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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惊呆了。
甚至比南朝名士嵇阮的出场更加显赫。
那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类型的美丽——充满了力量,游牧民族所崇尚的阳刚、健美、力量和速度。
所有人,哗啦一声就拥过来。
却是跟着马匹。
御林军已经让开一条道。奔在最前面的一个人勒马。他修长的手臂,腿也很长,在马背上,姿势那么优雅。程亮的马靴也带着金黄,他整个的人,仿佛是刚刚从太阳里走出来的年轻俊美的太阳神。
太子只看得一眼,立即欣喜若狂,几乎忘了自己的身份,在臣民面前该有的威严,大步就走过去,大声道:“安特烈,你来了……”
安特烈跳下马背,冲过来,张开双臂,一下抱住了他:“哈哈,表哥,别来无恙?”
他一时无语,只是紧紧地握住安特烈的手。
好一会儿,才往太子的会客室走。
安特烈目光转了一圈,看到身后,潮水一般涌来,又被御林军挡在外面的北国人民。他忍不住笑起来,一挥手,做了个很潇洒的姿势。
他这样的举动,左挽弓,右挽箭,一身劲装,更加符合北国人的审美观念。这一次发出唏嘘的,就是男人了。
男人们更爱的,便是这样的类型,仿佛一看,就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二人进了内室。
太子难以掩饰心中的喜悦:“来人,给柔然王上座。”
胁迫安特烈14
太子难以掩饰心中的喜悦:“来人,给柔然王上座。”
众人忙起来,很快,给安特烈,按照国君级别,安上了华丽的座椅。
兄弟二人对坐,案几上放着两盏清茶。
“舅舅还是不许你们饮酒?”
太子摇摇头。
“祭祀期间也不许饮酒?”
太子的声音微微沉重:“就因为是大祭期间,更加不许随意饮酒。除了神殿的人,老百姓一律不许饮酒;就在两个月之前,平城卖酒的已经很少了。”
安特烈仔细地听着。这已经不是喝不喝酒的问题,而是一场大规模的较量的先驱。
表兄弟二人,久别重逢,真是有说不完的话题,但一时,反而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好一会儿,安特烈才道:“唉,真没想到,太子妃也薨了……”
太子苦笑无言。
这的确是没有想到的,上一次安特烈来北国,自己还在安慰他,那时,正是他新丧了爱妻。不料,匆匆一别,不过两三年,自己也成了鳏夫。表兄弟二人,先后成为鳏夫,这真是难以想象的。
“我怎么没听说你新立了皇后?”
“因为我本来就还没立后。”
“为什么?难道是对昔日的爱妃念念不忘?”
“这倒也不全是,只因为直到现在还没遇到合适的女子。表哥,我想要寻找的是一种感觉。如果这种感觉不存在的话,我就宁愿留待这个机会,完成一桩政治婚姻!”
安特烈如此坦率,太子一时倒不知道说什么好。安特烈生性直率,柔然小国,到了他父辈一代,二人都是随性之人,信奉大丈夫自己打天下,率领自己的民族,逐水草而居,十分潇洒,这丛他以国君身份到北国参观辩经会就可以看出来!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地说,自己要找到可心可意的女子!
可是,自己呢!
胁迫安特烈15
北国,自从立国以来,从大司徒崔浩开始,便有了儒家思想的渗透。虽然崔浩被处死,可是,北国的的确确,在风俗上,有很多地方在接近南朝了!
而且,此后,朝廷都保持着一个不成文的传统,就是要保持十之一二的汉族官员。比如在北国一度兴起的太学。这些,都是明证。
一边排斥南朝之人,但是,一边又吸收南朝的文化!
自己刚刚爱上了政治婚姻的妻子,可是她很快就死了。以后呢?以后又会是哪一桩政治婚姻在等着自己?
“表哥,依我看,你不妨安静一些日子,也许,会遇到其他可心可意的女子。”
太子只是摇头。自己的婚姻,向来由不得自己做主。可以娶侍妾,宠信侧妃,但是关于太子妃的人选,那必须,而且是永远只能服从皇家的安排。
他黯然低下头去:“安特烈,其实,自从玉屏死后,我已经不抱这种希望了。你也知道,要找到那个合意的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安特烈何尝不知道他的心事?这时才慢慢道:“舅舅和皇后怎么没来?”
终于回到了正题上。太子皱着眉头,神色很是不安:“皇后受伤了……”
“怎么会?”
安特烈在路上根本就还没得到这个消息,急忙问:“她是怎么受伤的?”
“大祭司派人去皇宫刺杀未遂……”他并不说自己身上的伤口,只轻描淡写,“皇后是来太子府替我治病,才遇刺的,唉,我可真是对不起她……”
安特烈不料,这些日子竟然发生了如此之多的事情,林林总总,每一桩每一件,都已经是明争暗斗了。
他有些不可思议:“舅舅就不出来了?伟大的罗迦陛下,这太不符合他的性子了!”
“这一次,我也不知道父皇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不过,我想,神殿的人都在等着他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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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登场1
“是不是皇后伤得很严重?”
“她的伤情倒不严重,只是她身怀六甲,再也受不起这样的打击……”
安特烈听得目瞪口呆。身怀六甲!这是什么意思?
芳菲又怀孕了?
昔日的冯昭仪,即将临盆了,还不得不面对罗迦陛下的新宠的骚扰,最后以难产和决裂收场,甚至被打入冷宫!然后发配去北武当!
这些,难道都忘了?
真是难以想象,两个人之间经历了这么多,还能破镜重圆。
尤其是风流成性的罗迦陛下,当初自己无论怎么劝说,他都不听,事后,就真的能挥剑斩断风流性子?
他忽然冷笑一声:“我这个好舅舅,难不成是为了躲在皇宫里照顾芳菲?”
他遵循礼仪,一直口称的是“皇后”,这一次忽然改口直接叫“芳菲”了,太子何尝听不出他语气里的讽刺之意?
他也苦笑一声:“你说得不错,这一次,父皇倒真的是在皇宫里照顾他,而且一直都是他亲自照顾的。”
“只是,我真的没有想到,皇后难产,去了北武当,又还会回来……”
太子无法回答。此时,作为人子,人臣,他无法就父皇的感情问题和人探讨,就是和安特烈也不行。
那是心底的一个秘密,一份羞耻,一丝苦涩。
只能勉强自己压抑,再压抑。
仿佛自己的人生,便是为了压抑。
真的无法开口,嘴里十分苦涩。
安特烈不可思议:“我也听说,陛下那一次大战胜利之后,就立她为皇后,又赶走了小怜,大有三千宠爱在一身的架势。可是,难道我们伟大的罗迦陛下,就真的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了?”
太子无法回答,对于这个敏感的问题,实在不好回答。
“也许吧!至少,父皇现在没有任何的新宠。就算有个小荷,也已经被皇后打发走了。”
陛下登场2
“哈,好,好得很!如果舅舅真的没有新宠,那还令我刮目相看。不过,他这么风流的天子,能坚持得了几天?半年?一年?以后呢?他一辈子都能坚持住?”
其实,皇帝有新宠,半点也不奇怪。
而且,更不是什么大毛病!