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放我出去,来人,放我出去。“十七岁的玛多拼命地敲打着厚厚的棺材壁,无奈这是在野外,除了坟头枝桠上站着几只哀嚎的乌鸦外,再没有一个活物了。
她被活埋了,在她醒来的一瞬间就明白过来了。棺材里的空气逐渐稀薄,继母这次可是花了大价钱为她量身定做了最好最厚实的棺木,长长的棺钉牢牢地将棺材盖封死,深深地坑,厚厚的黄土,一切都是那么的绝妙。这个世界上从此不再有玛多这个人,也许她根本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天生孤煞星投胎,先死亲娘,后死亲爹,继母怕死,索性将她活埋。
听从风水先生的建议,选了一处上好的风水宝地将十七八岁的人活埋,还可以发迹后人。继母狂笑,一举两得,玛多不在,升官发财快来。
玛多的叫喊声逐渐变小直至完全消失,她已经没有力气再挣扎,手脚被捆绑,开始缺氧。她看见了妈妈,这个因为生她而难产死亡的妈妈温柔的将她抱在怀里,“孩子,乖,不要害怕,阿妈在。“
玛多伸出手,想摸一摸妈妈慈祥的脸,妈妈消失了,一向沉默寡言的父亲出现了,他厌恶地推开她的手。
“你这个扫把星,都是你害的,害死你阿妈不说,现在还要害死我,你还我命来。“父亲的面目变得狰狞起来,双手死死的掐着她的脖子让她透不过气来。
“不,不是我,不“玛多拼命地挣扎着,父亲的双手越掐越紧。
旁边,继母带着八岁的弟弟开心地笑着,弟弟跳起脚来拍手”掐死他,掐死他“
眼前陷入一片绝望地黑暗中。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躺在一间昏暗的小木屋里,一位长相怪异的黑衣老头坐在她的床头瞪着他,乌溜溜的黑眼珠散发着阴深的光。
“你醒了,丫头。“
玛多想问这是哪,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我救活了你,给了你第二次生命,现在你必须听我的为我办事,知道吗?“黑衣老头面露凶光。
玛多怯怯地点了点头。
后来玛多才知道这个黑衣老头是一名黑巫师,专门收钱替人消灾。杀人放火什么勾当都干,只要给钱,给足够的钱。
就这样,玛多成了他行凶的机器,他从不给玛多吃煮熟的东西,专挑一些生牛肉来喂食玛多和他养的那只异常凶猛的狼狗。
心情好的时候也会教玛多一些基本的巫术,以防不时之需,当然,这不是为了保命而是为了杀人,为了玛多能更好的完成任务。那张折纸鹤用的黄纸就是黑巫师送给她的追踪符咒。
杀人放火,吃生肉,学巫术成了她生命的重心,直至她二十岁那年,在一次执行任务时失手,被对方残忍杀害。
躺在火葬场等待焚烧的时候,她的叹息声引起了一旁焚烧工的注意,那个满身酒气的焚烧工就是伍少强。在她被投进焚烧炉的最后一刻救起了还剩一口气的玛多。
黑暗中,一只黄色的纸鹤扑腾着翅膀落在了玛多宽阔的额头上。一股浓烈的酒精味道钻进了她的鼻孔。
“伍哥“玛多募得惊醒,发现了那只纸鹤。
用来折纸鹤的黄纸她是认得的,那是她临走时留给伍少强的唯一礼物,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她将师傅给她的宝物送给了他,
并许诺,在危机关头若要用得着她的时候把它烧了给她报信,无论在哪里,她都会回去救他。
现在,报恩的时候来了,她顾不得多想,拿起身边的法器,一把半月弯刀和一对招魂铃,对着跌落在床头的纸鹤开始做法,“太上老君急急如玉令,起,哪里来,哪里去。“
床头的纸鹤仿佛听懂了指令,又开始扇动着翅膀飞向空中,不一会便消失在黑暗中。
第二十九章 玛多(四)
更新时间2012…3…24 17:58:29 字数:2306
纸鹤在天上飞,玛多在地上跑,越过了怪石嶙峋的阴面山坡,跑进了满是灌木丛的阳面山坡。
“啪”的一声纸鹤在夜空中自燃,顷刻化为灰烬。
玛多扒开前面一人高的灌木丛,一群身着白衣的丧尸正围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举着火把的人正是伍少强。
伍少强手上的火把越来越小了,围观的丧尸逐渐缩小着范围,张牙舞爪地慢慢向他们靠近。
田军由于失血过多已经昏迷了过去,玛多还没有赶到,伍少强开始绝望起来。
“呼”一阵风吹过,伍少强手上的火把被吹灭了,众丧尸狂喜,向伍少强飞扑了过来。
他绝望的闭上双眼,胡乱的挥舞着拳头。
“叮铃铃…”一阵清脆的铃声由远及近响起,伍少强睁开眼,围在附近的丧尸纷纷垂下了双臂,表情木然的向一个方向靠近,依次排成了一条长长的纵队。玛多手摇招魂铃,扒开灌木丛出现在眼前。
伍少强喜极而泣,救星终于来了。
“叮铃,叮铃,叮铃…”招魂铃的声音突然改变,排成队的丧尸纷纷躺倒在地上,堆成了一堆。
玛多停止摇铃,对着空中不停的划着符咒,口中念出一绝,丧尸堆顷刻间自燃,化为灰烬,留给世间的只有尸体腐败的气味和燃烧身体留下的灰烬。他们终于可以离开这座荒山,回到亲人的身边了。
伍少强抱起晕死过去的田军,玛多跑了过来。
“伍哥”
“快帮帮我,我的同事受伤了。”伍少强焦急的看着脸色苍白的田军。
玛多撕开田军的外衣,肩膀上的伤口处已经变黑,发出阵阵恶臭。“是丧尸咬的吗?”
“嗯!”
“我先做简单处理,急救药没有带,回去再帮他清毒。”
玛多撕掉自己衣服上的一截布头,在伤口上方的位置紧紧的捆绑住,以防毒气攻心。
昏迷的田军闷哼了一声,又晕了过去。
曹玛丽摇摇晃晃的从车里走了下来,恐惧地盯着还没有燃烧殆尽的火焰,在伍少强身后怯怯地说道“不要丢下我。”
玛多抬头看见曹玛丽布满红色血管的脸,不满的说了一句“怎么还漏掉了一只。”
她掏出身上的摇铃正准备摇动,被身边的伍少强制止了。
“饶了她吧,她没有伤害过我们,而且她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曹玛丽清楚地听见了“她已经死了”这几个字,惊恐地睁大了血红色的双眼。
“你,你说什么,我已经死了?不,这绝不可能,死了还怎么说话?死了还怎么挡你们的车?你骗我,你这个骗子。”
曹玛丽一时情绪失控,张开双臂向伍少强扑了过来。
“嗖”的一声,一道银光从眼前飞过,曹玛丽摇晃着身体,双臂齐刷刷的落地,银光回到玛多手中,是一把半月弯刀。
曹玛丽狂叫着跑进了灌木丛中。
玛多起身欲追赶,被伍少强拉了回来。
“哎!算了吧,她也蛮可怜的。还是先救救活人吧!”
玛多的吊脚楼里,田军躺在唯一的木床上,光线昏暗,半截红烛摇曳着微弱的光。
肩膀上的伤口开始腐烂,发出死尸的腐臭味。伍少强内疚的握着战友的手,不停地自责着,事先应该要把可能遇到的危险预计到的,多做点准备,也不会弄到这个地步。
“嘭”门开了,玛多手里拿着一把新鲜的蓝色草药进来,小腿处有淡淡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