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若拂开帘子,我一脚迈了出来,冷声道:“偶有差错,你就好好的对皇上说偶有差错吧,听闻你孙子丁昭华体弱多病,可经得起长途跋涉啊?”哼,你的家世早就要我哥调查清楚了,还不服软!
丁霖果然面如死灰,睁圆了眼睛看我,半响回过神来哭喊:“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只求放过我的孙子,要了臣的老命都行,娘娘饶命啊!”
我端坐了上首,冷笑说:“本宫倒是想扰,可惜你自己不肯饶了自己,本宫也是无法,只要你说出指使你的人,本宫就当今日你没有来过正阳宫里,此后再不提起。”我都知道拿他孙子要挟他,皇贵妃如何不致,可能也是如此他才混入这场争斗的。
他果然怔了一会,低声说:“臣,万死也是不敢欺瞒娘娘的,只是,只是皇贵妃娘娘拿了臣的孙儿,臣不得不听命于她,但臣,断不会干伤天害理,残害生命的事,皇贵妃她确实是想知道娘娘所怀,是否是皇子!但是她向臣起誓,绝不会害娘娘肚里的孩子。”
哼,我说最近怎么都安静了,原来是想知道我怀的是男是女,要是女的就不费这个工夫了,要是男的是不是就要赶尽杀绝了?什么起誓,我根本不信!不过是骗你这些老古董的。然而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皇贵妃并没有再派人来探听我的孩子,也没有什么做什么为难我,我心里的疑惑却是越来越大,只能更加小心饮食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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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三章 云涌
第二十三章云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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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终于恋恋不舍的走了,院子里的花开得煞是好看,就连草都是嫩绿嫩绿的惹人怜爱,满满的花香围绕了,心情更是舒展,若是没有这些尔虞我诈,这宫里,确实是一个修养身心的好地方。子臻总会抽时间过来陪我散步,邵鲁行要我每日都走走,容易顺产,我喜爱在御花园里看那些花绽放的样子,清晨的露滴还犹自挂在花瓣上,我见犹怜的姿态惹了阳光垂爱,为她抹上了淡淡的光晕,远远看来,自有一番心动。
这日他正陪了我看满地的杜鹃争艳,王明急急走来,子臻不悦喝道:“什么事?不是让你守着么?”虽说不悦,但也知道定是大事,不然王明是不能过来的。
果然王明惶恐了声音说:“张恒大人八百里加急!”说着递上,继续道:“兵部王珉大人求见!”
八百里加急!难道西岐有变?我急忙看向子臻,他的脸色已经铁青,抿了嘴唇僵硬如铁,眼神却是犀利异常,说:“宣!”
王珉迈了大步进来,虽强自镇定,腿还是细微的打了哆嗦,伏地跪拜道:“皇上,西岐有变,请皇上早下决断!”
“西岐不是疫病流行,算算时间,此时应该是尸横遍野才是,怎么会再度进攻呢?”
“皇上,臣恐西岐疫病乃敌之诡计,让我军松懈怠慢,回援内乱,待我军疲惫不堪时大举进攻,以求胜利。”
西岐疫病乃虚构?不对,若是西岐故意放出的风声,做出的假象,那不会等到这个时候才来攻打雍州,应该是李奇将军刚刚抵达襄阳的时候,那时内乱正是强势,回援根本不能立即抽兵去抵抗西岐进攻,为什么非要等到现在,内乱已经被压制到了南郡,无论佑安王还是李奇都能从容的带兵援助张恒,那么,为什么呢?难道是西岐找到了治疗疫病的方子,此时国内疫病已经控制住了,才起兵重新来犯?
只听王珉叩首道:“皇上,还请召各部大臣商议,派兵援助,迟则生变!”
子臻兀自沉吟,难以决断,此时只能调佑安王或是李奇的兵力援助,南郡叛乱未能完全平息,若是不趁此机会一举消灭,后患无穷!我猜测应该是出佑安王兵,毕竟让佑安王守卫京城,简直就是养只野狼看家,指不定就回咬一口。
果然,子臻低沉了声音说:“下旨,命佑安王急速移兵雍州同张恒将军会合,抵御西岐进犯,李奇将军依旧留守南郡平乱。”
我暗暗点头,子臻还是害怕佑安王趁此机会变乱,纵是佑安王先平南楚,又带伤平乱四个多月,可谓是兵疲将损,还是让他长途跋涉前去雍州。皇贵妃这下又有得担心了,此次佑安王是否能安全回来可谓是未知之数了。
眼见王珉领旨缓缓回转,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然想了又找不出缘由来,回头看子臻,此时他已经没有心思陪我游玩,皱了眉头想着事情,虽只是早春三月,清晨的阳光还是明亮异常,照了他满身的光亮,煞是耀眼。突然肚里的孩子使劲一蹬腿,我啊的叫了,这个坏孩子,肯定是个男孩,这么大力气。
男孩?皇贵妃此时知道我怀的是皇子了么?为什么还是没有动静?难道,是要等我生出了才下手么?等等,不对,肯定不对,她想知道我要生的是男是女,肯定不是我想的那个目的!那是?
我慌忙回头叫住王珉:“王大人,请您稍等!”我知道这样不对,纵然我是十嫔之首,这样叫住大臣也是十分不合规矩的,但是此时,我只能这样。
子臻惊讶的看着我,带了责备说:“恋儿,怎么了?不要耽误王大人正事。”
我笑了靠向他,说:“皇上,佑安王这大半年来都在打仗,漫说此时他已经受伤待养,就是平平安安您也的让他休息休息啊,此时再叫他带伤上雍州,皇贵妃能不担心么?依臣妾看,李奇将军是从雍州来的,对西岐兵力十分熟悉,还是派他前去比较合适。”
子臻脸色变了变,脸色又黑了几分,但还是压了怒气说:“恋儿,你还是回正阳宫吧,这里的事情不是你能插嘴的。”
我假装一个站不稳,他果然来扶,我就势凑近他的耳朵:“名不正则言不顺,护主不力,他不能有异。”随即大声说:“皇上,臣妾不过是为皇贵妃娘娘忧心,何来干政之说,皇上明鉴!”当日佑安王并没有借京城出兵之事反叛,估计就是等如今这个名正言顺的机会。
他脸色变了变,看了我许久,开口说:“王明,送梅嫔娘娘回宫,梅嫔插言政事,此乃后宫大忌,但虑其有孕,着回宫自省。”
我不知道他是否听到我的话,或者听到了没有在意,然他此时已经明摆了讲我干政,这可是可大可小的罪名,一不小心把自己兜进去都不知道,只得乖乖的随了王明回宫。
是夜,子臻乘了夜色来,一如前晚的平静脸色,我委委屈屈的接了驾,却不敢多言。他将我拉进卧房,细声说:“不过是做给人看的,至于么?”
我憋了别嘴说:“臣妾可不知,臣妾还以为皇上恼了臣妾,不理臣妾了。”
他笑了刮我的鼻子,说:“你不知?你连佑安王的计谋都能猜到,这些小把戏你还猜不到?”
我径直笑了,玩笑开到这里就够了,再要撒娇他会烦的,正了脸色说:“皇上圣明,因为有件事,只有臣妾知道,并未告诉皇上,这才猜到了佑安王或有异心,上午斗胆进言,还请皇上恕罪!”
他素了脸色,说:“什么事情,怎么不告诉朕?”
我暗地里叫苦,这要是放在平常,不过是后宫正常的争风吃醋,就算告诉你也会一笑了之,只是此时看来,此事甚重,忙低了头说:“皇上恕罪,只是臣妾猜测,况此事并无影响,所以并未敢上报皇上,还请皇上恕罪。”偷瞄了他一眼,脸色倒还正常,忙继续说:“前不久,太医丁霖冒名前来请脉,碧若挡了,臣妾觉得奇怪,才又请了他来,问出是皇贵妃指使他来诊视臣妾所怀,是皇子还是公主。臣妾想,不过是宫里争风吃醋的小把戏,所以也没有放在心上,但是这些日子贵妃娘娘并未对臣妾有丝毫坏意,今日又听王珉大人所言,见皇上调佑安王出兵,臣妾想,这是不是佑安王早就安排好的,就等这回的名正言顺,所以才出言挽留王珉大人。只是皇上就凭臣妾几句话就能猜出佑安王之计,果然是天子之势,无人能及。”佑安王这一计,果然是用心良苦,他或者,早就同西岐串谋了,先是虚传瘟疫,待南郡之乱稍平,再大局来犯,子臻定是不放心他留守京城,只要他到了雍州,西岐必然假装兵败,这时李奇叛变,城内再出几个内奸,轻而易举攻下京城,他佑安王领兵勤王,到时候顺手将子臻杀,再扶了我的儿子继位,他功高盖主,这天下,还不是由他说了算!又一次的匡扶幼主,老戏码了,只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