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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2 / 2)

“想对你说的话?”他歪歪头,“晟公子想听什么?”

“我以为你死在灵鹫宫,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

“所以见到活生生的本座,你不开心了?不高兴了?还想让本座再死一次,对不对?”

慌乱的摇着头,我死命拉住他的手,像是濒死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我一直都在找你,你送我的泥人我一直都有好好保存,我……我很想你……”回来,回来好不好?我的日子已经不多了,我只想好好跟你在一起,每天都看到你的笑,我会很乖,会很听你的话,相信我,好不好?

“是吗?”他笑的很讽刺,“不过是一滩烂泥,也值得晟小公子好好保存?看来本座真的对晟小公子太好了,好到晟小公子都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我的禁脔而已,连男宠都不配,有什么资格说你想本座这样的话?这不是盼望承宠的妃子才会说的吗?本座瞧着你的身子……也承受不起欢爱吧。”

“你……你无耻!惑影晔,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害本座变成这样的不就是你吗?!不就是你晟析吗?!把本座对你的好当做垃圾一样丢在一边,然后把本座的心当成烂泥一顿乱踩后跟本座说你想本座?”他的声音渐渐低下,“一对泥人你尚且能好好保存,我的心你却视若罔顾,究竟在你心里,我是个什么位置?你对我,究竟是几分真心?”

我张口结舌。

“我不是傻子,不会傻到被你耍了还笑呵呵的哄你开心,我是三十六路奇门的圣主,是这天下可以翻云覆雨的人物。你,不过是被我丢弃不要了的玩物罢了。”

不过是,连承宠都没有资格的玩物罢了。

惑影晔的眼底一抹水光,映出眉心印记浅红,转身出了门。

“不……别走……惑影晔!你回来!”

惑影晔的脚程很快,我拼尽了全身力气都够不到他的衣袖。

斑驳的不是阳光窗影,而是雪山映出的光芒,白惨惨的,照的人眼睛发晕。

脚底被锋利的冰刃划伤,我一头栽倒在地,滚下好几尺去,又站起来不要命的向着一个方向狂奔。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追到他,甚至不知道他会怎么看我。下贱也好,作孽也罢,我只知道如果这次松了手,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再也没有了。

寒风肆虐,吹在我脸上,将落下的眼泪冻成冰滴。

已经不记得自己摔了多少次,爬起来多少次,周围的情景全被抛在脑后,只看得见那一袭墨绿,仿佛只要我再多跑几步,他就会停下脚步,甚至回身来找我。

然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再也不要分开了,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6 章

推开门,山风席卷而入,我扶着门框站在廊下,入目一片洁白。

天山的雪不像南方的雪那般易融,终年搓绵扯絮,白霜铺地。

随意的把头歪在门上,我闭上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清净。

一个多月前我追着惑影晔跑出老远,整个儿脚底都磨烂了,踉踉跄跄的摔下冰泉失去了知觉。霜晨月找到我时,我身上的裘衣都跟泉底冻在一起,被他粗暴的推醒,直接把我拎起来丢进了冰窟。

本以为这么一折腾会病上加病,谁知竟完全没事,胸闷也减轻不少。我清楚的记得霜晨月看到我时瞪得溜圆的眼:“你都能自己站起来了?”

我点头,他不屑的啧了声,只用眼角余光瞟我一眼:“为了个男人把自己搞成这样,你真有出息。”

“过去种种皆如死,这么一来,我再也不抱什么希望。没有希望,自然也不会失望。对不对祖师爷?”

“倒把你个愣头青摔醒了?”霜晨月好笑的看着我。

我耸耸肩:“不是摔醒了,是摔死了,过去天真幼稚一根筋的晟析死在了冰泉泉底,现在的晟析要为自己而活。”

“想改过自新就说改过自新,别说的那么吓人,什么死不死的,让人听了去还以为你诈尸了,”他冲外面努努嘴,“出来吧。”

抬头看看天,阳光普照,万里无云。

“晟公子今天的气色不错,”端药过来的是祖师爷拨给我的婢女,名叫桓儿,“看来这药也吃不了多久了,回头我跟谷主说一声,谷主一定很高兴。”

她口中的谷主是祖师公楚泽。当年霜晨月楚泽宣布解散绝情谷,将天下走遍后定居天山,霜晨月嫌无聊,他二人就在天山开派教武,不设门槛,不入门墙,也不教玉袂,所以目前只有惑影晔和楼颦风两个传人。但我听天山派大弟子孟英说,他二人所著最厉害的秘籍不是玉袂,而是一本薄薄的《天冥剑法》。

天冥剑法,天之气,冥之力,纵横天下,所向披靡。

“那你练过这本秘籍吗?”我坐在床头,银勺轻轻搅动药汁。

“何止没练过,根本见都没见过。”

“那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孟英嘿嘿一笑:“咱们天山每年都有比武论剑,赢了的没奖励,呃,也不能说完全没奖励,谷主就坐在一边看着,看哪个有天赋就着重培养,要是发现特别有天赋的……就考虑收为亲传。至于有没有那运气练天冥剑法,那就看老天爷的咯。”

“大师兄入门早,又是剑术最高的,应当早就被祖师公收入门墙了吧?”

孟英翻了翻白眼:“快别提了,说出来都不够丢人的,每年论剑我都是第一,但谷主就是看不上我,说我招式太死,不会融会贯通,没资格练天冥剑法。”

“连大师兄这么厉害的人都不行,看来没人能练那套剑法了。”

在上天山之前我一直认为能上群英大赏的人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上了天山才知道他们还差得远呢。

剑术的奥妙是无穷无尽的,山下的人练的是招式,山上的人练的是剑魂。

“不,还是有人能练的,而且那个人也练成了。”孟英沉重的看着我,“那个人曾经是我的手下败将,剑魔谢迁,谢言之。”

我刚灌下去的药汁卡在嗓子眼里,就那么不动了。

我刚刚听到了什么?谢迁?

他张大嘴巴看着我:“不会吧?你不知道谢迁是谁?”

知道,怎么不知道,那个冲冠一怒为红颜,尽夜屠尽右卫城的绝顶高手。

那个所有江湖人心中的噩梦,那个正邪二派口中的魔头。

“那时边塞动乱,匈奴、土匪、山贼,把好好一个右卫城闹的乌烟瘴气,奸杀掳掠,无恶不作。不知道是哪边的人不长眼,把谢迁的妻儿掳去,折磨了七天七夜才让她断气,谢迁当场就红了眼,一个人提着剑出了开封,把右卫城杀个鸡犬不留。”

“然后呢?”尽管不是第一次听说,还是由衷的钦佩谢迁。

那是个至情至性的强者,不是吗?

“谢迁回到天山时是我接的他,也是我跟他一起把妻儿的尸首安葬的,”孟英叹了口气,“谷主动了大怒,一是因为江湖人不搀和边关的水,他破了律;二是因为这事儿是在闹的太大,官场、江湖都惊动了,实在难以收场。”

“那谢前辈……死了?”

“他那种人,怎么可能死?”孟英嘴角一丝嘲讽的笑,“外面都说是谢迁被谷主处死了,因为这事儿实在不好看,就都揭过去不提。但是我告诉你,那个谢迁死了的传言,就是谷主传出去的。”

我沉默,好吧,祖师公这招绝,真绝。

“那大师兄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

孟英吧嗒吧嗒嘴,伸出中指拇指对搓两下。我丢他俩白眼:“不说就把你私藏春宫图的事说出去。”

“晟小崽子越来越嚣张了,刚来的时候蔫儿的什么似的,唉……又一个被祖师爷同化的可怜人。其实也不是秘密了,咱们山上有条冰泉,你知道吧?”

知道,当然知道,我就是在那儿摔得四仰八叉的。

“冰泉的泉壁上有个冰洞,谢迁就住在那儿。”

“是住在那儿,不是被关在那儿?”

“是住在那儿,谷主虽然生气,但这么多年了就这一根苗子,含在嘴里怕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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