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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着殿堂门外,隔得太远只看得见一小片天。他的眼中闪过残忍神色,然后微微笑起来,志在必得。
皇帝凭什么那么笃定,大皇子就一定会回来?
第46章
自从过年后,皇帝不知将二皇子接到哪里,我再也没有见过他,几乎就已经忘了他的存在。皇帝下朝后,花了大半时间在政事上,闲暇之余摆出棋盘和自己对弈,倒绝口不再提二皇子巡街一事。
我见到二皇子是在巡街前夜,阉奴领着他遥遥走近寝殿。我在廊下站起身子,目光盯着他,几乎不敢相信。他比之冬天苍白瘦弱的样子好上许多,双颊白里透红,仍是去年那个貌美少年。但他嘻嘻笑着,神态与过去大异,嘴角垂着涎液,步履蹒跚。
我走到殿门口,看着他们一路走来,二皇子瞧见我,兴奋地拍手欢叫:“大猫!大黄猫!”一面便要扑过来。阉奴来不及拉住,他扑通一声摔在地上,揉着摔红的额头,大哭起来。皇帝还在殿内等着,阉奴急得冒汗,连忙迭声哄劝,总算勉强骗得他起来继续往前走。
二皇子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又惊又疑,跟着他们一起入殿。皇帝坐在椅上,冷冷看着二皇子,二皇子发起抖来,嘴巴一瘪快要哭出来。
皇帝厌恶别开目光,“果然变成傻子了。”那阉奴诺诺应了,踢了踢二皇子的膝盖叫他跪下,伸手解开他的衣袍。二皇子光裸着身体簌簌发抖,胸前两只乳头各挂着一个玉夹,用细绳绑住扯得极紧,绳子向上绕在颈间,向下捆住软绵绵的性器,密密绕着圈,再向后连着一根玉势,塞在他的后穴中。阉奴伸手轻轻扯了扯胸前的细绳,二皇子嗯的一声,连带着被牵动下身,脸迅速红了起来,朝着阉奴向他爬去。阉奴扭过他的头,牵着他脖子里的绳子向皇帝拉去,谄媚一笑道:“那药用了三个月,加上奴才的调教,皇上可还满意?”
我这才想起,皇帝也曾对大皇子用过那药,仅仅一回便叫他淫态难遏,他说若用它调教性奴,使人失了神智,身体却能变得极为敏感。我看着二皇子趁阉奴和皇帝说话,伸手绕到后面,抽拉着穴中玉势,唔唔呀呀哼个不停,心中有股说不清的滋味。
皇帝垂了眼,对阉奴道:“你先下去罢,明早带他一起上巡车。”阉奴称是,告退离开,刚刚往门口走了两步,下摆却被二皇子拉住。阉奴吃惊回头,皇帝冷眼看这一幕,二皇子弯着眼睛笑,痴态毕露,嘴里软软地唤:“哥哥。”
阉奴吓一跳,马上去看皇帝,皇帝铁青着脸把杯子砸在地上,“滚!”阉奴连滚带爬跑走,二皇子一边叫着哥哥一边去抓他,手被门夹个正着。他呜呜哭了起来,皇帝不理他,径自闭上眼养神。二皇子哭得累了,小声抽噎着,蜷缩在地上睡着了。
皇帝转过头来,捡起他的袍子扔在他身上,进了内室歇息。我围着他转了一圈,终是靠着他趴了下来,四月末的天气虽然不冷,睡在地上却还不妥。二皇子肿着眼皮,无意识地朝我怀中拱了拱,低低喃了声哥哥。
他不叫皇兄,只喊哥哥。明明曾经如此恶言相向,为何痴傻了却只记得哥哥?
我忽然明白了皇帝的志在必得。就算大皇子能扔下二皇子在宫中不管,但如果是这样的二皇子,除非他的心是石头做的。
第47章
第二日天气晴好,皇帝坐在巡车的高位上,我趴在他的身边,底下一层是二皇子和被他拉着衣角的阉奴。二皇子赤着脚套了件袍子,胡乱坐在车板上,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阉奴站在他一旁,拉着脖子上的细绳,只要他想动便拉一下绳子,弄得他唔唔两声瘫软下来。他这样被牵着就像一只跌入陷阱的动物,茫然用无助慌乱的眼神四处张望。
周围有不少看热闹的人。皇帝攻打素国,其实于寻常百姓并算不上什么值得庆贺的事,但或许棒打落水狗的事人人都喜欢。二皇子生得好看,又出生帝王之家,本该高高在上,如今落到如此境地,任谁都能看出他的不正常。哄笑叫好的不在少数,只有些妇人老妪眼中闪过怜悯,却无人敢表现出来。
二皇子或许是见了那么多人害怕,并没像昨天那样傻兮兮地笑,反而缩成一团皱着脸。他昨夜睡在寝殿地板上大约着了凉,突然打了个喷嚏,哧溜吸了下鼻子,疑惑地看了看手上的水渍,伸出舌头舔了舔。人群中迸出一片哗然,各种鄙夷讽笑如潮水般涌来。二皇子抬头呆呆看着他们,他现在傻了不懂事,但若清醒着,依他那样骄傲跋扈的性子,恐怕要拼着命和皇帝同归于尽。
皇帝坐在车上,神色淡淡,接受民众下跪膜拜。街道两旁站满官兵,拦住人群,留出一条笔直大道。百姓中藏着不少便衣侍卫,因防着刺杀意外,紧张得不得了。
但总是会有意外,其实也不在意料之外。道路的尽头,街角的转弯,在快要回到皇宫的禁道上,一人骑在马上,被侍卫拔刀团团围了,却不敢轻举妄动,静等巡车到来。我欢喜不已,纵情吼了声,吓得二皇子愈加发抖,皇帝坐直身体,目光如剑冷厉看向那人。
大皇子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他翻身下马,周围侍卫不由自主让出一条道来。他身边那匹白马如浴雪而生,目光温顺蹭着他的身体,我一眼瞧见它耳后两只藏在毛丛间的龙角,果然便是那传说中亦龙亦马的神兽。大皇子低头在它耳畔说了几句,它长嘶一声,跑出人群向远处奔去。
别人听不见的话,我却能听见:“白马,你先走,我不久便来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