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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香和菊香带着红蜻蜓来到一间上好的闺房。二人给红蜻蜓换上了一身婚礼服,又给她梳了一个高高的发髻,披上了红盖头。收拾好之后她们就扶着红蜻蜓向礼堂走去。出门走了没几步,红蜻蜓扯下盖头,轻声道:“我想上趟厕所。”二人扶着红蜻蜓朝房山走去。红蜻蜓道:“你们告诉我在哪里,我自己去就行了。”梅香道:“最左边的那一间,挨着仓房的就是。”红蜻蜓道:“你们俩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两个婢女等在这里。红蜻蜓转了两个弯,来到一颗花树旁,正好遇见了林天愁。林天愁见她满头珠翠,配上婚礼服,非常靓丽可爱,一时愣在那里。红蜻蜓道:“天天见我,还看不够啊!”林天愁回过神来,笑了笑道:“这里没人,我们快走吧!一会拜堂就不好玩儿了。”
红蜻蜓道:“不如你替我去拜堂吧,我在新房里等你。”林天愁道:“这……这怎么行?”红蜻蜓笑道:“我穿上这厚底鞋,再盘上高髻,和你的身高也差不多了。”说着脱下了婚礼服,向林天愁一递,道:“你快穿上吧!”林天愁犹豫一下,接过婚礼服就穿了上去。衣裳还真够肥大,穿在他身上长短肥瘦都很合适。红蜻蜓又将红盖头给他盖在头上,轻声道:“转过这个屋角,向右走!有两个丫头在那儿等你呢?”林天愁叹了口气,就向那边走去。他刚转过屋角,菊香和梅香就迎了上来,将林天愁扶到了婚礼大堂,来到老新郎官的身旁。
这时有一个蓝衣老汉朗声道:“吉时已到,新郎新娘上前一步!”老新郎官和林天愁二人各迈上一步,蓝衣老汉接着道:“一拜天地!”二人同时鞠躬。刚刚起身,又听道:“二拜高堂!”两个婢女扶着林天愁走了几步,又是一个鞠躬。蓝衣老汉又道:“夫妻对拜!”跟着林天愁和老新郎官对拜了一下。蓝衣老汉道:“送新人入洞房!”两个婢女扶着林天愁慢慢走去。不多时,来到一间干净华美的房间内。林天愁只觉四处是蜡烛的光影。梅香、菊香扶着林天愁坐于床头,跟着她们就悄悄退出了屋子。
房门刚一关上,林天愁就听见头上有红蜻蜓的笑声。他掀起盖头向上一看,只见红蜻蜓正坐在一根梁木上,手中拿着一盘整只肥嫩的蒸鸡。
林天愁道:“你倒好了,让我出尽了洋相。”红蜻蜓跳下来,笑道:“你一定饿了吧!趁热吃!”林天愁一把接住盘子,扯下一只鸡腿就啃了起来。吃着吃着,他忽然道:“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红蜻蜓道:“再等一会儿,我去厨房弄些菜来!等吃完了,咱们再走。”林天愁道:“有这蒸鸡,已经够了!”红蜻蜓道:“你先别吃,我去去就来!”说着轻轻打开后窗,四下看了看,一个纵身蹿了出去。林天愁关上窗户,回到床前。床头除了崭新的被褥之外,还有两个笸箩。里面放着大枣、栗子、核头、苹果、桂圆、莲子、花生等等。
他拿了一个红苹果,轻轻用衣襟擦了擦,就吃了起来。不一会儿,红蜻蜓带着一个食盒从窗口跃了进来,笑着将食盒放到桌子上。林天愁将食盒打开一看,见里面有四盘精致的小菜、一碗米饭,还有一双象牙筷子。林天愁道:“只一双筷子,难道你不吃吗?”红蜻蜓笑道:“我早就吃过了!”叹了口气,又道:“找了一圈儿,也就这几样菜还凑合。”
林天愁将饭菜端出来,拿着筷子扒起了饭。红蜻蜓道:“慢些吃,不要着急。”林天愁看着她道:“你今天怎么说我是你的表哥呢?”红蜻蜓道:“那我怎么说啊?”林天愁道:“你……你可以说……”红蜻蜓道:“说什么啊?”林天愁道:“反正我不做你表哥。”红蜻蜓笑着在他的头摸了一下,柔声道:“好了,你不用说了。是我乱说行不行?想不到你还这么小气!”林天愁笑道:“随你怎么说了!”
夜幕降临,外面黑了起来。房间内烛影摇红。这时林天愁已经吃饱了,将婚礼服脱下去,正想和红蜻蜓一块儿走,就听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红蜻蜓道:“你先出去,我随后就来!”林天愁一个飞身从窗子蹿了出去。接着“吱嘎”一声,门开了。老新郎官步入新房,一跌一撞地向红蜻蜓走去。红蜻蜓只觉一阵酒气逼了过来,笑着向老新郎官道:“吴老爷!”
老新郎官道:“不要叫我吴老爷,要叫相公。”说着他在桌上又倒了两杯酒,道:“来,让我们喝一杯合卺酒!”红蜻蜓道:“我不会饮酒。”老新郎官道:“那就不喝,我……我要上床了。”红蜻蜓道:“好啊,你过来吧!”老新郎官笑眯眯地走到床前,到了红蜻蜓跟前,方要伸手去搂她,不料红蜻蜓忽然出手,跟着他只觉前胸一麻,全身就不会动了,连话也说不出来。
红蜻蜓笑着道:“吴老爷,咱们说好的,我只是坐坐花轿而已!今天的事,真不好意思啊!”这时林天愁在窗外道:“好了,现在院子里已经没人了,快走吧!”红蜻蜓破窗而出。二人施展轻功纵了几下,先后翻出墙院,来到大街上。明月升上了天空,照得长街一片通明。
林天愁道:“你真是太调皮了!”红蜻蜓笑道:“你不觉得很有趣吗?”林天愁道:“那个老新郎官,你究竟把他怎么样了?”红蜻蜓道:“他没事的,明天一早就可以行动自如了。怎么你这么关心他?”林天愁道:“不是。咱们已经玩儿够了,不要做得太过分!”红蜻蜓歪着头道:“我还没玩儿够啊!”林天愁道:“哦?那你想怎么样呢?”红蜻蜓道:“什么时候玩儿一次真的入洞房,岂不是好?”林天愁道:“你……?”红蜻蜓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道:“难道你永远都不入洞房吗?”林天愁红着脸道:“你是说我们两个一块儿玩儿吗?”
红蜻蜓轻轻一笑,道:“美死你啊,我才不玩儿呢!”说着飞快地向小树林跑去。林天愁随后追了上去,笑道:“看你能跑到哪里去?”红蜻蜓边跑边回头道:“你追不到我的。”林天愁道:“要是追到了呢?”红蜻蜓道:“等你追到了我,再说吧!”林天愁道:“好!”说着就加快了脚步向前追去。
这一天,红林二人一块儿来到了南雁荡。他们划着小竹筏在一个湖泊当中慢慢地游荡着。群山叠翠,碧水澄清。划了一会儿,竹筏子穿过桥洞,向岸边靠近。离岸边还有几丈远,二人弃了竹筏,翻身上岸。沿着一条崎岖山路走了不一会儿,只见在一个树木丛生的高崖上,一条白色的瀑布飞流而下,溅起了珠玉似的水花。
林天愁躺在一块干净平坦的大石上打着盹儿。红蜻蜓则蹲在清水边,梳洗着她那乌黑亮泽的长发。忽然一道寒光向林天愁飞来,他有意无意地翻了一个身,就听“叮当”两声。他睁眼一看,两枚钢镖正落在地上。林天愁马上起身向河边一看,见红蜻蜓正在梳头。于是他长舒了一口气,四下里望了一眼,发现崖顶一颗小树旁有一个人影。于是他悄悄拾起了一颗小石子,忽然朝那颗小树打去,就听“啊”的一声惨叫,接着“扑通”一声,那人掉在河里。林天愁跃入水中,将那发暗器的刺客擒住。
那人哀求道:“放了我吧!小人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林天愁道:“你究竟是什么人?”那人道:“小的是潞州闫家寨的。”林天愁道:“此话当真?”那人取出一块腰牌。林天愁看了一眼,朗声道:“你回去说,想找我寻仇,就光明正大的来。再这样子,我绝不会客气!”那人应了一声,狼狈地跑了。
这时红蜻蜓梳理好了乌黑亮泽的秀发,走过来看着林天愁道:“你的仇人,还真不少!”林天愁道:“只要行走江湖,就不可能没有仇人。”红蜻蜓道:“那咱们隐姓埋名,告别江湖纷争吧!”林天愁笑了笑,道:“该来的,始终要来。一切顺其自然好了。”红蜻蜓道:“说的也是。不管刀山火海,我都要和你在一块儿!”林天愁微笑不语。
二人各自向前迈了一步,相视一笑,手拉着手,踏着水边的石子缓缓行去。暖融融的阳光洒在二人身上,他们竟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只愿能永远这样握住对方的手,一块儿在天地之间行走。
第六十六章 自得其乐
又是一岁的终了!这天一早彤云密布,雪花飞舞,李慕容又来到了百丈崖上,站在崖边向远处望去。除了呼呼的寒风,大自然的一切都没有声音。他也没有声音。李慕容看着飘舞的雪花,回想起少年的辛酸往事,也想起了童年的快乐时光。
七言诗一首:《飞雪无声》
漫天绒絮坠瑶台,冷艳奇葩云上开。
山野瞬息铺玉毯,草木千里荡尘埃。
路人游客星寥落,稚子顽童嬉院宅。
飞絮飘香满世界,寒光倩影壮情怀。
不知过了多久,李慕容抖落身上的雪花,在崖边的松树旁边练起了拳脚。一招一式刚柔并济,直到他练得满头大汗了,才收住招式,迎着飞雪缓缓离去。中午时分,绵绵飞雪渐渐小起来。李慕容边走边四处欣赏雪景,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座山丘脚下。沿着斜坡向上看去,褶皱断层上满是枯黄的野草。寒风不停地吹,野草不停地摇晃着。在山坡顶端有一个白衣身影正在舞剑。长剑与流云齐飞,素衫共落雪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