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起吃吧。”我微笑回应,旁边雷恩并没有反对,但我想他大概从内心又一番不自在,按理说他不应该对主人的命令做任何违背,但我想无论如何在他心里总是不愿意的,食物之珍贵,却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
“不,我吃这个就可以了。”他看了雷恩一眼,向我摇摇手中的硬奶酪块,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脸歉意道,“啊,真是抱歉,我忘记这是你的功劳了,给。”说着把手伸到我眼前仿佛等着我的话,已经预测到我根本不会碰那个东西了吗?语气我倒一点没听出什么歉意来,我最讨厌虚伪的人,虽然我也很虚伪,一想到这就不住地厌恶自己,但这却是一生都不能改变的。
“我们是同伴,自然谁都有权利得到获胜品,”我假装回道,“我对奶酪不感兴趣。”看着他,这是你一直等的一句话吧?说着从雷恩手中拿起那个金黄色的厚馅饼,另一只手则抓起了一旁串着肉的钳子,这几天下来我已经对卫生不抱有什么幻想了,有东西吃就足矣。
但在吃掉手中馅饼扔掉钳子后,雷恩从夹克口袋中掏出的纸巾让我一阵惊喜。但更惊喜的还在后面。
“这是酒?哪里来的?”我闻了一下气味,流星街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很轻易就可以弄到酒了吗?
“属于看守一天的一部分饮品,劣质的烈性酒,一定程度上会扰乱神经,麻痹小脑,但不知少爷是否需要。一旁的瓶子里是水,少爷。”
大概我吃得的也是雷恩的食粮吧,我放下酒不是,再拿清水也不是,看了眼早狼吞虎咽完的库洛洛便把酒递给了他。看他接住后我这才拿起水喝。
待吃完喝完后雷恩便从来的地方走了,我嘱咐他午餐和晚餐不用再来,随后拉着有些迷迷糊糊的库洛洛离开了脚下的这个昏迷的大块头。谁知道库洛洛虽然听到雷恩说的那些酒的弊端,但还是把酒全灌了进去,眼下我拉着他坐在一条倒塌的石柱上,在空地中央上看着三三两两群居的人发呆。
正想着库洛洛的身子就歪了过来,浑身没有骨头一样,整个人神智也不清晰了。
我抗拒别人接触我身体,所以往后一缩,哪料到他低低的呼唤声让我停住了动作,小心翼翼又怕把他吵醒,另一方面怕他图谋不轨,手中有武器突然袭击我。
“别走……好吗?”
眼下他趴在我的腿上,抱紧。我只感觉到膝盖和腿全部被束缚了,一个温热的身体依靠在上面,随着呼吸声,那个身体还有规律的起伏。
“库洛洛?”怕不是他喝醉了吧?
“零诚,我在……别走……”的确是库洛洛的声音,清清冷冷,清晰字字入耳,只是话语中多了几分乞求。
“你……”我无言。
“零诚走了……谁保护我?”
身体顿时僵住,这是句什么话?为什么凭凭是这句话?他是谁?零智言吗?一瞬间脑海中一片混乱,像水中沉淀的泥沙被搅起,四处纷飞。微一楞,终于尘埃沉入底部,记忆也分理清楚。
我心中苦笑,弟弟也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呢。我竟然还会把库洛洛认成零智言,仅仅一句话?“啪”一声清脆入耳,我放下了扇自己一耳光的手,时刻得反省得惩罚自己来铭记错误,以此为戒,不能再犯。
而且在库洛洛认为我是在保护他吗?这是让我留下来继续保护他?他从哪里看出来他在我心里的重要性的?仅仅是昨晚将床分了一半吗?
库洛洛听到巴掌声这时才抬起头,迷茫的眼睛没有焦距,他摇了摇头,脑袋靠近我似乎才看清是谁一样,然后一把把我抱住。我一愣。是侵犯性的动作却没有恶意攻击的预感,到底把他摔出去还是不动?不具侵犯性没有恶意攻击的怀抱……这是一种感情的表达吧?零家可没教我怎么处理这种事情。零家说不能拥有感情,所以还是把他摔出去?但依我的力气他会受伤的……
那感情是什么呢?零家没有教的东西,我都不知道。
“库洛洛什么都不会……零诚走了,他会死的,真的真的……”
说着把头往我的脖颈处摩挲着,小心翼翼,还有些颤抖,那带来的感觉让我习惯性地一下子抓住了他脏兮兮的手臂控制住他的动作,他这是在做什么?
“零诚走了……库洛洛怎么办?库洛洛什么都没有了……”
我一直没有想出合适的办法来,直到他趴在我怀里睡着。
是啊,为什么没考虑过如果我不在,库洛洛怎么办?要不要把刀片给他?也好让他防身。不,那是我的武器,武器怎能轻易交给别人?但……我还是有些能力在身的,而库洛洛赤手空拳,万一他死了怎么办?(诗:LC因为感情这个问题纠结得从来没跳出这个问题想一下究竟为什么他会有这种奇怪的念头,库洛洛啊库洛洛'叹气'俺家娃第一局就输了)
一直等库洛洛睡到午饭开饭时间我都就僵着身体,他从周围的吵闹声中醒来,揉揉眼睛,似乎睡得不错但被扰了好觉心情很不好,他睁开眼睛就发现了与我的四目交汇。我似乎能从他的眼睛中看到反射的我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他看了一阵顿时惊醒然后吓了一跳般从我身上手忙脚乱地跳下来。
“我很抱歉。”他低着头,说完偷偷地瞧了我一眼发觉我还在看他立马低下了头。
“没关系,午饭怎么解决?你不是说有点暴力吗?”
说着我看向场地中央,一个中年人单手推着一个密封的大巴一样大小的车艰难地行走,青年组的青年们一张张脸都贴到了那透明的玻璃上,中年人大喝着:“到场子中间再发,滚开些!”说着一只手抓起他身边挤着的一个少年扔飞了出去。
“是啊,因为前五十份食物都很不错的,而且回去之前开放的水箱的水也不多,有很多人有时喝不上水,只能更加拥挤。”库洛洛从刚才那种状态恢复了过来,见我没事人家也似乎忘记了有这件事。
“你有没喝上水的时候吗?”
“没有。”他没看我一直盯着那些人,却也诚实。
这就是你的实力啊,刚刚为什么没有介绍给我呢?非等我问才答。即使库洛洛你再弱小,才进来不多天,也许你不是最优秀的,但你绝对不会喝不上水——你绝不弱小。
你真正的实力到底是什么呢?还有,有很多点你都隐瞒了什么……分餐时不会这么简单吧?你的眼神在躲避什么?
想着一股念压席卷而来,立马围着大车的很多考生都扑地手脚并用地逃离了那辆车,低低的呜咽声盘旋,还有苦撑的叫喊声,空地上顿时安静了下来。有很多伏在地上强撑的,还有一些人站着顶着念压似乎并不好受,最后十几人人依然跟着驶向中央的餐车,虽然有些吃力但并没有停下脚步。
这些是念能力者。
我们站的不远,但刹那间那股寒冷逼迫得人发抖,犹如人赤。裸着身体在冰天雪地里,席卷过的北风能够撕裂骨头和**。库洛洛跪在地上,两只手撑着身体不让身子倒下,十指深深抠在土壤中,连话也说不清。
“零……零……咳唔……”他的声音痛苦地颤抖着,微弱得只听见一个单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