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客官真是聪明。你们帮我能添出来，我就请你们二位吃酒！”林天愁拿起纸来，看着方格，略略算了一会儿，轻轻摇头，看着中年男子道：“这个算术题目有些麻烦，我看酒饭是吃不成了。”说着起身就要走。柳梦婷轻轻一笑，柔声道：“这有何难？”看着中年男子道：“你先准备好笔墨，一会儿我给你添！”中年男子道：“既然姑娘有办法，那在下先行谢过了。”接着小二上了一坛酒，四盘小菜。
中年男子接过酒坛子，起开封盖，酒香四溢。他为柳林二人分别倒满了一大碗。柳梦婷笑道：“小女子不会饮酒，恕不奉陪！”中年男子叹道：“这是上好的状元红，不喝可惜啊！既然姑娘不会喝，那就随便倒些茶喝吧！”接着他和林天愁分别端起酒碗，二人一块儿干了下去。林天愁笑道：“还真是好酒！”他和中年男子接连对饮了三大碗。柳梦婷随便倒了些茶水，慢慢品味。中年男子问她：“茶水如何？”柳梦婷笑道：“还过得去！”中年男子夹了一口菜，边嚼边道：“我在这里生活有一年多了，顺便也做生意。”林天愁道：“为什么你不出去？”中年男子道：“因为我不喜欢市井的吵闹。”柳梦婷道：“你的家人就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生活吗？”中年男子道：“父母和我一直有矛盾，他们早就不管我了。拙荆虽然温柔，但她嫌我贫穷，最终带着孩子和一个走江湖的跑了。于是我卖掉房产，在这里隐居，顺便也开酒铺。店小二是我们家从前雇用的一个小伙计，为人很本分。”林柳二人都点着头。三人边吃边聊，不一会儿，小二又为他们上饭添菜。
吃了一会儿，柳梦婷看着中年男子道：“笔墨准备好了吗？我现在就给你做解答。”中年男子笑道：“太好了！”接着他起身从旁边的柜台上拿了一支毛笔和一方砚台，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中年男子研了研墨，铺开纸张，看着柳梦婷道：“请姑娘解答！”柳梦婷起身走过来，在桌边坐下。林天愁和中年男子围在她两旁看着。柳梦婷提笔蘸了下墨汁，先在正中间的方格内添了个“五”字，柔声道：“五是中心的奇数。”然后在“五”的上下格里分别添了“九”和“一”，又道：“九最大，居于正上方；一最小，居于正下方。”接着在砚台上润了润笔尖儿，又在“九”的两旁添上了“二”和“四”，在“一”的两旁添上了“六”和“八”，柔声道：“四角为偶数。凑成十五的话，九的两边只能是二和四。二的斜对角是八，四的斜对角是六。”最后又点了下墨汁，在“五”的两旁添上了“三”和“七”，轻轻将笔放在桌上，柔声道：“四边为奇数。二六一侧添七，四八一侧添三。这样就完成了。”中年男子和林天愁在旁边加了加，算了算，都道：“添得还真对！”中年男子看着柳梦婷，朗声道：“这个题目，在下苦思好久都不得其解，想不到姑娘片刻间就做出了解答。佩服！”柳梦婷笑道：“小时候我解过个方格题。当时也猜了好一会儿呢！”中年男子道：“姑娘幼时就那么伶俐，在下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柳梦婷轻轻一笑，起身道：“打搅了这么久，我们也该走了。”接着柳林二人走出了茅舍。中年男子送他们到门外，倚在栅栏边目送二人渐渐远去。
柳林二人在小路上走了一会儿，林天愁道：“柳姑娘不但美貌出众，武艺高强，还有这般过人的才智，真是让人肃然起敬！”柳梦婷笑道：“小把戏而已。何必如此夸赞？据说这就是古时候有名的洛书图式，传说中刻在龟甲上的，年代十分久远。它的结构是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以五居中。不过我小时候解这个题时，并不知道它的来历和口诀。”林天愁点点头，道：“原来如此。”柳梦婷又道：“还有一种奇妙的图式称为河图，与洛书齐名，也很古老。从一到十，十个数字奇偶相配，两个一组按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进行排列，里面包含了阴阳变化的哲理。”林天愁笑道：“柳姑娘见多识广，实在让人钦佩！”柳梦婷笑道：“有时候优点也就是缺点。我可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啊！”林天愁笑了笑，道：“方才走得匆忙，忘了和店家问路途，不知道还要走多远才能离开这片林子？”柳梦婷道：“顺路一直走，总能走出去的。”
忽然两旁传来一阵响动，从暗处跑出四个手持长剑的黑衣蒙面人，“一”字形站在柳林二人身前。林天愁朝四个黑衣人扫了一眼，朗声道：“诸位是什么人？”其中一个黑衣客道：“我们是来找你算旧账的！”说着又看了看柳梦婷，笑道：“这个女人如此漂亮，如果你把她让给我们兄弟的话，我们从前的仇怨就一笔勾销了！”四个蒙面人不约而同一阵狂笑。林天愁朗声道：“柳姑娘是我的朋友！你们怎么可以如此卑鄙？我不许你们污辱她！”又一个蒙面人道：“好！那我们就痛快的较量一下吧！”
林天愁向柳梦婷道：“这几个小毛贼，不劳姑娘费心！”柳梦婷笑道：“早就听说你的刀法好，今日正好大开眼界。”说着她走到旁边一颗大树下。林天愁向前走了两步，缓缓抽出宝刀，挽了个刀花，向四个黑衣人一指，朗声道：“不怕死的，尽管放马过来。”月光下，雪亮的刀锋让人不寒而栗。四个蒙面人相互示意了一下，一起拔剑向林天愁攻上来。林天愁侧身一闪，躲开了四人的攻势。等四个蒙面人再攻上来时，他的刀光一挥，所有的长剑全都淹没在了刀光之中。接着就听“叮叮当当”几声响，四柄剑全都掉在了地上。
四人蒙面人呆呆地立在那里，每个人的手都在流血。其中一个蒙面人道：“想不到你的刀法进展的这么快！”林天愁收起了刀，看着四个蒙面人，朗声道：“你们走吧！今天我心情好，不想杀人。”四个蒙面人也顾不得拾剑，一个个灰溜溜地又蹿入了树林中，转眼就人影不见了。林天愁走到柳梦婷身前，道：“让柳姑娘见笑了！”柳梦婷道：“你出手好快啊！林天愁道：”还差得远！“柳梦婷道：”那些人是你的仇家吗？“林天愁道：”人在江湖，谁能没有仇家呢？“柳梦婷道：”你就不怕他们背地里寻仇吗？“林天愁道：”不怕！如果那些人使用卑鄙的手段，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柳梦婷道：”你刚才那一招真厉害！如果换作是我和你交手的话，可能也破不了。那一刀好快，好有威力！“林天愁道：”学无止境。一招一式再厉害，也不过是小技巧而已！“柳梦婷道：”你果然有一定的悟性！“林天愁笑了笑，轻声道：”对了，为什么你今天这么悠闲，会到这个地方来啊？难道我们在这片树林里相遇，真的是巧合吗？“柳梦婷笑道：”还真是巧合。前天中午我从迎宾客栈出来，处理了一下鹦鹉堂的事务，之后就一个人漫无目的地乱走。也不知怎么的，就走到这片林子里来了。“
林天愁点头道：”原来是这样！“柳梦婷道：”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小姑娘挺漂亮的，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林天愁道：”她叫红蜻蜓，轻功不错，很调皮的，有机会你们认识一下吧！“柳梦婷道：”你真的很喜欢她吗？“林天愁道：”和她在一起，我感觉很开心！“柳梦婷笑道：”女孩子最会骗人了。“林天愁道：”我管不了那么多，只要开心就行了。就算她骗我，我也心甘情愿让她骗！“柳梦婷笑道：”十个男人七个傻，看来这话有一定的道理啊！“林天愁道：”当你真心喜欢上一个人，在那个人面前，也许你就是傻子。“叹了口气，又道：”人总是被自己心爱的人伤害，同时也在伤害着爱自己的人。不过既然爱了，就要勇敢地面对一切！你是说是吗？“柳梦婷笑着点点头。
的确，爱情从来都是不对等的！只要爱了，就要无怨无悔，只管付出，不能计较回报。只要能找到幸福的感觉，就算付出的再多也值得。柳梦婷听着林天愁的话，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了。她也曾经有过自己心爱的人！在心爱的人面前，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傻子？又何尝不是无怨无悔？可自己的真心为什么就打动不了对方的真情呢？也许感情的事，也和其它事一样，可遇而不可求，越是想要越得不到。一味地迁就对方，对方反而不领情。也许只有经过了磨合，感情才能牢固。
第二十五章 月下的刀光
月亮渐渐躲进了云层。柳梦婷柔声道：“我要回客栈去了。”林天愁轻声道：“我送你吧！”柳梦婷道：“你的好意我心领，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林天愁道：“可你毕竟是个女的！”柳梦婷反问道：“女的怎么了？”林天愁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说女人天生就应该受到呵护的。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临时做你的护花使者。”柳梦婷嫣然一笑，道：“你这人还挺有趣的！好，那你就送送我。”林天愁点了点头，他们二人就一块儿沿着林中一条弯曲的小径慢慢往前走去，谁也没有再说话。各种昆虫所发出的声音不绝于耳。一种诱人的芬芳从柳梦婷身上散发出来，掩盖了附近草木的幽香。
过了一会儿，柳梦婷首先打破宁静，看着地上的路，问林天愁道：“在认识红蜻蜓之前，你有没有像这样陪着别的女孩子一块儿走路呢？”林天愁道：“当然有了。”柳梦婷看了他一眼，笑道：“哦？你这样的老实人也这么花心？”林天愁笑道：“凡事不能只看表面的！不过我陪的那个女孩子是我姐姐杨雨珊，我从小在杨家长大的。”柳梦婷缓缓道：“杨雨珊，杨府的大小姐！那倒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女子！只可惜却明珠暗投，委身在了飞鹰派门下。”林天愁道：“一个人的好坏和在什么门派有关系吗？”柳梦婷道：“没什么关系。不过一般人总认为好人是应该加入名门正派的！”林天愁道：“想像和现实是两回事！名门正派规矩森严，讲求资格，一个好人如果没有关系背景往往没有资格进入。”柳梦婷叹道：“说的也是！”林天愁又道：“就算加入了名门正派，如果不喜欢那里的风气，也没办法立足的。”
柳梦婷笑了笑，道：“名门正派中规矩太多，的确很约束人！”林天愁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规矩多了却让人反感。我觉得委曲求全不是一个君子所为！”柳梦婷道：“有时候迫于形势，人不得不做出无奈的选择。”林天愁叹道：“这个世上，无奈是永远存在的。不过一个人有没有骨气，完全取决于自己！”柳梦婷道：“是啊！这个世上有骨气的人太少了！”林天愁道：“在我穷困潦倒的时候，为了生存只好想方设法凭能力去挣钱。费尽周折好容易找到了差事，谁想竟然要听凭势利小人的摆弄。接连干了好些差事，所接触到的都是些奴颜媚骨之流，麻木不仁之辈！他们毫无是非关念。我真的看不惯，也无法和那些人相处！无论怎么样，我也不愿意在那种环境中随波逐流，像奴隶一样被人呼来喝去。天下间有太多的不平事，还是行侠仗义，劫富济贫来得痛快！”柳梦婷看着他的脸，笑道：“你果然与众不同，一身正气。”林天愁笑道：“过奖了！其实从小我就这样的品性，如果父母不对，我就不听他们的。”柳梦婷道：“哦？这你可有点过分了！”林天愁道：“现在我很听我姐姐的话！这个世上我最尊敬她了！但是她犯了错，我还是一样要纠正的。”柳梦婷道：“你就不怕得罪她吗？”林天愁道：“只要我私下里好好跟她说，她是不会恼的！”柳梦婷微笑不语。不知不觉间，椭圆的月亮已经从云层中悄悄探出了头。
这时他们走出树林，来到了一片旷野。林天愁道：“你先等一会儿，我方便一下，马上就来。”柳梦婷点点头，顺着小路往前走了几步，静静地看着前方不远处杂乱的长草。青黑的天空中星光灿烂，草丛中隐隐传来昆虫的鸣叫。很快林天愁赶了过来，二人一块儿顺路往前走去。柳梦婷道：“这一带草木茂盛，倒是用兵设伏的好地方。”林天愁叹了口气，道：“上次我们飞鹰派贸然进攻，不就中了你们鹦鹉堂的埋伏吗？”柳梦婷笑道：“那只怪你们用心不良啊！谁让你们飞鹰派搞偷袭呢？如果你们老实一点儿，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林天愁道：“可是你们鹦鹉堂要打飞鹰派的主意啊！我们岂能坐以待毙？”柳梦婷红着脸，柔声道：“没有的事。一定是你们误会了！”林天愁想了想，喃喃道：“没有那就最好了！要是大家永远都能和平相处，该有多好呢？”
不知不觉间二人来到了一个城郭近郊。忽然就听不远处响起了一阵怪异的叫声，夜间听来十分可怕。但林柳二人都是艺高胆大的江湖奇人，根本就没把这点事情放在心上，二人继续往前走路。走了没一会儿，旁边的长草丛中有一个黑色身影纵跃而起，蹿上了附近一颗大树。接着黑色身影在几颗大树的枝叶间蹿动了几下，随着一阵衣袂飘动的声音，翻身跳落下来，立在林柳二人身前。此人是一个身形瘦高的青年男子，双目冷若冰霜，脸色又黄又青，穿着一件灰黑色的长布衫。不一会儿，地上的长草间一阵响动，接着从草丛中又滚出了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浓眉大眼，肤色又红又黑，满面虬髯，穿着一件土黄的短袍子。
这一高一矮两个男子站在一起，显得很不协调。柳梦婷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带着一种欣赏的表情。林天愁看着这两个陌生男子，朗声道：“敢问两位尊姓大名，来此何干？”瘦高男子朗声道：“在下漫天飞何曾飞！”说完又指着矮胖男子，道：“他是满地滚袁野风！我们两个来自塞外，专程来找你一较高下！”林天愁道：“难道两位认识我吗？”矮胖男子看着他道：“你不就是飞鹰派的勇士林天愁嘛！”林天愁道：“在下林天愁，不敢妄称勇士。今日能和你们两位切磋技艺，在下十分高兴！不知我们怎么较量呢？”矮胖男子仰天一阵大笑，朗声道：“什么怎么较量？你若不怕死，就放马过来。”林天愁一个飞身跃起，空中一个“燕子翻身”，落于二人的身后。胖瘦二人也不回头，各自拿着武器，纵跃而起，翻身上树。矮胖男子手中握着一根短杵，瘦高男子手中拿着一柄锋利的匕首。
兵器上，一寸短一寸险。林天愁当然不敢小瞧这两个对手。他静静地望着树上这两个男子，既不出招也不前进。树上这两个人也是一动不动。这时柳梦婷轻轻靠在一颗大树的树干上，选了一个最佳的视角，来观赏这场打斗。忽然瘦高男子从树上一个翻身跳下来，手中匕首划向林天愁的脖颈。林天愁向后翻了一个跟头，身子稳稳地立在地上，避开了这一招。谁知矮胖男子不知什么时候也从树上跳了下来，恰好出现在林天愁身后，见林天愁双脚着地，抬手一杵恶狠狠地朝他脑袋上打下去。他的招数虽然笨拙，但却很有效。不论什么功夫，能打赢的就是好功夫！可是背后下手，是很不道德的。
林天愁听到耳后风声，立即闪在一旁，使了一个倒踢紫金冠，正踢在矮胖男子手腕上。矮胖男子“哎哟”一声，短杵脱了手，还没等他出招，脸上又中了一脚，身子一晃栽倒在地上。这时瘦高男子几个跟头赶上来，挥动匕首朝林天愁小腹上刺来。林天愁侧身一让，瘦高男子刺了个空，跟着他又连续翻了几个跟头，蹿身上树，来去快得像风一样！矮胖男子乘机拾起了短杵。旁边观战的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