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家兄弟自己惹上他无话可说,可是其他人只因信了吉家兄弟的说辞就与他为敌,假如最后真被易开封打得凄凄惨惨,那可就太无辜了。
“别说那么多了。大武,你让开!”吉家次子咬牙切齿地说。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武大爷的大嗓门让几个正要动手的小伙子倏然一惊。
“爹!”武家长子见父亲带了几个家长赶来,喜出望外。
一脸凝重的武大爷瞪了那几个蠢蠢欲动的小子一眼,斥道:“你们动刀、动棍的是要杀人吗?”
“武大爷,是易大爷抢了吉家兄弟的猪,还出手伤人,我们看不过去,才想替吉家兄弟讨回公道!”一个站在吉家兄弟那边的小伙子义愤填膺地将刚刚吉家次子描述的经过又再详细重复了一次。
“开封抢你们的猪?”武大爷眯眼瞪向吉家兄弟,“这是真的吗?”
被他那双似乎看得穿什么的利眼一瞪,吉家兄弟心虚地回避开他的视线。“是……是啊!”吉家次子的回话已不见适才的理直气壮。
今天一早娘是真的拿了十三两银子要他们三兄弟到邻村去买猪,可是好死不死的竟在半路上让他们遇上了开赌场的祈老大,那十三两银子正好被他拿去当作偿还他们之前拖欠赌场的本金加利息。没了买猪的钱,他们要上哪儿去生头猪出来啊?所幸就在他们伤透脑筋的时候,叫他们发现了绑在林边的那头大野猪。本来他们还在想这下可真是天助我也,在这当口叫他们碰上了头没
人看管的野猪,于是歹念一生,动手偷起野猪来。
谁知他们连猪毛都还没碰到,就叫易开封给当场逮个正着,吓得他们拔腿就跑,以为逃得了就没事了,不料易开封不肯就此罢休,硬是亦步亦趋地追上来。后来真的没办法了,他们只好让脚程比较快的老二回桑树坡去找人帮忙,顺道还编了个易开封抢猪的谎话好为自己开脱,反正易开封是个哑巴,只要他们一口咬定是他的错,他又能反驳什么?
不料那易开封不但是个练家子,也不是他们一相情愿以为的哑巴,为了取信于赶来帮忙的邻居们,他们只有先声夺人地硬将偷猪的罪名往易开封头—;匕栽。
“开封,你怎么说?”武大爷回头问。
瞧那两兄弟眼珠子转得厉害,用不着问他都看得出来他们是在睁眼说瞎话,可是他既然做了调人,为求公平起见,也为了让那两个小子输得心服,他还是得问问易开封的说法。
易开封哼了两声,算是卖武大爷面子地开口说:
“那头猪是我的!”
“嗯。”武大爷点点头,“然后呢?”
然后?易开封皱起眉头。他要说的都说了,哪有然后?
武大爷眉一挑, “你这样就说完了?不再解释什么吗?”
他话刚问出口,一声尖锐得吓人的惨叫随之传来:“杀人啊!”
谁杀人啦?众人闻声一凛,不约而同地往出声方向望去—;—;
只见那吉家大婶惨白着脸,活你撞鬼似的看着她那几个模样狼狈的儿子。
“娘?”吉家兄弟错愕非常地瞪着不该出现却硬是出现的娘亲。
“我的宝贝儿子啊!”吉大柿踩着小碎步跑了过来,哭声好不凄厉,不晓得内情的人还真会以为她那三个儿子已全被人给打死了。
正当大伙注意力全集中在吉家母子身上时,只有易开封一个人发现跟过来的除了吉大婶,还有武大娘……和抱着女儿的初静。
她们母女的来到让他不得不敛起身上浓重的暴戾之气,就怕自己凶神恶煞般的嘴脸会吓到她们。
“开封?”’
初静脸上的担忧让他不得不扯开嘴角,露齿笑道:“你们怎么来啦?”
没回应他的问话,她抿住双唇,一语不发地来到他跟前。
被她直勾勾的视线瞧得有几分别扭,易开封黑脸微红,“初静?”
“你有没有受伤?”她只担心这个。
“没、没有。”他连忙摇头。
听到他的否认,初静这才漾开了笑容。“没有就好,那我们回家吧。”
“嗯。”他一点完头,立刻想到了还被自己绑在林子另一头的野猪。“你等一下,我得先去搬猪。”
今天一早她特地吩咐他,说是七月十五快到了,而他们家又没跟邻居一起出钱买猪,所以希望他能到山里捉些野羊、山羌之类的小兽回家好充当牲礼,他这才上山猎了这头大野猪。
“你猎到野猪了?”
她问得看似无心,却是在确定众人都有注意到后,她才问出口的。刚才在路上,她已听武大娘将吉家兄弟诬赖开封的事说了一遍,想要栽脏给她家开封?门儿都没有!
“嗯,我刚刚把它绑在林边的一棵樟树上,你等会儿,我马上回来。”
话刚说完,他飞也似的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不到一眨眼的工夫,他竟又无声无息地踅了回来,肩上不知何时已扛了头七、八百斤重的野猪。
一旁的众人被他无意间展露的惊人身手震得目瞪口呆。
无心多理会别的,易开封笑着对妻子说:“我们可以回去了。”
“好!”初静嫣然一笑,抱着女儿跟在他身后缓步离开。
望着他们一家人远去的背影,武大爷首先开口,“开封肩上扛的那头,是野猪没错吧!”
一个小伙子点点头,“是啊!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遭见到那么大一头的野猪呢!”
“那吉家兄弟说,他们的猪是在邻村养猪那儿买来的……”武大爷回头瞅着面有土色的吉家兄弟, “据我所知,邻村养猪的并没有养野猪才是,怎么你们兄弟可以在他那儿买到野山猪啊?”
第七章
“……事情就是这样的。”叔康将徐冀的来意从头到尾为初静解说一遍。
大姐跟着武大娘跑出门后,徐伯向他问起她和师父之间的关系,谁知他一告诉徐伯,大姐所嫁的人就是他师父后,徐伯脸色不但更难看,还一语不发地甩头就离开,留下他和季乐满头的雾水。i
初静深思了会儿后问道:“徐伯可曾说过他的儿子怎会得罪吴三桂的吗?”
叔康摇头,“这他倒是没提过。”
“那你姐夫当时—;口就回绝了徐伯的请求?”
“师父他连说‘不’都没有,只是冷哼一声。”叔康回想着当时的情况。“徐伯见师父摆明不想帮忙的样子,急的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甚至还当众跪下来求师父呢!”
“你有问过他为什么不答应吗?”
叔康皱皱眉, “大姐,你不要问笨问题嘛I你说,我有那个胆子去质问师父为什么不肯救人吗?”
“救什么人?”刚踏进厨房的亚平好奇地问。
“亚平,你还记得定远马场的徐伯吧?”初静不答的问。
亚平怔了下,点点头,“我还有点印象。”
在他记忆里,徐伯是爹的至交好友,以前他们还在家乡时,他每年最少都会来拜访一趟,待他们几个孩子极好,是个很和善的长辈。
“大哥,你也认识徐伯?”
“也?”亚平挑眉,嗅出了一丁点的不寻常。
初静解释道:“这回你姐夫带叔康到叶尔羌,回程时正好路过定远马场,与徐伯照了面,方才徐伯循着他们的马蹄印子,找到家里来了。”
亚平一听他们的形迹已暴露,直觉地神经绷紧了起来。“大姐,这……要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