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哗啦”一声,芳菲侧身,面色苍白,飞也似地不知将什么东西放在抽屉里。语无伦次:“陛下,你怎么回来了……”
她话说得急促,差点咳嗽起来,脸憋得通红。
罗迦看着她奇怪的神色,心里存了狐疑,没有再问,只淡淡道:“朕忘了一样东西,拿了就走。”
她松一口气,陛下脸色丝毫没变!
手却不经意地抚了抚心口,笑道:“陛下,我去晨练了。”
“好,我们一起出去!”
二人携手出去,都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异样。芳菲一路上悄然看陛下,但见他神色始终是很平和的。
这一日,依旧是讨论祭祀的问题和一些小细节。罗迦早早处理完毕退朝。高淼从里面很恭敬地出来,手上拿着一个小小的瓶子,瓶子里装了一个小药丸。
他神色很是不安,垂手递上去。
罗迦的神色也微微变了,沉声道:“御医呢?”
“老臣在。”
御医出来,跪在地上。
“御医,这是什么?”
计中计7
“御医,这是什么?”
“启禀陛下,这是用一种草药提炼的药丸,有避孕的功效……”
“避孕”二字听在耳朵里,竟然嗡嗡地作响,心底像被谁狠狠地敲打了一下!
避孕!
竟然是避孕用的!
“陛下,这种药提炼得非常粗糙,又很草率,显然是时间太匆忙太仓促的原因,估计应该没有太大的效果……应该是没什么好效果的……”
他跪在地上,声音非常谨慎,在皇宫里,虽然堕胎药并不稀奇,尤其是杀母立子的规矩施行以来,更多妇人偷偷藏着。那些堕胎药三教九流,什么都有!但是,这种,他却从未见过,倒像强身健体还差不多!现在,又是哪位妃嫔采取了这样的手段?按理说,太子早立,妃嫔们就算生儿子也没有丝毫威胁了,现在生皇子越多越好,有什么必要再采取这种手段?
罗迦面色震动,“你确定?”
“确定!虽然只有这粒药丸,但老臣是自己检查过的,而且也汇集了其他御医一起确定,的确是避孕的药丸无疑,因为里面的一些成分具有避孕的功效……”
“!!!”
“陛下,老臣绝不敢有任何马虎,这的确是!”
罗迦沉声道:“你退下吧!”
御医谢恩退下,走到门口,又被罗迦叫住:“切忌,此事不可对任何人提起。”
“是。老臣告退。”
四周忽然沉寂得有些可怕。罗迦拿着药瓶,看着里面那粒褐色的药丸!小小的一粒药丸,却是内心一场极大的震动,生平亲自看到这种东西,竟然是如此难受的事情!
高淼弓着身子:“陛下,您这是?”
罗迦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一瞬间,面容竟然有些苍老。
高淼没有再打扰他,只是悄然地侍立在一边。
这一日,罗迦到傍晚才回来。
计中计8
这一日,罗迦到傍晚才回来。
就跟所有犯了疑心病的妻子一样,芳菲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只要他回来晚了,便有意无意地往最不好的方向想——他是去找小荷了?又像昔日跟小怜那样,白日风流快活,晚上却回来若无其事地躺在自己身边?为什么不干脆做得彻底一点,何必遮遮掩掩呢?
于是,态度自己也无法察觉地冷淡下来。
罗迦将她这样冷淡的态度彻底地看在眼底,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晚膳已经摆好,都是很清淡的小菜。但是,都处于御膳房!她已经很久不亲自做饭了。
那也是一种微妙的转变。她也许没意识到,他却是发现了的。
二人像以前一样吃完饭,但是,一股暗潮却不可抑制地在二人之间流淌。
宫灯将寝宫照出一种晕晕的光,春日里的花香穿过冰雪的覆盖,在空气里流淌。芳菲见时辰还不晚,昔日,君王最喜欢的便是晚宴,莺歌燕舞,度过漫漫长夜。现在,禁酒,戒美人,二人的乐趣便在于看奏折,或者看一些弹唱。
芳菲见陛下这一日的神色分外疲倦,饭后,便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仿佛在养神。她看到他轻轻撑着额头,神色有些异样,便走过去,柔声道:“陛下,我给你炙烤一下吧。”
炙烤,又是炙烤。
“不,芳菲,朕并不感到头疼,寒症也没有发作。”
她还是伸出手,轻轻替他揉捏,柔声道:“陛下最近是不是很忙碌?”
“忙碌?一般,朕不是太忙碌。”
不忙碌?那为何如此晚归?她当然没问出来。
“芳菲,为什么怕生孩子?”
她一怔,陛下怎么问这个问题?
她有些慌张:“没有啊,我没有……”
“你那天不是说很害怕的么?”
“哦……”
罗迦心里苦笑一声,现在当然不怕了,她服用的都是什么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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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心1
罗迦心里苦笑一声,现在当然不怕了,她服用的都是什么药丸?当一个朝朝暮暮期盼孩子的男人,忽然发现自己的妻子竟然偷偷在服用避孕的药物,这是怎样的心情?
她现在倒不怕了,因为她根本不会为自己生孩子了!
原以为有些事情,时间就会冲淡,难道没有么?难产的阵痛,难产的嚎叫,死去孩子的阴影……这些阴影,都还阴魂不散么?
她竟然因此,再也不愿意生孩子了。
这才意识到,回宫她也是不愿意的,都是自己强迫她。温柔地强迫也好,柔情攻势也罢,反正强迫——无论何种手段都是强迫。
心里难道就没存着恨?这些日子的温存体贴,都是什么意思呢?
难道和其他宫里的女人一样,都是虚与委蛇?整天除了治病就是治病——慢慢地,她已经把自己彻底等同于御医了。
她的目的便是治病。
治好了呢?就走了?
就连和自己的欢爱,也藏着手段——害怕再一次怀上孩子!她拒绝二人之间最亲密的联系和纽带,连孩子也不要。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不干脆像昔日那个动辄大吵大闹的少女?
此时,才深切地怀念起那个少女,刚从神殿走出来的少女,什么都不知道,不高兴就要表现出来,捉奸,吵闹……她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以前自己认为很不好的坏习惯,现在,却又想重新回到她的身上。可是,现在,岂能再回去?
现在,她都掩饰着,用成熟懂事掩饰着——再也不愿意吵闹了。慢慢地,就如这宫里的每一个女人,把爱情埋葬掉,把假面具戴一辈子。
自己喜爱她,离不开她,要的,原来就不是为了那张假面具!
而是爱。
“陛下……”
她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