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赖,不赖,酷拉皮卡。”
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胖胖的男人称赞到。
“咔!”
门被大敞开,一个拿着照相机的女警走了出来,对着打开的保险箱拍照。
其他的门也都打开,警察们开始忙碌起来,和刚才的安静完全是两个样。
“这锁布利开不了,连史佩斯都开不了。”
一边拍照,女警一边赞叹着。
“现在你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好手。”
收拾东西,酷拉皮卡仰起淡淡的笑容。
“你的价码很高,那些家伙帮我们省下申请传票的麻烦,又很好相处……”
胖胖的男人意有所指地看着酷拉皮卡。
收拾好工具,碧蓝的眸子静默地注视着胖胖的男人,嘴角牵起浅浅的弧度。
“我做这行只为了赚钱。”
看着男人发呆的模样,酷拉皮卡冷淡地说。
“我会把帐单寄给你。”
拎着工具袋,酷拉皮卡走过男人的身边。
“你不想看里面的东西吗?”
看到酷拉皮卡走向楼梯,女警追问着。
“我从来不看!”
回头,酷拉皮卡轻轻笑了。
“祝你今天愉快。”
“嗨,酷拉皮卡!”楼下的警察向酷拉皮卡打着招呼。
“嗨,乔治。”
车辆密集的公路上,一辆鲜红色的超小型保时捷(和奇瑞QQ一个车型),在车海中左穿右插,利用车辆间的空隙,迅速而灵巧的移动,丝毫没有降低自己的速度。
风,卷着红黄参半的落叶,翻滚着,穿越马路。红色保时捷的到来,带动地上的落叶,跳动着。
“噶——吱!”
漂亮的刹车,小巧的车提,停在了一辆路虎的越野车和一辆奔驰的中间。
“卡!”
打开车门,酷拉皮卡拎着工具袋,推开挂着103门牌号的玻璃门。
里面的柜台人员,向走进来的酷拉皮卡打招呼,接下了他手上的工具袋。
“这次你用了多久?”
做在写字间里的棕发女孩,接过酷拉皮卡扔过来的钥匙。
“4分43秒。”
轻笑着,酷拉皮卡接过女孩递过来的文件。
“你真的太棒了!”
“接下来有什么工作?”
看了一眼文件,酷拉皮卡看向女孩。
“塔利米·利肯。”
女孩笑了。
“来电话说,他发明了新锁,要你去测试一下。他说在转换栓的地方,增加了两个伪触点。”
“我会假装慢个一两秒钟。”
抬起头,酷拉皮卡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而且,”
女孩的表情突然严肃,声音也压低,眼神示意着她身后的房间。
“有位叫奇牙·揍敌克的先生,在你的办公室等你,他说你们认识。”
原本轻松的表情,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笑容凝结在脸上。
“咯。”
推开门,屋子里,银色头发的人,背对着自己,转动着保险箱的密码锁模型。
“砰!”
酷拉皮卡把袋子,大力地扔到堆满各式工具的桌子上。
“嗨,酷拉皮卡。”
听到声音,银发的少年转过身,看向酷拉皮卡。
“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吗?”
没有理睬少年,酷拉皮卡径直走到里面的桌子上,拿起电钻,接通电源。
“吱~~~~~!!!”
电钻发出巨大的响声。
“你硬拉我叔叔加入你们的行动,害得他命丧黄泉……”
看着旋转的钻头,酷拉皮卡冷冷地说。
“我们找到他了。”
少年对酷拉皮卡的态度似乎一点也不介意,一张被扔到两人之间的桌子上。
“他在洛杉矶,他从我们手中偷走的金砖上,印有巴离岛舞女的图案。”
酷拉皮卡没有做声,关掉了电钻,扫了桌子上的照片一眼。
“我的线人,瘦皮猴·彼德说,洛杉矶的中盘商在收购它们。”
“你怎么知道就是他?”
语气依然冷漠,碧蓝的眸子瞟了少年一眼,继续摆弄手中的锁。
“瘦皮猴·彼德寄了这个给我。”
少年示意桌子上的照片。
“东巴改姓费利齐。”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
走过去,酷拉皮卡拿起照片,注视着上面戴着墨镜,依然鼠头鼠脑的人。
“我查过大型的保险箱公司。”
少年漂亮的眉头轻蹙,似乎对酷拉皮卡一直的冷漠有点不满。
“东巴为设在家里的办公室订购了沃斯顿T1000型的保险箱。会买沃斯顿T1000型保险箱的人,一定有很珍贵的东西要保管。”
“这你就错了。”
毫不客气地驳回少年的理论,碧蓝的眸子瞥了少年一眼,酷拉皮卡转过身去。
“我的手下没办法打开它。”
眉头微微跳动着,少年勉强压抑着怒气,保持着心平气和。
“我要找信得过的人。”
“我是保险箱技师,不是贼!”
回过头,碧蓝的眸子狠狠地瞪着少年。
“这件事和金砖无关!!”
被那与乔依一模一样的碧蓝眸中的冰冷所激怒,少年再也无法压抑怒气,大吼出来。
“酷拉皮卡,对于我来说,乔依就像是父亲一样!”
“所以你让自己的父亲去陪你冒险?!!”
无来由的焦躁让酷拉皮卡开始发火,也大喊起来。
“更让他陪上自己的性命?!!你是这样对待自己的父亲吗?!”
“所以!!不把这件事情做个了断,我没办法继续过我的生活!!”
紫色的眸子里,是复仇的火焰。
静静地注视着紫色的眸子,酷拉皮卡不做声。看着手中的照片,金黄的发丝低垂着,看不见他的表情。
许久的沉默之后,酷拉皮卡抬起头,碧蓝的眸子看着对面有点期许的深紫眼睛,伸手,将照片递向少年。
“抱歉,我一直在过我的生活。”
接过照片,少年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出了房间。
“砰。”
直到门被带上,酷拉皮卡无力地靠在桌子上,双手抱住不停颤动的肩膀,碧蓝的眸子,被雾气笼罩。
华灯初上,城市被温柔的夜色笼罩——
昏暗的床头灯下,像框中泛黄的旧照片上,仍有黑发的人笑得温暖,小小的自己则笑得灿烂。
那时的天,那时的海,即使在老旧的照片中,依然是那么蓝,就像老人的眼睛一样。
手指,抚摸着老人留给自己的沃斯顿T1000型保险箱的锁模型,碧蓝的眸子被雾气笼罩。
“酷拉皮卡,你看,这就是世界上最安全的锁。”
微笑的蓝眸中,映衬着小小的身影。
“但是,你看!”
手指灵巧地摆弄着。
“喀哒!”
随着清脆的响声,锁应声而开。
“乔依叔叔好棒!”
小小的人欢呼雀跃,猛力地拍着小小的手掌。
“酷拉皮卡,”
宽大厚实的手掌,爱抚着金色细软的发丝。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开锁吗?”
疑惑地摇着头,小小的蓝眸中,映着慈爱的身影。
“我并不是为了里面的东西,而是单纯为了开锁而去开锁。当我打开世界上无人能开的最安全的锁时,那种感觉无法言喻。”
老人矍铄的眼中,是小小的人无法理解的深邃。
“那种感觉非常美妙,因为我正在做一件震撼世界的事情。”
老人的身影,突然在小小的眸中,变得高大。虽然完全不能明白老人的意思,但小小的眼中是无限的敬佩之情。
再后来,小小的身影长大了,老人也逐渐苍老。当自己渐渐明白老人从事的工作,在世人眼中的含义。碧蓝的眸中,老人的身影,忽然有些佝偻了。
但是,并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影响对老人的敬爱和担心。于是下定决心,纵然冒险,也要助老人一臂之力。
可是,本来是去学习帮助老人的技巧的自己,却被爱情绊住了脚。
当老人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竟然在为可笑的爱情心碎神伤,所以上天惩罚自己,让自己失去一切,一无所有。
不能原谅的,从来都是自己。
“酷拉皮卡,当我打开世界上最安全的锁时,那种感觉妙不可言。”
“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个好叔叔,但他在最后,依然惦记着你。他常说,自己最懊悔的事情,就是为了证实自己的价值,而离开了他最重要的你,你和你的父亲。”
手指,碰触到了那个真皮的封套。
“Sweety,我只想让你知道,我买礼物给你了。等这次结束后,我就洗手不干了,相信我,我爱你。”
手指,来回摩挲着纤细的金链,熠熠生辉,闪烁着动人光泽的细碎钻石,如同点点星光,就像自己那天的眼泪。
“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连同我的份,一起……”
不知什么时候,父亲站在门旁。
安得森从来也没有想过要阻止。
“自己小心。”
酷拉皮卡飞奔到父亲的怀中。
“谢谢……爸爸。”
深夜,被白炽灯照亮的球场——
“来吧,奇牙,来啊!”
球场上,两个人正在互相较劲。
“嗡——嗡——”
打成震动的手机,在长椅上,不安地晃动着。
“喂。”
少年接通电话。
一阵沉默之后,电话那端,一个略带嘶哑的声音,缓慢响起。
“我想看到金砖不见时,他脸上的表情。”
远处的灯光,映衬在少年紫色的眸中,闪闪发亮。
“他杀死我的叔叔,让我父亲背负罪名坐牢,我答应加入你们。”
挂断电话,紧抿着嘴唇,碧蓝的眸中,眼泪,一颗颗地滑落。
“他答应了。”
挂断电话,少年看向球场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