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
杜珞放下书包,好笑道:“只是一次模拟考而已,我们天天都在考试,还差这一次不成?”
“你说得也有道理。”方韵泄气趴在桌子上,正要补充些什么。班主任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框,喊杜珞去趟办公室,话题就此终结。
杜珞已经对流程轻车熟路了,应对起班主任的鼓励教育有条不紊。只是孩子心X,在得知一模成绩远超出估算的一本分数线时,还是没忍住g起唇角。
余光瞥到班长等候在门前,杜珞轻咳一声,暗示班主任加速进程,没想到班主任反而关心起她身T来。
“谢谢老师关心,我身T好着呢。老师还约了其他同学,我就先回去啦?”
可惜杜珞还是没能离开办公室,她被班主任以修改卷子为由留了下来。杜珞倒也不想去听班主任和班长之间的谈话,只是这声音总钻进她耳中,躲也躲不开。可她又不像杜阁那样,捂住一只耳朵就能装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竹,你这次考试发挥有点失常啊。”班主任道:“你成绩老飘忽不定,万一这是高考那可怎么办。”
“你父亲常叮嘱我多帮助你,可你的心态我怎么帮你调整,这只能靠你自己啊。”
趁试卷翻面时,杜珞瞅了一眼,竟和班长对上信号。即使厚重的刘海阻拦了她们的视线交织,她依旧能感受到他的凝视。她自知理亏,用手撑起脑袋,掩耳盗铃般遮住自己的一侧耳朵。
“你可以多向杜珞学习,她就从没令我失望过。”
称赞当然令人欢悦,但要是建立在旁人的基础上,多少有些招仇恨。班主任此话一出,办公室瞬间冻住,剩下两道平缓的呼x1声,和一道缓重的呼x1声。
“我会的,谢谢老师。”
很快下了晚修,反正没人等她,杜珞动作慢吞吞的。细长的Y影盖在她头顶,她以为是行走的同学,就没太在意。只是等她收拾得差不多了,影子纹丝不动,她疑惑地抬头,问道:“班长有什么事吗?”
“我想借你的试卷。”
“今天不是都讲评过了嘛?”杜珞起身,影子只到她腰间,“其实你不用在意老师说的,一次考试又证明不了什么。”
毕竟和秦竹交往不深,杜珞简单安抚几句就走了。脚步声在深夜静谧的校园里尤为清晰,当第二道声音加入时,她当然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这声音出了校门还跟着她,她依稀记得秦竹回家的方向不是这边,停下脚步,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你哥哥今天没来接你吗?”杜珞点点头,显然不愿多说一句。秦竹又道:“太晚了,我送你吧。”杜珞打量起他,说话时头几乎要埋入地里,紧张得不像话。他似乎总是在找各种机会与她独处,也难怪个个都会误会她们之间的关系。
良久,她思忖道:“行啊,麻烦你了。”
同样的路,不同的人走起来,原来是不同的感受。如果说杜阁是温润的泉水,那秦竹则是幽暗的湖水。走在秦竹身旁,是需要格外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掉入湖底,被冰冷的湖水活活冻Si。
“你想看小白吗?”秦竹开口了,只是这话题过于生y,杜珞有些m0不着头脑,她答:“现在太晚了,下次吧。”
“不会很耽误你时间的,就在那边。”
杜珞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口鼻骤然被捂住,腥甜味涌入鼻腔,径直向中枢神经攻击。
“终于让我抓住机会了,谁准你这么显摆的,考第一就了不起吗!”秦竹捂得更紧了,杜珞甚至觉得x1入乙醚的是他,不然他的言辞怎么会逐渐癫狂,“没关系……没关系,只要你Si了,第一就是我的了!爸爸就再也不会打我了,老师们也只会夸奖我……”说到这他Y笑一声,气息扑在杜珞的颈侧,寒毛直立。
“放心吧,我会送你去和小白见面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今天是杜阁加班的第十四天。修车铺的营业时间一般是早上八点到下午六点。换做旁人,踩点上班,准时下班。他不一样,提前上班,延迟下班。师傅见他勤快,把车行钥匙都给了他,希望能捡到几单生意。
可修车铺的生意本就是为了那些拉长途的货车开的,大晚上自然是没客人的。这两周里杜阁就碰到过一次扎胎的,还是自行车。当然他也没有辜负师傅的期望,每晚y熬到十一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现在是北京时间,二十二点整。”
挂钟发出的播报提醒杜阁再坐一个小时就能回家了。他已经记不起今天总共坐了多久,只是时而感知到T0NgbU发麻,会起身活动一下。一天的时间就如此消磨殆尽,可除此之外他也不清楚还能做些什么。呆滞中杜阁的眼睛瞟向斜对面的墙角,他不自知地隔着衣料摩挲起手腕来。
在他与杜珞的相处模式中,他向来都是付出的那一方。以至于今早他分明用余光瞥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却迟迟不敢肯定。
万一只是他看错了呢?
万一只是身型相似的人呢?
可万一真的是她呢?
杜阁忽然站起身,板凳倒地,他连忙去捡,齿痕因此从袖子里露了出来。两周时间过去,伤口反而更加狰狞,皮r0U外翻,血丝渗出,丝毫没有要结痂的迹象。
甚至今天之前杜阁也不明白为何自己每日要狠咬一口用以维持这个可笑的印记。现在杜阁明白了他就算不惜伤害自己,也要留住属于她的印记。
他也不愿再去深究余光有没有看错,就算是他看错了又如何。杜阁认了,他承认自己满脑子都是杜珞,所以看什么都有她的影子。
而此刻的杜阁只想回家,只想见她,鲜活的她。
回家的路程被杜阁焦急的步伐y生生缩短到十分钟。平常这个点杜珞还没到家,应当可以给她个惊喜。说来也奇怪,杜阁不是第一次在家里等她了,这会儿的心脏却跳得尤其快。毕竟坐了一天,PGU怎么也坐不住了,他g脆站在门口守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五分钟、十分钟、半小时过去了,杜阁始终维持着一个姿势,站在暗角,望着巷口,身型有些凄惨,多少有点像被抛弃的犬类幼崽。
下一秒,杜阁几乎是狼狈地跑进杜娟房间,站立在柜子前反而放缓了手速,颤抖地拉开cH0U屉,看见那放着存款的信封还鼓鼓囊囊的,他松了口气。
屋内万籁寂静,杜阁只听见自己沉重的呼x1声。
那杜珞去哪了呢?
杜阁再次冲出家门。先是跑到学校,大门紧闭;再是跑回了公园,寂若无人。绷紧的神经终于是断了,他开始大喊:“杜珞!”
哪有的什么人应他,不过几声鸟鸣。杜阁彻底慌神,他竟从未发现小镇是他想象不到的大,大到他跑完这几个地方已经气喘吁吁。可她常待的地方就这几个,还能去哪找她呢?
他站在大道上,前后左右都是路,唯独没有哪一条路是明确指向杜珞的。心底的阵阵悲鸣该如何与杜珞接上信号。他真的迷茫了,可最终他只能无助地躲回巷子里。
或许是她们彼此错过了呢。
杜阁的步伐越来越快,跑到岔路口时,他脚下一崴,发出清脆的声响。用电筒一照——是他送给杜珞的银锁项链。
拾起踩扁的项链,杜阁只觉得刚刚多疑的自己过于愚昧无知。大晚上的杜珞怎么能跑出这座小镇,她分明是出现意外了。
也是在这一刻,脑子终于接受到微弱的信号。他当即奔向另一条小路,而这条路的尽头只有一家倒闭了许多年的玻璃厂。
实际上,他也不能保证杜珞一定在这,可项链偏偏掉落在岔路口,他只能寄希望于这条项链上。由于鲜少人问津,这条路上尘土堆积,愈往里跑,他的身T愈发冰凉,他不敢去想地上的那两条延绵的长痕代表什么,只铆足了劲儿往前跑。
远远地看见一座生锈的建筑伫立在地面上,屋顶上的铁皮掀开一半,夜里的风吹着,发出阵阵J佞的笑声,仿佛也在嘲笑着杜阁的愚昧无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靠得越近,这刺耳的笑声越响,震得杜阁额侧的神经突突狂跳。他推开铁皮大门,电筒的光径直照在地上,而他苦苦寻找的人就躺在那,此刻正被人掐着脖子。
“哥、哥哥……”
杜珞的求救声彻底成为他狂怒的开关,他冲向前,用电筒猛击那人头部。铁皮瞬间凹个大坑,可杜阁不知疲倦地砸着,一次、两次、五次。
灯束闪动几次后,在杜阁手里分崩离析,零件掉了满地。趁手的武器没了,杜阁就用起自己的拳头,一次次呼在男生脸上、x部、腹部。男孩似乎没有一点反抗的力气,只会嘴上发出殷殷求饶。
可这令人生厌的惨叫声只能激发杜阁内心的战斗yUwaNg,强制与男生进行了几分钟的单方面殴打。
直到杜珞发声:“咳、咳咳,停手吧,你要把他打Si了。”
杜阁终于停下来,带血的拳头垂在身侧。他双膝跪地,一步一步挪向杜珞,却不敢触碰她,轻声问道:“有伤到哪里吗?”
时间回到两个小时前,杜阁或许还会后悔晚上服输的举动,可是现在,他巴不得她们从未发生过冷战。否则杜珞怎么会受伤,这一切的源头全怪他,都是他贪得无厌,才会引发这一系列事情。
月光从掀翻的屋顶飘下来,尘土在空中与其伴舞。地上散落的各类玻璃制品折S出的炫光映在杜珞身上,将她切割成一片又一片,仿佛随时要支离破碎。两颗鲁伯特之泪挂在她脸上,她哽咽地说道:“哥哥怎么才来,我真的好害怕。”
“对不起,宝宝。都是我的错,是我来得太晚了。”杜阁再也抑制不住私yu,抱紧了她,他绝不允许她在他面前碎裂,“我就在这里,不要害怕我。”
粘稠的血Ye混合着尘土,将她们黏连起来,塑造成一对崭新的兄妹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不远处偶尔传来几声惨息,同她们交缠的平稳呼x1相b,一时间竟分不出到谁是受害者。惹得俩人的目光同时投向秦竹,只见他手撑着地,缓慢坐起身来。他委身在屋檐下,与暗处融合。
秦竹嘴角淌下来的血Ye随着皮r0U的拉扯而蜿蜒,他咧嘴道:“杜珞,你嘴里有一句实话吗?”
其实秦竹的声音很轻,几乎快要融入空气中,然而在这偌大空荡的厂房里无处遁形。可是风一吹,声音飘到杜珞这边,她的脸也被吹僵了。
杜珞瞧他是真的有些失心疯了,明明浑身是伤,还要再三挑衅,当真以为杜阁不会打Si他。
她躲在杜阁身后,轻扯杜阁的袖子。
果不其然,杜阁冲了过去,揪起秦竹早已变形的衣领,如纸风筝般拎在手里。杜阁恶狠狠地说道:“叽叽咕咕说什么呢!”
“你们都被她给骗了!她根本——”秦竹话还没说完,骨架被一拳打歪,黏在上面的皮r0U极尽扭曲。他不Si心道:“怎么杜珞就一句都说不得吗!我就Ga0不懂了,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喜欢她!”
“不准你的嘴里再提起我妹的名字!”杜阁道,“我听一次打一次。”下一拳眼见又要呼在秦竹脸上,杜珞信步到他俩跟前,扶上杜阁的胳膊,缓缓道:“让我和他说两句吧。”
“不行,谁知道他又会对你做什么。”杜阁又攥紧了衣领,破败的纸架子在他手中晃着,随时要散架的样子。
说来也奇怪,杜阁不过打了他几拳,他竟孱弱到如此地步,站稳脚的力气都没有。杜阁不由得在心里又啐了秦竹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都把他打成这样了,料他也做不得什么事。”杜珞的目光过于坚定,杜阁无奈松手。
很快,秦竹随风飘落在地上,杜珞蹲在他旁边,假意帮他掸去灰尘,凑到他耳边低语:“真是有够蠢的。你现在说什么话都是在激怒杜阁呀,我要是你就闭嘴了。”
秦竹已是枯骨之余,有气无力道:“你分明什么事也没有!”
“那又怎么样,大家都只愿意相信她们看到的结果。”杜珞按住他起伏的x膛,将手心沾染上的血渍,擦在昂贵的衣料上,“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用我教你吧。闹到警察那,谁都不好看。”她反手拍了拍秦竹的脸,力气不大,羞辱意味十足,“让你爸知道了又要挨一顿打,何必呢?”
“你这个虚伪的人!迟早会有人拆穿你。”
随即杜珞起身,同杜阁一起俯视着秦竹,两人的影子聚成一团,堆在秦竹身上,他竟一时间忘了言语。
杜珞顿感无趣,转身朝杜阁展开双臂,一如从前。
“班长说他知道错了,我们回家吧。”
“可是他——”
“回家吧。”她再次重复,“我好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背后有一道目光始终伴随着她们离开的步伐,杜珞也不恼,在杜阁背上稍稍支起身子,回头还了秦竹一个笑容,嘴唇翕动,并未发出任何声音。
秦竹眯着眼睛,看清了那道口型——谢啦。
回了家,杜阁捻开开关。灯泡被风吹得摇摇晃晃,昏h的光在她们脸上半明不灭,不过也足够让他检查杜珞的身T了。杜阁的双手搭在她的肩上,左翻翻右翻翻,除去背后沾染的灰尘,没有发现任何伤痕。他又翻开杜珞的衣领,就连脖子上也白白净净的。可他仍不放心问道:“有没有伤到哪里?”
人急起来果然容易失去思考能力。好在杜阁脑子不算聪明,到现在还未发觉破绽。以防他脑子突然灵光一闪,杜珞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处,柔声道:“这里。”
按理隔了好几层衣服,应当感受不到心脏的动静,可是杜珞的手不停地在颤,后面她发现了——是杜阁在发抖。
这招未免见效太快,只见杜阁双膝跪在她身前,她吓了一跳,“你这是在做什么。”
“对不起。”他这歉道得实诚,不带一点拖泥带水,“会发生今晚的事情,都是因为我。”说完,他抬起了微润的眼眶,红尾的小金鱼在里面游弋。
观赏了好一段时间,杜珞叹了口气,为难道:“哥哥,我该拿你怎么办呢?我之前就说过,和他只是同学,但是你不信,那现在你相信了吗?”
杜阁连忙点头,哀求道:“我信了,都是我小肚J肠,我不该因为这个和你怄气。”
“我也说过,我生起气来很难哄的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真的知道错了,”杜阁抓着她的膝盖,“要怎么样你才能原谅我。”
“那你就把我承受过的统统试一遍,”杜珞挑起他的下巴,“好不好?”
得到杜阁失神般的颔首,她在空中伸开手掌,放在他脖前b划,“哥哥的脖子好细,我一手就可以掐住。”说完,她的手指逐渐收力,指尖因为受力而泛白。
反观杜阁毫无反应,她加重了力道。掌心下滚动的喉结,脖侧跳动的血管,无不昭示杜阁的生命就掌握在她手里,而他无所谓的表情,就好像在说——就算杜珞现在掐Si他,他也心甘情愿。
于是她的手指收拢,杜阁的脸sE由白变红,声音从他的喉咙里挤出来,像是一把生锈的刀刃,仿佛随时要把她的手割出血痕。然而他只是将手覆在杜珞手上用力,说道:“再用力一点,也、也是可以的。”
杜阁在窒息中感受着杜珞带给她的痛苦,这苦逐渐沁出腥甜的味道,一丝一丝掺在口津中,吞咽经喉,胃慢慢撑大,全是杜珞带给他的滋味。他巴不得杜珞掐得再狠一些,让这GU腥甜味在他T内停留得再久一些。
良久,杜阁的脸肿胀起来,眼中的金鱼缺氧,不断地挣扎,看着随时要越身上岸。杜珞终究不忍杀生,在最后一刻撤回手,骂道:“疯子。”
杜阁埋在她膝盖上重重喘息,他再抬头时,脸上涕泗横流,“你心软了。”他又诡谲般笑道:“早上那个人是你,对吧?”
“是我又怎么样。”杜珞不服气地挪开视线,“我可不像某人那么狠心,整整两周都不和说一句话,见一次面。”
遽然,她的脸被捧在掌心,又挪了回来。杜阁与她额头相贴,说道:“我们见过面的。每天晚上我都有在你睡着之后抱着你,又在你醒来之前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杜珞眼睛蓦地睁大,嘴巴一张一合,一幅气坏了的模样。她推开杜阁,嗔道:“你!无耻!”
“好好好,我无耻。”他恂恂道:“那我们算是和好了吗?”
“是你y要从我这里讨个说法,我从没说过什么。”说到这,杜珞打量起他的神sE来。
她是极Ai说话兜圈子的,一不小心就容易被她绕晕。说到底,谁也别想从她这拿去什么承诺。杜阁偏偏不信邪,频繁从她这讨要。一次两次,她倒可以忍受,多了迟早厌烦。
如若杜阁今晚SiX不改,那她就白白设了这么一个大局。杜珞想,那她一定会恨Si杜阁的。不过她面sE平静,只在心里祈祷——
杜阁可千万不要让她失望啊。
时间一度拉长,就在她以为杜阁还要同她不眠不休时,他倒像是开窍似的,连忙摇头,只低声道:“只要我们能一直在一起,我就不再要求其他虚的了。”
“哥哥能想明白就最好了。”杜珞道,“我们是家人呀,这层关系难道不b任何感情都更为坚固吗?”她俯身吻在杜阁眉眼处,声线近乎蛊惑,“只要哥哥乖乖的,就没有东西能够破坏我们的感情。”
杜阁一如篱笆栏内的犬,眼巴巴地看着她,回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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