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我,我去看看柴大哥。”关威边说边快步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走到外面被冷风一吹,关威顿时打了个哆嗦。
刚才自己是怎么了,他自己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摆摆头就当真去找柴统领了。
林夕坐在那里渐渐平复,等到红晕都褪去的时候也不禁有些冷,于是赶紧又去抱那手炉。
“小小?”
小小听到外面熟悉的声音,于是刚忙放下手炉跑了出去。
“就你一人?”郑筠声音很轻的问了一句。
“嗯,你?”小小发现郑筠的面色很不好,好像很累很乏的样子。
“陪我走走。”郑筠说了句就转身自己先慢慢向前走去。
小小知道他一定是遇到什么难事了,于是也不再追问,只是静静的跟在他身后。
已经走出了很远,这时有一个人匆匆往这边走来,可是那人看到他们的背影后仿佛突然被钉在那里似得一动也不动。很快那人后面又跟上一个人,见他站在那里就推了一把,于是他不再往这边看,只是低头继续脚下匆匆的步伐。只是当他进了帐子看到那个被挪过地方的手炉,脚下顿了一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郑筠,”林夕有些迟疑,支支吾吾的又问道:“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是不是郑辰?”
“嗯。”
林夕感到郑筠今天极其的反常,按理说郑辰回来应该是件高兴的事情,可是现如今这个状况,虽然小小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但是此次郑辰的失踪显然不是那么简单。
走了不知多久,林夕都觉得自己的脚已经冻得快没知觉了。
“回去吧。”
“回哪?”
郑筠看到林夕被冻得通红的小脸一脸茫然,不禁笑意浮上了脸庞,很自然的伸出手抚上她的脸颊笑着说道:“怎么也没戴个帽子。”
这一切发生的是如此顺其自然,郑筠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而自己就好像对这个动作早已经轻车熟路了一般,只是林夕面颊的冰冷的触感以及她一脸错愕的表情才让郑筠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郑筠赶紧抽回手,有些尴尬的转身到一边,却不想一回头竟然对上了一个人的目光。
林夕愣怔的望着郑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有些吃惊也有些尴尬的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听说你现在叫小小了,和我三哥同吃同住,可是我觉得你迟早还是要做回你的林夕。”郑辰丢下话,看也不看郑筠就回身离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天究竟是怎么了,林夕完全搞不清楚。
两个人隔了好远一前一后往回走。眼看就要走到大营了,郑筠说道:“今天不回军中,你去找关威给你安排住处。”
林夕心里烦乱的很,和郑筠分开后就往关威的帐中走去。
“关兄弟,来,干!”
离着好远就听到关威帐子里传出柴统领的喊声以及陶碗碰撞的声音。
“我说,你兄弟太不够意思了啊,怎么能自己开溜呢,那小子太狡猾了。”
“小子?”
“怎么?难不成是姑娘?哈哈哈哈,不过确实是细皮嫩肉啊,没转成女儿可惜了。”
听到里面的谈话,林夕不由得在关威军帐门口踟蹰,难不成他已认出我了,挂不得今天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这时,蹭的一声,那军帐的帘子被一股大力撩开。林夕一个不妨,往后一退,一个趔趄就要摔倒。那关威在见到林夕错愕了一瞬后,跨步向前一把拦腰挽起了她。若然对上了关威微微有些朦胧的双眼,一时心跳如擂鼓。那柴统领倒是清醒,立即就回过头来。
“哈哈哈哈哈哈,小子,赶紧过来,就差你了。”
林夕赶紧逃开关威的怀抱,匆匆走到柴统领身边,赶紧就围着炉子坐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柴统领倒是不客气,满了一碗酒递过来:“先罚三碗。”
“我,我,我没喝过。”小小看者那酒碗就觉得骇人,根本就不敢接。
“让我替他。”
可是柴统领仿佛早就料到关威会出手,还不能他手伸过来就挡了回去。
林夕知道关威已经为了自己有些开罪柴统领了,于是赶忙说道:“柴统领,是这样的,郡王说晚上有些事情要找关统领,我知道你们要喝酒,所以就赶紧过来提前知会一声。”
“这么巧?你没有骗我?”柴统领显然有些怀疑。
“这可是军务,我怎么敢随意编造。”小小胡乱的说了一句。
“哦,既然这样,这酒咱们就都别喝了,我也就回去了,改天没事了再聚吧。”
柴统领一走,林夕和关威两个人倒显得有些尴尬。
“郡王当真有事找我?”
“也没什么事,只是要你给我安排个住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关威看着林夕,不由得莞尔,笑说道:“你还和以前一样,那么狡猾。”
林夕望着喝的有些微醺的关威,心里不得不暗自叹道,我们都长大了。林夕现在已经确定关威是认出了她,她也不多做解释,问道:“你别笑了,我晚上住哪。”
“住哪?难不成你要和柴统领那样的男人住到一起?你,今天住这,我,卷铺盖走人。”关威站起身来微微有些摇晃。
“你,你慢点。”林夕赶紧去扶他。
关威推开林夕,严肃的说道:“记住,你是个女孩子!还有,别对我这么好。”说着就去抱被子。
林夕有些尴尬,看着关威踉跄着出了门。
这个军帐本来不大,但是此时林夕却觉得这里无比的空荡。夜深了,外面也静了,呼啸的北风穿过缝隙发出嗞嗞的低吼声,这一夜,很冷。
林夕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来,刚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身旁坐了一个人。林夕吓得赶忙往后退,话都说不清楚了,“你,你......”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有十四岁了,这些年在外面似乎也没有学会照顾自己。”
居然是郑辰,林夕平复了紧张的心情,心想着接下来该说点什么。这时她才发现自己身上围盖着的羊毛毯。林夕想起来关威走的时候把被子带走了,她没办法就只能蜷缩在那里。那这毯子,莫非是郑辰带来的?林夕心想着,就抬起头以询问的目光望向郑辰。
郑辰冷着脸瞥了林夕一眼,把头转向一边说道:“一个姑娘,穿成这样,混在军营,像什么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夕微皱了眉头,说起来好久没人这样居高临下的对她训话了。
林夕语气淡淡的说道:“郡王的话,奴婢记得了。”
郑辰冷冷的望着林夕,半响没再说话。
林夕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最后终是忍不住说道:“郡王可用了早饭了,要不要奴婢去通传?”林夕这般说着,就起身穿鞋要出去。不想郑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让她行动不得。郑辰的力道有点大,林夕吃痛,心里怒火中烧,她恨恨的回瞪向郑辰。
两人四目相对,原本是冷脸的郑辰倒是面色越来越缓和,少顷平和中不乏调侃的说道:“小丫头,惯会装,你若还记得自己的身份这又是在作甚。”
林夕原本不想惹他,可他步步相逼。这会林夕确实不想再装的低眉顺眼,猛地一使力抽手,竟带的郑辰脚下稍有不稳。
郑辰松开了握着她的手,嘲讽的说道:“对了,这才是你。”说罢,大笑着扬长而去。
这边气还没消,关威就进来了。关威见了小小床上的毯子,很不好意思的说道:“昨天晚上,对,对不起,你没冻着吧。”
林夕此刻火气还没消,听了他的话,愤愤的说道:“你说呢。”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整个军营当中大概就数林夕最闲了,绕来绕去,她终是没地方可去,还是回到了关威的军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林夕二人一刻也不敢耽搁,体力稍稍恢复就赶紧把火打散,杜衡草草的做了点掩饰,两个人就赶紧出发了。
此时虽然已经是后半夜,但是此刻的北定王大帐里还是灯火通明。北定王和他的三个儿子还聚在一起,只是各人都不言语。好半天才听北定王说了一句:“都散了吧,让我好好想想。”
郑筠几个并不多言,都缓缓退了出来。才出了门口,就见郑辰的随从急忙过来,贴着郑辰的耳朵说了几句话。郑辰眉头微微紧蹙,望向郑筠说道:“你把林夕放走了?”
“她自己有腿,上次不知道怎么就几日不归,兴许这次又淘气了。”
郑筠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一同出来的郑翔也微皱了眉头。
“三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重要性,你究竟是想干嘛?”郑辰有些着急的快要跳起来了。
“辰弟,先别急,你三哥一向心有计较。”郑翔说着就走了过来,拍了拍郑辰的肩膀说道。
郑辰迅速召集了自己的心腹分兵四处追去。郑辰觉得林夕最有可能的是南下回暮云山,但是也不能排除郑筠为她找了第二个容身的地方,或者林夕他们会绕道回暮云山,现如今也只能放出人去寻一寻了。
走了一夜,林夕两个人累的够呛,但是谁也不敢松懈下来,胡乱的吃些干粮就继续上路。
这边郑辰已经放出人去,只是令他想不明白的是郑筠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难道说是为了保护林夕,但是这样让林夕出去怎么保证她的安全呢。想着想着,郑辰突然间有些明白了。往北是不可能的,把林夕往北送是最不靠谱的做法,但是既然把林夕放了出来,自然还是要通知北周那边留意一些,毕竟落在那边也比落在别人手里好些;直接往南的话是有可能,但是这样做比较危险,没什么屏障庇护,很容易被搜寻到;那么说往东的话只能是绕道而行,最终的目的还是往南,这边只能派人去查访;还有就是往西,往西有群山峻岭庇护,只是如今这个时节,到了山上天气状况恶劣,要是遇到个大雪的天气,命也不保,更何况是山上还有野兽,只是如今万万不能放过一点线索,西边也得派人去寻着。
面对郑辰召集人马暗中以逃兵名义追捕林夕,郑筠倒是显得不以为然,任由他折腾去,好像自己有十足的把握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天还没亮,北定王再一次把大家召集了起来,他已经有了决定。
“如今大都处处遭难,你我都是西林的子民,更何况郑遥如今也和大都并肩作战,我们岂有临阵倒戈之理,只有北疆安定,才能保我西林一国的安定,这不是一城一池一家的利益,我们断不可做那后人唾弃之事,从现在开始积极布防,我已经连夜上书奏请皇上请兵增援,辰儿。”
郑辰没想到北定王这么快就决定了,根本不容他再做解释。
“父王,儿臣……”
“辰儿,你看看父王还有你的两位哥哥,我们才是一家人,不要再执迷不悟下去了,父王已经年迈,北定王府需要你,父王也需要你。”说着不禁面露伤感。
郑辰见到一向坚强严厉的父亲竟然表现的和寻常人家的老爷一般,如此伤感的表情让郑辰再也没了反驳的理由,直得怔怔的立在那里。
“辰弟,我认为父王这样如此明确的表明态度对我们如今的形势十分不利。”散了会后,郑筠微蹙眉头的说道。
接下来,三个人俱是一阵沉默。
原来就在北定在北周与西林大都之间摇摆不定的时候,西林除了北定之外的国土受到了不明势力的攻击,虽说不是什么重兵压城般的大举进攻,但是个州府下属的村镇均发生了祸乱,一时间西林四处民怨沸腾,人心惶惶。而这样的局面不仅得不到有效的控制,甚至大有向上蔓延之势。西林大都的主人有些坐不住了,如此这样国内不稳,边疆危急,很可能会把西林搅成一盘散沙,于是赶忙分兵治乱,至于北定这边,虽然没有明确消息称北定王有反意,但是北戎北周两国迟迟不使全力攻击,必定是另有所图,如此这般,大都不拢络北定也不行了。
这样一来而去,大半天的时间又过去了,寻找林夕的势力还没传来讯息,此时的林夕正和杜衡在一处休息。
“杜大哥,会有人追上我们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暂时不会,一来我们选的这条路极其难走,即便是他们有意往这边搜寻,也比咱们快不了多少,更何况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们是从哪里走的,再者郑辰也未必想到你竟然会投奔呼延峦岫。”
林夕听杜衡这么一说,顿时觉得有理,心里也就轻松了很多。
“但是我们也不能耽搁,很可能现在北周已经得到了消息,他们要是过来可就比咱们营中的人迅速多了,要是他们猜到了我们的意图,赶到前面截我们,事情就更不妙了。”
杜衡这么一说,林夕顿时紧张了起来。
“那我们不要歇了,赶紧走吧。”
“我们坚持下,夜里下山,到时候就能遇到北戎的人了。”
“杜衡,我不明白我和北周究竟有什么关系,他们为什么要抓我。”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知道的估计还没你多,只是你似乎对于北周的某一个势力集团有特殊意义,至于什么意义我就不知道了。”
林夕心知问了也是白问,倒也不放在心在,赶紧和杜衡赶路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北戎大营的驻地离北定王戍边的地方并不算远,只是这一带山峦起伏,唯一的通道正是位于之前林夕和郑筠所在的西营。要想不从那边经过,唯一的法子就翻过这燕回山脉。虽然山势险峻,但是林夕二人也不是完全不能翻越过去,毕竟就在前不久郑筠就曾亲自率兵连夜翻过雁鸣山。好在杜衡就是当时的一员,所以他也算得上有些经验,选好下山的地点之后,杜衡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安顿好林夕,自己就出去找食物了。
林夕坐在杜衡用树枝和枯草树叶铺好的床上就感觉自己已经没了再站起来的力气,好在杜衡很快就拎了俩只山鸡回来。在疲惫和饥饿的双重折磨下,林夕也顾不得什么形象,迅速填饱肚子就歪躺下睡着了。杜衡看着小小这幅模样,心里不禁暗自纳闷,这样一个女子怎么会样让他那个一向看似淡然超脱的主人如此费心呢。林夕倒是能吃能睡,杜衡却不可以如她这般,他只是稍稍休息一会儿就要外出去查探信息,以防被人追踪到这里来。
“郡王,派出去的人来信了,有位上山打猎的农夫说昨天夜里好像在山中隐约看见火光,他以为是上山的猎人,正想要去寻着做个伴,却不想还没出发,那边的火光就灭了,所以……”
“停,西北?”郑辰不等那属下把话说完,不禁暗暗思衬道,往西北走去,那不大可能是要绕道南行,西北,西北,北周,北戎,难道是要去北戎?呼延峦岫!郑辰一想通关节,不由得对郑筠生出了惊叹又敬畏的情绪。
“你立即帅十几精兵顺着那农夫指认的地方向西北方向追,密切注意搜寻痕迹!”
那属下知悉这林夕亲卫的重要性非比寻常,得了令立即就出去召集人手去了。
郑辰细细一想,觉得这样做又有些不妥,于是赶紧出去又要叮嘱一番。可是那属下也未免有些太雷厉风行,早已经帅人出了北定大营。
郑辰又来至郑筠的帐内,此时的郑筠正歪在榻上打盹。郑辰知道郑筠一向睡的很轻,如今他进来也不睁眼,明显就是不想理他的意思。不过他也不在乎,自己倒了碗茶汤坐下说道:“三哥好计谋,竟然想到要杜衡陪着林夕去投奔呼延峦岫,三哥如此肚量,辰弟觉得可敬可畏啊。”
郑筠听了他的话,也不睁眼,缓缓开口道:“辰弟好本事,竟然没追到人就敢断定人家的去向。“
这时郑翔也来了。虽然是三兄弟,可是坐到一起,半响没了话。还是郑辰先开了口:“二哥,三哥,如今这局势,弟弟认为不宜和北周完全划开界限。”
郑筠道:“辰弟,这件事情表面上是犯了父王的大忌,但是一旦时机成熟,我想父王的立场并不是一定的”
郑翔道:“三弟,你又在任意揣测父王的心意了,你就敢保证父王对与西林或者是昔日的伙伴不是忠心耿耿的?”
郑筠道:“二哥说的有道理”
正说着,酒菜就已经备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父王或许是真的顾念兄弟之情,不过依我看,父王之前的所作所为倒是和如今的态度有些反差啊。”郑翔算的上是这三人中酒量比较小的,别看他是最年长的,可是却是这几个人中最容易露出脆弱的人。
“二哥,妄议尊长还是不妥。”郑辰听到郑翔在那里随意的批评北定王,赶紧在旁提醒。
倒是一旁的郑筠表现的有些若无其事。
“父王当年的所作所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哦,不,你们不完全知道,有些事情你们也并不知道。”说着又仰起脖,灌了一碗酒。
“二哥,你少喝点,如今局势非常……”
“辰弟,没事,让二哥说,我们今日能聚到一起,这样的局面什么时候不知何事才会重现,我们对二哥的事情知道的太少了。”郑筠很认真的说道。
“老三,别以为你做事严谨就能不让人抓住把柄,不要总想着把别人玩弄于鼓掌中,你对别人无真心又怎能换回真心,倘若你不是我兄弟,我必然揭穿你的阴险的一面。”郑翔满嘴酒气恨恨的瞪着郑筠,一旁的郑筠倒是自斟自饮,对郑翔的指责恍若浑然不觉。
“母后这一辈子太苦了。”郑翔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话,郑筠二人顿时都愣住了。只是郑翔还在饮酒,但是脸上却忽然湿了一大片。
“功名利禄不过是过眼云烟,人这一生除了父母儿女相伴一生的不就是那个枕边人,可是倘若你认定与他终身为伴,为他付出良多,有一天才发现那人利用你比爱你更多时,你是该为你的利用价值骄傲,还是会悲愤,甚至于悔之晚矣郁郁而终。”
郑辰不禁望了一眼郑筠,只是郑筠还是原来那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兄弟三人好不容易聚到一起,却只是饮酒,虽说郑翔席间说了不少话,可都是些惹人伤感戳人痛处的言语,没多久三人就散了。
此时已是晚间,郑翔拍了拍脑门,自言自语道:“都好自为之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好在这俩个时辰并没有什么来人的动静。已经入夜,这个时节只要不敢上降温的天气,野外已经不是那般冻人。只是林夕二人出来的匆忙,没做好十足的御寒准备,所以在这夜里还是冻得瑟瑟发抖,好在那会儿吃了肉,杜衡随身也带了些酒。
“走吧,今天的月亮很好,又它在,我们下山就容易多了”
林夕抬头望了望天上玉盘一般的月亮,心里不禁想到了自己前世所见的月亮。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只是照着交错平行的不同空间,大概从月亮上看这里,更为玄妙。假如这里也有嫦娥仙子,那请您保佑我顺利下山吧,以后的每个八月十五,我都会用好吃的供养您的。小小想着想着不禁虔诚的祈祷起来。
“姑娘,快走吧,时候不早了”
二人来到白天就选好的下山地点,开始小心翼翼的往下走。这山势太陡峭了,能走的路只是少数,一多半的路都只能用手攀着,脚下慢慢试探着往下走,所以二人走的极为慢。好不容易过了危险的地段,到了半山处的一个小平台上休息。这时小小才发现自己张开嘴要说话是一件多么陌生的事情,之前她全神贯注于脚下,竟不知道自己这半天一直都是咬紧了牙关。现在好不容易活动活动,只觉得上下牙之间有千斤重。
“杜衡,我们走了多久”
“大概有一个半时辰了”
“我们行了有多少”
“估计五分之一吧”
“才五分之一?我的天,那咱们什么时候才能下得了山!”林夕不禁泄了气。
“这一段路是很难走的,所以我们费时了,再往下好走一些,不过你也要小心,这裸露在外凸起的石头经常年的风化多有不牢的,你不要用力太大,缓着点下,别心急,我们必定是要等到天明以后才下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夕听了杜衡的话,认真的点了点头。
有了之前林夕二人休息的时间,郑辰派出来追寻他们的人已经到了昨夜里他们取火的地点。只是时值夜晚,林夕二人在这山中留下的痕迹也并不明显,这几人到了这里细寻找了好半天才定准了方位,与这二人前去的方向一致。之前郑辰已经说了要往西北追林夕二人,现在判定了方位,那将领进而认定林夕是要投敌亦或是原本就是个奸细。跟随来的猎人更是满心怒火,声称这一代他熟的很,务必要抄近路去截住二人。
且说林夕二人这下山的途中,危险重重,虽然偶有脚下踩空的时候,好在这山上都有灌木,倒是不至于一下子就坠落,不过这也是够惊心动魄的,林夕几次都吓得冷汗一身。不知不觉就过了子夜,林夕的体力也有些不支了。
“杜大哥,我们歇歇吧。”
杜衡大概看了下四周说道:“再往下走走,咱们找个稍微平些的地儿歇歇。”
小小咬紧牙关又往下走了一会儿,总算是找到了一处稍平点的地儿。
“杜大哥,昨天晚上你递给我的药丸还有吗。”
“姑娘,这药丸多吃无益,现在是非常时期,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说着掏出一粒递给林夕。
这药丸倒是神奇,林夕之前已经觉得没了一点精神,但是吃了这药丸后,很快就觉得神清气爽起来。
“小小,这药丸虽然有效,但是却是以透支你的精力为代价的,极为伤元气,到了北戎后,你一定要记得静养一个月,不要动怒动气,膳食也要以清淡为主,再辅以燕窝百合这些滋阴之物调养就可以了,你是女孩子,身体本来就弱,所以更要注意。”
林夕没想到一两粒药丸竟然会伤害这么大,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忧,但是很快她就发现杜衡这话说得有些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杜大哥,你为什么这么说,难不成你不同我一起去北戎?还是你另有打算,你是要回北定吗”
杜衡在夜色中苦笑道:“北定不会再容我了。”
林夕听杜衡这么一说,心里也有些惭愧,“杜大哥,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你跟着我去北戎吧,等到郡王为你安排好后,你再光明正大的回北定。”
“事情没你想的这么简单,北戎怎么会容我这样一个敌国的人进入军营。”
“你不要担心,有我在。”林夕赶忙抢在杜衡的话说完之前说道。
“姑娘,你不用为我的着落费心了,男子汉大丈夫自然可以四海为家。”
“杜大哥,你放心。”林夕不禁心里暗暗下了决心。
林夕望向杜衡,只见杜衡给了她一个噤声胡手势,似乎在凝眉仔细分辨远处的声音。林夕一见这架势,心里暗暗叹息事情不妙。杜衡小心分辨了一会儿,拉了拉林夕,示意赶紧下山。林夕二人不敢说话,也不敢弄出动静,小心翼翼的往下走。不一会儿林夕就隐约听到有人低语道:“刚才这还有声音,他们大概已经开始往下走了,跟我来。”
听着碎碎的脚步渐渐远去,林夕心里不禁纳闷起来,怎么对方的人追的这样快,而且体力好象还很充沛的样子。一旁的杜衡小声说道:“别怕。”
二人再也不敢耽搁,赶紧往下走。
没再听到那些人的动静,林夕心里也算有点安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时候天亮。”
“卯时,快了。”
两个人再也不敢休息,天亮后在这山上就没处躲藏了。
天渐渐的变了灰白,林夕往上看了看,因为山势的阻挡,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这一夜走了多远,往下看看,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下面的山势太陡峭了,林夕不禁心里叹息,还好是晚上下的山,不知深浅,要是白天的话,自己肯定会腿软。如今到了这里,虽然也有点害怕,但是想到自己已经走了那么远,心里有点安慰,有些鼓励,于是继续。
光芒乍现,太阳就快出来了。
“林夕,看到那边没有,那是北戎的大营,我们快要达到目的地了”
林夕顺着杜衡指的地方望去,远处的帐篷接连成片,炊烟也扶摇而上,林夕心想着要是能赶上早饭就好了。林夕心里想着,回头往上一看,就见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七八个人正在四处张望,林夕心中一紧,拽拽杜衡,指指上面,就觉得自己浑然没了主意。
“我们快点往下,他们必定是不敢追着下来的,下面有北戎的巡逻兵。”
二人加快了速度,只想着赶紧离上面的人距离远些才好。
天已经亮了,上面的几人寻思着只能在这里找林夕二人,再往下没了好的射击地点,也容易坠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几人四处找着,就发现下面有东西再动,再细细一看,果真是两个人。领头的人不由得心里振奋,大喊道:“下面的人听着,我们奉命接你们回北定,以前的事情一概既往不咎,如若不立即返回,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林夕听得是心惊肉跳,但是也顾不得往下想只是赶紧下山。
山上喊声很快就引起了底下北戎的注意,一下子,上有追兵下有围堵,林夕直觉的今日即便没人真的要伤她,这样的兵戎相见,只怕误伤也难免了。
上面的人见他二人不返回,只好放几只箭吓唬吓唬。
“你二人再不返回,我们就不客气了!”
林夕被周围穿过的箭矢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只见下面北戎的士兵举起弓箭要回击,于是赶忙大喊道:“我是林夕,快让三殿下救我!”
下面的人听见这么一喊,再看这架势,觉得这很有可能真是自己人,于是放下了弓箭。上面北定的人这个却更认定了林夕就是敌国的奸细,一气之下除了放箭,连石头也投了下来。林夕二人虽然左右避让还是难逃,此时也顾不得会不会坠落,只有带着伤拼命往下逃。
上面的箭矢在这样的山势下本就很难射中再加上射程有限,山上的石头一时也难以凑手。只见林夕二人越行越远,上面的人恨没把他们打死,于是四处去搜集石头。只见那猎人不知从哪里找了一个大个头的石头对着林夕就扔了下去,其余的人也纷纷扔下找到的石头。
林夕听到下面的人大喊小心,回头往上一看,就见石头冲着自己就滚了下来,心里的惊恐简直无以名状,林夕知道自己这回在劫难逃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林夕看到那朝自己砸过来的大石以及同来的小石块,心知自己这回无处可躲了。这么一骇,脚下一个不稳就向后栽了下去。此处山势较为陡峭,林夕这一倒,一旁的杜衡眼疾手快一把就护住了林夕,可是毕竟一个人都很难维持重心,更别提是要去救人了,当即两个人齐摔倒,双双滚落下去。上面的人一见二人这架势,心知十有八九活不成了,于是也就不再扔石头,只是骂咧几句就撤了。且说林夕二人一同摔倒后,林夕就没了知觉。杜衡自身难保却极力扯着林夕,好不容易伸手拽住一棵丛生的灌木,却不想林夕因为没了知觉一直向下出溜,杜衡此时也是精力殆尽,尽管是拼命的拉住林夕,但是还是没能抓住,眼看着林夕向下滚去。好在有了刚才的停顿,再加上此处山势较缓,林夕滚落的速度大大的减缓了。杜衡赶紧下去追,眼看着林夕越滚越慢快要停了,杜衡赶紧加快步伐。眼看着就要追到林夕了,这时杜衡才发现小小此时所处的境地,原来这一段缓坡下就是陡峭的山壁,刚才还算是幸运,可是如今要是从缓坡下去,那是必死无疑。杜衡此时吓坏了,他即便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在她滚落下去之前追上,杜衡眼看着林夕离那边缘越来越近,可是自己却无能为力,顿时颓然的跌坐下去,泪水泉涌而出。
这时就见一只大鹰冲着林夕扑了过去,杜衡顿时就愣住了,他不曾想过林夕会在她眼前坠下去,更没想到,小小就在他的眼前被猎鹰啄食。前一秒钟杜衡吓得止住了眼泪,后一秒钟他意识到即便是死也要保全林夕的全尸,于是他奋力站了起来准备去护住林夕。可是这时令他吃惊的一幕出现了,在他不远处,那只鹰用它的爪子紧紧勾住林夕的衣服,而翅膀却在奋力扑腾,也许它是想把她带走,可是不一会儿杜衡发现那鹰的意图似乎是在阻止林夕向下翻滚,等到林夕完全不动的时候,它就离开往山下飞去。
杜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一刻简直太不真实了,杜衡的眼泪又一次忍不住的流了下来,他站在那里甚至一步也不敢动,他生怕一不小心再让林夕滚落下去。
这时从两旁分别上来几个人,其中的一人格外醒目,一身白色裘皮大氅,头戴白色裘皮帽子,就连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是那样的白皙,他小心过去抱起小小,然后回头望了望杜衡,最后和身边的人嘀咕了几句就下山去了。
杜衡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下了山,怎么就到了北戎的大营,但是最重要的是,他知道林夕只是昏迷,并没有死。
郑辰派出去的几个人因为除掉了两个奸细,心里好不开心,几人到了山中打了些野味就找了地方烧烤了起来。几人围着大火堆喝着酒吃着肉,好不惬意。
“前面可是秦武兄弟?”
那汉子听到有人喊了他的名字,借着酒劲儿大声喊道:“你秦武爷爷在此,哈哈哈哈哈哈。”
不一会儿一个瘦瘦干干的人就快步走了过来。
“你们这是?人找到了没有?”
秦武想逗逗这人,笑着说道:“这么大的地方儿,上哪找去,弟兄们忙活了一天一夜,如今吃好喝好才能继续干活,哪有光让驴儿跑不让驴儿吃草的道理,老兄,快一块坐下,烤烤火,吃点肉。”说着就撤了一条鸡腿递给那人。
那人也不好推辞,接过来说道:“我本是奉辰郡王的命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武正在高兴头上哪里想听别人说话,恨不得就他一个人表演才好,于是接口说道:“你,就回去禀告郡王,就说我秦武必定不辱郡王所命,必定要找到那两个奸佞之徒,即便不能生擒也绝不让他有半点机会向敌人泄。密”
那人听了秦武的话赶紧笑着说道:“秦兄弟误会了,郡王不是这个意思。”
秦武起先还不愿意听,可是一听到那人说“毫发无伤的带回去。”顿时心里咯噔一下。其余的人也都骇的放下了手中的肉,愣愣的望着那人。
那人看着他们这幅表情,心里也犯嘀咕,不过很快他就笑道:“大家不用害怕,我之前确实是接到这样的命令,然后就带人进山找你们,怕你们误伤那二人,可是就在找你们的途中,第二波传令的人找到了我们,说是郡王让大家不必找了,我之前还寻思着这追逃哪有毫发无伤的理儿,现在不用追了,大家也就不用顾忌了。”
那几人慢慢的回过神儿来,齐齐望向秦武,秦武大吞了口吐沫声音有些微颤的说道:“兄弟,你一人儿来的?”“不是,我们有七八个人,他们在那边,我看到这边有烟,猜是你们,就过来了。”
“哦。”
那人,看到秦武几个有些不对劲儿,又问道:“哥几个,既然不用追了,咱们就回吧。”
秦武想了想说道:“有劳兄弟了,我们这还没散,反正天黑之前也赶不到了,我们在这再歇一会儿。”
那人想想也有理,说道:“那好吧,我就不同哥几个歇了,我要赶快回去复命了。”
等那人走远了,秦武几个才接二连三的大叹起来。如今犯了这么大的错误,这几个人顿时都觉得还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林夕本来就是郑筠的人,现在是郑辰要抓人,还让毫发无伤,可是后来又不抓了,这足以说明林夕的地位举足轻重,可是如今他们竟然把人给逼死了,即使是林夕侥幸能活,但肯定是受伤不轻,这事儿早晚都会被揭穿,于是左思右想秦武几人都觉得回去无非就是等死,倒不如逃命去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北地苦寒,时下已经是阳春三月,这里还是寒风夹带着雪花,没有一丝春天的气息。
“小姐,该吃药了。”
“先晾着吧,推我到廊前看看。”
“小姐……”
“没事的,我穿的这样厚,这拿条盖毯来就可以了,屋里的药味浓重,我想出去透透气。”
“小姐,奴婢马上去收拾,可能是百合香改换了。”
“云裳,你不要东忙西忙的,你既然来伺候我了,就该听我的吩咐。”
“是。”
叫云裳的女孩儿大概十四五岁的年纪,此刻正拧着眉头推着一把木质的轮椅往抄手游廊走去。
今天的天气并不算好,不算太晴,偶尔还会刮一阵冷风。小丫头虽然穿着厚厚的夹袄,但是此刻也不由得来回躲躲脚以取暖。
“小姐,咱们回屋去吧,殿下吩咐过不准你出门的,要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时候这晦气的话还真不能随便说,云裳本来想说要是殿下突然回来看见小姐在廊下吹风又该训斥奴婢了,可是她心里这么想着,话还没说出来,就听外面一阵喧闹。
“坏了,一定是殿下回来了,小姐,我们赶紧回屋去。”
云裳一听到外面有动静,立即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窜了老高,一脸惊惧赶忙去推轮椅。
“云裳!”
可是时间已经来不急了,那人已经甩开众多随从,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进内院。云裳看着一脸风尘仆仆且面色不善的主子,立即两腿颤颤的跪了下去。
“这不怪她。”
轮椅上的女孩儿,面色苍白,十分清瘦,此刻也赶忙帮衬着云裳说话,而且有要站起的动作。
“你不要动,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听话,你再这样下去,早晚会落下病根。”
“还不快去帮着殿下送小姐回屋。”
跪倒在地的云裳听到子城的话刚忙起身去帮忙。不过倒是峦岫好似眼中射出了根钉子似的把她牢牢的钉在哪里不敢再有一点动作。
“天气这样,你还要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夕望着峦岫一脸责备疼惜的表情,心里顿时觉得歉意连连。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说什么呢,你还跟我客气。”
林夕望着峦岫,此时此刻她真的觉得峦岫就如同她的长兄一般,这种兄妹之情是她从来都没体会过的。
“外面的局势如何?”
峦岫微微皱了下眉,端起桌上放着的汤药说道:“快,趁热喝了。”
林夕知道峦岫不想让自己整日的想些没用的事情,所以每次来这里都避谈外面的局面,只是林夕每次都会胡搅蛮缠,最终峦岫妥协。
“峦岫,你不说我就不喝。”林夕又佯装生气,把头别到一边。
“乖,听话,快把药喝了。”
林夕还是不理峦岫,如此峦岫也只好叹息一声道了一声,“好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的么,那你先说,我再喝。”林夕恍然间换了一个人一般,霎时间变了一副模样。
峦岫好久没见她这么开心,这一瞬间居然有些晃神。
“你,你,你怎么了?”林夕看到峦岫望着自己呆了一下。
“哦,没什么,你想知道什么?”
林夕心里突然间有了一种不安的情绪,好像也没有听见峦岫的问话,大叫道:“云裳,快给我拿镜子来”、
峦岫愣了一下后,立即回过神来,大声吩咐道:“子城,快去请霍神医。”
此时林夕根本也顾不得什么三国的战事,因为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发生了,蛊毒开始发作了。
依照常理来讲,蛊毒在植入体内后适逢女子青春期开始就会发作,林夕如今十四五的年纪,适时发作倒也正常。只是这毒一旦发作就很难抑制,即便有了之前云袖师父配治的丸药,那也只能是适时延长蛊虫反噬人体后的时间。目前在没有解药的情况下,最保险的方法就是推迟蛊毒的发作,那样林夕才有时间找到更为有效的解蛊方法。之前因为有了林夕在暮云山三年的调养准备,原本这蛊毒可以推迟几年发作的,可是之前林夕回到北定军中恰逢战事迭起,因而没有按时服用菌露,再加上此番身负重伤更是耗尽了之前的积蓄。如此一来,身上的断骨之伤尚未痊愈,倒又加上了蛊毒发作,实在是雪上加霜。
“林夕,不要怕,刚才也只是那么一瞬,可能是你气息不稳一时没有压制住,神医上次请完脉后就回去调制解药了,你不必担心。”
林夕望着峦岫,心里虽然有些恐惧,但是又怕增添了他的担心,也只好表面上逞做没事儿一般,让峦岫有所慰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夕那天从山下被救下后,身上多出擦伤淤青倒是其次,要命是有石头击中了上身,好再只是造成了一侧的胳膊骨折,脊椎错位。幸好当时霍大夫随着峦岫在军中,这才及时为林夕正了骨。但是林夕从山上滚落下来摔到了头部,一直昏迷不醒,这可急坏了峦岫。好不容易等她醒来后,又觉得军中吃用不适养病,于是吩咐属下掩人耳目搭桥铺路,折腾的大半个月后把林夕秘密运到这处宅院。人送走了,可他倒是不嫌辛苦,隔三差五就要过来探望,这直弄得大家对林夕另眼相待,不敢有半分怠慢。林夕从来没想过峦岫竟然能对她这般好,好的有些让她觉得出乎意料。不过她知道这是因为在他生命垂危的时候她也是不计一切去帮助他的,这是善有善报。
霍神医诊完脉后证实了林夕刚刚的猜测,这蛊虫好像之前一直都在林夕的体内沉睡,刚才不知怎么的就醒了一下,现在虽然脉像上平和,但是谁也不知道它下一次醒来是不是就真的发作了。
“太师叔,还有其它的法子吗?”,林夕现在只能指望霍神医了,他虽不出仕,但却是天下数得着的神医,如果他也束手无策的话,林夕就只能直面短暂的人生了。
霍神医从自己身上取下一个小瓶递给林夕。
“林夕,这是我刚刚调制出来的药丸,蛊毒来自南疆,性质湿热的菌露是以生之为道,太师叔取了北地寒冷之地的奇珍配置出来的药丸不知道对蛊毒有什么影响,本想你的蛊毒还能最少拖延一两年,这期间我也好养蛊来试一试这丸药的效果,但是现在时间紧迫,我不敢保证这丸药的效果”。
就连神医都不敢保证,那这蛊毒还真是难解了。林夕知道这一热一冷便是两个极端,这丸药要么就是克制这蛊虫的利器,要么就会弄巧成拙。
“太师叔,这药我先收着,凡事不试一试是不知道结果的,假如我试了便还有一半的希望,若是不试就一半的希望也没有了,我想下次蛊毒发作之时便是我试药之时。”
峦岫当初从霍神医口中得知林夕中蛊的消息时,一脸的不可置信。当时他望着昏迷中的林夕,眼眶就红了。他是个坚强的人,就算是当初和绮萱都要生离死别的时候他都没有哭过。但是现在他哭了,他没有想到那种等死的命运居然会转到林夕的身上,他知道那种滋味,更是不愿相信林夕这样好的女孩儿会如此的命运多舛。
如今他得知林夕似乎被提前宣判死刑的时候,心里有种特别难受的滋味,他没法去想象林夕服了这丸药后的悲惨景象,或许青春在一瞬间绽放会犹如满园红艳的花朵霎时间一同盛开,看似美丽但是棵棵都盛开在血肉之上。那种血腥的美让他有些恶心,他感觉自己没法在这屋子里再呆一分钟,那种窒息的感觉让他抚着自己的胸口快步冲出了内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如今这三国中间的北定处境越发艰难了。燕回山一带北定大军陈兵丝毫不敢懈怠,如此下来,北定早晚是要被拖垮的。只是现如今人力物力的耗费还在其次,最让北定上下揪心的是如何才能赢得大都那边的信任。或许銮金宫里的那位皇帝料定了他这位兄弟宁愿战死也不会倒戈,但是北定王郑轩却不敢断定身居高位的那位兄弟是否要借这次机会一雪当年夺妻之仇。即便大都安抚的诏书隔三差五就会送达北定王手中,可是只要不见上面的支援郑轩的心就一直悬着。
呼啸的北风夹杂着还未化净的积雪以及裸露地面的沙粒打的人脸颊上生疼,春天就要来了。郑筠在自己守军的大帐里迅速拆开一封刚刚送来的密报。这上面的信息俨然还是半个月前的,由此可见从那边传递消息着实很困难。虽然在军中,但是只要不上阵他依旧是一身青衫磊落。几年的云游生活让他在休闲时更加散漫,只是不同于懈怠,只是让人觉得他纵然衣袂飘飘却胸中万千丘壑,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此时的他眉头微微有些发蹙,良久才将那张已然皱皱巴巴的纸捋平整而后又投入了火炉当中。
密报上说林夕身负重伤,昏迷不醒,身中蛊毒。这是他万万没有料到的,他以为这不过是送她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也借此名义在对方军中安插眼线。可是昏迷不醒,身中蛊毒,这纯属是意料之外。尤其是蛊毒,这是个什么情况,难道说当年在府中诊出她体内有异样就是指的这个?林夕啊林夕,你究竟是谁?郑筠这么想着,不禁有些后悔,如今她身负重伤昏迷不醒,他不能说心里头无动于衷,只是在他的思想里儿女私情都是不应该存在的。他这般恣意洒脱是注定要不受任何羁绊的,只是这个小姑娘牵扯了他太多的心思。
“三哥,有没有林夕的消息。”
自打派出去追捕林夕的那帮人逃跑之后,郑辰每天都要往返郑筠的大帐询问林夕的消息。
“没有。”
郑筠之前的担忧疑虑在听到郑辰的声音后立即烟消云散,他依旧是那个看似闲云野鹤,恣意豁达之人,随手舀起一瓢热水烫在摆放好的紫砂茶具之上。动作娴熟,轻拿轻放,房屋这外面的风雪,局势的紧迫都与他无关。
郑辰每回一脸焦急而来,但是只要踏入他帐中便会自觉的敛声屏气。两人对坐,郑筠深深的闻了闻飘然而出的茶香,接着说道:“大都那边有情况么?”
“还是老样子。”
“梁王怎么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梁王已经不打算再给我们考虑的时间了。”
郑筠缓缓睁开眼睛说道:“我想父王也已经坐不住了。”
“父王可能会派我们兄弟中的一个去大都。”
“怕是,梁王不会给父王这个时间了。”
北定王终于下定了决心派郑辰到大都请援。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銮金宫的那位仿佛也同他一起下定了决心,派五皇子郑熙率十万大军即日开拔增援北定。而在燕回山和雁鸣山驻守的北周官兵最终还是耐不住肥羊在口的诱惑,好像商量好了一般轮番上阵偷袭叫阵。北定王的将士在这样无休止的骚扰下身心俱疲。无暇这片土地就要遭受百年来最大的屠戮了。
“小姐,你觉得现在好些了吗?”,云裳小心翼翼的帮着林夕调整坐姿。
“云裳,已经多少天了,我的伤还有多久才能好。”
云裳把毯子盖在林夕的腿上说道:“小姐,人常说伤筋动骨要一百天呢,您已经度过一个月了,就快好了。”
“哦,才一个月啊。”
这里的人都以为她和峦岫的关系不一般,所以精心伺侯不敢有半分懈怠。林夕也不好去解释什么,毕竟以峦岫和绮萱的关系,她和峦岫的关系自然也就不一般了。如今自己受伤后落在峦岫这里,以后难免是要和绮萱见面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峦岫有好几天没来看望林夕了,这就说明前方的战事紧急了。林夕不敢想象峦岫和郑筠会不会兵戎相见,但是两人同为天骄一般的人物,如此一来战况就十分不明朗了。
说到底北戎此番发兵也只是个帮北周减轻压力的作用。峦岫大营所在的位置易守难攻,但是北定却不能掉以轻心,倘若这边一松放了北戎的人来那可真的就是引狼入室了。大都调兵的命令一下,北周的反应比北定可要强烈多了。先前的小股兵力作战显然不适合当前的局势,北周大军磨刀霍霍,真正的强兵猛将相对开始了。
北定这边上阵父子兵,北周那里自然派出的是镇守边关多年的大将徐德。双方各展其能,无暇的土地早上还在北周手中,晚上就被北定夺取,如此往复,双方损兵折将却谁也不能把对方击退。
边关的势均力敌已然是几十年的局面,要说硬拼还真是难分胜负,打破僵局的关键就在于北戎的态度。
北戎的士兵站着北定的地旁也不能白占着,不过和之前一样搞个突袭牵扯着北定的神经,倒也不是真的玩命在疆场厮杀。呼延峦岫的大帐时常会有北周的言官拜访游说,说的也无非是破了北定之后如何分赃的问题。北周也心知自己的实力尚不足以吞并北定,更何况吞了北定之后就会直面西林的内陆的强兵,到时候能不能抗衡还是个大问题。但是此时的呼延峦岫又怎会去趟这浑水,倒是在这里耍耍花枪坐山观虎斗而已。
五皇子率领的十万兵马已至,北周自然也派了援兵,这是场两国国力的消耗战。
“三殿下,微臣奉大周皇帝之口谕请殿下移步盛京,吾皇要当面答谢殿下数月来支援北周边境之情”
呼延峦岫嘴角微微上扬,原本狭长的一对凤目此刻微微眯着。听完北周使者的陈述后,呼延峦岫半饷没有说话。侍女新添的炭火使帐内的温度骤然升高,那人倚在榻上呼吸轻不可闻,好似安静的睡着了。
“诚如阁下所言,此时大周与北定的战事焦灼,本王实在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军中,恐怕会动摇军心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夜里,我被外面的吵杂声惊醒。
“云裳,出什么事了”
背部的伤让我行动不能自如,虽然已经一个多月了,但是还是需要固定。所以每天休息不好是理所当然的。为了让云裳伺候我方便一些,我就让她和我同睡在一个床上。想来她也是累了,外面这么大的动静竟然没有把她吵醒。
“云裳,醒醒。”
我不得不用我的好手推了推她。
“怎么了,小姐。”
云裳虽然和我年纪相当,只是孩童的气息还重些,此刻迷迷噔噔爬起来,还没有意识到外面的危险。
“外面可能出事了,快起来穿好衣服。”
云裳虽然没经过什么事,但是毕竟三殿下手下的人,即便是平时怕峦岫多一些,但是基本的心理素质还是可以的。她迅速穿好衣服,再帮我打理好扶我坐到床边。
这会儿功夫我们听到来人越来越近,我的这种状况注定是逃不掉了,只能静等着看看来人是何模样。
“云裳,你赶紧躲起来,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小姐,不行,殿下既然让我伺候小姐,那我就是小姐的人,云裳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必定要拼了命护小姐周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着从床下抽出一把短刀来。虽然是在黑暗中,但是听到出刚才她话语里极力抑制的颤抖,也能感觉的到她现在身体的瑟瑟发抖。只是这孩子真是单纯,我于她相处不过月余,竟然会为了我放弃逃命的机会,我的心不由得为之而融化。我笑着冲她说道:“还有刀吗,他们敢来硬的,我们就和他们拼了”
“小姐,你。”,云裳一瞬间的犹豫后,赶忙就去床下抽出了另外一把短刀。
我没想到自己竟然天天睡在刀子上,还好云裳不是要处心积虑的害我,这倒是吓了我一头的冷汗。
只是不知怎么地,外面的打斗声虽然持续了一断时间,但是不一会儿就安静了,就连之前来人的脚步也没有了。我和云裳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只是很快我们就明白了,头只是晕了一下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置身与一间华丽的房间当中。仰望着层层叠叠的纱帐以及大床四外缀着的流苏,我发觉自己好像还没睡过这么好的床。喉咙里有些着火似的感觉,我想要坐起来,可是腿刚刚往床下一伸就觉得背部的疼痛瞬间袭来,下意识的就喊了一声。
“姑娘,你醒来了?”
“姑娘,你醒来了?”
……
也不知道是多少个人在伺候我,只觉得一片聒噪之声,然后眼前围过来一堆眉清目秀的女孩儿,然后又很快四下散开,就留有两个慢慢扶我起身。
那刚刚散下去的女孩儿们不一会儿又都依次进来服侍,轮不到我插话,就已经洗漱穿戴完毕,然后坐在一片美食佳肴面前。
我重重的吐了口起问道:“云裳在哪?”
几个姑娘面面相觑,显然不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是和我一起被抓来的女孩儿?”
这下她们几个更加惊讶了。
“姑娘,您说什么呢,您是廉仪公主的客人啊,您的母亲曾今托付公主照顾你。”
我霎时间就蒙了,我的母亲?
“姑娘,公主知道您受了重伤,特意派人接你回来养伤,至于您说的什么女孩儿,奴婢们确实不知道”。
我一时间觉得自己还是不是那个叫林夕又叫绮筝的女孩儿,这简直太让我意外了。我吃了些清淡的饭菜后,侍女们把我推到廊前透气。这里的天气明显要比雁鸣山一带要好。此时已经有些春光明媚的感觉了。庭前的连翘已经开始吐露新芽了,在梅树枝头跳跃的鸟儿啾啾啧啧,我眯起眼睛,不一会儿就睡着了。体贴的侍女用毯子围住我身体,悄声静立在附近。其实我并没有睡着,我只是想安静一会儿。我想起了云川师叔死前对我说过的话,他说我的母亲是梁王的人。那这位公主又是谁呢,最大的可能就是我现在身在北周的盛京。
名字叫梅香的侍女算是我的近侍,她摒弃了左右的侍女凑过声来说道:“姑娘,公主让我带话给您,公主说你现在身子不方便,所以现在先不来探望你,让你在这里安心养病,公主还说她和你的母亲情同姐妹,所以请你放宽心,还有就是公主让奴婢来问问您,您身上的蛊毒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也是种了蛊毒很久以后才知道的,难道公主知道怎么解蛊?”我佯装什么也不知道,试探梅香。
梅香微微皱眉:“奴婢也不知道,不过公主一定会尽力的”。
因为是被迷倒才送到这里的,太师叔配的解药也没能带在身上,现在既然是在公主府,也许还能因祸得福了呢。
自打公主知道我中了蛊毒后,前往诊断的大夫明显增多了。只是我看到他们各个无奈或者疑惑的表情就知道我的蛊毒的确不是一般人的人能解的了的。梅香说公主把大周境内的名医都请来了。可是我自己却很纳闷,既然公主不能把我光明正大的带走,那这样大费周章的为我请大夫,这难道不显得太过张扬了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如果只是兵力国力的消损,而又找不到对方的突破口,那这场战争就完全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这样的消耗是任何一国都无法长期承受的。持续了近半个月的白热化战斗终于在某一天双方退守防卫后划上了休止符。谁也不知道下一次是谁会率先吹起进攻的号角,不过就目前的形势来看,没有八成的把握妄自进攻只会自取灭亡。
虽然狂风依旧肆虐,但是偶尔也会夹杂一些温暖的气息。靠近雁鸣山麓,这里倒是少有寒风侵袭。郑筠一身青色锦袍外罩水色披风,头上带着风帽向着北部的山脉缓步走去。风扬起他的披风,虽然是慢行但是远远望去却也觉得他步履坚毅,每一步都走的很坚定。
即便呼延峦岫的警惕很高,但是这根钉子已经钉了进去,在不久的将来还会有第二根、第三根……
杜衡已经把最近的情报传递到了他的手中,一切都在他的掌控当中。不久就会轮到他上场了,说起来这一切还要感谢吕林。谁能想到当初他的一个长远打算竟然会在现在帮了自己的大忙。人生总是这样出乎意料却又情理之中,只要你时时都有心。那双晶亮亮的眼睛又一次闪过自己眼前,还有她温顺的靠在自己怀里的触感,他记得她的呼吸,很轻很轻,他记得她表情,甜蜜而安心,想到不久之后的相见,他竟然有些激动。这一次再没人能把她从自己身边带走,只是自己留她在身边是为了什么。但是转念一想,不管为了什么,只要她在身边就好。
林夕脊背的伤本不是多么严重,有了前一段时间的悉心照料,再加上没有受到二次的伤害,这些日子倒是不妨碍林夕自由走动了。与其说是在公主府疗养倒不如说是变相的软禁,林夕被圈在这个小院子里得不到外面丝毫的消息,也不知道外面的战况如何。这些天,林夕除了担心蛊毒随时复发外,多半时间就是在想郑筠。她不知道郑筠现在过的好不好,是不是也要到战场上攻城杀敌,夜里常常会因为噩梦的缠绕而失眠。这一段日子下来,虽然身上的骨伤好了很多,但面色却大不如从前。
北戎一直观望的态度,早已经惹怒了梁王殿下。若不是北戎在这里坐收渔翁之利,北定早是他梁王的囊中之物。已经不知是多少拨前来游说的北周官员了。呼延峦岫懒懒的倚在塌上,丝毫不以为意。他三皇子体弱,这已不是个秘密,如今怎能在战场厮杀,勿急勿急,待他身体大好了,定然前去助北周一臂之力。
不过今儿来的官员倒是奇了,竟不是请呼延峦岫出战的,却是请他去盛京游玩的。呼延峦岫心道,这北周胆敢请他到盛京,那就必定有了他不得不去的砝码,只是他刚刚思前想后却也没有找到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让北周的人抓住了把柄。
北周的使者并不知道信中是何内容,只是在出发之前梁王麾下的谋士突然出来献策,他只知道这信里有呼延峦岫不得不去盛京的理由。
呼延峦岫的面色很难看,那封密信被他紧紧的团在手中。北周的使者看他这幅模样。心知这回有戏了,只是他这般盛怒下会不会殃及池鱼?
“你,先下去。”
北周使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刚明明气的七窍生烟的戎国三殿下竟然语气平和的让他先下去。他还想再问一遍戎国三殿下是否同意和自己一同回京师,只是话还未说出口,就见那人风风火火的走出大帐,徒留他一人站在那里发愣。
峦岫急冲冲走出大帐就见到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在来回走动。
“云烨,你怎么在这里?”
那人听到峦岫的喊声,刚忙跑过来贴耳小声咕哝了几句。
峦岫微皱了眉头,接着说道:“准备着,咱们去趟盛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姑娘,公主知道姑娘现在行走没有妨碍,今天特请姑娘到内院一叙。”
好端端的,公主怎么大中午的突然说要叙旧了呢。林夕心里有些不踏实,总觉得这里一定有问题。
廉仪公主是大周皇帝的小妹妹,据说长相俊美,当年也是名动天下,只是心高气傲,一直选不上如意郎君,而当年的德宗皇帝也不愿委屈了幼女,所以直至德宗皇帝去世,廉仪公主还是养在宫中。如今公主已然嫁作人妇,只是郎君才貌平庸,膝下也无儿女承欢,这当年辉煌一时的公主也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不过以林夕在的这段日子来看,这公主府吃穿用度排场还是很大的,比当年她在北定王府所见那可是不能同日而语。
伺候的侍女从头到脚给林夕忙活了大半天。林夕还没穿过大周的女装,比起西林的上袄下裙的装扮,这里的裙子式样都是抹胸收腰,外罩拖地长衫,更添了几分婀娜之感。外面松垮的长衫很好的掩饰住了林夕受伤的胳膊。巧手的侍女为林夕花上精致的妆容,等到都装扮好了以后,林夕都有些认不出镜中的自己了。一众侍女引着林夕走过游廊,穿过花园,曲曲折折走了半天才走到公主住的内院。
刚一进院子就被告知公主在前厅招待贵客,请林夕到前厅一叙。
不知道这来的贵客是谁。
林夕被引到前厅,远远的就听到里面莺声燕语般的笑声。接着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公主引本王来,不会就是让本王来品茶的吧。”
“三殿下说的哪里话,倘若殿下能单单因为品茶而登渠凌的公主府,那渠凌倒是荣幸至极。”
“公主巾帼不让须眉,峦岫佩服,那还是请公主……”
峦岫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恍惚看到一抹亮色出现在门口,回头一望,那立在门边的赫然就是已有月余没见的林夕。
“林夕,你的伤怎么样了?”
这一刻峦岫和林夕目光相触间俨然已经忘记了自己现在正置身于他人的府邸当中。
廉仪公主轻笑了一声说道:“三殿下,林夕,你们莫要着急,只不过才月余不见而已。”
林夕心中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峦岫,峦岫也很担心林夕现在的伤势,但是毕竟是在公主府中,两人说话还是多有不便。
“三殿下,你也看到了,林夕在我府上并未受委屈,说起来我也算得上她的姨娘,她身上的蛊毒我也会尽力治疗,只是大病未愈,还是先送姑娘回去休息吧,殿下想来瞧姑娘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话已至此,峦岫也不好强留林夕,只能颇有遗憾的眼看着她离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戎国的三皇子前往盛京,这对于西林来说可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这边消息刚通到大都,那边銮金殿上已经筹谋派使臣出访戎国。
大周对于呼延峦岫的到来极为重视,从内城开始迎宾大主道都有皇家禁军把守。即便峦岫已然于几日年就到了盛京,甚至已经密会了一些要员,但是还是要走高规格的形式。负责接待大典的是大周皇室炙手可热的皇子渠驭。显然大周的皇位竞争并没有另外两国来的激烈,大皇子渠熔生性勇猛,不喜舞文弄墨,偏偏又与这渠驭情谊深厚,早就放言扶二弟上位。大周皇上也乐的这兄弟二人和睦,一早就将渠驭当作储君培养。虽然皇帝不止这两个儿子,但是剩下的要么是年纪小,要么是母家没有势力,便都不能和渠驭抗衡了。
为戎国三皇子接风的晚宴自然也是高规格的,为此盛京宫里还传出命令要皇亲国戚及世家大夫携适龄女眷入宴。这一天不知多少人家的女儿盼望着能在宴会上一举夺得这位早已载誉三国的贤王的青睐。
峦岫作为今晚宴请的主角是待到其余的宾客都入席才由渠驭的陪同下踏入大殿的。在来的路上,子城看到峦岫一改往日素雅的装扮,反而一身银朱锦袍,头束金冠,裸露在外的皮肤被映衬的更加白皙,原本的邪魅霎瞬间被放大了数倍。子城跟随峦岫多年,早已经习惯他有些异于常人的长相,也曾经被江湖之人取笑侍奉断袖王爷。只是他跟在王爷身边自然知道王爷的取向,也憎恶那些小人心思肮脏。可是今日峦岫的装扮着实把子城给震住了,他的眼睛怎么也移不开这位他跟随了多年的主人。在那么一阵子的恍惚后,子城断然决定和峦岫保持距离,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危险了,他可不能让别人误会自己和他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大周的二皇子渠驭为人谦礼敦厚,长了一张娃娃脸,是皇家贵胄中少有的阳光少年。这位自幼长在宫中的贵人,虽然饱览群书,但是却难以有机会游览名山大川,像呼延峦岫这种美人他更是从没遇到过。如今一见,立即为之倾倒,就连二人已然步入了大殿,他的目光还是恋恋不舍的粘着峦岫身上。
丝竹雅乐,美酒佳肴,再加弥漫在空气中的淡淡脂粉香气,好一个太平盛世。呼延峦岫的出现,果然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大家久闻戎国三皇子常年行走宫外,为人聪慧机敏最善商贾之术,也是世上少有的美男子。
大周崇尚礼仪,男子大多喜穿着青衫头带玉簪,就算是王宫贵胄,也大多着暗色华服,喜玉石作为饰物。如今峦岫一身艳丽装扮,不仅比的身边的渠驭瞬间黯淡,就连殿上的许多女子都霎时间觉得羞于见人,要不是有规矩不得造次,恐怕这殿上没几家的女儿敢在殿上了。倒是峦岫不以为然,衣袂飘飘入殿,嘴角上扬,微微点头向两旁的宾客致敬。因为戎国三皇子入席而引发的骚动很快就平息了,毕竟对于大周来讲,面子是极其重要的。很快丝竹袅袅,礼乐浅奏,大殿又恢复了之前的喧闹。刚才还在因为面子问题敛声屏气的大周要员们,如今在乐声的掩盖下开始谨慎的小声传递着各自知道的小道消息。
在峦岫斜对面的一席,坐着一位身着华服的美丽妇人,三十多岁正是丰腴娇媚的年纪,上好的洋红绸缎绘着藤黄的大朵牡丹,外面罩着同色的纱衣,纵观这殿中,能如她这般与峦岫相较而不逊色女子实在是少数。女子十指丹蔲,拿着一大颗鲜之欲滴的葡萄回身递给她右侧的一位二八佳人。
这一个本不十分显眼的动作,却因为发生在这位昔日大周尊贵无比的公主身上而引来众多目光。大家都不由得口耳相传的议论那名从未见过的清丽女孩儿究竟和公主是何关系。正和一侧与大周丞相交谈的峦岫也把目光转向了这边,直见那被公主光芒掩住的女孩儿年纪也不过是十四五岁,样貌清丽,虽没有公主的倾国倾城,但是别有一番清新的味道。此时的她梳着朝云髻,位于脸侧的垂发把她的脸庞修饰的更加秀丽,一身妃红的衣衫虽不耀目却衬得她温婉可人,别有一番美感。这是峦岫第一次见到林夕这样的妆扮,一不小心就让他瞬间晃了下神儿。
林夕不知道为什么公主执意要把她也带来,她坐在这殿上看着峦岫是怎么在大家惊叹的声音中走进大殿,也听到刚刚那些明明为之一振的人又是如何交头接耳传递闲话诋毁他的,现在公主仅仅用了一个动作就让满殿的宾客注意到了她,从今天起她就再不是林夕,也不是梦谣,更不是小小,也做不成绮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大家还在为林夕的身份猜测纷纷的时候,就听“皇上驾到”的声音此起彼伏传入殿中。大殿里的众人立即起身离席俯首参拜。
皇家的宴会,形式大于内容,像林夕这样的小姑娘只需要端庄的坐在那里就可以了,这倒是没什么难的。繁文缛节过去后,宴会正式开始,皇上宣歌舞助兴。
此时左侧一位武官模样的人起身遥祝皇上,戎国三皇子后大声说道:“听闻,戎国大司马家的小姐,才貌双全,更是以善舞驰名”
一听到说起戎国的大司马,林夕心里咯噔一下。她偷偷的打量那位说话的武官,她不记得自己在哪里见过那人,如今就要这样在大周的王宫贵胄面前露面了吗?
“今日,借戎国三殿下的光,末将也能见到如此多的贵族小姐,不知道在坐的小姐有没有善舞的”
呵,林夕心里暗暗吐了口气,还好不是认出我了。这人看着一副武官模样,皮肤黝黑,五大三粗,但是说起话来绕的弯儿不少。
那人的话很快得到了大家的附和,就连皇帝也变得饶有兴致。那些家里有女儿善舞的人家都赶紧下去准备,林夕缓缓四顾一下,下去的人也不少。
不一会儿,内侍就把名单呈抵皇帝。
皇帝瞟了一眼名单,笑着说道:“廉爱卿,没想到你家的女儿也这般才貌出众,不过这《踏歌》都是众人连袂而舞,不知令爱会做如何处理,瞧,今天是为了给我戎国三皇子助兴,快把名单送达三皇子手中”
峦岫听大周皇帝这么一说,于是赶忙起身说道:“多谢皇上美意,只是这‘踏歌’我也是许久不曾观赏过,听闻皇上这么一说,更是好奇的很”
“哈哈哈哈哈哈,那就‘踏歌’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一会儿一阵欢快的雅乐奏起,一名头戴面纱的丽人闻歌踏步而来。只见她身形柔美,踏步而来如同风中摇曳之垂柳。丽人上穿小衣服,下面着喇叭裙裤,裙裤上结着碧绿的丝绦,外面又罩了镶丝绸边的水绿纱衣。在灯火的照耀下,纤纤细腰透过纱衣忽隐忽现。丽人小衣的水袖极长,但是舞动起来不见丝毫费力,反而是她一人的舞蹈在这大殿上不显半分单薄。如此丽人,欲遮还羞,妩媚俏丽,莺娇燕姹,却又娇憨活泼。殿上的众人随有见过‘踏歌’之舞的,但是这舞要求舞者身轻,细腰,而且多以数人同舞出现,如今见到这丽人袅袅细腰,甩动水袖,一人就把一曲踏歌演绎的让人醉在其中。
“君若天上云,侬似云中鸟,相随相依,映日浴风。君若湖中水,侬似水心花,相亲相怜,浴月弄影。人间缘何聚散,人间何有悲欢,但愿与君长相守,莫作昙花一现”
舞蹈尽头,朱唇亲启,莺莺细语,撩拨心弦。
林夕何时见过这样的阵势了,只惊得半饷合不住嘴。
等到丽人舞完,大家还犹然沉浸其中,不知是谁先打破了平静,紧接着掌声与赞叹之声不绝于缕。至此大家都还没有见过丽人的真实面目,而场中的丽人也并未摘下面纱便退场了。
不知是谁太醉在其中,竟然不顾身份礼节,立起身来大喊:“小姐,留步,还没见到小姐芳容”。
大殿上的人先是皱着眉头,但是听到皇上的一声轻笑后,整个春晖殿上响彻了大家的笑声。
“请皇上恕罪,小女一直养在家中,还未曾抛头露面,如今已然在殿上说出了相随相依之语,还凭皇上做主。”
“哈哈哈哈哈哈,众位爱卿,寡人可是看在眼里了这廉家小姐果真蕙质兰心,想必那面纱也是遇到心上人才摘的,寡人这个媒人当定了。”
林夕偷偷望了那边自斟自饮的呼延峦岫,只见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明眼的人都知道皇帝这次是想和戎国联姻,但是又不想太过主动,所以这才安排合适人选献艺,为的就是让这戎国的三皇子自己开口,可是眼瞅着人家似乎对这歌舞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想来绮萱的舞蹈并不比这丽人差,不过这位廉家小姐也确实是舞技超群,想必很快就会成为名动大周的又一个乌洛兰·绮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廉家小姐的舞蹈太卓越了,有了她的舞蹈,便没有人自不量力的出来表演了。
这下殿上又缺了调剂的游戏。
“皇上,我看廉小姐的舞技太超群了,这样难得的舞蹈令人回味无穷,不知道老朽还有没有耳福”
“今天是给三皇子接风,你们到一个个的把自己当成客人了,也不问问人家三皇子的意思”
“臣惶恐”
“皇上,微臣也正有此意,久闻大周乃雅乐之土,难得今天能与诸位大人以及各家千金共赏”。
不一会儿,一位眉清目秀的少年抱着一把古琴走到殿前。众人皆是一愣,等大家细细端详下才发觉上场的正是文丞相家的二小姐文骊非。这位小姐之所以如此出名,也正是因为她的名字,她原本的名字是文丽菲,可是这女孩儿骨子里就是一副男孩儿的性格,天不怕地不怕,女儿家的喜好她是一点也没有,自小就喜欢男装,八岁的时候就因为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和老爹理论,后来还是自己把名字改成了文骊非。她今天为什么一身男装还带着个古琴上场,这样大家非常意外。倒是盛京中人都知道文家二小姐的驭马之术了得,骑射也是数得着的。
“丽菲!”文丞相看到自己的女儿竟然抱着古琴上场,心里暗道不妙,只得声音不高的喊了声,希望自己的宝贝女儿能够往他那里看一眼。可是这女儿是明摆了和自己的老爹做对,竟然不等老爹说话,自己向皇帝行礼:“臣女文骊菲,家姐文丽媛抱恙在家,所以骊菲斗胆代姐姐演奏一曲,请皇上恕罪”
皇上眯着眼睛望着下面站着的文家二小姐,再看了看一旁头冒冷汗的文丞相,顿了顿说道:“没想到文丞相的女儿各个出色,听说丽媛的古筝弹奏的是珠圆玉润,别具风格,却不想二小姐竟然也会弹古琴,既然来了,那就弹来听听”。
林夕瞅见对面的文丞相一脸惊惧之色,即便是相距有些距离,都还可以看到他头上莹莹的汗珠。没想到他的二女儿竟然还有这种胆识,想必也是害怕家姐一朝选中,背井离乡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文二小姐一脸泰然的摆好古琴,然后坐下,这么看去倒颇有些文人雅士的感觉。
古琴清和淡雅,超凡脱俗,并不是凡夫俗子所能驾驭的了的。但是琴声一响,大家就再不敢小看这小姑娘了。弹奏的手法娴熟,很富有表现力,一曲《怀古》弹奏的嘹亮时声如宏钟,咏怀时柔和如歌,时而清脆,时而缠绵,时而如同珠落玉盘,时而若风过竹林。偌大的宫殿,仿佛只有她一人。明明单薄的身躯却在这一刻释放出强大的气场,在座的人不约而同的为她的气质所征服。如果说刚才的舞蹈让大家如痴如醉,那现在琴声就涤荡了所有的心灵。两朵殿上的奇葩,一朵如牡丹花开富贵,一朵如玉沁人心脾。就连呼延峦岫也不得不对她另眼相待,这真是大周的奇女子。
一曲奏罢,文二小姐抱着琴好似旁入无人的就离去了。众人只是目送她离开,许久没人说话。
“寡人好久没听过这么好的琴音了”
“文丞相,没想到令爱竟然能有如此的气度,如此的性情,真是惊才绝艳的奇女子”
呼延峦岫终于说话了,想不到竟然是被文家的二小姐征服了。可是文丞相此时心事更甚,先不说这戎国的三皇子能不能看上丽菲,就以丽菲的性格,必定是宁死也不愿远嫁的啊。
皇帝本来准备在接风的宴会上,让呼延峦岫主动提出联姻,可是文骊非空灵的琴声将这一切的节奏都打乱了。有谁还能在听了如此清和淡雅的琴声之后还能再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众人原以为宴会就要结束了,就听皇上冲着廉仪公主那里说道:“廉仪公主,你带来的女孩儿,寡人怎么瞧着那么面生”
该死的,怎么偏偏这个时候,皇上看到了自己。来不及思虑,就见公主已经示意我跟着她出席拜见皇帝了。
“皇兄果然好眼里,这是我的干女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干女儿?快抬起头来让寡人瞧瞧,是谁有这么好的福气”
林夕自知这回是逃不掉了,缓缓的把头抬了起来。
皇上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笑道:“模样还不错,不过比起你来还是差远了”
“皇兄又来取笑臣妹了”
“你今日带她来,不知道她可有什么才艺能展示的?”
“这”,廉仪公主大概也没想到皇上会在这个时候还要表演,一时拒绝也不是不拒绝也不行。
“启禀皇上,廉姐姐的舞蹈实在是婀娜,文姐姐的琴艺也实在是高超,到现在小女还觉得刚才的一切历历在目呢,回去必当以两位姐姐为楷模奋发学艺,若是现在表演的话那必定是要被比下去的呀”
皇上见林夕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说起话来有条不紊,不卑不惧,心里倒也喜欢,也就没有为难她。
这样的局面是谁也没想到的,林夕摇身一变成了大周公主的干女儿。呼延峦岫此次能来盛京,是因为林夕被掳到盛京,他是担心她的伤以及她身上的毒。可是一日之间情况竟然发生了逆转,这对于林夕和呼延峦岫来说都是很大大的意料之外。峦岫本想着这次设法带走林夕,可是如此一来,他恐怕要无计可施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公主请留步”,呼延峦岫看似不经意的走到准备离去的公主身边,笑着说道:“请公主允许本王和林夕借一步说话”。
公主笑靥如花,“那有什么不可以的,只是本宫不得不提醒三殿下一声,此处人多眼杂,不知道这样于你于她好还是不好”。
林夕跟在廉仪公主的身好,眉头微蹙,她不曾想到自己竟然就真的被困在了这公主府。想来如今的态势,就连呼延峦岫也难以控制了吧。
两人四目相对,眼神里都流露出了担忧的情绪,只是峦岫还是给了林夕一个放心的微笑。
行至公主的驾辇前,林夕赶紧快步跟上。前面的公主似乎也料到了她的意图,微微侧身道:“你与我一同乘回去”。
马车已经行了一断路程,可是林夕却犹犹豫豫不知道如何开口。
倒是公主知道她必定有话要讲,于是问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这样的机会可是不多”。
“公主,我不是绮筝,您认错人了”
“哦?”,公主打量了一下对面的林夕,接着说道:“虽然我还是几年前见过你的画像,但是你的容貌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而且你长得真的很像你的母亲。”
“公主,我说的是真的,之前戎国大司马家的绮萱就把我当成了绮筝,可是我们接触了以后,她也发现我和绮筝也只是长得像而已,我真的是不是绮筝,我的名字叫林夕,我也没有父母”,林夕急忙为自己解释,话语间倒显得焦急起来。
“还有这等事?莫不是你之前出过什么意外忘记了小时候的事情吧,再说你失踪的时候才9岁,哪里能记得很多事情,你不必担心,我认你当干女儿并不是要加害于你,相反这是保你在大周安全的最佳方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公主,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真的不是绮筝,您认错人了,林夕不敢冒名顶替他人,更不能妄想获得您的恩宠护庇。”
公主看到林夕一脸的焦急,话语里也是一片真挚恳切,思量了半天后说道:“我认定你是绮筝就不会有错,我且问你,你的右臂内侧是不是有个黄豆大的朱砂痣。”
公主的话一出,林夕就愣了。她右臂内侧靠近腋窝的地方的确有一颗痣,但是颜色极浅,而且位置隐蔽,就连林夕也还是当年在山中泡温泉时才无意发现的。
“我与你母亲情同姐妹,如今认你做干女儿一方面是护你周全,另一方面也是借此慰藉你母亲的在天之灵,你记不记得你是谁这不重要,就算你不承认你是绮筝也没关系,你只要记得,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渠凌的干女儿,名字就叫做渠林夕。”
已经再无辩白的需要,廉仪公主认的就是她这个人,无关乎她之前的身份,无所谓她都和谁有过牵扯。
呼延峦岫也没想到事情竟然变得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殿下,看来我们此行是带不走林夕了”
“世事难料,不管是谁在背后捣鬼,我想他也没料到林夕竟然会变成大周公主的干女儿。”
戎国三殿下居然没有看上才艺俱佳、相貌出众、颠倒众生的廉瑾萱,反而天天往公主府跑。这让本来在大周就盛传有断袖之癖的三殿下的名声再一次受到了质疑。大周谁人不知廉仪公主与驸马根本就是名义夫妻,两个根本就不住在同一府邸。如今这三皇子却与这位独居的花样美人走的如此之近,流言蜚语很快就漫天飞扬。
“三殿下,这几天来我这公主府会不会有些太勤快了。”
“公主如若让我与林夕相见,那本王必定不再上门,想来外界的传言也就会止于智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美人娇嫩的皮肤在纱衣下忽隐忽现,轻抚发上装点的珠翠,微微一笑,亲启朱唇:“本公主最不怕的就是诋毁,都是些流言蜚语,本宫很好奇,殿下您为什么对我这干女儿如此上心,难不成你是想绕开皇上的赐婚带着林夕私奔不成?”
“公主说笑了,公主既然都说了您是林夕母亲的旧识,那对她的身份就再清楚不过了,更何况她还不过是个小丫头,也经不起太多的波折。”
“殿下这话倒是责备本宫了,本宫只是很好奇,殿下准备把她带到哪里去,你既然不钟情于她,而她又断然再不能出现在大司马府中,这本宫就好奇了,殿下是要如何安置呀,难不成对于林夕来说还有比现在的身份更好更安全的么?”
峦岫细细思量片刻后说道:“多谢公主事事为林夕考虑,但是这只是公主您的个人看法,焉知您认了她做干女儿,又把她困在这公主府,是对她好?您可曾问过她愿不愿意!”
“请小姐到前厅一起用午膳。”
廉仪公主目光看向峦岫,“既然你这么想见她,那就等她来了以后,我们就把话说明了。”
自从上次回来后,廉仪公主就再没理过林夕。侍女们给林夕换了一套湖绿的新装,又佩了上好的翡翠。林夕看看镜中的自己,竟然也有些贪恋起来。
“小姐,快走吧,公主还等着您呢。”
“小姐你穿这身衣裳可真好看。”
……
几个近侍的丫头一路上都在逗林夕开心,恰逢今天的天气春光明媚,院子里的玉兰也绽开了,林夕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很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夕走进前厅的时候,脸上还洋溢着笑容。转瞬间林夕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那人本来波澜不惊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讶然的情绪。
“林夕,你已经是我的干女儿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公主冲着林夕微微一笑。林夕第一次看到公主这样对她微笑,笑容里满是慈爱。
“你之前的事情我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有些细节我不清楚,也有些事情是你不知道但我却知道的。”
公主端起酒杯又说道:“这杯酒是我要敬三殿下的,感谢你在林夕幼时对她的照顾,即便那时候她没名没份,但你却丝毫没有怠慢过她。”
林夕有些诧异,明明自己和峦岫亲近,现在倒显得公主是自己的娘家人,而峦岫倒是外人了。
一杯饮毕,公主又端起第二杯酒说道:“第二杯酒我还是要敬三殿下,林夕失踪后,殿下四处打探,林夕受伤后,殿下又悉心照料,这份情谊令人钦佩。”
又一杯饮毕,公主又端起了酒杯。峦岫赶忙夺取酒壶,起身行礼,说道:“公主客气了,林夕原本就是我戎国之人,更是大司马家的二小姐,虽然种种因由让林夕的身份并不为外人道之,但是她在司马府的吃穿用度都是小姐的身份,我与绮萱亲厚,绮萱又极其看重林夕,我照顾她二人是理所当然,而林夕受难我出手相助更是义不容辞,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殿下请坐”,公主端着酒杯,颔首浅笑,慢慢说道:“殿下,林夕为什么失踪,司马府里的那些事情你一定清楚,如果你说你不清楚的话,我立即就可以把来龙去脉给你讲清楚,我想你也知道林夕回戎国对司马府意味着什么,倘若你执意要带走林夕,那她必定要有一个说的过去的身份,而这个身份你给不了,我却可以!”
林夕被他们的谈话绕晕了,自己和司马府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纠葛,公主的言辞间处处都是为自己着想之意,这又是为了什么。
想来公主能把这些话说给林夕听,那就是没有瞒着林夕的意思。公主自饮了杯中的酒,然后说自己有些头晕,就离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公主离开了一段时间后,林夕说道:“峦岫。”
峦岫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看着她,静静的等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峦岫,你也知道我一直都说我不是绮筝的,但是现在这个状况,公主好像根本不在乎我是谁,现在的状况太混乱了,你能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峦岫认真的听完林夕的话,然后给自己和林夕各倒了一杯茶。他面上依旧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浅饮了一口茶后抬起头望着林夕,此时的目光中有种坚定的情绪。林夕好像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在她的记忆中峦岫总喜欢半眯着眼睛,即便和你对视的时候你都会觉得他在看你又好像没在看你,他就是那么一种让你觉得飘忽不定的人,你很难从他的眼睛当中去捕捉他的情绪。
“林夕,抛开所有的这些羁绊,过往,你是愿意选择这里锦衣玉食的生活还是愿意跟我走?”
林夕被峦岫坚定的目光看的有些怯懦,她赶快避开这刀锋一样的目光,把头扭到一边低声问道:“你说的跟你走是什么意思?”
林夕不敢去看峦岫的目光,之前公主的话她也不是没有听进去,只是现在的状况太乱,她必须要对自己以后的选择负起责任,因为无论她的哪一个身份都不单单关系到她一个人。
“我也不知道,公主说的对,你是不能以绮筝的身份踏入戎国了,你的母亲一直是住在司马府的一个别院里,所以外人也不知道大司马还有一房妾侍,更可况那时你还年幼,所以你的身份别人一直都不知晓,后来有一天那外宅不知怎么的就失了火,你的母亲就是在那个时候去世的,而你却不知所踪,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所以我与绮萱一直也是秘密寻你,你如何进入北定王府这我就不清楚了,后来在你又在西林大都离奇失踪,然后我也身受剧毒,在我寻访解药的途中也一直在打探你的消息,后来在偶然的机会中得知了你的身世。”
“我的身世?我的身世不就是我是司马府不为人知的女儿么?”,林夕嘴里说的轻松,可是心里却有些难受,没想到这绮筝的命竟然这么苦,小小的年纪就缺少疼爱,还两次遭遇劫持,当时又是在如何的极寒惊吓之中倒在路边的破屋子里的。
“你母亲的身份很特殊,据说是大司马当年还是东辽大将军时偶然搭救的一位落难女子,而你当时就在襁褓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我究竟是谁,竟然被人三番两次的劫持?”
“我也很奇怪,只是如今公主如此对你,想必就如她所说你大概就是当年她一位姐妹的遗孤吧。”
“怎么会这样。”
“因此公主的担心也并不是没有道理,这次竟然还让人从我那里把你劫走,公主不放心把你交给我也是情有可原。”
“那我,那我就要留在这里了么,那是不是我就再没机会见到你,也没机会见到郑筠,在不能在外面的天地自由驰骋,就连我的师父我也不能认了?”
“或许是这样吧,你既成了公主的干女儿,依公主现在对你态度,大概是要把你养在闺阁当中,然后给你在大周找户好人家吧”,说道这里,峦岫也不由得叹息。
“可是我不想要这样的生活,我想跟着你,跟着郑筠,即便是跟着你们打仗,那也比这样来的自由”,林夕现在才想明白,倘若自己留在公主府,那就意味着没有了自由,但是这样的安全又有什么意思,锦衣玉食又怎么能抵得过在外面的世界自由自在的生活。
“林夕,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是你有没有意识到,一旦你出去了,首先面对的就是如何选择,如今三国开战,你是要选择站在谁的身边?”
峦岫的这段话仿佛惊醒了梦中人,在这里太平了这么久,她都忘了此时三国还在开展,她忘了雁鸣山口正是呼延峦岫和郑筠的较量。等到自己的伤势痊愈,自己是要去找郑筠还是要留在峦岫身边,在这二人不可调和的矛盾当中自己要作何取舍。
“峦岫,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你对我有恩,而我和郑筠也相处了很久,我不希望看到你们兵戎相见,我不知道我该怎么面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峦岫望着林夕呆呆的说着这番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林夕,你不要有任何负担,问问自己的心,你喜欢怎么做就去,不要顾忌太多,无论你是哪一个身份,我都只希望你能真正的快乐。”
林夕木木的点了点头,她其实心里想的是郑筠,可是当初郑筠之所以送她出来就是因为在北定保不住她,现如今她又是这样的身份,那他们之间就更不可能了。
“林夕,如今你是公主的干女儿,这事情已经没法更改了,至于你想不想一直留在大周这件事你还是要好好的想想,倘若你愿意跟着我走,那我必定拼死护你周全,等到所有的问题都解决,等到再没有人想要伤害你,那时候任由你去哪里我都不阻拦,我还要在这里呆上几天,再我离开之前还会来见你一面,今天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我先告辞了。”
“峦岫,等等。”
峦岫没想到林夕这么快就叫住了自己,莫非她已经想好了?
“峦岫,我有话对你说。”
峦岫坐下来,林夕微微把头凑近峦岫的耳朵小声说道:“我在山上的时候,云川师叔死前告诉了我一些话,他说我母亲是梁王的人,后来背叛了梁王,还说我就是被梁王劫持的,而大司马也是因为知道了母亲的身份才没有及时阻止,竟然纵容了梁王的行动。”
这一切都太出乎意料了,林夕的母亲居然是梁王的人,那公主会不会和梁王是一伙的,如此一来,林夕在公主府也并非之前想象的那般安全了,峦岫觉得这件事情似乎并不如表面上这样简单,这背后究竟隐藏了怎么的秘密和阴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一直以来虎口都不算是一个重要的关口,对于北周来说虎口并不是一个好的突破点。虎口的地势易守难攻,西林只需部署得当就可以以一敌百。几十年来郑轩从未忽视过这个关隘,这让北周的人想要突袭虎口而不能。毕竟对于北周来说,进攻虎口就要先渡过过浩瀚的青湖,这样的动作很难不被北定的守军发觉,如此大费周章而又损失巨大的进攻是不实际的。但是现在,同样的情况摆在北戎面前困难就显得小很多。毕竟北戎的大军进入虎口外得到了北周的允许,这就获得了源源不断的兵力支持,这样一个本不十分重要的虎口就变得异常重要起来。
郑筠的人与北戎的人已经不是第一次交手了,之前北戎没有全力进攻的时候,虎口就已经一度岌岌可危,如今的状况更是凶险万分。北戎的将士已经摸透了郑筠的打法,如今敌我悬殊,地势又十分限制的情况下,虎口的战争已经到了任何兵法计谋都用不上的地步。郑筠的人在上方用尽一切办法阻止底下北戎的进攻,而北戎的人却是一轮阵形被打散,另一轮立即跟上。呼延峦岫虽然不在军中,但是已经制定好了进攻的方案。北戎素来以善造兵器和善养战马驰名,北戎军队的战斗力强也很大程度上源于这两个因素。呼延峦岫总结了之前郑筠的打法,就在三国休战的期间,秘密命人在北戎打制数量众多的轻便盾牌。现如今这盾牌是派上用场了,北戎的士兵组成方阵,左右,前方,上方都有盾牌护着。郑筠的人即便已经都换成了林夕当时设计的弓弩,如今盾牌阵却变成了最大的克星。再强的战斗力也扛不起这样昼夜的消耗,北戎的盾牌阵起到了作用,极大的减少了进攻的伤亡。郑筠这边原本的防守渐渐的失去了效力,在坚持了两个昼夜之后,郑筠决定引北戎的士兵进虎口,然后前设士兵近身搏斗,后设弓箭手埋伏。
北戎的士兵凭借着盾牌的护卫,很快就攻上了虎口。郑筠的人手本就不充裕,再加上山地的限制,战斗力大打折损,北定的士兵们手持大刀长矛,俨然成了一对一的肉搏战,虎口一时间血流成河。经过了一个冬天的干旱,此时的大地正在复苏,在这饥渴的土地之上,滚热的血液很快就大地被吞噬。这样的肉搏又坚持了一个昼夜,北定的战士们体力严重的透支。此时的郑筠一身戎装,原本月白的铠甲已经被糊满了血泥,头发散乱,满脸的血污,除了那双布满血丝时刻炯炯生辉的眼睛能让你还能看出是他外,其余的地方你根本就找不到他的影子。
“兄弟们!我们要坚持住,王爷的人马很快就会来支援,大都的十万兵马已经行在路上,我们今天在这里拼死杀敌,就是在保证我们家人在后方的安全,我们大家都有家人,我们大家都要活下去,坚持!坚持!坚持!”。
郑筠站在最前方,他看到北戎的又一轮进攻开始了,那些士兵用盾牌作掩护组成方阵,一个个方块由小渐大,由远及近,他的身后是他疲惫不堪的士兵,是他多年来一直养在各处的亲卫,还有一些尚在赶来的路上,他能感受到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暖风熏得人微醉,只是风里夹杂的血腥时刻在提醒着他,‘你要坚持,一直坚持,如果你倒下了,那虎口就完了,北定的后方就完了,拼死抵抗北周的父兄就完了,一切都完了。’
“弟兄们,坚持住!”,郑筠高呼着抡起刚刚备好的石头冲着已经走近的北戎士兵砸下去。他身后的士兵们也都再一一效仿,只是没人能像郑筠一样能喊出一表决心的口号,他们都太累了,累了只能在敌人撤退的时候靠手中的兵器勉强支撑着自己稍稍一松劲儿就会倒下去的身体。
北戎的方阵虽然能很好的抵御弓箭,但是也不能做到天衣无缝,郑筠的人用石头砸乱阵形,后面的弓箭手趁机射击,然后就这样循环往复,等到敌人躲过了重重障碍冲到跟前的时候,再用大刀长矛解决。
北戎的人已经能感受到郑筠人马的疲惫了,攻上来的北戎士兵越来越多。郑筠的士兵手里的动作越来越慢,有些人轻轻一击就会跌倒。
“大家坚持住,王爷的人马上就来,支援马上就到!”
嗖的一声箭响,虽然这样的声音一直都在此起彼伏,可是这一声不知怎么的就响的尤为真切。
“啊……”。
正在拼杀的北定士兵们看到那抹身先士卒的月白身影晃了一晃就向后栽去。就在他倒下去的那一瞬间他们仿佛看到了他胸前绽放起了一朵硕大的山丹花……
“郡王”
“郡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郡王”
沙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郑筠觉得自己的眼前有些眩晕,然后本来远去模糊的身影又一个个的围拢了过来,那是一个又一个熟悉的面庞。虽然他们都个个面上血污,杀红了的眼睛让人辨不清敌我,但是他知道这是自己人。
“兄弟们,五皇子带人来支援了,大家坚持住”
……
“快,大家有序撤退”
……
刚刚的混乱让北戎的人已然攻上了虎口,郑筠的人所剩无几,郑熙的人恰时赶到。
血染的虎口此时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一身金色盔甲,方脸浓眉的人骑在一匹枣红的骏马上面露恨意。他的对面,那人一身乌黑,就连胯下的骏马也是通体黝黑。
“终于等到你了。”
“哈哈哈哈哈哈,荣幸至极,竟然能让戎国的三皇子如此牵挂。”
呼延峦岫一身乌黑的装扮和他身后的士兵无二,他缓缓的隐在士兵的掩护当中,很快进攻的命令就在队伍当中爆发了出来。
郑熙带的人马不算少,只是这虎口附近山势限制了战争的规模,如今遭遇北戎的劲旅,而且又悉数是呼延峦岫的近卫军,这场敌我悬殊的战争很快就没了悬念。很快,一个震惊三国的消息就传开了,呼延峦岫的人用一天的时间就破了西林五皇子的两万大军,并且生擒了郑熙。除此之外,让各国费解不已的是,呼延峦岫破了虎口却并为前进一步,反而押着郑熙退回虎口下方的大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殿下,武瓴宫内对您的弹劾此起彼伏,甚至有大臣拥护二皇子峦壑取代您南征大将军之位,但是大皇都给您压下去,大皇让我带口信给您,问您这样按兵不动到底意欲何为?”。
“既然宫内有人言之凿凿的弹劾我,难道就没有位聪明人为我辩护?”。
峦岫虽在军中,但却没有戎装在身,此刻他一身月白长衫,墨发微拢,手执书卷倚在榻上,微眯着双眼看向戎国大皇派来的传令官。
“这倒还真有,谏官程荣……”。
峦岫一听程荣的名字,心里一下子来了兴致,起身放下书卷,睁开眼睛说道:“程荣?他说什么了?”
传令官很少看到峦岫这般兴致盎然,在对峦岫屈指可数的几次印象当中,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子从来都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脸上也很少有什么表情。
“朝臣中有人弹劾您拖延战事,损兵折将,攻下虎口却率兵退守;然后程荣就说您神乎其技,用盾牌做掩护进攻,以守为攻耗损敌人体力,神勇可嘉,混在进攻的队伍当中射伤虎口驻军统领,促使敌军人心大乱,更是进退得当生擒西林五皇子又避免了西林援军的大肆报复反击。
“等等,程荣身为言官,而又在宫中,他怎么对战事如此清楚?”。
呼延峦岫不由得心中有些疑惑,尤其是自己射伤郑筠这件事,他本来想蒙混过去的。当时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浑身血污,头发纷乱的守将竟然会是郑筠,他的箭已上弦的时候才猛然看到了那双他怎么也不会认错的眼睛。可是箭已经射出去了,虽然力道稍稍差了一些,准头也降低了一些,但是还是射中了郑筠的胸膛。这件事情本就是他和少数几人知道,这会儿却弄得人尽皆知了。
“这个,这个,这个是大皇告诉程荣的?”。
“什么?”。
峦岫没想到出卖自己的居然会是自己的老爹。
“殿下,大皇也不是故意的,大皇不小心说漏了,但是当初是告诫程荣此事不能宣扬的,可是程荣的性子您也知道,所以现在这也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就对父王说,我的想法就如程荣所说,另外,让他把我为什么要抓五皇子这件事也一不小心说给程荣听。”
“啊?”,传令官有些疑惑,但是很快就敛声屏气的说道:“属下记住了。”
峦岫心里有些烦乱,这几天明里暗里来刺杀他的人日渐增多,想来也是因为这件事情被宣扬出去的后果,如今自己这里俨然成了三国中的锋芒。
“筠儿,筠儿……”。
步履匆忙的郑轩得知郑筠重伤后的消息后急忙赶到郑筠治疗的地方。
“王爷,您不要着急,大夫正在里面给郡王拔箭。”
“滚开,我怎么能不急”,郑轩一把推开前来劝解的关威就往帐里走去。
之前王爷对关威都是另眼相待,在郑筠和郑辰不在军中的时候,王爷待关威就如同是自己的儿子。而这位‘儿子’也是感念郑轩的恩情才不顾念同郑筠的情分而投靠到郑轩的麾下。如今此番情景,亲疏远近自不在话下,一时没防备住而跌倒的关威顿时心里五味杂陈起来。
郑筠躺在那里脸色刷白,嘴唇都没了血色,本来苍白的皮肤现在变得毫无生机。一边的大夫正在处理刚才拔箭后的伤口,郑筠裸露在外的胸膛满是黑紫的血。
“筠儿……”,郑轩看到这番情景后,脚下一软,险些跌倒。
治疗的大夫顾不得行礼,安慰道:“王爷莫要心急,郡王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挺过去的。”
郑轩的心霎时间就凉了,既然大夫都这样说了,那看来这已经到了人力不可为的境地了。
“不是说,箭伤并不深,而且位置也不算凶险?”,郑轩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赶忙说道,在他心里面还固执的认为是不是大夫的医术不行,是不是诊断有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爷说的是,只是郡王之前肩部就有伤,这次的箭虽然没有击中要害,可是却击中了先前的伤口,之前的伤口因为耽误了治疗已经出来脓血,现在新伤旧伤再加上郡王昏迷不醒,所以这情况也就……”。
“这可如何是好,我的儿子……”。
戎马一生,被别人一直视为铁汉的北定王,此时就如同旁人家的老人,面对自己的儿子命悬一线,伤心的老泪纵横。
北定的军心乱了,筠郡王生死不明,老王爷急怒攻心神志不清。而后北周的人马越过了桑河,压到了燕回山,西林彻底失去了和北周之间的缓冲地带。五皇子被抓,统帅被换成了吕林。呼延峦岫掳了郑熙回去后,关威就接手了虎口。因为郑筠受伤以及郑熙被掳的关系,北定的士兵和郑熙余下的将士都同仇敌忾和大周的兵马死磕到底,这一下子还真是把大周的兵马给唬住了,之前节节胜利之势倒是给吓回去了几分。
虽然北周的使者频繁来往呼延峦岫的大帐游说,可是呼延峦岫推说戎国国内弹劾自己之风日盛,先前破虎口损兵折将,如今大都那边迟迟没有支援的命令,自己也是朝不保夕,因此在戎国的处置命令下来之前自己也不敢妄动,然后又说如今自己已经帮助大周砍掉了北定王的左膀,所以剩下的残兵败将还是由大周收拾比较合适,况且自己也不想在大周的碗中分一杯羹。
北周上下对呼延峦岫的做法十分懊恼,但是他们也没有办法,在这个节骨眼上这位大爷是不能得罪的。如今虽说是戎国的人马掳了西林的皇子伤了北定王的儿子,现在直面西林的大军的确实北周的人马,因而现在西林的虎狼之师把所有的愤怒都宣泄到了北周的士兵身上,北周心里直叫屈。明明自己的人什么也没捞着,在边境上打了这么久却只是占据了无暇,往后还要面对西林派来的更多援兵,反观北戎的人占了自己的地盘,又掳了西林的皇子,现在又到后方享清闲了,这真是诸事不利啊。
庭前落樱缤纷,翩翩的花瓣随着风便穿过了支起的窗子。
“小姐,您好歹吃点东西吧,要不然奴婢就没法向公主交代了”。
“莺儿,我心里烦乱的要命,你去回了公主,说我想知道外面的情况,我心里好乱,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林夕这几天就有些心里不踏实,昨天夜里更是惊了一身冷汗,她梦到麟儿拿着刀子冲进了书阁,然后放了一把大火就把北定王府烧了,自己拼了命逃出来后却发现整个王府的人都困在在了里面,她听到里面的哭声嚎叫声却不知道如何去救他们。夜里惊醒之后,她的心就一直很不踏实。
“小姐,公主说北戎和大周出兵西林了,但是这已经是好几天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三殿下还没离开盛京呢,公主还说现在即便前方有什么消息也不能立即传递过来,所以让您放宽心,三殿下有勇有谋又大权在握一定不会有事的”。
有勇有谋大权在握,峦岫不会有事,那岂不是郑筠危险了,林夕这么想着,心里就更乱的厉害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殿下,有客人来了”。
呼延峦岫的大营今天迎来了几位贵客,这几位突如其来的人倒是让峦岫皱了很久的眉头一下就舒展了,他满面喜色,顾不得换衣服,喜滋滋的就出去迎接,因为这对于他来说,似乎是转机来了。
“好久不见”。
峦岫远远的就看到三人站在那里,各自立在那里,仿佛是在告诉别人他们不是一起来的,不是一伙儿的。
“呼延峦岫,你说话不算话,好好的人怎么就从你这里被劫持走了?”,邢烟儿一个箭步窜过来,伸手就去揪峦岫的领口。
恰好毒生的手快,一把拉住了邢烟儿。
“三殿下,不要怪烟儿莽撞,确实是你欠我们一个解释!”。
峦岫早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而来,所以也不惊慌,颔首微笑道:“三位,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三人步入峦岫的帐中,邢烟儿一脸的怒容让守卫的士兵陡然增添了许多不安,倒是峦岫示意他们不要紧张。
“说吧,这里是你的地盘儿,这回没什么不方便的了吧”,邢烟儿一脸的没好气。
“事情是这样的……”,峦岫细细的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三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干女儿?”,邢烟儿一脸的不可置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峦岫微微有些讶异的问道:“三位莫不是这月余都不闻江湖之事?竟然连这样的是事情都没听说?”
“哼,你们三家把江湖搅得乌烟瘴气,现在哪还有比你们开战更为重要的消息”,邢烟儿又是一通的不满。
毒生解释道:“我们也是前不久才知道林夕被劫持的消息,然后就赶忙往回赶,回来的途中百姓惊惧,从北往南的难民浩浩荡荡,越临近边界越是一片荒凉萧瑟,想要买个马匹什么的都不能,所以这半个月来确实是与世隔绝了一般。”
“哦,原来是这样,三位对林夕的照拂我感念在心,现如今能帮上林夕的也非你们三人莫属了。”
“怎么?林夕在公主府过的不好?”,邢烟儿一下窜的老高。
“邢烟兄弟误会了,倘若林夕在公主府受难,我必然是不会将她一人留在府中的,相反林夕不但在府中甚好,而且公主府是她现在最为安全的处所。”
“这是什么意思?”,邢烟儿一脸的不明所以。
毒生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确实如殿下所说,林夕倘若现在不在公主府,那样的话处境就尴尬了。”
“只是公主这样对林夕确实有些出人意料,这其中恐怕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毒生细细思考了一番又说道。
“现在的当务之急倒不是林夕为什么会在公主府,眼下在下有一事相求”,峦岫站起身来重重的冲着三人一拜。
三人皆是一惊。
“殿下快请起,我们师兄三人都是江湖之人,不知道殿下要我们帮什么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峦岫四下环顾了一圈,然后俯在毒生的耳边嘀咕了半天。
毒生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略微思量了片刻说道:“这个帮我一人就可以帮,只是能不能帮得成还是后话,只是殿下要知道我们三个身为江湖之人,帮忙是可以,只是日后有什么需要殿下帮忙的地方,还请殿下不要推脱。”
峦岫算准了毒生会帮忙,现在果真不出所料了。
郑筠已经昏迷了好几天了,原本白皙的皮肤由于现在的高热而变得发红,如今即便是北定境内的名医也是束手无策。
西林派来援助的大军已经到达了前线,并且很快就投入到了战斗当中。北定王把自己的军事指挥基地迁到了郑筠治疗的军帐边上。这位即便在北定岌岌可危的时候都没有一夜苍老的将军,在看到儿子身负重伤性命垂危的那个晚上一下子生出了斑驳白发。如今老者走到儿子的榻前,轻轻扶起昏迷中的儿子。郑筠就像是一个断了线的木偶,毫无生气,就那样瘫在郑轩的手上。郑轩已经习惯了自己这个儿子这几天一贯的状态,他小心的让自己的儿子靠在自己身上,然后端起一旁的碗,一点点的给儿子饮水。儿子在昏迷的状态下已然不知道吞咽,郑轩就小小的灌上一口,然后在用手帮着他做吞咽的动作。这样一口一口的,看着儿子本来干涸暴皮的嘴唇变得有些湿润,郑轩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这就是他的儿子,那个一直看似温柔却骨子里倔强,看似无害却最有心计的儿子。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对他的恨不比郑翔来的要少,只是郑翔都是写在表面上,而他却是记在心里头。以前他甚至有些怕这个一直看上去云淡风轻的儿子,因为他太会掩饰自己的感情。等到他出游的时候,郑轩甚至有时会希望他就这样一直在外面游荡,不要再回来了。但是等到他真的是出去了三年而又不归家的时候,他心里又变得无比想念,所以他让郑辰去找他。而现在他就在这里,就在自己的怀里,柔弱的再没有一丝的力气,自己一样的还是有些怕他,怕他醒来以后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向自己寻仇,但是此时最怕的就是他再也醒不过来了。郑轩的眼睛里已经再流不出一滴泪水,他这一辈子最不会做的事情就是流泪,而现在他似乎把一辈子的眼泪都流给了这个曾经最怕的儿子。如今他眼眶灼热得有些生疼,但是却是干涸的再没一滴眼泪了。
“好感人的父子情深!”。
一个陌生的男声陡然在空荡荡的军帐中响起,郑轩竟被吓了一跳。不过怎么也是久经沙场之人,什么阵势没见过。郑轩淡淡了看了眼立在帐中的三人,冷静的问道:“你们是何许人也,竟然能绕过我的哨兵,逃过我的守卫,毫发无损的进入我的军帐”。
“郑王爷,我们是谁很重要么?我想你应该问我们来干什么才对”,邢烟儿一副不正经的模样,有些妖媚的说道。
“我想我已经知道你们是谁了,只是本王素来和蜀中书院没有往来,也并未得罪过书院的人,三位今日来倒是有何贵干啊?”。
“王爷果然聪明,我想你怎么也不会猜到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因为我们也不会想到自己居然还会办这种事情”。
毒生几人的名声素来在江湖中很差,郑轩现在看到邢烟儿搔首弄姿的模样,心里一惊,身上竟然冒出些冷汗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爷不必心急,我们是来救筠郡王的”,毒生慢条斯理的解释到。
郑轩哪里会一位他们是真的来救郑筠的,心里想着,手里就慢慢探着从身上拿剑,想要和几人拼命。
“我们,送灵丹来的”,一直不说话的牧生倒是说话了。他之前虽没说话,但是却一直盯着郑轩,所以郑轩的小动作自然也没逃过他的眼睛。一个暗器从牧生手中弹出,即时打在了郑轩想要拔剑的手上。
郑轩闷哼了一声,有些疑惑的望着几人,
“我们是来救郑筠的,我们和他是旧识,他现在昏迷不醒,再这样下去就没救了,你把这药给他喂下。”
郑轩接过毒生扔过来的药瓶儿,心里有些将信将疑。
“老匹夫,不想让你儿子死就赶紧让他吃下去,我们要是想要你儿子命就当真看他这样烧死得了,何必潜进你这营帐里”,邢烟儿一脸不耐烦。
郑轩还是有些疑虑:“不知几位为何要出手相助?”
“废话那么多,跟你说了我们是旧识,郑筠和我们在南方一起游玩了几个月!”,邢烟儿没好气的嘟囔道。
郑轩心里有些疑惑,但是心里也在想八成是这邢烟儿看上了郑筠,一直不得手,现在倒是舍不得他这样死去,所以来相救吧,嗯,这也有些道理,大概就是这样。
郑轩心里这样想,也就有了点底,然后赶紧就取出一粒药丸塞到了郑筠的嘴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四个人心里都有些紧张,不知道这药能不能让郑筠有些好转。过了好一会儿,郑轩觉得自己怀中的孩子渐渐的不似之前那么软了,身上的力道好似一点点的恢复了过来。郑轩心里有些激动,密切注意着孩子的面庞,过了一会儿郑筠睫毛轻颤,眼睛睁开了一点点。
“醒了,醒了!”,邢烟儿高兴的一窜老高。
这倒是让包括郑轩以外的两个人都感到诧异,毒生不禁训斥道:“咋咋呼呼,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筠儿,筠儿”,郑轩小声唤着怀中的儿子。
郑筠也就一点点的睁大了眼睛,费力在口中突出一句几乎轻不可闻的:“父亲。”
郑轩激动的要落泪了,可是任凭心里怎样的酸楚此刻却也淌不下一滴泪来。
“怎么样,老匹夫,我们没骗你吧”,邢烟儿面露喜色,稍稍有些得意。
郑筠现在的意识有些清醒了,现在才意识到这里还有别人,他慢慢的转头,看到邢烟儿三人面上露出一丝诧异,但是很快就轻声说道:“你,你们,来了。”
郑轩一看自己的儿子和对方认识,心里的石头也总算是落地了。
“多谢几位的救助,我……”,郑轩激动的连忙致谢,只是话还内说完就见到毒生不让他继续说下去的手势。
毒生走过去从郑轩手中结果郑筠,点了郑筠的几个穴道,然后说道:“郑筠,你不必感谢我们,是呼延峦岫让我们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轩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要我带话给你,他那天不是故意的,箭射出去以后才发现是你,他答应过林夕不伤你,所以现在只能用救你来弥补过错。”
郑筠细细的听着,嘴角微微上扬,轻点下头说道:“我败了,不怪他,谢谢他,也谢谢你,让他照顾好林夕。”
毒生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身上的伤太重,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想把你带走,这里恐怕不是很安全。”
“什么?”,郑轩当时听到呼延峦岫的名字时就觉得这事情不靠谱,现在又说要带走郑筠,此时心里更是不安起来,连忙出来阻止,“我不允许。”
“我说,你个老匹夫,你这里要是战事起来,你怎么照顾你的宝贝儿子,况且他伤的这么重,你军中的大夫治了这么多天都不起作用,现在只有我们能救他而你却不让我们救他”,邢烟儿一脸指责。
郑轩虽然极力克制,但是邢烟儿这样目无尊长,现在又是这样的情况,郑轩一把抽出长剑就要和邢烟儿拼了。
邢烟儿一下跳开,也拉开了阵势。毒生一把按住郑轩,“信我,救他比较重要。”
郑轩心里怒火重重,但是此刻也知道自己并不是三人的对手。
“父,父王,我跟他们走”,郑筠费力的说了几句话,脸色越发苍白起来。
“筠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关系,我愿意试一试,我,我,走后,你,你要照顾好自己。”
郑轩看到郑筠面色苍白,每说出一个字都好像要用尽他一身的力气一样,身经百战的汉子此刻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把打在营帐的木架子上,呜咽了起来。
毒生看到这一幕都不禁有些动容,他让邢烟儿赶紧为郑筠收拾,自己则走到郑轩身边安慰道:“王爷,放心吧,郡王福大命大,此地恐是战乱要起,到时候怕是您想照顾郡王而却能力不足,这事既然我管定了那必定是要使出浑身解数的,在下告辞了。”
郑轩听到后面窸窸窣窣的声音渐远,心里也变得空荡荡了,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好像要永远的失去这个儿子了。
“王爷,大事不好!”
郑轩觉得郑筠还没走远,就听到外面的呼声,心里顿时觉得大事不妙,冲出去就问怎么了。
来人气喘吁吁的说有一大队人马已经行至十里意外的地方。
郑轩直觉得这太匪夷所思了,急忙问道:“他们是从哪里进来的。”
“属下也不知道,但是能这样快的到达这里也就非虎口莫属了。
“虎口?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原本静谧的夜晚,一下子就变得风声鹤唳起来。北戎的兵马怎么能这么快就攻进来,郑轩有些将信将疑,但是这个晚上一切都来的太不寻常了。他的神经出现了从未有过的紧张,一面命人抓紧时间布防,一面派出斥候前往各个关隘督促守将密切注意后方,谨防有人从内陆进入偷袭。等到一切都安排妥当,算算时间,那股势力也该到了。
很快敌人的脚步声就近了,光从声音判断,先遣的部队也有几千人之众。来人越来越近,郑轩的部下已在三面设了埋伏,只等着对方进了圈子再收口然后来一通痛揍。可以看出来人十分谨慎小心。十个,二十个,五十个,八十个……,随着敌人一点点进入包围圈,埋伏的士兵也跟着一点点的兴奋紧张起来,只是,突然敌人前进的步伐停住了。郑轩的人平心静气,小心翼翼且热切的注视着这即将入口的肥羊,可是敌人好像发觉了什么似的,后面的部队开始有序撤退了!
不好,敌人好像发现了埋伏,郑轩这样想着,正在犹豫间,那进入包围圈的敌人突然刷刷刷刷的向两侧放冷箭,然后边用盾牌掩护着就往出逃。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可是被袭击的士兵们此刻的心情由兴奋转而暴怒,等不得上面的命令就自发追击去了。郑轩一看形势逆转,于是赶紧派人小心追击,派去的追击的人马好久都没有折返。郑轩心里又打起了鼓,莫不是敌人也设立埋伏,刚才估计派兵也诱自己出动?只是不知道刚才派出去的人马现在是否已经被伏,郑轩又赶忙派了人马前去支援。不久,一名浑身是血,面目模糊的斥候匆匆赶来,大叫事情不好。
郑轩这才知道自己派去的人已经和对方交手,敌众我寡,眼看就要全部覆没了。那斥候还宣称,敌人的军队大概有几万人之多。郑轩知道这一战在所难免了,与其在这里等着敌人杀过来倒不如将计就计,此时亲率大军和对方拼了。此刻这里驻守的人也有一万有余,到了前方拖住敌人的脚步,然后依据地势以守为攻,然后只要大都的援军一到,事情就好办多了。事不宜迟,郑轩的军队赶紧开拔。
漫长的黑夜渐渐过去,郑轩的人行了半夜,只见到路上凌乱的马蹄却未看到一点打斗的痕迹,究竟对方的人马将埋伏设在了哪里。
“昨夜的斥候呢,让他把战场的地点说清楚,按他的路线怎么走现在也该到了!”。
郑轩心里七上八下的,不是为了即将和敌人的大军遭遇,而是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昨夜自己是被筠儿的事情搞的心里七上八下的,这么多的事情一时发生,他有些心急,这才草率拔营。现在通盘想想,越来越觉得自己这个决定做的太过于草率。
“王爷,不好了,那名斥候人不见了!”。
“什么?”。
早想过这是一个圈套,但是敌人为什么要这么做。郑轩静下心来仔细的回想昨夜的细节,这时候之前派出去的斥候回来了。
“王爷,属下探查过了,敌人确实是从虎口进入的,而且好像并不是北戎的人,倒像是北周的人”。
“北周的人?他们怎么会如此之快的就攻破虎口,这不太不可能了”,郑轩实在没想到居然会是北周的人破了虎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爷,属下也觉得奇怪,所以在虎口附近寻找线索,但是从属下所能触及的地方来看,虎口一带不像是进行了一场大战,所以属下猜测这其中另有隐情”。
其实这哪里只是一个小小斥候的猜测,郑轩从一开始怀疑到虎口的时候,心里就有了三分的猜测,只是自认为关威是个靠得住的将领,而且和郑筠也交情匪浅,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刻投递叛国,但是事实就是这样的残酷。现在情况已经摸清了,既然敌人有意引郑轩出来,那必定是绕独石镇附近的山路进入燕回山的后方,现在回去追击恐怕也晚了。
郑翔驻守的燕山山口今夜难得消停,敌军似乎久攻不下,晚上退回去休息了。借着的这个档口,郑翔也能稍稍松一口气。自己的人实在是太累了,既然大都的人马都已经到了,晚上的防守就交给他们吧,自己的人也确实得好好休息一下了。这一觉睡的很沉,居然梦到了小时候。那时候自己和筠弟在书阁的海棠树下玩耍,那只熟悉的鸽字又一次落在母亲的窗台之上。
“鸽鸽~”,郑筠奶声奶气的喊着。
“嗯?哥哥?”,郑翔知道郑筠因为只小自己一岁,所以从来都不认真喊自己哥哥,正在疑惑的时候,瞟见那只鸽子就明白郑筠是在耍自己。
两个孩子在院子里嬉闹,母亲一出来那鸽子就腾的飞到了母亲的肩膀上,好像是母亲的旧识一般。只有郑翔知道那只鸽子的用途,因为他曾经一不小心看到母亲把一封小信栓到鸽子的纤细的红腿边儿。郑翔知道这是母亲的秘密,而且是绝对不能让自己父王知道的秘密,因为他见过母亲和父王相处时的毕恭毕敬,也见过母亲每次盼望信鸽的眼神,以及母亲看到密信时候会绽放出来自心底的微笑……
“郡王,大事不好,有人偷袭后方!”
郑翔在梦中被惊醒,昨天和衣而睡,抄起宝剑就往出跑。
山口北周的军队又发起了猛攻,大都派来的胡将军帅人抵御,现在后方遭到不明势力的袭击,郑翔一时间就觉得自己父王那里可能出事了。顾不得那么多,赶紧帅自己的弟兄上阵拼杀。
不仅仅是在郑翔这里,就连郑辰以及几位北定和大都几位将军驻守的其它关口都出现了两面夹击的情况,只是因为距离的原因出现的时间不一样罢了。但是如此以来西林的不对就被人团团围住,互相之间被切断了联系,只能各自为战了。
西林现在唯一能庆幸的就是北定王尚在包围圈之外,也亏得老王爷身经百战没有轻易中了敌人的圈套,要不然现在北定局势必定是任凭谁也无力回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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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林大都几乎举国支持北方的战场,若不是北定王那日逃出了险些就进入的包围,那么现在的西北平原必定悉数沦陷。燕回山附近的关口已然全部沦陷,如不是北定王在后方奋力周旋,救出了几万大军,那此时西林必定岌岌可危国将不国。
北定惨败的局势已经不能挽回,北周也不是非要一口吞掉西林,如今已然占据了燕回山脉,这对于北周来说就是前所未有的胜利了。
西林的使者已经在前往盛京的路上了,北定王是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再收复失去的家园,而大都也不可能在为了藩王的腹地陷入长久的鏖战。
庭前花开花落,漫天云卷云舒,林夕俯在案上摆弄着峦岫命人秘密送来的新鲜玩意儿。北周的日子太平的很,西林的使臣已经到了盛京,战争就要结束了。邢烟儿前不久才潜入公主府告诉她郑筠正在康复的消息,郑家的兄弟虽然失了领地,不过很庆幸他们的性命犹在。林夕现在享着公主的宠爱,只等着自己体内的蛊毒能彻底被抑制住就万事大吉了。
今天的天气真的不是一般的好,林夕觉得那份耀眼的光线就是冲着自己而来的,崭新的生活就要开始啦!
“县主,奴婢求求您了,您快下来吧!”
小丫鬟急的都跳脚了,可是树上的那主还在那慢条斯理,乐眯眯的嘀咕,根本就无视小丫鬟的焦急。
“雪团儿,这回你可跑不了,乖,别动,别动。”
这是一棵很大的西府海棠,满树碎碎纷纷的粉花在绿叶的映衬下又添加了桃粉骨朵绝佳的点缀,真的是美的不可方物。说起来这棵海棠还颇有一番来历。林夕身份卑微,骤然受到这天大的恩宠,这自然是有人羡慕有人恨。要说林夕在公主府受宠也就算了,但是廉仪公主自打认了林夕以后就仿佛转了性情一般变得异常活跃,皇城内外大大小小的活动聚会,只要是她得空,必定会携同林夕一同前往。大家顾忌廉仪公主的权势表面上对林夕也是礼遇有佳,但是毕竟林夕名不正言不顺,不要说皇亲国戚就连氏族大家里的小姐也都对林夕颇为不屑,纷纷以与林夕结交为耻。对于所有的这些,林夕也并非未觉察,只是她自己本就不在乎什么权势地位,再加上这些年生活的曲折,所以人情世故这些比别人更看得透些,因而也就更不去计较了。公主把自己所能给与林夕的大概都做到极致了,竟然还说服皇帝给了林夕县主的名号。因此林夕在盛京有了自己的封号,那就是益阳县主。林夕还没有正式分封之前,恰逢皇帝最宠爱的三公主生辰,林夕也在受邀之列。林夕已经能娴熟的应付各种应酬,恰逢廉仪公主有事耽搁,晚一会儿到,就让她自己先过来了。说起来,林夕其实最烦的就是这些应酬,但是却又不得不去,她现在顶着这样的身份有些事情就由不得自己。再说公主对自己这样好,林夕总也觉得无以为报,所以就只能做好眼前的事情,尽量不给公主找麻烦。公主的生辰不算大事,为着热闹,就选在公主的外祖家里庆祝了。此番邀请了各家的夫人小姐来贺一贺,看看戏,吃吃宴。林夕也知道大家一贯不喜欢搭理她,如今涟仪公主不在,情况就更尤为甚。话说林夕这天来的算是早的,于是一个人就在举办宴会的桃林附近转悠。
“呦,那人是谁啊,怎么生的那么粗鄙?”
“啊,快走,快走,怎么遇见她了,晦气晦气。”
林夕顺着声音的来源回头一望,竟是三个身量和自己差不多的俏丽女孩儿。林夕不去理睬她们,继续顺着桃林的边缘徘徊。
那边几人嘀嘀咕咕又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林夕也没留意听。
“怎么见了三公主都不行礼,不愧是没教养的野种。”
林夕听到一阵嘲讽之声,她极其不愿意去搭理她们,既然已经认定她没教养,那她就没教养的给她们看看,所以林夕就真的忽视了她们,假装没看见。
三公主气得直跳脚,她觉得林夕怎么也不敢不上前请安,等到她过来的时候再好好羞辱她一番。可惜,林夕偏偏就没过来。三公主恨恨的盯着林夕的背影,计上心来,她叫过心腹耳语一番,然后昂着头就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夕在园子里闲逛,走到了湖边,就见一个小侍女走了过来冲她行礼,然后说道:“县主,今儿为了庆祝三公主的生辰,特请了戏班子来热闹,老夫人说县主第一次来,特让奴婢过来请你亲点一出戏。”
林夕推辞道:“多谢老夫人垂爱,只是我不大懂戏,也不挑,演什么我看什么。”
林夕瞥见了那小侍女眼中的鄙夷。但那小侍女还是赔着笑说道:“这可不行,老夫人交代了,务必请您选一出,这时戏本子,你瞧瞧。”
林夕心想这八成是想看我的笑话,不过她早不是以前那个不识字的林夕了。他翻开戏本子,细细看了上面的名字。
这时那小丫头忽的拉着林夕身边的花茶说道:“呀,花茶姐姐,你看那边的湖里是不是有条金色的鲤鱼。”
花茶被她拉着也往湖里看去,可是似是没瞧见。
“在那,在那,你看到了吗?”
花茶又往远了看看。
林夕微瞧了一眼那两个小丫头,摇摇头,又低头去看那戏本子。这时林夕听到在他身后有极其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林夕心里一动,心想着看来这一环又一环的是对我有所图谋了。林夕想探探这人究竟欲如何,于是便提了心神佯装着仔细看戏本子。这时她就感觉自己的背上一痛,然后她就顺着那股力道坠入了河里。
林夕假装猝然不妨,呼救了几声,扑腾了几,然后闭了气潜了下去。花茶吓得大声呼叫,那小丫头也叫着跑开了。这时就听扑通一声响,一个男子冲着她游了过来。林夕就这样被救了出去。她假装晕倒,听着岸边已经乱成一团。“县主!县主!二皇子,怎么办?怎么办?谁来救救姑娘。“听着花茶在那里吓得又哭又叫,林夕也不好再装,于是悠悠的在渠驭的怀里醒了过来。渠驭说起来还是第二次见林夕,第一次因为有呼延峦岫在,他的心神都被那妖孽勾去了,因而根本就没在意过林夕,这次算是他们的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天林夕穿了一身翠绿的襦裙,头上又戴着粉红的头饰,虽然衣衫尽湿,但是整个人丝毫没有惊惧的神情,倒是像刚在水中小憩,才睡醒的水神一般。渠驭一下子就被这女孩儿的镇静和美貌征服了。他以为林夕不知道他的身份,要知道渠驭在盛京炙手可热,多少权臣名门家的小姐都想博得他的青睐,今天的事情若是换了别人不知道要怎样声泪俱下,必定是惊喜异常。可是还没等他亮出身份,林夕却镇静的离开他的怀抱,并且礼仪周全的向他参拜并且致谢。渠驭望着林夕,心里涌动出来一股从来没有的情绪,他还从来没对哪个女孩儿产生过这样强烈的感觉,看着她不慌不忙的离开,看着没有一丝狼狈的背影,渠驭在心疼叹息道莫不是海棠花神现世了。后来只要有林夕出现场合总会有渠驭半路来访,公主府自然也成了渠驭常常到访的地方,后来还寻了棵极好的西府海棠送来植在林夕的院子里。
林夕落水搅了三公主的生日宴,也累的公主外祖家的几个奴仆被杖毙,至此林夕便成了这盛京城里权贵圈里的不祥之人。以后她到了谁府里,都是格外的受优待,明里暗里的被丫头婆子看顾着,生怕她出了事不好交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时,在这小院儿里,小丫头急得满脑门子都是汗,焦急的盼望着能有个说话顶用的人来,可是这院子里本就没有几个伺候的,如今又都去公主的宴会忙活去了。
县主正在驯服峦岫给她送来的一直雪白的波斯猫,可是这猫儿脾气古怪,显然也和郡主脾性不投,林夕正在想方设法的把她弄到自己怀里。
“县主啊,您小心点。”
小丫头看林夕寻着猫儿跑到一处枝桠比较细的的地方,更是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小丫头的话音刚落,就听一声更大的喊声在耳畔响起,“小心!”。
小丫头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一抹湖绿跌到了一袭湛蓝之中。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渠驭因为责备而蹙起的倒八字眉让林夕觉得很是好笑,不过现在这个姿势过于暧昧了,林夕也顾不得回答渠驭就赶紧争扎着下来。
“呀,公主!”
小丫鬟刚刚从震惊中回过神儿来就看到门口那一簇人拥着得国色天香女子,可不就是公主么。
林夕又气又恼,狠狠的瞪了一眼渠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来县主身体果真不适,要不然也不会从树上摔下来。”
林夕听到那人的冷嘲热讽,心里暗暗惊诧,不知道是谁竟敢在这公主府撒野。
“夕儿,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公主急急过来查看公主的伤势。
林夕往说话那人看去,只见是个有些眼熟的中年男子。那男子此时也正用一种玩味的眼神望着林夕,林夕心里莫名的一紧,手脚顿时就出了冷汗。
“没想到,公主当真怜爱县主,果真是母女情深啊。”
众人随即哈哈大笑附和。
“夕儿,伤着没有,没什么大碍的话,不如同我们一起入宴吧。”
渠驭开心的说道:“是啊,是啊,不如和我们同去。”
林夕知道躲是躲不掉的,倒不如去看看这吕林究竟要玩什么把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入席后,林夕表面上一片泰然,心里的紧张丝毫没有放松。她一直没有告诉廉仪公主她身上的蛊毒是吕林所为。她怕她说了以后,会惹来更多的麻烦。如今还没有到必须要去找吕林去解蛊的地步,毕竟毒生、太师叔、师父都已经在想办法。但是吕林却在这个时候到来,是不是他算准自己身上的蛊毒要发作了。
“早就听闻廉仪公主收了个干女儿,今天得见芳容,美则美矣,只是能让公主如此青睐,光是美貌恐怕还不够。”
“哦?那依国舅您的意思是?”
吕林好像故意要卖关子,他笑眯眯的环顾了在座的所有人一周后,笑着道:“想来公主的才情必是不错的,要是千里而来却不能见识一下,倒真是憾事一桩啊。”
大家都以为吕林要说什么呢,没想到说来说去还是想要看看林夕的才情。西林国舅不过也是个色痞而已,在座的人虽哄堂大笑,但都随声附和。林夕转过头去看向公主,只见公主微微用眼神示意让她安心。
“既然吕大人都这么说了,我又怎么好让小女驳了大人的面子,”公主笑着转向林夕说道:“林夕,去准备一下吧。”
“姑母,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夕儿会跳舞,不如我用笛音给她伴奏可好?”
公主笑道:“二皇子的笛声可是盛京一绝,夕儿能有你做伴奏,想必即便舞技拙劣也必不会令吕大人千里而来失望而归啊。”
吕林佯装惶恐,“公主说笑了。”
林夕换了一身水绿束腰宽袖的轻便衣服。这一年多以来,她在这公主府也不是天天无事可做来着,公主呢为了让她有贵女的风范,什么琴棋书画,舞乐骑射统统学了个遍,不过呢这些都得偷偷进行的,公主的目的就是要让林夕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林夕如今已经16岁,早已出落的窈窕娉婷,她此番一亮相,众人不由得眼前一亮。
“夕儿,我给你做伴奏,你要什么曲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夕微微施礼:“有劳殿下,《云岫》就可以。”
云岫是一首婉约轻妙的曲子,所以配上舒缓游曳的舞步最为合适。林夕的体态本就婀娜,小时候练武的经历也让她身体极为灵活,如今再经过专业的指导,如今这舞技已是相当能拿出手了。林夕用心的在跳这曲,她知道这舞不是跳给吕林一个人看的,而是跳给满盛京的贵族看得,更是为了报答廉仪公主而跳的。身姿摇曳,藕臂轻摆,再加上渠驭高超的吹奏技巧,这舞蹈的确一鸣惊人。她林夕今日一舞成名。
一曲终了,吕林率先立起抚掌大笑道:”果然是才貌双全,益阳县主真是名副其实,如此才情,老夫回朝之后必要上达天听!“
此时众人都在夸赞益阳县主才貌俱佳,场面一时间热闹非凡。吕林的话如同一瓢凉水倒下。一时间屋里一片寂静。
宴席散了以后,众人陆续离开,宴席上唯独两个人。廉仪公主送客时悄悄告诉侍从把渠驭请到驸马处,而她则送完客返回宴席去见那人。
廉仪公主看到西林国舅在宴席上自饮自酌,便说道:”我们府上的桃花酿可是这盛京城除了名的好味,我已经差了人给国舅备了几坛,国舅可不要嫌少。“
吕林朗声一笑:”这桃花酿必定是好的,益阳县主也是不错的,他日公主可就在西林的亲家了。“
廉仪不想他竟说的如此直白,有些尴尬的说道:”国舅说笑了,这两个联姻何等大事......“
“公主倒不必烦忧,我家钊儿仪表堂堂,文治武功俱佳,我这个舅舅给他做媒,倒没有不允的道理,更何况以县主的才情做王妃可是绰绰有余。“
廉仪公主心里咯噔一声,挤出了一丝笑,说道:”这,国舅如此好意,说起来还是夕儿高攀了,只不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吕林站起来,望着公主,信心满满的说道:”公主,我觉得你应该去问问益阳县主的意思,西林求娶总归要体面一些。“然后吕林就告辞了。
公主被吕林说的晕头转向,她扶着头说道:”来人,送送国舅爷。“缓了缓,公主有说道:”请县主来。“
其实林夕也正等着吕林走后,去向公主坦白。
公主见到林夕后,抚上她的手说道:”好孩子,我定不让那狗贼得逞,你要嫁帝王也是要嫁呼延峦岫那样的,嫁他吕家皇帝,做梦!“
林夕看到公主那焦急憔悴的面容,扶了她坐下,说道:”公主说错了,我谁都不嫁,我就在这府里陪着公主。“
”傻孩子,他呼延峦岫到现在还不娶绮萱,你以为是为了什么。“
林夕脸色红了一下,说道:”公主想差了,却不是因为我。“
公主还想说什么,林夕赶忙接口说道:”我来是要跟公主坦白一件事。“
刚才吕林的话还句句笼罩在她耳边,此时林夕这么一说,公主心道莫不是这孩子在西林和那二皇子有了私情?
林夕一字一字的说道:”我没想到吕林回来,但是他既然来了,那他就是来摊牌的,我这身上的蛊是吕林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公主听了林夕的话,便如遭了五雷轰顶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
这时就听渠驭的声音响了起来:”姑母,姑母!“
渠驭踏进大殿,看到廉仪公主灰白的脸,赶忙跑过来,问道:”姑母,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那狗贼逼您了,那狗贼为了拥护自家的外甥登上帝位倒是谋虑深渊,姑母你不要怕,我回去告诉父皇,定然不让他得逞!“渠驭说罢就要走。
公主赶忙拽住他的衣服,哑声说道:”不要去!“
渠驭不解的回头看看公主,又看看林夕。
林夕说道:”二殿下,夜已经深了,您先回去休息,吕林此番有备而来,待我们想好了对策,需要你帮忙时定然不会让你袖手旁观的。“
渠驭深深的看着林夕,郑重的说道:”妹妹请宽心,我是不会让你嫁到西林去的。“
林夕也不想和他多做解释,只点了点头。
渠驭走了好一会,公主才说:”夕儿你先回去休息,我出去一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半宿无眠,林夕知道她的太平日子要结束了。廉仪公主回府的时候天都已经快亮了。
西林国舅有意和公主府联姻的消息已经传遍了盛京的贵族阶层。大家都纷纷说这吕林是看重了公主府与梁王的势力,否则就凭她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怎么配嫁一国的皇子。林夕想着,这几天就老老实实在府里待着吧,什么宴会也不要参加,眼不见心不烦。可是事情哪能如她所愿,公主却特地差人过来说,要她盛装打扮,去赴梁王的宴。
梁王居然在府里设宴,莫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梁王虽然在北周权势熏天,但是为人确是相当的低调。他不爱热闹,不喜宴饮,不恋美色,生活很是简单,除了政务就是政务,到现在也没个子嗣。对于林夕来说,梁王就是一个迷,她来盛京一年多,真的是一次都没见过梁王。想来公主大概是求助过梁王了。
梁王府占地极广,但是这府邸确是一点也不奢华,一入内就有种苍劲幽深的感觉。林夕觉得,倘若不是今天来参加宴会的人比较多,让这府邸着实热闹了一番,否则那这府邸就如同深山古刹一般。
以往为着不引人注目,林夕都是尽量穿戴简单。但是今天公主特地让她合着品级花了心思打扮了一番。头上梳着元宝髻,斜插一直金嵌宝石碧玺花簪。那花簪妙在用各色碧玺制成了一朵牡丹花,甚是好看。身上着了一件直领襦裙,松石绿绣金丝卷草纹的裙子,束枫叶红薄纱广袖上襦,披了条象牙色飘带。这一身装扮是够醒目亮眼的,偏偏林夕肤如凝脂,发如黑漆,明眸亮如星子,鼻子高挺又小巧,再加上额间的铂金花钿与榴红欲滴的微微翘起的双唇,任谁都是先注意到她精致俏丽的小脸。这一身衣服把她整个人衬的靓丽无比,直看的渠驭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林夕跟着公主,恰到好处的和众人寒暄,一路且走且停进了梁王府的正厅。且说这梁王倒是有趣,他虽是主家,却是最后一个到的。
林夕随着众人齐齐望向那清瘦的男子。他三十多岁,瘦瘦高高,两鬓却已有几缕银丝,此时他目光扫过众人停在了林夕的脸上。林夕觉得她大概是出现错觉了,因为就在刚刚,她似乎感到梁王目光里有一丝颤抖。
梁王既已经到了,那大家便纷纷入了席。
“这几日,王府花园儿里的牡丹花开的正好,本王想着这牡丹花虽盛放却未免孤单了些,就想着何不请诸位前来一赏,说起来,我久不出门,看着今天席上竟有些生面孔。”
梁王的话音一落,席上的众人已经开始四处大量了。最后大家把目光齐齐落在了林夕的身上。是了,这些人中林夕绝对是生面孔。
林夕见大家都在看她,于是盈盈而立,对着梁王行完礼后说到:“小女林夕,去年初才到的公主府,王爷觉得面生是自然。”
梁王打量着她,微微笑道:“谁家有女颊似华,新裁荷叶接翠霞,倒是位佳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梁王性子冷清谁不知道,如今初见林夕就另眼相待。席上众人不由得暗暗思衬以后要多邀林夕走动走动。
三公主渠兰儿好不避讳的站了起来,大声的说道:“小叔叔,兰儿可是听说这西林国舅来咱们盛京以后,看中了益阳县主,还要讨她回去做西林王妃呢。”
梁王微皱了眉头,望着林夕问道:“好孩子,你竟是廉仪公主收的女儿,益阳县主?”
林夕行了礼,称是。
梁王思衬了一会儿,对着廉仪公主说道:“我甚是喜欢这丫头,若不是你抢先认了女儿,怕是我也要认做女儿的。”
廉仪公主用帕子掩了唇,笑道:“哥哥,你是糊涂了,我的女儿可不就跟你的女儿一样么。”
梁王点点头道:“说的也是,叔父今天也没准备什么礼物,这个玉佩就当是给你的见面礼了。”
众人俱是一惊,梁王对廉仪公主的干女儿高看一眼也就算了,可偏偏又把他母家魏国公府传下的玲珑玉佩给了林夕,谁不知道这玲珑玉佩是梁王的贴身之物。而且这玲珑玉佩是有一番说头的只传嫡长子或长女。如今梁王膝下无子,这不就是变相的认了林夕做女儿了么。
从梁王府回来以后,林夕真正的变成了炙手可热。公主不得不考虑如何才能合理的安排开林夕应酬的时间。
自那日从梁王府回来以后,有些日子没见渠驭来公主府。林夕正想着似乎好久没有郑筠消息了。就听一人娇笑道:“我大侄女最近可是吃风头了,现在呀满盛京的人都在传说益阳县主如何如何的美丽,如何如何的富有才情,我都怀疑那是不是我的小林夕了。”
林夕一听是邢烟儿来了,高兴的就迎了出去。不想同来的还有霍俊卿。
“太师叔,您怎么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不来行么,三殿下一听吕林要你去西林和亲,当下就急了,特让我来看看你蛊毒发作了没有。”
林夕笑道:“他怎么不盼我点好,他最近身体可好?”
这边霍俊卿还没说话,邢烟儿倒阴阳怪气的说道:“哼,自然是好的,将来当了皇帝,娶他个十来八个妃子定是没问题。”
林夕听了邢烟儿的话面色微红。霍俊卿斥责道:“贯会浑说,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三殿下洁身自好?”
邢烟儿哼了一声扭着腰走了。
林夕偷偷靠近太师叔问道“太师叔,烟儿他是不是和三殿下闹别扭了?”
霍俊卿干咳了一声道:“那个,还是先给你看诊吧,早点给殿下回复,也免得他心忧。”
霍俊卿诊脉的过程中一会皱眉一会点头,这一起一路,不仅让林夕颇为紧张,就连邢烟儿也急不断握拳做怕怕状。
好一会儿,霍俊卿终于诊完脉了。林夕和邢烟儿齐齐的问道:“怎么样?”
“蛊虫还在沉睡。”
听了霍俊卿的话,林夕和邢烟儿好不开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霍俊卿说他有事找公主。他离开后,林夕问道:“三叔,你得罪三殿下了么?”
邢烟儿撇撇嘴说道:“你说三叔说的对不对,二十几岁血气方刚的男子,既不取妻又不近女色,是不是有问题。”
林夕一想,邢烟儿说的有道理,于是点头。
“所以,我是在帮他,也许他自己也不知道呢。”
林夕诧异的问道:“帮他?帮谁?帮三殿下?你帮他什么了?”
话一出口,林夕就猛然明白了,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指着邢烟儿,乐的都快喘不过气了。
邢烟儿也不理她,自在那坐了,对着镜子拿着林夕的胭脂膏子描摹。
“三叔,然后呢?”
“什么然后呀,没然后了,他把我打出来,又关了我今天,要不然我怎么这么久没来看你。”
林夕笑捂着肚子实在是直不起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到了晚上掌灯时分,霍俊卿还没有回来,邢烟儿已经准备自己先回客栈了。廉仪公主和驸马关系冷淡,在外面的风评也不太好,所以公主倒是不大介意外男客居公主府。但是林夕却是知道,廉仪公主恋驸马很深,那些在别人眼中看似暧昧的关系也不过是公主为这给驸马添堵而有意为之的。却不想,因着这些事情,夫妇二人的关系反而更加冷淡了。林夕在这公主府一年多,统共就见过驸马一面,那一面还是阖宫家宴的时候。以林夕的眼光来看,袁驸马这人长得很是俊秀斯文,但是他温文尔雅的背后却是和谁都保持着距离。
林夕没有等到霍俊卿,却是等来了公主。公主抚着她的手,一副慈爱的表情。
“夕儿,你来公主府已经一年多了,刚来那会你总是担心你师父,后来得知你师父平安回了慕云山你就不怎么提她了,不过我心里知道你一直惦记着她。”
林夕心里思衬着公主的这般话,不由得暗暗道:“公主,可是我师父有什么不好了?”
公主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的手,说道:“你想多了,梁王很是喜欢你,而云袖师父的师弟却是因梁王府的事陨了命,梁王心里过意不去,想着送你回暮云山回去跟云袖师父说和说和,而且梁王也看不上吕林,不想送你去西林,此番你就当是出去散散心,再避一避风头。”
林夕想了想这其中的关系,不由得心里暗叹道,那梁王莫不是早就想好了这步棋,所以才假意表现出对我的喜欢,然后再帮我拒了吕林,我既欠了他的恩情,那帮他出点力也是应该,真是好深的心机。林夕倒是没有拒绝的理由,既能躲避吕林,又能重回慕云山见师父,这都是好事,至于说和这事嘛,有成也有不成的,总之不要让师父再涉险就是了。
梁王的效率倒是很高的,第二天林夕和霍俊卿以及邢烟儿就出发了。
此时正是好时节,一路往南花开似锦被,林夕的心情也是好的很。唯一不好的就是,霍老头总是让她吃些个苦药。
“好侄女儿,乖,把药喝了。”
林夕看着邢烟儿端来的苦药,眉头都拧到一起了,苦着脸别着头不肯喝。
“姓霍的可说了,你这身体伤过元气,虽然在公主府好吃好喝,但还是没养回来,现在一路奔波,你若是枯黄着小脸去了慕云山,怕是他不好交代。”
林夕知道,就算她什么也不分辨,那邢烟儿也能在那自己说上老半天。与其让他烦死,倒不如苦哈哈的喝了这碗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夕原本还担心,自己走这一遭,山高水远的,莫不是会被有心人阻截。不过事实证明,她的担心是多余了,他们就这样慢慢悠悠的走到了秋天,终于到了暮云山。
这里还是老样子,四时景致并不十分分明。林夕还没走到谷里,她师父云袖就已经迎了出来。
“梦,”云袖刚一开口就赶忙改了口,“让师父看看,这一年没见长高了,可是瘦了不少,回来了,师父好好给你补补......”
云袖拉着林夕往山谷里走,一路上絮絮叨叨。林夕原本觉得自己和师父见面定是要抱头痛哭一番的,但是现在觉得心里就是高兴,师父的每一句话都如同熨斗一般抚平了她心中的波澜。此处果然心安啊。
师父给她准备了好多好吃的,几个人说话说道很晚才去睡觉。第二天林夕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周围都静悄悄,只能听到风翻动帐子的细微声音,林夕心里暖暖的。她起床出了门,师父几人都没有在。不过师父给她留了信,说是去送霍师叔。
林夕望着庭前的花随风纷纷落下,心想着此时不知道其他人都在哪里。这两年的生活幡然若梦。
“大侄女,你醒啦,瞧我带什么好吃的了?”
林夕回头一看,就见邢烟儿用衣服兜了一堆坚果兴冲冲的跑了回来。在他的身后,一个大尾巴的小家伙正追着他而来。
“嗅嗅?”林夕高兴坏了,起身跑着就接那小家伙。小松鼠看到她也是一愣,随即就开心的窜到了她肩上。
“这小家伙居然认得你?还有名字!”邢烟儿惊奇的说道。
“那是自然,曾经我们两个也算是相依为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怪不得它这么刁蛮,就连我捡地下的松果它也不许,还巴巴的追了我这么远,果然是和你一路的。”
林夕也不理邢烟儿,只是抚着小松鼠问道:“嗅嗅,这两年你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想我?”
小松鼠也不理她,只是抱着小手盯着邢烟儿手里的坚果看。
邢烟儿丢给它一个松果。然后说道:“要我是它,定是恼你,共苦不能同甘!”
“嗅嗅,不要理他,我出去可不是享福去了,你在这着山林中自由自在岂不快活?”
正说着话,那小松鼠嗖的一下从林夕肩头窜了下来。林夕吓了一跳,追问道:“嗅嗅,你去哪?”
那小家伙直冲着林夕的身后跑去。林夕回头就见一个着月白镶玄色绣云纹边锦袍的男子正阔步走来。墨发随风而舞,面色莹白如玉,如此风华绝代之人正是呼延峦岫。
一笑展颜,唇红齿白。“见你一面真难!”
林夕望着他,心跳错了一拍。初见时,他面冷如冰,直让人觉得他妖邪不能直视。后来他病重奄奄一息,人也和善了,他那精致的容颜才让林夕看的真切。而现在,他身体恢复如初,谈笑间运筹帷幄,倒似又变了一个人。
林夕笑着说道:“竟这样巧。”
“什么这样巧,某些人怕是早算好了日子,巴巴的丢下一大堆烂摊子日夜兼程赶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夕一听邢烟儿这样说,脸不禁一红,回过头冲着邢烟儿啐道:“浑说什么。”
“我哪里胡说。”邢烟儿一脸委屈的说。
林夕还想说,就听呼延峦岫笑着说道:“你三叔说的不错。”
林夕看看呼延峦岫,再看看邢烟儿,诧异的说道:“你们不是?”
呼延峦岫眉头微皱,沉着声音质问道:“你都跟林夕说了?”
邢烟儿早感觉不对,蹭的一下就跑开了,讪笑着说道:“我没全说,没全说……”
邢烟儿跑了,留下林夕和呼延峦岫相视而立,好不尴尬。
“最近可还好?”
“最近可还好?”
一块儿说了同样的话,两个人噗嗤一下都笑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林夕想了想问道:“绮萱姐姐可好?”
“嗯,她甚是挂念你。”
“子城师兄没一道来么?”
“霍神医有要事要办,子城他们去送神医一程。”
“那你可见到我师父了?”
“见到了,云袖师父指点我入谷,她有些事情耽搁了,随后就会回来。”
林夕和呼延峦岫一问一答,慢慢相随走到了屋前。
林夕觉得她需要再找点什么话说,略想了想后说道:“你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这正好还有一间空屋子。”
呼延峦岫望着他,柔声问道:“你害怕和我相处?”
林夕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有些尴尬的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大老远而来,可能需要休息,而且你的身体......”
“我身体很好,也不觉疲累,我记得这谷中的温泉甚好,不如你带我去瞧一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夕听了呼延峦岫这些话,刚才的尴尬并没有减去一丝一毫。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依着他的意思带他往彩清池走去。因着绮萱的关系,林夕待呼延峦岫也就亲近了一分。后来林夕偶遇他,看到他奄奄一息的模样,后不知怎的心痛如刀绞,立时就哭着跪求毒生救他。那时候她是真的心痛,真的把他的生死看得很重。后来林夕再见他时,那时林夕从山崖上摔下,伤的很重也昏迷了一阵。待到伤养好后,她感激呼延峦岫。到了公主府后,他和呼延峦岫时常联系,公主也几次打趣他们的关系,林夕便有些怕接近呼延峦岫。她有时回想往事,也会诧异自己当时为何那么在意他的生死,为何哭的那么痛心,她自己确实想不明白。
“小心!“
林夕一不小心差点踏到泉池中,还是峦岫一把拉住了她。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听到峦岫的声音,林夕猛然回神,抬头,正迎上他的目光。彩清池旁,水汽氤氲,他的目光由探究慢慢变得柔和。林夕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一时间忘了思考。
“林夕。”
突然一个声音闯了进来。林夕一听,心中大动,不可置信的转头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
一身布衣,他一如既往温润如玉,只是身形略显消瘦。
“郡王的消息到快。”呼延峦岫不辨喜怒的说道。
“殿下说错了,我却是途径这里,并不知道林夕在此处。”
呼延峦岫此时已经放开了林夕。林夕此时又是高兴又是尴尬,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她握了握拳头,定了定神,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你,身体可无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筠笑望着她说道:“能再见到你真好。”
林夕顿时泪流满面。
“原来你们都在这儿,害得我到处找,哎呦,大侄女儿,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这两个混小子欺负你了,来,到三叔这来,你大叔二叔都来了!”
邢烟儿的出现,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林夕听了他的话也破涕为笑,擦着眼泪问道:“他们也来了?在哪?快带我去看看。”
邢烟儿带着林夕一路快走,远远的把峦岫和郑筠抛下。
难得的,邢烟儿一本正经的规劝道:”丫头,那两人你到底是中意哪一个,可不好两个都吊着。“
林夕一时语塞,她是喜欢郑筠,一直都喜欢,但是她从未想过他们会有可能。而对呼延峦岫呢,林夕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她自己也觉得糊里糊涂的。
”丫头,你现在身份不同,要是中意了呼延峦岫,回去公主定会为你做主;若是你喜欢的是郑筠,那你这次就别回北周了,直接跟他私奔。“
林夕从未想过这些事,现在被邢烟儿挑明以后,她一时间心跳如擂鼓。
邢遐和邢惠二人正立在屋前和云袖师父说话。邢遐最先侧过头来望向林夕。他还是不喜说话,只是望着林夕,眼神中无喜无悲。邢惠最先开了口:“精神不错,在这山中多泡泡温泉对身体有好处。”
邢惠的话还没说完,云袖走到了前面说道:“今日谷中甚是热闹,林夕,你最是善做膳食,你快想想如何招待远来的诸位客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夕笑道:“师父,您直接说徒儿最善吃好了。”
邢惠几人哈哈大笑,邢遐也不由莞尔。
云袖师父笑出来眼泪,掩着眼泪说道:“你个小丫头,不是说封了县主,怎的还跟曾经我眼前那个乡野丫头一般。”
“说起来我也好久没琢磨这些东西了,这几日保管你们大开眼界。”
这时郑筠二人也走了过来。听到林夕这么说,郑筠笑说道:“你莫不是换着花样给我们炖蔬菜什锦汤吧。”
林夕此时已经一扫之前的情绪,又恢复了阳光明媚的一面,说道:“一会儿见分晓。”
不出郑筠所料,林夕给大家准备的就是各种蔬菜。什锦蔬菜汤,蒸蔬菜,炖蔬菜,炒蔬菜,拌蔬菜,腌蔬菜,总之都是这山上的各种蔬菜大杂烩。
郑筠和呼延峦岫是在这山中尝过林夕手艺的,所以并不稀奇。邢烟儿几人倒是第一次吃林夕做菜。
邢烟儿眼里冒着光,兴奋的说道:“大侄女儿,若说这些山里的野菜野果也不是十分稀奇,竟叫你做出这么多花样,而且味道竟也如此美妙。”
“着实不易。”邢惠附和道。
“不易。”就连一直不喜说话的邢遐也开了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夕,你竟藏着一手,这里竟有我没吃尝的做法。”郑筠道。
呼延峦岫不语,但是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这丫头以前在这山里每日就想着法的做东西吃,这炖菜和炒菜里的豆酱可是最后一点了,我一直都舍不得吃,今天她都用上了。”云袖解释道。
“豆酱?”郑筠好奇的问道。
“这个我不懂,还是林夕你说吧。”云袖说道。
林夕笑着解释道:“就是黄豆煮泡拌面后又发霉后制成的一种吃食,调味最是好。”
郑筠点了点头又指着一盘菜问道:“云袖师父刚说的炒菜可是这个?”
林夕点点头。
郑筠笑道:“真不知道你哪里来这面多点子。”
林夕注意到呼延峦岫始终未开口。林夕猜他一定又在想她究竟是不是绮萱。
吃过饭,毒生便要给呼延峦岫和郑筠看诊。林夕担心他二人的身体,也凑过去想听听毒生怎么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过呼延峦岫,毒生这么说:“体内余毒尚存,不过再辅以医治不出几年便清了。”
看过郑筠,毒生这么说:“不可太过劳心,需静养一载。”
林夕心知道这二人已无大碍,但是要身体完全康复还是需要很长的时间。
“林夕,你过来,我给你瞧瞧。”
“我?我还好,既然二叔如此好意,我……”
林夕话还没说完,毒生便冷冰冰的说道:“叫你过来就过来,费什么话。”
林夕吐吐舌头,乖乖的坐到毒生面前。毒生给她诊了诊脉,又放了点血,然后就示意她可以了,且什么也没说。林夕倒是按耐不住的问了一下:“二叔,我体内的蛊虫还没醒吧。”
“睡着呢。”毒生就说了三个字也没再说什么。
林夕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她开开心心的去准备做酱了。到了傍晚,师父找上她,说是要去泡温泉。
林夕挽着师父往彩清池走去。师父告诉她以后每天都要来泡温泉,而且挨个池子轮换着泡,今天白池,明天蓝池,后天绿池……
林夕见师父只在一旁打坐并不准备下池,就问道:“师父?您怎么不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一边打坐一边陪着你。”
林夕知道师父这是担心谷中男子较多,免得惹出点是非,所以在一旁看护着她。
“师父,一会换我守护着您。”
云袖笑道:“好啊。”
以后的每天呼延峦岫和郑筠他们就白天去彩清池,林夕和师父晚上去彩清池。
说起来这谷中遍布珍禽,美味倒是不少,因为林夕不忍伤害这里的生灵,一直都是吃素。邢烟儿虽然觉得林夕手艺不错,但是天天吃菜,他受不了了。这天偷偷的跑到山里猎野味去了。毒生和邢遐天天白天都到山谷转悠,是已也不在屋里。呼延峦岫和郑筠天天泡在彩清池也不在屋里。现在就林夕和师父在忙活着做几个人的饭菜。
“丫头,你有没有打算接下来怎么办,还回北周么?”
“我也说不好,其实我不喜欢去做那个县主,但是又不忍心辜负了公主的恩情。”
“这几天我瞧着你心里倒是颇在意郑家那小子,为师也不知道该不该让你和他一道离开,如若你们两情相悦,师父必定助你一臂之力。”
林夕看着师父,神色有些黯然,她确实不知道郑筠怎么想的,而且如若她真的跟郑筠走了,以她的身份会不会给郑筠带来麻烦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林夕心里觉得烦闷,就走出屋去透气。不知不觉走了老远,已看不见住处的房屋。
“有心事?”
郑筠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她身后,林夕当即就顿住了。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她此刻不知道究竟要怎么去面对郑筠。难道要告诉他,‘我心悦你,君心何如’?她说不出口,也不敢说,她怕那个否定的答案会泯灭她心里那细微的希望火苗。
郑筠见林夕不说话,就自己说道:“我此番回来是来参加大哥的婚礼,大皇许了大公主给大哥。”他边说边绕道林夕面前。林夕咬着唇低着头噢了一声。
郑筠问道:“你最近可好?”
“我还好,在公主府一切都还好。”林夕答道。
“你的身体可好?在王府的时候我们已经发觉你体内有怪异,但是却不知你中了蛊,究竟是谁给你下了蛊,能告诉我吗?”
林夕觉得,时过境迁,倒不如将一切都坦白了。
“是吕林。”
郑筠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十分意外。林夕接着说道:“他在无暇他抓了我,送进王府之前他强逼着我吃了一粒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只说以后会跟我联系,不过我直到前段日子他到公主府要让我和郑衔联姻的时候才再见到他。”
郑筠点了点头说道:“难怪,当时他送了一批人进府,我们要都调查过,唯独你的身份蹊跷得很,我们也明里暗里的试探过你,但是并没有再你身上找到威胁北定王府的痕迹。”
林夕猛然想起那时候她骤然获得老王爷的抬举,后来几个郡王都和他关系比较密切,尤其到了大都以后,郑筠和郑遥对林夕都是格外照顾,甚至毫不避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夕有些难以接受的问道:“这么说,那时候郡王对我那么好,竟都是为了试探我?”
郑筠望着她,没有做任何的辩解,点了点头。
林夕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被试探被利用,居然还丝毫不知情。她气急了,红着脸转身就要走。
猝不及防的,郑筠拉住了她的胳膊。林夕用力一挣,却不想他的力气更大,直拽着她重重的跌进了一个怀抱。
他拥着她,侧脸抵着她微侧的头顶。林夕一下子愣住,忘记了挣扎。
他声音轻柔的如同上好丝绸轻轻拂过她的耳际,“林夕,那一箭差点要了我的命,但是却让我看到我自己的心,我心里有你,此番我回大都,特意绕了路来暮云山,我想你了,想来看看你住过的地方,却不想老头垂怜,我竟真的遇见了你。”
这每一个字都直击林夕心底,她强自抑制着自己快要蹦出来的心,身体都不由得颤抖了起来。郑筠又紧了紧他拥着林夕的怀抱,轻声的说道:“遇见你真好。”
他们就这样抱在一起,听着彼此的呼吸,谁也看不见对方的脸。他看不到她喜极而泣的,但是他感受的到。她看不到他满含笑意唇角微弯的脸,但是她觉得在他怀里很暖。
两个人手拉着手走回住处的时候,众人看到他们的模样无不愕然。林夕想松开郑筠,但是郑筠却大力的握了回来。
邢烟儿第一个笑盈盈的走过来说道:“哈哈哈哈哈,筠郡王,以后你可是要改口换我做叔叔喽!”
邢惠瞥见呼延峦岫有些不善的脸,冲着邢烟儿说道:“老三,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林夕的长辈了不成,云袖师父还没说话哪轮的到你。”
邢烟儿也不睬邢惠,只笑盈盈的说道:“你懂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云袖笑道:“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咱们准备吃饭吧。”
林夕和郑筠挨着坐在一起,吃起饭来细嚼慢咽,好不淑女。
邢烟儿觉得这气氛太尴尬了,打趣道:“我说,大侄女,你装什么装,你什么样,人家郑筠没见过呀,快吃吧。”
林夕被邢烟儿这么一说,闹了个大红脸,啐道:“吃饭还塞不住你的嘴,明儿霍师叔回来,非让他割了你的舌头做药引。”
邢烟儿哈哈大笑,说道:“瞧瞧,瞧瞧,本性暴露了吧”他又对郑筠说:“你可得想好了,这丫头可不是名门闺秀,做王妃还差点。”
林夕作势要打邢烟儿,郑筠用手轻揽了林夕,轻声说道:“理他作甚,快点吃饭,一会儿饭凉了。”
这一下众人都吃不下去了,纷纷离席,只留了他俩并坐一席郎情妾意。
林夕依依不舍的告别了郑筠去泡温泉,走到半路,云袖师父说自己忘记了带东西,让林夕先去。林夕走到温泉池旁,看见了等在那里的呼延峦岫。
林夕既已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便不再害怕呼延峦岫,她走过去,毫无异常。
待她走到跟前,他问道:“你确定了?”
林夕坦然的说道:“我一直钦慕于他,如今我和他把话说开了,彼此的心意也明了,我想试一试。”
“既然如此,那我会安排送你们一道离开,至于公主和梁王那里我会去说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夕一下子想到之前她和郑筠拥在一起说的话。
郑筠说:“我此番回大都,最快四个月能回来,然后咱们一起走。”
林夕担心道:“我这么跟你走了,公主和梁王那里怎么交待,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这些你不用担心,呼延峦岫会去替你摆平。”
郑筠的那些话还回荡在自己的耳边,而呼延峦岫也确实如郑筠所说都替她筹谋好了。
林夕感激的说道:“峦岫,谢谢你。”
呼延峦岫苦笑道:“你救过我的命,这点小忙是我该替你分担的。”
月亮躲进了云层,没人会看到他伤痛的眼。林夕自然也不会感受到他的痛。第二天呼延峦岫天不亮就离开了暮云山。
呼延峦岫走后,邢遐几个也要告辞了。邢惠这几天天天往山上跑,就地取材淬炼了一些药丸。他把这些药丸给了林夕,要她每日服下一粒。待服完了药,在以云袖师父的调养之法调养三个月就可以了。
谷里一下子少了好几个人,安静了不少。林夕自然是习惯的,她现在心里眼里都是郑筠。二人你侬我侬,赏朝霞,听风看竹,观晚云。云袖师父想好好的布置一下屋舍,天天去山下买东西。于是这二人就天天挨在一起,好不甜蜜。就这样过了几天,郑筠说他实在不能再耽搁了。于是他辞别了对他恋恋不舍的林夕,离开了暮云山。
郑筠离开了,林夕的魂就好像没了一半一般,好多天才重新打起了精神。云袖师父看她这个样子,直笑她没出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虽然林夕颇有些度日如年的感慨,但是时间就过得这样快,一转眼已经到了过年了。此时据郑筠离开已经三个月了。算起来大都那边驸马郑遥的婚礼也已经结束了。林夕不再算郑筠离开了几天,而是每天心念着郑筠还有几天回来。不过她此时没有盼到郑筠,而是见到了霍师叔,已经陪着他一起回来的子城师兄。
云袖师父见到霍师叔非常激动,差了林夕去给霍师叔准备些好吃的,然后她就和霍师叔说话去了。
林夕想到过不了自己就要离开,这里又会剩下师父一个人,她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小师妹,要我帮什么忙吗?”身后传来了子城的声音。
“师哥,您歇着吧,厨房里的这些活我一个人来就行了。”林夕笑着说。
“小师妹,你真是贤惠,说起来郑筠也是好福气。”子城的口气里有些许不满。显然子城已经知道了林夕和郑筠的事,想来呼延峦岫已经有所安排了。
林夕有点尴尬,她讪笑着转移了话题,“师兄,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我做给你吃呀。”
子城想了想,叹道:“确实没有,我这人平日里最不挑的就饭食。”
“噢,那就尝尝我做的包子,想来你以前大概也只是吃到过蒸饺。”
“倒是新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个人陷入了沉默。林夕做饭,子城拭剑。
这时霍师叔来了,他大老远就说道:”好香的味道!“
几个人开开心心的吃了一顿饭,席间大家不免又夸赞了一番林夕的手艺。
吃过饭,霍师叔有些严肃的对林夕说道:”此番我外出是去给你寻找解蛊的方法。“
林夕不无担心的问道:”找到了吗?“
”找到了。“
林夕一听,心里很是激动,再看看师父,就见她望着自己笑,想来师父已经知道了。
林夕又问道:”那要怎么解?“
霍师叔说道:”你这个蛊毒是南疆大乌氏的一位族老制的,名为‘俪’,这种蛊的毒性我就不说了,解蛊的方法有两个,倘若蛊毒没有发作,那就请这位制度的族老根据种蛊者的体质调制一份解药即可。“
林夕心里一喜,说道:”那只要那位族老肯为我解蛊就可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霍师叔说道:”不错,所以我们要赶在蛊毒发作前去找那位族老。“
林夕问道:”那他答应了吗?“
霍师叔道:”我赶回来接你的时候,三殿下已经派人去和大乌氏的族老接触了,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
林夕突然想起郑筠就快回来了,她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就启程。“
林夕心里顿时涌出伤感的情绪,她这次又要和郑筠分别了。
”至于筠郡王那里,子城会派人请他一道去南疆。“
林夕有些不可置信的望向霍师叔,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霍师叔捋了捋自己的长须,接着说道:”这‘俪’的另一种解法说起来比较阴毒,如若种蛊者体内的蛊毒一催动,那就只能用一种叫‘伉’的蛊来解,不过这种解蛊的过程要终其一生,直至中蛊者自然死亡为止。“
林夕听得云里雾罩的,她疑惑道:”那这‘伉’,我也是吃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霍师叔摇摇头,说道:”非也,这‘伉’是为男子准备的,服用这‘伉’蛊的人必需是你一生相伴的夫婿,否则一旦他弃了你或先你而去,那能体内的蛊虫,只能靠特制的药喂着,这个过程可能两三年可能几个月,然后蛊虫就会吸食你的元气让你迅速衰老死亡。“
林夕听得一阵心惊,她突然想起吕林的话,莫非吕林指的就是这个?林夕皱着眉头问道:“那这‘伉’只有一枚吗,难道对男子没有伤害吗?”
霍师叔解释道:“这‘伉’有很多枚,对中蛊的男子也没有伤害,无非是多服用些滋养的物品,但是这‘俪’一旦有了匹配的‘伉’,那再就不能用其他的‘伉’来解了。”
林夕听得瞠目结舌,这是什么劳什子,不就是把这女子绑在了男子的身上,让她离不得弃不得,一条小命都拴在人家身上了。那如今只能企盼自己的蛊毒在发作前赶快解了,否则以后小命就攥在别人手里了。不过如果服用‘伉’的人是郑筠,她会愿意吗,这个念头在她心头一闪而过,她赶紧不去想。现在她要做的就是赶紧去南疆。
此次云袖本也想和林夕一起去,但是霍师叔说云袖本就是从南疆逃出来的,如今回去怕是会惹上麻烦,还是不去的好。子城带了几人明里护着云袖跟着霍师叔去南疆,也不知道暗中又安排了多少人保护。总之这一路走的倒是太平。
一路往南,道路越来越难走,风一阵雪一阵,攀山渡河,人烟也越发的稀少。这样跋涉了两个月,他们终于到了坦途。林夕已经被折腾的小脸受了一圈,幸好有霍师叔随行,时不时的辅以汤药调理,若不然她小命也得折腾去半条。
林夕几人行在这一片广袤的土地上,远远的可看见环形的山在大地上绵延。此时这片高地寒冷凛冽,风卷起沙石打的人身上生疼。林夕几人换上比之前来时穿的更厚的衣物。这一路以来因着路不好走,林夕就随着霍师叔他们一道骑马。此时她待着毡帽,踏着毡靴,整个人被裘皮大氅紧紧的裹住。一行人走了很久好不容易找了一处被风的沟渠,搭好帐子,他们就暂时在这里过夜了。
夜里风住了,熊熊的火堆映的林夕的脸红通通的。林夕抬头望着穹顶上数不清的繁星,心里油然而生了敬畏之情。
这时就听有马蹄声由远处而来,听着倒是没几个人。不知这一对深夜冒寒行在这高原上的人又是为了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渐渐的,来人越来越近,就见是三个人骑着马而来。借着月光和火光,林夕看到一双满是嬉笑的眼睛。林夕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高兴的挥着手喊道:“三叔!怎么是你?”
邢烟儿利落的下马,可是下马后他就颇为扭捏的拉下遮住大半个脸的兽毛,然后他叹息一声道:“那你以为是谁,你可小没良心的。”
林夕笑盈盈的走过去拉了邢烟儿到她身旁坐下。
“三叔,真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重逢了。”
“哎,说起来,我也没想到呢,要不是某些人巴巴的送信儿来,我怎么晓得你这个小丫头跑这来了。”
林夕没有问是谁送的信,她无需问就该知道的。
“那三叔你们一路追着我们过来,一定赶了不少路,很辛苦吧。”
“嗨,到没多累,要不怎么说巧呢,我们恰好就在这附近呢,这几天都在找你们。”然后他瞧瞧的在林夕耳边小声说道:“我大哥能追踪你的位置。”
林夕立即明白了邢烟儿的意思。
随后的几天,艳阳高照,没了恼人的风沙,也因着邢烟儿的加入,赶路倒不觉得苦了。
慢慢的几人又进入了崇山峻岭之中,这些山更高更陡,山上的积雪终年不化。起初他们的运气不错,没有大风雪。可是行了一天,到傍晚时,起风了,风夹着雪,如同利刀一般割的人皮肤生疼。几人只能下了马靠着马匹的阻挡来抵御一些风雪。就这样走到了天完全黑了下来。因为风太大,火把也点不着,几个人只能由视觉听觉最佳的邢遐打头阵带着下了山。这一路上,且不说看不到前路,而且时不时脚下还会踩到碎石,一不小心就会摔倒。这一路简直走的太艰险,终于在后半夜他们成功下了山,人马俱疲。
好在山南脚下气候要好很多,没了那么可怖的大风,也没山上那么冷。几个人笼了篝火,吃了些干粮,喝了些酒,然后赶快就搭了帐子补觉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二天林夕睡醒来时,太阳已经挂的老高了。
邢烟儿见到林夕,笑嘻嘻的问道:“大侄女儿,你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样的罪吧!”
林夕点点头,“确实啊,当年和你们在蜀地分别后,一路往西林走,那时候就觉得很辛苦了,但是和这次相比,那时候也不过是颠簸一些,实在没受什么大罪,更没有昨天晚上翻山那般凶险。”
这时候邢惠说话了,“林夕,当年跟在你身边乔装成随从的人是不是郑筠。”
林夕哪想到邢惠会问这个,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邢惠看着她,又说道:“你不必回答了,我心里早有了答案,如今也不必确认了。”
林夕看邢惠这样,心里暗道不好。
邢烟儿乐呵呵的走过来,拍拍林夕的肩膀说道:“无妨无妨,我们本不是一路人,他防着我们,忌惮我们,又想打探我们的消息,本也是自然。”
林夕心里暗骂邢烟儿说了还不如不说。
林夕也笑呵呵的说道:“我那会想出去打听师父的下落,但是我的身份比较特殊,怕引起有心人的追捕,他化身成我的随从其实是为了掩饰我的身份,却不想偶遇了你们,他也不好解释,纯属误会。”
邢惠微眯了眼睛望着林夕,“你真的这么想?”
林夕错愕的答道:“对啊,遇到你们纯属偶然,后来遇到呼延峦岫更是意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邢惠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邢烟儿拉着林夕,说道:“郑筠呢,以前确实比较爱使些手段,总想把别人玩弄在他鼓掌中,我们以前把他当朋友,他确实不该乔装骗我们,不过那些事都过去了,我瞧着他受伤以后就变了许多,更何况现在你们两情相悦,他还得叫我一声叔叔,我就不跟他计较了。”
林夕白了邢烟儿一眼,也不再做解释。
然后邢烟儿悄咪咪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我大哥送你那个哨子的事你没告诉他吧。”
林夕摇摇头。
“这就对了,这是我大哥送给你保命的,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拿出来。”
林夕点了点头。
邢烟儿捻起手指点了林夕脑门一下,说到道,“瞧你那样儿,不是点头就是摇头,话也不会说了是不是?这都是小事,你不必挂在心上,我们都是为了你好,只要你好,其他一切都好说。”
林夕苦笑着望着邢烟儿,说真的,她心里很是感动。邢烟儿三人待她真的是太好了,好到她无以为报,而他们却也从无所求。
就这样又往南走,一路上多是山路,不过再没了雪山,气候也变得温暖了些。
“师叔,这些日子,我们都是风餐露宿,难道这些地方就没有人居住吗?”林夕好奇的问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有人居住的,只是这一代的部落寨子之间互不联系,很是排外,我们若是没有向导,冒失的进了他们的地盘,恐怕是麻烦的很,是以这些日子来我们都是绕着这些部落和寨子走的。”
“那这里离大乌氏不远了?”
“不错,再有一天就到了。”
“那我还真的有些紧张,他们不会把我们赶出来吧。”
“哈哈哈哈哈,会不会呢,子城,你说呢?”
霍师叔把问题抛给了子城,子城道:“不会,殿下早就打点好了,只要姑娘去就好了,今天晚些时候,会有人来迎接我们的。”
果然如子城所说,到了傍晚十分,便有两人骑着马迎着他们而来。这两人身上穿着兽皮带着兽皮帽,但即便是这样也能看出这两个人很是瘦小。
他们说的语言稍有些难懂,林夕是真的听不懂,但是子城倒是蛮厉害的,连比带划的竟然很容易就和那两人交流起来了。
那两人带着林夕他们到了一个山洞,几人就在这山洞里过了一夜。第二天,他们终于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大乌氏!
这大乌氏在崇山峻岭包围的一处盆地之中,要进这部落还真的不太容易,要是没有这两个前来相引的人,林夕几人还真不好找这部落的入口。而且入口处有一巨大的门楼,门楼上下俱有人把守。不过呼延峦岫已经打点好了一切,他们就很容易的进了寨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林夕几人一进这部落,就径直被引着往目光所及最高阔的房屋走去。林夕打量着这一路上仅有几个巡逻的士兵,并未见民众。顺着一条宽敞整洁的路,林夕几人很快就走到了那面阔五间的大屋。这大屋前立着一块充当了影壁的大山石。而大屋的左右分列有四间偏房。只是因着这些个屋子都分立设置,并无围墙相连,因此林夕能从未遮挡的地方看见远处林立的房屋。
那二人引着他们往东边为首的第一间偏房走去。林夕进了偏房,就见一个精瘦的老者揣着袖子盘坐在榻上。花白的头发在头顶挽成一个小髻,以一根黝黑的树枝固定。
那老人一瞬不瞬的盯着林夕看,半响才咕哩咕噜的说了些林夕听不懂的话。恰好就在林夕不注意的时候进屋的一个人把老人的话翻译了出来,“这小丫头身上的蛊虽在沉睡,但是却醒过两回,所以解蛊的药能不能解掉蛊也未可知。”
林夕一听这话,心凉了半截。霍师叔示意她不要着急,他问到:“敢问有几成把握?”
那翻译翻译给老人,又把老人的话翻译给林夕他们,“不足五成。”
霍俊卿微皱了眉头,看向林夕,他想询问一下林夕的意思。
林夕凝神想了一下,然后问道:“解蛊不成功,会不会死人?“
那翻译问了老人后,回答道:“大约是不会,族老是第一次替人解蛊,究竟会有什么影响也不太清楚。”
林夕在心里暗骂这老头这不是坑人么,接着她又问道:”那解蛊的过程痛苦吗?“
那翻译问了老人后,回答道:”应该不是太痛苦吧。“
林夕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这件事情也容不得犹豫了,此时不试一试,那就只能把命握在别人手里了。林夕同意了解蛊。那老人从身边的小匣子工具,放了一些林夕的血。然后老人说,研制解蛊药需要半个月时间,这期间还需要取一些林夕的血,所以这半个月他们要住在这里。邢烟儿不耐烦住在这里,说是要出去逛逛,等解蛊的日子到了,他们在回来。
林夕和霍俊卿几人被依次安排在东偏房的几个屋子内。那翻译告诉他们只可以在这大屋面前走动,切不可往屋后去。
此时已经临近四月,这地方虽然处在南境,但是因为地势高的缘故,此时才见了绿意。但是这草木的颜色一日盛似一日,不几天漫山遍野就仿佛被绿色洗过一般。这样的生机盎然让林夕的心情也跟着轻快起来。她喜欢到在大屋与偏房中间那一块没有遮挡的地方看山色。这几天漫山遍野都开着粉色的小花,美极了。林夕正陶醉在美景之中,却听到了在她身侧不远处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林夕很是诧异,偏头一看,就见一个面平小眼、嘴角歪斜的的小孩儿正憨憨的冲着他笑。林夕被吓了一跳。那小孩儿一笑,哈喇子就拉的老长,他伸出短粗的小手招呼林夕过去。林夕这疑惑见,就见又有两个小脑袋从灌木丛从透了出来,竟也和那傻儿一般。林夕心里一惊,不敢在这再待,转身就往回走。她刚离开就听身后响起的压低声音的谩骂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混账羔子,族长的吩咐都忘了,尽跑到这来丢人现眼!“伴随着那骂声,还有重物击打身体的声音,以及三个傻儿此起彼伏的痛叫声。
林夕吓得跑去找霍师叔。她把她的所见告诉了霍师叔。霍师叔思想了半刻,叹了一声道:”看来传言不差啊。“
接着霍师叔又说道:”你师父便是从这一带的一个部落里逃走的,她生的健全又漂亮,是以早早就被定为了族长儿子的媳妇,可那族长儿子竟也是个憨傻,所以你师父才在她母亲的帮助下逃了出去,也幸好她命大,被途径此地的师父救起,否则她小小年纪要么是死在这山中,有么就被别的部落抓走了,很难有活路。“
林夕微微皱了眉头,问道:”师叔,这地方的人多憨傻么?“
霍俊卿点点头道:”有传言如此,所以这一带的人多崇尚巫蛊力量,把巫蛊当作治病衍嗣的方法。“
林夕心里一惊,问道:”那我身上这蛊原是这里为了繁衍后代研制的?“
”不错,你师父跟我说过,这里有一种情蛊便是如你身上这蛊一般,但是并没有你身上这蛊恶毒。“霍俊卿喝了口水接着说道:”这地方多病儿,人丁不旺,因此会有人把女子贩卖到这里来,到了这的女子自然心心念念的要出逃,这情蛊便是要拴住这妇人,不过这妇人的夫婿如果先去了,倒是可以再重新下蛊的,并不似你身上这个蛊毒日次阴狠。“
林夕此时算是明白了,为何那族长不让他们随意走动的缘由了。
半个月终于过去了,期间那族老又取了两次林夕的血。邢烟儿三人在半月之期的前一天就赶回了大乌氏部落。一回来邢烟儿就神秘兮兮的跟林夕分享了他的所见所闻。
”你是不知道,这周边向大乌氏这样的部落还有好几个,每个部落都依着地理位置把自己的地盘和族人守护的如铁桶一般。“
”那你有没有进去过部落里面?“
”我倒是想去探探呢,但是咱这不是求着大乌氏的族老给咱们解蛊么,听说他们各个部落间都不往来的,莫不是有什么大仇,所以我怕惹出麻烦来,就跟着我二哥他们各处转了转,我二哥倒是收获不少,探到了几个长着上好草药的地方。“
”那你们都是绕着他们地盘走的吧,没有遇见过什么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大概没瞧见我们,但是我见到的几个人打扮都不相同,想来他们各个部族之间装束什么的都有自己的讲究。“
”明天那老头就要给你解蛊了,不过你别怕,有我二哥和霍老头守着你。你尽管放宽心。“
林夕冲着邢烟儿点点头说道:”放心吧,我也是见过世面的人。“
邢烟儿摸摸林夕的头发,笑着叹息道:”不知不觉你就长这么大了。“
林夕啐道:”说的好像你把我养大似的!“
邢烟儿笑道:”要是那样就好了。“
”对啦,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出门太平多了,那些个仇家什么的都死绝了?“
邢烟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这个死丫头!那些个仇家早就被呼延峦岫摆平了,他有权有势给了他们足够的好处,是以就没人来纠缠我了,要不然你觉得我们为了这么给他卖命?“
林夕笑道:”原来如此。“
”好了,不跟你闲话了,你这个死丫头,不知道你会又编排我什么。“
邢烟儿离开后,林夕躺在塌上辗转反侧,也不知道郑筠现在是不是正在赶来的路上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终于到了解蛊的日子。族老要先封住林夕的三十六处死穴,谨防解蛊时巨大的冲力从这些穴位泄出,伤了林夕。但是在封住穴位以后,族老并没有立即给林夕解蛊,而是举行了一场祭蛊虫的仪式。林夕躺在塌上一动不能动,整个人气闷的很。耳边是妖异的丝竹之音,不时有草叶草根丢在她身上,那族老围着她边唱着听不懂的颂文,边转圈。林夕觉得自己体内似乎有气息游走在四肢百骸之中,转而热的有些受不了,偏偏她却说不得话,渐渐的听力渐渐消失,眼前也变得越来越模糊,唯感觉好像有个东西爬进了自己的嘴里,然后一股清凉之感慢慢滑入自己的喉咙,接着慢慢在体内蔓延。
在一处小花园,一个几岁的小女孩,笑嘻嘻的追着一个少年跑。她边追边喊:”岫岫!岫岫!“
那少年边跑边冲着大一些的漂亮女孩说道:“绮萱,你这小妹妹可爱的紧!”
那漂亮的女孩笑着说道:“我也觉得是,只是爹爹总不肯接他们回府,我一定要想办法接妹妹回去。”
......
还是那个宅子,熊熊的大火把一堆母女困在了屋里。
母女俩缩在一团,哭喊着。
“救命啊!救命啊!屋里还有人!”
“娘亲!我怕,我怕!”。
“筝儿,小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
就见一块木头从房上掉下,正好砸在了那女孩的头上。
......
在一间公寓里,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孩儿正揉着发痛的额头嘟囔道:“总算改完了,这次再不能答辩我死的心都有了,我先睡会。”可是那女孩儿刚一趴下,便整个人痛的痉挛在了一起。
......
在一个黑暗的小屋内,有个男人正捏着一个小女孩的嘴,往她嘴里塞东西。女孩儿拼命地想要拒绝,可是她怎么挣扎也是徒劳。
......
谁是绮筝?谁是林夕?我是谁?
林夕睁开眼睛时,就见眼前一圈的人。林夕努力的想去分辨这些人都是谁。就见他们呼啦一下都散开了去,就见一个头上插着树枝的老人把头探在他脸前,盯着她的眼睛看。看了一会儿,他起身叹了口气走了。林夕晕乎乎的,心想着自己莫不是要死了。心里这么想着,她重重的合上了眼皮。
待她再次苏醒时,已是一天以后,她耳边响着一首熟悉的曲子。林夕仔细的分辨,是那首《乱红》。林夕慢慢的张开眼睛,眼前有个熟悉的身影。此时他正凝神奏曲,并未察觉她已经醒了过来。身后的阳光在他周身描摹出温暖的光晕。林夕用目光描摹着他的发际,眉宇,睫毛。这时那纤长的睫毛微颤,眼光微潋。四目相对,林夕的泪顺着眼角滴落。郑筠弯起嘴角,用手指拭掉林夕眼角的泪,轻声问道:“可要喝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夕笑着点点头。就在郑筠起身去拿水的片刻,邢烟儿已经冲了进来。
“林夕,林夕,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他的声音因为紧张与焦急变得有些尖锐刺耳。
“三弟,你小声点,林夕还需要静养。”邢惠在门外声音不高不低的嘱咐道。
林夕看着邢烟儿眼里还噙着泪,那眼睛肿的桃一般,她微微笑着,慢慢说道:“三叔,放心,我还没见到我三婶婶,我怎么会甘心离开呢?”
邢烟儿白了她一眼,啐道:“你这个死丫头,害我担心,还打趣我!”
林夕看着邢烟儿,又道:“为了解蛊,受些苦也值得,只是害你们担心了。”
邢烟儿目光微闪,掩了一下鼻子说道:“你三叔我饿坏了,先去吃点东西。”
林夕看着邢烟儿转身逃也似的离开,心里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但是她现在真的是没有力气去想。
众人只在门口看了看林夕,就都散去了。只留了郑筠和她在一处。郑筠扶着她半坐着,边喂她喝水边说道:“族长差了两个大嫂伺候你起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夕点点头,说道:“一路辛苦了,你也去歇歇吧。”
郑筠微微笑道:“算不得辛苦,我让他们进来伺候你洗漱,一会儿我再过来。”
郑筠走后,两个中年女子端了水和毛巾进来。
“姑娘,你这几天烧的很了,出了很多汗,我们帮你擦洗一下。”
林夕诧异的问道:“你竟会说内陆话?”
那大婶笑道:“我本是内陆人,不说这个了,还是伺候姑娘要紧。”
那两位大婶给林夕细细的擦拭身体和头发。林夕问道:“大婶,我昏迷了很久么?”
大婶想了想,说道:“具体几天我也不甚清楚,总有个两三天吧,这几天这院子里昼夜灯火通明的,人们进进出出的,我们心道是出了什么大事,却不想是为着救姑娘你的命。”
林夕心想看来此番果然是凶险啊,要不然邢烟儿怎么会哭成那样。
“姑娘,也不知你是得了什么病,族老在这里治病救人可是顶厉害的,却不想这次都没了办法,还是你们一同来的那个续须的和冷面的人不知是使了什么法子,才让你醒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夕这才知道原来这里的人并不知道她是来解蛊的,所以她再没问这大婶什么事情。
洗漱完了以后,林夕觉得轻快多了。那两个大婶离开,郑筠便带了清粥过来。
林夕乖乖的喝完粥后,平静的问到:“我的蛊解了没有?”
郑筠顿了一下,望着林夕问道:“如果蛊没解,你怕么?”
林夕其实心里已经这么怀疑了,所以静静的说道:“我不怕,不是还有第二种法子么,况且师叔和毒生也会想尽办法帮我续命的,这么多人为了我再努力,我自然要好好的活下去。”
郑筠温柔一笑,用手抚着林夕的额头说道:“你这样想很好,你还有我,如果你信我,那我必定和你做一生一世的夫妻。”
林夕不想郑筠会如此说,眼泪汹涌而出,哽噎不能语。
郑筠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为她擦泪。他笑着道:“傻丫头,结果没那么坏,你的蛊虽然没全解,但是对你身体的伤害也没有原来那般大,我陪着你在这里调养身体,其他的事情你都不用担心。”
林夕望着郑筠,心里暖暖的,此生有他还有什么可遗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林夕的精神恢复的很快,第二天便可以出屋活动了。
邢烟儿看着郑筠扶着林夕出门晒太阳,揶揄的说道:“大侄女儿,三叔我觉得你当初何苦遭着一回罪呀。”
林夕瞥了他一眼,不睬他。邢烟儿捶着胸口,仰天长叹:“都说女大不中留,哎,我这叔叔真是要靠边站了。”
邢烟儿这模样逗的林夕扑哧笑出了声。郑筠也不由莞尔。邢惠的脸颊抽了抽。邢遐干脆就无视他。霍师叔则捋着胡须笑眯眯的望着林夕。
子城走到林夕身边,扶着林夕,说道:“小师妹,你来一下。”
郑筠松开了扶着林夕的手,说道:“你去吧,我去看看汤药熬好了没有。”
林夕看看子城,又看看郑筠,然后点点头说:“也好。”
子城扶着林夕,霍师叔也跟着一起进了屋。
林夕给霍俊卿和子城行了一礼,“林夕此番能站在这里,多亏了师叔和师哥。”
霍俊卿说道:“你是我师门的弟子,救你本就是份内事,明天若是我遇此难,你们必定也会尽心竭力,今天我要跟你说一下你这解蛊前后的事,以后你要怎么做心里也好有数。”
林夕点了点头。霍俊卿便娓娓道来。
原来那天林夕在祭蛊仪式刚开始不久,就陷入了昏迷。族老见她这种状况,就赶忙中止了仪式,把解蛊的蛊虫喂给了她。按照原计划,那解蛊的蛊虫应该会在林夕体内慢慢的把‘俪‘吞掉。当然这个过程必定要经过一段时间的厮杀。’俪‘属火,解蛊虫属冰,二者相遇后会迸出巨大的能量,而这些能量会通过林夕周身的穴道溢出体外。但是如果有力道很强的能量从林夕的死穴溢出的话,那必定会给林夕的身体造成很大的损害,所以族老先封了林夕的穴道。但是那日颇为奇怪的事,那能量丝毫不外泄只源源不断的往林夕头上涌,一时间林夕烧可怕,整个人一直在说胡话,一会儿说呼延峦岫,一会儿说绮萱,一会儿又说什么论文答辩,后来又说了一些在北定王府的事。族老怎么都镇不住这股巨大的能量。而且因着解蛊本就对施蛊人会有损害,族老撑不住了,大口的吐血。最后还是邢遐和邢惠急忙冲上来帮忙。邢遐用了他操控昆虫的能力,邢惠赶紧拿出了才给林夕配好的药丸。这下才让解蛊虫压住了’俪‘。后来在族老、邢遐、邢惠的共同努力下,解蛊虫终于吞了’俪‘。可是就在众人以为蛊终于被解了时,族老却说有异常。大家都紧张的望着林夕,林夕醒了一下后,族老在林夕的眼中看到了’俪‘的影子。原来林夕当初种的那个蛊竟然在林夕体内一分为二,解蛊虫吞掉的只是其中一个。留下的那一个之前一直在沉睡,且本身能量也很小,所以一直未被发现。但是这次的解蛊迸发出的能量并没有及时的从林夕的穴位散出,以至于那小’俪‘吸了能量,继而完全苏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夕听的目瞪口呆,居然还有这样的事。经过这一劫后,林夕把前尘往事全想起来了,就连绮筝的那一段记忆她也完完全全的拥有了。她在想这个蛊毒在她体内可以这么异常也怨不得别人,大概就和她这身体承载了三个人的记忆有关系吧。她这么想着,就听霍师叔说道:“族老说你这身体异于常人,实属罕见,而且你当时在梦里说的那些胡话,好多都是闻所未闻的东西。“
林夕心里一跳,暗叫糟糕,她不会被给人当成鬼魅了吧。霍俊卿又说道:”这件事就在场的我和子城、邢遐兄弟俩知道,族老虽在你身边,但是他不大懂内陆话,大约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件事我们几个人会替你保密的。”
林夕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了。霍俊卿接着说道:“你身体里苏醒的那个’俪‘,究竟会不会危及到你的生命,族老也说不清,但是为了稳妥起见,我会把’伉‘保存好,待到你找到相伴一生的人,再把’伉‘给他。”
林夕心里暗暗思衬道,看来霍师叔不太放心郑筠。
霍俊卿又说道:“你也不必担心,这已经苏醒的’俪‘必然能量很弱,你又天赋禀然,或许多给它喂些好东西养着就行了,有我和邢惠给你多制些滋养之物,再不济还有你师父那可以修养,总之这不算什么要命的难事。”
林夕望着霍师叔,千言万语都道不尽对他的感谢。
子城在林夕开口之前,乐呵呵的说道:“感谢的话就别说了,师叔这人最是怪异,见了旁人惜字如金,今日能和你絮叨这么多实属不易,总之就是和你有缘。”
霍俊卿笑道:“你个混小子,敢当面编排你师叔!”
林夕望着他们,心里暖暖的。
林夕他们这么多人都住在这里,时间短还行,但是时间一长便是麻烦的很。所以霍师叔和邢遐他们商量着先行离开。这部落里族长显少露面,但是某一天却和郑筠偶遇了。两个人相谈甚欢,那族长颇为愿意多留郑筠呆一段时间。林夕的身体太弱了,暂时是不能回内陆,所以最后就留了郑筠和林夕住在这里。
霍师叔和邢烟儿等人离开这里时,已经是四月中旬了。此时这谷中的遍布繁花。林夕和郑筠依旧在这偏房居住。不过虽然他们不往大屋后面走,这部落里的人倒也不再避讳从这里经过。那日服侍她的大嫂也会不时的带村子里的人来探望她,给她送点吃的用的。外面春光甚好,鸟雀啼啭,又民众出出进进,更填了几分热闹。林夕觉得这里的日子虽不比暮云山舒适,却也有种说不出的安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已经都了春耕时节,每天早上林夕都是在耕牛悠长的叫声和农人们的吆喝中醒来了的。站在屋前的空地上,林夕可以看到农人赶着耕牛在半山坡上犁地。晨起的阳光沐浴着这片土地,早起的媳妇们嬉笑的声音远远的传来,林夕喜欢这种欣欣向荣的生活气息。
这几天郑筠经常外出,有时候一白天也见不到他回来。他不在的时候,那个会内陆话的大嫂便会来给她操持些茶饭,再陪她解解闷。这大嫂名叫‘坠儿’,是八九岁时被贩到着部落里来的。如今她已经三十几岁了,生了好几个健康的孩子,在这部落里也是个有体面的人。这大嫂不时的也会带一些这谷中的女子一同来林夕这里闲话。因为语言不通,那些来的女子大多不怎么爱说话,只是打量林夕。那大嫂说谷里的人听说来了一位天仙娘娘一般的人,都想来看看呢,只是族长大人不许他们随意到这边来,所以才有和她交好的妇人借着来照顾林夕跟着一起来看看。
这天到了晚上,郑筠还是没回来。那大嫂太阳没落就赶回去给家里老汗和小子张罗饭去了。林夕坐在院子里,躺在躺椅上看星星。说起来这片大陆虽然和自己居住过的亚欧大陆没太多相似,但是据她观察,这天上的星座倒是一样的,只不过星座在同一季节了出现的位置不一样罢了。林夕望着这些星座,心里不由得在想究竟哪个自己是真实的,或许都是梦?
“在想什么?如今这个时节,晚上山风还是很凉的,早点回屋去吧。”
郑筠柔和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林夕坐起来回头笑道:“今天天气甚好,倒不觉得冷,你吃了饭没?”
郑筠绕到她身侧,扶了她起来,说道:“吃过了,我送你回去。”
到了屋里,郑筠笑问道:“你就不好奇我这几天为何总是出去?”
林夕有些嗔怪的说:“你既不告诉我,我又何苦去问,你既经常和族长一起叙话,那必定是在为这部落忙碌,有些事不说与我听那必然是不大方便说罢了。”
郑筠听着她那段貌似通情达理却饱含怨怼的话,笑着道:“这样才对,不要与自己为难,不高兴就要说不来,想问什什么问就是了,别让我猜。”
林夕听了郑筠的话,有些瞠目结舌,一直以来他和郑筠总是隔着一层什么似的。她以为郑筠行事一向如此,所以即便他们两人现在已经通了心意,但她觉得郑筠独立随行惯了,大概不喜她干预他的事。所以她事事顺着他,不多问一句。她自己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委屈和不开心,只是当郑筠问起的时候,她突然觉得他出去回来不说个缘由,她是该生气的,这么想着就觉得自己是正的气了。
郑筠自顾自得倒了一杯茶,尝了一口,微皱了眉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夕觉得自己该是主动给郑筠倒茶的。在公主府被人伺候惯了,她倒是在这方面反应迟钝了许多。
郑筠却说道:“你怎地还放着这凉茶,竟是连口热水也没喝?”
林夕听了郑筠的话,越是便思索起今天自己究竟喝没喝热水。
在她思索的时候,郑筠已经去灶上倒热水去了。
见郑筠提了热水回来,林夕颇觉不好意思。
郑筠看着她说道:“你倒不必觉得对我有何不妥,我原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在这部落里,吃穿用度都不比之前,我又有事外出,那大嫂来了也不过给你张罗一顿饭,所以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别自己不上心,也别凑合。“
林夕望着郑筠,心想着,原来我们以前相处的方式错了。她笑着走过去,挽住郑筠,仰着头笑道:”我以后定不会吃冷茶,吹冷风了,快快把身体养好后,你外出的时候不带着我都不行。“
郑筠微侧了头,无奈道:”我莫不是给自己下了个套。“
林夕笑着道:”本姑娘不亮爪子你还真当我是病猫呀,快说,最近都干什么去了。“
郑筠点点头,微眯了眼睛,说道:”看来我不老实交代是无论如何也不行的。“
林夕看着郑筠笑得前仰后合。这段日子她一直有心结,为着自己和郑筠的关系,更为着那悬而未解的蛊毒。现在好了,大笑过后,两个人凝望着彼此的眼神中只有对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夕望着郑筠,脸颊不禁变得酡红。她本就美丽,如今一病多了几分柔弱,现在更添了几分娇媚。郑筠望着她,心里一动,慢慢的走过去拥着她,然后重重的把她带入自己的怀中。林夕嗅着郑筠身上的气息,听着他擂鼓的心跳,在他怀里软软的,竟一动也不能动。
不知过了多久,郑筠才慢慢松了臂弯的力道,轻声的说道:”我这几日确实忙着帮族长办事,每年春耕后各个部落都会把自己部落闲置的东西拿出来易物,今年大乌氏的这桩事就交给我了。“
林夕从郑筠臂弯里仰起头来问道:”按理说这等事,族长是不愿让外人插手的啊?“
郑筠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不过族长今年不想让部落里的人和其它部落的人接触,所以才这般。“
林夕一惊,问道:”难不成这部落里要有大事发生?“
郑筠一边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一边说:”倒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因着族长的妹妹跟赤羽族的一个男子在过去的易物大会上见过面,那两人似是对彼此有意,不过这里的风俗你也知道,各族间并不通婚的,族长为了断了妹妹的念想,干脆就准备绝了二人的往来。“
林夕低头思衬着问道:”若我猜的不错,那这周边的其他部族是不是后嗣也多疾病缠身?“
郑筠一顿,低头望着林夕道:”你猜出来的?“
林夕抬头望着郑筠很认真的说道:”算猜出来的,也不算。“
郑筠望着她说道:”小滑头,你还猜出什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夕望着他,有些得意的说道:”我猜他们各个部族的后代虽然多病儿,但是每一个部族病儿的表现却不一定相同,而且同一个部族的病儿多有相同的病症。“
郑筠听了林夕的话怔住了片刻,然后他扶住林夕的肩膀,很认真的问她:”这些竟不是你听来的,竟是你推测出来的?“
林夕很喜欢郑筠说的‘推测’二字,她点点头道:”不错,这一切归根到底和他们各个部族间不通婚有很大的关系。“
郑筠思量了一会儿,点点头道:”你说的倒是也有道理,那些叛逃出南疆的族人,他们的后代似乎患怪病的很少。“
林夕见郑筠信了她,心中高兴,便接着分析道:”这种病和地理位置以及饮食的关系应该不是太大,你想啊,那常来照顾的我大嫂,她生的孩子可是各个健康,这里的人怕是也觉出了内陆来的女子好生养,但是他们并没有意识到,如果他们不继续近亲通婚的话,那后代患病的机会其实就更小些。“
郑筠望着林夕,不无疑惑的问道:”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夕楞了一下,转而很自然的扯谎道:”这是我太师父说的呀。“
郑筠不疑有他,点了点头,然后陷入了沉思。
林夕心里为自己的这个说辞很是开心。她其实在霍俊卿和她说那番话后,就在想以后若是有人问她,她该如何应对。后来他想到了仙风道骨的太师父。林夕想着,既然太师父都很了解她的来历,那他知道的事情必定不是一般的多。既然如此,以后她再有什么惊世骇俗的说辞和做法,别人问起她都推给太师父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二天林夕醒来时,隔壁的郑筠已经出去办事了。林夕吃了些干粮,然后就在院子里找了个阳光微风都正合适的地方,舒服的躺在椅子上晒会太阳。
“姑娘,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林夕一听是大嫂过来了,起身笑着问道:“是什么好吃的?”
林夕起身以后,就见大嫂一边把挎着的篮子拿给林夕看,一边招呼着旁边的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过来。林夕瞧着大嫂的篮子里绿油油的尽是野菜,很是欢心。
“大嫂,我昨儿就是一说,您就费心给我吧这些菜找来了!”
“嗨,姑娘,这是说哪的话,现下最不缺的就是野菜,我这就是顺手。”
林夕很开心的接过篮子,请大嫂和姑娘进屋。
大嫂笑着说道:“我来给介绍一下,这是乌绡,咱族长大人的妹子。”
林夕听了那大嫂的话,心里暗想幸好昨天郑筠跟她说了些事情,要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这姑娘的来意。林夕神色无异的望着乌绡,就见她穿了一身蓝底布衣,布衣的袖口领襟以及裤脚处均绣了六重各色的花边。只是那每一重花边都较窄,且颜色不太出挑,林夕倒没大在意。现在对比大嫂那一身只绣了一重花边的布衣,便显出了乌绡衣饰的不一般。林夕心里虽然想了很多,但面色很是如常,语气既不亲近又不疏离的说道:“乌绡姑娘进屋喝杯我从内陆带来的茶。”
“什么茶?”
听着乌绡说了一句不太流利的内陆话,林夕倒是一怔,她惊讶道:“姑娘竟也会内陆话?”
乌绡冲着林夕一笑,林夕顿然觉得这姑娘的笑容好美。乌绡就像林夕见过的大乌氏其他族人一样,皮肤有些黑,身形也有些消瘦,但是她这一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整个人从眉梢到嘴角都是笑意。乌绡对解释道:“不很多,会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嫂插嘴说道:“咱们族长一脉的子女学的东西可多了,乌绡这内陆话还是我教的。”
乌绡点点头说:“对的,对的。”
林夕看着姑娘很是和善朴实,心里就生了好感,拉着她的手说道:“你那可要常来跟我聊聊天,我可闷坏了呢。”
不等乌绡说话,那大嫂就说道:“我就说林夕姑娘和乌绡姑娘一定会投缘。”
乌绡低头一笑,跟着林夕就进了屋。
林夕取了暮云山带来的云顶茶给乌绡尝。乌绡闻了闻,又品了品,说道:“香,像我们九曲茶。”
大嫂尝了尝道:“好喝,不过怎么好,我说不出。”
林夕见乌绡也是懂茶的,顿时开心的问道:“这九曲茶可是你们这里特有的?”
乌绡看着林夕,笑着慢慢说道:“不是我们大乌氏的,是在赤羽族的,哥哥喜欢喝。”
林夕见她的目光有一丝的波动,又联想起昨天郑筠的哪些话,突然间有些同情乌绡。
大嫂接口说道:“林夕姑娘,我帮你把那菜摘了吧,今天我还给你带了几颗山鸡蛋,一会儿你想吃什么,我来做。”
林夕一听有山鸡蛋,可高兴坏了,她按捺不住的说道:“别别别,我来做,我来做,你们等着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夕兴冲冲的跑去灶房,大嫂也拉了乌绡一起过来。
林夕开心的从菜篮子里抓了一把山韭菜,利落的抖了抖土,然后斩了毛根去清洗。
大嫂看见林夕做饭如此熟稔,不由得讶然道:“原来姑娘你会做饭那。”
林夕头也不回的边切菜边说,”自然是会的,只是前段日子在养病,没什么胃口,是以辛苦大嫂您了。“
那大嫂赶忙解释道:”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惊讶于姑娘你看起来身份就不一般,居然会做饭。“
林夕拿了三颗山鸡蛋出来,另留了两颗放起来。然后她说道:”说起来,我这些年走南闯北,若不会做饭,岂不是苦了自己。“
大嫂和乌绡就在一旁看着林夕利落的做了一盘山韭菜抄山鸡蛋。她两个没见过这种做法,无不惊讶于这菜做的很是便捷且问起来就觉得味道极好。
大嫂啧着舌头说道:“就着这么好的菜,我再烧一锅汤,一会儿咱们尝尝鲜。”
乌绡道:“我去取些果酒。”
大嫂赶忙拉住乌绡,然后冲着林夕问道:“姑娘可不能饮酒吧。”
林夕刚听到酒,早就馋了,笑嘻嘻的说道:“一点点不碍事,不碍事。”
乌绡开心的去取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嫂望着乌绡离去的背影叹道:“姑娘有多久没这么开心了。”
林夕自然是听出了这段话的意思,她只是佯装没听懂,自顾自的张罗着摆碗筷。
不一会乌绡便回来了,除了酒,她还带了一些煮豆子。林夕三个在院子里围坐一桌,很是开心。林夕先请了大嫂和乌绡尝了尝她做的菜。两个人俱是夸赞不已。不一会儿一盘子野韭菜炒蛋就吃光了。三个人很是开心,就着煮豆子又吃了些酒。
林夕的皮肤最是细白,虽是克制着自己少喝点,但是很快脸上就泛了红霞。
大嫂笑道:“林夕姑娘吃醉了。”
乌绡望着林夕,简直有些叹为观止,她喃喃道:“姑娘,你真好看。”
林夕被她说的不好意思,拿了帕子捂住脸说道:“再不喝了,再不喝了。”
三个人也不好喝多了闹笑话,不一会儿便收了桌子。说起来,大嫂可是有些酒量的。乌绡的酒量一般,再加上她满腹心事,竟醉的比林夕还快。他们两个扶了乌绡进屋休息,然后两个人便在屋外坐下歇着。
大嫂有些难为情的开口道:“姑娘,听说今天这部落里易物的差事都交给你家老汗了?”
林夕听了大嫂的话,呛咳了一声。她真的无法把郑筠和老汗这个词联系起来。虽然他早知道这里人称夫婿为老汗。林夕笑着解释道:“他还不是我的……”林夕觉得怎么也说不出老汗两个字。
大嫂只当林夕脸皮薄,笑道:“早晚的事,瞧把你臊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吃了酒就不要吹风了,你身体还没有养好。“
郑筠微微有些责备的话突然在不远处响起,林夕被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她此刻正在躺椅上微眯,马上就要进入梦乡了。林夕心道,他不是晚上才回来么,怎地今天回来的这样早。林夕笑着去相迎,就见郑筠身边还立着一人。那人黑黑瘦瘦,细细高高的,眼神就如同冬夜的星子一般,迸射着寒光。林夕心想着,这人怎么这般不友善。
郑筠见林夕这小模样,笑着介绍道:“林夕,这时族长大人。”
林夕心里一惊,这人竟然是族长。她心里觉着族长定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而且威严有余但必是以理服人,可未曾想这位族长大人看起来竟如此不善。林夕心里这么想着,面上还是很自然有理的给族长见了礼问了安。
林夕心想着这族长大人早不来晚不来,怕是因着乌绡在这里才来的,所以当下也不隐瞒,笑着说道:“族长勿怪,乌绡妹妹和我相谈甚欢,我们吃了一些果子酒......”
''''''''''''''''他在哪?“
听到族长流利的内陆话,林夕倒是不奇怪,刚才大嫂不是已经说了嘛,他们族长一脉都是很好学的。
”乌绡正在屋里歇着,我去叫她。“
林夕正要转身,那族长却快步直往她屋子走去。林夕看他那怒气冲冲,脚下生风的样子,心想着还是不要跟过去被伤及无辜的好。于是她走向郑筠,很讨好的笑着说道:”我今天给你留了好吃的,现在做给你吃呀。“
郑筠看着她,眼里露出了笑意,拍拍她的头说道:”知道错了?“
林夕现在也摸出了郑筠的一二心思,于是更是讨好的点头道:”自然自然,下次定不会吃酒了,即便是吃酒也不吹着风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筠笑着哼了一声,起步就忘灶房走去。林夕知道郑筠这是好奇她留了什么好吃的。
林夕在里面忙活,郑筠就在门口看着。很快林夕就忙活出了一道菜。鸡蛋金黄,韭菜翠绿,色香俱全。郑筠待他忙完了,走进灶房,从后面揽住林夕,低低的说道:”不若我们就在这大乌氏成亲住下吧。“
林夕被郑筠这么一拥,再听着那些话,嘴里顿时如灌了蜜糖一般。她也很是憧憬二人过乡野生活的样子,就做一对平凡的小夫妻,然后再生一大堆娃娃。可是募得她就笑不起来了,她嘟囔着说道:”不要,我的孩子到时候还不得让这几个部落给抢了呀。“
郑筠一愣,后来又是一想,顿时明白了林夕的意思,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林夕挣开郑筠,气恼的说道:”小声点,菜快凉了,不如到你屋里吃吧。“
林夕和郑筠刚一转身,林夕就瞧见了站在门口的族长,以及在他身后红着脸的乌绡。
林夕顿觉的不好意思,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不知都瞧见和听见了什么。她这么想着又狠狠地瞪了郑筠一眼。以郑筠的警觉,他肯定早知道有人过来了,可他偏是就这么抱着她,让她出丑。
这时乌绡从族长身后走出,小心的说了一些话。乌绡说的是他们本族的话,林夕自然是听不懂乌绡在说什么。就只见那族长盯着林夕手上的菜在思索着什么。郑筠适时地说道:”族长,不是我夸口,林夕的厨艺确实是不错的,而且胜在有新意,不如族长也一起尝个鲜,就连我也是第一次见呢。“
族长点了点头。乌绡见状,赶紧去准备。这时大嫂也不知从哪溜了过来,悄悄跟林夕说:”姑娘,我又拿了些山鸡蛋,我先去烧汤了。“
林夕看看跟着族长走了的两人,再看看偷偷溜了的大嫂,心道这族长果然是不好想与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夕又烙了几张鸡蛋野菜饼。大嫂做了一锅野菜面疙瘩汤。再加上乌绡拿来的哪些煮豆子,如此也算是勉强凑了一桌饭菜。
郑筠和族长在席间说话,林夕几个也不想看族长那张冷脸,便都躲了出来。
林夕对大嫂说道:”大嫂,你刚刚去哪里了?”
大嫂颇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不放心家里,跑回去看了看,回来了时候远远就看见族长和郑公子回来了,我也不敢触族长的霉头,就返回家又拿了点山鸡蛋过来,想着或许族长也想尝尝那炒菜呢。”
乌绡挽着林夕说道:“让你吃酒,对不起。”
林夕笑道:“没事,不过是些果子酒,不碍的。”
乌绡还是一脸的歉意。
林夕又问道:“我看着族长好像不太高兴,他没有责备你吧。”
乌绡吐吐舌头说道:“哥哥他惯常不高兴,别介意,我没事。”
过了一会儿,郑筠送走了族长和乌绡。大嫂也回家去了。郑筠抓着林夕的手说道:“现在和你算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夕被郑筠扯进了屋里,她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不是已经不生气了?”
郑筠回头看着他,假装生气的说道:“谁说不生气?!”
林夕急道:“你你,你吃了菜,喝了酒,不就该消气了?”
郑筠道:“你还说,前几日你凑合着吃喝,我倒是你没胃口,不想着你竟然备着我又是做菜又是喝酒的,那炒菜你竟从未做给我吃。”
林夕瞪着眼睛看着郑筠,满眼的不可思议。郑筠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松开抓着她的手,坐下倒了杯茶,一口喝了。
林夕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乐颠颠的小跑过去给郑筠捏肩捶背。
“我错了还不成,因着你不在,前几日我确实是凑合着,昨天你说的那些话我都记心里了,恰好大嫂带了几颗山鸡蛋和野菜过来,我这才突然有了做菜的想法的。”
郑筠看着她,问道:“不是你早就想好了的?”
林夕赶紧又卖力的给郑筠锤了捶背,说道:“自然不是,这山鸡蛋也并不易得,那是大嫂家老汗农耕时在捡来的。”
郑筠将信将疑的望着她并不说话。林夕想了想说道:“以后我再做什么好吃的,必定第一个做给你,这样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夕的话还没说完,郑筠就转身一把把她拽到了怀里。林夕红着脸道:“你快放了我。”
郑筠笑道:“你是我的人,我自不会放手。”
林夕的心咚咚咚的跳个飞快,她也不知道郑筠这几天是怎么了,突然间和她如此亲密。
郑筠又说道:“刚才族长问我你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林夕茫然的问道:“什么话?”
郑筠道:“就是咱们孩儿的那句。”
林夕腾地脸更如火烧,只烧的脖子都是红的。
郑筠望着她这个样子,抱着她更紧了几分。他叹息的说道:“我把你说的那番话告诉了他。”
林夕对郑筠的做法虽有些许埋怨,但是一想到若是真的能成全了乌绡的一番情谊,她便觉得这事她要管上一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林夕还在想着怎么才能说服族长相信自己的话。还没等她想好,族长便差人请了郑筠和林夕过去。林夕来了这些日子,就在自己居住的屋前屋后转悠,倒还没往大屋后面去过。绕过大屋之后,她才发现大屋和她所住的偏房都在一处较高的地势之上。这屋子后面竟是成片的果林,此时桃花将谢,杏花初开。林夕看到如此美景,顿时痴醉了。
“好了,先去见族长,若我猜的不错,此后你便可以在这部落里随意走动了,这果林,想来看多久就看多久。”
林夕听着郑筠在自己身侧说的这番话,很不满意的哼了一声,然后抬步便走。郑筠定是早就知道这片林子的,也没说带她偷偷来瞧一瞧。领着他们来的侍从并没有将他们引到果林尽头的村子,而是顺着一条曲折的小路向一侧的山上走去。绕了一个弯儿,林夕便看到了依着山势建起的一片屋舍。而最高处的那座房子则有一座极长的台阶连通到村子里。林夕他们此时往上走,倒还不算走很久。林夕边走边打量着整个大乌氏族。就见这部落四周环山,有一条小河从村子后面途经。此时正是日落时分,西边的天空布满了霞光,村子里炊烟袅袅,归家的耕牛腾起一阵烟雾,粼粼的水面似撒了一层细细的碎金。
“这时的景色很美,是不是。”
林夕很是沉醉于这美景,冷不防听到有人说话,一个趔趄就歪倒了。郑筠一直在林夕身侧看护着她,这会儿见她脚下不稳,赶忙一把托住了她。林夕冲着郑筠笑了笑,然后仰头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族长此时正站在屋前平台木质的护栏边上,负手望着村子的方向。林夕觉得她该说些什么,于是边走边道:“是依山傍水的好地方。”
”噢?好地方?不尽然吧,林夕姑娘在饭食上颇为讲究,难道会觉得粗粮野菜更美味?“
林夕不曾想着族长不光长的不善,就连说话也如此刻薄。
不过如今,她可不是原来的林夕了,她都不知道自己身上的蛊毒什么时候会要了自己的命,她如今死都不惧了还惧什么小族长。林夕就只当是听不懂族长的嘲讽,一脸欣喜的说道:”这山中的野菜自是美味的,此时采摘正是好味。“
族长听她这么说,微眯了眼睛,接着说道:”这芝麻籽油,何等精贵,你们在内陆竟是如此浪费,我们这里全部的芝麻籽油加起来,怕是都不够姑娘你一个人用的。“
林夕心道,族长这话的意思是想撵人?还是想敲诈?不过他还要用郑筠帮忙,还没卸磨就杀驴?突然间,林夕灵机一动说道:”我也知道芝麻籽油精贵的很,其实做炒食也可用其他油代替的。“
此时林夕已经走到了平台之上,族长盯着她说道:”何种油?“
林夕道:”也是用一种植物种子磨成的油,不过不知道这山里有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族长转向郑筠说道:”郡王以为如何?“
郑筠笑道:”林夕的奇思妙想很是多,不过她倒不是凭空捏造,多半都是可行的,不若就让她试一试,要是她做不出,我便赔族长一车芝麻籽油,如何?“
族长脸颊抽了抽,说道:”族老为了救她,如今神志不清,若真论起来,她要还的可不是这一桩。“
林夕在一旁安静的听着族长和郑筠的对话,起初她没想到族长是知道郑筠身份的,现在听到族老为了给她解蛊而神志不清,她这才拿捏出这族长的意图。想来他二人若不在这里为他们办几桩漂亮事,恐怕离开这地方还难了。
”听说你对这一带氏族的病症有一些研究,说来听听。“
林夕心想,绕了一圈这才进入正题,然后她不慌不忙的说:”有研究倒说不上,只是太师父曾说起过有一族因避罪躲到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居住,后代多病儿,后来这族人离开了那个地方,与外族人婚配后,慢慢的得怪病的人就变少了。“
林夕的话说完,好半天族长都没开口。
”那一族经过如此多代的变迁,少说也有百年,你太师父竟能知之甚详?而你仅仅凭着一个故事,就敢说这怪病是由同族结婚而来?“
林夕早料到这族长不会这么容易被说服。她很平静的接着说道:”自然不是,不过远的不说,前两年,南疆人入西林,也有不少留在内陆结婚生子的,听说病儿甚少。“
族长眼中隐有怒气,他愤愤的望着林夕,咬着牙一字一字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要我族与外族通婚?“
林夕见他动怒了,心想着要是说不动他,那就不勉强了,左右那是他的族人后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费了这些口舌,是为乌绡?“
林夕原本就想着怎么才能帮乌绡,现在族长自己开口了,她倒省事了。
”乌绡怎么了?“
族长愤愤道:”你竟不知?“
林夕茫然的看看族长,又看看郑筠。
族长一拳砸在护栏上,林夕只觉得自己脚下的平台都颤了一颤。
郑筠干咳了一声,说道:”族长,林夕她也只是猜测,这南疆境内氏族多怪病,或许和居住地有关系也未可知,想来这么多年来,应该也有破例通婚的族人,那他们的孩子若是同样得了怪病,那林夕的猜测便大多是无道理的。“
林夕听着郑筠的话,心里默默为郑筠鼓掌。郑筠这话说的妙,此时族长自己一思量都能明白怪病和居住地关系不大,证据就是天天给她解闷儿的大嫂呀,人家生的几个孩子可都康健的紧。还有就是两族通婚这事,其实也不是没有先例。不说以前逃走的南疆人在内陆婚配的,就说进西林的那些南疆人,在内陆结合的也不在少数,他们的孩子如何,族长大人自可以去调查,虽不说百分百的没有病儿,但是肯定要比同族近亲结婚的几率要低些。
”明天,你去这山里田间找一找有没有能做油的植物。“
冷不防的,族长又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林夕心想这族长也太精明了,这是拼了命的榨取她和郑筠的价值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林夕和郑筠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郑筠拉着林夕,两个人一路无语。还没到屋前,大嫂已经迎了出来。
“姑娘,公子,饿了吧,快进屋!”
林夕和郑筠相视一笑。然后林夕问道:“大嫂,这天已经黑了,您怎么还在这?”
大嫂高兴的说道:“族长差人告诉我,说以后我就跟在姑娘身边,伺候个饭食,陪姑娘到处转转,家里的活计有我家老汗的娘帮着照应点,今天我等着姑娘吃过饭以后再回去。”
林夕看看这天色,笑着道:“大嫂,已经不早了,您现在就回去吧,我看着从这边到村子里还有老长的路,中间还有个林子,要不然让郑筠送送你。”
大嫂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她靠近林夕小声的说道:“我家老汗就在果林子边上等着我呢,他才不放心我一个人回去呢。”
林夕听大嫂这么说,笑着小声打趣道:“大哥对你真好。”
大嫂笑着瞥了林夕一眼,小声道:“他对我好是真的,不放心我也是真的,你大嫂我这般样貌跟姑娘你是没法比,不过,嗨,不说了,明天我带你去转转你就知道了。”
林夕笑嘻嘻的跟大嫂闲话着走到大屋后。他俩刚出来,就见果林子里亮起一盏灯来。林夕望着大嫂走向林子里,跟着打着灯的人一并回了村。这一幕让她觉得暖暖的,在这样简单的生活中相濡以沫是一种美好。
郑筠揽着林夕,揶揄的说道:“你这是羡慕大哥和大嫂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夕坦白的说道:“自然。”
郑筠微弯了腰,望着林夕道:“居然不掩饰一下?”
林夕急急甩开郑筠,丢下一句,“我饿了”,然后就跑回去了。
郑筠笑着望着林夕,也慢慢的走了回去。
今夜没有月光,星光下的山林狰狞可怖,隐在其中的人在那里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走上台阶,脚步极轻,身影极单薄。
第二天一大早,林夕刚一起来,大嫂就已经张罗好了饭。又过上了饭来张口的日子,林夕还真有些不习惯。吃过了饭,郑筠依旧去忙,林夕也跟着大嫂往村子里走去。林夕走在那果林子中,高兴极了。风吹过,花瓣纷纷飘落,林夕高兴的在林子中又是跑又是笑。因为太高兴了,她跑着转着渐渐偏离了去村子的路。大嫂倒也不说,就远远的跟在她身后。林夕好久没这么自在了,仰着头看着树上的花朵,摸着风舞下的花瓣,一个转身猛地就撞到一个人身上。那人被她撞的闷哼了一声。林夕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退。
林夕在往后退的过程中,已经看到了那人的衣服,那一身玄色带绣花滚边的布衣,不就是族长么。
还没等林夕开口,那族长倒先说道:”你喜欢这花?“
林夕低着头道:”族长大人安好,林夕好久没出来走动,刚才太高兴了。“
”喜欢就是喜欢,何必遮遮掩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夕听他这话中有些许不快,心想着这人性子阴晴不定的,还是少说为妙。
”你昨日说的那些,可是真的?“
林夕糊涂了,昨天她说了那么多,这族长究竟指的是什么呀。
”如果我族人与外族联姻,却诞下病儿,该做何解释?“
林夕这下明白了,看来这族长对她的那番说辞还是有些心动的。林夕略略思考了一下,说道:”族长,我想咱们族中人种地的时候,必定是选了头一年长得好的种子留下带来年播种,可是即便是这样,来年长出的植物也有长势不好的,繁衍后代和种庄稼其实有些相似,不能说族人和外族人一联姻,生下的孩子就完全没有病儿,只能说病儿会变少。“
”你竟一点不像贵女。“
林夕心想着和这族长说话怎么这么难受,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
”你走吧。“
冷不丁的,族长又来了这么一句。听了族长这么说,林夕如卸重负,赶紧快走着找大嫂在哪。
”姑娘,我在这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夕顺着声音望过去,就看见大嫂正猫着腰在树下跟她挥手呢。
林夕走过去,扯着她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埋怨道:”大嫂,你怎么不叫我一声,吓坏我了。“
大嫂抚着胸口说道:”老天,也吓坏我了,我看着姑娘你这么高兴,就想陪你多在这待会,却不知怎么的族长大人就从里面走出来了。“
‘’算了,不说了,咱们现在这是到哪里了。”
此时林夕他们是走出了林子,但是他们却不是从和村子相接的出口出去的。大嫂又往前走了走,踮着脚张望了一下道:“咱们这是走到东山脚下了,上面是族长的住处,咱们就沿着这林子边往东北走吧,我带你去看看前面坡上的耕地。”
林夕和跟着大嫂往前走了一会儿,绕过了一处山脊,就见到层层叠叠的梯田。此时田里的秧苗都已经长得快一尺高了。待到跟前,林夕看着她眼前的这片种的是小麦。不过小麦种的并不多,再往前一片一片的种的都是粟米。
大嫂叹息着说道:”这边种的都是好东西,平时过了年节咱们才能分到点儿,咱们再往前走走,就能往村子里去了。“
林夕心想着,看来自己每天早能喝到粟米粥,这已经算是不错的待遇了。
大嫂领着林夕顺着一条小路,慢慢的走下了坡地,这坡地边上种了些红薯。再往前走就到村子,村子里家家房前和院子里都种了不少豆子。
林夕看着西边坡上也种了不少庄稼。她问道:”大嫂,那西边坡上种的也是写粟米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嫂笑着说:”那边呀,种的都是黍子,咱们平日吃的尽是写黍子面,豆子面。“
林夕看着大嫂身上穿着的衣服,好奇的问道:”大嫂,怎么不见咱这地方种植棉花?“
大嫂看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又想了想道:”这我倒是不知,你说的棉花就是织布的那种庄稼么,咱这部落里祖祖辈辈种的都是这些庄稼,倒没见种棉花的。“
林夕心里想着没有了棉花,那还能用什么榨油呢。
林夕跟着大嫂进了村子,远远的就见,又几小个儿的孩子正追着几个大孩子跑着玩闹。有几个老人正坐着向阳处晒着太阳。
大嫂叹息道:”那几个半大的孩子,都是脑子不灵光的,这几个老人也都是身体不利落的。“
这时那几个孩子看见了林夕两人,都围了过来,叽叽咕咕的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大嫂作势要打他们,嘴里也叽里咕噜的骂了一通。几个孩子散开来去,不一会儿又不远不近的跟在了她俩身后。大嫂挽着林夕说道:”别理这帮小崽子,我带你去我家看看去。“
林夕跟着大嫂继续再往村子里走,就见这里家家户户皆是篱笆围墙茅草屋,院里种了不少菜。大嫂家和别家也差不多,林夕跟着进了院子,院子里种了几畦白菜,篱笆边上攀的都是些豆子。正面三间茅草屋,此时三个孩子正从屋里跑了出来。同样是叽叽咕咕的说了一些林夕听不懂的话,大嫂笑着解释道:”孩子们问你是不是我常说的漂亮姨姨,说你长的好漂亮。“
林夕虽然早知道大嫂的三个孩子都是康健的,但现在见到他们长得虽然黑瘦但是个个欢快伶俐,再一对比刚刚见到的个傻儿和病恹的老人,她心里说不出的为大嫂开心。大嫂说一会儿太阳大了,出去太晒,不如在家里歇会。林夕跟着大嫂到了正屋,屋里有个榻,塌上有个小桌。屋里还有几条木头支的架子,架子上下俱摆放了不少东西。
大嫂给林夕倒了杯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姑娘,这是咱们这山上的茶,你尝尝。“
林夕喝茶的功夫,大嫂又给林夕拿了些红薯干和煮豆子。林夕笑着让大嫂不要忙了。
大嫂高兴的说道:”多少年了,没想到在这部落里还能再见到内陆人。“
林夕望着大嫂眼泪含着泪花的模样,抚着大嫂的手说道:”大嫂,你若是有什么托我办的事,我定然全力以赴。“
大嫂抹着眼角道:”好姑娘,我在这挺好的,我老家里已经没了亲人,有的那些也是黑心肝的,要不然也不会把我给卖了,我就是觉得能有人跟我说说内陆话,高兴。“
林夕和大嫂又说了会话,就听见几个孩子嘻嘻哈哈的从院子里跑了进来。最小的那个从背后拿出一把东西放在林夕跟前掉头就跑。大一点的两个也笑嘻嘻的跑了出去。
林夕一看,那竟是一把花。
大嫂笑道:”孩子们喜欢你,这刚刚是跑出去到西山边上给你采花去了。“
林夕笑着打量那一束花,粉色的芍药,红色的胭脂,黄色的山米壳,还有几株蓝色的小花。林夕盯着其中几株蓝色的小花,眼睛不由得一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林夕指着那蓝色的小花问道:“大嫂,这种植物你们种过没有。”
大嫂看了看那小花,说道:“你说的是麻呀,我们倒是没种过,这西山上长了好多呢,到了秋天我们就割了回来做麻绳。”
林夕道:“大嫂,一会儿你带我到西山上去看看吧。”
林夕和大嫂穿过了村子,到了西山。这山的缓坡上也种了庄稼。在没种庄稼的不平整的地方长着一小片一小片的亚麻。林夕知道她终于可以向族长交待了。林夕看着这山下的芍药开着好,就想弄回去几朵。大嫂跑到临近的农户家里借了弯刀,割了许多。两个人抱着芍药,开开心心的有说有笑的就往林夕住处走去。
林夕因为在中午在大嫂家里吃了些东西并不饿,就让大嫂先回去了。这一天走了许多的路,林夕有些累了,躺在塌上便睡着了。睡梦中,她闻到了好香味道,她努力的辨别着这香味的来源,似乎是烤肉散发出来的。林夕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见不知什么时候床头坐了一个人。这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屋里也没点灯,林夕被吓了一跳。
“是不是饿醒了?”
一听是郑筠在说话,林夕的心才放了下来。她嘟哝道:“吓死个人,你干嘛不点盏灯。”
郑筠笑着说道:“我想试探一下你是不是个吃嘴精。”
林夕哼了一声道:“你才是吃嘴精。”
郑筠边起身点灯边笑道:“那你是不吃喽?”
林夕这才意识到刚才那阵香味还在屋中荡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一骨碌坐起来,兴奋的说道:“是什么好吃的?”
郑筠见她这个样子,呵呵的笑出了声。
林夕着急的说道:“别笑了,究竟是什么好吃的,我真的有点饿了呢。”
郑筠从一边的小几上拿了一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林夕的眼前晃了晃。
林夕高兴的伸手去抓。郑筠利落的一闪,笑着道:“不急,肉都有点凉了,我去灶上热一热。”
林夕急道:“热什么呀,我正饿着呢!”
郑筠回身倒了一杯水给她,笑道:“先喝点热水,我去去就来。”
林夕捧着热热的水,心里甜甜的。她是做梦也没想到她和郑筠能相处的如此熟稔融洽。
不一会郑筠便带了热好的肉和一些饼子以及热酒过来了。
“这么快?”林夕讶然道。
郑筠笑着说道:“这都是我回来就热到灶上的,可是有个懒虫不起床,我就只好饿着肚子等着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夕笑道:“你怎么这么傻,给我留点不就行了?”
郑筠把小几搬到塌上,说道:“黑心的小家伙,看来要是你有了好吃的东西怕是要先填饱了自己肚子,才想到我。”
林夕哼哼了一声也不再和郑筠争辩,赶紧扯了一块肉尝了尝,“哇,好鲜嫩的兔肉!你猎到的?”
郑筠喝了一口酒,说道:“不是我猎到的,我今天去翎羽族了。”
林夕一听郑筠的话,惊道:“族长知道吗?”
郑筠道:“现在应该知道了。”
林夕担心的问道:“族长该不会生气了吧。”
郑筠撕了块肉道:“不知道。”
林夕也没什么吃肉的心情了。
郑筠看她这个样子,笑着说道:“我一个外族人,本也不必遵守他们这里的规矩,如果族长要怪罪,那我们走就好了。”
林夕心想哪有那么容易,那族长还没从他们身上得到足够好处,怎么会放人。林夕愤愤的说道:“这兔肉就是翎羽族给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筠细嚼慢咽,吃完了口里那块肉才说道:“乌绡的心上人给的。”
林夕重重的叹了口气道:“吃了人家的,是要帮人家做什么?”
郑筠笑望着林夕道:“你今天可有收获?”
林夕本来还很兴奋的想把发现亚麻的事情告诉郑筠,可是现在她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我找到榨油的植物了。”
郑筠有些吃惊的说道:“这么快?”
林夕淡淡的解释道:“他们西山上有很多野生的亚麻,亚麻籽榨油是很好的。”
郑筠摸摸林夕的头发,笑着道:“你这个小脑袋里装的东西还真不少。”
林夕也不理她,撕了一块肉就闷闷的吃了起来。
郑筠又道:“你也不必过于担心,族长不会为难我的,至于乌绡的事,你不是已经在帮她了么,说不准族长想通了就允了。”
林夕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筠笑道:“你莫着急,我心中自有打算,不会让你为难的。”
两个人沉默的吃完了饭,郑筠说林夕晚上吃了肉不好消化,非要带她出去散散步。林夕也拗不过他,两个人也没处去,就往大屋后走去。站在大屋后往北望,村子被黑暗吞噬的就剩下了轮廓,依稀的几点亮光晦暗不明的更添了几分静谧。林夕往东边山上望去,就只看见那隐在山林中的几个通红的灯笼随着风微微摇摆。这时林夕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正朝着他们而来。林夕回头望了望郑筠,郑筠示意他不要惊慌。林夕二人就站在那里继续望着这夜色中的大乌氏。不一会儿就见一个人打着灯笼现了身。林夕隐约识出这人正是那个曾经给族老当翻译的人。
那人径直走到郑筠二人面前,行了一礼,说道:“公子,姑娘,族长请二位去叙话。”
林夕心想着这族长难道都不用休息的么。
郑筠笑着请那翻译带路,然后林夕和郑筠就踏着台阶往族长的住处走去。转了个弯儿,那山上的房屋便看得分明了。尤其是屋前垂挂这一排红灯笼,在这夜色中甚是耀目。族长还是负手站那平台的扶手处,也不等林夕两个走上平台就问道:“林夕姑娘今天可找到能榨油的植物?”
林夕也不想藏着掖着,坦白的说道:“找到了,西山那边野生的亚麻种子就可以榨油。”
族长转过头望着她道:“怎么榨?”
林夕也不隐瞒,说道:”收了成熟的种子晒干了,炒熟了压榨,然后再提纯。“
族长思量了片刻,点点头道:”甚好。“
郑筠不说话,林夕觉得自己也没什么话可说的,三个人就这样沉默了下来。好一阵子,还是那当领了郑筠二人上来的人忍不住叽叽咕咕的说了些什么。族长也叽叽咕咕的回应了些话。夜已经深了,处在这半山腰中,夜风更是冷,林夕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喷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夕有些不好意思,她瞅见族长的眼神朝着她望了一望,然后自己的手就被郑筠不着痕迹的握在了手里。
这时族长说话了:”你觉得翎羽族怎么样?“
”和大乌氏不相上下,族长老弱病残甚多。“
林夕听了郑筠的话,心道这家伙怎么就这么直白,后面那句话不说族长也会自己去想。
族长点点头道:”那小子信你说的话?“
林夕心想着‘那小子’大概指的就是乌绡的心上人,也不知道郑筠跟他说什么了。
郑筠慢悠悠的道:“信不信由他,凡事不试一试怎么会知道结果。”
族长冷笑一声,然后说道:“夜深了,乌细送公子和姑娘回去吧。”
林夕和郑筠辞别了族长,跟着乌细慢慢的往山下走。林夕本来和郑筠并排走着,可是她总觉得背后冷飕飕的,于是她跑到郑筠前面,有了郑筠在身后挡着,她心里踏实多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林夕醒来的时候,大嫂已经把早饭预备好了。林夕不用想也大概知道吃的是什么,粟米粥、粗粮饼子、腌野菜。林夕和大嫂刚刚吃完饭,乌细就带了几个人过来。
“林夕姑娘早,族长让我给姑娘送点东西过来。”
他说完话,便招呼身后跟着的几个人往前来。然后他打开起第一个人的篮子里陶罐的盖子说道:“族长知道姑娘在饭食的做法方面颇有新意,所以把这白面送过来请姑娘试一试。”
林夕天天吃粗粮饼子,早吃的有些够了,见到这白面自然欣喜。
乌细接着掀开又一人手里捧着的一摞东西上面的布巾,说道:“族长说,姑娘入乡就该随俗,这些布匹是我们这里制衣服惯常用的。”
林夕看着那彩色的布匹倒不惊不喜,她虽然没带太多的衣服,也对这里姑娘们穿的短衣长裤罩短裙有些喜爱,但是倒真没怎么对自己怎么穿衣动过心思。
这时乌细对着大嫂说道:“乌有家的,给姑娘制衣服这事就交给你了,要趁着农闲多找几个人把这事办了。”
大嫂高兴的连连点头称是。送走了乌细等人,林夕心想着一会儿该去哪转转呢。这时大嫂说她要回村子叫几个针线好的老婆们来给林夕裁衣服。林夕笑着说不用急。但是大嫂说现在正是农闲,赶紧把衣服裁好了,接下来还要绣花编扣子什么的。林夕也拗不过她,就让她去了。大嫂走后,林夕想着好久没吃到馒头了,还是先最做块儿面酵子吧。到了灶房,她看到大嫂拿来的黄豆,又起了做豆酱的想法,于是便挑了些黄豆,用冷水泡上。忙活完了以后,大嫂带着四五个女子也来了。
几个女子一看就是爽利的,虽然林夕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不过因为其中几个之前也跟着大嫂来过,所以量体什么的倒也不那么别扭。林夕任着他们叽叽咕咕的拿着一块又一块的步匹在她身上比比划划,直忙了老半天。大嫂指着布匹中的两匹灰色和蓝色的布说道:“这两匹布应该是给公子预备的,姑娘拿公子衣服来量一下,一道就给公子把衣服制好了,说起来这马上入夏了,没几身替换的衣服还真是不行。”林夕笑着称是,然后去郑筠屋里找了一身衣服出来。
大嫂几个回去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林夕觉得有些头疼,就躺在塌上睡着了。梦中她渴的有些受不住,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想要喝水。她难受的厉害,半睁开着眼睛就瞧见不知道郑筠什么时候回来了,此时正背对着她。她嘟囔道:“我想喝水。”郑筠便倒了热水过来。林夕挣扎着想起身却起不来。郑筠便稍稍扶起了她,把水喂给了她。此时天色渐晚,屋里光线昏暗,林夕头痛的很眼睛也不想睁一下,喝了水就接着躺下睡。郑筠伸手去抚他的额头,她觉得那手格外的凉,抚在她额头上很是舒服,就把同样滚烫的手附在了那手上,然后就睡着了。
林夕再醒来时,屋里已经掌了灯,但是已经没人了。林夕觉得身上有些酸痛,不过头没那么晕了。她慢慢的起身,坐在塌边缓了缓神。这时大嫂轻推开门走了进来,见到林夕坐在塌边,她边忙慌着过来边说道:“姑娘,是不是想喝水了,我走的时候你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病了?”
林夕虚弱的笑道:“大嫂,我是有点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嫂给林夕倒了一杯热水,递给林夕。
林夕喝完水,缓了缓,问道:“大嫂,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回去?”
大嫂倒了盆水,洗了块儿毛巾递给林夕擦脸。她说道:“我今儿就不回去了,姑娘你生病了,晚上身边没个人伺候不行。”
林夕想推辞,但是她确实难受的厉害,有大嫂在身边总是方便一些。林夕点了点头,又道:“那大哥和孩子们怎么办,他们还不知道吧。”
大嫂笑道:“我来的时候告诉他们了。”
林夕奇怪的问道:“大嫂来之前就知道我生病了?”
大嫂有些许不自然的说道:“噢,我回去的时候看你挺累的,担心你是不是不舒服,所以就想着晚上可能会在这照顾你,姑娘我去趟灶房,去给你盛碗粥过来。”
林夕觉得倦得厉害,就又歪在塌上闭着眼睛瞪着大嫂回来。不一会儿大嫂便端了粟米粥来。林夕吃完以后,问大嫂道:“公子有事出去了吗?”
大嫂奇怪的说道:“姑娘,你忘记了么,公子一大早就出门了!”
林夕心里觉得奇怪,暗暗想着难道郑筠还没回来,又或者他回来以后又出去了,只是大嫂不知道而已。
不一会儿,大嫂便端着粥走了进来。大嫂边伺候林夕吃饭边说道:“我看你烧了厉害,就找人请了巫医,估摸着一会儿就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夕谢过了大嫂的热心。待她吃过饭,巫医果然就来了。这位巫医比族老的年纪要小一些,看上去四十左右。巫医端详了林夕半天,又探了探脉相,然后叽叽咕咕的对大嫂说了一些话。大嫂点了点头,然后对林夕说道:“姑娘,巫医让我去准备些东西,我很快回来。”
大嫂匆匆忙忙的就走了,林夕有些不安的肚子面对着巫医。巫医就站在她对面望着她,似乎在思索什么。不一会儿那巫医便凝神打坐,嘴里开始碎碎念,然后起身后取下别在头上的树棍,披着头发冲着林夕走了过来。林夕心里一惊,心道自己也是跟云袖师父学过几下子的,实在不行就跟他拼上一拼。不过还不等她运气出招,那巫医便止了步,他歪头看了看林夕,也不说什么话,接着就利落的用木棍把头发一绾,转身离开了。林夕讶然的看着巫医离开。好一会儿大嫂才回来。
“姑娘,等急了吧,我回来的路上遇见巫医了,他让我给姑娘你煎一副汤药喝了,说你大病后不要劳累,也莫吃酒吹风。”
林夕觉得巫医说的都对,不过她也在思索那巫医当是用那根绾发的木棍究竟想干嘛。
林夕吃了大嫂煎的药又沉沉的睡着了。第二天她醒来的比平时更晚一些。郑筠待她醒来以后便来看她。郑筠摸摸她的头说道:“不烧了,这段日子我总是出去,没有好好照顾你,你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做。”
林夕笑道:“大嫂照顾照顾的很好,你去忙你的吧。”
郑筠握着林夕的手说道:“易物大会的事我已经交给大乌氏的族人去办了,我现在无事一身轻,就专职伺候你。”
林夕诧异的问道:“难道族长有了新的打算?”
郑筠假装不快的说道:“你难道不该因为我以后能天天陪着你而高兴么?”
林夕伸手摸摸郑筠的鼻子,说道:“你陪着我,我自然高兴,现在一下子觉得什么病都没有了,身体轻快的很。”
郑筠扶了她起来,说道:“淘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时大嫂走了进来说道:“公子,姑娘,早饭已经准备好了,药也煎好了,我先回家去一趟,下午就过来。”
林夕说道:“大嫂,不知道你家里有没有粟米面呀?”
大嫂说道:“有呀,一会儿我来的时候给姑娘带点来。”
吃过早饭后,郑筠说林夕因为身体虚弱,需在屋里再歇上一日,于是郑筠就在屋里陪着林夕。两个人在屋里呆着也无事可做,郑筠突然想起了当年林夕陪可馨去大都时在马车里玩的’扑克牌‘。郑筠这么一说,林夕也来了兴致,两个人找来了纸笔便开始制作。
等他们做好了林夕简化后的扑克牌时,大嫂也带了粟米面回来了。林夕便拉了大嫂一起来玩。经过林夕简化过的扑克牌对于郑筠来讲确实太小儿科了,郑筠陪着他们玩儿了一会儿便回自己房里看书去了。
这巫医的药确实对症,又过了一天林夕的身体便恢复如初了。林夕身子一舒坦了,就不想待在屋子里了。她巴巴的跑去厨房看她的面酵子做好了没。瞧着差不多了,她就掺了白面和粟米面发了一盆面。等着面发的功夫,郑筠陪着林夕,便拿出洞箫吹了首旖旎清幽的曲子。上一次听郑筠吹奏洞箫还是在大都的时候,这一晃都多少年了。当年温润如玉的少年郎如今已经是一个猿臂蜂腰的青年,温润不减当年,又多了几分稳重。林夕看着他月白的身影,醉在他的曲子中久久不能自拔。
一曲终了,还是突然而入的掌声惊醒了林夕。林夕顺着声音往去,就见族长和乌细正在不远处。
族长今日也穿了一身月白的布袍,布袍外面又罩了一件对襟的大褂,整个人看起来清爽了很多。他边走边道:“外间多传郡王精通音律,文藻甚佳,今日倒真是让我大饱耳福。”
郑筠收起洞箫,微笑道:“传言大多不可信。”
这时族长望着林夕接着说道:“前几日给姑娘送来的白面,不知道姑娘做了吃食没有?”
林夕说道:“我打算用作蒸食,不过还没做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族长点点头道:“我今日左右无事,就在这等一等吧,说起来我也是好奇的很。”
林夕觉得这族长今日似乎一点不吝惜自己的言语,不光形象变了,性格似乎都变了。不过她还是不想和他相处,于是就借着去灶房准备饭食赶紧躲开了。
林夕刚刚回到灶房,大嫂也来了。大嫂看见林夕揣着的面团好奇极了。因着大嫂的主动请缨,也因着大嫂确实比较有力气,所以林夕就指挥着大嫂完成了接下来的工作。当面食的香气从锅里飘出来的时候,别说是大嫂了,就连林夕都馋的不行。林夕也不想和族长多说话,就推说自己累了歇会,让大嫂送了蒸好的馒头过去。灶房里太热,林夕就用手扇着凉风到灶房后面溜达去了。
她这一溜达,足足溜达了大半个时辰。灶房后面有一条通往西山耕田的小路,还有一条进入果林的小路林夕犹豫了一下,说起来她也害怕草深处有虫蛇,所以就选了去果林那条路,果林有人时常打理,树下杂草甚少。
这时果林里大半的花都谢了,林夕望着树上刚刚坐住的小果子,心里想着待到秋天,就见天的到这里摘果子吃。一想到吃,她倒是有点饿了。也不知道那族长走了没,林夕犹豫着要不要回去,就见眼前出现了一个滚边绣花月白袍的下摆。林夕心里一惊,尽量神色自如的抬头望着眼前那人。她强作镇定的行礼说道:“族长安好,真是巧。”
“确实很巧!”
林夕心里努力在想自己该说点什么。这时族长又说话了:“你在躲我?”
林夕被说中了心事,心里咯噔一下。她赶忙解释道:“族长误会了,我只是在灶房待久了,有些气闷,出来透透气。”
林夕也不敢抬头看族长,但是她感觉到了族长一直望着她的目光。好一会儿,族长才语气平静的说道:“白面蒸食这个做法,确实不错,回去吧,你身体刚刚恢复。”
林夕辞别了族长往回走。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族长怎么突然待她和善起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自打那天从果林里气喘吁吁的赶回屋后,林夕就以养病为名再也不四处溜达了。她如今已经在这屋里屋外困了四五天,现下听说郑筠要去参加易物大会,自然是心心念念的想一起跟着去。如今天气正好,不冷不热,郑筠也想带着她出去散散心。大嫂听说林夕要一道去,赶紧就把很有经验的乌绡叫了来。
林夕看着乌绡一身男装打扮,眼睛一亮,高兴的问道:“此次你也一起去?”
乌绡开心的点点头,然后把她带的大包小包的东西一一拆开来。林夕一瞧,就见那堆东西除了全套的男装外,还有修饰面容的材料与工具。不一会儿乌绡就给林夕装扮上了。林夕一照镜子,镜中人俨然是个有些微黑瘦弱的大乌氏男子。乌绡果然是扮男装的行家呀。不过林夕心想,若是乌绡当初也把她自己修饰是那么又黑又硬朗的,又是怎么和赤羽族那小子相看上的,难道这是靠性格吸引的嘛。由于林夕他们出发的时间比大乌氏族的队伍要晚,因此乌绡给林夕装扮完就赶紧走了。
林夕在屋里边等着郑筠,边练习着像男人那般举止动作。正练习着,郑筠从族长那里回来了。林夕听到动静,开开心心的出门相迎。郑筠显然被她现在的模样吓了一跳。只见他微蹙着眉,嘴角含笑的说道:“你为何要做这身打扮?”
林夕疑惑的说道:“不是说,那易物大会上是不准女子进出的么?”
郑筠摸摸她的头说道:“傻瓜,你和我一道去,咱们用的是内陆商队的身份,你只是着男装就成了,实在不必打扮的如此......”郑筠的话没有说完,咽到了肚子里。
林夕尴尬的说道:“要不然我现在就把脸洗洗?”
郑筠说道:“算了,就这样吧,你打扮成这样去易物大会,想来是很安全的,况且别人看到你跟在我身边,也会更加觉得我与大乌族亲密,族长想来也是极乐意的。”
林夕摸摸自己的脸,拽拽自己身上的对襟长褂与长裤,颇为满意的喃喃道:“安全就好,安全就好。”
郑筠看着她这个模样,笑着揽过她入怀。
林夕和郑筠下午才从大乌氏出来,两个人一人骑了一匹马慢慢悠悠的往前走。约莫走了半个时辰,就见一队人马迎着他们而来。林夕见为首那人穿着窄袖右衽束腰的的衣服,便猜到这队人大概就是郑筠准备的商队。待到走到近处,那人翻身下马拜道:“郡王,都准备好了。”
郑筠道:“起来吧。”
郑筠和林夕走在前面,一队人跟在后面,日落之前他们到达了易物大会的举办地。这是一处平坦之地,地势略高于周围。林夕数了数有十三杆大旗竖在这空地的周边,围成了一个圈。众多的车马各自囤积在各部落大旗的后面。林夕看到了大乌氏的旗帜,绿色的旗子上绣的就是大乌氏男子绾发的木棍。在大乌氏的左侧有一片空地还没有人马,想来是给郑筠的人留下的。郑筠也确实直奔那里而去。林夕打量着大乌氏来参加易物大会的人,除了乌细和乌绡外,其他的一些人俱是看起来要健壮魁伟一点的男子。林夕他们安顿下来以后,林夕才注意到他们左侧那个部族的旗子是蓝底绣飞鸟的。林夕心里一动,小声问郑筠道:“旁边的,莫不是赤羽族?”郑筠笑着点点头。林夕这时便明白了此时他们这个位置的重要性。林夕看看目光所及光秃秃的四野,又特地回望了一下自己一行人所占据处的后方。果然,这四周唯一一处树林,正在他们身后不远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扎营挖灶,等一切都收拾好了,天已经全黑了。部族间的距离很是明显,每个部族的人都聚拢在自己部族的篝火旁吃饭喝酒聊天。不过也有个例外,那就是大乌氏和林夕他们之间的人员偶尔还是会来往一下的。乌绡拉着林夕跑到部族的最后面,两个人促膝靠在一起。
乌绡怅然的望着远方说道:“林夕姐姐,哥哥会答应把我嫁到赤羽族吗?“
林夕轻声的安慰她道:“我想族长大概是动了心思的,要不然也不会让你来了,现在就看赤羽族的那个少年怎么办了。”
月光下,两个瘦弱的人凑在一起说着悄悄话,说了好久好久.....
第二天一大早,各个部族的人都洗漱干净穿戴整齐列队坐下,然后各自部族中负责易物事务的总领事走到高地上围成一圈颂唱着林夕听不懂的词。领事颂唱完后,部众开始颂唱。待颂唱完毕后,各部族的人依次把要易的东西摆到自己部族面前的空地上。一时间空地上忙碌非凡。林夕也好奇郑筠都准备了些什么。她依次把摆出来的东西看了一下,大部分是米面、棉布、棉纱、棉线、丝线、陶器,竟也有绸缎、瓷器和首饰。乌绡也跑来看郑筠带来的这些东西。她看到这些漂亮的东西,眼睛亮闪闪的。林夕看得出她是真的喜爱这些东西。乌绡又拉着林夕去看了大乌氏要易的东西,大多是各种各样的药草与药丸,也有些农户家闲置的旧东西。乌绡拉着林夕从左边依次看去,有易家具的,有易工具的,有易粮油的,有易绣片的,有易棉花的,有易柴禾的。总之林林总总五花八门,数量有多有少。
绕了一大圈,终于她们站在了最后一个部族的易物摊位前。林夕瞧着一个粗壮结实,个子不高,目光炯炯的少年一直一瞬不瞬的盯着乌绡看。林夕再去瞧乌绡,就见她脸颊映出两片绯红。林夕假装什么也没看见,低头仔细去看赤羽族摆放的东西。赤羽族摊位上放的大多是兽皮以及羽毛制品,也有一些骨哨之类的东西。林夕看上了一个小巧莹润的骨哨,又挑了两个骨头打磨的饰品。然后她对乌绡说:“你问问他们,我们摊上的东西,他们要什么?”
乌绡红着脸对赤羽族的一个人叽叽咕咕的说了些话。还不等那人回答,刚才一直盯着乌绡的少年便抢过了话叽叽咕咕的说了一通。乌绡又叽叽咕咕的说了一通。那少年鼻尖上都冒了汗,他又说了几句。然后乌绡对林夕说:“你在这等着,我去取。”
林夕就见乌绡快步走到了郑筠他们面前,挑了几件东西就回来了。乌绡把挑回来的东西往赤羽族的摊位上一放,挽着林夕就往回走。林夕使劲儿的回头才看清楚乌绡拿的是一对瓷碗和一个镶了绿松石的金簪。林夕在看看自己手里的东西,心道乌绡这丫头果然是向着赤羽族那小子。
待走回营地,乌绡才不好意思的说道:“林夕姐姐,我知道我拿的那些东西要贵重一些,回去以后我再补给你几样好东西。”
林夕笑道:“好妹妹,只要你能得偿所愿,哪怕是摊位上那些金银布匹都给你做嫁妆,我都愿意。”
乌绡低着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姐姐,今天晚上你别来找我了。”
林夕虽然有一瞬的诧异,但是很快就明白过来了,她小声的问道:“真的没关系吗,这么多人在这,要不然我跟郑筠说一下,让他找人给护卫着。”
乌绡摇摇头道:“没事的,我和他商量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夕倒是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商量好的,但是她也不好多问,就想着今天晚上警醒点,若是情况有变,一定要救乌绡才是。
郑筠带来的这些东西很是受各个部族的欢迎。不过其中的好多东西太贵重了,是以看得人比换的人要多。相比之下大乌氏的药行情是十分的好,大部分草药都易光了,一些药丸也所剩不多。左边的赤羽族这边,乌绡的小情郎用他们族的东西把绸缎和首饰换去了不少。他这样的大手笔显然引起了他们族的一些人不满。不过谁让他是族长的小儿子,别人有怨气也拿他没办法。当然这些是郑筠后来告诉林夕的。当时林夕看着赤羽族众人的模样,她还以为那些人嫌他换东西换少了。
才一天的时间,大乌氏的药已经所剩无几,而他们族似乎也是来着不拒,任凭别人拿什么来换,他们几乎都不拒绝。林夕看着他们这般形式,颇为不解。就拿那个柳筐来说吧,那用来编筐的柳条大乌氏明明就有,难道他们族人竟连个会编筐的人也没有,还需要来这换?林夕把这些疑惑说给郑筠听。郑筠笑着说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等着瞧吧。”
等到傍晚时分,大乌氏的人请了郑筠过去清点了一下他们所有的东西,然后一股脑的都送到了郑筠这边,接着又把郑筠这边剩下的绸缎、首饰都换走了,还换走了些瓷器。林夕目瞪口呆的看着大乌氏送来的品类繁多且其占地的东西。她现在才明白郑筠说的那些话,这族长真是好算计,这不是明摆的要坑郑筠的东西么。郑筠要那些柳筐棉花农具做什么,怎么也不至于费时费力的再拉回内陆吧,这样一来,这些东西不就又送还给大乌氏了么。林夕现在一想到族长那张严肃清瘦的脸,就觉得此人不仅是精明而且是阴险啊。
林夕坐在篝火旁有些郁闷。郑筠拿着刚烤好的山鸡肉在林夕眼前晃了一晃。林夕一看见这山鸡,气就不打一处来。刚才收摊之前,乌绡的小情郎兴冲冲的提了几只山鸡和野兔过来,换了几个瓷碗开开心心的就回去了。林夕现在是明白了,还真应了她的那句话,这些东西终将是乌绡的,不是做聘礼就是做陪嫁。她倒不是心疼东西,只是这样的方式让她十分的不快。等到快要去休息了,她才猛然想起乌绡的事。林夕往大乌氏那边看了几次也没见乌绡的影子。林夕也不敢去找乌绡,就在篝火旁待着,不时的假装不经意的往乌绡帐篷的方向看上一看。营地上活动的人越来越少,终于她看见乌绡悄悄的猫腰钻进了帐篷,这下她才放下了心。
郑筠笑着看着林夕,说道:“你既然那么担心她,便不要生气了。”
林夕点点头,回帐篷睡觉去了。
第二天,易物大会到了尾声,又有些部落来郑筠的摊位换了东西,不过大家都是换几件,再没有大乌氏和赤羽族那样的大手笔了。林夕觉得无聊,便去找乌绡。乌绡见到林夕很是不好意思。林夕笑道:“你平安回来就好,这次你哥哥费了这么大的心思置办这些东西,想来也是为着给你准备嫁妆,你就等着做新娘子吧。”
乌绡脸红红的,低头笑而不语。
回程的时候,郑筠的车队着实装不下这些东西,所以大乌氏便借了几辆牛车过来。以前林夕还觉得乌细是个老实的。不过经过这次的事,她对乌细是一点好印象也没有了。林夕问过郑筠,为什么是乌细来管事。郑筠在回程的途中细细的告诉了她原委。
乌细是族长堂弟,和族长自幼一起长大。而给林夕解蛊的族老是乌细和族长的叔叔。这个叔叔可不简单,虽然不是族长,但权利可比族长还要大。这个叔叔的医术在大乌氏是首屈一指的,所以大家都很信服他。族长即位之前,他的父亲就处处受制于这位族老,到了族长即位以后,族老更是大权独揽。族老这个人很是贪财,为了谋更多的钱,他就暗中和内陆的人做交易,而乌细就做了族老的翻译。不过后来事情证明,这个族老可不只是人前的这一面。其实族老让乌细在身边做翻译是为了迷惑族长以及其他人。而乌细给族老当翻译也是在为族长当奸细。可是不曾想族老竟然栽在了给林夕解蛊这件事上。也是因为他突然神志不清,族长才慢慢的把权利收了回来。而且就在族长派人到内陆调查林夕所说的近亲结婚事宜时,族长的人才发现这族老居然不仅仅是贪财而且还极其好色。他以前经常外出,打的是出去采药的名号,实际上他是去内陆的外宅小住。他的外宅里养了好几位美人,他与内陆一些人的交易也是在这外宅里进行的。而他之所以会研制出这么阴毒的''''''''伉俪'''''''',也是为了控制她外宅的这些女子。乌细在族老身边待了很久,但是族老外出的时候从来没有带过他,他竟也不知道族老会内陆话。不过毕竟为族长卖力那么久,没功劳也有苦劳,族长还是很倚重他的。
林夕没想到小小的大乌氏里居然有这么多的事,想来她能平平安安的到大乌氏解蛊这其中必然有许多她不知道的艰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林夕满腹心事,到了大屋前她顿住了脚步。郑筠回身望着她,二人就这样相视默默无语。林夕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嗓子哽了半天,才慢慢道:“那哨音……”
郑筠没等她话说完,便上前了一步,拉着她的手道:“先回屋,你累坏了,歇一歇。”
林夕跟着郑筠进了屋。她坐在榻上,郑筠倒了一杯水给她。林夕捧着水杯,喃喃道:“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会突然响起,这哨子是牧生给我的。”
郑筠点点头道:“难怪,牧生的哨子是有灵性的,想来这哨子和圜凤步摇有些渊源。”
两人又是半响无语。
还是郑筠先开了口:“现在事情发展的有点超乎所有人的想象,保不齐会有什么变数,我们势单力薄,在这里终是不太安全,你这几天好好歇一歇,我去安排安排,咱们尽量早点离开。”
林夕认同的点了点头。而后的这几天,郑筠天天早出晚归,林夕天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再不然就门前溜达溜达。她知道自己如今容貌发生了些变化,还是尽量不跟谷内人接触免得生事端。大概也是族长有什么吩咐,这几天大嫂也并没有来照看林夕。这天林夕正在屋里歇着,就听有脚步声由远而来。林夕心里猜测着来人大概会是乌绡。果不其然,乌绡眼睛红红的闯了进来,一屁股坐在林夕塌边上就开始捂着脸呜咽。
林夕没想到乌绡竟是如此而来,赶忙起来揽着她的肩关切的问道:“好妹妹,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族长给你气受了?”
乌绡听了林夕的话,哭的更痛,好半天才稳住了情绪,她抽泣的说道:“不是大哥,是,是,是赤羽族!”
林夕一惊,说道:“难不成他们要悔婚?”
乌绡摇摇头道:“不是,他们要圜凤步摇作陪嫁。”
林夕皱着眉说道:“族长不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乌绡边摇头眼泪边噗漱漱的往下掉。
林夕更迷惑了,“族长既然都同意了,那赤羽族还有什么要求?”
乌绡一把扑进林夕怀里,说道:“姐姐,赤羽族说圜凤必是族长夫人所有,我要么嫁给现任族长,要么先定下族长的候选人后才迎我入门。”
林夕一愣,如此说来乌绡嫁过去未必会嫁给她的情郎。林夕想起郑筠曾说过赤羽族族长有三个儿子,乌绡看上的是最小的那一个。本来他年纪就最小,看上去也是个淳厚善良的,如此一来乌绡岂不是要真的和他无缘。
林夕问道:“族长怎么”
乌绡讷讷的说道:“我哥说让我先等等,他会想办法让赤桐成为族长的候选人。”
林夕听乌绡这么说,心里稍稍安定,她服着乌绡的手说道:“既是如此,那你就耐着性子等一等,好事多磨。”
乌绡垂着头说道:“我怕我等不了。”
林夕诧异的问道:“为什么?”
乌绡摇摇头,沉默了一会儿又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找一个女子带上圜凤步摇嫁给族长,然后我再嫁过去。”
林夕点点头道:“这也算是一个办法,反正赤羽族的目的是圜凤步摇,大概不会太纠结女子的身份,也不会太为难你吧。”
林夕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是满满的隐忧,先不说赤羽族同不同意,就算是同意了,那也是屈就了乌绡,以后到那边的日子不一定会好过,平白出来一个身份地位比她还高的大乌氏女子,以后这关系要怎么处理和平衡。而且这个所谓合适的女子好不好找呢,族长又会不会同意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乌绡犹犹豫豫欲言又止,好半天才喃喃道:“其实他们要圜凤步摇又有什么用,只是一个装饰,唯有在姐姐身上……”
“乌绡!”
族长的一声喝止,把林夕和乌绡俱是吓了一跳。乌绡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哆嗦的喊了一声哥,然后就赶紧夺门而出。
林夕见乌绡跑走了,她也赶紧想从塌上下来。哎呦一声,林夕腿又痛又麻,竟是动也不敢动。刚刚她一直坐在榻上,乌绡来了以后扑在她怀里老半天。林夕只顾着乌绡的事,没注意活动腿脚,这才注意到腿脚都麻了。
林夕痛叫了一声,族长便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了塌前,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林夕见他忽的一下近在眼前,呆愣了一下往后退了退身子,赶紧解释道:“没事没事,脚麻了,脚麻了。”
族长一瞬不瞬的望着她,然后便抬手帮她把蜷着的腿慢慢捋直。这个动作过于暧昧与亲近,林夕又急又怒,腿上又痛又麻,连连叫道:“别动,别动,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族长不去理林夕,帮她把两条腿顺直了,然后往后退了一步。林夕这才慢慢坐直了身体,然后募的,她看见了族长身后闪出的那一角白袍。林夕心惊肉跳的微侧了头,就看见了,立在门口,眼里隐怒的郑筠。
族长这时也回过了身,淡淡道:“林姑娘身体不好,郡王可以多抽出点时间陪陪她。”
郑筠抬眼看了族长一眼,冷冷道:“我的家事,似乎还轮不到族长插手。”
族长倒也不恼,淡淡道:“郡王的家事?我看却也不尽然吧。”说罢,族长便抬脚布出了门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夕此刻的小心脏扑通通的跳的极快,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刚刚密会情夫被抓了现行一样。林夕小心翼翼的问道:“咱们什么时候能走?”
郑筠不理她,只是坐在了塌边,帮着她揉腿。郑筠每捏一下,林夕就痛麻一下,不过她也不敢叫喊,只得忍着。等到她终于能自己活动了。
郑筠一把将她扑倒,与她四目相对,有些气恼的说道:“这次回去就把你娶了,关在我王府里,看谁还敢再惦记!”
林夕望着郑筠的眼,慢慢的把手环住了他的脖子,缓缓抬头,轻轻的在郑筠嘴上一啄。红着脸说道:“你不娶我我也是你的人,别人都是白惦记。”
“大白日里的,真是有伤风化啊,大侄女儿,养不教叔叔之过也!”
林夕听到邢烟儿的话一惊又一喜,忙不迭的起身笑道:“三叔!你怎么来啦!”
郑筠看着身下激动的小人儿,缓缓的起身自言自语道:“这不关起来怎么得了。”
林夕没听清郑筠说的话,只是赶快起身整理好衣服,脸色微红的走了出去。
林夕一出来,邢烟儿三人俱是一愣。
邢烟儿赞叹道:“怪不得郑筠这小子把持不住,大侄女儿,你这容貌更甚往夕啊,的确是该早点嫁了人守在家里,要是天天在外面跑,那不就是祸水嘛!”
“老三!”邢惠赶紧打住了邢烟儿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邢烟儿也自觉刚才说的话有点不好,赶紧拍拍自己的嘴说道:“呸呸呸,你三叔我一向说话如放屁,根本不准不准。”
林夕倒也没把邢烟儿的话放在心上,只是笑盈盈的问他们三个怎么回来了。邢烟儿一把拉住林夕,悄悄咪咪的比划了一下。林夕自然知道邢烟儿的意思,然后就把山上发生的事说了。
三人听了林夕的话都有些迷惑。这事确实有些离奇。这时邢遐也说话了:“怪事,闻所未闻。”
就连邢遐本人都不知道哨子为什么会响,别人就更不用想了。
邢烟儿说道:“如此说来,这大乌氏是呆不得了,好侄女儿叔叔带你走吧。”
林夕看了看还在屋里的郑筠,说道:“郑筠已经安排了,只是我担心族长不会这么容易放我们走。”
邢烟儿点点头道:“也是,不过你也别担心,你家郡王本事大的呢,再说又有三个叔叔给你保驾护航,咱娘家人都在这,甭怕。”
林夕听着邢烟儿的话,笑的呵呵的,如同小孩子一般。
邢烟儿捻着兰花指点了点林夕的头高声说道:“你个死丫头,这回叔叔可来了,天天看着你,谁要是没迎你过门就想占你便宜,休想!”
林夕瞧着此时邢烟儿掐着腰,跳着脚的样子,笑道:“累不累啊,快去屋里歇歇,我去给你们准备点好吃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林夕张罗好了一桌饭餐,可是这时郑筠却被族长差来的乌细叫走了。林夕心里不由得暗暗担心。等到郑筠回来时,天色已晚。原来族长叫郑筠过去是为了乌绡的婚事,并且告诉了郑筠圜凤步摇的来历。
且说一百多年以前,南疆这里的部落并不似现在这般故步自封。那时候最大的两个部族就是赤羽族和大乌氏。那时候大乌氏由于善制药,地位超群。那时候赤羽族长唯一的儿子与大乌氏族长的女儿也似如今的赤桐与乌绡一般私定终身。大乌氏族长很宝贝这个女儿,不舍的让女儿外嫁,就抛出了一个苛刻的条件。即要一件大乌氏没有的且世间珍奇的物品做聘礼。这下可难倒了赤羽族。不过也巧了,就在赤羽族少年愁眉不展的时候,圜凤出现了。圜凤这鸟通体流光,它出现时必是百鸟朝喝。所以这天赤羽族少年看到山林中有异像便前往查看。就见一只大鸟栖在一棵树上,阳光下闪着彩色的光芒。早在少年赶到之前,已经有几个猎户在那里了。他们惊叹于这鸟的珍奇,没人想着要把它猎下。但是少年这一段日子正为着聘礼的事犯愁,一见这鸟心里顿时惊喜。没有犹疑,少年提弓就射。他是他们部落里最厉害的弓箭手,一箭就射中了要害。那鸟长长的哀鸣声扰的在场的几个人心神涣散烦躁至极。同时着众鸟齐齐哀鸣盘旋久久不散。等到族中的人找到几人时,他们几个都已抓破了自己的衣服抓伤了自己的皮肉昏迷不醒。
等到少年醒来时,他发现他的眼睛蒙上了一层血雾,至此他因视力受损再也不能拉弓射箭。那只死去的鸟,羽毛随不如生时灵动,但也依旧在光下华美无比。少年想要把这鸟当做聘礼,但是族长任务这鸟过于珍奇,全都给了大乌氏太便宜他们了。这时恰好一位和他们一族交好的内陆客商来到族中。族长旁敲侧击的问了客商的意见,客商觉得用羽毛做饰品是个好主意。于是族长托客商找了一个靠得住的工匠制作。但是这羽毛世人大多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两支步摇做好了,可是赤羽族得了宝贝的消息也走漏了出去。
就在这步摇送到大乌氏的当天,赤羽族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入侵。众多高手潜入赤羽族。两方人为了这珍奇的鸟惨烈厮杀。最后鸟居然不知所踪,赤羽族也受到了重创。少年经过了这一战,肢体也添了残疾。
大乌氏已经收了聘礼,族长的女儿又铁了心的要嫁人。族长拗不过只好允了这门亲。即便是在赤羽族受重创以后,大乌氏在医治上帮了不少忙,可是赤羽族的人已经认定了大乌氏族长的女儿是个灾星。
婚后的生活虽不算快乐,但也还算太平。可是当他们的孩子出生以后,事情变糟了,因为那孩子有残疾。随后又有其他族人的孩子生下来早夭或者有残疾。这下便似乎坐实了大乌氏族长之女不祥一般,赤羽族上下满是怨怼,最后竟把她送回了的乌氏。这样奇耻大辱,大乌氏自然难以下咽,但是族长女儿恳求自己的父亲不要和赤羽族开战。族长气不过,不理赤羽族要回聘礼的要求,下令至此不和赤羽族往来。赤羽族既要不回聘礼又无力和大乌氏对抗,于是也封了自己的领地,再不和外人来往。其它的小部族大多依附赤羽族和大乌氏,渐渐的为了避免因为抢夺食物和地盘的战争,一旦找到闭塞的谷地便也如同这两大族一般守着自己的地盘再不肯出去。但是怪病的阴霾似乎愈演愈烈,慢慢的,就演变成了今天这样,各部族都认为其他部族是不祥的彼此便不通婚,每年不得已交换一次东西。
听完了郑筠的讲述,众人这才明白了这步摇背后如此曲折的故事。
这时候邢烟儿叹道:“那他们不知道这鸟是祥瑞之物,不该射杀的吗?”
郑筠说道:“那少年当时大概并没有想那么多,据说当年有个老者游历到此,听说了这件事,专程到大乌氏看了那步摇,那老者恰是知道这鸟的来历,经他一说,大乌氏和赤羽族的族长才知道那鸟叫圜凤,是集草木日月精华而成的吉鸟。”
“如此说来,这步摇如此珍奇,那族长为什么要送给我?”林夕喃喃道。
邢烟儿斜睨着林夕道:“还不是看你漂亮,恨不能把心掏出来,掏不出心掏宝贝也行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夕怒瞪了邢烟儿一眼,说道:“别乱说,才不是那样!”
林夕斥完邢烟儿,就赶紧把目光转向郑筠。郑筠笑望着她,脸上没有一丝不快。郑筠开口说道:“明日我便去赤羽族商讨乌绡的婚事,这一来咱们少不了要半月以后才能启程,这样林夕也可以好好调养调养。”
第二天,郑筠一早就走了。邢遐和邢惠也有事要出去几天。于是邢烟儿乐不得的肩负起了陪吃陪玩儿的重任。
有了邢烟儿的陪伴,林夕觉得时间快的特别快。这期间郑筠和赤羽族就乌绡的婚事达成了共识。首先由大乌氏将圜凤步摇送还赤羽族以视为两族交好,然后赤羽族再求娶大乌氏族长之妹,如此便全了两族各自的心意。林夕也觉得这个办法甚好。如此这边的事了了,林夕他们就该启程回去了。
这天林夕正在收拾东西,乌绡白了一张脸惊慌的闯了进来。林夕被乌绡的样子吓了一跳。不是说事情已经谈好了,过几个月乌绡就要嫁过去了么,如今这是怎么了。
乌绡惊惧的关上门,一把抓住林夕,哆哆嗦嗦的说道:“姐姐,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林夕也惊恐的抓住乌绡,着急的问道:“说什么傻话,你到底怎么了?”
乌绡的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落,她欲言又止,好不容易才说道:“我肚子疼,留了好多的血。”
林夕也愣了,难不成这乌绡的月事来的如此之晚?
乌绡垂着头又道:“那夜,那夜,我和他,我们……”
乌绡的话说不下去了,林夕这时也想明白了,她气恼的说道:“你个傻丫头,如若这亲事说不成,你要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乌绡哆哆嗦嗦的说道:“我不知道,我只是想着要和他在一起。”
林夕扶着乌绡躺在床上,说道:“我去叫医生。”
乌绡一把拉住林夕,拼命的摇头:“不行,不行,我哥会打死我的。”
林夕看着乌绡没有血色的脸,心里也好不焦急,她说道:“你先等一下,我去想想办法。”
乌绡用被子蒙住了头,呜咽了起来。
林夕跑出去找邢烟儿。
邢烟儿见了她,毫不意外。
“三叔,能不能叫二叔回来?”
邢烟儿捋着自己的一缕发,慢悠悠的说道:“且不说二哥能不能赶回来,也不论这大乌氏自己的事我们怎么好插手,再说这妇人之事,你要我二哥怎么帮忙,好侄女儿,我们对你好,那是我们心甘情愿的,旁人是死是活我们不在意的。”
林夕听了邢烟儿的话,知道这事确实难办,想了想她也只好去找族长了。
“大侄女儿,你小心点,那可是有只想吃羊的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邢烟儿的话从林夕的背后传来,林夕无暇理会,只是快步的往族长的山上跑去。上山的路有那么多台阶,可是林夕心急根本也没觉得累,直到跑进族长的屋子,她才发现自己气喘的根本不能言。
族长见到林夕很是惊诧,不过下一瞬间他的眼睛里变有了一丝温暖。他起身给林夕倒了一杯水,说道:“林姑娘,先歇一歇。”
林夕心想自己怎能不急,乌绡那个样子实在太吓人了。林夕忙摆了摆手,环顾了一下四周。
族长跟着她的目光转了一圈,然后说道:“林姑娘,现在就我一个人,你有什么话慢慢说。”
林夕边喘边说:“是乌绡,她怕是小产了,这会儿在我屋里。”
族长被林夕的话惊的一张脸瞬时紧绷起来,眼睛迸出了久违的寒光。
林夕被吓得往后一趔趄。
“林姑娘怕不是在说笑?你一个姑娘家,竟懂什么小产?”
林夕被噎的好半天才道:“我确实不太了解,或许是我想岔了,不过乌绡确实身体不大好,族长还是快快请巫医去看诊吧。”
族长也不语,只是抬手拉了一根绳子,接着就听有铃铛的声音在这山坳回荡。不一会儿乌细就来了。
“告诉乌季族老,林姑娘身体不大好,请他去大屋看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夕觉得莫名其妙,乌细也觉得莫名其妙。
“林姑娘,你上山跑的急了些,先歇一歇,我去给你泡一壶这山上的好茶。”族长说完就跟着乌细一同走了。
林夕站在族长的屋子里有些觉得莫名其妙。不一会儿族长回来了,果然带了一壶茶。
族长请林夕坐下,给林夕到了一杯茶。
“林姑娘,这寒针是我族特有的茶,长在峭壁之上,极难采摘,霜降之后,这寒针才最是好味,可惜姑娘就要回内陆了,吃不到今年的寒针茶了。”
林夕有一点不敢喝这个茶,她总觉得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
族长说到:“姑娘不必怕,只是一杯茶,我若在这茶里做手脚,他日筠郡王必会率部把我这里踏平,我大乌氏以后的太平日子还要仰仗郡王。”
林夕讪讪的举杯喝了一口茶,果然好味,入口甘甜,沁人心脾。
“我的名字叫乌寒。”
族长突然而来的话让林夕有些懵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姑娘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如若有缘再见,到时候姑娘不若叫我名字可好?”
林夕木木的点点头,又赶忙摇摇头道:还是叫族长顺口,顺口。”
“姑娘只有记得我的名字叫就好。”
林夕完全被说蒙了,她感觉这地方实在不应该久留,于是赶忙跟族长告辞。
族长也不留她,只是一直立在门口,目送着她离开。
林夕逃也似的跑下了山。山下邢烟儿笑道:“大侄女儿,你若再不下山,叔叔就找上去了。”
林夕扯着邢烟儿小声说道:“快走快走,回去看看乌绡,她不会有危险吧。”
邢烟儿把林夕的手拿开,说道:“放心吧,那去乌细带了个瞎子老头来,老头给那乌绡看完诊以后就走了,我来找你的时候,我看那乌绡也走了。”
林夕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是转念她就想到,那族长刚刚明明说是给她看诊,而且又在她的房间,又是个瞎子老头给看的,这事怎么感觉对她有点不太地道。不过林夕自我安慰道,反正自己是要回内陆,隔着崇山峻岭,这事儿大概也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影响。可是真的不会有影响吗,若干年后当她在众目睽睽下被指认不洁时,那种悔痛她现在根本没有料想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答应大乌氏族长的事已经做完了,林夕和郑筠是时候该离开了。原本以为可能会有的周折,事实证明根本就没出现。族长摆了酒宴为他们送别,意料之中的是乌绡没有出席。乌绡的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此刻她只需养好身体,安心待嫁就可以了。
来的时候恰是寒冬,一路上受了不少罪。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夏天,除了疲累些,倒没有了来时候的惊险。很顺利的,他们就到了之前和邢烟儿相遇的那一片广袤的土地。此时这里风光正好,草原上曲曲折折的河流闪着粼粼的光,野花如梦似幻的浮在绿绒毯上随风舞动。林夕虽为这美景所心动,但是内心的惆怅与不安却随着北上的步伐与时俱增。
他们在这草原上行了半日,便有人前来接应。来人把他们带到了北山面水的一处很大的围城里。这城主对郑筠一行人极其礼遇。吃过晚饭,郑筠和城主有事要谈。林夕便回房休息了。
正当林夕在屋内怅然若失的时候,邢烟儿敲了敲门,说道:“大侄女儿,还没休息吧,三叔无聊的很,陪我聊会天儿。”
林夕打开门,邢烟儿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就进了屋。
“大侄女儿,我瞧着你这几天心上重重的,是不是为你和郑筠的事犯愁呢?”
林夕被说中了心事,却也不答话。
“哎,我要是你,我大概不会选郑筠,你们两个如今的身份要想在一起必定是得披荆斩棘杀出一条路来。”
邢烟儿看林夕还是那副心事兜儿的模样,接着说道:“其实我觉得如果你们要是能放下现在的那些束缚,就找个地方闲云野鹤一般的过日子也蛮好,什么西林北周,都不要去了嘛。”
林夕自然是知道如果抛开一切,就他两个在一起倒是是简单。可是她能抛开那些本不想要的身份和地位,郑筠呢。林夕有些不确定,她在暮云山和郑筠重逢的时候,郑筠那时候生活的恣意,没有郡王身份的束缚,似乎也不理北定王府的事情。后来他们在大乌氏生活的这段日子,郑筠每天忙出忙进,言语中也几次提到了王府。林夕觉得自己好像又看到了受伤之前的郑筠。说到底郑筠还是心系着王府,早晚都是要回去的。
邢烟儿手杵着头,有些怜惜的说道:“你虽然有时侯没什么心计,但是你和郑筠以后要面对的状况你自己都明白对不对?南疆那些个部落,百年不来往,郑筠去了几个月,居然把联姻都给促成了,这片高原,匪寇横行,有势力的城主又极度排外,咱们来的时候都是绕路走,你瞧瞧现在,郑筠这么快就拢住了城主的心。”
邢烟儿顿了顿又道:“大侄女儿,三叔觉得,以他的本事娶到你估计是办的到的,可是和他的野心与抱负相比,我真不知道感情能有多重要,三叔盼着你好,可是一想到你以后的路,我就有点莫名的担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邢烟儿的话让林夕心里的烦忧更甚了几分。邢烟儿呢,这时候也发觉自己好像说的太多了,他拍拍自己的嘴懊恼的说道:“瞧瞧我,本来是开导你的,怎么倒成了给你添堵了。”
林夕微微笑了笑,拉着邢烟儿的手,说道:“三叔为我担心,我明白,但我也没得选,不是吗,前路如何试一试便知道了,披荆斩棘战一场又何妨,再不济我还有你们,咱们四人闯荡江湖,正好凑一桌麻将。”
邢烟儿拍桌而起,赞道:“好!这才是我的好侄女儿,真乃侠女也!不过什么是‘麻将''''''''?”
林夕望着邢烟儿好奇的小眼神儿,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这时候郑筠回来了,推门而入。
林夕望着郑筠,刚赶跑的愁绪又回来了。邢烟儿赶忙道:“你们聊,你们聊。”然后他就溜了。
郑筠伸手捧起林夕的小脸,笑道:“瞧瞧着忧心小模样。”
林夕被郑筠看着不好意思了,挣开了他的手嗔道:“别闹。”
郑筠长臂一伸便把林夕揽到了自己怀里,他慢慢说道:“再走几天就要到内陆了,我是想把你带回王府,这样天天能看着你,我也心安,不过西林的局势太过复杂,我怕自己保不了你周全,不如让邢遐他们带你先回暮云山,即便是直接回北周也可以,总之都比北定王府要安全些。”
林夕也觉得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了,无声的在郑筠怀里点了点头。
郑筠抱着林夕的双臂又紧了紧,说道:“等我,等我去娶你,哪怕是三年两载,你也一定要记得等着我。”林夕的眼泪簌簌而下,这是他给她的承诺。郑筠耐心的为她擦拭那总也止不住的泪,两个人依偎在一起久久才分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二天出了城郑筠便和林夕他们分开了。一路上林夕顶着红肿的眼睛任凭邢烟儿怎么逗她,她都不开心,甚至话都很少说。就这样闷闷的走了一段日子,几人终于到了暮云山,师徒二人见面,免不了的一阵悲喜交加。他们才到不久,霍师叔和子城也来了。霍师叔给林夕看了看诊,叮嘱她要注意休息和调整情绪,别的倒也没说。
林夕既然回来了,该面对的就不能逃避,大家伙商量以后一致认为应该送她去北周。然后林夕就在这暮云山休息了七日以后,又开始往北周赶。
林夕不在公主府的这段日子,公主对外说林夕在养病。林夕悄悄的回了公主府,公主见了她也是又哭又笑好不激动。
“夕儿,放心吧,那吕林已经回西林了。”
“那联姻的事就算泡汤了?”
“那倒不是,这回呀变成西林往咱北周嫁女儿了,你大概还不知道,那要嫁来的小公主,你是识得的!”
林夕仔细一想,不可置信的说道:“难道是可馨?”
“正是了。”
“可她明明是北定王的女儿呀?”
“这西林大皇为了稳定人心,几个女儿都快嫁光了,不得已只好请亲王的女儿来凑数了。”
“可馨倒是个不错的姑娘,说起来我也好多年没见她了,不知道她许给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能是谁,那人你也认得,你渠驭皇兄。”
林夕听公主这么说,倒是有些觉得不可置信,毕竟北周大皇子身有残疾,甚少露面,而皇上又极其爱惜这个二儿子,所以渠驭是大家公认的皇位第一候选人,因而他的王妃必定不是随便选选就可以的。
林夕这么想着,就问道:“皇上竟同意了。”
公主笑道:“皇上是同意了,但是二皇子却不同意。”
林夕点点头道:“也是,毕竟北定王府在边境和北周打了这么多年,如今却要娶敌人的女儿,说起来好像有点不合适。”
公主笑着用手点了点林夕的头,说道:“傻丫头,却不是这个缘由,你如今容貌更甚往昔,只怕,你那二皇兄更要抗旨不娶了。”
林夕也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公主的意思。林夕偎在公主怀里,撒娇道:“公主娘亲,你知道的,我心里有人了。”
公主笑着拍拍她的肩说道:“要我给你选,我就选呼延峦岫,不过也不急,我们且走着看看吧。”
“那渠驭皇兄那里怎么办?”
“明天梁王要摆宴庆祝你康复,不过你也别紧张,不过就是叫了几个亲近的人,明天渠驭肯定回来,倒时候我会跟他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又变回了益阳县主,林夕不得已的又要开始各种应酬。今天林夕选了一件饰墨绿腰封的妃色长裙,外面又罩了一件同色的纱衣,头发上也只是簪了几朵金丝攒玉石的小花。比起上一次她来梁王府的那身装扮,这已经是低调的不能再低调了。
林夕跟着公主被梁王府的下人一路引到了王府花园的深处。绕过一座横在眼前的假山,林夕眼前是一条在各种穗草掩映下的沙砾小路。不同于刚才来时花园里的热闹,这假山后面的园子竟没有一朵花,目光所及处都是深深浅浅高高低低的绿色,林夕瞬时便觉得这里既清凉又安静。
曲曲折折走了一段路,就见正前方有一个长方形的四角凉亭。此时梁王正一个人坐在席间,拿了一盏茶凝神思索。
公主和林夕怕扰了梁王,俱是顿住了脚步。
“渠凌,夕儿,别站着了,快过来一起听听着风声。”
林夕一直看不懂这位外间传说的位高权重的王爷。倘若不事先知道和他相关的一些事,真的很难把那个狡诈阴毒、杀伐决断的人和眼前这人联系起来。林夕有时候也会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但是梁王确实是给了她一种温暖可亲的感觉。
梁王望着林夕,眼里有些许赞叹,含笑道:“夕儿长得慢点,多陪陪你公主母亲和舅舅。”
林夕一开始有一点没听懂梁王的意思。但是很快她就想明白了,她脸微红。
不过不等她想好该说什么,一阵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来人是谁自不必说。
“渠驭拜见梁王,公主”,接着渠驭转向林夕激动的说道:“林夕妹妹,公主终于肯让你出府了!”
林夕却是有点怕这个兴冲冲的少年,给渠驭见了礼以后,话也不敢多说,甚至头也不敢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时渠驭的眼睛追着林夕,一瞬不瞬的。林夕被看的又羞又囧。还好这时,公主说话了:“驭儿啊,你随姑母过来。”
渠驭跟着公主离开了。这下就剩下了林夕和梁王独处。
梁王望着林夕,眼神中溢出了一缕伤痛:“夕儿,你在北戎名叫乌洛兰.绮筝,对吧,你还记得你的母亲吗?”
林夕被问的起初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又一想公主和绮筝的母亲是旧识,那说不准梁王也是绮筝母亲的旧识。林夕以前确实是不记得绮筝的母亲,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完全获得了绮筝的记忆。绮筝的母亲生的很美,林夕现在的容貌和绮筝的母亲有五六分的相似。林夕在绮筝的记忆中看到的她,温柔却也坚韧,作为大司马的外室,她丝毫没有一点委曲求全与献媚邀宠。她总是那样淡然柔美,心里眼里都是她的女儿,对大司命似乎也不怎么上心。不过也对,呼延峦岫也说过,绮筝和她的母亲是大司马捡回去的,或许绮筝的母亲也不过是以大司马外室的身份在那里居住,有名无实。
林夕沉浸在回想了,好半天自己才回过神来。她本意是想谎称自己不记得了,但是刚刚她自己失神太久漏了陷,此刻再面对着对面梁王有些期望的目光,林夕决定少说一点:“梁王大概也知道我对过去的事,记得不太清了,我只记得娘亲那时候总喜欢日日在院子里面朝着东方坐在一棵梨树下发呆。”
林夕说的是事实,她在记忆中看到最多的就是那美丽妇人日日坐在梨树下满面愁思。
林夕的话刚说完,对面的梁王捂着胸口,难受的一阵呛咳,接着便噗出一口血来。林夕被吓得僵在一旁,而这时四周竟没有一个伺候的下人过来。林夕回过神来,赶忙跑上前去,一边关切的问道:“梁王,你没事吧?”一边帮梁王捋着后背。
梁王擦掉唇上的血迹,握住林夕的手说道:“好孩子,今后你有什么心愿尽管来跟舅舅说,舅舅欠你母亲的,只能还到你身上了。”
这些话的信息量太大了,林夕忍不住浮想联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时,恰好公主回来了。她也赶忙跑过来问道:“潇哥哥你没事吧,我去叫大夫!”
梁王摆摆手道:“无妨无妨,老毛病了,本来今天要款待你们,偏我这身体……”
公主微皱着眉说道:“哥哥,快不要说话了,好生歇着,夕儿已经回来了,改日请哥哥到我公主府一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梁王点点头,示意他们二人先离开。林夕跟着公主回了公主府。让林夕意外的是公主并没有问她梁王为什么突然病了。
这些时候公主似乎有很多事要忙。以前那个总爱来公主府的渠驭也再没登过门。林夕待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天天除了看看书喝喝茶就是逗着雪团儿玩儿。北周的事不用她打听,花茶也会不时的念叨给她。比如说二皇子渠驭答应迎娶西林可馨公主啦,梁王突然病重遍请名医啦,三公主许给宁国公的小儿子啦等等。至于戎国和西林的事,自然有人比较积极的时不时透露点消息给她。这个人自然是邢烟儿了。
三叔密函一
好侄女,郑筠那小子居然没回西林,他好像还在南境高原,不晓得他搞什么。要不要三叔去替你探查一下他的动向?
三叔密函二
呼延峦岫的二哥被贬斥到了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当刺史去了,现在呼延峦岫在北戎可以说是呼风唤雨。好侄女儿你后不后悔,要不要叔叔给你牵牵线?
三叔密函四
好侄女,大乌氏那姑娘顺利成婚了,据说他们两族关系还挺融洽。
三叔密函五
大侄女儿,你知不知道你未来的大嫂特别凶悍,据说把北定王世子管的死死的。世子现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呢。世子妃这手段你也学着点!
三叔密函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侄女儿,你戎国的大姐又带发修行去了。现在戎国上下不少人都在戳那个呼延峦岫的脊梁骨呢,你说是我去劝劝他还是你去劝劝他?
……
邢烟儿的信来的倒是勤,差不多三两天就来一封。林夕在自己的小院里,今天思念着远在南境的郑筠,明天担心着远在北戎的绮萱。花茶在一旁嘟囔着:“县主可不要为旁的人担忧了,过几日三公主出嫁,县主怕是不去也不行,快想想怎么应对吧。”
对呀,自己的老对头三公主要出嫁了。皇家的这些贵女一向不大喜欢林夕,现在林夕背靠梁王这棵大树,大家倒是对她表面上客气了些,不过心底还是鄙夷的。林夕倒也不指望和她们能建立起深厚的友谊,既然能过得去就行了呗。不过三公主出嫁,她要去面对那么多的莺莺燕燕,确实有点让人头大。她本来对复杂的这些人物关系就没太搞懂,中途又离开了半年,现在还要重新熟悉这些关系。花茶很耐心的帮着林夕把这宴会上会出现的人都一一介绍了一遍。这其中自然又穿插了不少故事和八卦。
终于到了三公主出嫁的日子,公主有些事要晚来一会儿,让林夕不必等她。没了公主带着,林夕自然是不那么受关注了。今天她穿了一件湖蓝织金大袖曳地襦裙,配以青色的飘带,头上簪了几朵碧玺制七彩的花饰。林夕这一身不算出挑,不过她如今身材高挑,肌肤莹莹如玉,这一身衣服倒被她衬得潋滟了许多。公主还没来,依着林夕自己的品级,她便站在了一处不起眼的角落。
她没有相好的女伴,其他女孩儿们三两个聚在一起,唯独她有些鹤立鸡群。她的容貌如今可以算上这众女里最精致的。半年未见,她竟出落成这样,聚在这里的众人不免明里暗里的打量议论。林夕心里只盼着公主娘亲快点来救我。
这时一个小宫女走过来,行了一礼说道:“县主,公主请您过去。”
林夕不疑,便跟着她走出了刚才的大殿。跟着走了老半天,林夕有点起疑了:“公主不是说在宸妃娘娘处耽搁一会儿么,怎么现在又到了此处。”
那小宫女赶忙道:“公主和宸妃娘娘续完话,这会儿又到了前面的崇礼堂……”
不等那小宫女说完,林夕一把擒住那小侍女道:“你竟骗我,速速带我回去!”
那小宫女哪里想到林夕突然如同一只暴怒的老虎一般就擒住了她。此时她又惊又惧,竟是双腿战战不能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夕,林夕是我,是我,你莫要为难她。”这时渠驭的声音从林夕身后传来,林夕回头看看渠驭,又转过来看看小宫女。那小宫女哆嗦道:“是二殿下,二殿下叫我诓骗县主。”
林夕松开了那小宫女,小宫女这下倒有胆跑了。林夕想要喝住那小宫女,毕竟一会儿回去也是要她引路的,否则走差了怎么办。不想这时渠驭竟伸手牵了林夕的袖子。林夕赶忙甩开说道:“二殿下,我是来观礼的。”说罢林夕就要走。渠驭又要伸手去牵林夕,林夕这次早有了准备,迅速闪开。
“你竟真的会武功?”渠驭惊道。
“是的,我会。”林夕平静的答道。
“那,那一次落水?还有那一次你从树上掉下来?”渠驭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
“落水那次我是故意的,我想看看谁在搞鬼,不巧遇到你,掉下树来那次我是无心的,但是你不来我也摔不着。”林夕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感情。
渠驭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是转瞬他又笑呵呵的说道:“没关系,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存心要骗我,那天公主告诉我你我是兄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一起,我心里难受了很久,但是,但是……”
渠驭激动的话还没说完,林夕匆匆打断他说道:“你我的确没可能,我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可馨公主天真烂漫,与二殿下天作之合,二殿下定要好好待她。”
林夕把话说的干脆利落,不等渠驭回答,她就转身快步离开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林夕凭着记忆匆匆往回走,路上恰好遇到了途径的宫人,林夕经过宫人的指点,终于回到了刚才所处的大殿。远远的,林夕就看到了在店门口焦急等待的花茶。
花茶看见林夕,赶紧走过来低声道:“县主您可终于回来了!”
林夕也不好解释,只说道:“一不小心迷路了。”
“主子们已经移步往三公主母妃的锦绣宫去了。”
听到花茶这么一说,林夕不禁心里暗骂渠驭。接着她问道:“那咱们怎么办?”
“县主,刚刚公主着人来过,您不在,公主又派人来说如果您回来了,就暂且在着殿里等一下,她很快就过来了。”
林夕点点头,她也不愿意一个人站在殿里,就跟着花茶一同在殿外等着。约么一炷香的时候,公主终于来了。
公主关切的望着林夕,看着她无事,这才松了口气。林夕心里也是满满的歉意,她是在外面待的太久了,一时间竟忘了在这宫廷大内中凡事都要多留个心眼,刚刚花茶没在殿外的时候她就该警醒一些的。
林夕挽着公主,公主安抚着拍了拍林夕的手。两个人一同来到了锦绣宫。
林夕自打养病以后,这是头一遭出现在众人面前。以前在柔媚的公主跟前,她顶多算是个清丽的小姑娘。但是就是在这大半年的时间里,公主已经盖不住林夕动人的美貌了。三公主的生母,锦妃娘娘是这盛京宫里出了名的大美人儿,年轻时美貌并不亚于公主。不过到底是生过孩子的人,再加上在这宫中养尊处优少有走动,如今又丰腴疲态了些,看起来倒是不如年龄相近的公主靓丽。锦妃娘娘看见公主走进来,便起身迎了上来。二人手搭着手同时见了礼。让一旁的林夕也依着规矩行礼问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妃娘娘端详着林夕,赞叹道:“公主真是好福气,就连我看见县主都觉得有些亲近呢,就好像以前再哪里见过似的。”
听锦妃这么一说,又有几位娘娘细细打量起林夕。这时公主笑着说话了:“我也是觉得这孩子颇为合我眼缘。”然后公主转过话锋说道:“不知道三公主那准备的怎么样了?”
锦妃娘娘略带感伤的笑道:“看看时辰也差不多了,咱们一起去皇后娘娘宫吧。”
于是这一众人又按着品阶移步到了皇后的玉坤宫。林夕上一次见皇后娘娘,还是册封她为县主的时候。那时恰逢皇后娘娘身体不适,林夕也只是隔了帘子受封,并没瞧见皇后的面容。
今天的主角是三公主,众人拜见了皇后以后,便分成两列侯着三公主的到来。也就是一炷香的功夫,先是宫人来禀,然后三公主便在宫人的簇拥着一身红裙袅娜而来。三公主身材高挑,眉眼修长,不是一个标准的美女,但是气质极佳。若不是上次她蓄意要害林夕,林夕本来还是很喜欢她这一票长相的。
三公主先拜见了皇后,然后又依次拜见了自己的母妃和几位长辈。林夕众人又给三公主问安。三公主略有羞涩的目光瞥见林夕后闪出了一丝不屑。
接下来,宫人呈上来了新嫁娘要带的凤冠,皇后亲自给三公主带上,当然皇后只是形式上动动手。然后锦妃娘娘给三公主佩戴上了镶有宝石的璎珞。然后宫人呈上用来遮面的宫扇。三公主用宫扇遮住面庞,皇后娘娘说了几句叮咛嘱咐话后,众人齐齐道贺。三公主就在宫人的引领与簇拥下离开了玉坤宫。
林夕全程观察着三公主与锦妃娘娘的举止和表情。锦妃娘娘明显是有千般不舍万般无奈。三公主作为新嫁娘虽然有一丝的羞涩,但是却没有哭啼而且行止间近似乎有一丝毅然决然的感觉。
林夕正在那里沉思,却不防被公主拽了一下。她赶紧回过神来,原来皇后此时正疑惑的望着她。皇后问道:“廉仪公主身旁的就是益阳县主?”
廉仪公主带着林夕依礼上前。皇后端详了林夕老半天,才不冷不热的说道:“公主有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夕对皇后的态度没什么感觉,但是她却感到了身旁的廉仪公主的身体好像微微有些僵。廉仪公主平静的说道:“臣妹也只是和这孩子有缘罢了。”
皇后也不答话,喝了口茶,顿了顿道:“不如现在就去嘉禧殿如何,本宫看着你们都站在这里也怪累的。”
如此众人便又跟着皇后往嘉禧殿走去。这一上午辗转几个宫殿间,林夕觉得自己的腿都要僵了。凡是盛京宫里的大宴都会摆在嘉禧殿。林夕她们到了这大殿中辟出的女席坐下后,陆陆续续的众亲王皇子以及大臣们也一波波的有序而来。等到这大殿上的席位差不多都坐满了,三公主也在宫人的簇拥中由后殿直接进入了帝后尊位下首一侧设立的红罗帐中。殿中人的目光皆被这帐中遮面的少女所吸引。稍后帝后才从后殿步入殿中面南落座。众人齐齐起身参拜帝后。皇帝的开场白不过就是今天我家嫁女儿,感谢大家到来等等。皇帝的话说完以后,内监便来呈报说驸马的迎亲队伍已至殿前。皇帝自然是宣见驸马,然后一番依礼的问答后,皇帝赐驸马入席。
虽说是宫宴,林夕却觉得菜肴很是无趣。小几上摆的都是些冷碟与蔬果,看上去悦目,吃起来也就是那样。更何况如此情景真没有几个人真的动筷子的。三公主的哥哥弟弟们的主要工作就是在这宴上活跃气氛的。不过为难新郎官与灌酒也只是点到为止。不一会儿就有内监提醒皇帝时辰。皇帝便宣公主和驸马近前说话。然后大监宣布吉时到,公主和驸马便叩别帝后,然后奔赴美好的新生活去了。
这整个过程林夕其实都没有太留意,因为她的心大半都在廉仪公主的身上。大概是触景生情,公主的情绪有些低落。林夕好久都没有见到驸马了,他作为公主的便宜女儿,到公主府这么久了,也才见过驸马屈指可数的几面。驸马住在公主府一隅的院子里,平日里除非是跟公主走到了对头不能避了驸马才和公主说几句话。林夕觉得何驸马这人其实并不如外界传言那般无才无貌。何驸马个子极高,眉眼有些凌厉,整个人不怒而威,气场与风度兼备,只是平日里冷酷了些,而且眉头也紧了些。
三公主终于要踏上去夫家的轿撵了,除了帝后,众人皆在大监以及内监们依次唱起的吉祥话中站立起来目送这一对即将即将完婚的小儿女。这处宫殿不仅开阔且地势较高,站在这宫殿里就可以俯瞰殿前公主出嫁的仪仗。
三公主是皇帝最爱的女儿。看她出嫁的情形大概也能想到当年廉仪公主出嫁时的风光。三公主在众宫人的簇拥下踏上了十二人抬的大轿。那轿子也饰着大红的纱帐。鼓乐齐鸣,驸马头前骑马,公主随后起轿。林夕看三公主的轿子在微微的摆动中轻纱漫舞,流苏簌簌,然后就感到一滴冰冷的泪点到了她的手上。林夕挽着公主的手紧了紧,她不知道该不该给公主拭一下眼泪。但见公主毫不避讳的用指尖点了点湿润的眼角,然后气度悠然的坐到了塌几边上。
送走了三公主,众人更觉得无趣。皇上宣了歌舞助兴,不过也就是一会儿功夫皇上便带着皇后以及后妃回后殿去了。主持大局的任务交给了二皇子渠驭,不过一向阳光的渠驭今天也是情绪低落的很。于是这喜宴维持了没多久也就不太欢喜的散了。
林夕陪着公主回公主府。这一路上公主都闭着眼睛不想说话。林夕也识趣的静坐在一旁想心事。她现在非常好奇的就是绮萱母亲的身份,照今天的情形看,这盛京宫有一些贵人们是和绮萱母亲认识。能和梁王,公主以及皇上的后妃们相熟,可见绮萱母亲身份不简单。难不成真的如今天渠驭所说的,绮萱和他是兄妹,绮萱的母亲竟是大周皇帝的后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一路无话。回到公主府,下人们早已提前备好了餐饭。一桌子的佳肴,公主皆是不动。就见她一手执壶,一手拿杯,连连喝了两杯后,依旧不罢休。林夕赶忙拦住公主拿着酒杯的手,劝道:“公主,莫要再饮了。”公主放下杯,眼角晶莹有泪。林夕盛了一碗热羹递到公主近前,公主摆了摆手,放下酒壶,慢慢起身,踉跄着往屋外走去。林夕赶忙跟了上去,就见公主一路往驸马的院落走去。
林夕还想往前跟,这时公主身边近前伺候的许姑姑拦住了林夕。
“县主,先回吧,公主这里有我。”
听许姑姑这么说,林夕也不再往前走。不过她也没有立即回去,而是站在那里等了一会儿。驸马所住的院子叫风临院,那院里植了许多翠竹。此时已经是暮色时分,门口已经挂了灯。院子里静谧的很,没有言语声传出,只有阵阵风过竹的声音传出。林夕觉得大概公主在驸马府里还安好,于是她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因着有些担心公主,林夕这一夜睡得并不算好。早早的就醒了,简单梳洗后,林夕便往公主的院子赶去。却不想公主居然宿在驸马院子里了。自她来了公主府以后,公主和驸马一直很少见面,更不曾宿在一处,所以林夕还是有点担心。于是她又往驸马院子里赶。驸马院子的门敞着,此时驸马正在院子里练拳。
驸马身材颀长,平时总爱肃着脸,如今穿着一身素色的麻纱衣,一挥一就间居然少了几分平时的严酷。林夕知道自己此时不该出现在这里,于是回身就要走,却不想许姑姑此时正带了一队侍女过来。见到许姑姑,林夕还是有些担忧的询问道:“姑姑,公主可还好?”
许姑姑笑着小声道:“你个傻孩子,甭担心了。”
说罢许姑姑便笑盈盈的带着一队侍女从林夕身边经过。林夕看着侍女们捧着的有香皂、花露油、衣裙、发饰等,心里便明白这是要伺候公主沐浴了。
林夕知道公主没事了,便和花茶一起去花园子里闲逛。此时园子里的一些果子树的果子已经快熟透了。林夕摘了几个石榴,又打了几捧枣子。在园子里闹了一阵子,林夕觉得有些饿了,就往膳厅走去。从花园去膳厅恰有一条路从驸马院子前经过,林夕就选了这条路。
林夕从这走过时,正巧赶上侍女们又提了食盒往院子里去。林夕这下心里算是安定了,她知道公主和驸马终于和好了。林夕开心的往膳厅走去,一个侍女迎了过来,说道:“县主,公主刚刚沐浴完,发还不干,早膳就不到膳厅来了,奴婢这就去把县主的早膳送到海棠斋。”
林夕笑着道:“不必这么麻烦,我自己到膳厅用膳即可。”
吃完饭林夕就回到自己的院子。她在海棠树下一边剥石榴一边想着郑筠。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花茶从外面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县主,听说昨天一起在殿庆贺的亲王大臣们从盛京宫了出来以后又赶到了宁国公府上庆贺,也真难为他们的,那宁国公的府邸比起咱公主府那可就离盛京宫太远了。”
林夕微点了下头,也不说话,继续剥石榴。
花茶又道:“坊间传说宁国公这小儿子很是豪气,和咱们城里的游侠儿称兄道弟,不过昨天我瞅着他倒是挺斯文儒雅的。”
林夕认同的点了点头。花茶见林夕似乎对三公主的事并不算上心,也就不再说下去。而林夕也在和暖的阳光下有些微醺,竟睡在了树下。
睡梦中林夕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痒,她随意的往脸上一抹便触到了一个温热的东西。林夕心里一惊,一把就抓住了那东西,刷的一下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渠驭有些苦涩的脸,而她手里攥着的竟是渠驭的手指。林夕刚忙松开手,又迅速起身。这动作做的太快,一时间她有些眩晕,站的有一点不稳。渠驭立刻上前揽住了他。林夕摇晃着躲开了一步,用手撑着塌,低声斥道:“二殿下请自重!”
渠驭一脸伤痛的说道:“我已经调查过,你我必不是亲兄妹,虽不知姑母的话究竟何意,但是你的身份既不能为外人道之,你我又不是亲兄妹,那又有何惧!”
林夕张望四周,并未见一个侍女,她往后退了退,说道:“殿下,我以为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我已有心悦之人,即便是没有,你我既是兄妹,那我断断不可能和二殿下有男女瓜葛。”
渠驭往前进了两步,道:“你当真未曾喜欢过我?”
林夕坚定的迎上渠驭的眼睛,说道:“的确没有,你对我的照拂我十分感激,但我只把你当哥哥!”
渠驭抬头望着天空,良久才道:“你的心上人不会是呼延峦岫。”
林夕被他说的一愣,却也未答话。
渠驭转身欲走,凄楚的说道:“他待你甚我,你待他却也如待我这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渠驭有些失魂落魄的离开了林夕的海棠斋。这院子的名字还是渠驭给改的,这院子里的树也是他植的。林夕的心里也有一丝怅然。这时花茶匆匆跑了进来,欲言又止,知错的垂头立在林夕身边。
林夕道:“殿下来了,怎的不叫醒我。”
花茶自责的说道:“奴婢发现二殿下的时候,他已经进院子了,我只得找了由头遣了侍女们出去办事,然后自己守在门口……”
林夕心知这事也不能都怪花茶,于是就坐回到了榻上。林夕心里空空的,发了好一阵子呆。还好,这时邢烟儿的信送到了。林夕接到邢烟儿的信,唇角就自然的微微扬起。
只见那信上写到:
大侄女,有没有想三叔?不用你答,三叔也知道,你肯定满心都在想郑家那小子。也巧了,三叔正好有他的消息。那小子回西林了,而且西林大皇还封了他个官儿,叫镇北将军。他二哥上次大战后,虽伤势不如他重,但是却落了残疾,再不能领军打仗。他四弟又生死不明。如今郑王爷家就他一个领兵将军。大侄女你想知道为什么吗?三叔就不告诉你,让你着着急。
林夕摆弄着这张纸,确信再没有多余的字后,陷入了沉思。她和郑筠虽相处了半年之久,却从未说起过北定王府的事。却不想王府现在不仅丢了大部领地,还失去了两个领兵大将。如今这情势,郑筠必定肩负着重任。林夕还记得邢烟儿那些话,虽然那些话是为了林夕好,但是林夕觉得她必定是要和郑筠分担一切的,风花雪月与闲云野鹤对于他们来说太奢侈了,能站在一起已是奢求,哪里还能要更多。林夕这么想着就更坚定了要和郑筠在一起的想法。她回了屋,让花茶寻了花样子,竟也耐下心来一阵一阵的绣了起来。一晃就到了傍晚,听闻公主今天一天也未踏出驸马的院子,林夕为这二人终于能好好相处而开心,她懒得出门,晚膳就传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第二天,邢烟儿的信又来了。林夕好笑的摇了摇头,打开信以后,久久未动。
“好侄女,以下为呼延峦岫原话''''''''上次大战,郑筠主要抵抗我戎国的兵力,并未与北周士兵正面对抗,如今封了将军,他又文武兼备,公主和亲由他互送极是合适。”
郑筠要来北周了,林夕觉得太不可置信,她重未想过他们能这么快见面。
林夕心里太高兴了,虽是晨起,但是这屋里却让她觉得有些闷热,她带着花茶就去了花园。一进花园,早有两人行在其中。今天的驸马穿的还是练拳时的那一身素色麻纱衣,头发也随意的拢了一些在身后。公主着了对襟豆绿色长褂,头发也只是简单绾了一髻,只饰了一枚白玉银簪。此时园子了还有些薄雾,林夕觉得此二人恰有一种神仙眷侣的感觉。
公主似是察觉到了有人在望着他们,她回眸一笑,招手道:“夕儿,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夕从未见过公主如此温婉,那以往的娇媚气息居然荡然无存。林夕走到近前,行礼,说道:“公主、驸马,晨起安好。”
公主拉着林夕的手说道:“渠驭这个小混蛋,你别理他,我来处理,保证不让他再来扰你。”
林夕笑着道:“渠驭皇兄待我如妹妹,想必皇兄朝中事物繁忙,定无闲暇再来找我玩。”
听闻林夕的话,公主点了点头。
林夕自然不想继续杵在这里碍眼,于是便推说要去弄些好吃的,便跑到厨房去了。
等到公主和驸马换了衣服到膳厅的时候,林夕恰好烙出了几张五香烧饼,又蒸好了蛋羹。驸马尝了林夕的手艺,点了点头,对公主说道:“你这女儿找到不错。”
公主嗔道:“你莫要以为我这女儿只会做些餐饭,她本事多着呢。”
驸马倒也不吃了,手撑着头,望着公主道:“哦?我以为凌儿你本事已经够多了。”
公主脸上浮出两片红云,斥道:“浑说什么,快吃饭,你不是答应带我去游湖……”
林夕此时已经躲回了厨房,她实在看不得这二人如今老房子失火一般的情形。林夕心里也放心了,看来这二人确实打开了心结,相处的不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最近盛京有则新鲜事儿,那就是廉仪公主和她的驸马突然和好了,蜜里调油似的,居然胜过了新婚的三公主和驸马。林夕也很识趣的尽量躲着这夫妇二人。想到马上就要到中秋节了,林夕便琢磨着要烤些月饼。她小时候是进过月饼作坊的,那时候八月十五前家家户户都要自己拿了材料去作坊加工月饼。在那个物质生活还不算很富足的年代,只有八月十五才能吃到月饼,所以林夕对加工月饼的印象特别深刻。
林夕一边努力的拼凑已经有些模糊的记忆,一边准备材料。在这公主府中,应有尽有,林夕很快就备齐了各种材料。盛京这里也是过中秋节的。到时候一家人团圆赏月,也会分食团圆饼子。不过这里的团圆饼子以肉为馅儿,饼子也不用模子做。
做月饼这件事,别的都还好说,就是这模子稍费了些功夫,林夕画好了式样,让花茶找师傅去做。花茶回来说雕刻师傅要找合适的木料做模子,全部做好大概要两天的时间。
等到模子拿回来以后,林夕便开工了。熬糖浆这个事儿她印象最为深刻,那时候烤月饼是大事,邻居亲友都是互相帮忙,大人们忙着做月饼,有时候忙不过来了,就让林夕看一下熬糖的锅。熬好了待糖放凉,然后兑上油,再和面。虽说公主府什么都有,林夕倒也觉得用芝麻油和面太奢侈且味道也太重了,于是她就尝试了用黄油和面。揉好了面团,接下来就是拌馅儿料,芝麻和花生等材料都是她提前请厨房的师傅炒好的,如今就用油和糖活在一起就可以了。分好了馅料,面也醒的差不多了,林夕擀了面皮,包了馅儿,然后在模子里一塑型,好看的月饼雏形就出现了。等到包完了所有的面皮,林夕便请厨房的师傅帮着烤月饼。看着月饼在烧热的铁板上慢慢变了颜色,而后冒出了香气,林夕甭提多高兴了。第一锅月饼烤好了,味道还不错,就是卖相不尽如人意,月饼面有些开花,有的皮儿还有些糊。厨房的师傅又试着给月饼涂了一些蛋黄,涂了油,又调整了火候,几次试验下来终于制成了赏心悦目的月饼。
这时公主和驸马也一起来了。公主尝了着月饼,很是喜欢。驸马微微点头,道:“这馅料里有核桃,杏仁等,可否有什么讲究?”
林夕心道,自然是有讲究了,这可是大名鼎鼎的“五仁月饼”,不过她不想说什么“仁、义、礼、智、信”,之前她在大乌氏因为要给族长找榨油的植物,差点就被留在那了,现在她学乖了,就做一个安安静静的小吃货,啥也不多说。
公主笑道:“夕儿,你说这饼子名叫''''''''月饼''''''''?”
林夕解释道:“形似满月。”
公主笑道:“这名字不错,劲哥哥,不若就把它当做今年的节礼吧。”
驸马点头不语。
月饼的制作方法已经传授给厨子了,要放什么馅料,做什么样式,林夕可就不管了,她就等着品尝就行了。
中秋节这天林夕随着公主驸马一同入宫赴宴。一入宫扑鼻而来的就是桂花的香气。满宫的锦绣,最惹人注目的还是廉仪公主。大家的目光有意无意的都往她们这一处瞟来。林夕瞧着廉仪公主倒是颇不在意,而且不时的还要在众目睽睽下和驸马眉目传情一下,那边的驸马也是毫无避讳,将公主的目光也是一一都接了,回报以温柔一笑。林夕在一旁倒有些不自在。她瞥见不远处的三公主,就见她脸上似是有些许不快,整个人也似不如当初明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宫廷大宴的流程大抵都是一样的,各亲王皇子等一一呈上了节礼,都是好东西,不过也没什么新意。到了廉仪公主府呈节礼了,就见八人抬了红绸覆着的一座小山一样的东西直至御前。皇帝笑道:“孤这妹子最是抠门,不想今岁弄出这么大一个东西来,孤倒是好奇的紧。”
内监掀开红绸,就见那绸布下盖着的是一摞由大到小摞起来的饼子。皇帝笑出了眼泪,说道:“孤就说她抠门,瞧瞧。”殿内众人皆是哄笑。这是皇后说道:“臣妾瞧着这饼子做的倒是精巧,不知道有什么玄机?”
皇帝笑道:“说的是,廉仪公主,何驸马你们可有什么说辞?”
公主和驸马起身至御前,行礼后,驸马说道:“此饼名为‘月饼'''''''',形似满月,意寓团圆,饼上饰以富贵牡丹图案,似我朝繁荣昌盛,最独特的是这饼里的馅儿料,各种果仁意为百业丰登,辅以细糖,示以百姓安居乐业!”
林夕在心里暗暗为何驸马鼓掌,这月饼从外到内皆是好彩头啊。皇帝听闻后,点点头,说道:“孤倒以为,这月饼配以糖料像极了你与公主当下的日子,甜的很。”
皇上的话一出口,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公主这会儿脸是真的红了。
皇后笑道:“公主,怎的不见县主。”
听了皇后这么说,公主赶紧招呼林夕,林夕也赶忙上前觐见。皇上看到林夕,有些疑惑的说道:“这孩子似乎有些面善。”
公主笑道:“渠凌也是如此觉得,第一眼见这孩子便觉得投缘。”
皇帝意味不明的说道:“听闻这孩子和戎帝的三小子有点渊源。”
公主收了些笑容,说道:“不错,这丫头本是呼延峦岫的救命恩人,燕回山一战,北戎在雁鸣山口徘徊不进,不能与我大周军队互相呼应,渠凌虽不在前线杀敌,但内心也焦急万分,恰巧得知呼延峦岫不在大军坐镇却秘密前往我桑郡的一处宅子,于是我便向梁王借了兵,把宅子内的林夕掳了来,那时我便觉得她与一位故人很是相似。”
皇帝淡淡道:“既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既也肯让你抢了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公主苦笑道:“自是不肯,但是这丫头那时候身负重伤,且中了毒,我已给丫头治病解毒为条件,换她到我身边做女儿,戎皇那一堆家务事,想必皇上您比我更了解,呼延峦岫彼时根本无暇救治他的救命恩人。”
皇上倚在榻上,说道:“说起来,前几日有人奏请重查当年武太傅谋反一案,孤以为无风不起浪,此事确需细细重查。”
公主说道:“皇上圣明。”
皇上又道:“梁王最近身体可好些了?”
公主答:“还是老样子,入秋后,又填了咳嗽,着不得一点风。”
皇上叹道:“这案子本想让他来查,如此便让我再好好想想,好了,你们一家也退下吧。”
林夕随着公主退回到坐席处。就听皇上又问道:“聘礼可到西林大都了?”
负责此事的官员立即答道:“再有两三日就送到了。”
皇上点头道:“如此甚好,日子便定在冬月吧。”
竟只有两个月便能见到郑筠,林夕此时不由得有些心花怒放。宴会后面的内容,林夕全然没有注意,满心里都是郑筠即将来的好消息。
回公主府的途中,林夕又听了一段新的故事。林夕的母亲是前朝武太傅的小女儿,生的很是漂亮,名叫叙兰。那时候叙兰常跟着太傅在宫中,所以她和公主及皇子们极是相熟。但是叙岚十岁那年,因着武太傅的一篇文章写的不妥且有大逆之言,武太傅一家被下了狱。后来还是当时的太子百般求情,才判了武太傅流放,家人入奴籍。叙岚就这样一直在宫中做奴婢。公主和梁王和她年纪相近,总在一起玩耍。叙岚获罪后,他两个一直在宫中护着叙岚。一转眼十年过去了,这时候前太子已经被废,当时当今皇上那时正是太子且已经娶了现在的皇后,也已经有一个儿子。而梁王已经二十有余却迟迟不娶,梁王的母亲早以发现梁王对叙岚生了情愫。那一年沿海出了走私案,皇上派梁王协助太子查案。梁王这一走,立即就有人罗织了武太傅的罪名。如此皇上便下令处死武太傅,原来太傅家人也要一同处死的,公主死命的求父皇开恩,最后判了太傅家人流放。然而就在流放途中,临近戎国边境处,叙兰一族人遭到了流寇洗劫,也就是那时候戎国大司马救了叙兰。
林夕这时候才有一丝的了悟,联想到梁王对她的态度,如此说来她竟可能是梁王的女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夕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若如我是梁王的女儿,他为何派人放火害死了我母亲,又劫走了我?”
公主垂着泪说道:“我们都以为叙兰姐姐已经死了,梁王激怒之下呕了血,落下了病根,后来梁王打探到戎国大司马有一房极其宠爱的妾氏,为了一些目的,便派人想掳了那母女来,未曾想掳人那日,不知何人去那宅子纵了火,梁王的人没来得及带走你们母女两个,只带走了你。”
公主顿了顿又说道:“那几人当时虽掳了你但也受了伤,好不容易支撑到了桑郡,但是不巧又遇到了仇家,于是被迫绕道无暇,可那时无暇正有战事,而你也因为受伤后没得到及时休息和治疗昏迷不醒,那几人为了自救便把你抛在了无暇,后面的事,你大概都知道了。”
林夕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段记忆恰恰是她丢失的那一部分,没想到也是如此坎坷。
公主接着说道:“那时梁王还不知道你们母女的身份,直至一次司马府失窃,大司马珍藏的两幅画到了梁王的手上,我和梁王才意识到叙兰那些年都在司马府的外宅。”
林夕皱着眉道:“想必那年上元夜云川师叔劫我走时,梁王已经知道我母亲身份了。”
公主有些哀伤的说道:“不错,但是大司马为了给你一个名正言顺身份,一直以来都瞒了你一岁,所以当时梁王只以为你是大司马的女儿,所以他当时很矛盾,一方面觉得姐姐背叛了他,一方面又不想伤害姐姐的女儿,所以他便让云川把你带到了暮云山。”
林夕冷笑道:“后来,机缘巧合发现了我竟是他亲生的女儿,所以他又想把我留在身边?”
公主摇了摇头道:“是我发现的,他是置身局中,瞧不真切,我有心助你,奈何暮云山山高水远我那时没有能力也没有合适的法子带你回来,但是我一直关注着你的消息,所以当我知道你在我大周境内时,我便设法带你回来了,你长得有几分像姐姐,也有一点像梁王。”
这个故事串起来了这些年的种种疑惑,林夕听完以后久久不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一直以来林夕从未将自己看做是绮筝,但是如今她所享受的一切却是绮筝的身份换来的。假若如今是真的绮筝站在这里,她会如何感想。回想绮筝的一生,再想自己来这里后的种种,这该死的命运跌宕的让人欲哭无泪。
回到了院子里,花茶边服侍林夕,边小声说道:“县主,奴婢今日听说三公主和驸马闹别扭了,据说驸马要出府和往日的朋友欢聚,三公主不让,头一两回驸马倒是依了公主,可是后来驸马便不理三公主了,听闻三公主今日借着过节回宫到娘家告状了,也不知道皇帝会怎么处罚驸马。”
林夕淡淡道:“过日子哪有舌头不会碰到牙的,都是小事儿,说和说和就好了。”
花茶点头道:“说的倒也是,不过咱公主和驸马爷怎么就生分了好几年呢。”
林夕摇摇头不语。
自那日公主将实情和盘托出,林夕和公主倒似乎有了些许隔阂,两个人见面后无端的就生出丝丝尴尬。这一日,林夕与公主夫妇两个一同吃晚膳,驸马说道:“林夕,你制作的月饼现在已经成了盛京宫里各宫殿必备的点心,宫里的御厨们在此基础上又尝试着做新鲜的花样,怪不得凌儿总说你鬼主意多。”
林夕笑着推辞说自己不过就是喜欢吃东西,这些年走南闯北见识多一点。林夕真有点不习惯何驸马这和善的模样。想当初,他眉间玄针,整个人威严的让人不敢走近。
公主笑道:“夕儿如此有趣,我倒真舍不得她嫁人,真想多留她几年。”
林夕讪讪的说道:“我还小,我还小,然后继续吃饭,决计不看对面一副慈爱表情的公主夫妇。”
气氛很融洽,之前莫名的尴尬一扫而空,林夕觉得自己心中本没有什么梁王,便不再去计较与梁王的种种,她想的很清楚,她在这大周中最亲的人就是公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说三公主因为和夫婿感情不睦,整天就像个炮仗似的。林夕本也不愿意和贵女交际,再加上为了躲三公主,她便安心在家做了一回好学生。之前公主给她请过各种师父,叫她各种技艺,如今她待在家中,便把以前所学一件件的捡了起来。公主很欣慰,驸马见公主欣慰,他也很欣慰。
冬月初三,西林公主入盛京。林夕盼这一日盼了好久,她随着公主在嘉禧殿侯着西林公主的架撵。终于,文丞相和郑衔打头走进了大殿,在他们身后的是六位侍女拥着的可馨公主,而在公主身后的便是郑筠与大周的左将军。其实旁的人,林夕根本就没有注意,她的目光一直锁着那一身胄甲的青年身上。他比分开时魁伟了些,但脸庞却黑瘦了。他的目光坚毅,步履稳健,任谁都不能将他和当年那个攻音律善文墨的筠郡王联系起来。他站在这里就如那镇北将军的名号一般,坚毅岿然。林夕陶醉在自己的目光中,而这殿上如她这般的少女又何止她一个。公主见她这般模样,只好轻轻的扯了扯她的袖子,让她莫要再失态。林夕猛然回过神,脸红红的,垂下头再不敢往殿上的诸人那里看上一眼。
好半天,当众人都入席以后,林夕这才定了心神往男宾那席扫去。郑筠依然肃然坐在那里,似是没有发现她。而林夕却感觉自己好像被另一束目光灼了一下,她微移了目光,正对上了渠驭隐含痛苦情意的目光。林夕赶紧避开,却不想撞上了另一个讶然与惊艳的目光,林夕惊惧的往公主身后藏了藏,平复了一下心情,目光又去寻可馨。可馨带着帷帽端坐在纱帐后面,俨然不是当年娇憨的模样。似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可馨也朝她望了过来,那纱帐里的美人似是微抿了唇角。
这时就听北周皇帝说道:“戎国的三殿下今日也到了盛京,车架此时正在皇城外,诸位与孤稍待片刻。”
呼延峦岫要来这件事,林夕很是意外,她也是此时才意识到邢烟儿的信已经有些日子没送来了。
乐师奏乐,舞姬献艺,众人便在这雅乐声声中迎来了呼延峦岫。林夕已经有一年没见他了。他似是变的健实了很多,以往的病气已经不留一丝痕迹。对于盛京宫里的众人,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上一次他那广袖朱袍妖娆邪魅的形象里。如今他一身墨染戎服,不披甲,着护臂,金带束腰,足蹬皮靴,头未带冠,只是两鬓编了发拢在脑后,束发的攒金绳子坠了两颗狼牙。他一入殿,众人直感到一丝森然野蛮之气。林夕也不由得倒吸口气,心道是,呼延峦岫你这是来参加婚礼还是来砸场子的。
乐师舞姬退下,呼延峦岫和煦一笑冲着皇帝行礼。北周皇帝面色不愉的说道:“三殿下怕是来的匆忙了些。”
呼延峦岫不以为然,朗笑道:“周皇说的是,这一路上赶得是匆忙了些,待到渠驭皇子大婚之日,呼延峦岫必是要穿的得体隆重些。”
周皇也笑了起来:“如此甚好,孤还记得三殿下当年好风采。”
呼延峦岫笑道:“不敌渠驭殿下十分之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皇笑道:“请三殿下入席。”
呼延峦岫径直入席,回身之间居然准确的望向林夕,粲然一笑。林夕霎时间就成了宴上众人目光的焦点。林夕颇有些懊恼的瞪了呼延峦岫一眼。这时候,内监大声宣道:“开宴。”
任宴会如何喧闹,林夕都躲在公主身后,专心吃东西,再不敢抬头张望。
冬月十三便是渠驭大婚的日子。郑筠一行人都住在驿馆里。公主府离驿馆不算远,但是林夕却没有机会和郑筠见面。不过意料之中的呼延峦岫上门了。
他今天倒是穿的干净,一身月白棉袍,依旧是带着护臂,束着金带。林夕见了他笑道:“你穿衣风格变了。”
呼延峦岫也不语,就立在她面前,端详着她。林夕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怒吼吼的说道:“看什么看,再看我就把你眼睛挖掉。”
呼延峦岫张开手臂,笑道:“甘之如饴。”
林夕羞恼的很,拿起手边的一个手炉便丢了过去。
呼延峦岫赶忙接住,低斥道:“小心。”
就在这个功夫,林夕已经快步上前,攻向他的侧肋。呼延峦岫轻轻一躲,笑道:“小丫头,跟我打架你还嫩了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夕也不恼,抱着胳膊笑道:“原也是跟你闹着玩儿的,你自己一个人起来的?没带我三叔?”
呼延峦岫笑道:“我为何要带上你三叔?”
林夕问道:“你可有我三叔的消息,我有许久没接到他的信了。”
呼延峦岫自斟了一杯茶,一饮而尽,说道:“你那三位叔叔有些事要办,现下并不在内陆,况且也不用他们给你传什么消息,我这不就在你跟前么。”
林夕瞪了他一眼,说道:“谁要知道你的消息来着,想多了吧。”
呼延峦岫淡淡道:“那就是想知道郑筠的消息了,你不是一早就就知道他要护送公主来大周么。”
林夕深知在这个问题上再纠缠也没什么意义。笑着给呼延峦岫斟了一杯茶,笑道:“你现在龙腾虎跃一般,身体可是全好了?”
呼延峦岫喝了口茶,点点头说道:“的确,托你的福。”
林夕叹息一声道:“可我怎么觉得你这语气好像是我欠了你账未还似的。”
呼延峦岫认同的盯着林夕说道:“还真是,你偷了我的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气氛一瞬间尴尬到了极点。林夕的脸有些发白,继而又开始转红。她不敢看呼延峦岫,微微侧开了脸。
呼延峦岫很认真的继续说道:“别怕,我这次来不是找你还账的,我是来帮你达成心愿的。”
林夕挤出一丝笑,哑声说道:“别逗我了。”
呼延峦岫笑道:“不日后便可见分晓,等着吧,这个给你,想想怎么对。”
林夕见呼延峦岫留给他的是四个字‘赤月言吉''''''''。
冬月十三,二殿下迎娶西林公主,三国观礼,这一次的规格自然要比三公主出嫁时要更隆重些。再者上次是嫁女儿,多多少少有些伤感,而如今是家里要添丁进口了,喜庆气儿自然是更足些。渠驭要到驿馆迎接新嫁娘,林夕她们这些女眷自是不必同去,他们都在嘉禧殿等着。一队新人到了殿前,然后内监宣布‘吉时已到'''''''',伴着长长的尾音,渠驭和可馨走上殿来依礼拜见帝后。帝后自是依次训示一番,然后皇帝封了渠驭恭亲王并赐了府邸,皇后将自己当年的陪嫁中的一对珍品赐给了可馨,是一对嵌八珍攒金簪。这样一来,基本上昭示了渠驭的太子地位,也隐预着皇后视渠驭如己出。然后二人在司礼内监的带领下去给祖宗祠堂进香。而大殿上的宴席在渠驭二人离开大殿时便宣布开席。众人齐齐举杯庆贺,帝后也是愉悦的很。
拜完祠堂后,可馨公主便被送到了二殿下在宫中的寝殿。此时依着习俗众女眷要去看一看新媳妇,未婚的沾些喜气,已婚的说些闺中秘话。说起来今天嘉禧殿中女眷可真是不少,不过真正敢去殿下宫里闹新娘子的除了皇家亲戚就是几位权臣的家眷。林夕一众人进了大殿绕过屏风,走到后殿,却见以郑筠为首站了好几个侍从在那里拦着。
郑筠今天未穿那武将胄甲,而是着了一身宝蓝色锦袍,头上束了碧玉冠。他本就生的儒雅,今日这装扮衬得他更如朗月当空一般。同来的几位未嫁女此时尽不敢直视于他。不过姜还是老的辣,年过四十的贤王妃笑道:“将军这是意欲何为?”
郑筠笑道:“今日我便不是什么冠军,只是公主的娘家人,诸位要想往前行,必是要过我这关。”
贤王妃笑道:“将军莫要说笑了,要论打架,我们可打不过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筠笑道:“自然不是打架,筠只说四个字,如若有人能对出答案,筠自当让路不再阻拦。”
贤王妃笑着问众女道:“你们以为如何。”
文骊非干脆的说道:“这又有何惧!
林夕想到了那年她在大殿上弹奏的《怀古》,想来也只有这样爽利的性子才配得上那样有风骨的乐器。那日宴后不久,文家大小姐和廉家小姐都觅得了佳胥。文二小姐至今未嫁,不是没有媒人上门,而是她极有主见,绝不要盲婚哑嫁,而是要自己选郎君。
“这位姑娘,可是有异议?”
郑筠的声音把林夕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就见众女都望着她,林夕懵懂的摇头道:“未有异议,未有异议。”
郑筠望着她微微一笑,说道:“那筠便出题了,这四字为‘赤月言吉''''''''!”
林夕一愣,心道,这不是呼延峦岫留给她的么,就听有人已经答道:“青月话别!”
贤王妃摆手道:“不好不好。”
又有人说道:“白昼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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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望着郑筠,有些将信将疑的答道:“夕山中土?”
众人皆不懂林夕说的是什么,那边郑筠笑道:“夕山中土不错。”
左将军之女奇道:“为何夕山中土不错,我倒是觉得白昼诉情更合意些。”
文骊非这时候说话了,“郡王这赤月言吉这四字莫不是意在拆解赫朋誩喆?”
郑筠道:“正是,所以唯有这位姑娘的多出串圭算是合意了。”
文骊非思衬道:“县主的这四字虽合了意,但并不佳,骊非……”
她的话还未说完,郑筠笑道:“所谓答题也不过是闹着玩,既然县主合了意,那诸位可向前行了。”说罢他和她身后的随从便让开了一条路。
林夕跟着众人往前走,终是忍不住回望了郑筠一眼,就见他已经大踏步的往前殿走去。林夕望着那背景竟生出了些遥不可及的感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众女一路行至渠驭的寝殿,此时可馨公主正端坐在塌边。可馨见到众人立即起身。贤王妃在众人中最为年长,她走到可馨跟前,赞叹道:“真真是个妙人。”然后她挽起可馨的手说道:“让我来给你介绍,这个是你四妹妹名叫芸儿,这个是你四王叔的女儿……”
贤王妃把在场的众人一一介绍给了可馨。林夕觉得,可馨和她四目想视时,眼里藏的是出自真心的欢喜。虽不似幼年时那般玉雪可爱,但是如今的可馨脸上依旧肉肉的,皮肤白里透着些粉,现在穿着大红嫁衣,更衬着她甚是娇憨。贤王妃最后才介绍自己。可馨连忙要行礼,可是贤王妃拦住了她。然后贤王妃冲着林夕她们一众说道:“小孩子都回嘉禧殿赏歌舞去吧,我们还要和公主说说话。”
贤王妃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明白,一众未嫁的姑娘皆红着脸离开了渠驭的寝殿。林夕回到殿中就见殿内的武姬刚刚一曲舞罢,正在退场。林夕趁乱到公主身后刚坐稳,就听郑衔说道:“恭亲王与可馨公主真乃佳偶天成,我西林与周成为儿女亲家,这正是两国子民的福气,衔以为,如此良辰,这喜事何不再填上一桩?”
坐在上首的周皇笑道:“不知道二殿下有什么想法?”
郑衔笑道:“成人姻缘是美事一桩,今天衔为的可不是自己,而是为着我西林镇北将军郑筠。”
殿上的众人皆把目光集中在了郑筠身上。郑筠此时也已站了起来,立在了郑衔身侧。
郑衔微侧了身,说道:“郑将军不仅武艺高强、更是颇通文墨,如此人才一心为国,直至现在还未曾娶妻,郑将军的婚事早已成了衔的一桩心事,却不想此番郑将军竟在周觅得了意中人。”
周皇点头道:“北定王第三子攻音律善诗文,少年便扬名在外,不知郑将军的意中人可在这殿中?”
郑筠行了礼,答道:“筠自第一次入嘉禧殿便遇见了心仪之人,只是那时筠身负重任无暇打听消息,今日筠存了私心拦在恭亲王寝殿前,竟真的让筠知道了那姑娘竟是益阳县主。”
林夕的心跳早就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了,从一开始郑衔说道郑筠时,林夕的心就已经跳慢了一拍,再后来随着郑筠的话语渐渐引导自己的身上,林夕直觉得自己似乎连呼吸都没有了。
殿上已经炸开了锅,这时周皇笑道:“益阳县主天生丽质,郑将军在众人中一眼便看中了县主,孤还真是相信,不过,孤以为以郑将军必不是那种只耽于外貌的人。”
郑筠认真的答道:“周皇说的是,刚刚筠在拦住县主众人时,曾出过一题,请诸位对上‘赤月言吉''''''''四字,当时的答案中唯有县主的答案合了我的心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皇饶有兴致的问道:“县主如何作答?”
郑筠道:“夕山中土。”
周皇思衬了一下,说道:“文相你以为县主对的如何。”
文丞相笑道:“老臣以为郑将军这‘拆字对’很是有趣,而县主的答案也妙在了取巧。”
这时一个爽利的女声在殿中响起:“大皇容禀,骊非以为,还有更佳的答案。”
周皇笑道:“说来听听。”
“习木又喜!”
周皇点点头道:“不知郑将军以为如何?”
郑筠道:“当时县主第一个识出了筠耍的这个小花招,那一刻筠便觉得自己终于得了知己。”
周皇笑道:“这件事,孤说了不算,还要问一下公主的意见,渠凌你怎么看?”
廉仪公主笑道:“郑将军如此才华品貌,世间难寻,我自是为夕儿欢喜,只是这亲事还是要问一下呼延三殿下的意思。”
不知道内情的人,此刻已经被殿上复杂的关系给绕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时的呼延峦岫正坐在那里自斟自饮。公主提到了他,他便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起身抬步走向了林夕她们这一席。呼延峦岫今天着了一身烟灰攒金丝暗纹的袍子,依旧带了护臂束了金带,他的模样凌厉张扬,行走间鬓角的几捋发微微飘动。
“你觉得怎么样?”这是他问林夕的话。虽没走到林夕近前,但是他矗立在那里,背着手俯视着坐在那里的林夕。那种传过来的压迫感让林夕一动也不敢动。林夕此时正在发愁不知道怎样回答。
“不言语就是不反对,既然你不反对,我给你准备嫁妆就是了。”
呼延峦岫边说边踱到了郑筠身侧。林夕感受到了那股消失的气压,她的脑海里响起的是那天他来时的那句话‘我是来帮你达成心愿的’。”
“大皇,益阳县主曾经救过我的命,如今她能觅到佳婿,我自是没有意见。”
郑皇点点头道:“既然是一桩美事,孤也乐的成全,如此便将益阳县主许给西林镇北将军吧。”
林夕做梦都没想到他们的亲事居然这么容易的定了。这喜悦来的太快,林夕一时间竟有些不敢相信。
殿上的众人自然是恭贺连连。廉仪公主满脸笑容,眼角闪着泪光,说道:“我只有一个要求,让夕儿多陪我几个月,明年春天再出嫁。”
周皇笑道:“皇妹啊,现在后悔也晚啦。”
在这殿上众人的目光中,林夕望了一眼站在殿中的郑筠。隔着那许多的人,他也微笑着望向了她。
回公主府的路上,公主搂着林夕,感叹道:“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把你嫁出去,还要嫁那么远,哎。”
林夕温顺的伏在公主怀里,喃喃道:“我定会找机会常回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傻孩子,哪有那么容易。”
沉思了一会儿,公主说道:“以前我在父兄的保护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时候喜欢我的人也多,他们送好玩的东西给我,送好吃的好看的给我,被那么多人爱着捧着,我那时候就想一定要找一个最最宠我的人做驸马,但我觉得他们做的都不够,于是我找了好多年都没找到。”
林夕问道:“直到遇到了何驸马?”
公主摇摇头道:“也对,也不对,我第一次见他是在廉家的马球场里,马球是武人们爱玩的游戏,周的官员们大都不喜欢,我却爱看,于是由于我经常去,而那些爱慕我的人也经常一同去。”
公主微闭了眼睛说道:“就在那里我遇见了他,他一人冷冷的立在众人之外,偶尔场上人手不够了,他们就叫他去凑数,我见过他好多次了,可他从来没正眼瞧过我。”
“后来我就命人打听他的消息,却不想我们其实幼年时是识得的;那时候他父亲是奉常,与武太傅交好,他那时也时常跟着父亲到太傅那里,我们那时候都喜欢欺负他,他总是认打认罚;后来太傅出事了,奉常也受到了牵连,不过还好那时候他们只是削官为民;他再次回到盛京是因为他在北地谋了一份养马驯马的差事,那一年廉将军家从北地买了一些马,何劲他便是为着送这些马入京而来的;他来了便不想再走,他想凭自己的本事再走出一条路来,我越是对他好奇就越是想接近他,可他总是不睬我,后来我了解他的故事了解的多了,再看他时便越发的觉得我要找的人就是他;我请求皇兄招他为驸马,皇兄不肯,说他无官身无家势,我说我可以等,于是皇兄先复了他父亲的官职,又给了他入官的机会,待到他升至从三品时,我已经快是老姑娘了;我等这一天等了那么久,我以为我们成婚后他会拥着我喜极而泣,可是什么都没有,他呆我冷冰冰,一切依礼行事,我不召他,他便只在官署和他自己的院子间行走;我用权利逼他威胁他,我引着爱慕我的人在府内通宵达旦的饮酒,无论我怎么做,他皆是那样,不理我不看我。”
林夕听到这里,一阵心惊。
公主接着说道:“那夜,我心如死灰,我就想去问问他,既然他不想娶我,当时为何不拒绝,可是当我踏进他屋子里的时候,还不等我开口,他倒先说道‘十年了,你第一次踏进我的院子’。”
公主说到这里时竟有些哽咽,“我当时眼泪哗的就流了下来,我扑到了他的怀里,我以为他会推开我,可是他没有,他一手环着我,一手轻抚着我的背,我在他怀里哭了良久,最后他轻笑着说‘凌儿,我的衣衫都被你弄湿了’;那时我又气又恼又觉得好笑,我与他成婚十载,他竟第一次如此称呼我;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我们成婚十载,我与他竟是赌了十载的气,竟没有做过一日和气夫妻;后来我才渐渐想明白,我一开始就把他套在了笼子里,一直想让他按照我的想法去生活,而他之所以不挣扎竟是因为他虽不甘但是无奈自幼年起就心悦于我;他爱的是我,不是公主,直到我放下身份去找他时,才解了他的心结。”
林夕听到这里,简直有些瞠目结舌,这二人居然如此执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林夕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特殊,为了不生事端,还是不出公主府为妙。以周这边的规矩,待嫁的女子是要自己为自己准备一些嫁妆的,比如做些衣服帕子什么的。这些对于林夕来说难度系数有点太高,她能做的就是绣些帕子小衣什么的。林夕虽然婉拒了各种宴会的邀约,但是梁王的宴会她是拒不得的,公主也不许她不去。其实林夕心里也明白,梁王毕竟是绮筝的父亲,即便是之前她许婚时梁王没有在现场,那并不代表这件事梁王没有参与。如果梁王不同意,公主大概也是不好那么痛快答应的。
自打林夕体内的蛊虫苏醒后,林夕的美貌升级的速度就上升了。还好如今体内的蛊虫能力本就弱,再加上一直服用霍师叔等人给她调制的药丸,这才让蛊毒发展的更慢了些。但是即便如此,只要是月余不见她人,便可以在她身上感觉到细微的变化,这种变化被别人誉为长开了。林夕如今不仅穿着上尽量素雅,就连妆容也尽量不去修饰。她的皮肤已经够白够嫩,没有一种粉能如此浑然天成,她的好气色漾在皮肤里,根本也用不到什么胭脂,唇色更是如此,不染自红,潋滟的如樱桃一般。公主望着她不由得感叹道:“如此风华绝代。”
林夕和公主乘着马车前往梁王的府中。一路上林夕都在想心事。她早已知道自己必定是要去面对梁王的。但是不管是从她自身出发,还是从绮筝的身份出发,她都不愿意去见梁王。毕竟绮筝的母亲因他而死,而林夕自己也是因为梁王的缘故和郑筠分开又去了慕云山那么多年。林夕自己其实也不能说是对梁王有怨念,但是就是当他知道梁王和绮筝的关系时,她自己竟也有了打不开的心结。但是必定还有几个月就要离开周了,据说梁王如今的身体糟糕的很,以后会否有机会再见面都不一定,因而有些事情还是要当面解决一下的。
和以往不同的是,今天林夕和公主直接进的是梁王的内室。梁王这个人很无趣,这在林夕第一次到梁府时就发现了。不过那时候毕竟是还请了不少人一同过来,待客的宴会厅上虽然布置的精简但也还说的过去。但是自打林夕进了梁王自己的院子,她就发现这院子整洁了有些过了,院子里居然一棵花草一件陈设都没有。再往屋子里一进,目光所及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了,不过奇怪的是这屋子里怎么这么热呢。
林夕跟着公主终于到了梁王卧房的门前。门前伺候的人低声道:“五郎等候公主与县主多时了,”说罢他便把门从中间向两边轻轻滑开。房门一开,一股潮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林夕就见一人着布袍坐在塌上,塌几上以及塌几周围摆放着的均是盆景,有的已经盛开,有的还在含苞,而有的已经结实。那一棵棵的竟都是梨。美人倚在梨树下日日面东的画面,早已经刻在了林夕的脑海里。如今此情此景,林夕的眼泪不由得就溢了出来,而她对面的梁王也是两眼生泪。
林夕已经多久没见过梁王了,那一次见他还是她刚从南境回周的时候。那时候他还面上无须,精神尚好。虽然那时候他吐了血,林夕也听闻他在那日后再未踏出过府门,朝中事务也不大管了,但是林夕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如今这须发暗淡,整个人憔悴苍老了近二十岁的人会是梁王。
公主的眼泪也流了出来,她拉着林夕到了梁王近前,哽咽的说道:“五哥哥,夕儿,我去膳厅看看饭菜准备的如何了。”
公主匆匆离开,仆人又把两扇门合上了,屋里只剩下了林夕和梁王。
两个满脸泪痕的人,各自凝望着梨花,久久不语,
良久,梁王才开口说道:“我身子一向弱,别的哥哥弟弟都去马场练武场操练,而我却只得待在书院里,叙兰本比我小,但却似姐姐般,陪我玩,给我偷偷带好吃的,冬天怕我冷,给我备着烤热的垫子与毯子,我们幼年起便在一起,后来她成了宫婢,我也日日都要见到她方才心安,她大抵也是觉出了母后要对她动手,在我要去沿海查案之前和我宿在一起,我那时候下定了决心,要带她远走高飞,可是却不等我觅得藏身之处,她便被流放了。”
这些事和林夕想到的差不多。梁王接着说道:“我这一生除了叙兰以外什么都不爱,在这梁王府中,我想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操控着三国的势力,要让所有人都要受我的掌控,我以为我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了,但是枉我自以为探得了三国的机密,却竟不知叙兰一直藏在司马府中,我自以为自己能把别人玩弄在鼓掌之中,却不想不仅害死了叙兰,还让你坎坷多年......”
林夕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梁王有多悔恨,不用他说,单看他如今的情形便已经可以了解了。林夕环视着这一屋子的梨花,走到梁王近前,跪坐在在塌边摸了摸他的衣服的下摆。不出意外的他的衣服那么潮湿冰冷,让人触之生寒。
林夕有些伤感的说道:“母亲在司马府生活的很好,比起她其他的家人来说,她已经很满足了,她日日望着东方,心里想着的必是你在好好的生活,如果她知道你竟如此糟践自己,恐她心里也难安。”
呜咽声从林夕的头顶传来,林夕知道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挽回,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是绮筝,想必她虽不愿意面对梁王,但也必不忍看他如此。
林夕接着说道:“这些花开的真好,母亲想必极是喜欢,但是她后半生已经圈在那小宅子中如这梨在这盆中一般,梁王何不先将这些花儿置于适宜的花房,待春来植于园中,想必母亲也是乐得如此。”
林夕见梁王不再呜咽,她起身滑开房门,对着门口的老仆说道:“大伯,这屋子过于湿热,梁王一身的衣衫都浸湿了,还请老伯给梁王换一身干爽的衣服,老这么下去,身体如何吃的消。”
门口的老者眼中早已蓄满了泪水,忍着不掉落下来,连连称是。
天都已经黑透了,林夕才和公主和从梁王府回来。一同回来的还有两个侍女,一个叫柳叶,一个叫玉裁。就像林夕预想的一样,梁王设宴,却只叫了公主和林夕。一顿没什么话说也没什么胃口的晚宴结束后,梁王赠了林夕这两个婢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林夕毕竟也是学过武功的,虽然她一直以来疏于练习,但是和那么多高手相处了那么久,多少都能看出点门道来,所以梁王送给她的侍女武艺高强,林夕自然是看出来了。这两个侍女长相一般,属于丢在人堆里既不起眼也没什么特别之处的那种。刚刚收了梁王的礼,紧接着呼延峦岫送的嫁妆也到了。呼延峦岫本人没有到,派来送嫁妆的是林夕的三个老熟人。林夕一见邢烟儿,就高兴的跟什么似的,忙招呼着三人到厅里叙话。
邢烟儿三个已经快一年没见林夕了。这段时间林夕的美貌发展的快了点。他们三个见到林夕俱是一愣。到了厅里,邢惠什么话也没说,捞起林夕的手就开始把脉。邢烟儿本来和林夕叽叽喳喳正聊得高兴,见此情形立即噤声不语。邢惠号完了脉又去观察了一下林夕的眼睛,然后他沉吟道:“照理说蛊毒发展的速度应该是很缓慢的,不知为何如今表征竟如此明显。”
邢烟儿担心的问道:“大侄女儿的身体可有受损?”
邢惠摇头道:“倒也不至于,只是我刚刚探到那蛊虫的气息很是微弱,照此情形,面容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邢烟儿想了想,说道:“大侄女儿,你今年十七了吧。“
林夕点头。
邢烟儿也点点头道:”都说是女大十八变,看来大侄女儿这是自己长开了。“
林夕心道,实际上她就是十八来着,之前不是说大司马给瞒了一岁么。
邢惠却摇头道:”应该有些关系,但也不至于如此,总之还是要每日喝菌露丸,这次我又带了一些过来,里面又添了些我从南境采的珍奇药草。“
林夕笑盈盈的说道:”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好的很,叔叔们不要太挂心了,这次叔叔们到南境去可有什么好玩的事?“
接过话头的自然是邢烟儿。邢遐一直默不作声,只是眼含着慈爱望着林夕,邢惠也坐回去喝茶去了,只有邢烟儿凑到林夕跟前,笑嘻嘻的说道:”大侄女儿是不是想听那大乌氏一族的消息?“
林夕笑道:”三叔知道他们一族的消息?“
邢烟儿得意洋洋的说道:”你三叔自然是知道,那大乌氏的族长的妹妹嫁到赤羽族以后,和那少年相处的甚好,只是有一点不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夕不无担忧的问道:”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邢烟儿一脸惋惜的说道:”那女子却一直未有身孕。“
林夕心里思衬着大概是当时乌绡小产时伤了身体。
邢烟儿又道:”那族长倒是个有手段的,如今南疆那里的各个部落都与那大乌氏均开始来往,说是那大乌族族里产了一种橙油,其他的部族都巴巴的拿着好东西去大乌氏去换。“
林夕心道,原来当初自己的那些话,族长竟听进去了,想来他们族是做成了亚麻籽油。
邢烟儿又和林夕聊了一些他们在南境的所见所闻,林夕倒是没有往心里去。他们这边在屋里说话,那边呼延峦岫准备的十个大箱子还摆在院子里。此时公主坐在廊下,她身边的许姑姑正在对着礼单核对各箱子的物品呢。
不一会儿,花茶到林夕身边说道:”县主,公主请您出去呢,说是呼延三殿下的聘礼准备的太厚了。“
林夕此时才意识到,她竟忘记了邢烟儿他们此行是来送聘礼的。而邢烟儿也拍着脑门叫到:”哎呀,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给忘了,大侄女儿快来,快来,瞧瞧那傻小子都给你准备了些什么。“
邢烟儿扯着林夕走到了院子里,此时几个箱子俱已打开。就见一箱子齐齐整整的码着整齐的金条、金锞子、金元宝,除此之外还有些裹在锦包里的小金鱼儿,金坠儿等小玩意儿。
邢烟儿叹道:”我了个乖乖,怪不得这箱子重的吓人。“
公主在一旁说道:”这一箱子可尽够你十几年在西林打点赏赐的了。“
挨着这箱子的是一箱子的珍珠宝石,除了成串的,还有按大小不同装成盒子的。
邢烟儿又叹道:”这傻小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公主也道:”这些东西尽够整个后宫用多少年的了。“
挨着这一箱子的,是三箱子绸缎绸纱等上好的衣料。
邢烟儿这次只叹了一声,未说话。
公主说道:”这些料子制成的四季衣衫也够用好多年的。“
挨着衣料的是五箱子皮料,什么狐皮,熊皮,狐狸皮,总之是珍奇尽有。
邢烟儿揪着心说道:”戎皇的傻儿子呀,不知道戎皇若知道心该痛成什么样。“
公主也摇头道:”真是个实心眼子,这里面随便一样东西制成了,都是一份世间难得的佳品,偏他把毛料都给送过来了。“
林夕站在院子里,看着这在眼光下闪着耀芒的十个大箱子,一时间心里尽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还好在场的人都是自己人,把东西原样都封好了后,公主又下令加强了公主府的防卫,如此才稍稍放了心。
本是高高兴兴的事,但是林夕几人却都高兴不起来。邢烟儿几个也未在公主府多做停留便也告辞了。公主揽着林夕,叹道:”他有这份待你的心,我也不知道对你是好事还是坏事。“
林夕不语,只是往公主怀里又钻了钻。情绪消沉了几天,林夕便钻进了公主府的书房,在这无形的压力下,她现在迫切的想多学习一些这世间的东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春天似乎在一夕之间就渲染了每一个角落,林夕从书房出来的时候,目光所触之处尽是绒绒的绿色。她本是要在这屋中继续看《列国山水志》,但是花茶已经催了她几遍了,恋恋不舍的放下书卷,她不得已要出门赴约去了。漫长的冬季刚刚过去,周的贵族门刚刚从年节的欢聚中走出来不久后,又即将开始庆祝春天的游宴。这些天林夕已经收到不少邀约了,她依旧避着不去,但是这次是恭亲王妃请她,而且地点并不在王府内,她不去似乎也说不过去。
林夕挑了件藕色绣白兰花边的裙子,因着天气有点冷,又外罩了一件天青色短半臂。她让花茶给她绾了最简单的发髻,簪的依旧是那几朵惯常戴的玉石小花。恭亲王妃今天约她一同去玉带河边踏春。每年的这个时候玉带河边尽是踏青赏春的游人,今春也不例外。林夕带着花茶和柳叶坐在马车里,一路行一路看。花茶忍不住吐槽自己县主每日里过的比老人家还清闲,来了盛京两年都不曾好好的出门看过风景。终于在约定好的地点与恭亲王妃会和,恭亲王妃挑开软轿的窗帘与林夕打了照顾以后,两人的车驾便一先一后相随着往玉带河南岸走去。走了好远才寻了一处人不算多的地方停了车。
林夕下了车,见到可馨穿了上身穿了一件淡粉色小衣,下面一条朱红色的高腰长裙,小衣外又穿了一件同样粉色的长宽袖罩衫,整个人活泼灵动。可馨还是那么漂亮,不过比起上次见面时却也清减了一些。
两个人见了面依旧是搭着手,颔首为礼。可馨笑道:”三嫂。“
可馨的这个称谓让林夕霎时间就红了脸。
可馨望着她说道:”三嫂在三哥哥面前也这么爱脸红吗?“
林夕此时颇有一种新嫂子进门遇到厉害小姑的感觉,一时间想亲近又找不到话说。
可馨拿了帕子掩着嘴笑道:”我还是叫你林夕吧,瞧把你臊的。“
林夕也笑了,只说道:”最近一切可好?“
可馨回头瞭望着玉带河北岸的风景,答道:”也好也不好,毕竟离了家乡形单影只,大半时候还是会寂寞的。“
林夕听到可馨的话,歉疚的说道:”我再这盛京中甚少走动,你来的这段时间,没有陪陪你,是我疏忽了。“
可馨回身走向玉带河,指着河中的水波粼粼,说道:”我要是一只小船,乘着这水波,便可从玉带河汇入桑河,再从桑河流到庆河,庆河的水现在就从我北定王府的花园中流过,如此我便能回家了。“
林夕在这个世界上本没有什么归属感,这些年她辗转了几个地方,哪里都没有给她强烈的家的感觉,所以可馨的这种离家的孤独感,林夕这一刻才体会到了一些。她走到可馨身边,挽起可馨的胳膊,也不知道是安慰可馨还是再安慰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以后我们会常见面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馨冲着玉带河大声的喊道:”喂,小水花,向我问我父王好,问我二哥哥好。“
后面的话可馨没有说,她用水抹去涌出的眼泪,用力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可馨,县主,你们?“
渠驭的声音在她们身后响起。林夕一听渠驭的声音,赶忙回身低着头行了一个礼。渠驭急忙说道:”县主,自家人本不必......“
此时的可馨还在对着河哭泣,林夕见此情形,也不敢抬头,只说道:”王妃远嫁来周,如今看到这河岸边踏春的人家团团圆圆,共享天伦,心里难免感伤。“
渠驭听林夕这么说,走到可馨跟前,安慰道:”莫要伤怀了,迎着风哭泣会生病的。“
可馨听了渠驭的话埋首在他怀里,啜泣之声更甚了。
林夕心知此时正是离开的好时机,推说自己要与公主一同去置办东西,赶忙就走了。可是还没等她走到自家的马车,渠驭却大步追了过来。林夕心里好气啊,真想大骂他一通,无奈只得忍住。
”妹妹。“
”谁是你妹妹,莫要再跟来了,看顾好王妃。“
”我思你如狂,你却日日躲在府中,几月不得见你一面,你我本无可能,我也再无他想,只想送送你,他日在西林有何难处尽管开口。“
林夕被渠驭的情话震的脸红耳赤,他后面说的话其实她并未听仔细,只逃也似的跳上了马车,赶紧离开了此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为着林夕的嫁妆,公主这些日子可是费了不少的心思。这天林夕正在书房看书,公主身边的许姑姑请了林夕去库房看看。公主府的库房自成一个小院子,林夕以前从来没到过这里。今天她一踏进院子便看到了院子门口左右以及三面檐廊下摆的俱是大红的箱子。而公主此时正在库房里坐着喝茶,见到林夕过来了,公主冲她招着手说道:“瞧瞧我都准备了些什么。”
林夕走到公主近前,与公主一同又走到檐廊下。许姑姑把箱子一一打开,就见这些箱子里简直应有尽有。除了首饰衣衫珠宝等,还有银盘玉盏等用品。
公主边走边说道:“我把你日常要用的东西都精心准备全了,内外四季衣衫也制了许多,总之在合乎规制的情况下能准备的都准备了。”
林夕搂着公主的胳膊,说道:“母亲,你对我这么好,我真的有些舍不得离开周了。”
公主笑着用手指点着林夕的头,说道:“你呀,诓谁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早就飞到西林去了。”
公主拉着林夕在檐廊绕了一圈后,又进入到了库房。库房里整齐的摆放着柜子和架子,公主拉着林夕一直走到库房的最里间,然后在一处靠墙的柜子前停下。这柜子有开门也有抽屉,公主取下一处上下并排的两个抽屉,那处便露出来了的斑驳墙皮。公主从头上取下簪子对着那处墙戳了几下,然后那墙便很快裂了几处。公主把用簪子从裂纹处挖出一个洞,然后从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公主把那盒子递给林夕,说道:“打开看看。”
林夕诧异的把盒子打开,就见里面是一条赭红的项链,这项链的材质看起有些似玉石一般,但是触之却不似石头般冰凉。林夕又仔细观察了这粒粒大小粗细并不均等的颗粒,然后诧异的问道:“母亲,这些竟是骨头不成?”
这时公主已经把抽屉放好,又从别的柜子里拿了一个木匣过来。
公主边打开木匣边道:“不错,这东西是我渠家建国之初便有的,我小时候见它颜色好看就从母后那里要了过来,如今便送给你,据说这东西意头极好。”
林夕心知这东西在渠家世代相传,颇有来历,就要推辞。公主自然是没有让林夕把话说出口,她把木匣推到林夕面前,说道:“这个给你。”
林夕见木匣里放着的竟是一个纸做的册子。这时候的纸张还是比较珍贵的东西,之前邢烟儿能以纸张传信给她,也是亏了他得了呼延峦岫的支持。林夕心知这册子必是极其重要的东西,她已经得了公主这么多的东西,已经不能再收了。
林夕道:“母亲,您已经为我置办好了一切所需的物品,嫁妆已经够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公主笑道:“这才哪里到哪里,这册子里的东西是梁王给你置办的,你也要体谅他做父亲的心情。”
既是梁王准备的,林夕便不能不要了,她拿起册子,翻开一看,就见里面记的竟是西林大都及其他郡州的商铺田产明细以及联络人。
林夕惊道:“这我不能收,一旦处理不好,恐会连累他。”
公主笑道:“梁王在各处都有私产,你手里的这些都是正经买卖与财产,我会让徐姑姑和你同去西林,这些事情也不用你出面,你只需坐食其禄即可。”
林夕实在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公主将自己多年的心腹都给了她,这份情让她已经不能无以言表。
公主揽她入怀,叹息道:“傻孩子,你我本就有缘,我为你置办这些不仅仅是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我实拿你当自己的骨肉,如今你即将嫁到别过,到时候山高水远,我只盼你的日子能过的诸事不愁。”
公主的话让林夕只能在公主怀里无声淌泪,她第一次强烈的感到了家与归属感。
一切都已置办好,就等着西林的人带着聘礼而来。
不过在这之前,林夕却不想恭亲王妃先登了门。林夕那日从河边回来后,便觉得自己恐与可馨再难和平相处。可馨的到来让林夕既意外又欢喜。如今已是四月的天气,可馨着一身湖蓝单衣裙而来,整个人明快动人。林夕欢喜的拉着可馨进了屋里叙话。
可馨打量着林夕的屋子说道:“公主待你是极好的,这屋子的陈设着实费了心思。”
林夕笑着同意。林夕让花茶呈上几样精致的小点心给可馨。
可馨看着盘子里放着的精致点心,笑道:“这不会是你做的吧,我甚是喜欢这些东西。”
林夕笑着解释道:“倒也不全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馨看了看屋子里的众侍女,笑道:“咱们两个说点体己话,让她们都下去吧。”
林夕遣走了花茶等人。
可馨尝了些点心,说道:“我知道渠驭他一直心系于你。”
林夕没料到可馨竟会如此直接,她有些语塞,无力的解释道:“并不是这样。”
可馨边喝茶边说:“咱们认识也六七年了,当年你明明普普通通但是却偏偏得我几个哥哥的喜欢,如今的你早已容貌和身份与当年天壤之别,得人喜欢我也能理解。”
可馨的这些话让林夕竟无法反驳。
“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喜欢你的人偏偏都是我最亲的人,难不成你的出现就是为了来折磨我的?”
可馨转而凌厉的语气让林夕一阵心惊。林夕急道:“可馨你莫要如此想,当年在王府郡王他们对我也不过是比一般的仆人略好些。”
“你究竟还有没有心,我五哥因你而死,你现在祸害我三哥还不够,还要害上我的一生,那吕林本意要让你嫁到西林,如若不是你当时拒了,怎会让我顶了公主的名头嫁过来,我本已认命,可偏偏所嫁之人眼里心里都是你,你让我如何不恨!”
林夕满心歉意的望着可馨,想要解释却也觉得说什么似乎都是徒劳。
“我今天过来并不是来上演什么姐妹情深的,我只是来告诉你,你欠我五哥的,你也欠我的,你欠我北定王府两个天大的人情,如若有一天要你为北定王府死,你若推辞,我绝不饶你!关于你的秘密别人说不说我不知道,但是一旦让你知道你要做什么对不住我三哥与北定王府的事,我定会毁了你,不惜玉石俱焚!”
可馨的话让林夕处于久久的震惊当中。可馨已经离开好久了,林夕还愣愣的坐在屋里。她从未想过可馨竟会如此恨他。还有当年的郑麟,为什么说他是因她而死的。林夕的心情陷入了久久的疑虑与消沉之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四月初十,西林镇北将军麾下安北将军帅八十余人带着聘礼到达了盛京。镇北将军的聘礼抬到公主府以后,徐姑姑甚是好奇的细细看了一番礼单,得出的结论是四个字‘并不逾矩’。林夕心知挑不出毛病便是最好的聘礼,能够顺顺利利的成了婚才是最重要的。三日后,林夕将从公主府出发。但是因着林夕身份比较特殊,从公主府出发以后还要到盛京宫里向帝后辞行。
临近嫁期,日子过的飞快,公主有许多事情要准备,竟不能有时间和林夕好好说说话。今日林夕听说公主早上就没有吃饭,如今正在歇着,她便前去探望。公主今日也是歇在驸马的院子里。林夕从来就没有踏进过驸马的院子,今日是第一回。驸马的院子里绿意盎然,一片清幽怀古的气息。徐姑姑如今还跟着公主的身边,此时见到林夕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林夕跟着许姑姑进了里屋见探望公主。公主此时正倚在榻上,驸马坐在塌前。林夕觉得此时上前似乎不大妥当,便止了脚步。
徐姑姑笑道:“公主,驸马,县主来了。”
公主赶忙要起身招呼林夕,驸马赶忙轻按住她,说道:“你就不要乱动了,夕儿又不是外人。”
这二人的你侬我侬,林夕早已领教过多次,所以今天也算见怪不怪。
林夕走近前去给公主和驸马问了安。
公主见到林夕以后虽是高兴,但是一想到林夕再有几天假就要离开公主府,心里难免伤怀。这时驸马在一旁安慰道:“凌儿,莫要伤怀了,夕儿觅得佳婿,你该高兴才是,你要让咱们的孩儿也感受到这份欢喜。”
这话分明是意有所指,林夕惊喜的望向公主,公主含笑着点点头。林夕的心顿时就开怀了许多,今后公主有了自己的孩儿,就再不会膝下寂寞了。
林夕既高兴又担心的说道:“听闻今晨母亲身体不适,现在可好些了。”
公主笑道:“大夫说是正常的反应,休息休息就无事了。”
驸马言说自己有事处理便出去了。林夕坐到公主跟前,拉着公主的手,满心都是欢喜。如今屋子里只有公主、林夕、徐姑姑和花茶。公主将即将去西林的事情又简单的交待了一番。林夕不想公主太劳累,也没有多待就回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四月十三天还未亮,林夕便开始梳妆。待到天微微亮时,林夕便绾好了发,穿着嫁衣从海棠阁出发。今日公主府处处挂着红绸花,大红的毡毯从海棠阁一直铺到了公主府大门口。在清晨的薄雾朦胧中,林夕慢慢的行在红毯上,最后一次用心的看过每一处她经过的地方。公主和驸马此时已经在前厅。林夕首先要到那拜别他们。
公主和驸马今日俱是盛装华服。林夕依礼跪拜,重重磕下头。公主早已起身扶起林夕。林夕抬头看着眼里泛着泪花的公主,心里也是难受的很,顿时红了眼眶。公主从侍女手中接过头冠,亲自为林夕戴上。如此就算是拜别礼成,然后林夕就要出门了。公主给林夕戴上头冠,仔细的打量着林夕,林夕也是不舍的望着公主,二人的眼泪都在眼里打转。驸马在一旁忙劝慰公主。因着公主如今身子不方便,尽量少活动,府中的一切事物皆由管家出门协调。林夕与公主和驸马在府中辞行后,就出府乘车往盛京宫去。
今日公主府嫁女儿,百姓们早早的都围在了公主府门口看热闹。林夕的车架启程以后,浩浩荡荡的嫁妆直排了整整一道长街,这规格虽比不上公主出嫁,但是也算是壮观了。
林夕此前并不知道安北将军是关威,今日上轿时才得以见到他。林夕也不知道关威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今日她盛装,又戴了帷帽,关威应该是看不清她的面容,而他似乎确实也没有表现出异常的反应。
行到了盛京宫,林夕和关威等送亲与接亲的官员一同侯在殿外,待大殿上处理完要务,内监才宣了他们一行人觐见。这朝堂甚是宽阔,大殿上的官员分立与两侧,为左首的正是梁王。林夕也有些日子没见梁王了,听说他身体好些了。如今见他立在这朝堂之上,虽说比前些日子见面时精神了些,但再也不复林夕第一次见他时睿智悠然的模样。此情此景再见,林夕的心不由得有一阵酸楚,而她隔着帷幔也读出了梁王眼中的一丝不舍与难过。
与帝后辞行也只是一个简单的流程,林夕她们一行人出了宫还要在使馆吃一顿早饭,然后才出城。为了赶在天黑前宿到驿站,他们一行人的时间其实很紧张。
一切都很顺利,待到食时末,林夕她们终于出了城。差不多两百多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往南行,一个月多月后终于到了北定城。如今的北定城着实不能和当年旧址相比。林夕此次入城并不能下榻王府,而是住在了城中最大的客栈。前来接应和安排一应事物的人竟也是林夕的老相识,正是王府管家年顺。
一见到年顺,林夕便想到了麟儿,这夜林夕便如何也睡不着了。无奈,她便起身出了屋子。柳叶要跟着,林夕起初不同意,无奈柳叶坚持,林夕就只好让她远远的跟着。林夕住的这院子和客栈后院相连。林夕此番虽说是住在客栈里,其实倒不如说是住在了北定王府提前给安置好的宅子里,只不过借了客栈的名号罢了。
月亮如水,望着这天上的银盆,林夕不禁想起了那雪夜的晚上。那时候饮酒嬉笑的几个人竟然再没了聚首的机会。夜那么静,静到远远的一点脚步声都那么分明。
林夕大概已经猜到了来人是谁。这一路上,林夕虽掩着面容,但是毕竟相处了一个多月,即便关威之前毫不知情,也该认出来了,无非就差一个正式的相认。
来人越来越近,威武壮阔就如他的名字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来了。”林夕先说了话。
“夜里寒气重,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熟悉的声音,熟稔的语气,分明是在叙旧。
“今天见到年顺了,他一切可好?”
“王府虽势力大不如前,但是身为府内大管家自然是风光的很,而且年家弟妹你也是认得的。”
林夕心里突然就冒出了那个名字,不等她问,关威就说道:“是紫苏,他们夫妇二人如今膝下已有一子。”
林夕想到当年紫苏说的那些话,看来她遂了心愿过的甚好。
“早点休息吧,明日还要往大都赶,以后的路会难行些。”
“多谢!”
寥寥几句就结束了谈话,林夕回屋,关威继续值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北定王府如今的情况,林夕在来西林之前就已经了解过了。当年那场大战后,北定王的势力退据在了南山一线。即便西林皇帝多加安抚,北定王还是郁郁寡欢。如今北定王依旧帅部守在西林的最北边陲,他手下最得力的将领便是关威。郑筠是去年才回来的,郑辰依旧不知所踪,北定王府内的事务均由身有残疾的郑翔决策。林夕本想着来到了西林,再通过郑筠和紫苏联系,却不竟意外得知了紫苏的消息。她虽然很想念紫苏,但是现在并不是见面的合适时机。林夕在这北定城呆了两天。等到从大都来的郑筠的部下和礼官进了城后,林夕便由他们迎接护送到大都,而关威和他的士兵此时就算是任务完成了。
那夜后林夕和关威就再没见过面,新来接应的武官名字叫崔恪,正是郑筠现在任上的属官。从北定王府再往南行,路途便稍艰涩了些。这些路林夕都走过不只一次了,所以她觉得没什么,也没有特别的关注,心思都放在了对以后得盘算了。可是一同从周来的人便觉得新鲜的很,尤其是花茶,一路上观山望水,俨然是出来游玩的,居然一点不觉得累。
一路上行的不快不慢,按照计划在六月初到了大都。林夕对大都的印象还停留在七年前。如今看来,战争虽给了西林重创,大都却繁华依旧。到了使馆稍作休息,晚上林夕便该入宫面圣。
按照周县主的仪制收拾妥当后,林夕带了帷帽,在柳叶和花茶和其它几位侍女的陪伴下入了宫。迎接周益阳县主的宴会摆在了銮金宫的璇玑殿。林夕这还是第一次到銮金宫,与盛京宫的大而阔相比,銮金宫显得更小巧精致些。林夕侯在璇玑宫的偏殿,待到内监传旨后便出了偏殿,又从正殿大门而入。
此时的大殿里灯火明亮耀眼,林夕目光所及处都是着锦绣衣衫的人。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乱跳的心,仪态端庄的踏进了璇玑殿。璇玑殿比嘉禧殿设计的要精致一下。帝后位于最高处面南而坐,面前丹陛下两侧设席塌,而女宾席塌又位于两侧男宾席后的高台之上。这两侧高台呈环抱之姿,从殿内往两侧高台望去,在朦胧宫灯映衬下的莺莺燕燕,看的并不分明。
林夕在侍女的簇拥下缓缓入殿。别人看她袅娜而来,帷帽下容颜并看不真切。但是整个人周身自然有一身尊贵气度。林夕依礼给西林皇帝和丽贵妃等行礼。西林皇帝依礼说了些客套话,而他一旁的丽贵妃则笑道:“武卫将军文武俱佳,想来他亲选的县主必是蕙质兰心的佳人,只可惜还要等五天大婚后才能一睹县主的花容。”
丽贵妃的话一落,殿中便有人跟着附和。林夕只得盈盈拜道:“贵妃娘娘谬赞,益阳实不敢当。”
丽贵妃又道:“县主这性子我喜欢,来来来,坐到我身边来。”
皇帝笑道:“难得你与这孩子投缘。”
丽贵妃嗔道:“陛下可是拿话提点臣妾呢。”
“你明白就好,明白就好。”皇帝说完大笑起来。殿内此时也俱是一阵附和的笑声。殿内的侍从已经在丽贵妃身边给林夕安置好了位子。林夕在侍从的引领下从侧边台阶走到丽贵妃下首的席塌。如此一来,林夕的侍女们便不能近前伺候了,只得侯得远远的。接下来便是西林官员与林夕送亲代表团的表演时间了。林夕带着帷帽,吃东西本就不方便,所以干脆就不吃,只坐在那里默默地观察着殿里的众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刚才她已经观察过皇帝和丽贵妃了。皇帝今年四十多岁,但是看上去疲态很重,而他身边的丽贵妃也近四十了,不过虽然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却保养得当依旧美艳动人。
如今这殿中林夕熟悉的人只有郑遥。比起七年前,郑遥清瘦了些,两鬓竟也生了几缕白发。不出意料的,这宴上并没有郑筠,想来是两人即将成亲要有所避讳。
林夕在思索间,似乎听到有人再说自己的名字,林夕赶忙回过神来,就听是丽贵妃在和皇上说话。大概说的是县主远道而来辛苦了些,请她到贵妃宫里休息一下,贵妃也正好把准备的贺礼直接送给县主。林夕自是想不通贵妃究竟意欲何为,但是听着皇帝已经首肯,她也不能不去了。林夕跟着丽贵妃坐上肩舆往她所住的重华殿去。因着林夕去丽贵妃处很是突然,再加上侍女们侯着远了些,等林夕跟着贵妃已经出发了,柳叶她们紧跟着出来以后便被宫中内侍拦下了。毕竟她们不是宫中人,如今没有跟着主人,是不可随意走动的。
林夕坐在高高的肩舆上,心里默默地思索着贵妃的意图。丽贵妃这个人,林夕是知道的。她是二皇子郑衔和十皇子郑酬的母亲。当年郑酬在世子府见到林夕以后,闹着要出宫找她玩,丽妃当时就曾派人去世子府要过林夕。那时候林夕就知道丽妃娘娘在宫中势大。如今又封了贵妃,自然是更加不能招惹。
林夕觉得之前吕林为郑衔求娶她这件事,丽贵妃八成是知道的,如今这般,怕是吕林贼心不死还在打控制林夕的主意。林夕定了定自己的心神,她今日进宫已经做了准备,玉裁和许姑姑在使馆等消息,柳叶在宫内负责传消息,而林夕自己也带上了牧生给的哨子和赌生给的避毒药。
到了重华殿,丽贵妃说自己戴着贵妃的头冠累得很,要去卸一下歇歇,请了林夕和她同去后殿。林夕自是推辞,不过丽贵妃却拉着她的手,还笑着说在宴会上见到林夕没吃什么东西,要和她一起说说话,顺便吃点点心。林夕拒绝不了,只得跟着同去。
而丽贵妃把她带到了后殿的侧殿后,便说自己要盥洗一下,让林夕稍等片刻。狐狸的尾巴虽然露出来了,但林夕在人家的地盘上自然是被动的,只能见招拆招。这侧殿静悄悄的,香炉里的香偶尔笔直偶尔摇曳,林夕看着看着便觉得困顿她心里暗惊,心道莫不是中了迷药。赶紧含了一颗邢惠给的避毒药,林夕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是在拉锯,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她心想已经如此,倒不如装作晕了,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林夕尽量让自己缓缓倒在地上,但是着地的那一刹那依旧觉得摔得有点疼。她心里觉得自己的决定很英明,这冰冷的地面能时时刻刻提醒她此处并不是可以睡觉的地方。
她刚躺下不久,就感觉到有人走近。她此时倒也不全是装的,确实有些晕。来人在她身前蹲了下来,然后将她的帷帽扯了开来。林夕感到那人温热都尉手指正在描摹她的眉。这种感觉让林夕很是心惊,她忍不住皱了眉。那人轻笑一身,手伸到林夕身下,一把就把她抱了起来。
林夕全身的汗毛都战栗了起来,她现在已经隐约猜到来人是谁也猜到那人的意图,只是她要如何才能脱困。现在的情况只能是和他拼上一拼,拖延点时间,然后待到自己脱了困再计较下一步如何行事。林夕这么想着便想从那人怀里一跃而起,可是她确实低估了那迷药的药力,她觉得自己瞪大了眼,实则是双眼迷离,她以为自己会利落而起,却只是在人家怀里扭动了一下。此时与她四目相对的郑衔被她突然睁开的眼吓了一跳,不过转瞬他便笑道:“有意思,居然还醒着,这样也好。”他话一说完,林夕便感到自己跌到了刚才自己故意躲得远远的那张塌上,然后自己身上一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林夕用力咬住自己的唇,让自己保持清醒。她的一只手用力的去推郑衔,另一只手缩到袖子里去拿藏在里面的哨子。郑衔握住她的双手,嘲笑道:“请你做本王的王妃,你不肯,如今便乖乖从了吧,表现的好了,以后便不必哭着求我。”
林夕一只手很难将哨子从袖子里的夹层中把哨子拿出来,此时被郑衔按住,她是动也动不得。林夕此时已经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力气正在一点点的恢复,她虽有点武功,但是和郑衔想比,怕是不够用的。于是她依旧装作无力状,准备伺机逃开。郑衔见她面上痛苦屈辱,身体也更加瘫软无力,心倒是药力起了作用,一手将林夕双手缚于头顶,一手伸手去扯林夕的腰间的束带。那衣服的样式穿法与西林的不太相同,一时间郑衔一手竟扯不开,于是便要两手一起大力为之。就在这一刹那,林夕猛地翻身,迅速从袖子里拿出骨哨,用力吹起。林夕陡然暴起,再加上哨音尖锐,郑衔起初被惊了一下,但是瞬时他便去拽林夕的双手。
“居然没有中毒,敢跟本王使诈!”郑衔一边怒喝,一边去控制林夕。林夕此时还被郑衔压着,但身体的力气已经恢复了八成,她便扭身和郑衔厮打了起来。就在这一刹那,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了起来,林夕自然是知道是什么原因,但郑衔并不了解。他一边意图控制住林夕,一边往声音的来源环顾,这一看可把他吓坏了,密密麻麻的虫蛇正往这殿里爬来。此时林夕用力一挣,便逃了出来。林夕也顾不得去整理自己身上的衣裙,只赶快往殿外逃。郑衔本欲追上林夕,但是林夕经过之处虫蛇避走,可他却只能自己开出一条路来。如此手忙脚乱,惊惧不已,他只得大叫道:“来人哪,来人哪,护驾,护驾!”
林夕逃出偏殿,就见着院子里竟空无一人,她不敢从来时的路跑出去,只小心的从院子角门出去,准备从护院离开。刚走过一道门,不想竟遇到了柳叶。柳叶助林夕翻过墙,她自己也迅速攀上,两个人就这样逃出了重阳殿。柳叶似乎对这皇宫里的布防很是熟悉,两个人一路走来,竟也没遇到什么侍女,很快便顺利远离了重阳殿。到了一处小花园,两人躲进去后,柳叶帮林夕把衣服整理好,然后让林夕再这里先等一下,她去探探接下来她们该如何走。
林夕在花树下的一块大石上坐下来休息。今日她本就疲累,又遭算计,这一下坐下,竟感觉疲惫之感席卷而来,似有点撑不住了。有脚步声从她这边走了过来,听声音不像是柳叶的,林夕立即警觉起来,手里攥着邢遐给的骨哨,时刻准备着吹响。
“是我,别怕!”
熟悉的声音适时响起,林夕立刻跳到来人怀里,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的簌簌而下。
来的人是郑筠,他拥住林夕,轻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刚刚让你受惊吓了。”
林夕把头埋在郑筠的胸膛,哭着摇了摇头,喃道:“我不怕,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傻丫头,五天后,你我成亲,本是喜事一桩,但当天如何情形,现在还不得知,那天若是有变,你只需记住保住自己,不需管我,就像今天一样,要相信我一定会去找你。”
郑筠的话,让林夕心中一惊,她很想问问郑筠五天后要发生什么事,可是她似乎太累了,累的想问一句话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林夕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林夕一睁开眼睛,就见花茶红着眼睛守在她身旁。林夕有些诧异,她竟好奇的问花茶:“花茶你哭了?”话一问完,昨夜的记忆便涌了出来。林夕愣了一下,她更加诧异的看着花茶,问道:“我是怎么回来的?柳叶回来了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花茶红着眼睛说道:“昨夜咱们和柳叶一同回来的,我瞧着县主最近身体挺好的,怎么就昏厥了,都是花茶照看的不仔细,没有发现县主身体不适。”
花茶说着话便嘤嘤的哭了起来,这时柳叶听到屋里林夕的声音便走了进来。
林夕拍了拍花茶的手安慰道:“最近赶路,是疲累了些,不过我身体好着呢,快别哭了。”
柳叶也说道:“花茶你昨夜守了县主一夜,快去休息一会儿,这有我呢。”
林夕也点头说道:“快去休息一会儿。”
花茶出去以后,林夕有些忧虑的问柳叶:“昨夜是怎么回事?”
柳叶说道:“昨夜县主和贵妃离开后,我和花茶想追上去,可是被侍卫拦住了,我让花茶继续留在殿中,自己绕开了守卫,本想给咱们宫中的人送信,不想郑将军的人先找上了我,郑将军的人让我去把您从贵妃宫里带出来,然后引到小花园处,后来咱们在小花园分开后,我是去找郑将军的人,看看如何离宫,不过事实证明郑将军的人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我和花茶等人在宫门口见到县主时,县主正在昏睡,虽然我已经查得县主只是昏睡身体没有大碍,可是花茶毕竟第一次遇到如此险境,整个人都吓坏了,我别的没说,只告诉她你是太累了。”
林夕思衬着昨夜整个事情的经过,虽然郑筠只在最后露了一回面,但是实际上柳叶和她能那么容易从贵妃那里逃出来,又不费周章的走到小花园,均是由郑筠的人在背后安排的。林夕心道这西林皇宫里的事远比表面上看到那些更复杂诡异的多。
“咱们就这么出了宫,宫里有没有什么消息?”想到了这里,林夕又问道。
“我去探了陆大人的口风,昨天贵妃自己一个人回到了宴上,解释说瞧着县主太累了,就自作主张让县主先回去休息了。”
柳叶的话让林夕的心里更是不解,她想不明白昨夜那种情形,贵妃是出于何种原因到殿上为她做的这番说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林夕在使馆中待嫁,一切都看上去风平浪静,但是她心里的隐忧却越来越重。明天就要出嫁了,一应事务均已经安排妥当,这时林夕迎来了第一个来访的人—西林长公主。在第一天的宴会上,林夕便见过长公主。传言长公主很是厉害,将北定王世子收拾的服服帖帖。长公主的长相端庄有些偏硬气,但是今日并未如那天在宴会上一般盛装打扮,穿着一身柔和的水绿色纱裙,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很多。
两个人互相见了礼后,长公主便笑着道:“本以为今日能提前见到县主的花容月貌呢。”
林夕听长公主这么说,也笑道:“公主姐姐莫要取笑妹妹了,哪里有什么花容月貌,这帽子闷的人难受,我这就把它取了。”
林夕说完就要去摘帷帽,对面的长公主忙摆手道:“莫要坏了规矩,明天妹妹就嫁过来了,嫂子就再等一天,”公主说完,拉起林夕的手又道:“自打知道三弟定了亲,我就盼着这一天,三弟的府邸离世子府不远,妹妹嫁过来以后,咱们便能常来常往了。”
长公主如此亲近,林夕倒是没有想到。
“世子他久在大都,和家人聚少离多,三弟调任到京中,世子虽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心中高兴,我嫁到世子府之前也不知道他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长公主与林夕说了好一会子话,要不是知道明日林夕大婚今天要好好休息,她恐怕还要再待一会儿。送走了长公主后,就连许姑姑都奇道,这公主与传言中不甚相符啊。
长公主的到访似乎给林夕吃了一颗定心丸,这几日她心中一直惶惶不安,现在总算对明日的大婚有了些期盼。如果能顺利成婚,这位面冷心热的嫂嫂大概会照拂一下她吧。
第二天,林夕早早就起了床,一切装扮好后,许姑姑望着林夕直叹道:“奴婢在盛京宫待了四十多年,见过的美人无数,但是没有人能和县主的容貌相比,真真如神女下凡一般。”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始终没有迎嫁队伍的消息。今日使馆门口聚集众多看热闹的老百姓,因而负责戍卫的队伍便多了一些。眼看着吉时已到,还是没人来迎亲,那边负责送嫁的陆大人已经急的快要跳脚了,连连吩咐人打探消息。陆大人不急也不行,他这趟差办好了,回去以后自是有好处等着他,若是办不好不仅耽误回程还保不齐会受连累。林夕虽然已经有些心理准备,但是心里还是期盼着奇迹会出现。她也让柳叶派人出去探了消息。这时同时有人来报陆大人和县主。
通往皇城的金木大道戒严,官兵正在驱赶百姓回家,使馆也被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婚是结不成了,命还有没有尚不得之,整个使馆内周国来的送亲团乱成了一团。林夕本来想自己静一静,但是满院子里乱糟糟的,她被吵的有些心烦。
“陆大人在干什么?”林夕问。
“陆大人此时在屋中唉声叹气,奴婢刚才前去请陆大人约束安抚一下送亲的人员,可是陆大人的侍从拦着了奴婢,说是陆大人此时谁都不想见。”
听了花茶这么说,林夕心里的无名火一下子窜了老高。这时就听门外许姑姑高声道:“请诸位安静一些,现在外面什么情况,我们还不得知,莫要自乱了阵脚,也不要胡乱猜测......”
许姑姑的话并不能安抚院子里喧闹的众人,反而让院子里不安的情绪似乎燃的更高。林夕迅速步出了屋外。
巳时的阳光斜照进院内,渲得林夕本就织了金线的红纱群熠熠生辉。她站在高处,一身曳地长裙,裙尾的凤羽闪着七彩的光芒,托的她若天仙一般的身姿神圣不可侵犯。院里的众人一见到这样的林夕,均震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林夕肃然的环视了院子中的每一个人,说道:“我周崇礼却也尚武!我们不惹事也不怕事!今日诸位与我都代表着周在西林的形象,外间生乱,我们不可乱!现在都去吃饭!吃饱了就去休息!”
原本骚乱的众人似乎找到了主心骨,都安静的四散开去。林夕抬头望向阳光的方向微眯了眼睛,平静的生活就要结束了吗?
林夕回过身去,就迎上了陆大人有些错愕又有些赞叹的目光。林夕盯着陆大人,说道:“陆大人还不去吃饭么?”
陆大人先愣了愣,转而回过神来使劲儿点了点头,说道:“下官这就去吃饭,就去吃饭。”
使馆外静悄悄的,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负责守卫使馆的西林官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撤了。使馆内也静悄悄的,每个人都想着自己的心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傍晚时分,使馆内只几处挂了灯。林夕倚在榻上,闭着眼睛问道:“这是第几拨了?”
花茶给林夕揉着额角答道:“是第五拨了。”
从下午开始,使馆外的大街上就传来了士兵经过的声音,现在恰是经过的第五拨。
“还没有消息传进来吗?”林夕又问道。
这次是柳叶在回答:“没有。”
“没有消息传过来那对我们来说那就是好消息吧。”
“奴婢也这么认为,如果情况不妙,王爷的人定会设法联系咱们,然后想办法离开,到现在还没消息传过来,那有可能就是局势还没有糟到那个地步。”
夜里林夕半梦半醒间听到有人在跟柳叶说话,待那人走后,林夕问柳叶是有什么消息传来了。
柳叶进屋以后说道:“县主,是将军派人传消息来了,将军让您宽心,这几日只需在使馆内静候就可。”
柳叶的话让林夕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第二天,大都的各条街道都加强了安防,不再戒严,但是百姓们仍在家中观望不敢出门。到了第三天,百姓们见街上只是多了些兵士,并没有什么其它异常,便开始陆陆续续上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县主,刚刚收到的消息,五皇子发动政变失败,二皇子失踪了,吕国舅被五皇子杀了。”
柳叶的话让林夕心里一惊。五皇子以前和世子府亲近,现在这件事不知道会不会牵连世子府和郑筠。
“五皇子自打从戎国回来以后就不被西林大皇所喜,被派到允州当刺史后,就很少和世子府联系,这次的事,郑将军不仅未受牵连还是护驾功臣。”
林夕没想到柳叶居然知道她心中的想法,事关郑筠,她着急的问道:“快说说怎么回事?”
“是这样,那日五皇子借回京参加将军的婚礼暗自设计伏兵在大都,大臣都到了将军府参加婚宴,吕国舅自持身份尊贵来的最晚,伏兵在吕国舅前往将军府的途中将其击杀,而在将军府的众大臣也被围在了将军府,那时将军也被不知为何骚动的民众堵在了桃李街,城中有异变,将军弃马帅迎亲队伍中的士兵回宫,这时五皇子的人已经控制了几处宫门,并且在宫中控制了丽贵妃,多亏将军及时回宫控制了参与叛变的左中郎将与羽林中郎将,这才一步步的将皇宫卫队的势力夺了回来。”
林夕这才了解到了大婚那日一天一夜郑筠所面临的险境。
“将军可有受伤?”
“不曾听说,如今将军在宫中值守,这几日都没有回过将军府,据说宫中的情况已经稳定住了,估计要不了多久,也该有旨意下来了。”
林夕心里稍安,比起结婚,郑筠的安危更为重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卫州算是西林内陆在南边的第二道防线,这里天然有一条大河可作为屏障。但是就是这样的屏障,叛军都已经跨越了。五皇子事败的消息已经封锁,林夕与郑筠到允州州府时,这里的官员确实都还不知道这个消息。但是他们内部定然有什么预先商量好的起事的信号,所以对他们而言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便足以说明问题。郑筠他们到达以后,允州的几位从事颇有些闪烁其辞的意思。郑筠领的是镇南大将军的职,南边几个州的兵力统归他调配。然而不到允州不知道,到了允州才明白为何南境的兵为何到的如此之快。五皇子郑熙准备造反时已经事先收买了南边几个州的刺史,因此南边各州的兵力均人为调配到了各州的北部地区。这几州的刺史都准备跟着五皇子干一票大的,但不想就在他们巴巴的等着北方传递消息的时候,南边突然来了数万叛军,打的素州措手不及,紧挨着的云州仓促之间还未来的及去支援也被攻下了,逃兵都集结到了卫州。可是卫州水师不知何时竟混进了奸细,把战船给点了。这一下就在逃兵急着过河,守军急着救火然后准备渡河增援的时候,南境叛军杀来了。扈河上顿时乱成了一团,最后守军退逃,叛军渡了河。现在的情况是,卫州官兵据守城中,周边州郡的守军也在自危中。临近卫州的允州不敢出兵的原因就在于他们原计划是要北上造反,如今就是在等五皇子郑熙的消息。
郑筠到了允州后召集了允州与卫州官员,告诉了他们两消息。一个是五皇子郑熙此刻正在宫中做客,另一个是南部各州应合力平叛,将功赎罪。赎什么罪,郑筠没明说,但是不平叛绝对是有罪的。如今的形式下,各守官也只能听命郑筠的差遣。郑筠的到来,结束了几州群龙无首的状态。郑筠重新整编了允州的部队,安插了自己的人做好部署后,率部队驰援卫州守军。
卫城是卫州的州府所在,南边几州多山险,卫城居险隘,攻破卫城再往北则一路坦途。所以两边人马在卫州能僵持这么多天道理就在此。作为郑筠口中的谣先生,林夕与郑筠时刻都在一处,就连召开军事会议也不例外。卫城是要救的,但是怎么救是一个问题。关于这个问题,军中将领提出了两个方案,一个是分几股兵力从山路绕到敌军后方,突袭。一个方案是绕道水路,从水路运兵到敌军后方。相较而言绕山路贵在速度快,但是险在到达的兵力数量有限;绕水路自然可大军至,但是耗时,扈河的主要水上兵力都在卫城附近,而位于扈河上游的造船厂也在敌军放火后受损,而且此时也落到了敌人手里,若要运达军到扈河上游,需要在下游造船厂造船。
对策提出来了,如何运行就要看镇南将军的了。郑筠肯定了将领的提议,提出既要派精兵从山路绕行,又要在下游组织造船,同时要征用民船。将领们面面相觑,这几件事同时进行不是不可以,但是除非有一个人统筹调度,因为这几件事需要的是几个州协同进行,时间是个很重要的问题,不过现在郑筠来了,这就意味着一切均可迅速推行,而且郑筠还是自带干粮来的。
郑筠为了提早了解南部的战况,日夜兼程先赶到了前线,而他的七百精锐骑兵不日后也将到达,除此之外调兵的命令也早已到了北部几州,集结的兵力正在赶来的路上。区区几万叛军实在不值得一提,将领们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在向他们招手。
水路运兵的事一时急不来,现下摆在眼前的就是如何从山路运兵到敌人后方。这件事就要依靠在卫州与允州土生土长的兵将了。经过商定,最终拟定了两条能够翻山绕到叛军后方的道路。
路线方案拟定好了,现在最关键的还是时机。派去的斥候已经探得了最新的战报,卫城也设法送来了最新的战况。现在南境叛军对卫城是只围不攻,而且他们正在积极造船。幸好卫城内粮草充足,还够撑两个月的。叛军在等时机,郑筠他们亦需要等时机,现在贸然出兵,是以小股疲惫之兵去硬碰列鼎重裀的大军,此时似乎只需等待,等待大批援军的到来,然后正面痛击,后面袭击。算算日子,也就再坚持十天,十天后大军一到立即进攻。
林夕和郑筠现在都住进了允州大营,所有前来支援的军队都要到这里汇合。林夕一直跟在郑筠身边,郑筠对外宣称林夕是不世出的高人。这位谣先生整日里和镇南将军同出同进,不言不语,还带个面具,所有人对他十分的好奇,要说现在攻打叛军是第一要务的话,那调查出谣先生的身份就是可以排在第二位置的秘密任务。
大军还没到,根据送来的情报每日会不定期的召开军事会议。今天的会议上,谣先生终于说话了。
关于备战众参将刚刚发表完自己的看法,谣先生难得的往前走了一步,说道:“元丰二十五年我西林将士抵御外敌入侵时曾使用了一种杀伤力极强的弓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林夕这么一说,其中的一位姓刘的参将眼睛亮着光芒说道:“据说那弓弩可连发,当时郑将军以区区几千守军守虎口几月,据说就用到了这种武器,不过可惜的是自那一战后再未见过此种兵器。”
林夕赞同道:“刘参将说的不错,谣某有幸见过那弓弩,也研究过制造方法,如今绘制出来,可请铸造师傅试一下。”
刘参将听了谣先生的话,激动的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拱手道:“刘某先替允州的士兵谢过谣先生,我这就去请铸造师傅过来!”
跟铸造师傅交待完以后,林夕心里的激动之情有些按捺不住。她赶忙回到军帐去找郑筠。
此时郑筠正在拿着一杯茶,似在沉思。林夕进了军帐以后,坐到郑筠的对面,自己斟了一杯茶,笑道:“在想什么?”
郑筠放下茶杯也笑道:“看你心情不错。”
林夕昂着头道:“那是,以后谁还敢说我谣先生无用。”
郑筠给林夕斟上茶,笑道:“自是有大用处的,当年虎口被攻破,制造弓弩的匠人也不知所踪,亏得当初匠人制造弓弩时你留心了,否则单凭一张图如何能迅速找到诀窍。”
林夕趴在桌子上,捧着自己的脸,叹道:“虽说现在可以制出弓弩了,可我的心里怎么依旧觉得很不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我也这么觉得。”郑筠赞同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夕又道:“区区几万散兵就妄图深入西林内陆,有些不知所畏啊,他们之前顺利连下两州是凭了运气的,如今围着卫城不动,难道还妄图还有之前的好运?”
“或许如果五皇子没被拘禁,而是和大皇拼起来了,他们南境的士兵或许还真是可以继续拼一拼运气。”
听了郑筠的话,林夕又道:“那你觉得如果他们知道西林大军压境,他们会不会奋力夺城?毕竟好运气已经没了,剩下的就只有拼命了。”
郑筠用手指敲着桌子,思虑道:“也有这种可能,但是以卫城的防卫,强攻对敌人来说伤亡过于惨重,他们明显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围而不攻,只是我总觉得他们图的并不是卫城。”
林夕忧虑道:“他们如果不图卫城,那只围着卫城,难道是为了把我们引过来?”
郑筠摇摇头道:“很难说,如果他们还有同伙,那这个人会是谁呢。”
不同于林夕和郑筠的思虑重重,众参将们此刻却是信心满满,在林夕的指导下,铸造师傅很快就造出了弓弩的雏形,有了弓弩那对西林大军就是如虎添翼。
从大都来的精锐骑兵已经到位,临近的几州的一万兵士也集结到位。水路和山路的突袭部队也已经安排妥当,三路人马一齐出发,浩浩荡荡各奔卫城。从允州大营到卫城加紧行军要走三天。就在众人距卫城还有一天的距离时,急报传来,西林东部东州爆发了农民起义,并且以火烧连营之势迅速蔓延开来。真是烈火烹油,一时间除了北定王所守的西北处,西林大半个国土均起了战事。这难道就是南境叛军的同盟?
此时箭在弩上,不得不发,只有先击退了南境的叛军,才好挥师东进。为了不扰乱军心,东部农民起义的事暂时只有林夕和郑筠知道。一切按原先的部署行事。当郑筠的部队以山呼海啸之势攻向南境绵延数里的叛军之时,却只见那些兵士竟然齐齐调转头去逃了。郑筠的部队士气如虹,一千精锐骑兵帅先追击。一路追到扈河边上,此时不仅仅是岸上的厮杀,还有水军的博弈。之前的部署总算起到了作用,准备渡河的叛军受到了重创。然后当战斗结束时,郑筠及所有的兵将们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很明显的,敌人的回逃是早已计划好了的,大部队早已回到了河对岸,河对岸也提前做好了防御攻势。郑筠他们追击的这几千人马是留下来布疑兵之阵的,不仅迷惑了卫城的守军,也忽悠了西林的大军,为了这几千人动用了上万的士兵,如今却只能划河对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卫城之围解了,城里的百姓见到入城的镇南大将军就如同见到神祇一般,纷纷沿街跪拜。郑筠见此情景急忙勒令部队停止前进,自己也赶忙下马去搀扶跪伏的百姓。众将士见将军如此,也纷纷下马效仿。林夕跟在郑筠的身旁,感受到的是前所未有的荣誉。
南境的叛军守在河对岸,郑筠的部队也沿着河岸踞守。两方的部队都没有渡河而战的意思。卫州府里,众参将此时的脸上都没了笑容。如今如果渡河追击敌人,那调来的这几万大军就要拖在这一处战场。此时中部几州的兵力已经都集中在了这里。大都此时正是权力不稳之时,暂时也不能派大军东进,东北部的北定王府的兵力自是不能动的,一旦放松了边防,戎与周来个合围,那西林灭的会更快,现在最合适分兵镇压起义的就是郑筠的部队。最终经过商议之后,决定由崔恪先带着一万士兵去东部留州支援。
其实原本郑筠要亲自带兵去的,但是刘参将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他表面上说南境叛军来势汹汹不可小觑,但是私底下找到郑筠提出的理由是怕没有郑筠的辖制会有将士联合起来造反。毕竟军中不少将领都曾试图参与五皇子所谋的大事,如今大势已去,保不齐他们会和叛军串通彻底反了。
卫州府里,关于如何对叛军作战,众参将正在各抒己见。一半将领主战,他们认为如今虽抽调走了一万兵将,但是以现在将士的势气,一鼓作气杀过河去,胜算还是很大的。一半将领却认为如今的情势下,划江对峙比较稳妥,如若两线开战,将叛军赶回高壤是最好,可是一旦陷入与叛军的拉锯战中,将无法支援中部战区。
争论到最后,大家都把希望的目光投向了郑筠。郑筠道:“如今的形势,我们自然有十足的把握不让叛军过河,现在我想听一下主战的将领有什么关于进攻的建议。”
刘参将是主战将领中态度最坚决的一个。他斗志盎然的说道:“第一,我军势如破竹,此时宜战;第二,如今扈河正是丰水期,与叛军想比,我军水师强,此时宜战;第三,叛军占据云州时日尚短,我们此时趁他们根基未稳时进攻,宜战;第四,我是云州人,曾在云州当过兵,我熟悉那里的布防与关隘,我愿意做先锋打头阵,宜战!”
这时一旁的林夕早就被刘参将的士气所感染,她也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兵贵神速,迁延日月,迟缓军心!”
林夕脱口而出的话,让在场的众人皆是一震。刘参将赤红着眼望着林夕,深深一拜道:“谣先生果然是高人,所言极是!”
林夕自己也是一愣,这些话她怎么想都没想就从嘴里蹦出来了。她看向郑筠,就见郑筠眼睛里似隐有笑意,她的心也稍稍安了些,应该是没说错话。
郑筠也肯定道:“宜战!”
关于如何进攻,林夕不敢再参言,毕竟她没什么实战经验,所知道的也不过是脑子里留存的那些古代历史战争故事。
最终商议的结果便是宜战,但不能猛攻,先布疑兵之阵。
以前条件不允许,林夕和郑筠同处一室,但是现在条件允许了,自然不好再住在一起了。林夕刚回到自己的房间,郑筠便跟着进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怎么也来了?”看到郑筠进了屋,林夕想也没多想,就说道。
“我怎么不能来了,我与谣先生有大事商议。”郑筠笑着说。
听到郑筠这么说,林夕赶忙请郑筠坐下,认真的问道:“什么事?”
林夕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忽的就跌入了郑筠的怀抱。
郑筠将林夕拦在自己怀中,望着她的眼睛含着暖暖的笑意。
林夕不好意思的错开眼睛,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身体,试图从郑筠怀里下来。郑筠环着她的胳膊紧了紧,深望着她的眼睛离她又近了一分。他声音低哑的说道:“你个小丫头,那些话从哪学来了?”
“那些话?”林夕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她就明白了郑筠的意思。林夕小声道:“从书上看来了一些,我自己也想出了一些。”
林夕心里暗暗想着自己还真是有点大言不惭啊。
郑筠没有说话,但是望着她的眼睛似又近了一分。林夕感觉自己脸上的面具松了一下,然后脸上一凉。郑筠的脸就压了下来。
“谣先生,谣先生!”
这个时候刘参将的声音突然在院子里响了起来。林夕猛的推开郑筠,抓起面具就往头上戴。
“谣先生!将军也在。”
林夕背对着门口,此时她脸红心跳根本不敢转过身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都能来,我为什么不能在。”
郑筠的话幽幽的从林夕的身后响起,林夕猛的呛咳了一声,然后又是一串咳嗽。
“谣先生今天有点不舒服,你有什么事。”
“是关于那弓弩的,末将以为要过河,必定……”
郑筠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刘参将的声音也越来越远。林夕摸了摸自己还有些发烫的脸,摇了摇自己忍不住要去回想刚才那一幕的头。今天似乎有点过于刺激了。
崔恪究竟带走了多少兵马,有的说带走了一半,有的说只留了卫州和允州原有的守军。总之如今卫城的兵力可以守城却似乎不足以抗敌。难道说卫城之围又要再来一次么,卫城的百姓们早已一扫之前痛哭流涕的激动之情,而是陷入了深深的担忧之中。
就在卫城府住了一夜,第二天林夕和郑筠便又住到了守军大营里。原本郑筠是不让林夕跟着一起去的,但是林夕认为自己有勇有谋有功夫,这样的人不用岂不浪费。
今天林夕和郑筠的饭就是几个凉菜团子。为了迷惑敌人,除了放出假消息还要做出假样子。今日营地里的灶火熄了一大半,除了伤病的将士以外,大家吃的都是前一天就备好的凉饭。现在就等着夜晚的到来。今天是七月初一,天上没有月亮。黑黢黢的夜好像一只吃人的怪兽。这时的扈河上静悄悄的,偶有水鸟飞起。岸边有两人并立,其中一人说道:“已经渡过一半了吧。”另一人赞同道:“嗯,再有一炷香的功夫就要相遇了。”
暗夜里,突如其来的惨叫声变得格外渗人,林夕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服,她感觉到有点冷。
郑筠揽住林夕,在他们的身后刷刷的脚步声极速而来。就在对面岸边亮起星星灯火,转而又灭的时候,郑筠拉着林夕登上了已经聚集到河岸的渡船上。数船齐发直奔对岸,与刚才悄声渡河的先锋队不同,这一次林夕他们全速而去。此时对岸的厮杀声一阵高过一阵。星光下只能看见岸上的人如黑色的潮涌一般。
今日夜袭,为了方便行事,所有的西林军都带着黑色的发巾。林夕和郑筠上岸时,先锋军已经捣毁了敌军筑起的几处防御攻势。郑筠前一天已经部署了多处登岸的地点。郑筠他们这两千人从先锋军已经撕开的口子涌入。此时呈现在他们面前的就是敌军大营。敌人此刻正在重围先锋军。郑筠等人自动按约定以旅为单位,如陀螺般旋入敌军,纷飞的弩箭串起一阵阵哀嚎。就在敌我双方斗的不可开交之时,东南方向一阵火光腾起。就听有人一遍遍的大喊,“完了,完了,粮草都完了!”紧接着,西北方震天的喊声陡然响起。叛军夜半被偷袭本就勉力抵抗,如今粮草被烧,大军袭来,军心霎时间就乱了。这时又听有人喊:“快追啊,叛军南逃啦!快追啊!”这边和郑筠等人缠斗的叛军本就犹疑,这下全部做鸟兽散了。
众人趁夜又追了二十里,直到追到红土梁上,郑筠才命将士就地休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叛军一路难逃,一路上丢下不少东西,郑筠骑着缴获的马,带着林夕先返回了敌军大营。此时西林的士兵正在战场上寻找死伤的弟兄。郑筠带着林夕来到叛军首领的营帐,让林夕躺下休息。今天追击敌军时林夕还没有什么异样,但是当大军驻守红土梁时,郑筠才发现林夕身上冰凉。郑筠担心的问林夕哪里不舒服,林夕只说没什么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西林官兵在红土梁只是临时驻扎,一应物品还需后勤部队赶到后才能齐备,于是郑筠便带着林夕先返回了叛军抛弃的大营。
此时东方的天空已经翻起了鱼肚白,郑筠这才发现林夕的嘴唇竟然没有一丝血色。郑筠慌着把林夕安置在床上,赶紧给林夕捂好被子,又找来了热水。然后他就要去找大夫,这时林夕一把拉住郑筠。她摇摇头道:“真的没什么事,我只是癸水来了。”
郑筠听林夕这么说,微皱的眉头稍稍舒展开,他双手捂住林夕冰凉的手,说道:“以前不曾见你这般,可是因着这段日子没有休息好,吃食上又太马虎了。”
林夕无力的点点头道:“大抵是这样,所以无碍的,休息休息就好了。”
军中还有许多事要忙,林夕便称自己要休息,赶着郑筠去处理事务。林夕觉得自己很冷,但是自己身体却一直在出凉汗,头昏沉沉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她也不知道自己睡着没有,军帐外的一点脚步声都逃不过她的耳朵,可她的眼皮就是重的抬不起来。
她知道郑筠回来了,郑筠摸着她脸上手上湿哒哒的,就赶紧给她擦了擦,又抱着她给她挪了挪地方。这些林夕都知道,可是她就是软的如面条一般。林夕使劲的睁了睁眼,总算睁开了一条缝。郑筠看着林夕虚弱成这样,更心急了,说道:“我这就去传信请霍神医!”
就在这时有人径直来到了军帐外,“末将刘协参见将军。”
没想到又是刘参将,郑筠走出军帐,并未让他进来。这时林夕听到刘参将远远的小声道:“听说谣先生,或者该说谣姑娘比较合适,听说她病了。”
郑筠道:“你会医术?”
刘参将道:“末将是云州刘氏的传人,但末将自小却更爱看兵书,长大以后便偷跑出来当了兵,末将第一眼见到谣先生便知道她是个女子,也感觉到她身体内有不一般的气息。”
云州刘氏,林夕以前听霍师叔提过,这一脉是南境一带出了名的医药世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既然如此,你便给她看一看。”郑筠的话刚说完,林夕就感觉刘参将如一阵风似的就到了她床前。
刘参将凝神品了一阵脉,迟疑道:“谣先生带着面具,面上又敷着东西,实在是不利于面诊啊。”
郑筠冷冷的说道:“脉象如何?”
“谣先生体内似有蛊毒,这个我治不了,如今她正逢癸水,身体内元气加速耗损,这个似乎与蛊毒有关?”
“你的意思是这病你看不了!”郑筠的语气更冷了一分。
刘参将赶忙道:“我是解不了蛊,不过缓解此刻的症状是可以的,我需要看看谣先生的眼睛和脸上的气色,好判断下几分药。”
郑筠冷冷道:“你先下去准备药,一会儿再来。”
郑筠坐到林夕身边,柔声道:“林夕,那个姓刘的小子是个大夫,他要给你看诊,我帮你把脸洗一洗,你身上的衣服都湿了,我帮你换一下,一会儿我就在你身边守着,你别怕。”
林夕自是十分清楚自己此刻身体的情况,她无声的躺着,微微点了点头,感受着郑筠细心的照料。
过了一会儿,刘参将来了。郑筠就守在林夕的旁边。刘参将走到林夕跟前,竟愣了。
“刘参将,你在看什么?”郑筠的话冷的如刀锋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末将,末将,在看诊,面诊,面诊,谣先生真,真好看。”刘参将结结巴巴的把话说完,又翻开林夕的眼睛看了看,然后说道:“奇怪,真奇怪。”
“奇怪什么?”
“末将说了,将军也不懂,现在还是还是赶紧给谣先生诊针吧。”
此时的军帐了安静异常,待到刘参将诊完针以后。郑筠道:“如此便可以了?”
“可以了。”刘参将毫不犹疑的回答。
“药呢?要斟酌的药量呢?”郑筠的话一句比一句冷。
刘参将似是退后了几步,结巴道:“谣先生此时身体不便,不便用药浴,末将先开好药方,现在就去开好药方……”
“给谣先生看诊的事你若是泄露出半个字,你刘氏一族六十三口人的命你就掂量着吧。”
听到郑筠这么说,那刘协奇道:“原来将军竟是知道我身份的,还对我刘家知之甚详。”
郑筠没有理他,而是说道:“除了诊针还需要做什么?”
“我察谣先生的身体似有高人在帮着调理,如今之际还是要尽快请那位高人过来看一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夕这一觉睡得可真香,等她睡醒了以后已经是黄昏了。林夕觉得身上舒服了很多,她慢慢坐起来。就见刘参将正坐在不远处望着她发呆。林夕声音沙哑的说道:“刘参将?刘参将?”
刘参将一个激灵才回过神儿来,他有些局促的走到林夕跟前,把一个药瓶递给林夕。
“谣先生你自己往脸上涂些这个褐粉,我去给你弄些吃的。”
林夕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果然没有带面具。林夕这时也想起来了睡着之前的那些事。林夕拿着药瓶问道:“将军呢?”
刘参将有些犹疑的说道:“将军,将军现在应该在处理军务,现在先生醒了,将军肯定很快就过来了。”
林夕把自己的脸敷好褐粉,又戴好了面具,这时郑筠来了。
郑筠一进来,看见林夕下了地,他疾步过来,一把就抱起了林夕。
“怎么下来了,刚刚才好了一点。”
“我好多了,没事的,都躺了一天了。”
这时,刘参将又来了。他一进来便自知来的不是时候,把食盒放在帐门口,啥也没说,扭身赶紧就要走。
“回来!”郑筠将他喝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参将不情愿的提起食盒又往里走了几步。
郑筠把林夕放到塌上后,坐着林夕的身边,他握着林夕的手,说道:“刘协,谣先生的身体此刻能出远门么?”
“出远门?开什么玩笑,不歇着怎么行,此刻最宜静养!”
林夕拽了拽郑筠的手,问道:“是銮金宫下旨意了么?”
郑筠微叹口气说道:“大皇病情危重,此时东部农民起义已逼近大都,大皇调我挥师北上。”
没想到此时西林大皇的身体竟支撑不住了,如今太子的人选还未确定,各路人马蠢蠢欲动,西林大皇这是要郑筠回护大都啊。
林夕反握住郑筠的手说道:“我的身体我知道,我跟你回去。”
不等郑筠答话,刘协先抢着说道:“不可不可,谣先生你身体才刚刚有一点好转,现在最忌劳累。”
郑筠也赞同道:“今天你可把我吓坏了,我亦不敢让你再涉险。”
林夕急的眼泪都就道:“那可如何是好。”
郑筠道:“不如我将你安置在卫城内,到时候霍神医直接去那与你汇合,你若是跟我大军一起走,只怕霍神医很难确定与你我的汇合之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夕心知郑筠说的都对,可是她就是不愿意和郑筠分开。
“将军,刚刚您说的霍神医可是天下鼎鼎有名的霍神医?”
刘协的话并没有换回答案,他也不再多说,只张罗着把饭菜都取了出来。
郑筠走过去端了一碗粥,然后回到林夕跟前,“吃点东西,你那个叔叔听了你的消息,指定飞奔而来,到时候你身体好了,让他们送你去找我可好?”
林夕讶道:“你竟也通知了他们?”
郑筠苦笑道:“你娘家人一个个如此神通,如今没看护好你让你生病,我已经很难交待,要是不及时据实以告,你几个叔叔还能饶了我?”
林夕笑道:“原来我的后台这么硬。”
吃过饭,刘参将给林夕煎了一剂苦药。这药真是太苦了,林夕喝的直咧嘴。第二天,林夕的精神好了许多。郑筠此时已经将军中一应事务安排妥当,一万大军即将开拔。
考虑到林夕的身体,最终护送林夕去卫城的任务交给了刘参将以及郑筠给林夕留下的一百精兵。郑筠走后,林夕又在大营中养了两天才返回到卫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郑筠留下的一百人中,领头的人叫薛旭。郑筠离开之前已经安排薛旭率人保护林夕。待到林夕身体转好一些后,薛旭等人会迅速护送林夕返回卫城。
红土梁上的驻军正在抢铸防御工事,刘参将每日奔波在前线与后方,既操心着前线的工程又心系着林夕的身体。
好久没有这么清闲了,林夕除了醒着的时候想想郑筠以外,就是昏昏沉沉的睡觉。一晃已经四五日过去了,今天林夕觉得精神好了一些,便出门透透气。
叛军连夜逃走,把这一片营地原封不动的留了下来。此时这一处营地已然成为了西林守军储备粮草的地方。林夕环顾四周,发现此时营中走动的人并不多。
“谣先生。”
刘参将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林夕心道今日刘参将来的似乎早了一些。
她回身看着有些风尘仆仆的刘参将说道:“今日红土梁上可有战事?”
刘参将边走边理了理衣服,笑着说道:“说起来也奇怪,叛军竟一次也未进攻,派去的斥候回奏说叛军退守在三十里外,竟也筑起了防御工事。”
林夕心道大概叛军还不知道郑筠早已率领三万大军离开。
这时刘参将和薛旭均已经走到了林夕近前。刚才林夕走出大帐时,薛旭还在帐门口守着,并未跟随。
刘参将和薛旭打过招呼以后,说道:“谣先生的身体已经略好了些,不如趁着今日天气和暖就启程回卫城。”
林夕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待在这里不仅帮不上忙反而还会添乱,于是说道:“如此也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夕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薛旭则和十几个士兵俱做了平民打扮,明里护送着林夕往卫城折返。除了他们以外,另一些人则穿着戎装以回卫城布防为由暗里护送林夕。
赶在城门落锁之前,林夕等人先后进了城。七拐八绕的,林夕等人终于在天擦黑时进了一座不太起眼的宅子。宅子里的佣人与管家见到他们来了以后,丝毫不惊讶,有条不紊的安排他们入住。
这是一个三进的宅子,由外及内看起来都很普通。管家是个中年男子,话不多,引着林夕径直往正房走去。在正房的门口已经有两个侍女在侯着。
管家在堂前止步,拱手道:“谣先生,属下姓崔,名照发,将军身边的崔恪是属下的侄子。”
原来这管家是崔恪的叔叔,怪不得林夕觉得他似乎有那么点眼熟。
崔管家接着说道:“厨房已经备好了饭菜,属下这就差人去传。”
林夕这些日子因着生病已经好久没有洗澡了,此时早就忍到了极限。她摆手说道:“不急。”
林夕还在想怎么说自己想先洗个澡这件事,不过那崔管家已经很自然的说道:“这宅子里引了温泉水,不如先生先去汤池盥洗一下。”
居然还可以泡温泉,林夕心里开心的不得了,表面上还是尽量的平静的说道:“如此甚好。”
管家指着那两个侯在一旁的侍女说道:“这两个是巧儿和钏儿,以后她们就负责先生的起居。”
这两个小侍女看上去和林夕差不多大,长得倒是也很乖巧可爱。此刻她俩一同拜道:“见过先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夕点点头道:“免礼,不知这汤池怎么走?”
巧儿先道:“先生请随我来。”
林夕冲着管家道:“如此我便先去盥洗一下。”
然后她又对一直跟随的薛旭道:“一路上,辛苦大家了,时间已经不早了,薛统领与弟兄们也早些用饭。”
薛旭抱拳,说道:“主人叮嘱属下和弟兄们要时刻保护先生的安全,请先生宽心,我们十几个弟兄会在这院子里轮流值守。”
林夕知道多说也无益,薛统领必然会一直在她沐浴的时候侯在外面,于是她微微一笑,说道:“有劳薛统领了。”
巧儿带着林夕到了汤池。待她将一应用品备好后,林夕道:“你就侯在屋外吧。”
巧儿怔了一下,也没多言语,便退了出去。
这浴室不算大,汤池是砌在这屋里的。林夕虽然贪恋这温泉汤,但是一想到外面侯着的人,便赶紧草草的洗漱了下。真说起来洗澡其实容易的很,难洗的是这一头长发。饶是林夕已经是很迅速了,但是将这一头发擦个半干也是花了不少功夫。林夕在脸上涂好了褐粉,又戴了面具,才喊了巧儿进来。
巧儿进来以后看见林夕差不多已经收拾好了,又是愣了一瞬。不过她还是没多说什么,只是走上前来,询问道:“先生可还要束发?”
林夕摸了摸还发潮的头发,说道:“只微拢一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巧儿于是就挑起了林夕的几缕发只在脑后结了一个松松的发髻。然后林夕便起身出了门。
此时月亮已经高挂在了半空中。屋前被月光照的有些青白。林夕穿着宽松的素白纱裙,披着发,银色的面具折射着月光。她从门里走出的那一刹那,神秘又魅惑。等在院子里的管家崔照发与薛旭等人都感觉自己有那么一瞬神为之夺。
崔照发现走上前来,“先生,晚饭已经送到了您的住处。”
林夕点点头,望着薛旭说道:“薛统领也去用饭吧。”
薛旭抱拳称是,然后便回身离开。随着他的离开,一个随从从暗中走了出来,径直到了林夕身旁。
比起在军营里的诸事不便,在这宅子里林夕觉得轻松了很多。林夕并不让两个侍女近身伺候,这一夜睡的很好。
在这宅子里待到第三天,刘参将来了。之前林夕问过薛旭有关郑筠和红土梁的近况,薛旭俱是回道,“未有消息传来。”林夕知道这一定是郑筠授意,为的就是不让林夕劳心。
以前不知道刘参将是大夫的时候,林夕并未觉得他与别的武将有多大的不同。但是后来知道他是大夫以后,再看他着戎装,便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别扭。今天刘参将着一身布衣而来,林夕便觉得这才像他该穿的衣服。
林夕见到刘参将问的第一句话便是,“红土梁上可有战事?”
刘参将有些为难的看看薛旭,又看了看林夕,叹了口气说道:“先看诊,一会儿再说。”
她自己的身体如何,她其实比刘参将要清楚的多,所以看完诊后也不待刘参将说话,她直接说道:“现在可以说说战事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参将先去看薛旭,说道:“薛兄,还烦请跟将军解释一下,谣先生一定要问,我这人又是不会撒谎的,另外谣先生的身体比较稳定,请将军不要挂心。”
薛旭颇有些尴尬,眼里隐有怒气瞪着刘参将。
林夕打破屋里的僵局,说道:“看你们这样子,我就心安了,只是不知为什么叛军为何迟迟没有动作,这和他们之前的行军风格不符啊。”
刘参将也不去管薛旭了,凑到林夕身边,拧着眉说道:“确实很奇怪,我派出去的斥候已经回来了,叛军此时正在云州和素州募兵。”
“如何?”
“仅仅云州湘水郡就募了几千人。”
“什么?”林夕和薛旭俱是一惊,大骇道。
刘参将郑重的说道:“这些叛军自南向北而来,治军严明,不仅没有烧烧抢掠,而且对百姓甚是有礼。”
“不知这叛军的首领是何来历?”
“这首领甚是神秘,只自称是高壤王,什么来历还没打探出来。”
“我去过高壤,那地方苦寒,人烟稀少,不知道怎么会这么短时间集结出这么多的士兵,而且观这叛军的行事,这分明是一训练有素的军队,并不是临时拉起来,只是高壤那里有这么大的动静,为何大都竟是不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参将说到:“确实很奇怪,几年前那场南境人之乱,虽然看似已经镇压了下去,但其实自那时开始南边这几个州郡的人心便有些浮动了,再加上五皇子来了以后,明里暗里的招兵买马,他所图之事,明眼人谁不知,只是他为了方便自己行事阻了南北的言路,大概这也间接为高壤之乱做了遮掩。”
林夕点点头,沉思了片刻后,说道:“如此说来,叛军并不是不动,而是正在贮备力量,到时候一举击溃我们。”
刘参将点头道:“我也认为是这样。”
“你之前说你是云州人,熟悉那边的地形,你可有什么想法?”
“我已经秘密派人前往云州去联系故交旧友,以期到时候来个里应外合,只是目前这叛军颇有得民心的势头,只怕他们扎稳脚跟后我们难以撼动。”
林夕微拧着眉,“不知道将军那边的战事如何能平,单凭我们的力量恐怕能守住卫城就不错了,进攻怕是很难。”
刘参将也叹道:“如今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刘参将走后,林夕问薛旭道:“将军与叛军可有交锋?”
薛旭答道:“确实是尚未有密信传来,算算时间应该是快了。”
如今这卫州府中人心不齐,现任州牧前有支持五皇子叛乱之罪后有防守叛军不利之责,要不是大都现在腾不开手收拾他,他早就被就地免职收监了,可是如今这南北冲突的要塞的实际控制权就是在这样的人手里。林夕越想越觉得这形式不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二天早上,林夕迎来了一位意外来客。解卫城之围时,林夕是见过卫州牧商禄的。这个中年男人大腹便便,肥头大耳,一副笑呵呵的模样。郑筠解了卫州之围后,他涕泪满面的拥住郑筠,很是说了些感激的话。然后他又毫不吝惜的把军政权利全要交给郑筠。郑筠只行他镇南将军的职责,只是接管了军权。郑筠帅军去北方支援以后,卫州的军权便又还回到了商禄手里。说起来现在驻守在卫城的官兵大多还是允卫二州原就的人马。商禄能上门来拜访林夕,林夕自然是没料到。她以为郑筠的保密工作一定是做的极好,商禄不会发现她。
知道商禄来了以后,薛旭难得的说了一句话,“一定是那个姓刘的没清理好自己的尾巴。”对于薛旭的话,林夕不置可否。说起来这个商禄也是很上道,这次他来拜访林夕也是低调的不行。林夕见他着一身布衣,和市井的屠户倒是有几分相似。
他一见林夕便笑呵呵的走到林夕的跟前。要不是这时薛旭略挡在林夕的跟前,这家伙就凑到林夕的眼前了。
“谣先生,让您住在这么偏僻的小院儿,真是委屈您了,如您不弃,可住在商某西郊的宅子里,安静的很,舒适的很,另外商某府上最好的厨子也在那宅子里。”
果然是三句话离不开吃啊,据说这商禄最爱的就是美食,他府上的美食花样堪比銮金宫的御膳。林夕确实是很好奇,不过那日和郑筠入城时,郑筠并没给商禄表现的机会。
“多谢商大人美意,谣某山野之人,已经习惯食粗茶住陋室,谣某觉得这宅子甚是合意。”
商禄讪讪的笑了笑,又说道:“先生住的习惯就好,将军选的宅子定然是极符合先生心意的,今日商某来的匆忙,只带了几样府里拿手的小点心过来。”
他话说完,后面跟着的仆人便打开盒子,把一样样的点心呈了上来。
商陆指着其中的一款酥皮小圆饼说道:“谣先生可尝一尝这糕。”
林夕也不好驳他的面子,心想着谅他也不敢下毒,于是便拿了一块轻咬了一口。这饼皮层层酥脆,林夕似是听到了唇齿间层层饼皮碎裂的脆薄之音。待到咬到里馅儿时,林夕就觉得那馅料软糯却又有劲道,味道清淡却有辅以肉香,馅料细嚼起来似腌肉却又不似腌肉般干硬,咽下后嘴里留下的回味竟然是清爽怡人的。林夕吃过西林大都和周盛京不少美食,但是这样味道奇特精巧的小点心她还是第一次吃到。
看到她惊叹的目光,商禄不无得意的说道:“这饼名为馥脂糕,里面的馅料是猪脯肉做的,先生可别小瞧这肉脯,这可是用人奶喂养的小猪,又经过山间数十种香草料腌制成脯后,做馅儿时又煨以八珍汤,这八珍分别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商禄的话还没说完,林夕赶忙打住他,说道:“果然是费了好大的功夫,商大人此次来不单单是为了给谣某送糕饼的吧。”
商禄看林夕似乎是对这糕饼不太有兴致,于是也不再坚持给林夕介绍他家的美食,而是略严肃了一些说道:“先生果然是高人,早就看出了商某的意图,商某很是担心红土梁上的战事,叛军迟迟不进攻,商某虽然有点窃喜,但是也担心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大动作,将军离开时将守将任命权交还给了商某,商某思虑再三觉得还是从将军带来的人中选出一位能者统领全军比较好,只是商某不太熟悉将军带来的将领,所以想请先生帮商某这个忙。”
郑筠走的时候已经做了部署,不过确实是没有对最高的军事指挥者进行任命,因为按照以前的惯例,商禄就是这里最高的军政指挥官。
林夕知道郑筠这么做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于是说道:“谣某对军中诸将领也不甚熟悉,这个忙恐怕是帮不上。”
“那先生以为刘协可否堪大任?”
原来是探口风来了,林夕平静的说道:“谣某与刘参将也不甚熟悉,全凭商大人自己决定。”
林夕觉得自己这话说的颇有些空口白牙。刘参将在军中天天往她大帐里跑,昨日又追到这城里,要说他俩不熟没人会信吧。
“商某明白了,商某是卫州的父母官,必定一切以卫州的百姓为重,先生有什么需要商某做的尽管开口。”
林夕心道这商大人跑到她这里表忠心似乎表错对象了吧。
“先生喜静,商某无事不会上门来叨扰,以后就派家里的小厮给先生送些新鲜的小点心。”
又是吃,林夕赶忙摆手道:“大人好意,谣某心领了,谣某确实是无福消受这些珍馐,还请大人不必破费了,如今多备些粮草兵器才是正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商禄听了,深深一拜,说道:“多谢先生赐教,商某回去就遣散了厨子。”
林夕听他这么说,无奈道:“大人也不必如此,只是不要过于铺张浪费了,以后这馥脂糕实在是不必再做了。”
商禄连连称是,然后便告辞了。
商禄走了,林夕看着他带来的这些糕点,一想到那馥脂糕的做法,就登时没了食欲。她对巧儿和钏儿说道:“女孩儿家大多嗜糕饼,这些你们都收起了吧,尝尝鲜。”
两个小姑娘红着小脸谢了林夕后,便去收拾那些糕饼。
林夕转过头去正对上了薛旭有些复杂的目光,林夕心道自己似乎有些过于偏心那两个丫头了,于是她赶忙说道:“刚刚那馥脂糕并不十分甜腻,男子也喜欢食之,你们留两块,剩下的给薛统领尝尝。”
林夕再看薛统领,就见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更复杂了。林夕心道,这个木头疙瘩,难道此时不该谢谢我。
第三日,林夕以为刘协会来,但是一直等到城门关了他也没来。林夕心道该不会是起了战事了吧。虽然她不在前线作战,但是心里的焦急却一分也不少。薛旭说并没有收到战报,但林夕现在有一点不相信他,总觉得即便是有战报,他也会隐瞒。
因为有心事,林夕的晚饭吃的格外少。正在这时,管家匆匆带了一个人过来。林夕听到管家在屋外跟钏儿说话,于是赶忙出了门。就见管家带着一个有些面熟的小哥站在门外。
“见过谣先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谣先生,这是刘将军派来的人。”
“红土梁可有战事?”
不想三个人竟同时说了话。
“谣先生,刘将军派我过来告诉您红土梁一切平安,并无战事,将军本来想今日亲自过来,但是临出发时派出去的斥候回来了,所以他便派小人前来传递消息,将军说明日他会来。”
称谓已经改为‘将军’了,看来商禄是给他升官了。
这时就见一个小厮匆匆前来在管家耳边嘀咕了几句。管家微愣了一下,然后说道:“晋三你带这位小哥去吃点东西,然后安排小哥住下。”
待晋三与那传信小哥离开后,管家到林夕身边小声道:“先生,来客人了,请先生移步。”
说罢管家和薛旭对视了一眼,然后管家便匆匆退了下去。管家一离开,薛旭便说道:“先生,请跟我来。”
林夕跟着薛旭从侧门出去以后就进了一条夹道,然后顺着夹道穿过一扇门就进了一个园子。借着月光,这院里的山石花木倒也能看清楚一些。穿过花园以后,就见面前是灯火辉煌的五间正屋。
林夕刚走到屋前,就见一行六人在管家的陪同下从另一个方向而来。走路如风摆柳那个自然不必说是谁。林夕心里也猜到是邢烟儿来了,霍师叔和子城师兄能来,也算是意料之中。只是邢烟儿身后那个高大颀长,有些巍然的那个,他怎么也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邢烟儿一见林夕,腰也不摆了,胯也不扭了,一阵风似的刮到林夕近前,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林夕一番,然后苦着脸说道:“脸色这样不好,人也瘦了这样多,郑家这小子竟如此照顾你,来,跟三叔走!”说着话,拉起林夕竟真的要走。
林夕笑嘻嘻的说道:“三叔,我好想你呀,你竟来的这样快,我太高兴了。”
这时候呼延峦岫他们也走到了近前,邢烟儿回过头白了一眼呼延峦岫,说道:“某些人心急火燎的,一路上不知累死了多少匹马。”
林夕有些尴尬的冲着走到跟前的众人一一说道:“师叔,三哥,师兄,大叔,二叔,你们都能来我太高兴了。”
林夕并没有注意到一旁的管家和薛旭脸色复杂的表情。她笑道:“一路上一定很辛苦,崔管家快安排厨房做些好吃的,师叔他们一定饿坏了。”
邢烟儿挽着林夕的胳膊小声说道:“你什么时候认他当哥哥了?”
林夕不睬邢烟儿,只是笑说道:“幸好你们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进了城。”
邢烟儿撇撇嘴,“其实我们下午就进了城,只是这宅子周围盯梢的人太多,我们原本也想着晚一点入府,恰好刚刚你们府里来了人,有人离开报信,我们这才设法绕开了盯梢的人进了府。”
林夕微微一愣,然后笑道:“还是三叔有办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众人进了屋,霍俊卿便招手唤林夕:“梦谣,到师叔这来。”
林夕笑嘻嘻的走到霍俊卿身旁。霍俊卿示意她坐下。
霍俊卿给林夕把脉的时候,屋里虽有许多人,但是却连呼吸几乎都不可闻。林夕也是大气也不敢出,默默地关注着霍师叔的表情。就见他面色一会儿疑惑一会儿凝重。观此情形,林夕便更加笃定了自己的身体出了大问题。
待霍俊卿诊断完毕,邢烟儿第一个冲上前去急急问道:“如何?”
霍俊卿沉吟道:“只是身体有些虚弱,并无其它的异样。”
邢惠微皱了眉,“竟是察不出症状与原因?”
霍俊卿点了点头。
这时一向不爱说话的邢遐说话了,“蛊虫不对。”
霍俊卿愣了一瞬,肯定道,“不错,蛊虫也有些虚弱。”
“难道是大侄女最近太过疲累了?”邢烟儿不确定的问道。
“这应该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呼延峦岫也思衬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梦谣,最近是谁给你在医治?”
林夕尽量轻松的望着霍师叔说道:“是卫州守军中的刘协,他本是云州刘氏一脉的嫡传,但是因着自幼偷看兵书便逃出家投了军。”
不待霍俊卿说话,邢烟儿已经说道:“如此人才,我倒要会会。”
林夕听了邢烟儿的话,笑道:“三叔这是想给我找个会医术的三婶婶?”
众人先是一愣,而后明白过来以后都笑了。
邢烟儿也不恼,踱到桌旁,端了一盏茶抿了一口,叹道:“我说大侄女呀,也不是叔叔拿长辈的架子,实在是叔叔为你着急,郑筠到底行不行啊,你们再不快点结婚,当叔叔的我怕是要……”
邢烟儿的话还没说完,邢惠已经打住他的话道:“不如明天把刘小子叫来,听听他怎么说。”
刚刚林夕听邢烟儿的话越说越不着调,赶忙回头去看薛旭。还好刚刚进屋的时候她没让薛旭跟进来,这时候她回过头去却也看不清那隐在阴影处的半张脸是什么表情。
邢烟儿没把想说的话说完,心里自然有一点不高兴,嘟哝道,“这一路真是够累的,我先去歇着了。”邢烟儿一离开,邢遐和邢惠也走了。
“师叔,这一路您也辛苦了,我扶您去歇息。”乖顺的子城扶着霍俊卿也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下子屋子里就剩下了林夕和呼延峦岫。
林夕看向一瞬不瞬盯着她的呼延峦岫,有些尴尬的说道:“准备的饭菜还没端上来,他们竟都不饿么?”
呼延峦岫说道:“到了西林可有人为难你?”
林夕瞄着凳子的位置,慢慢移过去,张罗道:“坐下歇会吧。”
呼延峦岫依旧望着她,“我是你大哥,有难处尽管对我说。”
林夕拿起一杯茶喝了一口,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确实是没什么难处。”
“西林局势越发复杂,你若信得过我,不若先同我回去,待到时机合适,我再把你送回了。”
林夕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门口的薛旭大声喊道:“管家,走快一点,客人们都不耐了。”
林夕看了看依旧隐在阴影处的薛旭,心道,这家伙虽然话不多,但是说话的时机挑的倒是挺好的。
管家带着仆从已经小跑着进了屋,忙歉意的说道:“让公子久等了。”然后他又迅速的布好了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到管家忙完了,林夕看着管家欲言又止的脸,说道:“下去吧。”
林夕给呼延峦岫舀了一碗汤放到他跟前,平静的说道,“我想站在他身边。”
呼延峦岫望着眼前的人,沉默了。
林夕看了看这一桌子的饭菜,略带轻松的说道:“我去叫师叔他们。”
第二天,刘协真的早早就上门了。
林夕看着大早上就赶来的刘协,诧异道:“军中有急事?”
刘协被问的愣了一下,“没有啊?”
林夕虽有疑惑,但也没继续我问下去。
这时刘协已经明白过来了,他说道:“新任刘将军近几日过于操劳,今天睡个懒觉。”
林夕认同的点点头:“这一觉怕是睡到日上三竿也醒不了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协笑道:“来,先诊脉。”
林夕摆手道:“不急,先说说你昨天收到的密报。”
刘协往林夕跟前凑了凑。
“巧儿,早饭准备好了么?”
薛旭的声音突然大声响起,刘协被吓得哆嗦了一下。
林夕心里暗暗发笑,这个小侍卫最近话变多了。
刘协也没敢再往前凑,只是小声说道:“我在云州有一密友,如今已经和他取得联系,他的庄子依山而建,山下就是三道镇,叛军的粮草运输必经过三道镇。”
林夕听到眼前一亮,小声问道:你的意思是可以倚仗你的密友?”
“不错,而且更妙的是,他家有一条能通到山脚镇子的密道。”
林夕有些激动的说道:“如果能够事成,必然会在叛军境内引起骚乱,如此我们就能多推延些时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协也高兴的附和道:“不错,而且我对山庄附近的地势十分熟悉,到时候我们的人可以走山路进山庄,然后给叛军来个出其不意。”
看着林夕掩饰不住的高兴神情,刘协笑道:“现在能看诊了吧。”
林夕道:“不忙,你还没吃饭吧,先吃饭,一会儿让你见一个人。”
刘协略思索一下,喜道:“可是霍神医到了,我说怎么瞧你今日身体似有不同。”
林夕心里暗暗奇道,这刘协却然是个有真本事的,昨日霍师叔和邢惠二人给她调整了一下惯常服用的药,然后她就觉得身体比往日有力了些,不曾想这就被刘协看出来了。
林夕心里这么想着,巧儿就拿着食盒走到了门口,然后薛旭就跟着进了屋。
“巧儿,再多加一双筷子。”
听了林夕的吩咐,巧儿就要去拿筷子,偏这时候薛旭说话了,“等一等,薛某也还没有吃早饭。”
林夕先是一愣,然后后知后觉的吩咐道:“巧儿,加两双筷子。”
巧儿看了看桌上少的可怜的饭菜,笑着道:“先生稍等,我去下厨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夕也知道这本就是给她一个人准备的饭菜,怎么够三个人吃。她点点头示意巧儿快去快回。
“巧儿姑娘不必忙了,不如请刘将军到薛某处一起用饭吧,说起来弟兄们也挺想念刘将军的。”
刘将军其实很想说不用的,但是他看见薛旭冷冷瞪着他的眼睛,稍稍挣扎了一下,然后还是乖乖的说道:“我也很想念弟兄们。”
林夕看着一先一后走出门的两个人,心道也不过是一起吃个饭,我都不介意。
吃过饭林夕请了霍神医到前厅。刘协一见霍神医,也不等林夕介绍,立即跑到近前,拜了一拜,激动的说道:“晚辈刘协,以前总听爷爷说起神医,今日能够得见,晚辈实乃三生有幸!”
霍神医平静的说道:“你口中的爷爷可是刘仲奇?”
刘协激动的点点头:“正是正是,没想到神医还记得。”
霍神医略露出些微笑道:“自然是记得,你奶奶可还好?”
林夕听了霍俊卿的话,心道这是什么意思,不问刘协爷爷身体好不好,而是问人家奶奶好不好,这里面似乎有文章啊,以后一定要逮住机会探探师叔的口风。
刘协显然也是愣了一下,迟疑的答道:“奶奶身体也还硬朗,但是这些年染上腿痛的毛病,很少出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霍俊卿噢了一声也没说什么,径直坐到林夕身旁,“伸出手来。”林夕乖乖把手伸过去。
片刻后,霍俊卿望着刘协道:“关于这丫头的病,你怎么看。”
刘协恭敬的答道:“梦谣先生身上的蛊虫似乎是受了什么刺激以至于虚弱,然后连带着先生身体也弱了起来。”
霍俊卿奇道:“你怎知是这蛊虫受了刺激?”
“晚辈起初也没往这边想,但是根据晚辈给先生治疗时探查到的情况,晚辈觉得很有这种可能,而且这种刺激蛊虫的东西,晚辈也几乎可以确定了。”
听刘协这么说,霍俊卿忍不住站起了来,“是什么?”
刘协郑重的说道:“石蕊花。”
“石蕊花?”林夕在一旁听的也很是好奇。
“不错,姑娘大概有留意,咱们这地界有一种很常见的开黄花的灌木。”
林夕细想了一下,如今这时节盛开的花并不如春日里多,似乎是常见有一种开的像金黄绣球的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协又道:“我在爷爷的医案里有见过石蕊花开时有人会虚弱无力。”
“那当如何医治?”霍俊卿问道。
“用石蕊花的叶子煎水或者沐浴会有缓解。”
林夕喃喃道:“我似乎不记得你给我用过这些东西。”
“的确没有,但是我给姑娘的褐粉里有一味是石蕊的根。”
“所以我用了褐粉后身体便好了些?”
“也不至于那么有奇效,只是姑娘用了褐粉后,蛊虫首先有了反应,我那时也没有意识到是石蕊根的作用,不过姑娘是不是自打进了这卫城身体便好了很多。”
林夕心道是这么回事,她在这里吃的好睡得好,见到了这么多亲人,心情也变得很好。
“这城里没有石蕊花,即便有,也极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霍俊卿望着刘协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待这边的事情结束后,同我一同去祁风山吧。”
没想到霍师叔竟是想要收徒弟了,林夕颇为激动的望向刘协,就见他也略有些意外。不过他很快冲着霍俊卿拜了一拜,说道:“师父,徒儿如今担着军职,恐是不能随意离开,可否等夺回云素二州后再去寻师父?”
林夕听了刘协这么说,心想着这小子脑瓜转的倒是挺快的,这么快就叫上师父了。
“你不用回去跟你祖父祖母商议一下?”
“徒儿对自己的事一向很有主张,只要徒儿认定是对的,就必定会依着自己的心意去做。”
霍俊卿抚了抚自己的长须,点点头道:“甚合我意。”
这时邢烟儿从门后探头往屋里张望。林夕本就站在这里无聊,他一探头进来,林夕就发现了他。
邢烟儿笑嘻嘻的冲着林夕招招手。林夕转过图去看了看霍师叔,就见霍师叔瞭了不瞭她一眼,只是满意的打量着他刚收的徒儿。见此情形,林夕便自然的往屋外走去。
“师妹,你这是要去哪,我还未给你看诊!”
刘协的话顿时把林夕定在了原地。林夕心里奇道,师妹?他怎么知道我和霍师叔的关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师妹,看诊要紧,旁的事可先放一放。”刘协这般说着话,便朝着林夕走了过来。
怪哉,他喊师妹喊的很是顺口么,竟好像以往都是这么称呼她的一般,林夕这么想着就愣神了。冷不防的薛旭从门外快步走到了林夕的身侧。薛旭这两天可以说甚是乖巧,林夕与霍神医等人在一处时他都不远不近的跟着,从未踏入过屋内。所以薛旭一阵风似的来到林夕身边,林夕被他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就看见刘协那只在她手臂不远处的手。那只手僵了一下便被主人收回去了。
林夕看看一脸若无其事的刘协,又看看一脸严肃戒备的薛旭,再看看门口处探出的满脸怕怕状的脑袋,心想着以后身处众男包围当中,神儿可不是随便能走的。
“徒儿,有关梦谣之前的病情,师父还有些想要了解的,你且过来。”
林夕看见刘协冲着他微微一笑,然后他就转身走向了霍神医。那一笑,林夕从来没见过,照理说以前刘协待她似乎都是存了些敬畏之心的,如今这身份发生了变化,还真是仗着师哥的身份行止都不同了。
“梦谣,多晒晒太阳对你有好处,快去吧。”
林夕很听话的走出了屋。她看了看这天气,心想着今天的太阳确实挺晒的。
邢烟儿探出不小的大手想要去拉林夕,但是他的手探出了一半又无力的垂了下去。林夕看着邢烟儿,奇怪的问道:“三叔,你叫我怎么还偷偷摸摸的?”
邢烟儿瞬时挺直了腰板,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的说道:“三叔瞧见池塘里有莲蓬,就想着叫大侄女儿你一起去采一些。”
池塘里的莲蓬,林夕倒真没注意。左右也是无事,林夕便道:“那敢情好,咱们多采点,池塘里或许还有肥鱼,捞上几条上来,我想到一道菜,名字叫莲蓬鱼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邢烟儿听林夕这么一说,立即拍手跳脚,喜道:“甚好甚好。”
两个人并肩而行,邢烟儿不时的给林夕使眼色。林夕略一思索便停了下来,对着身后跟着的薛旭说道:“薛旭,这几日你也怪辛苦的,你且回去歇一歇,我这三叔功夫了得,能护得我周全。”
薛旭听了林夕的话,很干脆的回答道:“将军命令薛某护卫先生,如果先生觉得薛某碍眼,薛某可以离先生远一点。”话说完,他便自动向后退了三丈。林夕惊讶的看着已经快退到墙角的薛旭,然后又和邢烟儿对视了一眼,说道:“如此也好。”
林夕和邢烟儿进了隔壁院子,绕过山石花木就看见呼延峦岫正立在池塘边。林夕又往池塘看去,就见这池塘不算小,而那荷花正开在远岸处,竟是不涉水便取不来的。林夕看看邢烟儿说道:“三叔,你原本打算如何去摘莲蓬?”
邢烟儿得意的说道:“你三叔我在这宅子里找了半天,总算找到了一些能做筏子的竹竿,一会儿三叔扎一个筏子飘过去。”
“你?”林夕打量着邢烟儿,颇有些不相信。
“可不要小瞧了你三叔我,大侄女你在这等着,三叔去去就来。”邢烟儿一边说着话一边就往宅子西边走去。
林夕赶忙小跑几步追上他,说道:“三叔,我帮你。”
邢烟儿头也不回的摆摆手说道:“搬竹子扎筏子,这种活怎么能让你一个女孩家做,要是你师叔知道我让你受累,那还不得想法收拾我,现在他又多了个帮手,我更不敢惹,你就在这岸边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
话都这样说了,林夕便不好再跟着,于是她回过身来就欲往池塘边上走。他们在这边的对话,呼延峦岫早就听的一清二楚了,这会儿他正往林夕这边看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夕望着呼延峦岫望过来的目光,笑着说道:“没想到我三叔竟然还会扎竹筏。”
“我也没想到。”
林夕走向呼延峦岫,心里想着怎么才能找到话题避免尴尬。
呼延峦岫望了林夕一会儿,然后转回头去看那一片荷花。
“你还记得那只叫欢欢的猫吗?“
呼延峦岫的话把林夕的思绪一下子就拉到了刚来西林大都的时候,这已经是8年前的事了。
”欢欢是绮筝从小养大的,后来有一次绮萱带着它进宫,它就跑丢了,要知道欢欢是特别乖的,当时绮萱带着它到处找你,去过很多地方,从来没有跑丢过。”
林夕对那只通体雪白的小猫还有一些印象。
“就这么丢了,绮萱姐姐一定很伤心吧。”林夕略有所思的问道。
“又过了几年,绮萱又在宫里见到了它,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那只猫的尾巴给烧掉了半截,耳朵也坏了一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夕心里一惊,不禁说道:“怎么会这样!”
呼延峦岫转过身,望着她说道:“那年我和你在暮云山分别以后就回了武瓴宫,有一次阖宫夜宴的时候,西宫走水了,西宫本是淑妃的住所,淑妃去世后父王还经常去西宫,所有人都道父王对淑妃情深。”
林夕听得有些糊涂,她确实不知道呼延峦岫兜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究竟是想说什么。
“后来我无意中得知西宫中的一个宫女极得父王宠爱,而我也打听到了这名女子的名字,是‘墨兰’。”
这个名字让林夕心中一跳,她确实对带有‘兰’字的名字比较敏感,当年武太傅家的三个女儿都叫兰,其中绮筝的母亲叫叙兰,那这个墨兰会不会是武太傅的另一个女儿。
“那你查清楚她的来历了吗?”
面对林夕的疑问,呼延峦岫答道:“这个墨兰并不是你以为的武太傅的另一个女儿。”
呼延峦岫斩钉截铁的话,让林夕差一点以为他会读心术。
“这个墨兰是绮筝的母亲,或许也可以说是你的母亲,如果你肯承认的话。”
呼延峦岫的话让林夕的心不由得猛烈跳动起来,她揪着自己的胸口,感觉自己有一瞬不能呼吸。呼延峦岫赶忙上前扶住她,并且帮她捋着后背顺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夕在他的安抚下,很快平复的情绪,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然后有些无力的说道:“然后呢。”
呼延峦岫不忍的说道:“欢欢应该就是在西宫受伤的,那晚整个宫殿付之一炬,没有一个人逃出来。”
林夕已经隐约觉得会是一个不好的答案,如今听到呼延峦岫这么一说,心里不免又是一阵难受。
好一会儿她才问道:“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难道是想试探我。”
呼延峦岫此时已经放开了林夕,他说道:“我只是觉得应该让你知道实情,这些事情不方便传信,我与你难得一见,这次不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再有机会,那一日是元丰二十三年十月初三。”
林夕心里暗暗记住这个日子,此刻她觉得自己的心有点累,回身要走之际,就见远处邢烟儿正扯着薛旭,此时二人还在僵持中。
见林夕走了过来,邢烟儿便放开了薛旭。他比薛旭走的还急,还未到近前便已急问道:“大侄女儿,你刚刚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林夕望着邢烟儿,尽量扯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无事,有点累。”
这时候薛旭也走了过来,满脸担忧。林夕往薛旭身后望去,就见从他身后走来的是邢遐和邢惠。
此时邢遐满脸疑惑。而邢惠则微皱了眉头,问道:“你刚刚怎么了,大哥感觉到你身体极其不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邢遐能感知林夕状况,林夕早就是知道的。一旁的薛旭就不同了,他此刻一脸惊讶的望着邢遐和邢惠,不知道心里在思虑着什么。
“我刚刚有点心悸,不过很快就好了,没事了,放心吧。”
邢惠听了林夕这么说,走上前来探了探林夕的脉搏,然后看着邢遐说道:“现在确实无事了,也并无异样。”
“放心吧,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再说你们都在这,定会让我平安无事的。”
听了林夕的话,邢惠望着呼延峦岫说道:“梦谣现在的身体有些虚弱,情绪不能有太大的波动。”
林夕没有去看呼延峦岫的表情,她勉力笑道:“刚刚三叔说他要扎筏子摘莲蓬,一会儿能不能吃到莲蓬鱼糜,就看三叔的了。”
邢惠诧异的看向邢烟儿,“你不是最怕水?竟还会扎筏子?”
被邢惠这么一问,邢烟儿撩起额边一缕发,昂着头说道:“以前不会不代表今天不会。”
林夕已经如众星捧月一般回屋休息了。此刻池塘边只留下了手忙脚乱大汗淋漓的邢烟儿和望着荷花如泥人一般的呼延峦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在林夕的指导下,众人大饱口福。用邢烟儿自己的话说,这餐饭除了吃的比较晚以外,其他都挺好。不过对于有个人来说,这餐饭最大的问题就是吃的太晚了。刘协本来还想吃了饭再走,无奈左等右等也等不到,最后只得悻悻离去。说起来今天邢烟儿也是狼狈至极,扎了半天竹筏子也没弄成,最后还是呼延峦岫实在看不下去了帮了一把手才弄成。接下的事就更别提了,邢烟儿立在竹筏上左摇一下,右晃一下,前探探,后仰仰,然后扑通一声就落了水。最后弄到莲蓬和肥鱼的人确然也并不是他。
霍神医和刘协商议之后决定除了让林夕服用之前配置的药物以外,这段日子继续针灸,然后再辅以药浴。有霍神医在这守着,呼延峦岫就放心了,于是他决定第二天就离开卫城。
第二天早上吃过饭以后,呼延峦岫便跟林夕辞别。
“好好照顾自己,我走了。”呼延峦岫突然而来的话让林夕觉得很意外,她怎么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要走了。不过除了林夕以外,其他人倒都是觉得呼延峦岫的决定在意料之中。经过了昨天的事,林夕和呼延峦岫之间似乎多了一些道不明的隔阂。她还未说什么,呼延峦岫就已经往屋外走去。看着他离开的高大背影,林夕只觉得有些找不到自己的思绪,最后只道了一句:“保重!”
听到她的话,呼延峦岫离开的身形微微顿了一下,但是他的步履未停。
“大侄女,有霍神医和你师兄在这里照顾你,三叔就放心了,三叔有机会再来看你。”
邢烟儿的话让林夕也是倍感意外,她竟是没想到邢烟儿也要走。
“三叔,你也要走了?”
邢烟儿望着林夕诧异的眼神,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三叔还有些事要处理,过些日子再来看你。”
这时邢惠和邢遐也起身向林夕等人告辞。
呼延峦岫和邢烟儿等人这一走,林夕的心情难免有些惆怅。霍神医给她针灸完以后,她就沉沉的睡着了。再醒来时天已经擦黑。见她醒来了,钏儿赶忙过来把灯燃上,然后说道:“先生,奴婢去给您打盆水过来净净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时听到声音的巧儿也从外面走了进来,“先生,薛统领说郑将军的信到了。”
巧儿的话让林夕瞬间就清醒了,她忽地坐了起来,有些着急的问道:“在哪?”
巧儿赶忙到门口从薛旭那里拿了信过来。林夕坐在塌边,凑近灯光展开信,就见上面写道:“已到东州,局面尚可。保重身体,静候佳音。”
短短的十六个字,没有抬头也没有落款,林夕知道郑筠这么做,目的就是对她如今的身份尽量保密。既然他告诉她静候佳音,那她就乖乖的在这里等着。
邢烟儿三人追着独行的呼延峦岫出了卫城。
呼延峦岫看到他们三个人也出了城略有些意外,他对邢惠说道:“三位,有事要出城?”
邢惠看了一眼身侧的邢烟儿。邢烟儿撩着头发,也不看呼延峦岫,接过话说道:“大侄女儿那有她师叔和师哥在,我们哥仨有事要办,已经跟大侄女儿辞行了。”
呼延峦岫看了看邢烟儿又望向邢惠,“既如此就不耽误三位的时间了,后会有期。”话说完他调转马头就策马离开了。
邢惠和邢遐没说话,他们只是齐齐的看向了邢烟儿。
邢烟儿仰着头望着天空,喃喃道:“雁鸣山是个好地方,去那逛逛或许有收获。”
“离戎最近。”久不说话的邢遐突然冒出一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旁的邢惠看着邢遐,眼里透出了认可的眼神。
邢烟儿白了他们一眼,自顾自的先打马离开。邢惠两人随后也跟了上去。
卫城城郊的小院里又恢复了安静。邢烟儿一离开,林夕感到了空前的无聊。
霍师叔和子成师兄忙着弄药草,薛旭又跟个木头似的,两个小丫头见了她只是嘻嘻的笑,林夕突然对刘协到来有了一点期盼。这么想着,刘协就又登门了。
管家把刘协领进来的时候,一直守在门外的薛旭跟着进了屋。林夕看着走进来的刘协,只见他穿着一身青色布袍,手里还摇着一把扇子。
林夕看了看外面的天气,疑惑的问道:“今天的天气很热么?”
刘协咳了一声,往林夕跟前凑了凑,声音不高的说道:“上次的事有消息了。”说完他还略有迟疑的用眼神扫了扫屋里的人。
林夕早就想了解一下外边的消息,赶忙吩咐道:“巧儿去厨房看看有什么点心。”
管家见此情形识趣的告辞退了下去。巧儿也按吩咐去办事了。钏儿早被霍师叔借走了,此时本就不在屋里,这下屋里就剩了林夕、刘协和薛旭。
见到下人都出去了,刘协就欲往林夕身边凑。
恰在这时,薛旭清了清自己的嗓子。刘协往前探的身体立即顿住,他笑着道:“师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夕的目光还停留在薛旭那里,就见薛旭听到刘协的称呼后脸色顿时难看了好几分。林夕看向刘协说道:“刘将军说的消息是什么?”
刘协明显的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如常的说道:“已经有十几个兄弟顺利到达了山庄,第二批十几个兄弟即日启程,探得的消息称叛军最近差不多半月就会有运送粮草的队伍经过三道镇。”
林夕略思考一下说道:“有没有消息探得粮草的囤放地点,如果只在三道镇行动,怕是太过引人注目了,也极易给山庄带来祸患,再者叛军粮草运送频繁,每次运送数目并不算多,恐怕一次袭击并不能收获预期的效果。”
刘协附和道:“正在打探消息,不过如果多处袭击的话人手确实有限,派去的人都是精挑出的自己人,这事必须秘密进行,其实军中的人都误以为我将这些人调到城里保护师妹你来了。”
林夕看着刘协,颇有些哭笑不得,这个人简直和她刚来卫城时见过的刘参将判若两人。
“可从我这玄甲卫里调五十人。”一旁的薛旭突然插话。
刘协忽的站了起来,激动的拍向薛旭的肩膀:“薛统领,此番事成,你是头功!”
薛旭轻巧的接住刘协还未落下的手,说道:“薛某为郑将军办事。”
刘协听了薛旭的话也不恼,说道:“刘某又何尝不是。”
林夕坐在那里看着言语交锋的二人,又觉得刘将军似乎还是那个刘参将。
这时钏儿来禀:“先生,霍神医请先生与刘将军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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