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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2 / 2)

屋中陈设破旧,与皇帝的寝宫相比真是天差地别。我没瞧见仆婢,大皇子端着一碗药坐在床前,舀了一勺凑到弟弟唇边,哄道:“你趁热喝药。”那二皇子已然醒来,半坐靠在床头,漂亮的眼睛渐渐浮上雾气,倒真惹人怜爱,“喝药做什么?身子好了再让那贼首夺去?国破家亡,沦为男宠,活着也没有意思。”大皇子轻声劝道:“不活着,难道死了不成?”二皇子猛然抬起眼睛,琉璃淬火,几乎要崩出火星子来,“皇兄说得对!我堂堂素国二皇子就这样寻死了,岂非叫那贼首笑话了去?总有一天,我定要手刃贼首,复我大好河山!”大皇子见他总算肯喝药,不由松了口气,半晌寻思道:“现在他的皇宫里,你也别贼首贼首的叫,让别人听见,不免招来祸事。”二皇子不可思议道:“皇兄难道还怕了那贼首?祸事,有何事还能比现下你我的处境更糟?”语罢,眼中透出一些蔑然来。

大皇子不再答话,兄弟二人之间一时安静。二皇子忽然想起一事,端着手中的药碗迟疑道:“皇兄,这药……”大皇子淡道:“我问侧宫的总管讨来的。”二皇子神色几番变化,又是羞辱又是惭愧,末了竟然还是轻鄙更多了点。大皇子也不在意,笑了下道:“你莫想那么多,先喝药。我去寻些水来,两人好好洗一洗。”

我忍不住轻哼一声,这二皇子就是一副白眼狼的模样。屋中二人一惊,一齐回头向我看来。二皇子啪的扔了碗,不知是气是怕,浑身发抖,“什么人养什么畜牲!我、我杀了这头畜牲,也好出口恶气!”大皇子心疼地看了眼地上,将他扶稳,“你发什么疯?这是老虎不是猫,你说杀就杀?”语罢起身掩了床帘,一瘸一拐地走到门边,打开了门看向我。

他果然不怕我——我暗道。大皇子还穿着早上那件衣裳,头发乱糟糟脸色也不好看,他向我笑了笑,迈过门槛向我走来。随着他的走动,隐约传来血腥气,兽类天生对此敏感,即便成了仙也改不了,我不由站直了身体,浑身的毛也竖了起来。

他停下脚步,侧头看我,眼中全是好奇。我心有不甘,这皇宫除了皇帝人人惧我,为何这人又是个异类?我龇了牙,喉中发出威胁的低吼,警告他不许再靠近。他的目中染上些许困惑,喃喃自语:“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呢?是饿了么?”

第5章

房中突地传来声响,却是二皇子在喊他。大皇子顾不上我,回身入屋,不一会儿又走了出来。我跟着他,一路出了院子,直到侧宫最深处的奴才房,敲了敲门。

一个女婢前来开门,一见大皇子,又是欢喜又是担忧,“太子殿下,您怎么来了?”听那女婢的口音,便知她应是素国人,不知怎的入了敌国皇宫。大皇子低声道:“小柔,你能不能替我寻一些金创药来?”那小柔面色一滞,几乎要落下泪来,“太子……”大皇子宽慰一笑,“我没什么大碍,你别担心,是二弟被折腾得狠了。”小柔匆匆点头,“您等一等,我去打点,晚些给您和二皇子殿下送来。”大皇子走近一步,轻轻道:“小柔,真是谢谢你,若是没有你……”小柔满面红晕,双目之中一片痴情。

我便有些糊涂了。大皇子背对着我,我又伏在草丛间,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知他和那小柔如何认识,偶然在深宫之中他乡遇故知?还是早有奸细埋伏其中?但无论哪一种,都超出了正常的主仆关系。小柔虽然毕恭毕敬地称他太子殿下,神色间却多有亲昵,一颗芳心再明白不过。大皇子若不是傻子便也能看出,难道那小柔却是他的相好?

容不得我想太多,大皇子已然别了小柔,缓缓往他住的院子走去。回廊转角处,侧宫的主管站在那里神色莫辨,“殿下,您出来散步么?”

同样一声殿下,却被他喊得极为讽刺。大皇子慢慢低下头,也不说话,侧着身子从总管身边经过。总管冷冷一哼,大皇子身体顿时缩了一下,显得很是怕他。我眯起眼睛,看着总管阴险一笑,就要伸出脚来绊倒他,不由从喉咙里发出了点声音,钻出了树丛。

“哎哟我的娘哟,”总管吓得往后一跌,“祖宗,你怎么逛到这里来了?”什么总管,不过也就是个阉奴!我不理他,目光对上有些吃惊的大皇子,走在了他的前头。

有我开路,大皇子顺利回到了院子。他进了屋,二皇子催促他去讨水,他便寻了一个奴才,好说歹说才肯让他送水来。他帮着二皇子擦净身子,自己也稍稍梳洗一番,换了一件袍子,坐到了院子里。

“你怎么还没走?”他摸摸我的脑袋,在我身边坐下。我不快地别过头,心想敢摸我头的除了皇帝你还是第一人。大皇子静静看着屋内,面上一片安宁。

方才在小柔面前无助的他是假的,在总管面前畏缩的他也是假的。他只坐在这里,我便知道,这些日子包括昨夜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他根本一件都不在乎。我默默扭过脑袋,也许只有屋内他的那个弟弟,才是唯一叫他放在心上毫无怨言的亲人。

一抬头,却见大皇子也正看着我。他微微一笑,似乎知道我不是一头寻常畜牲。我纵是再不高兴,自恢复神性,也从不曾伤人。威胁吓唬的把戏都骗不了他,我有些无趣地伏低了身子。只听得大皇子在我头上扑哧一笑,一只手轻轻抚弄我的耳后,叫我舒服得眯上了眼睛。

第6章

一回生二回熟,我常常来这素国皇子的小院游荡,侧宫的人都见怪不怪了。阉奴总管站在墙角看我,面上又是讨好又是厌恶,难看到极点。

皇帝后来又召过兄弟二人几回,每次都折腾得很凶,二皇子多半被抬回来不省人事,大皇子略好些,拖着伤躯照顾弟弟。

那日我来到小院,大皇子正坐在屋外树下写字,他看见我,笑着收起纸笔,蹲下身子招呼我:“你又来了。”我看不见石桌上的东西,其实有些在意他在写什么。大皇子拾起毛笔在我额头点了一点,笑道:“哎呀,你可不许告诉褚徽是我画的。”

褚徽正是皇帝的名字。我有些着恼地揉了揉额头,我又不是人,如何能告诉他?爪子上也沾了墨,我天生喜净,伸出舌头去舔。

二皇子不知何时倚在门口看着我们,笑得有些讽刺,“皇兄和这只畜牲倒是玩得高兴。”大皇子不以为然地一笑,“你身体好些了?能起来了么?”二皇子点点头,走到院子中坐在他身旁,“也不知为何,每次都是我伤得更惨些。”大皇子道:“你生得更好看,想必也叫人……”

他话只说了一半,二皇子呼吸急促起来显然动了怒,“我又不是女人,要生得好看有什么用?”大皇子叹口气,“你便是这样,前几次也总是顶撞褚徽,除了被他愈加折磨,还能讨得什么好?”二皇子冷冷一笑,“我就算死在他床上,也好过你向贼首献媚。”大皇子苦笑,“我又哪里……”二皇子道:“我瞧你倒也不全是折磨,颇为乐在其中。原来从前在素国的传闻,竟不是假的。”

这话实在太难听。素国大皇子的传闻,我从奴才们口中听过不少。他母亲早亡,朝中无甚背景,但身为太子倒也无可挑剔。唯一的传言,却是这位太子殿下竟然有断袖之癖,故而年已及冠,府中却无一个侍妾。

我抬起头来,大皇子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二皇子重重一哼,拂袖而去。大皇子独自坐了一会儿,伸手从怀中掏出方才写完的一叠纸,轻轻抚了抚,又收入怀中。然后他弯腰挠了挠我的头,面上风轻云淡,看不出一丝阴霾。

我忽然想起,那些传闻里,其实素国两位皇子向来是不和的。大皇子的母亲当年贵为皇后,但毕竟逝世多年,如今素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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