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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啄一口,皱了皱眉:“这茶,太烫!”
老爷子身旁,老周负手而立,谦卑有礼,面上无甚表情……
溜进屋内的光线偷偷的在地上画着优美的弧度,从屋子这头跑到了屋子那头,一杯茶已然凉透……
“接下来你就专心置备丧事,其他的事不用管了!”
“谢老爷体恤!”
“去吧!”老爷子摆了摆手,将身子嵌进椅背,闭上了眼睛。
“老爷保重!”对着老爷子深深地鞠了个躬,老周从屋内退了出来,将厚重的房门关上,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古朴凝重的门板,僵硬的背脊瞬间松弛下来,不觉掌心一片湿漉……十几年的尽忠职守终究没有付诸东流,命,算是保住了……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泛着淡金色的光晕,洛雨懒洋洋的窝在秋千架上闭起了眼睛,柔和均匀的呼吸融化在淡淡的风中,细密的发丝随着一上一下的秋千在半空中画着似有若无的弧线,疏朗的眉眼却不合时宜的微微皱紧,澄澈空蒙如她也不可避免的染上了尘埃……
万籁俱静间,院墙的大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依稀听得院门上方不甘凋败的葡萄架子悉悉索索的抖落了一地的黄叶,来人虽然特意放轻脚步,可无意间踩碎落叶的声响在万籁俱静时显得越发的响亮,陷入混沌的感官悄悄被唤醒了。
有风吹来,带来了不属于这个院子本身浑然天成的气息。闻香识人,架上人不动声色的将深锁的眉头展平,掩藏了几日来不减反增的担忧和心事。
阚天下走到洛雨身前,高大的身影蹲了下来,好让日光继续流连在她身侧,他就静静的等着,看着,满园清丽澄净的也不知在何时带上了些许旖旎,一时间,呼吸可闻,直到架上的她再也忍不住笑意,嘴角勾起一个似有若无的弧度,他才直起身与她同坐,刚刚恢复平静的秋千再一次的摆动了起来……
“怎么回来了?”软绵绵细腻的话语里难以掩藏温存。
阚天下偏头,看看犹自闭目的洛雨,眼底升起一层淡淡的笑意,可绷紧的脸部轮廓并没有松懈,犹豫再三,终究还是开口了……
“戒指的事,有眉目了!”听了这话,洛雨紧闭的双眼瞬间睁开,侧头看向他,亮亮的眼睛闪着星芒。洛雨的反应毫无遗漏的落在阚天下的眼中,他担忧不安的内心在对上那双执着果敢的眼眸时有了答案。
有时候一味的保护可能会适得其反……
想罢“嗖”的一下站了起来,牵起洛雨的手就往门外带,猝不及防的她一个踉跄险些栽倒,随即,一双强而有力的手扶住了她的腰“带你去个地方,可能会有收获!”一双人影伴着话语,渐渐消失在了门口。
车子不疾不徐的在马路上奔跑着,车内的导航不断提醒着前行的方向,轻微的刹车声后,他们在一家首饰店门口停下了车。阚天下看看店牌随即向洛雨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那个珠光宝气的门面。
“先生小姐请问需要买什么?”衣冠楚楚的大堂经理擎着礼仪性的微笑热络的向他们打招呼,滔滔不绝的展示着店内的珠宝,如数家珍。那人笑的时候,眼角那抹细细的鱼尾纹昭示了他的年龄,举手投足间的圆滑世故、八面玲珑让洛雨不由的感叹,又是一只老狐狸……
“我们这次来是找您的,十几年前的事情想由您确认一下!不知先生是否有空?”说完阚天下带着一脸不容拒绝的冷冽看向了那人。
或许是某个字眼触到了他深埋的往事,他狐疑的看了看阚天下,转头在看了看洛雨,往大堂深处走去:“跟我进来!”
明人不做暗事,刚一进内间,阚天下便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盒子,一枚翠色玲珑的玉戒静静的躺在了里面,那人慎重的接过戒指,捧在手心里仔细的端详了半天,叹了口气。
“你们等我一下!”说完也不看身后疑惑不解的两人,举步就往楼上走,鞋底踩着木制的台阶发出厚重的声响,闷闷的打在了三个人心上,一种莫名的窒息感笼罩着这所房屋,知情人踏着台阶,步子越走越急,表情掩在暗处,不知是喜是悲……
楼上传来了挪动重物发出的尖利的摩擦声,听得洛雨牙齿发酸,她不解的看看身旁端坐的阚天下。感受到洛雨的目光,阚天下偏过头没有说话,只是将手附在了洛雨的手上,掌心传来的温热安定了她惴惴的心神,过了不久,翻箱倒柜的声音消失了,一抹孤独的剪影出现在了楼梯尽头,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楼上走下的那个人似乎在转瞬间老上了几十岁。
将手中的盒子放在了桌上,那人示意阚天下打开,尘封的盒盖下静静的躺着一个玉盒,同样的材质和相似的图案告诉他们这个玉盒和那枚玉戒本应该是一对。
“你们既然拿了老齐的戒指来找我,那他必定是凶多吉少……十年前他急急忙忙将这个盒子交给我,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洛雨和阚天下两人对望一眼,一直以来的疑惑,如今可能会有一个很好的解释,那些零零碎碎的细枝末节也许在今天能够拼凑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拿到这个戒指的吗?”那人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焦灼的目光急切的在洛雨和阚天下两人身上往返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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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今天第一更!
007
愈见明朗的线索像黎明的曙光一样牵引着迷茫的行者一步一步越过天际,走向光明,近在咫尺的真实冲破虚幻,拨开了层层迷雾,深陷其中的人们心潮澎湃的等待着天光的救赎……
她极尽平稳的话语里还是难以掩藏内心此刻的翻江倒海,压抑住那股迫不及待,洛雨简明扼要的陈述了发现戒指的经过,那人听过后无奈的摇了摇头,眼中满满的难以置信,嘴唇微微的抖动着,可能不愿让人见到自己的震惊和失态,他用手掩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回味着洛雨着这一席简短却字字垂心的话。
“他现在还活着吗?”略带沙哑的嗓音搅动着屋内的空气,听的桌子对面端坐的两人震了震。
“不知道……”回答的是阚天下。
收到洛雨的信后,他命人暗中潜进后山,本想伺机而动,可就在那场大火之后,派出去的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他心中明白,没有消息,多半半途葬送了性命,虽然他很高兴那场大火将离开数月的洛雨送了回来,可是来势汹汹的火焰也烧断了会所与外界的千丝万缕,那日之后,会所就被人为地封闭了起来,一丁点消息也打探不出来……
那人吸了吸鼻子,放下了掩面的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是自言自语:“也罢……”说完抬头,目光灼灼的望了他们一眼,便偏头将视线落在了玉盒上,双手紧紧地握着手掌大的玉盒说起了往事:“我叫孟福,你们可以叫我阿福,话说回来,这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晚,我记得天上下着瓢泼大雨,水龙头一样花花的往下倒,噼噼啪啪的砸在地上搅得人睡不了觉,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怎的眼皮直跳,没来由的叫人心慌,冷不防有人敲门,吓得我从床上滚了下来,慌慌张张就去开了门,老齐就一身狼狈的站在门口,大口的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