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何故如此匆忙?”
语气,忽然变得充满了——挑衅!
挑衅!!!
皇后,他叫的还是皇后!
芳菲不答。
“皇后……”
她狂跳的心忽然稍稍平静,既然他也知道自己是皇后。阿当祭司叫自己皇后——自己就真的是皇后!
自己本身就是北国的皇后!
怕他作甚!
她站得稳稳的,声音那么镇定,看着阿当祭司,却是问高淼,神态十分高傲,真正带着皇后的范儿:“这位是?”
高淼上气不接下气地急忙拱手:“回娘娘,这是阿当祭司……”
“原来是阿当祭司,失敬!可是,阿当祭司是谁?”她的声音逐渐地严厉起来,“本宫只知有大祭司,不知道阿当祭司!”
“这……娘娘,阿当祭司是神殿的……”
“神殿?既然是尊贵的神职人员,怎会来了慈宁宫?”她逐渐地,便声色俱厉起来。
我的地盘我做主,现在,已经不是神殿了!
这是皇宫,后宫,自己是六宫之主!
阿当祭司见她面不改色,反而有些恍惚起来,这个女子好生面熟,可是,又不敢确认。毕竟,12岁的女孩和二十几岁的皇后,是有非常大的差别的。他的意识,总是停留在那个稚嫩羞涩的少女印象上,完全无法和这个气场强大的女人联系起来。
这个女人,目露凶光,神色之间,带着一股子凌厉,她怎会是圣处女公主?
他手放在胸口,行礼:“本祭司参见皇后娘娘。”
“大祭司不用多礼!”她已经完全平静下来,“大祭司,何故突然一个人来到慈宁宫?”
阿当祭司紧紧盯着她:“本祭司是想来给圣母行礼,不料,中途遇到皇后娘娘,娘娘这是要去哪里?为何如此匆忙?。”
皇后之怒4
“可惜,祭司来迟了一步。未时三刻已过,慈宁宫的祭祀活动已经完毕。真不凑巧,阿当祭司,请回吧。”
但见皇后一面之下,便发出驱逐令,阿当祭司岂肯离开?
尤其,皇后越是如此,他越是惊讶,要知道,神殿之人,记忆都非同凡响,尤其是圣处女公主这么重要的人,他绝不会没有印象,因此,见了皇后,虽然不敢断定,但心里是有七八分把握的,觉得今天,这场祭祀处处透露出蹊跷,就更不会轻易罢休。
这时,他忽然想起,自己刚刚见到皇后时,她跑得那么仓促,显然是要逃离——若不是有什么意外,她何必如此心虚气短?
甚至高淼!
高淼不该是在神殿么?为什么高淼偷偷来到了这里?
在大祭司和陛下针锋相对的时候,高淼悄悄地逃到这里,通风报信是为了什么?
他忽然问:“皇后娘娘,你为何跑得如此匆忙?”
“!!!!”
他盯着皇后满头的大汗,甚至她的靴子,奔跑的靴子,目光往下,又往上,落在她满是汗水的额头上——一缕散乱的发丝顶在头顶,更是透出一股子慌乱。
“娘娘,此时,不是该是盛宴开始的时候么?为什么匆匆离去?”
芳菲一笑,温和道:“本宫是见陛下还没来,要等着陛下,所以出来看看。”
阿当祭司满是狐疑,他是何等样的人?见皇后行色匆匆,跑得那么快,明明就是急于离开,如果心里没有鬼,跑什么?
他忽然问:“高淼,你为何来此?”
“这……老奴是来……老奴……”
芳菲一挥手,阻止了他的回答。
高淼一怔,心里一凛,立即颔首。自己是对皇后和陛下负责,为什么要听这个阿当祭司的,说得越多,就越是会落入他的圈套。
阿当祭司见皇后阻挠了他的回答,更是不悦。
皇后之怒5
高淼急忙说:“大祭司,既然已经错过了良辰吉日,那就等下一次吧,反正你们在主殿已经祭祀了,心意到了就行了,而且,自来慈宁宫的祭祀,都没有男子进入过……”
“既然如此,本祭司也不急于一时。”
高淼简直目瞪口呆,这个阿当祭司,还不走?
阿当祭司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高公公有所不知,我们推算的吉时跟那个牛鼻子推算的完全不一样!再有一刻才是我神殿推算的吉时,这个时候,大祭司和本祭司,都要亲自去祭拜圣母和历代的圣处女公主……”他说到“圣处女公主”时,加重了语气。“那些伟大的大神的祭品,伟大的圣处女公主……”
这个该死的阿当,一直纠缠不休。他没说一次“圣处女公主”,芳菲的心就要颤抖一下。
她的目光对上阿当祭司的目光!
这时,阿当祭司已经没有什么犹豫了,目光已经越来越惊疑,也越来越肯定。
记忆,就如一只蔓延的病菌,将尘封在角落里的可怕的前尘往事,一段一段,一线一线的牵扯出来。
阿当祭司忽然伸手,左手弯曲在锁骨处,右手弯曲在胸口,那是他们祭祀时手拿火炬的仪式——然后,他把右手重重地压在胸口,低低地惊呼:我的神呀!
这一刻,芳菲立即明白,他彻底认出自己了!
阿当祭司,认出自己了!
高淼面色惨白,身子一软,靠在背后的大树上,才勉强没有倒下去。
如此飞来横祸,实在所料不及。
他看着皇后——目光落在皇后身上,已经六神无主。
然后,又盯着阿当祭司,盯着他那张翕动的嘴唇,颤抖的嘴唇——只要阿当祭司一声呐喊,皇后就完了!
完了!
自己该如何向陛下交代?
他完全不敢想象,这个可怕的后果,到底会带来怎样的灾难。
皇后之怒6
他完全不敢想象,这个可怕的后果,到底会带来怎样的灾难。
灰衣甲士的身影在皇宫里浮动着,眼看,一场大规模的流血冲突,在所难免。如果屠杀一开,民众沸腾,北国从此也就乱了。
将永无宁日。
他呼吸紧迫,完全做不得声。
这奇迹,怎样才会有奇迹出现?
“皇后!”
“皇后???”
芳菲面色惨白,如一张白纸。
阿当祭司更是确信无疑——当她的面色变成一张白纸的时候,他便想起那个少女,当年14岁的少女,一身白纱,第一次站在大神的身边看一次火祭——就是把一些神器和一些肉,丢在火里祭祀——当活生生的牛投入火里时,那个赤足的少女一声尖叫,便是这样的神情——咬着下唇,一双眼睛几乎要凸出来。
那是一双令人过目难忘的眼睛。
他已经彻底认出了这双眼睛。
“皇后!!!!你竟然是皇后!”
阿当祭司步步紧逼。
芳菲步步后退。
芳菲的拳头悄然握紧,忽然想起那些刺在大神像上的尖刺。那么多的岁月,那么多的风华,一个少女最葱茏的一生,留在了神殿,难道还不足够么?
他们还想怎样?
如果有一根尖刺,她想,自己此时铁定是毫不犹豫地就会扎进这个该死的阿当胸口。即使就如扎大神一样毫无用处,也要刺进去!
就算明知无用,也要反抗!
阿当也穿着宽宽的袍子,带着骨头的项链,满脸的疤痕,身上还有那种棕榈汁液的味道。这些,是芳菲看了好多年,非常厌恶的!
他越走进,这棕榈汁酒精的味道就更是浓郁!
“娘娘好生面熟……”
扑鼻而来的酒味。
芳菲几乎要作呕。
高淼惊得全身打颤,只道坏了,这该死的阿当祭司明显是在拖延时间。等着大祭司过来。
皇后之怒7
高淼惊得全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