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泰心中叹气,对耶律瞻的行事总心存不安。战场上斩草除根,怎能用在心爱的女
子身上?
因为长白山的游玩计划,花璃整两日未见到耶律瞻了。虽然时不时有人送来耶律瞻的
礼物,有时候是精美的衣物,有时候是可爱的宠物,花璃仍觉得懒洋洋的,做什么都提不
劲来。
相思磨人,怎么也想不到两天的时间都能让自己魂不守舍。花璃无趣地叹气,随意漫
步在庭院之中,直至院外的人声引起她的注意。
“大哥什么时候回来?”熟悉的女声,若没记错,该是耶律红的声音。
花璃好奇地循声而去,刚跨出院门,便迎上一男子的高大身影。
“耶律姑娘。”花璃先礼貌地招呼耶律红。
耶律红恨恨地看了她一眼,那男子却全身一震,缓缓转过身来。
是那双眼睛的主人。花璃胸口一窒,她可没忘,在猎场上他愤恨伤痛的眼神,好象她
曾经残忍地将他的心撕裂。
不知道如何招呼,花璃微微行了个礼。耶律红对自己的不满源自父母的仇恨,可他呢,
是为了什么?隐约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花璃于是开口道:“我想我们以前是
旧识。”
“旧识?”对方自嘲地冷笑,“我真希望从来没有你这种旧识。”
“我伤害过你,对吗?”花璃困难地开口,阿古泰却及时的插进话来,“夫人先回去
吧,萧大王是来等王爷的。”
“是啊,我丈夫可是来等大哥的,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见的,尤其是这种每个王府
都有十七八个的女人。”耶律红见丈夫随着花璃出来便专注于她,心中更是嫉妒难忍,恨
不得立时能手刃她最深恶痛绝的女人。
太多的事情烦扰,花璃并没仔细想过身份的问题,给耶律红这么一提,不禁一楞。
“风大,夫人还是回房去吧。”让萧邪和花璃见面,就够他阿古泰死上一百回了,可
不能再把事情搅大。
“也好。我先走了。”再呆着也是尴尬。无法和耶律红吵,又有愧于萧邪,真是相见
不如不见。
花璃微微一笑,正要转身,萧邪却突然出手,握住她纤细的胳膊。
在场三人均是面色大变。花璃哑然,耶律红嫉恨,阿古泰只求还能让他活着见到明天
的太阳。
“跟我来。”萧邪沉声道,拉着花璃向外走。
“萧大王!”阿古泰拦住对方,即使犯上也顾不上了。
“别担心,”萧邪压下翻搅的感情,沉声道:“我与大哥情同手足,不会做对不起他
的事情。”
他。。。。可以信任。花璃可以感受到他纷乱复杂的感情,深沉的悲伤,似乎还与自
己有关,她的心,软了。
“阿古泰,让我跟他走一趟。”有些事情说清楚比较好。
“夫人。。。”花璃这么说,阿古泰也无法开口阻拦,沉吟半响,往旁边退开。
“萧邪!”阿古泰虽然让开,身后却传来耶律红撕心裂肺的呼喊,“若你要带她走,
就别再见我!”
萧邪脚步一顿,淡淡道:“我何时想见过你了。”
他脚步不停,径自带着花璃离开,耶律红驻足原地,有如木偶一般直立,阿古泰心生
不忍,上前想说几句好话,却被眼前的景象征祝血丝从耶律红嘴角渗出,在她苍白的脸上,
是如此地可怖。她的眼色死灰,象没了生气,半响才淡淡道:“他被人伤了,我被他伤了,
为什么?”
阿古泰张口欲言,却又打祝耶律红和萧邪的婚事,原就来自一场意外,有心之人,当
被无心之人伤埃。。只是,郡主的样子真的好吓人,似乎,连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
“你伤到耶律姑娘了。她毕竟是你的妻子。”与萧邪一同骑马至郊外,花璃终于忍不
住开口。
“我伤到她?”萧邪冷冷道:“这种事你比我在行。”
“虽然我记不起来,”花璃柔声道,“但我知道,我曾经伤害过你。”
“对不起。虽然迟了。”看向萧邪,花璃有些悲伤地道。那些伤害必定极深,深到他
会去伤害自己的妻子。他原本,应该是个温柔的人,从他的举止中可以看出,虽然愤怒,
却没有伤她之意。
萧邪突然眼睛一热,这句“对不起”奇迹般地抚慰了大部分埋藏在心中的不平和伤痛。
那时打算带她走,心中却时时有愧于耶律瞻。因为几十年的好友,他怎么看不出来耶律瞻
爱着她?醒来后发现自己上当,心里某处松了口气,起码他不用愧对于多年的友情。但花
璃的伤害,却也是心中抹不去的阴影,他的自尊,真心,被她这般无情地践踏,恨爱在心
中时时挣扎,夜夜不能安枕,反而越陷越深。象层层的桎梏,封地他喘不过气来,直至这
一声“对不起”,告诉他,他所爱的女人也为往事而愧疚,他爱过的,也并非一个无心之
人。
“过来。”萧邪闭了闭眼,说道。
他们已经下了马,花璃依言过去,萧邪一个用力,将她拥入怀中。
“你。。”花璃想挣扎,他却低声道:“别动,让我最后死心。”
任他抱着,许久,萧邪放开她,“回去吧。”
“能告诉我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吗?”
“记不得是一种快乐,何必自寻烦恼。”
他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花璃暗忖。也可能,过去已经压的他很痛苦了,解铃还需系
铃人。
“那多珍惜耶律姑娘,她很爱你。”
萧邪挑眉,没有回答。他们之间的事情,岂是两句话可以说清楚的。
点头示意,也许是怕多看就走不了,萧邪跃上马背,风一般地离她而去。
他居然就这么丢下自己?花璃也不禁有些惊讶。总该送自己回去吧,正想着,突然身
后有人一抱,瞬间落入温暖的怀抱中。
“他抱了你。“闷闷的声音响起,是那越来越象孩子的北院大王。
“你也没反对,不是吗?”即使他不说,花璃也可以感觉到两人之间深厚的友情,否
则耶律瞻哪能忍耐到现在。
“因为我可以抱你一世。”耶律瞻宠溺地亲着她,感谢在这么多事情后还能拥着她。
“我会给你王妃的身份。等我。”他的话语让花璃一征,随即明白是阿古泰说了耶律
红的话。也许,从前她会计较身份上的不平,但身份比得上一份真心吗?
“有这份心意,我便什么都不在意了。”即使不能得到别人的承认,但在他心里,她
是唯一的妻子,这难道不比让别人承认更重要?
女人,若爱上了,都会柔软如一江春水埃“什么时候去长白山?”数不清第几次在出
门前问他,耶律瞻苦恼地亲亲花璃,叹道:“我真想辞去官位。”
“近日萧邪总是无心政事,我无法走开,再等一阵子。”
“恩。没关系。”一旦放开心结,两人的感情更是突飞猛进,每日出门时的十八相送
都快成为北院的名胜了。
“快走了。再说一句给我听。”耶律瞻无赖地要求,花璃闷笑半响,才在他不满前甜
甜地道:“我爱你,等你回来。”
“我也是。”
厮磨半响,耶律瞻终于不舍地离开,花璃仍站在门口,含笑看着他消失的地平线。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冷冷的声音:“你以为大哥他真的爱你吗”“耶律姑娘。”
花璃惊讶地回神,然后更为吃惊地看着眼前苍白赢弱的女子。辽国女子,不该有这种病弱
之态,难道是萧邪又伤害了她?
“你和萧邪吵架了?”花璃关切地问,换来耶律红淡淡嘲讽的眼神,“我很久没见他
了。”
萧邪最近忙的连府里都不回了吗?
花璃默然看着耶律红,许久才记起来她说的话。不过由耶律红的口中说出总有些奇怪。
“知道我为什么特地来和你说大哥的事情吗?”耶律红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