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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乱的躲闪那道犀利的目光,剑吟匆匆低下头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低沉的声音透着难掩的怒气,卫景辰看着绝尘,等待着她告诉他,身上的伤痕是如何来的。他告诉自己不能,也不该发怒,可是怒火却越来越大。不为别的,只为这个他从没有在她眼中见过的,那样躲闪的目光。
“今天……遇到了君莫问……”许久之后,眼前的她终于轻声开口。
君莫问?遇到了君莫问?卫景辰有些难以置信,遇到的既然是君莫问,那为什么她手上会有这些个伤痕?君莫问是不可能伤害她的。
看着她越发不安的神色,卫景辰垂眼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双手揽上绝尘的肩膀。
“尘儿,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背离了情绪本真的柔声细语,只为了让她抬眼正视着他的眼睛,不想她再这样闪烁不定,不愿她眼中有他看不清,摸不透的情愫。
莫名的失落,她害怕他发现这伤痕时的焦急担忧,害怕他的询问他的疑虑,但她更怕看到他此时
60、第五十七章 我心不变 。。。
这样陌生表情时,心里的失望和隐隐的痛。
“没什么……他拿走了今世奇书。”绝尘撑出一个生涩的笑,淡淡的道。
真的只有这样而已吗?君莫问拿走了今世奇书……
“他没有对你说什么吗?”卫景辰头又低下了几分,捕捉着她渐离的眼神。
“没有……”声音有些飘忽,绝尘抬手抚了抚肚子。
“雕兄,灵儿困了,踢了我一脚。”淡淡笑着,绝尘握住卫景辰的手,将他的手放到自己肚子上,语气里有一丝请求。
层层巨浪翻涌过后,心终是恢复了平静。手心传来了两下雨点敲打般的感觉,卫景辰看了看自己的手,抬眼看向绝尘。
“尘儿……”对不起。
俯身将她打横抱起,一步步小心翼翼的走向床榻。让她躺在他怀里,两人就这么安静的躺着,不言语,只有相扣的十指,未曾放开。
看着她双眼微瞌,静静的睡脸,忽然觉得自己很该死,为何看到她伤痕的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将她包入怀中,不是看她是否安好,而是独自沉沦在自己的惶恐和不安中,用怒气去伤害她。忽而觉得心里一阵莫名的悔恨,牵着心口一痛。压制着心里的痛楚,卫景辰垂眸苦苦一笑。他只是不想,不愿失去……
微微眯眼,从有限的视线和昏暗的灯光里看到了他唇角那抹苦笑,心也不由的一疼,是她不好,不想他替她担忧为她操心,而却时时适得其反。忘掉吧,忘掉发生的一切,她的心,真的装不下再多的人,再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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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五十八章 寒 骨 。。。
广阔的绿叶一望无际,微风吹拂着足以没过腰际的绿草,一片连这一片,此起彼伏的荡漾,像一轮又一轮波涛。
策马狂奔在风中,手里的玉箫打劈开浪潮,所过之处皆是一片狼藉,只有零星散碎的残叶发出一阵类似人类血液的腥味。
急速的奔驰,风扯开了他雪蓝的衣襟,露出了雪凝肌肤上一朵墨云。
振臂一抬,蓦地拉住了缰绳,马儿举蹄立身,一声高亢的嘶鸣,这才看清了那一张神祗一般超凡脱俗的绝美容颜。
笑了,无声的,那笑在那张脸上漾开美如仙人一般那么不真实,渐渐的由无声到有声,一串如幻似真的笑,凄凉,悲伤,却笑得如此由衷,可以将人的心神撕裂,揉碎。
什么丞相之子,什么国之栋梁……一切都是假的!他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孽种,一个孽种!多么可笑,他痛恨厌恶至极的昏君,他身上居然流着这个人的血液!他只是一个不该来到这世上的孽种……
一声鸟鸣自九霄而来,声音像是一把利剑足以穿破人耳膜,刺穿心脏。毫无思考的自身侧取下弓箭,振臂一拉,羽箭脱弓破空而出。
一支尾羽殷红的箭几乎在同一时刻射出,不偏不倚的打在他射出的箭上,箭身立马被折断落下。空中盘旋着的雪白色大鸟感受到危险,立马旋身向更高更远处飞去。
转身看向那红羽箭的主人,柳聆风冰冷的脸庞没有丝毫温度。
“传说着雪鹰是神鸟,你……为什么要杀它?”枣色骏马上立着一个红衣少女,语气带着几分笑意,盈盈一笑,眉眼清新水灵,姿容堪为绝色。
柳聆风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冷哼一声。
“只因是神鸟便可活,凡鸟就该死吗?”权利,有了权利便是有了活下去的资格吗?
“……”她沉默着看向天际那一点雪色渐渐远去,眼眸中始终是看不清的微微光亮。
“即便你身体里留着那所谓高贵的血液,你还是被命运玩弄,被老天玩弄,你没有选择,不能改变。只能背负着不堪的过往,生或是死,由不得你……”他冷然一笑,木然的一字一字说着,幽蓝的眸子缓缓看向她。
“我命由我不由天……即便是死,我也只会死在自己手中!” 她幽幽一笑,轻挥长鞭骏马一声嘶鸣,便朝着草原更深处飞驰而去。
无边的平原前方是巨大无底的黑洞,那殷红身影朝着黑洞飞驰而去,没有丝毫停顿,毫无迟疑的冲向那黑洞。
“尘儿……”呼喊从梦中延续到现实,柳聆风腾然起身,扬起的手臂,修长手指奋力想要抓住什么,终是只有微凉的风窜过指缝。
剧烈起伏着的胸口衣襟凌乱,墨黑的发丝被细
61、第五十八章 寒 骨 。。。
汗沾湿,垂在晶莹的肌肤上,遮盖了那朵墨云。
“王上!”
纱帘外传来一声轻微的女音,柳聆风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幽蓝的瞳孔看着眼前的黑暗,久久不能自拔。
看着纱帘那头柳聆风默然坐在床榻上,羽欢儿顿了顿足,斟酌了良久,方才抬脚,掀开了帘子。
蓦地转过头去,柳聆风死死盯着羽欢儿,眼里是满满杀机,冰封一般的面孔冷彻心扉。
羽欢儿端着托盘的手微微颤了颤,心里轻嗤,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他这么注视了,又有什么好怕,好觉得不甘的。端着托盘缓步走向柳聆风,羽欢儿一步一个细微。
“王上,这是参汤,你睡眠不好……”
“滚!”覆手掀翻了眼前的汤碗,柳聆风吼道。
“再敢擅闯寝宫,杀无赦!”冰冷的语气像一把把尖利的刀子,脱口而出,刀刀命中人要害。
羽欢儿愤恨地握紧了双拳,下齿早已咬破了唇。缓缓俯身,
“是!欢儿该死!”低头默默转身,指甲已经陷进了掌心的皮肉中。
痛苦,在人心最孤独的时候,总会像一张巨大的黑布,从天而降,将你的整个世界完完全全的笼罩包裹,想逃,你找不到出路,想躲,你已经被死死缠绕。
独坐许久,终是无力再躺回塌上,渡步而至那巨幅画像前。
“苍月洛神图……”不由的伸出手去,指尖轻抚着曾经熟悉的轮廓,那样温热的触感似乎还在指尖流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