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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部分(2 / 2)

她也好奇,为什么什么案子都跟他有关?顾泽列怎么就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犯错?

所谓因果相报,他不是该是什么?

都不是自己先动的手!

方拭非继续旁听。

“为何他连死人的事都能查出来,你们却连他的来历都翻不出?!嗯?”里面的人暴怒道,“他是从土里长出来的吗?还是你们的脑子想给埋进土里?我给了你们多少时间?浪费了多少人力?竟都还比不过一个柔弱书生!枉你那些所谓江湖名号,何来的脸面?”

“公子。那方拭非的确心机深重,想必陛下也是一时不查,受他蒙骗。此人步步为营,手段谋略委实恐怖。身在局中,根本防不胜防。”

一人情真意切道:“江南道已不同往昔。先是方拭非一封检举信,致使江南道所有官员皆被牵连。人心惶惶,官员被绑住了手脚,不敢出格放肆。然而这并未结束,几年来,御史台与户部一直在断断续续地弹劾官员,就连吏部跟着惹事,背地里早借着各种名义将那些人调离原职。”

当初他们高高兴兴地一起赚钱,其乐融融。后来出事,虽说没有被一窝端,却是被一个蛋一个蛋地掏干净了。

“再者,自何山县节度使被歹徒所杀,贪腐鱼肉一事暴露,陛下更是加大动作。江南东西两道的主事官员几乎全部被更换。如今,先不说一州长史为王长东,是王声远那老贼的侄子,这京城调派去的新节度使,与御史公等人关系也是密切。面上说是毫无关系,左右都是一伙儿人。加上运河对民的口子一开,河道上全是顾琰的人,管理运河的又多半是户部的人。方拭非凶名在外,这江南道的官员草木皆兵,自然不敢听从我等指令,动作若是大了,怕被对方警觉,告知京官。多般顾忌,我等实在难以施展拳脚。”

这时第三人开口道:“或许原本,他就是王声远的人。照情形来看,几人是想将江南道划归自己所有。实在是用心险恶,叫人胆寒呐。”

听他们这样一说,越听越像那么回事。方拭非也不由点头。

南方一带曾经是顾泽列的地盘,毕竟顾泽列任京畿转运使,因职务相关,时常要去往南面与各官员应酬。身为皇子,还可监督检举各地粮仓。

江南水乡,最是富庶。贪墨成风,决疣溃痈,尽是蠹虫。

可今非昔比啊,如今他也没落了。

“都是一群狗仗人势的东西!都是一群狗东西!”

里面传来清脆的陶瓷碎裂声。

“等着吧,看看今后是谁家天下,等我得势,岂能放过他们?!”

方拭非握紧刀柄。

你怕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一人说:“公子请先冷静,不要为这等事动怒。现在街上金吾卫与千牛卫不停走动,可见陛下还是动了心。虽然他口说只有一晚,可毕竟不知会不会改变心意,我等还是谨慎为上,天亮之后,找准时机离开京城。”

“怎么?你以为他真要杀我?他真会对我下死手?方拭非真能蛊惑得他是非不分?!”里面人显然不愿听他劝告,“他是我爹!他是我父亲!他能将我逼上死路吗?”

“公子,小不忍则乱大谋,您何必在这里较劲儿?”

“你说我为何回京?”对方坚定否决,“此时离开京城变故重重,岂非叫我先前努力尽数作废?不行!绝对不行!”

方拭非没有继续偷听,而是悄悄撤走。

等她回到城中,散出去的侍卫与士兵大多也已回来。众人聚在树下,等她前来。

一人抱拳,带着不明意味道:“方御史,已是卯时。”

方拭非说:“那走吧。”

“宫门在那边。大理寺在那边。”千牛卫指了两个方向道,“你是想先去复命,还是先去请罪?”

方拭非指着自己前面道:“三殿下在那边。我想先去捉人。”

众人脸色皆是一变,不敢置信。

“什么?”

“我当千牛卫为南衙十六卫,大多出身贵胄,是将来的朝廷重臣,近身护卫陛下。见多识广,家学深厚。自是与普通将士官兵不同。结果……”方拭非也嘲讽了下,“不过还好,我方拭非向来不指望比自己无能的人。”

“你是何意!”

“尔等巡街时是什么态度,心中应该清楚。于你们来说这不过是一夜执勤,可对我来说却是性命攸关。”方拭非冷声道,“先前我不求你们,现在自然也毋须给你们面子!”

多耽搁时间,闹出动静,可能又会出现变故。

方拭非不欲多说,直接抓过旁边街使的坐骑,翻身上去,夹紧马腹。

“驾!”

第132章 清白

马不多; 只有少数金吾卫牵了几匹。那几人迅速上马; 起身追赶。其余人迈开两腿; 艰难跟上。

好在卯时街上已有不少摊贩出来叫卖; 可会策马奔驰长街的却没有。一路过去,遇到岔口便询问路人; 倒不至于跟丢。但人却是已经消失在视线中。

几名金吾卫没想到方拭非一个文官; 驾马技术却很是高超,在街市中依旧游刃有余。怕失去了踪迹,步步紧跟,很是出了一把冷汗。

等方拭非奔到屋子前的时候; 里面的人似乎是听到了马蹄声,已经有所行动。

大门是开着的,而不知道对方是否已经离开。

方拭非跳下来。大步冲到院里。

其余金吾卫快速反应,当即喊道:“包围这个房子!各个侧门开始排查。附近百姓一律盘问,不可错漏!”

里面的人果然还没走。方拭非看见主卧的一扇木门还在晃动。

她继续往里走去,又一黑影从前方窜过,快速闪进看不见的小路,逃向后院。

这一出出的空城计。

方拭非抽出长刀; 径直上前。

走进屋内,视线四面一转。

里面一人头上围着一块黑巾,正要跳窗而逃。对方一只脚跨在窗台上; 方拭非也举起手中长刀就要飞去。

她出手的那一刻,心底闪过一丝犹豫。

只要偏差一点,恩怨就此两消。

这个人; 他真是该死。

“方拭非!”后面追上的千牛卫吓得魂飞魄散,伸出手喊道:“勿要伤人!”

那把刀紧贴着顾泽列的头部飞了出去。

顾泽列头上黑布掉落,缓缓顺着方才在耳边呼啸的风声望去,最后焦点落在地上的长刀上。与死亡近身擦过的恐慌,让他愣在当场。

等后面的金吾卫也赶了进来,才指着她大喊道:“你大胆!你明知本王是谁,你竟敢谋害于我!”

方拭非冷漠挥手:“拿下!”

顾泽列:“谁敢拿我!”

屋外负责引开视线的侍卫,此时也都跳了出来。护在顾泽列身前。

一间原本算做空旷的屋子,此事逼仄得叫人透不过气。

金吾卫抱拳上前:“殿下,臣等奉命行事,请勿见怪。”

“他……”顾泽长指着方拭非,眼神凶狠得似乎要咬死对方:“那他呢?他方才要杀我看不见吗?!”

“那边是大理寺,那边是皇宫。”方拭非也淡淡指了两个方向,说:“你是想要先去请罪,还是想要先去告状?”

顾泽长气急:“你——你真是反了!”

金吾卫上前想要拿人,顾泽列激烈挣扎:“放开我!你们想做什么!谁都不要动我!”

几名将士也不敢真的动手,只等着千牛卫过来收拾残局。

方拭非冷眼相看,又对着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惹得顾泽列更是大怒。

双方僵持之际,被甩在后头的千牛卫终于赶到。他们看清顾泽列,神色变化不定,惊讶居多。

“还真是——殿下?!”

顾泽列自知已是在劫难逃,二选一中,自然是先去面圣。

顾登恒还在休息。昨天喝过药之后缓过来一些,但太医嘱托了,不能再动怒或激动,需要静养。

鉴于先前方拭非对他造成的巨大影响,以及方拭非每次出场便惊天动地的举措跟建议,太医强烈建议,远离危险,远离方拭非。

方拭非可以被赶走,顾泽列却是不行。

现下没有官署敢拿他,顾登恒未曾给他定罪,可众人也不敢放他出宫。处境极其尴尬。

今日早朝未开。

顾登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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