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在前应:“是!”向前走去。玉凤公主又笑着传音道:“刚才妹子故意给他机会,想来个捉贼捉赃的,哥哥手太快了。”
福星笑道:“我岂不知你的用意,但你那蛮腰何等珍贵,除哥哥外,能让人随便摸吗?”
这话金凤也听得见,两人心中都是一惊,玉凤公主“哎啊”一声,脆声传音道:“哥哥教训的是,妹子下次小心就是。”
福星轻声笑道:“哥哥不敢教训,只是提醒一声而已。想捉那混混,方法多得很,不必用这种法子。”
说话间,三人并肩,已来到一条巷子,只见其中家家门前,都悬着大红灯笼,两面写着黑字,什么“惜春院”、“丽春院”、“百花院”等等,院墙上则排着一排小红灯,上面写有“珍珠”、“翠儿”、“丽香”、“可人”……等等名字。
那有座高楼的,则是第三家“百花院”。
福星闻一知十,聪明绝顶,一瞧这等情形,心中已经了然,伸手挽住双凤,笑道:“别去啦!这里是八大胡同之一,里面都是妓院,不是吃饭的地方。”
玉凤公主脆笑传音道:“真的吗?听皇兄们说,这里面好玩得很,咱们进去瞧瞧,好不好?反正我和二妹都穿了男装,没人会认得出。”
金凤也道:“听说北京八大胡同,人美茶精,山珍海味样样有,咱们既然到了这里,岂可不入宝山,空手而返?”
福星只好点头,笑道:“好吧!你们两个皮厚不怕,我怕什么?走啦!”
三人到了院门前,里面的“龟公”似已受了李俊重赏,正哈腰堆笑等着。一见三人,个个玉面朱唇,俊美无比,分明是贵公子财神爷嘛!立即更加谦卑,连道:“欢迎!欢迎!”让三人跨进门槛,立即一转身,仰起头来,高声喊:“一楼百花厅掌灯,见客啦一一”
这一声宏叫,不但全楼皆闻,一声“啦”拖得又长又怪,玉凤公主几几乎笑出声来。
幸亏她及时惊觉自己是男装打扮,忙用手掩住嘴,但也发出了“咕”的一声。
那“龟公”一声“啦”完,三楼灯火已亮,他满意的干笑着,回身相请。
楼门口早有老鸨等着,瞧见福星,眼神为之一亮,眉开眼笑的疾走几步,蹲身请安,笑嘻嘻道:“公子爷贵姓,是第一次来百花院吧?”
福星含笑点头,道:“兄弟们都姓李,特来开开眼界。大娘贵姓?”
那老鸨嘻嘻笑道:“哟哟哟!真这么巧法,老婆子也姓李。三位李公子是贵人,请升一步,上三楼吧!”
那楼梯在正中,四面都有房间,用雕花壁板隔着,一楼客满,二楼则已有了三成座。
三人拾级而登,李俊却已去了。
三楼地方较小,只隔了左右两间。此时左间已掌上四支巨烛,照得一室通明,室内靠墙有一圈太师椅,间隔茶几,中央则是一张大圆桌,足可坐下二十四人。
四个十二、三岁的丫头立在门口,蹲身迎客,老鸨让客人入房,一边吩咐:“快快泡茶,拿瓜子点心来,今几个可真是贵客临门了,怪不得一大早,喜雀便在老身窗外头叫呢!嘻!”
丫头年纪虽小,动作却甚灵活,应一声是,有条不紊的张罗茶水,上点心,每人几上都是四样。
老鸨哈腰站在一边,眉开眼笑,直盯着福星瞧,有些傻了。福星有些尴尬,脸上微微泛红,含笑道:“请问……咱们兄弟初来,不懂规矩,请问这儿有吃的吗?”
老鸨这才像还了魂,直说:“有,有,有,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爷只要点得出名儿来,咱们这儿全有。”
福星一时还真想不出想吃什么?要吃什么?他望望双凤。玉凤掩着嘴笑,金凤却甚老练,便道:“有菜牌吗?要不就来桌最好、最贵的也成。”
小丫头不等吩咐,已送上三份菜牌。老鸨一听笑得更是带劲,忙道:“那就上一桌水陆全席吧!这可是本院最拿手的,保管宫里也吃不到。”
福星见菜牌上写的第一份便是:订价两百两。价钱他倒是无所谓,但见下面的菜名奇怪不讲,菜色共有三十二道,不由皱皱眉,道:“有三十二道菜,咱们三个怎吃得下?”
老鸨笑道:“吃得了,保爷吃得了!咱们院里,清倌人、红倌人上百,爷多选几个中意的陪着,十桌也吃得完。”
福星眉头皱得更紧,正要开口,金凤已得玉凤传音指使,笑道:“今儿大哥和咱们兄弟是来开眼界的,听说这吃叫做饭局对不对?咱们就包你两桌,把隔壁打通,将你们院子里的清倌人全叫上来,陪哥儿们一同吃吧!”
老鸨一怔,苦笑道:“不敢欺瞒少爷,所谓各行有各行的规矩,能上这三楼的清倌人,本院只有两名,要想凑满两大桌,只怕把八大胡同的清倌人都叫了来,也不见得坐得满呢!”
这话的意思,是希望金凤别太挑剔。哪知金凤竟然笑道:“好啦!你有本事统统叫来,让哥儿们开开眼界,对你们百花院也风光哪!”
说着,摸出一张银票,递过去,又道:“这么多算算够不够?若是不够,咱们还多的是。”
老鸨一瞧,手上是张“一万银”银票,两席四百两,陪饭的姑娘一个定价五十两,四十个也不过二千,哪用得完?忙道:“够了,够了,还多得很呢!”
金凤摆摆手,道:“够了就好,先放在你那儿吧!事情办得好,哥儿们一高兴,多的说不定全赏给你了……”
老鸨“喏喏”而退。福星望望双凤,皱眉道:“你俩捣什么鬼?老实点行吗?”
金凤笑道:“吃个饭,开开眼界,有什么嘛!大哥若是瞧不顺眼,吃完走人就是。”
福星白眼道:“不走人干什么?李俊呢?”
金凤望望玉凤,笑道:“二哥打发他带着龙儿几个先回去了。”
福星瞪了玉凤一眼,玉凤传音笑道:“有人来啦!”
小丫头打开门帘,门外果然走进来一对佳人,都年在十五、六间,彩衣罗裙,头梳双辫,眉如春山,目如秋水,果然都是货真价实的处女清倌人。
两女一齐蹲身行礼,一个较高的末言先笑,声音娇媚的道:“小女子芙蓉,叩见三位李公子。”
另一位接口也道:“小女子海棠,叩见三位李公子。”
芙蓉说一口京片子,字正腔圆,第二个却带有南人口音。
金凤也是如此,便对她招招手,要她坐在一边,问道:“你不是本地人吗?家在何处?”
海棠笑道:“小女子籍属四川,来京多年,还说不好官话,让公子见笑了。”
玉凤对芙蓉招招手,指指身边。芙蓉含笑上前,道:“公子大名如何称呼?仙乡何处?”
玉凤微微一笑,指指嘴巴,摇摇头,福星笑道:“他是哑巴,不会说话,他叫玉疯,是疯子的疯。”
玉凤瞪他一眼,芙蓉“嗤”声笑道:“公子说笑了,哪有人起这种名字?以小女子猜想,公子之名应是玉峰才对。”
玉凤赶快点点头,向她竖竖大拇指。芙蓉温婉一笑,面对福星,福星笑道:“你问我吗?我叫玉柱,柱子的柱。老三叫金枫,是枫树枫叶的枫,是金陵来的。”
海棠“啊”了一声,问道:“金陵有家天衣坊,公子一定知道吧?前几天听客人说,那天衣坊少坊主已是当朝驸马爷,封逍遥侯,实授八方巡察使,本领高得很呢!”
福星微微一笑。金凤却道:“真的吗?还有什么传言?”
海棠忙又说道:“多着哪!公子你瞧,小女子和芙蓉姊身上的衣裳,都是天衣坊出的料子,听说这位少坊主是个神童,画了好多图画,他家就拿去绣在丝绸上,卖到各地,连宫里皇后、公主都喜欢得不得了,结果有位公主就跑去金陵嫁给他了。如此一来,少坊主就变成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