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兄长,罪过,罪过!”
古朱力大笑道:“小兄职责所在,侯爷小兄弟若能逃得过去,小兄这饭碗不就敲完了吗?”
这话也引得公主娇笑,福星道:“小弟实在有事,连夜遁走,惊扰之处,容他日回京再行请罪,佳和姊姊处,请代致意!”
古朱力连称:“多谢!不敢!”玉凤公主脆笑道:“小妹嫁鸡随鸡,不能常在宫中服侍父皇、亲娘。亲娘她虽蒙册为西宫,订日正位,总因膝下仅妹一人,不免形单影只,寂寞得很,姊夫与姊姊进宫之时,甚盼代小妹常在亲娘处走动走动,如此不但是她老人家快慰称心,妹子与妹婿亦必感激五衷!”
古朱力宏声笑道:“有公主妹妹旨意,小兄与您姊姊师出有名,就不怕别人讥讽了。公主请放宽心,专心看住佳婿,宫中亲娘自有姊夫、姊姊为你孝敬!”
福星清笑,拱手一再称谢,古朱力指指身后,又道:“小兄驯养二骑,属汗血宝马之裔,特地带来,以壮行色。不料兄弟与妹妹坐骑更为出色,反令小兄汗颜。只是既已带出,羞刀已难入鞘,还请两位收下,以为备骑如何?”
他说话时,后面从人已牵过两匹朱红赤睛马,兰耳扎筋,形状虽稍逊于马王,但已是万中选一的良驹。
福星知蒙人爱马如命,古朱力如此大方,足证他的诚心,忙长揖谢道:“兄长厚赐,明知夺姊夫之所爱,亦不敢稍有辞谢,盛情小弟铭记心头,十月初自鲁返回,再图良晤吧!”
双方赤心相对,相顾大笑,秋月、夏荷驱骑上前,一人接过一缰。
福星与公主双双抱拳,对古朱力道一声:“后会有期!”这才放辔并骑,出城而去。
十里长亭一向是送别所在,今天在九月十四月色下,玉仙、玉杰与孟丽丝跨鹤而来,却是在等人。
等人的时间往往过得最慢,孟丽丝不知已跑到路中看过多少次了。
玉仙心里也急,可是沉得住气,玉杰却趁空耍起“蛟鞭”,在一片荒草地上,以摇曳在夜风中已枯的草芒、草枝为对手,将一条青色鞭影舞了个满场飞,“叭、叭”之声不断暴响,惊得近处树丛宿鸟,鸣叫着转移阵地。
玉仙本想制止,但一者知道弟弟好动个性,管了这样玩那样,永远静不下来;二者见孟丽丝看得聚精会神,双手还不停跟着比划,像是颇能领会,便由他们耍去。
终于听得了蹄声响起,玉仙站起来,但细辨竟有七骑,不是五匹,便又坐下。
哪知等望到马王影子,才知又猜错了,一闪身掠出亭外,七骏驹已先后到了面前。
孟丽丝与玉杰都跑过来,孟丽丝用她特有的腔调、手势,指马指鹤拍拍胸说道:“主人,奴才骑马,奴才飞飞,怕怕!”
玉杰也抢着要骑新马,福星笑道:“一人一匹还多,不必争执!”
他望望天上将圆的明月,又自笑道:“如此良月跨鹤游,亦人生一大乐事,谁要与我同乘?”
他望向玉凤,公主脆笑道:“鹤主人就在旁边,爷瞧妹子怎的?妹子不悉白鹤性,惹着了它,翻身将咱们抖下地,才有得瞧呢!”
玉仙笑道:“此鹤名唤寿儿,与家父母相处已近百年,灵性早通,只要肯让人上身,必不会反颜相向,爷和大姊同去泰山一游,岂不甚妙?”
哪知玉凤竟然不为所动,仍道:“五妹陪爷也是一样,愚姊督队去岱宗坊,与二妹会合,爷与五妹跨鹤巡山之际,盼也能找出北五省绿林盟主总舵所在,再来会合,也免得到时盲人瞎马的乱闯,找错了地方!”
福星抚掌称赞道:“此策极妙!当时柬帖之上,虽指定会于‘玉泉庙’,但那里是游览地方,必非总舵所在,若想先发制人,直趋总舵,实属上策!”
玉凤公主催促道:“既然如此,爷就和五妹快快上路,妹子等去岱宗坊,不见不散!”
福星应好,转身叮咛马王龙儿几句,方始与白玉仙走向白鹤。玉凤公主见状,立即招呼龙儿空鞍与她玲儿并辔,顺官道直奔山东。
白玉仙甚是尊重大白鹤,近前先为福星介绍,等“寿儿”翻着眼点头同意,才令白鹤先飞起五丈,再牵了福星一手捷掠跨登,坐稳之后,方解释道:“妹子怕两人过重,寿儿起飞费力。等飞起之后,再上来两三人,它也载得动!”
福星坐在后面,紧贴着她,揣想鸟儿起飞情状,多利用双脚并跳之力,若是过重跳不起来,自然飞不动。
因此笑道:“‘不经一事,不长一智’,诚不我欺。若非妹子提醒,很难想到这番道理。这寿儿两翼虽健,但腿长脚细,果然是最弱的一环!”
寿儿弯过长脖子来,长鸣一声,白玉仙在前忙拍拍它,笑道:“别气,别气,少爷就事推论,没被你载过,怎知你的厉害!”
接着又用肘轻撞福星,扬声道:“哥哥不知寿儿已长千年,内丹早成,乃世上最大最老的前辈,一般大漠金眼雕,虽属猛禽,爪利啄锐,但仍吃不消寿儿一抓之力!”
福星会意,忙道:“小子有眼不识泰山,失敬,失敬!”
白鹤为显神通,长鸣一声,双翼猛力煽动,直上青云,眨眼间冲破云絮,飞入云表之上。
云表上一片蔚蓝,往上看是明月皎洁,大了许多。群星闪闪烁烁,忽明忽灭,像有千亿只眼睛;往下则云絮如海,无边无际,有的翻滚变幻,有的凝立如山,形状千奇百怪,非亲眼目睹,难以描拟想像。
李福星见此奇景,不由一象性大发,陡地引吭长啸,声似龙吟凤鸣,无形音波阵阵发出,推动了下方云絮,立即如沸腾之汤水,翻滚推挤,变动得更加急速。
白玉仙大惊尖叫,双手急速捂住耳朵,仙鹤寿儿也受震双翅一滞,几乎要翻转身子。
福星惊觉不妙,连忙住口,道:“对不起,哥哥一时失态…………”
话未说完,云层突地传来两声宏亮雕鸣,瞬息间由下穿起两只金眼雕。
两雕是一雄一雌,一大一小,大的双翼展处,横开丈半,小的则在一丈左右。它们俩似被啸声引怒,四只金睛大如鸡蛋,怒发金光。尖啄足长尺余,弯勾向下,形似大刀,最可怕腿粗如牛,爪大趾利。陡然上冲十丈,双翼一束,快如流星锐箭,直往仙鹤寿儿冲来。
白玉仙花容失色,“哎啊”一声,拉住福星向前低俯身子,口中急叫:“寿儿快逃!”
仙鹤寿儿亦知以一敌二,难是对手,何况背上还有两人?翻腾闪躲是拚斗中必然招式,他两个有一跌下去,岂不摔成肉泥?
故而不待提示,早已双翼疾收,东向身侧,长颈伸直,长脚后掠,亦化为一只怒箭,向下方云层中射去。
寿儿这一加疾下降,疾风如刀,刮向背上玉仙、福星。玉仙一时闭口不及,几乎噎死,忙低头以顶心迎向锐风,一臂抱紧鹤颈,另一手则反臂紧扣福星腰上的“蛟鞭”,生怕个郎被风吹去。
哪知才入云层,下降的速度未减,玉仙陡觉劲风消失,头顶上多了一只手,张眼扭颈一瞧,只见福星周身闪放紫霞,玄功发动了真元,在体外运转不休,如刀风力,全被隔阻在外。
同时耳中已听见福星清声说道:“仙妹快运功护体,寿儿快快转变方向,下面即是山顶,要撞上了!”
仙鹤寿儿也已惊觉,云中已是实地,再往下便要撞上石头,那还得了?忙不迭展翅劲煽,反向上方飞去。
玉仙被哥哥提醒,连忙运起玄功,皮肤上竟也透出淡紫霞光,虽不及福星色浓彩艳,却已令她喜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