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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部分(2 / 2)

“肩上都湿了,衣服也是冰凉的,还不久?”顾琰手里拿着热毛巾说,“坐。何事找我?这就等不及了。”

方拭非将她问到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再加上自己的推测。

“我想知道,当年运河的经过。”方拭非说,“这案卷,刑部不可能翻得出来,只有当年知情的人知道。所以来问问您。”

顾琰把毛巾丢进盆里,示意仆人都退下。等驱散外人,才缓缓开口道:“你在刑部查到什么了?这么快就找到线索了?”

“毋须查到什么,我只知道刑部里有。”方拭非说,“今日从刑部尚书的表现来看,他是不知情的。对我戒备,却又不知该从何处戒备。几番试探,都不在点上。既然他不知情,那就不会替幕后人做隐瞒。既然如此,我要速战速决,在对方知晓做手脚之前,将此事暴露出去。”

顾琰往床边走去:“你还没告诉我,你查到什么了。”

“证据,在就可以。至于在哪里,只要陛下首肯,自然会翻得出来。”方拭非说,“难道当真如此巧合?参与过运输兵器的几位船手,在数十年过后,尽数灭门暴毙?当年毫无证据,如今还能是毫无证据吗?那些血淋淋的尸首,就是证据啊!”

“何来证据?”顾琰说,“当时查出那些船手的身份,皆是些亡命之徒,并未发现家中还有亲属在世。既然他们都已死,便是死无对证。所有相关名册皆被修改,你如何向陛下证明,那些不过姓氏相同的灭门惨案,就是当年那些从犯的后人?”

方拭非急道:“你不告诉我,我怎么去找证据?你尽给我些细枝末节的线索,我当然乱猜!此事既然与我有关,你们为何事事瞒我?”

顾琰看着她淡淡道:“你焦躁了。”

方拭非:“我们哪还有时间!”

顾琰语气严厉了起来:“你是觉得我快死了,连这点时间都等不住。还是想在我前头,让我给你送行?!”

方拭非欲言又止,闷闷道:“明知我并无此意,您为何还要说这样的话?”

“你又何曾听我劝告?”顾琰说,“我让你不要心急不要心急是了什么?你倒是有本事,尽拿我的话当耳旁风!我若需要人去死谏,还用等你?你纵是赔上你的命,叔父能信?你以为三哥身在扬州身边就无党羽?一人一本就能参死你!”

方拭非低垂着视线,沉默不语。

“不满?”

“不敢。”

顾琰阴阳怪气道:“好的很。”

方拭非不欲与他争吵,悻悻闭嘴。

顾琰揉着额头说:“大哥出事之时,我尚是少年,三哥年纪也不大,而谋逆之事却闹得满城风雨。布置可谓精妙,善后也极其狠辣,绝不该是他那般年纪的人能有的谋算,是以从未有人怀疑到他身上。事情接踵而来,叔父当时被逼急了,加上当时年轻气盛,言语间方激烈了些。从当时的证据来看,的确是难以推脱。我等不知大哥心中苦楚,左右为难,由他一人独受煎熬。待灾祸酿成再去悔恨,为时已晚。”

“您既觉得心酸,那陛下应该也是。”方拭非说,“您既然在怀疑此事那陛下应该也是啊!”

顾琰说:“我亲眼见大哥自刎于前,自然相信他的清白。我入户部多年,一直在调查此事。可直至今日,也未得多少线索。我请正则去扬州帮忙调查,他在那边亦无进展。对方行事如此缜密,你如何说服朝臣说服陛下,他二人是兄弟相残?方拭非你往后想给自己背上何等污名?”

“污名又算什么?”方拭非说,“请您告诉我,这次没有证据,以后就会有吗?陛下身体可还康健?今后会是何人天下?顾泽列违背圣命偷回京师,这就是摆在面前的一桩罪证!人心皆有弱点,我有办法能说服陛下。”

顾琰回过头,目光凌厉地看着她。

晌午之时,方拭非小跑着来到宫门前,王声远与周刚平都在那里等候。

刑部尚书道:“方御史,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方拭非说:“准备的久了些。这不是怕出纰漏?”

“光叫老夫在这里吹风。”王声远扶着自己的老腰,“又没什么好处。”

第127章 来人

刑部尚书道:“那走吧。”

“且慢; ”方拭非说; “再等几个人。”

刑部尚书:“什么?”

方拭非回头; 后面几人走了上来。

“御史公?”刑部尚书又看向两位怯怯缩在后面的普通百姓; “他们又是谁?”

“我们先进去。”御史大夫没有回答,转头对那二人道:“你二人听从侍卫的吩咐即可。届时去殿门外等候; 会有内侍前来传唤; 然后走进去。”

妇人小动作地推了下男人,丈夫才为难道:“是。这我们要是礼仪不周,可怎么办?”

御史公:“不必管什么礼仪,答话即可。陛下不会计较。只是请你二人来问几句话; 如实相告,不可作伪。”

“是。”

御史公朝前一指,四人一同往书房走去。

虽说是一行,可却各自保持了相对的距离,显出平时关系并不融洽。

王声远凑到方拭非旁边,放低声音道:“你们这一个个的做事都不知会声老夫,叫老夫如何替你们打圆场?”

方拭非说:“您不是来替顾侍郎做事吗?下官没请您帮我打圆场。”

“可你们要是来闯祸,那我肯定不来。”王声远说; “那是要被陛下迁怒的!你自己说说,打认识你起,老夫平白替你担了多少怒火?”

方拭非朝他作揖; 表示请多担待了。

未说两句话,数人已经到顾登恒的书房前。通报后被一起请进去。

内侍在让开前,压低声音道:“劳烦诸君; 陛下近来身体抱恙,今日尚未休息,有事请简短些说。”

几人颔首,心中有数。

顾登恒的身体时好是坏已是常事。年轻时曾一次病危,但险险挺了过来,未好好保养,又开始忙于公务。之后便落下病根。多年熬夜,批阅公文,气血攻心,诸多毛病累积,上了年纪之后,各种疼痛都出来了。

先前罚三殿下去往扬州时,被气病了一回,近一月有余才稍有好转。这次顾琰落水,他劳心劳力,心中悲戚,身体每况愈下。

顾登恒膝下五子,目前无一人能承大统。

老三不得民心,其余几人残的残、死的死、笨的笨,他自己有时想想,也觉得感慨非常。怕自己一去,不安好心之人就开始蠢蠢欲动。

顾登恒脾气固执,不肯服软,更不愿认老。加之最近朝中事务繁杂,不可无人,依旧强撑着每日早朝,批阅奏折,以显自己无碍,还能继续主事。

遥想当年始皇祖龙就是这样将自己累病的。

方拭非一直以为他能按时早朝,并自己审阅政务,身体应当不算大碍。可多日不见,再看见他的时候,才知道他也是强撑。

那面色与神色,绝非数月前能比。

脸上已有灰白之气。那模样方拭非再熟悉不过,杜陵生前一段时日就是如此。

想来是顾琰落水,他心中难以释怀。血亲同族,沦于今日,何其悲哉?这孤独老人纵然能傲立天下,是举世无双,可在天命前,也只能自欺欺人而已。

方拭非收回打量的视线,将用力收紧的手指背到身后。心中不详的预感应料成真,已做好的决定更坚定了一分。

王声远呈上船厂相关的公文,向他说明来意。

顾登恒应当是早就被通知过此事,神色淡淡地表示同意。叫刑部尚书上前过目所有文契,若有异议,可当场提出。

“朕今日是替侄儿作保,刑部尚书可要看得仔细些,不必顾忌朕的身份。”顾登恒语重心长道,“这船厂如今规格,如何运营也算国之大事,依照顾侍郎的嘱托,他是转让而非转卖,未收分毫赢利。周尚书你即接手,可要担起其中要责,切勿叫顾侍郎失望了。”

刑部尚书郑重回道:“臣明白。”

王声远在一旁将顾琰提出的要求同他简要讲解了一遍。又将前段时日漕运的定价、获利等条目,拿给周刚平过目,告知他如今在河上有几艘船,并逐条讲述若船只在半途出了差错,该如何赔偿、如何安抚、又如何处置。

王声远背起公文来不急不缓,平稳无力,能把人听得昏昏欲睡。还旁征博引,连篇废话。一口气不带停的。

顾登恒坐在位上,沉默地看着二人,虽未开口打断,但已经是面黑如炭。手指烦躁地点动,暴露了他的内心。

周刚平哪里敢让顾登恒真的旁听一天如何管理船厂?反显得他做事拖拉,为人计较。

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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