目寸光的人才会那么说。”寒卿优雅地端起一个琥珀夜光杯,小抿一口酒水。
“不尝尝么?”
“谢陛下,在下不胜酒力。”
此时仙尘羽扇曲的表演告一段落,有一位俏丽的红衣女子娉娉婷婷从座位上站起,为宴会祝了一杯酒之后,朗声说道:“陛下,借着今日在座的诸位兴致如此之好,妾身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红衣女子盈盈一笑,道:“王宫夜宴素来只看到一班旧人歌舞曲艺,看也看得腻了,妾身私下想,是否可以增加点新的余兴节目?”
“什么余兴节目?”
“比如,”红衣女子神情谦恭,“您身边的那位,妾身头一次见到,惊为天人,想必亦身藏不俗之技,可否略为展示以增我等见识,也可一祝雅兴?”说完,姿态越发谦恭,发髻上的金步摇简直都快垂到腰间。
绯夜正吃着一根过粗的香蕉,听到这话,差点咬到香蕉皮。他边抹嘴巴边想你不会是故意想叫我出丑吧?我就那样招人注意么?(想不注意你都不行了)他斜斜瞅了眼寒卿,那人居然点头了!
寒卿转向一脸呆滞的绯夜,和蔼问道:“你意下如何?”
绯夜咽了口香蕉说:“我只会使使刀剑,其他的什么都不会呢。”
寒卿并未立即决定,对着在座的其他人说:“诸位爱妾还有什么别好主意?”
你这声爱妾勾得我的耳朵好难受,绯夜瘪起嘴,他飞快地打量了一遍魔王的妻妾们,猜想谁会接寒卿的话头。
麒麟殿顿时静下来,众多姬妾有的沉默不语,有的窃窃私语,似乎对寒卿抛出的问题感觉太过棘手。不过还是有人愿意接这个茬,早已按捺不住的熙夫人一拢袖子施施然站起来,行了礼后说道:“妾身不才,刚才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点子。”
想不出好点子干嘛伸头说话?绯夜翻个白眼,你这不是浪费大家时间么?
“但是——”熙夫人话锋一转,面露笑意,“妾身私以为姒姬妹妹的建议尚可。这饕餮之宴本就是为了陛□边的新人所办,新人丰神如玉,所善刀剑之技令妾身及众姐妹十分好奇,也想借此机会开开眼界。”
开眼界开到我头上来了,咋不开你自己的呢?绯夜又吃了一口香蕉,打算将那女子的话置之脑后。
“绯夜,看来你不得不去展示一番,不然她们可不满意了。”寒卿微笑着发话。
我去不去还不是你决定?看来你还是不想放过我,那也好。绯夜吃完最后一口香蕉,回道:“既然陛下也这么说,我也只好献丑了。请让我先略为准备,以飨陛下及在座的各位。”
片刻之后,一面虎座牛皮大鼓被置于麒麟殿中央,此鼓一丈有余,鼓沿饰以卷花芭蕉,下方盘踞着三只口露獠牙的黑虎,均做跃跃欲试之势。
金冠金袍的少年提气一跃,飘然飞上大鼓的鼓心,未发出一丝声响。噔地一声轻响,绯夜手中兀然出现一把长剑,亦是金光闪烁,格外耀目,剑柄上雕刻的深邃龙纹一直延伸至剑身,更显其雍容尊贵。
明夫人拨了拨烟丝,心想这不是陛下的金剑么?难得一见啊,连我都被勾起好奇心来了。这小子到底是什么身份?斜眼望了下面色微变的熙夫人,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熙夫人漂亮的银发衬得她那张俏脸有些发白,她死死盯着大鼓上的少年,眼神有如利剑。
幽夫人继续一边玩着金瓜子,一边托腮思忖:陛下真是好大方,连珍藏的金剑都借出来了,这筹码压得够大,想玩到什么程度?
金剑炫目的光芒尚在眼前闪耀,下一刻,剑上的蟠龙仿佛在金光中从剑柄上破壁而出,势不可挡。此时,鼓面上响起急促的鼓点,如龙催雨。接着风云骤起,大雨如注。强劲的鼓点混合凛冽的剑气,令人茫然不辨其声所在。璀璨的金光在这片云雨之中浮动,犹如浅藏之日。就在眨眼之间,金光大放,云雨之间蟠龙跃出,一露峥嵘风姿。
密集的鼓点却在此时戛然而止,紫眸少年袖手收剑,重新静立于大鼓中央,声音清越而柔软:“献丑了。”
“很好,很好。”寒卿抚掌微笑,招了绯夜坐回他身边,问道:“这金剑如何?”
“还挺不错的。”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使刀。
“送给你如何?”
“谢陛下厚爱,金剑还是放在陛□边吧,我还配不上这么贵重的剑。”绯夜连忙摆手。无功不受禄,平白得了这么一把好剑,挂在腰上不仅不安神,还得提防别人的觊觎。
寒卿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不再言语。
麒麟殿还没恢复之前的热闹,因此两人的低声交谈几乎是一字不落地进了下面人的耳朵。
明夫人笑意渐深,吐出的烟雾在空中盘旋成一条暗蓝色的龙。
熙夫人的朱唇留下了一排发白的牙印,她瞟了眼姒姬,后者无知无畏。
幽夫人眨眨眼睛,弹出一颗金瓜子,打在身后侍女的头上,“给我斟满酒。”
事实上,绯夜舞完这番鼓上金剑舞后,觉得很是疲倦,所以对连接下来的节目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睿智的魔王大人绝对不会白白错过这个大吃豆腐的机会,一手揽了身边的妙人儿,惊得绯夜一把抓住那只放在自己腰部的爪子。
“你想反抗我么?”寒卿抿了一小口酒,“下面的人都在看你。”
“我不敢……但是陛下此举太难叫我接受了。”绯夜僵着脸回道。
寒卿眯起眼睛,敛去异色眼睛中的寒光,“那你能接受什么,接受亦泽对你做过的一切?”
绯夜心上一颤,准备反击的话梗在喉部,惊愕地盯着寒卿。
你怎么知道亦泽对我做过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河蟹的夜宴……
夜宴即将结束,河蟹也即将结束……
某人说:俺好想写H~好想写H~好想写H~
写了只给自己看——自私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