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男人衣襟的手,无力地下滑。
“为什么……”
但是,男人终究没有再问,只是紧紧地搂住了怀里的人。
“……我带你走,我们离开这里。”
所有的人,都一夜没睡。
然后,天亮了──
睁着微肿的眼睛,抬起满是泪痕的脸。
看着有点刺眼的朝阳。
天──亮了。
完全没有胜利的喜悦,也没有黄金在手的欢呼。
整个车厢都很沈静。
“我们去哪?”
牵动嘴角,酷拉皮卡笑着看向身边的人。
“你想去哪?”
男人宠溺地抚摸着金黄的头发。
“不知道……”
不知道。
从来也没有想过,会有分离的一天,会有自己选择目的地的一天。
“去毛里裘斯还是巴厘岛?”
男人提出建议。
“……你决定吧。”
看着窗外不停移动的景物,酷拉皮卡淡然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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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里──
“我们接着去哪?”
芬克斯望着黑色眼圈的人,漫不经心地问。
“你们决定就好。”
同样淡然的回答。
“别这么死气沈沈,既然决定放弃,就干脆点!”
芬克斯拉起了坐在椅子上的人。
“还有两个小时就到新奥尔良了,去大大方方说声再见。”
芬克斯死劲拽着奇牙,往门口走去。
“喀嚓。”
包厢的门被打开,酷拉皮卡站在门口。
“Hey,奇牙正想和你说再见呢。”
芬克斯把奇牙推到前面。
“我、我出去买包烟。”
侠客找着借口想溜。
“我、我也是。”
信长紧跟在后面。
“侠客,你从来不抽烟的。”
揭穿了显而易见的谎言,侠客和信长,尴尬地站在原地。
“我只是想和大家说谢谢的。”
三个人留了下来。
“我们决定去荷兰,他说那里的环境很好。”
环顾着众人,酷拉皮卡淡淡地说。
“荷兰?好、好地方!”
看到气氛尴尬,侠客急忙打圆场。
“是、是吗?我还是觉得西班牙……”
信长接不下去了。
“荷兰是个好地方,住起来很舒服。”
还是芬克斯比较冷静。
“恩,而且也是我母亲的故乡,爸爸也会和我们一起去。”
笑了一下,酷拉皮卡看向奇牙。
“谢谢,谢谢你们,帮叔叔报仇。”
“没什么,因为我们也恨东巴……”
想要继续说的侠客,被芬克斯的眼神阻止了。
“你不想和我说什么吗?”
碧蓝的眸子直直地注视著一直不做声的人,心情倒是出奇的冷静。
“叔叔把我托付给你,现在要分开,你不想说什么吗?”
芬克斯他们惊讶于酷拉皮卡的主动。
“侠客,把黄金算一下,按五个人,把乔依的份也算出来,一起让酷拉皮卡带走。”
抬起紫色的眸子,说出来的话,让酷拉皮卡颤抖了一下。
“奇牙,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
侠客忍不住大叫。
“不用现在算清楚吧?!”
听到奇牙这样冰冷的话,信长也着急了。
“奇牙……”
连芬克斯也无法继续沈默。
“不,现在算清楚也很好,不过,我只要我应得的份,不需要分成五份。”
比奇牙的话更为冰冷,碧蓝的眸子像要冻住一样。
“OK,我知道了。”
点着头,侠客走向桌子。
“黄金会在你下车时给你。”
听到酷拉皮卡的话,紫色的眸子也有点动摇。
“奇牙。”
转身之后,脚步停在门口。
手扶在门把手上,背对着奇牙,酷拉皮卡幽幽地发问。
“没有我,你也无所谓吗?”
手指,紧紧地攥住。
“当然。”
一阵沈默,酷拉皮卡慢慢转头。
“是吗?”
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
银色的发丝在空气的流动中,微微地震荡。
“打扰你们了,再见。”
门,被轻轻带上了。
列车风驰电掣的方向,已经能看到隐约的建筑。
你的人啊,带走了我的心。
像那飘去的流云——
云儿飘无尽,心儿更无际,
眼中泪,水样的深……
LESSON 45
“没有我……你也无所谓吗?”
“是。”
淡漠的回答,击碎了心里最后的一点希望。
但是,酷拉皮卡永远不知道。
眼前的人,是用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样的话。
紧抱住膝盖,蜷缩在椅子的角落,咬住衣服,不让声音泄露。
泪水,却不断从低垂的眸子里倾泻。
“Hey sweety。”
安得森轻轻地抚摸着金黄的头发。
“爸爸!”
酷拉皮卡紧紧抱住了来人的脖子,泣不成声。
“爸爸……”
“既然这么爱他,为什么不告诉他?”
安得森轻拍着儿子。
“……不能……我不能……我不能束缚他!他也不是我的……他一点都不在乎我……”
他是自由的,他是无拘无束的。
他不属于任何人。
但是,自己却想成为他的。
不能想像没有他的自己,如同离开水的鱼,没有氧气,只能窒息。
“没有他……没有他……”
身体和声音一起颤抖。
“Hey,sweety……”
父亲轻吻着酷拉皮卡的发丝。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什么?”
抹了一下泪水,酷拉皮卡抬起头,不解地看着父亲。
“我是说,你真的认为他是不在乎你的吗?”
父亲的眼睛,和叔叔的很像。
酷拉皮卡望着父亲深邃的瞳孔。
“对于你来说,他就像空气一样,突然抽离,会让你窒息,对不对?”
父亲仿佛能洞察自己的心思一样,酷拉皮卡惊讶地张大了眼睛。
“因为你现在的样子,就像离开氧气瓶的登山者。”
看出儿子的疑惑,安得森温柔地笑着。
“高山缺氧?”
破涕为笑,酷拉皮卡吸了一下鼻子。
“你说呢?”
安得森反问。
“没有氧气瓶的登山者,该怎么做?”
“可是……他不需要我……”
想到这里,眼圈又有点红。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Sweety?”
安德森又问了一次。
另一边包厢里──
侠客坐在窗边,盯著桌子上的果盘发呆。
芬克斯坐在吧台旁边,一根接一根抽着烟。
信长则背着双手,像熊一样,不安地来回走动。
“侠客,金子算好没有?”
看到侠客没有反应,奇牙走过去,拍着他。
过了一会,侠客才木讷地转过头,盯著奇牙看了半天,然後慢慢地开口。
“奇牙,我们真的要这么做?”
“这是很正常的,总是要分开的,大家各有各的生活。”
奇牙走到吧台,拿起烟盒里一只雪茄,叼在嘴里,伸手去勾火柴。
“你还没成年,别学大人样。”
芬克斯把火柴拿走。
“Hey!我早就成年了!而且乔依两年前就给我了,还是上等货。”
瞪了他一眼,奇牙抱怨着。
“他是给你了,可没让你抽。”
毫不客气,一仰手,火柴划个优美的弧线,落在信长的手里。
“嘁!”
拿下雪茄,凑在鼻子下闻闻,香味让人怀念。
就像乔依还在身边……
“马上就到站了,要想喝什么,就趁现在。”
打破了车厢里的沈闷,芬克斯走向酒柜。
“呜──────!!!!”
火车带著长鸣,驶进了新奥尔良车站。
今天的火车站,人不是很多,月台显得空荡荡的──
“喀啦──”
接过芬克斯手中的铝合金滚轮箱,奇牙把箱子拉杆递给了酷拉皮卡。
“这是你应得的。”
没有说话,酷拉皮卡接过了手里的箱子。
身边的男人,伸手揽住酷拉皮卡的肩膀。
“你们打算去哪?”
安得森问到。
“先离开美国,然后大家有各自想去的地方。”
笑了一下,奇牙回答。
“呜────!!”
火车开始拉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