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难道,心他也要管到?
恩断义绝6
他却再一次追问,神情那么紧张:“芳菲,你曾经说过,你有一点喜欢我……你说过的……”
难道,也是假的?说喜欢,也是因为害怕?
他盯着她,死死的盯着她,也不知为什么,竟然迫切地希望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一定要肯定,不能被拒绝!
芳菲很慎重地摇头,“不,我不喜欢你!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以前,我害怕你,总是怕你烧死我;后来,也怕你,怕你强迫我。到了这立正殿之后,就是一个囚牢了,就如当初在神殿一样,逃不过,便只好认命——其实,我只是怕你,一直都在害怕你,有时,还很恨你。我怎么会真正喜欢你?没有,真的从来都没有!若不是迫于你的淫威,我早就远走高飞了……”
他的手抬起来,手上的纱布早已撤掉,还有着淡淡的伤痕。
她盯着那只青筋暴跳的手。心里,不是不怕的。它微微的抖动——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身子稍稍往后倾一点——却依旧在他的掌控里。
他咬牙切齿:“芳菲,你不要再说下去了……”
“哦?陛下,你连听一句真话的勇气都没有?既然你想和我谈,我就说出我自己的看法而已……”
他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不要说了……”
酒气扑入她的鼻端,她厌恶地扭过头。
这丝厌恶的表情,毫不掩饰。罗迦有一刻,顿觉自己如什么恶心的东西一般——她敢这样!她居然敢这样!
他的手往下,重重地,几乎又要拍在案几上,却强行忍住,脚步踉踉跄跄:“芳菲,你不要逼我……从来没有女人敢这样逼我……”
她耐着性子:“我不是在逼你。你想想,我有什么本钱逼你?我的死生,都掌握在你手里呢,我只是在求你……”
他咆哮起来:“既然知道这一点,你就给朕安分一点!”
打入冷宫1
所有的忍耐,已经烟消云散。
又恢复到了那种破罐破摔的时候,就如神殿的日子,明知一死,就无所畏惧了。罗迦,他算什么东西?他又有什么了不起?
“安分?我为什么要安分?大不了一死而已。其实,我早在神殿就该被你烧死了,现在不过是苟延残喘多一两年而已……被你玩弄够了,就死路一条了,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闭嘴……”
“你凭什么叫我闭嘴?你自己享用了你们北国大神的祭品,如今,又想把这个祭品还给他了?……”
“啪”的一声,她的嘴角流出血来。
“亡国孽种而已,朕不过是抬举你,让你荣华富贵,你竟敢如此不知好歹,朕看,你早就忘了自己是谁了,以为曾怀孕就了不起?这宫里,为朕怀孕的女人,不知成千上万……”
愤怒,羞辱,痛苦……一切都涌上心头。亡国孽种,自己永远都不过是一个亡国孽种而已!
她捂着嘴角,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声音也大起来:“罗迦,你也不用太得意。我这个亡国孽种又如何?既然你私自动了你们大神的祭品,就会遭到诅咒;既然这个孩子会死,你其他的孩子也养不活……大神天天诅咒着你,任何妃嫔都无法再为你怀孕了……这是你的报应……”
他的双目几乎要骨突出来:“芳菲……”
“你以为我好稀罕那个死去的孩子?那是你的种,也是个孽种,不比我好到哪里,它死了最好,我早就巴不得它死掉了……”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那张愤怒的脸孔,忽然想起她提滚水浇花,在大神的胸口扎尖刺——得不到的,就毁掉!彻底的毁掉!
一股惊恐在心里涌起,他直觉地摇头,拼命摇头,却怎么也挥不去那个孩子的面孔——小小的,已经开始发紫的面孔,逐渐冰冷的而僵硬的尸体……
打入冷宫2
他的心在颤抖,身子也在颤抖:“芳菲……芳菲……你说什么?”
“……”
“你不喜欢那个孩子?从来都不喜欢那个孩子?”
“不,我从来就没有欢迎过他,从来都没有……”
比听到她说不喜欢自己更加痛楚一百倍。这个孩子,本就是他心口的伤痕,是这一个月的阴霾,是午夜梦回时的噩梦和愧疚!她竟然敢如此,敢这样!
“……它死了也好,你的儿子,留着也没用……反正你也不在乎它的死活,你要儿子,自然可以去找小怜给你生……你少假惺惺的了……”
他一扬手,几乎要掐住她的脖子,牙齿格格作响:“你,你是故意的……你故意晕过去,害死朕的儿子……虎毒不食子,你这个毒妇……连自己的儿子也要害死……”
故意的?
他吓死了自己的孩子,还推到自己身上,真不是谁才是故意的。
“你才是故意的,你故意吓死自己的儿子还来怪我……”
他的手帖在她的脖子上,她的动作却快了一步,突然跳起来,猛烈地推在他的胸口:“混蛋,你这个混蛋……谁愿意给你生儿子?就算生了,也要被诅咒死……罗迦,你这个恶棍,该死的恶棍,大神会诅咒你,你们自己的神才会天天诅咒你……是你自己被诅咒了,你还怪责我,你这个混蛋……”
她边骂边往后退,身子却已经到了角落里。
他却一步一步地逼近,扬起手,眼里闪着愤怒的火焰,仿佛要将世界上的一切都炙烤融化。
她的身子几乎完全贴在了墙上,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他满眼的杀气——里面只有愤怒、憎恨、凶暴……仿佛面对着一个滔天的大敌。她见过他的凶狠,也知道他的凶狠,他南征百战多年,杀人如麻,又岂在乎多死一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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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入冷宫3
就如那个临盆的夜晚,一掌下去,孩子就没了。
这一次,该自己没了!再也休想他手下留情。
她惨然闭上双眼,连逃命都不敢。
他狠狠瞪着她,就如临盆的那个夜晚,她浑身发抖,嘴唇也在发抖,连眼睛都不敢睁开,整个人缩成一团,仿佛是一个受到了惊吓的刺猬。
本是要打死她的,打死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他的手重重地落下去,却是落在墙壁上。只听得“砰”的一声,旁边的一只大花瓶已经被他击落在地,摔得粉碎。
那飞溅的碎片几乎差点打在她的膝盖上,一阵疼痛。
她头一偏,睁开眼睛,仿佛不知自己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只能抱着头,像鸵鸟一般狠狠地抱着头。
却情不自禁地又大吼出声:“我不喜欢你,我半点也不喜欢这个鬼地方,我要走……”
“你要滚就滚!朕不缺你这一个女人!”
“……”
“明日起,你就搬去冷宫。不,马上就搬走,你再也不许住在立正殿。”
“我要出宫!”
“你休想!给你好日子你不过,你就去冷宫!你不是不想见到朕么?在冷宫,你就一辈子见不到朕,也见不到任何人了……恶毒的贱人,朕要你为死去的儿子付出代价。你敢害它,你竟然敢谋害它……”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恶魔,你冤枉我,是你害死它,是你吓死它的……”
“……”
“恶魔,魔鬼……”
“滚,滚去冷宫,朕要你一辈子呆在冷宫,终日不见天日……”
“不,我不去,就算死,也不去……”她真的惊恐起来,这才记起,自己是在跟一个暴君吵架——而非俗世的民间夫妻,想吵就吵,想打就打。
皇帝不同,皇帝有生杀予夺的大权。女人不是他的妻子和伴侣,而是他的臣仆和奴婢。
打入冷宫4
她方明白这一点时,却已经迟了,只是身子惊恐得发抖,此时的陛下,已非昔日的陛下,自己过度透支了他的容忍,岂能再逃出生天?
就算是北武当,也去不了了。
“不,我不去冷宫,死也不去……”
“你想死?哪有那么容易?孽种,你这条命,不是用来死的,而是用来折磨的……折磨的,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