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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婕妤恨恨地看着太子离去的方向:“我真的低估了那个死肥球,她竟然有这么硬的一个靠山!这个太子,逾越规矩,竟然多次管到后宫的事情来,这宫里的规矩,乱成这样了……”
“陛下就允许他这样?”
“陛下这是还没反应过来。不行,我一定要提醒陛下……”
“怎么提醒?他可是太子啊,我们得罪不起……”
“小怜,他既然敢管闲事,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他现在就看我们不顺眼,以后要是他登基了,岂能有我们的活路?”
“娘娘……我还是担心啊……陛下到现在,还没正式下令将那个女人打入冷宫……”
“她都住进冷宫,昭阳殿也没了,你以为她还能东山再起?”
“可是,陛下又去看她……”
“那是因为太子求情。”
张婕妤话虽如此,但心里其实很没底。陛下口头发怒将冯昭仪打入冷宫,可是,这些天,他一直醉生梦死的,又没正式下令剥夺她的封号名分,现在一觉醒来,听得风吹草动,又跑去看她,究竟是福是祸?
满腔愤怒全部发泄到了太子的身上!都是这个太子多事。
“娘娘,我们该怎么办?”
她冷冷一笑:“小怜,你难道忘了,陛下答应过你什么?”
“啊?”
“昭阳殿已经是你的。”
“可是……那是陛下醉了的时候……”
“天子无戏言,醉了的时候也是金口玉言。”
“姐姐,我真的可以去昭阳殿?”
“当然!妹妹,我马上安排人给你收拾东西。那个死肥球的醋妒是闻名的,只要听说你占据了昭阳殿,她肯定还会闹的……我算准了她如此,你放心……”
小怜眼睛一亮:“可是,我贸然去了昭阳殿,陛下要是怪罪下来……”
“那是他答应的,怎会怪罪?”
……………………
情绝1
男人那点OOXX的事情,只要舒服了,就什么都无所谓了。再强悍的河东狮,怎么敌得过温柔女人的枕边风?她冯昭仪早就落败了。要知道,打入冷宫,是多么重大的事情?陛下肯定是忍耐到了极限,否则,怎敢轻易说出这样的话来?
“小怜,你放心,马上准备做昭阳殿的主人。”
“好,我一切都听姐姐的。”
……
冷宫,一片愁云惨雾。
随着一声“皇上驾到”,哭哭啼啼的三个女人都立即停止了哭声,喜出望外地跪下。陛下来了,陛下真的来了!
“娘娘,陛下来了……”
芳菲躺在床上,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罗迦两步就跨进来。
这是他第一次来冷宫,以前,他还从未将任何妃嫔打入冷宫。风,从破旧的窗户里吹来,床是腐旧的硬板床,周围的家具都是断壁残垣。
罗迦置身其中,顿觉一股无形的寒意涌上心头,也不只是这样的环境,而是这个词语带给人的阴森的感觉——冷宫,真冷!
床上的女人闭着眼睛,面孔惨白,嘴唇已经完全干裂,仿佛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
心里巨疼,也不知是为什么,又失望、愤怒、心碎。
自己和她的争吵,激烈的冲突,完全浮上心底。这才想起,的确是自己令她来冷宫的。
几曾想过,竟然会让她来这样可怕的地方?
那不是一个女人,仿佛自己的小女儿,躺在病床上,气息奄奄。
芳菲,可怜的芳菲。
心里更是难受,几度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他环顾四周,咳嗽一声,怒瞪着张娘娘:“你们为何带冯昭仪来这里?既然来,立政殿的人为什么不都来?”
张娘娘立即跪了下去:“是奴婢错了……”明明是皇帝下的命令,她却只能认错,却滋生了一丝欣喜,立即问,“陛下,奴婢错了,奴婢能不能马上带娘娘回立政殿?”
情绝2
张娘娘立即跪了下去:“是奴婢错了……”明明是皇帝下的命令,她却只能认错,却滋生了一丝欣喜,立即问,“陛下,奴婢错了,奴婢能不能马上带娘娘回立政殿?”
“咳咳咳……只要她愿意,随时都可以回去!”
“多谢陛下,多谢!”
张娘娘急忙谢恩,“娘娘……陛下来了,你起来吃点东西吧……”
床人的人不言不语。
罗迦但觉四周的空气那么死寂,身边的空气也那么沉重。
两个宫女去扶她,她的身子仿佛也失去了支撑的力量,整个人,就如一朵已经枯萎的花,只等着最后的谢幕了。
她的脸孔,和孩子紫色的脸孔一起在面前交织。孩子已经死了,她呢?难道她也要死?禁锢在这里等死?
他心如刀割,忽然道:“你们放开她。”
“陛下……”
他上前一步,站在她的床头。她的憔悴的生命,和这间阴森的屋子,仿佛连成了一个整体。她闭着眼睛,嘴角微微肿起,那是当夜他的一巴掌留下的。
仿佛明白,她为何不愿意睁开眼睛。她是在加速时间,加速死亡——跟自己的生命较近——曾经那么渴望着逃生的少女,最美好的年华,为什么在自己面前变成了一株枯萎的野草?
她其实真的不适合皇宫。她的生命在这里,只能一点一滴消磨完。
皇宫,难道是个专门制造毁灭的地方?
他淡淡道:“芳菲,其实,你不用这样……你死了又有什么用处?”
“……”
心里无法言喻的恨,深深地愤怒。这个虚情假意的男人,自从他踏进冷宫的第一步时她就知道了。但是,连看一眼,都不愿意。
“芳菲……”
鼻端传来浓郁的脂粉味道,那是小怜和张婕妤常用的一种香料,唯有琉璃殿才有。他带着这样的香味,从温柔乡里走出来,施展着他的怜悯,就如怜惜一只野狗。
情绝3
或者,不是怜悯,只是来看他的胜利!
自己是他的战利品,从来都是。
现在已经彻底没用了,祭祀的身份没用了,微贱的身躯也为他玩厌了,一切都腻烦了,所以便不惜一切要下辣手了。
罗迦,这便是罗迦。
这才是真实的北皇陛下,自己从未看错过他,却曾经迷惑过!可怕的迷惑!
以前,恨不得跳起来杀他,现在才知道,自己不能跳起来——也许,等待机会吧。
也许,永远没有机会吧。
“芳菲……”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他!
罗迦心里一抖!这样的眼神,竟然是这样的眼神!
充满了一种绝望的怨恨,死灰一般的淡漠。
神思那么恍惚,仿佛神殿的白纱少女在轻轻歌唱,仿佛眼睁睁地看着一只夜莺忽然被折断了翅膀,只能躺在草地上等死……
她的手放在外面,苍白的纤细的手指。
他伸出手,想握住,在半空,却停下。手不经意地,又收了回去。
“芳菲……如果你肯改掉自己的脾气,只要你答应,朕就原谅你……马上让你搬回立政殿……”
她垂下长长的睫毛,手指悄悄地握成拳头。
他到这个时候,还在说着这些言不由衷的假话。诱惑自己再次跪在他的面前,任他随心所以地折磨和玩弄?
“芳菲,这是皇宫。不止你,就算是朕,也不能随心所欲,真正想怎样就怎样。每个人,都必须在合理的尺度内行事……朕,对你已经是宽容之极限了……”
他已经仁至义尽,当然所有的错都是她的。
“芳菲……”
这声音如恶魔的诅咒,他每叫一声,她的身子就要痉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