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沁气喘吁吁的赶来,还在老远就喊道:“殿下让微臣好找,好':。。'久才想起,殿下一定是回府了。”
“军师找我有事?”江枫淡淡的问。
“殿下已经进城三天了,应该去迎圣驾和太上皇还京了。”
“郭源,你去迎接皇上吧!”江枫心不在焉地说。
李倓匆匆下马,走过来接着说:“皇兄,迎接父皇返京,必须由你我兄弟亲自前往,岂可派人去?”
江枫依然沉默,他的心已经飞回了北京,好像看到了繁荣、热闹的京郊街巷,看到了心爱的爱雪在向他招手。
“皇兄,你怎么啦?”李倓见他有些魂不守舍,知道他在睹物思人,在为当初王府的灭门惨案伤怀。
江枫未答,却是踩着马鞍上了马“李倓,我们走吧!”
“去哪儿?”
“不是要我去灵武迎接父皇吗?”
从宁夏到长安,一路上经过无数厮杀,刀光剑影,险象环生,真有些累了。现在从长安再回灵武,却是轻松盎然,兄弟两悠闲地幷马同行,心情完全的放松。
李倓看到他一直都是默默的赶路,几天都不说一句话,问:“皇兄好像有心事,为什么不和我说话?”
“我不知道要跟你说什么?”江枫道“我想把以后不能说的话全都对你说说,千言万语,又不知从何说起?”
李倓大吃一惊:“你说什么?以后不能说的话?什么意思?”
“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你要去哪里?”
“回我家啊!”江枫轻声说:“我说自己不是李豫,连你都不相信,等我消失之后,你会相信的。”
李倓微微摇头,一双俊目含着复杂的神情,轻轻叹息着:“皇兄,又说胡话了!”
江枫默然观察李倓的神色,不知他是真的不相信我说的话,还是明明知道不愿相信。
其实李倓的心情也只有他自己知道,皇兄雄才大略,是大唐不可多得的奇才,真希望他将错就错,永远让皇室之人这么糊涂下去,也未尝不是天下百姓之福。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何必要这么清醒?
李亨龙颜大悦,他的几个儿子真是了不起,尤其是豫儿,仅用半年就连克二十座重镇,收复长安,还派出几路大军,对其余叛军据地发起总攻。不用多久,天下即可重归一统。
终于又回到了长安,文武百官各回府邸,很多朝臣都失去了一些亲友,儿女妻小,心中满是伤悲。肃宗贵为皇帝,他在这场国难中丧失了七个亲生儿女,心里满是感伤。张皇后、李辅国日日变着花样逗他开心。经过数日养息,伤心之情才略微化解。看到现在幸存的儿女个个雄姿英发,他又转忧为喜。
这十几天,江枫几乎天天都在顺仪公主府、齐王府之间转悠,他所留恋的只有这几个人,还有给了他真正母爱的韦淑妃,也把作为儿子的爱与关怀回报给了她。
早就盼着回去,现在随时都可以走了,又有了不舍之意,他舍不得韦妃,舍不下李倓,更是舍不得永别佳佳,这一去,永难再见啊!他已经把亲情、友情、爱情都留在了这里,留在他今后再也见不到的人身上。以后的人生不知有多苦恼。郭芙那个傻丫头,居然对我动了心,好在她善于自控,相信她会很快走出这个阴影。
许清河被他从宝鸡带回后,一支软禁在王府,这是他的责任,他应该带他同回未来,时间会冲淡他所有的伤怀,等到再有一个未来女子走进他心灵时,自会把佳佳忘去。
郭源进来禀报:“皇上宣召殿下入宫。”
阔别一年的皇宫并无多大的变化,仍是庄严富丽。金黄色的宫墙,黑色的琉璃瓦,御花园里百花争艳,叛军并未毁坏半点建筑与陈设。唯一变了的是大明宫易主。
江枫总觉得这座巍峨、雄伟的皇宫,甚至整座长安城都透出了浓浓的
+沧桑,似乎缺了些什么,又说不出来到底少了什么。
皇宫的人和物很快就已恢复如初,缺了什么?他突然蹦出了两个字:太平。不错,昔日祥和的太平盛世一去不回了。人和物没有变,变了的是再也没有了往日的从容、以及从心中自然散发出的满足感、安全感。
江枫随太监进了御书房,看到了一身玄黄龙袍的皇帝,他恭敬的行见君见父的礼节,口称:“儿臣李豫叩见父皇!”
“豫儿快起来。”李亨含笑唤道:“豫儿,这大半年,辛苦你了!”
“光复西京乃千万将士浴血奋战、意志坚定的结果,非儿臣一人之功。”
“豫儿不骄不躁,令朕欣慰。你把你四弟和张全送回,让朕处置。朕并未严惩,你不会生气吧?豫儿大可于军前斩杀他们。但你没有这样做,让朕看到豫儿重视手足之情,仁爱、善良。有子如此,朕还何求?”
江枫道:“战事失利,儿臣做为主帅,罪责更大,不能全怨四弟。”
“豫儿,以前朕一直对你有偏见,没想到你粗中有细,胸怀天下,胆识智谋盖世无双,足可担当重任。朕很为有你这样的儿子自豪!”这么几年,李亨这是第一次当面肯定赞许儿子。而今他已正位为君,不需要再隐藏心里的爱与憎、喜和忧了。
“豫儿也庆幸有父皇这样的好父亲”江枫说的是心里话,几年的父子相称,已经把他当成了另一个父亲“三弟李倓也非(提供下载…)常优秀,比儿臣不差,希望父皇以后在他身上多用些心思,也许。。。。。。也许儿臣将来会做出不孝的事,如果。。。。。如果有那么一天,请父皇原谅豫儿!”
李亨听的朦胧不解:“你到底怎么啦?说话古里古怪。朕知道你有时任性、狂妄一点,但也不会做出不孝的事啊!”
“但愿吧!”江枫轻叹一声。
李亨沉默一下,忽道:“朕在灵武就派谈廷瑶去西川接你皇爷爷,可他老人家竟然不肯回来。朕很久没有晨昏问安了,心甚内疚。你皇爷爷向来最疼你,不如豫儿你去接他吧!”
江枫微感诧异:“儿臣听皇爷爷说不喜(…提供下载)欢西川,而今克复京师。他为什么反而不愿回京了呢?父皇派去得人怎么对皇爷爷说的?”
“朕表奏太皇,请驾东归复位,朕仍退居东宫。以尽子职!”
江枫愕然了:“父皇正位改元,已历二载,今忽奉此表。太皇心疑,心不自安。如何肯归?”
“朕本以诚求退,反倒使太皇不安,朕之失误也!”
“父皇今可更改为群臣贺表,具言马嵬请留,灵武劝进,而今克复西京。父皇思恋晨昏,请即还宫,以尽孝道。如此,太皇定可心安,也必东归。”
“豫儿说得对,朕立拟表章。但是还得你亲自去向太皇表明心迹,接太皇还宫。”
江枫不好拒绝。只得应允。
目送他离开,李辅国道:“皇上不觉得福王神情有些怪异?”
“朕倒没有看出来。”
“皇上,好好的,福王为何要说有一天会做出不孝的事?”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